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从监狱开车到韶光大学的途中,露意丝一直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
  但是一路上,她听到的尽是些坏消息。
  现在重复刚才的新闻快报。犯罪天才塔地斯·奇尔葛莱今早宣称自己是令超人感染致命病毒的幕后主使者,而且他还威胁将在今天中午散布这种病毒……
  露意丝恨恨地关掉收音机。
  此刻她已经来到韶光大学的校区,偌大的铁门正紧闭着,但并没有上锁。
  奇尔葛莱的狠话一放,就等于提高了赌注,现在露意丝不只要设法营救超人,还必须拯救整个纽约。
  (这扇门上过润滑油,可见这里最近应该有人出没。)
  露意丝一回想,一面小心翼翼地把车开进校园中。
  校园里耸立着一栋栋破败的大楼。
  (奇尔葛莱会使用哪一栋大楼呢?他会把总部设在哪里?)
  (他一直致力于研究病毒,应该需要很多研究设备才是……)
  露慧丝好不容易找到一栋看起来比较像研究室的建筑物,这栋建筑物的正面标示着“医学大楼”四字。
  露意丝停住车子,先在车上查看大楼外部是否有任何蛛丝马迹;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遇这一点也不稀奇,奇尔葛莱是个聪明人,他应该会刻意隐藏形迹才对。
  露意丝下车后,运往医学大楼的前门走去。
  这扇门和学校大门一样,都没有上锁,而且门也很好开。
  她必须赶紧找到奇尔葛莱,否则再过一小时可能就是世界末日了。
  大楼中的走道不但昏暗,而巨阴森,只有一点光线从窗户微微透进。
  露意丝的脚步声在大楼里回响不已。
  就在她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找错地方时,忽然发现远处隐约有光线射出,而且光线的范围似乎很广,并不像是从坡璃窗照进来的阳光。
  露意丝连忙朗大厅的尽头走去,从转角处探头张望。
  她惊讶地发现,大厅里的日光灯竟然是亮着的。
  “这就是证据了!如果这里没人,为什么日光灯会开着?”
  露意丝兴奋地想。
  她蹑手蹑脚地继续往前走,并仔细聆听门里是否有任何动静;然而,四周却寂静无声。
  露意丝打开第一扇门往里头瞧,发现这里好像是间观察室,从这间观察室可以看到对面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有一张光可鉴人的铁桌、两部最先进的摄影机,以及两个空玻璃箱。
  (我得过去瞧个究竟,如果研究设备放在这里,那么奇尔葛莱的“总部”应该也会在这里。
  露意丝欣喜不已地朝观察室隔壁的房门走去。
  她一推开房门,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露意丝凝视着一排排的玻璃箱,那些箱子里全都装着死掉的小白鼠,有些甚至已经不成原形,她赶紧避开视线,免得自己吐出来。
  这时,露意丝发现,速远的那头有个靠墙的书架,上面放着一排小玻璃瓶。
  露意丝走近书架,逐一检机瓶子上的标签。
  77--G病毒:失败
  77--H病毒:失败
  78--A病毒:失败
  看来奇尔葛莱保留了完整的实验纪录,不过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这或许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露意丝试着不去想这些问题,只顾一个劲儿地埋头搜索玻璃瓶。
  125--B病毒:成功
  瓶子上标的日期刚好是超人感染上病的那天。
  露意丝用发抖的手指继续检视之后的几个玻璃瓶,终于看到一个标示着“152--BB病毒解毒剂”的瓶子。
  (没错,奇尔葛菜果然研制了解药。)
  但这个解药真的有效吗?它有没有经过检验?)
  架子上一共有六瓶解药,露意丝随手用卫生纸包了几瓶,放进皮包里。
  “一个给超人,其他的交给S.T.A.R.实验室。”露意丝轻声说道。
  (S.T.A.R.实验室打算研发并大量生产这种抗病毒药剂,他们必定需要分析、化验奇尔葛莱的解药。)
  露意丝一面想,一面冲出医学大楼。
  她必须尽快赶到S.T.A.R.实验室去见超人。
  超人在纽约上空飞行,有限的氧气所带来的限制让他愈来愈有挫折感。刚刚他已找遍了所有的大目标——公共广场、动物园、溜冰场等,但都找不到奇尔葛莱的踪迹。
  超人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右上方飞去.并用千里眼扫视整个城市,拚命想找出敌手的蛛丝马迹,结果却仍一无所获。
  他迅速飞过钟塔,此时指针显示距离十二点只剩几分钟了。
  时间正一秒一秒地飞逝,而他的搜寻工作却完全没有进展。
  超人开始回忆起第一次和奇尔葛莱交手时,他正企图用特制的核子弹向纽约市勒索数百万美金。而第二次交手则是因为奇尔葛莱想利用他发明的机器怪物逃狱。
  事实上,奇尔葛莱这个疯子每次出现时,总是带着某种超级精密的毁灭性武器,他似乎对那种东西非常沉迷。
  超人忽然地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找到问题的症结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朝纽约的另一头飞去。
  奇尔葛莱下公车后,在港边的小吃店从容地吃了一顿午餐,然后随着一群观光客登上勇气号军舰。
  这艘海军驱逐舰在功成身退后,已成为漂浮在纽约威斯特河上的一座海军博物馆。
  当大排长龙的队伍陆续经过踏板上船时,奇尔葛莱发现身边的游客似乎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们一定已经听到新闻快报了。(这是报应,是他们藐视我的报应!)
  奇尔葛莱不禁嗤之以鼻地想。
  这些人的生命将在恐惧和痛苦中画下休止符。
  当然罗!这种噩运不会落在他身上,因为他自已早已服下解药。
  军舰里还有几艘小船及小型潜水舱,它们也都开放让民众参观。
  奇尔葛莱打算爬到最上层的甲板,然后走到栏杆边把他那一小瓶病毒倒出。
  届时这艘驱逐舰将发挥它的原始功能——毁灭。
  他轻声笑了起来,得意地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幽默。
  露意丝一边迅速地穿梭于车流之中,一边用行动电话和S.T.A.R.实验室联络。
  很快的,她就和凯蒂接上线了。
  “凯蒂,我帮超人找到解药了。他现在在这儿吗?”
  话筒那端传来凯蒂急促的呼吸声。
  “你确定那是解药吗?你是怎么……”
  “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了,超人在哪里?”
  露意丝赶紧打断凯蒂即将发出的一连串问题。
  “他出去找奇尔葛莱。”
  露意丝点点头,她早料到了。
  “那么,有办法联络到他吗?”
  “恐怕不行,我们还来不及在他的隔离衣上配备无线电通话器。”
  凯蒂无奈地说。
  露意丝叹口气。
  “好吧!如果超人回来,请你通知他,解药已经找到了,同时,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
  她很快地把奇尔葛莱在韶光大学有个秘密实验室的事叙述一遍。
  “那里还有好几瓶病毒的解药,以及一大堆可能已经受到感染的死老鼠。你最好赶快派人去清理现场。”
  “我立刻去办。”凯蒂爽快地答应。
  挂上电话后,露意丝看了一眼手表,奇尔葛莱提出的时限就快到了。
  她斜着身体,向天空张望,希望能看到穿梭于摩天大楼间的超人。
  奇尔葛莱站在勇气号军鉴的甲板上,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速方的钟塔。
  此刻,时钟的指针正无情地靠近十二点的位置。
  正午十二点一一死亡的绝佳时间!
  它具有某种终结的意味,就像电影情节一样。
  奇尔葛莱探头俯视下面那些绕着大炮打转的人群,距离他们毁灭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他带着笑容向下面那些人们挥手,令他惊讶的是,竟有两个小孩注意到他,也向他挥挥手。
  (这两个小朋友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奇尔葛菜不禁在心中暗笑。
  时钟上的分针又往前移了一格,现在只剩短短的一分钟了。
  然而奇尔葛莱却在这时开始迟疑了。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难道他就这样将整个城,甚至全世界都毁于一旦?
  (不过,这些人曾给过我什么好处吗?我又何必为他们感到惋惜呢?)
  (为了赢得胜利并报复超人,所有的牺牲都值得!)
  奇尔葛莱试图说服自己。
  他举起坡璃瓶,准备让灾难降临世界——只要打开瓶塞,把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其他的就靠风和时间来助阵了。
  分钟又往前移了一格,教堂钟声开始响彻整个城市。
  奇尔葛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拔掉瓶塞说时迟,那时快,一团白色物体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飞来,紧接着一阵疾风猛然将他击退半步。
  当他发现手中的瓶子已不翼而飞时,这才恍然大悟,那阵旋风……就是超人。
  奇尔葛莱愕然地抬起头,却看见超人又折了回来,而且手里还牢牢握着那支玻璃瓶。
  不仅如此,超人在隔离面罩下的脸更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怎么会……”奇尔葛莱的喉咙彷佛硬被塞进了一颗蛋。
  超人微笑地回视他眼中的疑惑。
  “我在最后一分钟才猛然想起,你对具有超强毁灭能力的武器一直都很迷恋。刚才我在兵工厂和旧德威炮台扑了个空,所以就来这里赌一赌运气。”
  “你真聪明!不过,你仍没有得到解药—一而且你永远都拿不到!”
  奇尔葛莱吼着说。
  “警方已经快到了。”
  超人的表情十分平静。
  “奇尔葛莱,不管你愿不愿意,一切都结束了。”
  奇尔葛莱垂下眼帘,一副认命的模样。但是,他的脑子里却排命想着该怎么脱逃。
  (应该有办法反败为胜的,只要超人弄碎瓶子,让病毒散布出去……或者,如果超人那一身隔离衣被破坏了……)
  想到这里,奇尔葛莱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型雷射手枪向超人发射。
  雷射迅速击中超人的右手臂,把隔离衣打出一个两寸大的裂缝。
  “打中了!”
  奇尔葛莱高兴地大叫。
  “超人,病毒跑出来了,你已经无能为力了!”
  超人赶紧用手抓紧隔离衣上的破洞,他的动作是那么快,以致于奇尔葛莱根本无法确定病毒是不是真的散布出来了。
  只见超人用最快的速度后退,避开继之而来的雷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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