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大,情形有些奇怪喔,大家都知道何定水那肥猪是能坐就不站,能站就不走的人。可是前几天老查告诉我,说何定水最近常去仓库巡视,今天又到这里来探头探脑的,那肥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个看来很精明的属下说。
  “是吗?”被唤作老大的米涅想了想,“不要紧的,那头猪嗜财如命,最近会这边闻闻那边嗅嗅,不过是作作态,藉此想提高回扣的成数罢了,这点小甜头我不在乎。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什么,顶多想分一杯羹,不敢怎样的!”
  “虽然一点小钱我们不在乎,但多一个人知道总不是好事,而且甜头给得太多,就怕养大了他的猪胃,让他得寸进尺!”
  “唔,这倒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好吧,我会多注意。”米涅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那名属下支支吾吾。
  “有事就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你这名家伙怎么人越老胆子越小!”
  “属下最近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尤其是我们在进货时,这个感觉更明显。”
  他精准的预感曾经多次让他死里逃生,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因此他一提,立即引起米涅的注意。
  “派人查探的事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有什么发现?”米涅警戒地问。
  “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发现,”属下摇摇头,脸上有着疑惑、不信,他的预感从不曾出错。“可是,老大,你也知道我的预感从来不……”
  “我知道,我知道!”米涅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终于决定:“立刻加派人手去查,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事容不得一丝丝的疏忽。”
  “是!”
   
         ☆        ☆        ☆
   
  轰走娇蛮的女客,秘书左常芬立刻沏了壶茶,又切了两块从正在办法国美食节的五星级大饭店买来的法式蛋糕,开始每天上午十点半的点心时间。
  雷尼可为了贯彻替何迟迟增肥的计划,严格规定她除了正餐之外,还要有早茶、下午茶两顿点心时间。平常陪何迟迟用点心的人是雷尼可,如果雷尼可去开会或不在,就由左常芬作陪。
  “那个妖女的话漏洞百出,小姐你这么聪明,不会当真吧?”左常芬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匙柔软的蛋糕含进口里,唔……果然是人间美味。
  何迟迟啜着热茶,没回答。理智告诉她那女人不可信,但人心往往不受理智左右。
  “小姐……你在生气吗?”
  “我如果生气,岂不是中了妖女的计?不,我现在不生气。”何迟迟放下杯子,也开始挖她的点心吃。她喜欢看左常芬吃得很满足的表情,因为那表情总会让她觉得吃也是种美好的享受。
  “那就好,那就好。”左常芬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松了口气。
  “迟迟!”门被推开,雷尼可出现在门后。
  左常芬一见到上司,立即收拾起自己的盘子退出办公室,还记得顺手关上门。
  “你在吃点心啊,我也要。”雷尼可挤进何迟迟所坐的大椅子里。
  “要吃不会自己去……”她后面的话全被雷尼可吞了去。
  雷尼可捧着何迟迟的小脸恣意品尝着,先舔去她唇瓣上的奶油,随即将舌头探入她柔软香甜的口中翻搅着,攫取她的馨香甜美。
  足足过了好半晌,他才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着唇,“嗯,不愧是五星级大厨做的蛋糕,果然美味无比,不同凡响。”
  何迟迟喘息稍定,才红着脸道:“睁眼说瞎话,你又没吃,怎么知道人家手艺好不好?”
  “怎么没有!你吃了蛋糕然后我再吃你,那我不就也吃到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色狼,你没救了!”何迟迟还想再骂,敲门声又响起。她推推雷尼可,“你的部属要进来了,快起来啦,这样很难看的!”
  雷尼可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不甘心地在她颊上啄了几下,才起身走开。“进来!”
  进门的人是雷尼可的亲信——总裁特助朱书麟和安管部主任郭宏伦,两人乖乖地走向会客区的沙发座,对于何迟迟鸠占鹊巢、占着总裁的办公大桌玩拼图或做其他游戏,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反正总裁大人不说话,他们这些小兵也不敢啰唆。
  三人摊开卷宗随即神情专注地讨论起来,直到左常芬送来咖啡,才停顿下来,迫不及待地品尝,毕竟才刚开完三小时的会议,还要再接再厉地讨论,不喝点东西提神是不行的。
  何迟迟闻到浓郁的咖啡香,突觉食指大动,“我也要喝咖啡。”
  “不行!”雷尼可立即出声反对,还不安心地吩咐:“左秘书,没有我的许可,不准泡咖啡给她。”
  “为什么不行?我偏要,你好霸道!”何迟迟皱眉。
  “乖,喝牛奶好,美容又养颜。咖啡含太多咖啡因,对你的健康不好。”雷尼可起身帮她倒了杯鲜奶,放在她桌上又拍拍她鼓起的双颊吻了下,才回到他的位子上。
  雷尼可的亲信对向来冷漠威严的他突然变了性子,刚开始有些适应不良,但现在大都已克服,全当作在看戏。
  很不甘心的何迟迟看着雷尼可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早上那女人说怀了尼可的孩子,迟迟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不关她的事,表面上她也很倔强地力持镇定,其实心里五味杂陈,一颗心简直跌到了谷底,越是见不得他悠然自得的模样。
  所谓“独乐乐不若众乐乐”,换句话说不就是“独郁闷不若众郁闷”?何迟迟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恶作剧的神采。
  “你要当爸爸了。”
  雷尼可一口咖啡立刻喷了出来,还好坐在他对面的朱书麟和郭宏伦身手俐落,机警地闪向两旁,惊险地避过一劫。
  雷尼可又惊又喜地冲到办公桌,将何迟迟拉下来,来回地看着她的脸和肚子。
  “你……你……”
  “你什么你?不准你的贼眼乱瞄!”落至谷底的心因为他直觉的反应而飞扬起来,她清雅的脸颊顿时浮现迷人的红晕,心口涌起阵阵的甜……咦,她在高兴什么?
  一把抽掉他的手,她冷着脸道:“刚才有个女人冲进办公室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呃……”剧情急转直下,宋书麟和郭宏伦惊觉情形不对,准备走人。但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打断,只好被迫继续看戏。
  “不可能!那个花痴是谁?”雷尼可立刻变脸。
  “她自称是红遍台港两地的美艳红星,叫黎……黎……”
  “黎恩恩!”
  “没错,就是黎恩恩,既然你连名字都知道,那显然不假,恭喜你要当爸爸。”甜意当场变成醋酸,何迟迟顿觉胸口有点闷。
  早知道他是只没心少肺的花蝴蝶,就不该对他有所期待的!
  “不准胡说,孩子不可能是我的。”雷尼可十分确定黎恩恩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但他对何迟迟吐出的“恭喜”很感冒,“你怎么回答她?”
  “我能怎么回?当然是先恭喜她要当妈妈,然后告诉她,她肚子里有小宝宝是件大事,应该尽快通知宝宝的生父而不是我;然后左秘书就将她请走了。”
  这么简单?!既然她不肯详细说清楚,待会儿他会去找左秘书了解了解。
  “你为什么这么无动于衷?”雷尼可不悦地瞪着何迟迟,对她异于其他女人的冷静一点也不感动。他知道黎恩恩不可能有他的种,但迟迟不知道呀!她怎么可以这么镇定?她应该要吃醋才对!
  “我该要有反应吗?人家怀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要有什么反应?”雷尼可断然的否决仍不能让何迟迟心情轻松多少,他还不是和她……何迟迟哼了声,推开他往门口走去,她受不了心情这么起起伏伏的,非去透透气不可。
  “你要去哪里?”雷尼可闪身拦住她。
  “去顶楼散步可不可以?烦!”砰的一声,门板被大力关上。
  雷尼可为了怕何迟迟在公司无聊,不惜耗费钜资请专人将顶楼设计成小公园,现在顶楼花园可谓花木扶疏,树木比公园还要茂盛青翠,还有喷水池、花棚、阳伞、咖啡座供她游玩休憩,不仔细看,还不知道那只是顶楼美化的结果。
  雷尼可通知左秘书跟上去后,才冷着脸坐回原位。
  “马上派人去查查那个花痴在作什么怪。”该死的女人!
  “是。”郭宏伦点点头。“警方的缉毒组似乎也开始怀疑何氏,我想他们早晚会知道我们一直在追查何氏,如果警方主动和我们联络……”
  “无妨,只要警方能答应我们的条件,双方合作并无不可。”雷尼可指示道。
  郭宏伦详细记下,“我开侦探社的朋友通知我,何氏的高级主管请他追踪何迟迟小姐目前的行踪。”
  “挡住!”何氏?迟迟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是。”雷尼可的指示愈简单,郭宏伦就愈头疼。
   
         ☆        ☆        ☆
   
  躲开黑暗中慑人的魔爪,何迟迟猛然惊坐起身,是梦?!
  她浑身冷汗,呼吸急促地环顾已逐渐熟悉的卧室。现在是午夜时分,雷尼可大概又在为他庞大的事业劳心劳力。
  不过,他知道她怕黑,还细心地为她留了盏昏黄的小灯,她心里突然涌上一阵空虚,脑中什么也不想,直觉地溜下大床,赤着脚冲出卧房。
  砰的一声,书房厚重的门被推了开。雷尼可丢下看了一半的企划书,张臂接住扑来的娇躯。她自今天下午就不理他,没想到到了半夜竟主动奔向他。
  “怎么啦?”
  怀里的小脑袋摇了摇,没说话,但环住他的手臂更紧了。
  雷尼可也不吝回以温暖的拥抱,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抬起她柔美的下巴,抹去她额边的汗水,“做恶梦了?”
  何迟迟张大美眸,吃惊地盯着他,他有读心术不成?
  雷尼可读出她的讶异,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我可是不会什么读心术喔。”
  相处的日子多了,他发现外表冷傲漠然的迟迟其实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常会忠实地反映出极力掩饰的思绪,她自己却毫不知情。
  不过这也让他为她捏了把冷汗。如此清丽明媚又纯真可欺的小女人,如何在豺狼满布的社会生存呢?光是想像,便让他寒毛直竖,更加认定自己不择手段将她拘留在身边是再正确不过的事。
  “瞧你满头大汗,又睡眼惺松的模样,我再猜不出来,还能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上立足吗?“
  何迟迟歪着头沉思,神态娇美可爱,雷尼可疼惜地拂去她颊上的青丝,低头啄了下。
  她嘟嘴道:“你这么精明厉害,难怪我爹地说你是奇才,以后我想骗你大概很难了!”
  他闻言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凝望着她,“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心里有事就直接说,别想欺哄我,考验我的耐性。要知道,在我面前至今还没有哪个骗子能安然无事地存活下来。”
  “很嚣张喔。”就会威胁人,哼!她不悦地撇撇唇色,“人家又没说要骗你,你干嘛恐吓人?你是大男人耶,你不觉得老是吓唬我这个小女子胜之不武,有损你大男人的英雄气概吗?”
  “唔……”雷尼可状似郑重地考虑一下。“不会。”说完便哈哈大笑。
  何迟迟抡起小拳头捶他,嘴里直嚷嚷:“大坏蛋,就会捉弄人,打死你算了!”
  “不得了了,有人要谋杀亲夫。”
  “大坏蛋,你是谁的亲夫?不要脸!”
  雷尼可也作势闹了起来,两人玩了好一会儿,她的小拳头却像在帮他按摩似的,一点也不痛,他却怕她伤了自己。他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拳头,反过手夹在她的手腕处各亲了下,逗得她脸红心跳。
  “虽然你这小女人狠心地不承认我,可是我是心胸宽大的奇男子,舍不得累坏了我的亲亲小娘子,劝你还是停停手别打了。”
  “奇男子?这种恶心话你也说得出口?简直——”她作个鬼脸,无话可说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瞧她把自己形容得多宽大为怀,雷尼可却不甚赞同,惩罚似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何迟迟闪不开他的怪手,干脆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躲避他的责罚,窝在他怀里享受着静谧和谐的气氛,过了好半晌,才低声提出她的疑问:“如果……如果那个黎恩恩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不可能!”他严密的防护措施是做假的吗?如果他雷尼可的种这么容易就会在女人的子宫内着床,他早已经子孙满堂了,哪还轮得到黎恩恩。
  雷尼可捧住她的脸,郑重的声明:“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之外,没有女人有机会怀我的孩子,黎恩恩也不例外。我已经要人去查她的事了,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他顿了顿,“迟迟,我很高兴你终于会吃醋,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之前有些……放纵不羁,但那都已经是陈年往事,我早和她们断得一干二净,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也不准你藉机冷落我。”
  迟迟一整个晚上无言的抗拒和刻意冷落,真的让他很不好受,他又不好意思对她发脾气,只好躲进书房里,藉着忙碌来打发时间。
  既然她主动提起,他便乘机说清楚,可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虽然他心里庆幸迟迟会为他吃醋,那表示她心里是有他的;但他已经习惯每晚抱着她香软的小身子恬适地睡去。
  听了他的一番话,何迟迟一时之间没想到他为什么这么说,只觉得浑身热烘烘的,一整个下午和晚上的郁闷消散一空,像雨后的晴空,心情好得不得了。
  刹那间,她突然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从两人认识以来,尼可这么可恶的欺负她、威胁她、恐吓她,她却只是气他、怕他,从来不曾恨他,原来她——爱上他了。
  她还是和那些“花痴女”没什么两样,都没能逃过他魅力魔网的缠绕捕捉,成了他的战利品之一。
  唉,何迟迟心中百感交集,爹地放心得太早了。
  “我……我说如果嘛!你想一想,万一……”
  “没有万一!我的孩子只会在你的肚子里孕育,绝不会有例外,我也不允许例外。”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出书房,“夜深了,我们回房吧。”
  “人家现在睡不着,精神好得很!”
  “唔……没关系,正好可以陪我做点好玩的运动。”今天怀孕的人不是迟迟,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他知道迟迟也许还没爱上他,不过不急,她现在已经会吃醋,这表示她心中是有他的,只要有耐心,一步一步地慢慢来,总有一大她会爱上他,整颗心充满他。
  毕竟爱上他是很容易的,对于这点他有十足的信心。
  “啊——不要,你这个大色狠,快放开我!”
   
         ☆        ☆        ☆
   
  左常芬将沏好的热红茶和美味小点心装在银制餐盘里,端到何迟迟的桌上。
  “又到点心时间啦?这么快。”何迟迟望着眼前的杯碟碗盘,不禁暗自嘀咕雷尼可是从哪里找到左常芬这种宝贝的?实在太尽责了,简直将他的指令当圣旨。
  时间一到,不管尼可在不在,任她用尽威胁利诱的手段,左常芬都丝毫不敢马虎地要她吃点心。
  “咦,你赖皮!你答应过会陪我一起吃点心的,今天怎么只准备一份?”
  “对不起,迟迟,我昨天去参加同学的喜宴吃坏了肚子,今天……”左常芬支支吾吾的,脸色突然一变。
  “你怎么了?”
  “我去一下化妆室。”左常芬抱着肚子匆匆忙忙地跑出总裁办公室。
  “你在做什么?”公关室副主任郁容想敲门,却发现总裁办公室的门并未关上,探头一望,顿时脸色大变,砰的一声撞开门板,怒气冲冲地冲到办公桌前。
  何迟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什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也懒得理她,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尼可的部属。
  “你们总裁上午出去开会了,很晚才会回来。我建议以后你要见他,应该先和左秘书确定时间,省得白跑一趟。”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神圣的总裁办公桌上玩拼图、喝茶吃点心?!这里是万宗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你当这里是咖啡厅吗?你是谁?别告诉我你是总裁的亲戚,雷家三代单传,总裁没有任何女性近亲,所以我不会相信的。”
  看到何迟迟优雅从容的模样,郁容的怒焰更盛。雷尼可是她最欣赏爱慕的男人,很多女人用尽心机要尽手段,只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私心企盼能从此飞上枝头,她也不例外。
  她这些年来在公司做牛做马、牺牲奉献、努力求表现,还不是为了想爬到高位,才能有机会见到总裁。凭她才貌双全的条件,到现在也不过偶尔才能见到总裁一面,这女人竟敢堂而皇之地溜进来野餐?
  “谁准你在这里野餐的?是不是左秘书?她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这女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娇娇女,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用钱买通左秘书,趁着总裁不在来这里做一下雷夫人的大梦。真不要脸!总裁对这种不识相的女人向来不会客气,她自然也不需要尊重这女人。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呀?她懂不懂礼貌?凭什么在不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口凶人?这就是所谓的女强人吗?
  何迟迟冷冷瞥她一眼,替自己倒了杯红茶,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再浪费唇舌。
  “你……不要脸!”郁容见何迟迟仍悠然自得地喝着红茶,而理直气壮的自己反倒站在一旁罚站,于是她拿起文件夹用力挥去……
  “啊!”何迟迟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骨瓷茶杯已经碎了一地。
  “怎么……”左常芬和朱书麟听到吵闹声立即冲进来,“小姐,你有没有汤到?”
  “好痛啊,左秘书!”何迟迟痛极地甩着手,泪光闪烁地望着左常芬。
  左常芬立刻抓起何迟迟不停甩动的手,“哇,红了一大片……”她心疼地直吹
  “还吹什么?快带迟迟去冲水啊!”宋书麟见到左常芬对着她红通通的手背吹气,简直要昏倒,连忙将她们往盥洗室推去。
  “好好,我知道!”左常芬拉着何迟迟就往里面跑。
  天啊,这么红,不知有多痛!
  “郁容,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不是你的办公室,你凭什么在这里动手打人?”
  郁容的能力不错,但她骄傲的大小姐脾气更是出名。朱书麟已经听过很多人投诉,以前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能成为女强人个性难免强势些,只要不太离谱就算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嚣张到这里来。
  “我以为她在这里野餐,我……我不知道……”她见宋书麟气急败坏的模样,登时吓住了,明白情况不对,她很可能打错人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朱书麟逼问她,以他对迟迟的了解,迟迟顶多是不理人,不会主动和人起冲突。
  “我……”郁容仓皇地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动手打人?你的礼貌和教养呢?她野餐碍着你了吗?什么时候总裁办公室沦为你的势力范围,我怎么不知道?”朱书麟气得不想和她多说,“你虽然有能力,但行为太过乖张,这次没人救得了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不要!对不起,我……不知道她那么重要,求求你,朱特助,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告诉……”
  “住口!你当总裁是瞎子看不见吗?”不知道那么重要?这是什么话。
  如果不重要,她就可以随意动手打人吗?他听不下去了。像她这么搞不清楚状况如何做公关的工作?朱书麟有些怀疑她的职位是怎么来的。
   
         ☆        ☆        ☆
   
  “迟迟?!”雷尼可开完会回来,却在大厅见到心爱的迟迟竟然和陌生男子相谈甚欢,他简直不敢相信。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冷怒的声音响起,四周的温度立即降了至少十度,雷尼可冷肃着脸出现在何迟迟身畔,深邃的眼眸闪着怒气,“该死,我不是交代左秘书要随时跟着你,她人呢?”
  “你回来啦!左秘书去收发室拿信件了。”何迟迟惊喜地望着他,没注意到他正在生气。她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低下头来,“怎么那么快?你不是说会议要到中午才会结束的吗?”
  “本来是这样的,可是因为……”雷尼可望着她掩不住的喜悦神情,表情和缓了不少,但眼睛不经意瞥见她包着绷带的小手时立即瞪大,活似瞧见了什么怪物。
  抓起她的“棒棒手”,雷尼可额际青筋跳动,“你受伤了?!为什么包成这样?”
  何迟迟连忙抢回手藏在背后,充分发挥驼鸟精神,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没事,没事,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嘛!这……呃,嗯,一点小小的汤伤罢了,没什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她都还没想到如何解释呢!
  “汤伤?你怎么会被汤伤?”他怒不可遏的咆哮出声,震得人来人往的大厅登时一静。
  雷尼可顾不了礼仪或面子,抱起何迟迟就往电梯走,他要好好弄个明白。
  “真的没什么嘛……”何迟迟虚弱地抗辩,缩着颈子,根本不敢和他的怒火相抗衡。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钟家豪见到雷尼可如此生气的抱走迟迟,气得不得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斥喝小姐?钟家豪直觉要冲过去保护柔弱的小姐,却被机警的左常芬一把拉住。
  “我不能让他伤害小姐……”锤家豪挣扎着。
  “你看清楚,迟迟小姐是我们总裁的宝贝,疼爱那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伤害她?”见他镇定下来,她才放开他,“你走吧,总裁和迟迟小姐的私事不是你能管的,你也管不了。”不是她瞧不起钟家豪,而是他一看就不是总裁的对手。
  总裁对迟迟小姐的占有欲,已经强烈到不许他人多瞧小姐一眼的地步,更不容许有人插入他们中间,任何妄想破坏他们关系的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那个自称怀孕的港台红星黎恩恩小姐,现在沦落到只能拍A片,就是最佳证明。而这家伙愣头愣脑的,八成是个社会新鲜人,又是迟迟小姐的旧识,左常芬才起了善心拉住他。
  说完她也懒得再理会他,便心情沉重地拖着脚步朝电梯走去。完蛋了!她知道总裁会生气,但没想到会发这么大的人。
  其实雷尼可一回来她就瞧见了,却没骨气地缩在一旁不敢出现,虽明知早死晚死都是死,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今年才不过二十又八,有着大把美好的日子等着她挥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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