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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如今只剩下了徐环环一人,过度的悲伤与打击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昔日风韵犹存的她现已显出老态,背微佝偻,脚迈碎步,头发中夹着根根白丝,最突出的是面部皮肤,缕缕刻痕印着的仿佛全是悲哀与愁绪,木乃伊似的显不出半点表情与生动。 “实在抱歉得很,”赵平雄倒了一杯开水端给徐环环道,“本来不想惊动您的,但案子的某些方面与您相关,咱们不得不把您请来弄清楚几个问题,以便早日将真正的案犯抓获。” 徐环环坐在椅子上,身子直直地,双手端着茶杯一动也不动地说:“只要是对破案有利的,我保证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也许,这要牵扯到您的私生活。” “我都准备好了,你们问吧!” “您是否认识邓修良医生?” 徐环环一愣,但很快就镇静住自己,爽快地答道:“认识。” “您能不能回想一下,是什么时候,怎样认识的?” 徐环环稍稍顿了顿,便开口说道:“我们是在五年前认识的,那天,我儿子东东病了送他到一医院去看门诊,值班医生恰巧就是邓修良。第一次见到他,我心里突然一愣,都差点要叫出声来了……” “为什么?”赵平雄抓住关键之点赶紧追问。 “他使我想起了我过去的恋人,邓修良长得跟他像极了。” “您能肯定现在的他不会是过去的恋人吗?” “不,只是像,但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见到他,我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后来,我就主动到他上班的地方找过两次,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开始了交往。一有空闲,我就老想往他那儿跑。那段时间,我心情格外地好,人也变得快活年轻了,仿佛又回到初恋的日子,不管看见什么,都觉得非常地美好。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认识了邓医生的缘故,他使我想起了过去的恋人,使我的心里充满了快乐。但是,我心里又格外地痛,因为那美好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已是一个有家有室的人了,邓医生也是一个有妻有女的人,我就是再喜欢他,也不能在一起生活的。再说,就是能够的话,他毕竟是他,不能代替我过去的恋人啊。我把我的初恋看得很金贵,对过去的恋人永远也不能忘记……”说过这里,徐环环喝了一口水,缓过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道,“事到如今,我的儿女死了,家也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留在世上也是活一天算一天,并没有多大的意思了。今天,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把内心话都跟你们说了吧。我心里真正爱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初恋情人!除此而外,我什么人也不爱!” “您的初恋情人是谁?”赵平雄问。 “他叫杨守恒,我们青梅竹马,相亲相爱,难舍难分。” “那个杨守恒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呢?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自从他给抓进监狱后,就一直杳无音讯了。” “哦,他是犯了什么法给抓进去的?” “说来话就长了,你们是要我说杨守恒,还是要我说邓修良?” 赵平雄想了想,道:“还是先说邓修良吧。” “好吧,就说邓修良。当时,他晓得我是马县长的夫人,自然不敢胡思乱想;而我呢,虽然对他有好感,觉得他挺亲切,但他毕竟不是杨守恒啊。慢慢地,我就从他的谈话中知道了很多东西,知道他的家庭和婚姻并不幸福。他跟我说了好多好多,把跟他妻子的矛盾说得很详细,其中有不少难以开口的细节都对我说了,看来他真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他十分亲近的人。我对他的痛苦很能理解,也很同情,因为我自己就有这样类似的经历啊!” “难道说,您跟马县长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赵平雄问得相当谨慎。 “过去,他曾经那样粗暴地对待过我,要我怎么跟他融洽得起来呢?”说到这里,徐环环不觉变得愤愤然。 尽管马立本已远离人世,但当徐环环提起过去,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显得怒气难平,可见她曾受马立本的伤害之深。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跟我们说说过去的那些旧事?” 徐环环闻言,立时说道:“行,我说,我要说,我今天什么都说!” ------------------ 竹露荷风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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