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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锒…… 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阿一和剑持朝着能条的房间跑过去。 “金田一,刚才的声音……” 剑持在一瞬间停下脚步说道。 “老兄!快!在能条房间的那个方向。” 阿一说着,便使出跑百米的速度往前冲。 转过拐角,没有听到呻吟声或喊叫声,能条的房门大开。 “救命啊!” 这时,能条整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能条!” 剑持大叫一声后跑上前去,扶起蹲在地上的能条。 能条痉挛似地全身颤抖,不停地咳着,喉咙仿佛快咳破一般,血水从他的肩膀流出来。 阿一看了能条一眼,便跑进能条的房间。 房间内的地毯上散落了满地的碎玻璃片,靠近屋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水泥石块和像碎冰锥之类细长的刀刃。整扇窗子被撞得粉碎,窗户外连个影子也没瞧见,浓密的雾气从砸开的裂口中窜进。 阿一停下脚步,慎重地环视着房间内部,想确认会不会有戴着面具的怪人穿着黑色斗篷从床铺的阴暗处、桌底下,或沙发后面袭击过来…… 雾气似乎逐渐将屋内的空气冻结了,阿一小心翼翼地踏进屋子中央,一颗心像要弹跳出来似地鼓动着,全身都被冷汗濡湿了。 当他走近窗边,窥视着外面的情况时,心中犹豫着是否该再往前一点。 等他下定决心把头从窗子的破洞伸出去,却没看见什么幽灵的踪迹,倒是在飘渺的浓雾之中,模糊地看到庭园景色。 阿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视线移至地面。 “嗯!那是——” 窗户底下的草坪上有一个黑色皮革制的皮包。 阿一避开残留在窗上尖锐的玻璃,从破洞钻出去,然后在不留下指纹的情况下,轻轻捡起皮包。 或许是装零钱的暗扣松掉了吧?只见里面的东西掉落一地,有三枚十元硬币、两枚一百元硬币,以及折得小小的银行提款明细表。 钱币旁边有一个直径三公分左右、有玳瑁花样的钮扣。这位物主大概是怕钮扣弄丢,所以才放进皮包里的吧? 此外还有两把套在锁匙,一把是刻有“TOYOTA”字样的汽车锁匙,另一把则是厨柜或什么东西的银色小锁匙。 阿一摊开银行的提款明细表。 纸片上面写着——“户名·泷泽厚” 瞬间,阿一的脑海一角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真的是一个小小疑问种子。 而这粒种子在阿一逐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时,渐渐地发出芽、长成细茎了。 “喂!金田一,能条没事,只是肩膀被刀刃割伤,脖子好像也被勒过,不过已无太碍了。” 剑持从窗口探出头来,他的叫声并没有跑进阿一的耳里。 阿一这时也不怕留下指纹,径自把可能是泷泽所拥有的黑色皮包打开,并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草坪上。 “喂,金田一,你听到了没?能条没事。他说那块大石头突然被人从窗口丢进来,然后一个戴着幽灵面具的人跳进他的房间。能条说他没看清对方长相,不过两人曾在屋内扭打过,所以,房里搞不好会有凶手留下的东西……咦?金田一,你在干什么?那个皮包是谁的?” “我想大概是泷泽的东西,我刚才在外面的窗户底下找到的。” “什、什么?那么,凶手是……” “先不要胡乱猜测,我们到泷泽的房里去看看再说。” “喂,泷泽!开门!” 剑持用拳头敲打房门,大声叫嚷着。 从剑持那种气势看来,他大概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确定泷泽就是凶手了。 “喂!我要破门而入罗!金田一,帮个忙。” 话还没说完,剑持就自己撞起门来。 那道老式的门锁在阿一还没来得及参战的情况下,就被身高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剑持猛力撞开。 室内一片寂静,窗户早已打开,桌上摆着泷泽经常带在身边的携带电脑,而且电源还是开着的。 “可恶,被他逃了!”剑持说着,便从打开着的窗口跳到外头去。 听到这阵喧闹,美雪、加奈井、结城医生、江口及旅馆几个工作人员都闻声而来。 接着,间久部也戴着面具和泳镜出现了,而黑泽也随后赶到。 阿一见大家都到齐了,便开口说道: “幽灵又出现了。” 阿一走近桌上的电脑,液晶荧幕上显示出一些文字。 开头写着标题“戏曲·歌剧院杀人事件”,下面则是“作者·泷泽厚。” “这是——” 阿一小心地不留下指纹,按下了标记“下一面”的键。 画面一变,出现了“登场人物”的字样及一串人名。 萤幕上“黑泽和马”和“能条光三郎”的名字是连着的。 里面也有死去的“能条圣子”和“绿川由纪夫”的名字,名字底下注有简单的资料。 圣子的资料是“第一个牺牲者:被幽灵勒毙,压碎在吊灯底下”。 同样的,绿川的资料中也写着“第二个牺牲者。” 在能条光三郎的名字底下则写着“第三个牺牲者:在房里被刺杀,脖子上缠着绳子。” 而人物表的最后一栏则是“泷泽厚”。 资料上则写着“幽灵的真实身分,杀害三个人的凶手。” 阿一敲了一下向下键,卷动画面。 蓝色的荧幕出现了发生的孤岛上连续杀人事件的始末。 剧情一路展开,可是故事的结尾不见了,整个事件在中途就断掉。 故事的最后一行这样写着: “尤谢夫·比克被吊死——F” 在下一页则留下短短的后序: “致黑泽老师,请老师继续完成这个作品,以老师的第十个‘歌剧院怪人’为名加以发表,这是愚弟子的最后心愿——泷泽厚。” “哈……哈哈哈……这家伙就是凶手!” 疯狂的笑声不远处响起。 阿一倏地回头一看,只见肩膀还渗着血的能条站在那里。 “幽灵就是泷泽呀!可是,竟然……竟然想杀我!不过,我哪会这么简单就被这种人杀死?哈哈哈……” 突然,能条像喉头被哽住似地停止狂笑,换上一张严肃的表情,盯着包括江口在内的所有旅馆的工作人员,仿佛要把他们吃掉般恶狠狠地说: “你们还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把那家伙抓起来呀!” 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自从昨天晚上发生杀人事件后,能条就藉着大大小小的事不断找碴,不但口出狂言,还任意污蔑别人,他那恶魔般丑陋的面孔早已让这些沉默而老实的工作人员们倒尽了味口,他们对能条根本厌恶到了极点,当然对他的叫嚣也充耳不闻。 “你们是木头人呀?我是受害者也!刚才险些就被杀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这家旅馆的管理太差,你们这些工作人员做事敷衍不尽责,我才会遭到这种不测。我要去投诉!等离开这座岛,我要去告黑泽,告你们——” 就在能条叫嚣不已时,加奈井不客气地走到能条面前。 “啪!” 好清脆的巴掌声,加奈井毫不客气地赏了能条一巴掌。 “你、你这女人!你干什么……” “你太罗嗦了!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会代替泷泽杀了你。” 加奈井冷冷地骂着一脸惊讶的能条。 能条被加奈井的气势震住,总算闭上尊口。 “金、金田一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泷泽是凶手吗?” 黑泽一副混乱的表情问阿一。 阿一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稳地说: “大家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干脆先到餐厅集合,等老兄——剑持警官回来再说。” “的确,这么做比较保险。” 加奈井说着便转过身,其他人则默默地跟在她后面朝餐厅方向走去。 能条不知是被袭击过后还余悸犹存,或者因为自尊受到伤害,只见他颤动着下巴,却仍故伤势地往地毯上吐了一口痰,便疾步离开房间。 美雪看着正在收拾泷泽电脑的阿一说: “阿一,泷泽电脑上究竟写些什么?他真的是凶手吗?” “依我刚才看过的感觉,我怀疑电脑上打的是依此次事件真相为大纲所写成的剧本。” “啊!那么泷泽就是凶手,那些内容就是所谓的‘自白书’罗?” “如果这真的是出自泷泽之手的话,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嗯。不过,我想不管怎样,泷泽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这……” “走!我们也到餐厅去吧!我想再仔细看看这篇像是遗书的自白书。一切等我看过后再说了。” 说着,阿一关掉了电脑的电源。 剑持跑出去寻找泷泽,不到三十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找到泷泽了。” 剑持就像一个落后的马拉松选手一样,松垮着肩膀,有气无力地说。 “啊?找到了,人呢?怎么两手空空的,你没有抓到他?” 能条又凑上一脚,剑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去哪儿抓呀?他死了!就在后面松树上上吊了!” 能条摇晃晃地往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即从喉头深处发出像鸽子般的叫声来。 “哼哼哼……死了是吗?太好了,这下我们全得救了。” 黑泽像祈祷般闭上眼睛低声说着: “怎么这么傻?” “还需要做勘查的工作吗?” 结城医生用手掌掩去了那不应在此时露出来的笑容说道。 江口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站着不动,看着事情的发展。 画家间久部青次的表情则被泳镜和口罩给挡住,根本看不到什么。 “幽灵死了!他取代了尤谢夫·比克,自己上吊了……” 加奈井用女演员表演悲剧高潮时的沉郁表情说道。 剑持似乎不太欣赏加奈井那自我陶醉的戏剧般说话态度,只是执行惯例似地宣告: “各位,凶手已经死了。” 剑持拿出黑色记事本。 “现在剩下的就是尚未解决的密室杀人一事,和被视为凶手的泷泽在第一次杀人事件中的不在场证明——” “这些事会不会记在泷泽的电脑档案里?” 剑持看着阿一说:“喂!电脑里会有记载吗?” “嗯,大概有。老兄,你看看吧!” 阿一说着,便把放在桌上的电脑插上电源。 剑持警官在众人面前朗读泷泽留下的“遗作”。 那是一个自恋的男人充满暴戾之气的复仇故事。 泷泽表示,自己是在知道他所完成的剧本因为能条夫妇的阻挠,以至于未能送到剧团理事的手上之后,开始进行复仇计划的。 泷泽借着剧本里的形式,把能条光三郎嘲笑他精心编写出来的世纪杰作视为废物,及憎恨能条圣子明知能条的行为却加以默认,同时又以“太胖”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企图将他从剧团里赶出来的愤怒洋洋洒洒地写了出来。 至于动机,泷泽在作品中以台词的形式说道: “我是一个让自己的孩子被扼杀的不尽职父亲。” 这个意思大概是指能条他们弃如敝尸的剧本,就像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吧! 当他知道“歌剧院怪人”要公演时,就想到以孤岛上的旅馆为舞台,上演自己所写的剧本,演一曲“杀人剧”,那就是由可以在密室自由出入的幽灵残杀能条夫妇。 在泷泽的计划中,最初只预定要杀害能条夫妇。可是,绿川却看到他准备在密室杀人的圈套,在面临威迫的情况下,他只有改写剧本,连绿川也杀了。 对杀害能条圣子时所用的密室技俩,泷泽也加以解说。 在阿一他们到达岛上的那天早上,复仇计划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 当泷泽和黑泽、绿川三人去接阿一他们,并顺便到城里买东西时,泷泽避开其他人的耳目,买了一个和锁住剧场大门同型的南京锁。 这件事当时被绿川看到了,所以泷泽不得不在“笔”下多添了一条冤魂,这也就是杀害绿川的动机。 当舞台排练结束之后,泷泽趁着吃晚饭前的空档,把能条圣子叫到剧场,将她杀害。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泷泽做出一个让吊灯延缓两个小时落下来的装置。他把用尼龙线和蚊香做成的装置绑在悬挂吊灯绳子的卷轴上。这个限时装置和阿一所推理的相同。 然后泷泽再把圣子的尸体藏在大道具里,自己则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餐厅。 晚上七点三十分,发现了“F”送来的警告信。当然,这也是泷泽的安排。他算好当所有人看到这封警告信时,都会跑到剧场去。 不但如此,他连黑泽看到一无所有的舞台,怀疑是有人恶作剧而将剧场上锁一事也算计进去了。 当晚餐再度开始时,泷泽很快地吃完,表明自己要回去拿电脑,便离开餐厅。 他回到房里,拿了破坏吊灯装置时所使用的工具,偷偷地前往剧场。 当时剧场的门被黑泽的南京锁锁住,泷泽用工具切断原来的南京锁,进入剧场。他把圣子的尸体搬上舞台,离开剧场后,用城里新买来的同型南京锁锁上,代替那个被他破坏的旧锁。 没多久,吊灯落下来,听到巨响时,所有人员都跑向剧场。 这时,泷泽向黑泽索要打开剧场大门的锁匙,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自己所买南京锁锁匙,再用这把锁匙打开剧场的门。 泷泽道出密室杀人的诡计,他也承认这个诡计是为了让大家相信那个可以穿透密室墙壁,像幽灵般的怪人确实存在。 可是,从杀害看到他买南京锁的绿川开始,泷泽的计划就开始有些紊乱了。他焦急地在大白天闯进能条的房里,企图杀害他。 剧本的内容在这里就结束了。 “或许是杀害能条的计划失败,泷泽在心慌之余,不慎把自己的皮包掉在能条房间的附近,他也害怕真相终究会水落石出,于是写了一封遗书给黑泽,然后选择自杀,结束这幕戏……” 剑持警官说着瞄了瞄阿一的脸色。 阿一眯着眼睛,注视眼前的茶杯,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似的。 “金田一,你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好象还有疑问似的。”、 “没什么。” 阿一轻轻地甩甩头,啜了一口已冷的红茶。 剑持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 “总之,既然凶手已死,事件就此结束了。” 说罢,剑持便合上黑色记事本。 在所有的人都回房之后,阿一仍然坐在餐桌前,用食指在桌上画着什么。 美雪一边帮忙收拾茶杯,一边问阿一: “阿一,你一直在想些什么?” “嗯……”阿一不经心地回了一声。 “不是嗯不嗯的问题!人家讲话你总得听吧?真是的……” 美雪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 阿一突然抬头问美雪:“美雪,你记得吗?” “什么?记得什么?” “昨晚加奈井小姐所说的事。当我问她关于泷泽的事时,她不是说讨厌他,所以并不太清楚他的事吗?” “嗯,当时她是这么说的。我还有纪录呢!你看——” 美雪摊开自己所整理出来的嫌疑犯记录,指着泷泽一栏。 上面用整齐而漂亮的字写着: “泷泽厚,出生于青森,单身,没有特定恋人,有自恋倾向。兴趣:用摄影机拍自己,和加奈井理央的关系不佳,最近似曾和能条光三郎发生过争吵,喜欢把绿川由纪夫当跑腿差遣。” “怎么样?” “果然没错。这么一来,真的就有些奇怪了。” “啊?” “美雪,帮个忙!” “没问题!要帮什么忙?” “喂,金田一,你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想查看泷泽的房间?杀人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剑持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间喘一口气,却又突然被金田一拉出去,心中确实老大不高兴。 “还没结束!” 阿一一边翻着泷泽的行李一边说道。 “什么?可……可是刚刚你——” “那是因为要让凶手放心呀!我只不过是暂且附和老兄你罢了。” “让凶手放心?凶手已经死了呀!” “泷泽不是凶手。” “什……什么?” “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美雪,你有没有在衣柜里发现什么?” “夹克和裤子的口袋里只有手帕而已。” “是吗?我这边也没什么发现。看来可能走错方向了。” “喂,金田一,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说明一下吧!” 剑持追着阿一问。 “就是泷泽的皮包嘛!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 “嗯。泷泽应该随身带着的。我怀疑他是放在行李中,所以才来这里找,没想到真的不见了。恐怕是被凶手拿走了。” “凶手拿手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一说出一样东西,剑持大吃一惊,脸色霎时变白,赶忙从口袋拿出准备要当证物的泷泽皮包,仔细查看里面的东西。 “唔……是没有。喂,金田一,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嘛……” “什么这个嘛,你啊……对了,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吧?” “不,还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特定的目标罗?” “嗯,刚才看泷泽的‘自白书’时想到的。不过,一来我还不知道凶手的动机,二来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凶手。 再说,我们也得重新就不在场证明和密室的谜题加以探讨。总之,凶手应该还有没做完的事,这一点我可以确定的。 所以要想让凶手露出真面目,只有在他想要处理未完成的事时,当场抓个正着才成。 我们现在能做的事只有密切注意他的行动,等待时机的到来。同时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绝不能让凶手知道自己成了被锁定的目标,这么一来,他才会放心大胆地进行下面的行动。” 阿一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内心却有一股不安与急躁。就算他的猜测无误,凶手为了处理未完成的事情不得不到现场去,但如果找不出他犯罪的动机,也解不开密室和不在场证明的谜题,那根本无济于事。 凶手是个狡猾的人,想必会编出成千上万个理由,让自己顺利脱罪。 如果能掌握他的犯罪动机…… (抛弃先入为主的观念吧!放弃自己原本深信的事,冷静地看看“事实”) 阿一这样告诉自己,于是他尽可能回想在到达这座“歌剧院”旅馆之后所看到的“那个人”的身影。 他努力不让自己被感情所左右,用理性去分析“那个人”的心情。 (总觉得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个地方呢?可恶!想啊!想啊……) 线索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蹦出来了。 “哦?是‘画’……” 阿一喃喃说道,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金田一,你怎么了?” 剑持望着阿一的动作,不解地问他。 阿一没有回答剑持的问题,只对他说道: “老兄,今晚我要竭尽全力,无论如何都要让事情真相大白。所以,能不能请你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暗地里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问题!这工作简单。” “警官大人,有劳您了!” “嗯,解谜的工作就要拜托你了,金田一。” “我以我那被誉为名侦探的爷爷金田一耕助之名发誓!我一定要解开谜底。”阿一的眼里充满了斗志,信心十足地宣誓。 间久部青次一个人在远离旅馆主馆的画室里,独自面对着画布。 时间已过了晚上九点,可是他并无意休笔。他决定就算熬夜也要把这幅画完成。 间久部的画充分表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情感,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灌注在那枝画笔上。也正因为这极度敏感的缺点,他从来不在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以免不慎泄露自己的情感。 可是,在他遇见黑泽美歌的刹那间,那股被她吸引的热情已升华成艺术才华了。 从那时起,画家间久部青次的人生有了巨大的转变。不久,他就以描绘美歌成长的名作“幻影少女”而在画坛上崭露头角。 那是在美歌死亡之前几个月的事。 咚咚……突然有人敲了画室的门。 “是谁?”间久部透过口罩模糊地问着。 “间久部先生吗?我是金田一。我有事想请教您。能不能请你帮我开个门?” 间久部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正是穿着T恤的金田一和七濑美雪。 “对不起,间久部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是这样的,我有事想请教您……为了能解决这个事件,我不得不深夜来访。我们可以进去吗?” 间久部看着他俩,再看看正画着的画,犹豫了一下,金田一从门口往里一探,看着放在画架上的画说道: “好漂亮的画啊!” 间久部没说什么,招了招手,让他们两人进来了。 “动机已经请楚了,老兄。” 从间久部的画室回来后,阿一就向一直在‘监视’凶手的剑持报告。 “真的吗?” “嗯,大概错不了!一切事情果然都源于四年前黑泽美歌的自杀。这么看来,我推测凶手为什么要从泷泽的皮包里拿走‘那个东西’也八九不离十。” “那么就只剩下密室和不在场证明的问题了。” “你说得倒简单!这两个谜题我得在明天中午以前解开才行呢!这才是累人的事啊!” “金田一,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你,别忘了你是名侦探的孙子呀!” “看来,我还真不能砸了金田一家的招牌。老兄,把剧场的锁匙借给我吧!” “哪,拿去——” 剑持把手探入上衣的口袋,摸出锁匙。 这时,有两个银色的东西从抓起的锁匙串上落了下来,其中的一个滚落在阿一的脚边。 阿一捡起来一看,是个五百元硬币。 “咦?老兄,这个泛黄的五百元硬币是不是昨天夜里玩牌的时候,你从我这里赢走的?” “大概吧!原来我一直放在口袋里啊!” “老兄,你好狡猾哦!我还以为有一半已经投进存钱筒了,没想到你竟然全都独吞。” “哎呀!你真是吹毛求疵!存钱筒已经满了,所以放不进去!” “胡说!那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自个儿去看看嘛!里面真的放满了硬币,拿在手上可沉得很哪!” “咦?可……可是那时候我明明看到存钱筒是空的。” “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那种存钱筒就叫‘魔术存钱筒’呀!” 剑持洋洋得意地解说存钱筒的奥妙,只见阿一的眼神急速的变化着。 “就是这个……”阿一喃啁说着。 “金田一,你怎么了?” “老兄,快把剧场的锁匙给我!” “啊……” “快!”阿一从剑持的手上抢过锁匙串奔向剧场。 金田一走进剧场,在入口处打开了天花板的电灯,然后又进入主控室把舞台的聚灯光全部打开。 随后他跑上舞台,走近仍然留在现场的吊灯残破碎片中,一屁股蹲下来,开始搜寻着玻璃碎片。 “阿一,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美雪不知所以然地跟在阿一后面爬上舞台。 “你发现了什么?喂!说说话呀,金田一!” 剑持也一边嚷嚷一边跟上去。 “果然没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凶手要以幽灵之名,按照‘歌剧院的怪人’的故事情节演出杀人事件了。” 阿一说着,抓了一把碎裂的玻璃残片放在手上。 在耀眼的舞台照明下,阿一手掌上的碎玻璃片像宝石般绽放着灿烂的光芒,阿一凝视着这些碎片,喃喃地说道: “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光几乎可以用‘无聊’来形容。 原本阴郁地笼罩大地的雾气,似乎也因杀人事件宣告破案而散开了,蓝蓝的青空和耀眼的光芒充满了和煦感,让人有一种前两天做了一场盛夏恶梦的错觉。 早餐吃得比平时晚些,将近十点钟才开始。 餐厅里除了剑持和阿一、美雪之外,就只有结城和间久部、加奈井了,能条不想吃饭,把自己关在房里。 最后的一顿早餐在沉寂的气氛里持续进行着,没有人说话,可是每个人又似乎有着堆积如山的话想说。毕竟在过去的两天里,已经死了三个人。 工作人员难耐这种沉闷的气氛,便打开音响,莫扎特轻快的曲调流泻整个室内,可是,沉闷的气氛却仍然挥之不去。 间久部青次把刀叉摆在吃了一半的餐盘上,便一语不发地离席。 美雪和阿一,甚至连剑持也一副没什么食欲的样子,盘中的火腿蛋和香肠都留了一半以上。 只有结城医生一个人仍然表现出和平常没啥两样的旺盛食欲。 江口六郎的打工日子也到今天结束,当他收拾好最后的善后工作,也回到房间去整理行李了。 黑泽来到江口的房间,孤寂地笑着对他说: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黑泽老师!” 黑泽离开江口的房间正想回自己的房里时,加奈井追了上来说道: “黑泽老师,我不想待在剧团了。” “哦?为什么呢?” 黑泽不解地问。 “我想辞掉剧团的工作,留在旅馆帮忙。” “说什么傻话,你这么有才华,是什么理由让你做这种决定的?” “求求您,求求您让我留在老师身边。结束这次的公演之后,我要回到这座岛上来,所以——” “你不可以这样做……唉!我已经打算结束营业。就算你有这种决定也无济于事的。” “结束?怎么会……” “有谁会喜欢来这个发生过两次杀人事件的旅馆?这里已经结束了。你明白吧?” “不要!我不要……” 泪水涌上加奈井那对大眼睛,随即像雨水般滴落在地上。 “我喜欢老师!请让我留在您身边!求求您……” 加奈井把脸颊倚在黑泽的肩头。 “加奈井……” 黑泽的眼里有着惊异和迷惑,那掺杂着几许花白的双眉微微歪斜着,仿佛诉说着他的困惑。 黑泽有股冲动想要紧紧抱住加奈井,但他的手却迟疑了一下。 “加奈井……这是命啊!” 黑泽静静地说着,用两手轻轻地将加奈井的身体推开。 众人苦等许久的巡逻船终于在下午一点到达了。 巡逻人员原本以为只是前来做例行性招呼,当他们听到剑持警官报告发生杀人事件之后,慌张地使用无线电请求支援。 除了三个留守的工作人员外,包括黑泽在内的所有人都搭上警察的巡逻船前往陆地去。 由于被剑持视为事件凶手的泷泽厚已自杀,所以整个案情大致已获解决,整份报告也相当完整,因此所有人员在当地的警署做了简单的笔录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能条由于没有胃口,从起床后便一直没有吃东西,连警署提供的简便食物也没碰,只在回东京的电车上吃了一片巧克力。 再加上在“歌剧院”旅馆两天极度的不安,他几乎没阖过眼。 虽然在小田原前往新宿的快车上,能条只微微地睡了一下,但是,他的疲劳已经到达了顶点,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发现“跟踪者”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当他从狭窄的地下道走出来之后,“跟踪者”在出口处停了一下,等与能条拉出一段距离后,又开始若无其事地走着,再度跟上能条。 他的警戒心早已松懈,因为他深信事件已经完全解决了。 不过,对“跟踪者”而言,这个事件根本还没有结束。 “跟踪者”从阴暗处看到能条走进公寓,自己也跟了上去。 进入公寓后,“跟踪者”脱掉鞋子,以免发出脚步声,他确认能条进了房间之后,才静悄悄地靠上门前。 “跟踪者”一直窥视着里面的情况,他的举动仿佛就象狩猎者等待袭击猎物一般屏住气息……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门的另一头传来开锁的声音,手把旋转着,门打开了。 那一瞬间,“跟踪者”的脚便挤进了打开的门缝里。 “你……你?” 能条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的色彩。 向读者挑战书 亲爱的读者,到第六幕为止,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提供给您了,我们非常期待您也已经找到了金田一少年所找到的“真相”。 凶杀究竟是谁? 凶手他为什么要模仿“歌剧院怪人”的情节进行犯罪? 而金田一少年所掌握到的线索又是什么? 暗示就在泷泽所留下的“遗书”内容和实际事件之间的“矛盾”! 动动脑,先把凶手的名字写下来,再继续掀开第七幕。 凶手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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