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水莲儿一直紧抱着他,直到神智渐渐清醒过来,她才羞怯地松开双手。
  她仍处在震惊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刚才发生的事。
  老天!她完全失去了女人该有的矜持,毫不知羞地反应相公的热情,把自己完全奉献给相公——不论肉体或心灵。
  邢汝霖满足地叹了口气,他没有意思也没有力气离开她的娇躯,于是搂着她翻身,让她侧躺在他身边。
  但是当他体内又产生那熟悉的骚动时,他马上将逐渐坚挺的阴茎抽出她的私处。她现在还是那么紧,如果马上与她交欢,一定会害她又要休息两日。
  相公为什么不说话?他那晚连续做了两次,怎么今晚……
  相公是不是厌烦她了?
  水莲儿突然难过地流下泪水,翻身转离相公那热呼呼的身躯。
  “我没叫你离开。”邢汝霖将她香软的娇躯抓回身旁,稳当当地安置在他怀里。
  他虽然不能跟她做爱,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能搂着水莲儿入眠,享受她那身光滑细嫩的美妙触感。
  水莲儿闷不吭声地埋在他健壮的胸膛上掉眼泪,不想让相公知道她是个爱哭鬼。
  邢汝霖是何其精明敏锐之人,他还没开始闭目养神,就已经察觉到怀中佳人在暗中饮泣,湿濡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胸口。
  他叹了口气,抬起她那哭得红通通的小脸。“你在哭个什么劲啊?”女人就是那么麻烦!
  偏偏他贪恋水莲儿那身柔腻的雪肤,舍不得离开她,想着想着她,他的血脉沸腾起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雄性器官更加肿胀。
  水莲儿被邢汝霖这么一凶,圆滚滚的泪珠儿噙在眼眶中,不敢再流下来。
  “说不出来就算了。”邢汝霖将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瞧进眼里,不禁有些心软了。“不准再哭了。”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美,她的樱唇因为他的吻而变得红润迷人,像是等待他去攫取一般。
  天!他恨不得立刻再要她一回合。
  “是,相公。”水莲儿乖顺地拭去泪水,丝毫不知道邢汝霖心中的挣扎。
  邢汝霖讶异地深深瞧了她一眼,她真的听话不哭啦!这种不以眼泪做手段的女人真是少见,也非常可爱,刹那间,他心中对她的怜惜又增加了几分。
  他迅速亲了一下她无瑕的玉额,然后将她的脸压在他的肩窝之中,咕哝地道:“你是个乖女孩,现在睡觉吧!”
  “好!”水莲儿蜷缩在他怀中,悄悄露出甜美的笑容,她有一种被珍惜的感觉,或许相公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
  水莲儿高高兴兴地闭上双眸。
  邢汝霖被她方才的哭泣激起浓厚的好奇心,有些笨拙地拍拍她的裸背,问道:“你刚刚在哭什么?说给我听吧!”
  水莲儿娇羞地偷瞄相公一眼,不好意思地嗫嚅着,“我以为相公……讨厌莲儿了……”
  “只要你遵守妇道,不随便耍手段,我是不会讨厌你的。”邢汝霖那性格的脸庞倏地软化下来,对于这种似水般温柔的女子,他生平首次遇见。
  他的亲生母亲带有关外女人那种豪迈强悍之作风,从不晓得轻声细语为何物,而他的三任妻子也全是怀有私心地嫁给他。就拿乔倩来说吧!她图的无非也是他的财产。跟她们的狡狯比较起来,水莲儿的性情显得单纯温顺多了。
  “少爷……”
  门外忽然传来耿大娘试探性的低唤。
  邢汝霖扬起冷眉。“什么事?”另一只手飞快地替两人盖好被子。
  水莲儿则羞得将螓首藏进被子内。哎呀!她怎么忘记自己没穿衣服呢?
  “‘秀园’那里好像出事了。”耿大娘那恭敬的语调中蕴含着一丝焦急。“请少爷过去看看。”
  “明天再说吧!”邢汝霖不耐烦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门外的耿大娘听得心惊肉跳。
  “是的,少爷。”
  门外的耿大娘顿时没了声音,悄悄离开。
  “相公。”缩在薄被内的水莲儿探出头来,怯生生地问道:“相公为什么不过去‘秀园’看看出了什么事?”
  邢汝霖抚着她的背,口气变得冷漠而疏远。“住在‘秀园’的人无关紧要,快睡吧!”
  “噢!”水莲儿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入梦。
  相公的二娘和妹妹不就是住在“秀园”吗?相公为什么说她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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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昨晚真的谢谢你替喜铃求情。”喜铃一大清早就端着一盆清水到“晴园”,一边服侍水莲儿梳洗打扮,嘴中一边叽哩呱啦地向水莲儿道谢。
  “那没什么。”水莲儿有些惶恐地摇摇头,她这辈子第一次受到如此尽心尽力的服侍,心里头难免有点不安。“你用不着对我那么好。”
  喜铃那清秀的脸蛋顿时垮了下来。“二夫人还没有原谅喜铃,对不对?”
  她本来就是个善恶分明的人,昨晚二夫人好心地替她说话,她自然把她的恩德铭记在心,而报答二夫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取得她的原谅,用心地服侍她。
  “不是,我从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水莲儿从父亲经商失败后,历经许许多多的磨难与羞辱,甚至跪在大街上卖身葬父,受路人指指点点,她哪会跟喜铃计较这些天的无故刁难。
  “喜铃是受到大夫人的指使,才对二夫人你那么坏的,喜铃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以为水莲儿在说反话,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喜铃……呜……以后一定好好……服侍二夫人,呜……绝不偷懒……”
  “好、好,你别哭了。”水莲儿被她丰沛的泪水给吓一跳。“我真的没有怪你,我只是不习惯有人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喜铃破涕为笑,以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二夫人,我帮你梳头,好吗?”
  “嗯!”水莲儿为了避免她又误会,只好同意了。
  她坐在梳妆桌前,任喜铃绾了一个优美的发髻,沉默了一会儿,她心里七上八下地问道:“大姊为什么这么做?她是不是很讨厌我?”
  从刚才喜铃的话中,她觉得大姊好像不太喜欢自己。
  “应该是吧!”喜铃紧张地看了门窗一眼,见没有人,才接着道:“大夫人不能生育,自然会把二夫人你视为威胁,况且少爷现在那么宠爱二夫人,大夫人一定会恨得牙痒痒的,二夫人最好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水莲儿不懂,娟丽的面容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当然是小心大夫人藉机恶整你。”二夫人这么温柔善良,她喜铃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水莲儿皓齿微露,柔柔一笑。“不会的,我又没有得罪大姊,谢谢你的关心。”
  “哎呀!二夫人,你太单纯了,不了解人心的险恶。”喜铃着急得猛跳脚。
  “只要大夫人有心整治你,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好,我记下了。”水莲儿回眸好笑地看了气急败坏的喜铃一眼。
  “二夫人……”喜铃嘟囔一声,很明显不满意她敷衍的口气。“你不可以掉以轻心——”
  忽地,敲门声响起。
  喜铃机警地止住话题。“我去开门,看谁来了。”她走出内室。
  水莲儿好奇地跟着走出去。
  “小姐。”喜铃看到邢汝雪站在门外,惊呼一声。小姐的个性冷傲孤僻,很少离开“秀园”,她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事找水莲儿。”邢汝雪那清艳的丽容上毫无表情。“你下去吧!”
  喜铃不情不愿地退出去。“是!”
  小姐虽然在邢家牧场一直受到忽视,没有人搭理,但她终究是少爷的亲妹妹,她的命令不可以不听。
  她就是相公的妹妹吗?水莲儿静静地审视邢汝雪的外貌,发现她跟相公一点都不像,但是在气质方面倒是相似,同样冷冰冰的。
  “请坐,小姑。”水莲儿倒了一杯茶给邢汝雪,靦腆地笑道:“对不起,进邢家那么多天,一直没有过去向二娘和你请安。”
  其实是耿大娘阻止她去“秀园”的,怕会惹相公不高兴。
  “叫我汝雪好了。”邢汝雪坐了下来,樱唇微动几下,才生硬地要求道:“老实说,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邢汝雪这辈子第一次求人,希望还不会太迟。
  “我什么都不懂,能帮你什么忙呢?”
  水莲儿十分讶异,她在邢家牧场几乎没什么地位可言,她哪有能力帮人啊!“我娘突然罹患重病,我想请大夫到邢家牧场替娘看病。”邢汝雪那冷若冰霜的艳容上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
  “那是应该的。”水莲儿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困难的请求呢!
  “呃……能不能麻烦你跟大哥说一下?”邢汝雪沉重地叹息。“如果由我跟他提的话,一定会惹怒他的。”
  “咦?”
  邢汝雪看出她的疑问,坦白地道:“我与大哥并不是像外界所说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我的母亲是当时邢老爷的侍妾,她与长工偷情生下了我,后来邢老爷知道这件丑闻,竟被活活气死,从此大哥就一直憎恨我们,至今还没有原谅我们母女,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帮忙。”
  水莲儿惊闻邢家不为人知的秘密,着实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试着安慰她。“你不要难过,相公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他如果知道二娘生重病,一走会马上请大夫来的。”
  她不晓得这样的信心从何而来,但她真的认为相公的心肠很好,因为他曾经救过她。
  邢汝雪丢给她嘲弄的一瞥,不敢相信水莲儿说出那么天真的话来,可见她一点也不了解大哥残酷的本性。
  若不是听说大哥对水莲儿满意极了,竟然找来“巧织坊”替她做衣服,她是不会找水莲儿帮忙的。
  “我会告诉相公二娘生病的事。”
  她虽然挺怕跟相公面对面说话——一半是因为怕羞。但一想到可以救助二娘,她似乎勇敢了点。
  “谢谢。”邢汝雪绽放出少见的笑容。“我回‘秀园’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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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汝雪才一离开,喜铃就冲进水莲儿的房中。
  “二夫人,你怎么可以随便答应小姐呢?”喜铃烦恼得哇哇乱叫。
  水莲儿讶异地望着她。“咦?你的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什么灵通?她根本就是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怕的就是二夫人呆呆地被小姐欺负,或是胡乱应允一些事,现在她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二夫人,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惹下麻烦?我们快去‘秀园’告诉小姐你后悔了。”喜铃聪明地隐瞒她的偷听。
  “不行!”水莲儿表现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固执,与向来柔婉的性子相差甚远。“我不可以出尔反尔,况且二娘可能有生命危险,正等着大夫来救她呢!”
  喜铃被她坚决的语气给唬住了,她小声地问:“二夫人,你难道不怕少爷生气吗?”未免太勇敢了吧?
  水莲儿苦笑一声。“我很怕呀!可是又不能不顾二娘。”她是冒着被相公讨厌的危险。
  唉!她愈想心愈慌。
  “大宅里的人都不管老夫人和小姐的死活,二夫人何必去蹚这淌浑水呢?”喜铃嘟着小嘴嘀咕。
  “做人不可以太自私!”话一说出口,水莲儿的脸就红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得那么难听。”
  “没关系。”喜铃笑得可灿烂了。“二夫人这样训我就对了,在大宅内没有一点主子的威严是不行的,二夫人以后就这样对我好了。”
  水莲儿更加愧疚了。
  “呃……你知道现在要去哪里找相公吗?”既然决定要替二娘找大夫,她愈快得到相公的首肯愈好。
  “少爷大部分时间是待在书斋处理生意上的事,不然就是待在牧场。”
  两处都是耿大娘警告她最好别去的地方。唉!
  水莲儿彷徨地叹口气。“那我去书斋找相公好了。”
  喜铃以担忧的眼神看着二夫人,但她还是选择了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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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莲儿在书斋前站了很久,迟迟不敢走进书斋,因为书斋内隐隐约的传来交谈声,她不想进去打断相公的谈话。
  偏偏二娘的急症又拖不得,她只好焦急地等在外头。
  过了一会儿,里头的交谈似乎结束了,池总管走了出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池耀峰是邢家牧场的总管,年约四旬,身材中等,有着细目薄唇,神情看起来有点阴鸷。
  “我……想找相公。”水莲儿期期艾艾的说。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不喜欢池总管,讲得更坦白一点,她简直畏怕他。
  相公也是那种阴沉,闷不吭声的人,但她并不怕相公,可能是因为池总管那露骨的眼神总是盯着她打转,让她感到不安。
  “少爷不喜欢别人到书斋打扰他,你快离开吧!”池耀峰毫不客气地赶她走
  这穷丫头虽然瘦巴巴的,不过那身细皮嫩肉倒是令人垂涎,总有一天他会把她弄上手,尝尝她的滋味——等到他把邢家牧场所有的产业全归为己有后。
  水莲儿下意识退了一小步。“可是……”
  “让水莲儿进来。”邢汝霖低沉的嗓音从书斋内传出来。
  池耀峰瞪她一眼,悻悻地离去。
  水莲儿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一想到要面对相公,她马上胆怯起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推门扉,低着螓首走向邢汝霖,然后微微躬身,福了一个礼。“相公。”
  “你怎么来了?”邢汝霖蹙着漆黑的浓眉,沉声道:“耿大娘没有告诉你不可以来我的书斋吗?”
  “有,耿大娘提过。”水莲儿偷觑他一眼,半掩的双眸露出一抹忧虑。“但是……这件事很重要。”
  邢汝霖的目光从她苍白的脸孔,移向她不停绞扭的双手,眼底不自觉涌起不易察觉的柔情。“你说吧!”
  姑且不论她是为了什么而来,光是看她明明怕得要死,却仍然来书斋找他,就足以让他产生好奇心与些许的动容。
  是怎么样的勇气促使她单独来这里?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令人畏惧的人,很多大男人见了他还会发抖,而她——
  水莲儿咽了咽口水。“二娘生了……重病,呃……要赶快请个大夫来才行。”她因为又急又慌,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原来如此!邢汝霖眉宇间的距离慢慢地缩短、皱了起来。“你是为了那个女人请大夫的事而来的?”
  “嗯!”她慌张地点头。“请相公务……务必要答应。”
  “我为什么要替那个女人请大夫?”他冷着一张脸孔瞪着水莲儿。
  难道她不晓得那个女人是邢家牧场的禁忌?谁也不准在他面前提起那女人,偏偏水莲儿这个小小的侍妾不知受谁利用,竟然蠢到跟他提请大夫这件事。真是太天真了!
  “可是……她是我们的长辈呀!怎么可以眼睁睁看她生病?”水莲儿激动地低喊一声。
  相公为什么说出那么无情的话来?她迷惑地眨眨眼睛,眼眸中带着难以相信的神情。
  她的眼神好像把他当作怪物一样,邢汝霖突然发觉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
  “过来我这里。”他以惯有的专制口吻命令道。
  当水莲儿短暂的激动情绪一过,她马上后悔地捂上自己嘴。
  完了!她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责备相公?他叫她过去一定是要处罚她的。这下真的完了!
  水莲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走向书案后头的相公,还差几步路就被他抱在大腿上。
  “相公……”又是这种不端庄的坐姿,水莲儿发觉相公特别喜欢这样抱着她,像昨晚……
  邢汝霖挑起她绯红的娟丽脸蛋,体内的血液同时激荡奔窜起来,看到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他情难自禁,可惜地点不适合。
  他清了清喉咙,以超乎常人的自制力压下欲火,想了一下才问道:“是谁叫你来的?”他本来就是打算问清楚谁在利用水莲儿,只是刚才有点分心忘了问而已。
  水莲儿粉颊上的晕红渐渐消褪,转为惨白。“是汝雪。”
  她知道说出来相公一定会生自己的气,但是她就是学不会对人说谎,尤其是面对相公。
  邢汝霖目露凶光,脸上呈现一片强抑愤怒的铁青色。那对母女太可恶了!“该死!我要将她们赶出牧场。”
  这些年来,他任由她们在邢家牧场内白吃白住,已经是给她们天大的恩惠了,她们现在竟然把脑筋动到水莲儿身上,利用她的善良与好意。太过分了!
  “相公。”水莲儿惊喊一声,发觉相公发火的对象居然是二娘她们,而不是她。这是怎么回事?
  “相公,求求你不要生气了。”她的美眸蒙上一层泪雾,泫然欲泣地自责道:“这全是我……我的错。”
  邢汝霖心烦地叹气。“我又不是在怪你,你哭个什么鬼啊?”
  “呜……都是因为我嘴……嘴巴笨,呜……让相公生气,才会害二娘她……她们被赶出去,呜……”两行清泪纵横在她那白净的玉颊上。
  水莲儿不会真的以为是她“连累”那对母女吧?!邢汝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不放。
  见她愈哭愈伤心,整张秀气的小脸哭得通红,邢汝霖的内心突然充斥一股古怪的情感,像是心疼,又似怜惜。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烂好人?善良到几乎接近愚蠢的程度。唉!他不知道是要庆幸还是难过。
  “别哭了。”他有点粗鲁地以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将她的小脸擦得更红:“这不是你的错,别再哭了,我讨厌女人掉眼泪。”
  “咦——”刹那间,水莲儿的泪水被吓得止住了,只留两球水珠在眼眶中噙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我没有哭了。”
  她怕相公会厌恶自己,所以努力地忍住泪水——即使这样做刺痛了她的双眼
  邢汝霖满意地露出笑容,将她的娇躯抱离他的大腿,让她站在地上。“你回房休息好了,以后不要再来书斋打扰我。”
  “嗯!”水莲儿乖顺地点点头,但是仍强忍着心中的不安,继续站在相公身旁,并没有离开。
  “你怎么还不走?”
  “呃……”水莲儿的樱唇犹豫地轻启。“那二娘的病……”
  唉!她真是善良得不像话!
  “我会吩咐耿大娘去请大夫来。”话一溜出口,邢汝霖就恨不得立刻收回它。
  他——邢汝霖——一个本性冷酷阴狠的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跟女人一样好商量了?
  但是当他一瞧见水莲儿那惊喜的灿烂笑容,便不由自主地咽下嘴中的反悔之辞。真是一个笨女人!为了那个不相干的女人笑得那么开心干嘛?
  “谢谢你。”水莲儿感激地笑道。
  太好了!相公这样说一定是表示不赶二娘她们走了,也代表相公是一个好心肠的人,她很高兴能嫁给相公,即使只是做他的小妾。
  正当她带着幸福的笑容离开时,郤被邢汝霖叫住——
  “莲儿,今后尽量少跟那对母女在一起。”他给予她严厉的警告,不希望她跟她们有所牵连。“她们对你会有坏的影响。”
  那个女人在十多年前就能背叛他的父亲,难保她现在不会教坏单纯如白纸的水莲儿。
  “好。”她迟疑了一会儿,发觉相公好像挺认真的,才点头答应。
  不过,她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化解相公与二娘她们之间的心结,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报答相公恩情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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