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超人为了不让病毒散布出去,只好拼命飞高以闪躲奇尔葛莱的雷射火力。他好不容易找到海军博物馆里的小型潜水舱,这虽然不是理想的避难所,但却密不透风,或许可以达到隔离的目的。
  超人迅速俯身冲人潜水舱,并使劲把舱口关上,然后锁上所有的通风口。
  一切布置妥当后,超人才缓缓吐出惩了许久的气,并把隔离衣的头盔取下。
  他注视着手中的小药瓶。
  (这里头竟然装着足以杀死全纽约市民的病毒,实在教人难以置信。不知道刚才病毒是否已经扩散出去了?)
  (唉!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却只能无助地躲在这里。)
  自他成年以来,就一直努力拯救众生,不料自己现在却为整个城市带来了恐怖的大灾难。
  (如果奇尔葛莱远握有另一瓶病毒,那么纽约市铁定要毁灭了!)
  超人闭上眼睛,暗暗祈祷上苍能给他一点奇迹。
  奇尔葛莱本想趁着超人被困在小型潜水舱时赶紧逃命,但海军博物馆的人口已集结了大批警力,他根本无路可逃。
  更糟糕的是,摧毁整个纽约市的计划已告失败,如果不是超人从中作梗,现在这个城市早知他所愿地变成人间炼狱了。
  不过,奇尔葛莱仍然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快乐过。
  他倚在勇气号军舰的栏杆上,得意地放声大笑。
  因为他并不是唯一要在牢笼里度过余生的人。
  还有超人陪他呀!如今只要超人一逃出小型潜水舱,全纽约的人都将遭到病毒感染。
  (真是太棒了!我终于成功地改写超人的命运了,把他为人类牺牲奉献的伟大情操以悲剧收场。
  如此一来,超人终于可以尝尝没有朋友,没有同伴……没有爱的滋味。)
  奇尔葛莱不禁笑得更大声。
  看来,他和超人正踩在同一艘船上……一艘被世人遗弃的孤舟之上。
  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一道奇异的光线也照亮了威斯特河的上空。
  “那是雷射光线!”露意丝在车上看到这幅景象,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她没猜错,超人应该已经找到奇尔葛莱了。
  (但是,超人是否已及时制止了他的行动呢?)
  露意丝将车开上西侧公路,尽可能加速前进。
  当她发现警察正在前方实施交通管制时,距离海军博物馆只剩一百码远了。
  (不管了,就把车停在路边吧!)
  露意丝不在乎是否会被开罚单或拖吊,重要的是,她必须赶快把解药交到超人手上。
  不料,就在她奋力跑向勇气号军舰时,竟被一名年轻警员拦住。
  “小姐,你要去哪里?快回车上!”
  “我有治疗超人的解药!”露意丝着急地说。
  “小姐,别开玩笑了,请你立刻退回去!”
  年轻警员仍不放松地盯着她。
  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官见状,急忙趋前向年轻警员说道:
  “她是每日地球报的记者露意丝·莲恩,也就是一天到晚写有关超人新闻的记者,或许她确实拿到解药了。”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年轻警员不禁迟疑了。
  “超人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见他吗?”露意丝问警官。
  “他在里头。”警官说着,用大拇指比了比海军博物馆。
  “不过你想拿解药给他,恐怕有些困难。”
  他向露意丝大致说明了一下超人把自己锁在小型潜水舱里的原委。
  (如果奇尔葛莱把超人的隔离衣射穿一个洞……)
  露意丝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让我把解药拿给他。”她不容辩驳地说。
  两名警察看着她。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年轻警员忍不住担心地问。
  “如果解药有效,就一点也不危险。”露意丝耸耸肩说。
  “好吧!如果你真要去……”老警官对年轻警员点一点头。
  年轻警员随即拉起露意丝的手,领她穿过成列的警察,来到通往小型潜水舱的甲板前。
  此时,群众已被撤离,现场除了警方派出的狙击手之外,只剩下奇尔葛莱。
  露意丝发现这些狙击手的目光都落在勇气号军舰最上层的甲板上,虽然她看不到奇尔葛莱的身影,但她知道他一定就在那里。
  他可能藏身于栏杆后,手中还握着那把雷射枪。
  (天晓得他手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
  露意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局长韩德森一看到露意丝,不由得眉头深锁。
  “记者不准过来!请你……”他上前大吼。
  “我有解药!”露意丝不待他吼完,立刻抢白道。
  韩德森显得相当吃惊。
  “莲恩小姐,你该不会是为了要采访新闻才这样讲吧?”
  “绝对不是。”露意丝说着随即掏出小药瓶。
  “我在奇尔葛莱的实验室里找到这个,我想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韩德森看看药瓶,又看看露意丝,然后说:
  “看来,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因为奇尔葛莱刚刚射破了超人的隔离衣,而且病毒可能已经散布出来了。”
  “我已经听说了,所以我现在一定要把解药拿给超人。”
  韩德森面有难色。
  “我可以派一个手下去做,这是他们份内的事。”
  露意丝摇头表示不赞同。
  (超人——也就是克拉克,是她的责任,只有她才可以递送解药,没有人可以代劳。)
  只可惜她无法说出苦衷。
  韩德森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让步了。
  “好吧!你可以过去。”他让开身子说。
  露意丝强忍着恐惧,一步步走向小型潜水舱,终于来到它的舱口。
  此时,她不由得开始迟疑了。
  (如果这瓶解药无效呢?或者……奇尔葛莱贴错标签呢?)
  (更或者,奇尔葛莱会不会自欺欺人,幻想解药是有效的?)
  露意丝摇摇头,企图抛开这些想法。她毅然走向舱口,推开舱门,深吸一口气后,跃入小型潜水舱内,随即把舱门关上。
  她在昏暗中摸索着,但仍不忘小心翼翼地抓紧药瓶。
  “超人,你在哪儿?”
  露意丝担心地大叫。
  超人被阴影笼罩的脸庞随即出现在她面前。
  “走开!别再靠过来,否则你会被感染的!”
  看见他这副模样,露意丝心都碎了。
  她立刻拿起药瓶说:
  “我有解药……至少我相信这是解药。”
  超人盯着药瓶问:
  “你从哪里拿到解药?该不会是从S.T.S.R.实验室吧?”
  “不,我找到了奇尔葛莱的秘密实验室,就在韶光大学的医学大楼里。”露意丝解释道。
  “尽管如此,你还是不该来,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会因此而送命的。”
  露意丝伸出手,用指尖抚摸他的下巴。
  “不会的,我们一起服下解药就不会死了。”她满怀希望地说。
  “好吧!你先喝。”超人微笑地摸摸露意丝的头发。
  她顺从地把瓶塞扭开,深吸了一口气,把药瓶举到唇边,一口气喝下半瓶,再把剩下半瓶递给她的未婚夫。
  超人随即也把瓶里的解药一饮而尽。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露意丝问道。
  超人轻轻执起她的手说:
  “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吉米站在海军博物馆外的人潮前,他从一位警察口中得知,露意丝和超人正被困在博物馆的潜水舱里。
  此刻距离超人阻拦奇尔葛莱杀死全纽约的居民,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而奇尔葛莱依然躲在勇气号军舰的甲板上。
  现在吉米只能紧张地握紧拳头,衷心盼望他们俩能平安脱险。
  突然间,他听到一阵响声,小型潜水舱的舱门被打开了。
  吉米直觉地举起相机,调整焦距后,准备拍照。
  过了一会儿,超人步出舱口,登上甲板虽然他身上还穿着隔离衣,但却没有戴头盔,而且双手也露在衣服外头。
  超人看起来很开心,好像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接着他弯下身子,扶着同样满脸笑容的露意丝爬出小型潜水舱,并迅速关上舱门。
  吉米一面高兴地笑着,一面猛按快门。
  露意丝带来的解药显然有效,而超人一定也用他敏锐的视力查证过了。
  最后,超人好像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抬起头望着勇气号军舰最上层的甲板,并像子弹般快速地往上飞去。
  吉米重新用镜头对准目标,心中的喜悦绝非笔墨所能形容。
  奇尔葛莱看到超人出现在跟前时,立刻从藏身之处跳出,并用雷射枪发出猛烈攻击。
  超人的隔离衣转眼被雷射枪打成碎片,但他身上却毫发无伤。
  趁着奇尔葛莱果愕之际,超人一把抢过他的武器,随手将之捏为碎片。
  接着,他抓住奇尔葛莱的衣领,把他带到地面上。
  “别担心,我已经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装病毒的药瓶。”超人抓着奇尔葛莱向警方喊道。
  “先前那一瓶呢?里面的病毒有没有散布出来。”
  韩德森局长忧心问道。
  “没有,但我会再仔细检查一次。”
  超人说着,便把奇尔葛莱交给警方。
  四周顿时响起群众如雷贯耳的欢呼声。
  吉米也微笑地放下相机。
  这下超人真的回来了,大家莫不因此而欢欣无中生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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