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天,凯翔和若兰来到一家情调不错的西餐厅。一进门,他俩出众的外表立刻引来许多的注目礼。这早已司空见惯了。
  当服务生领他们到座位时,若兰突然看到餐厅的一角。
  “咦!那不是哥哥吗?”
  若兰心想,又看到了绍华身旁的采薇。若兰从未见到他哥哥笑得如此开怀,虽然他平时就是个带笑的人,但都是很优雅的微笑。
  “看来,爷爷及爸妈所说的传闻是真的了,哥哥为了一位女性而和所有的情人断绝来往,大概就是这个了!希望这次能长久,这也是王家一家人的希望。”
  咦!这女人的脸我好像在哪看过,怎么一时想不起来。若兰望着采薇心想……“小兰,小兰,你怎么了,站在那边不动!”
  凯翔的叫声打断了若兰的思绪。
  “没什么,我看到哥哥了!”
  “咦?你哥哥,王绍华!”
  “嗯!”
  “在哪儿,我们去打个招呼!”
  “算了,下次吧!哥哥现在正在和他热恋中的女友约会,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嘿!王绍华会热恋?!”凯翔暗叫,他虽然和王绍华不熟,而且也一直尚未和他正式碰过面,但由王董的口中,他多少知道他一点,王家的长孙,王家未来的接班人,而且,王绍华的花名在商界是非常有名的。因此,凯翔听了若兰的话,就更感兴趣了,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让花花公子王绍华“热恋”!
  凯翔朝若兰视线的方向一看。
  嘿!那不是他心爱的采薇吗?她怎么一个人在那儿笑得那么开心,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里想他的呀!不!不!采薇还不是一个人哩!
  凯翔看到绍华和采薇并坐,还笑得很开心。他简直快气炸了,如果视线能杀人,那绍华此时早已被凯翔杀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那个臭小子是谁,油头粉面的真令人恶心!”
  凯翔心里暗骂。
  正当他冲动的想冲过去的时候,若兰拉住了他。
  “凯翔!下次吧!别打扰哥哥了,我们回座去吧!”
  “什么!他就是小兰的哥哥王绍华!”
  凯翔暗叫。
  然后,凯翔想了一下,不对!他不应该冲过去的,他这么冲过去,不就叫自投罗网吗?
  还好,刚刚小兰拉住了他。
  凯翔决定和若兰回坐,一方面暗中观察采薇和绍华的情况,一方面向若兰打听王绍华的事,若兰刚刚不就说王绍华在热恋吗?他的对象八成就是采薇了。对!他应该问个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是亘古名言,不会错的。
  凯翔在心中盘算好之后,平静了许多。
  “凯翔!凯翔!你怎么了。”
  “没什么!哦!对了!你刚刚说你哥哥最近在热恋,能不能把详细的情形说给我听,我很有兴趣营!”
  “其实,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是听爷爷和爸妈说的。”
  “没关系,就你所知说来听听就好!”
  凯翔瞄向采薇和绍华的视线,发现了他们要走了。
  “嘿!这么早!才八点多就结束了!看来,他们还没什么!否则,王绍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走的。”
  凯翔心里想着,便安心了许多。
  目送他们离去,凯翔于是全心倾听有关王绍华的事。
  而绍华和采薇,则一直都未发现凯翔和若兰。
   
         ☆        ☆        ☆
   
  “唉!”
  “怎么了,采薇!”
  绍华和采薇又来到海边,他们俩连喜欢看海的习惯都一样。
  “我是想,我们的计划真的行得通吗?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凯翔依然……唉!”
  采薇有些泄气。
  “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不!不!绍华,你别误会,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的,真的,我很喜欢,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这是采薇的真心话。
  “这不就好了,采薇,相信我吧!再不久,仲凯翔就会发现的,台北虽大,但是,有名的餐厅就是那几个,我们一定会遇到他们的。”
  “嗯,谢谢你,绍华!不谈这些了,我们换个话题吧!”
  “嗯!”
  于是,绍华说了一些他在美国时的趣事和糗事给采薇听,而采薇则不时的插上几句来糗他,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
  今晚的月色,依然明艳动人。
  将近十二点,绍华才将采薇送回公司的宿舍,采薇是住公司的单身宿舍的。
  两人都意犹未尽,要不是绍华坚持采薇隔天还要上班,硬送她回去,他们可能到现在还在海边谈天说地哩!
  最近,由于心情愉快、采薇几乎都是倒头就睡,今晚也不例外。
  而凯翔呢?他过去天天都睡得很好,但,今晚,他怎么也难以入睡。
  凯翔听完若兰讲王绍华的事后,便找了个借口,九点多就把若兰送回去。
  然后,他便立刻打电话到采薇的单身宿舍去,出乎意料的是,采薇竟然还未回来!
  十点!十一点!十一点了!采薇依然还没回来。
  凯翔这下可急了,王绍华和采薇的交情看来比凯翔想像得要密切了许多,否则,采薇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回来。
  凯翔了解采薇的个性,她不是随便的女孩,如果不是有特殊的理由或和很熟的人在一起,她是不会深夜未归的。
  而此时,若兰的话不断的在凯翔耳边再起,更加深了凯翔的愤恨与不安。
  “哥哥为了她,甚至将所有的情人都断绝了关系,天天都只和她在一起,以往哥哥是不会这样的,过去,他不管发现多喜欢的女人,也从未像这次一样,和其他情人都拒绝往来,所以,全家人都认定哥哥这次是来真的了,所以也都乐观其成!”
  王绍华怎样仲凯翔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天天和采薇在一起的。
  而且,最令他不安的是,采薇一定相当喜欢王绍华,否则,她早一脚把他踢开了,更遑论和他天天在一起。
  这种想法使得凯翔更加难以入睡,事情太出乎意料了,在他的计划表,并没有王绍华这号人物。
  在他的计划里,现在应该已快接近第三阶段计划的尾声了,而以采薇因害怕失去他,而从此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而顺利的进入第四阶段的计划才对。现在,因王绍华的出现,一切都乱了。
  王绍华!仲凯翔真是恨透了他,恨得想把他千刀万剐。
  “明天!明天一早去上班,一定要找采薇问个明白!”
  凯翔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天色渐渐亮了,凯翔依然未合上眼皮。
   
         ☆        ☆        ☆
   
  早上,电话铃响了。
  采薇从睡梦中惊醒,看看闹钟,唉!才七点不到嘛!
  咦!不是闹钟的声音,是电话铃声。
  采薇接起了电话。
  “喂!”
  “采薇吗?”
  “妈妈?你现在在哪儿?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一大早的,莫非爸爸又──”
  采薇可急了。
  “不,采薇!你别误会!妈妈是有事想找你,爸爸他真的很健康,你放心!”
  “哦!那就好!那是什么事呢?”
  “是爸妈有事想找你商量,你今天早上能请个假吗?”
  “没问题!我稍后就来。”
  八点半一到,采薇就连忙打电话给王副理,她知道王副理一向准时上班的。
  “王伯伯吗?我是采薇,今早我有点急事,想请一个早上的假,可以吗?”
  “嗯!好!你尽管去吧!”
  “谢谢王伯伯!”
  采薇挂了电话,便急急忙忙出门到和爸妈约好的地点见面。
  凯翔八点半不到便到了办公室等采薇上班。
  仲凯翔一向准八点半上班,不会早到,也不会晚到,除非有事在身,才会晚到,但早到是从没有的事。
  因此,他今天八点半不到便出现在公司,而且还眼睛布满红丝,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大伙儿都感到不寻常,似乎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因此,大伙儿们今早都特别安静,特别认真,尤其是董事长室的秘书们及高级主管们。
  九点!都九点了!采薇竟然还未来上班!
  凯翔已经忍不住了。
  “陈秘书,夏采薇一向都这么晚到吗?”
  凯翔破口大骂。
  “不!董事长,采薇一向准时,今天会迟到,可能是有事硓搁了吧!”
  陈秘书小心的回答,她和采薇交情不错,所以,多少有点护着采薇,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
  正当凯翔又要发作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喂!”
  凯翔没好气的说。
  “凯翔,是我!一大早怎么火气那么大!”
  原来是王副理。
  “有什么事吗?”
  凯翔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一向对王副理敬爱有加。
  “今天早上采薇打电话跟我请了一个上午的假──”
  “什么?!”
  凯翔的火气又上来了。
  不等王副理说完,凯翔已经冲到王副理的办公室去了。人事副理室里的职员统统被赶了出去,只除了王副理外。
  “凯翔,你今天是怎么了,吃到炸药啦!”
  王副理有些惊讶!和凯翔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看他生气不是没有,他一向脾气就烈,但像这样胡乱找员工出气,而且骂得这么凶是头一遭。
  “来,喝杯茶消消气吧!看你眼睛布满红丝,眼眶又黑了一圈,昨晚没睡好是吧!到底怎么了!来!说给王伯伯听,如何?”
  王副理果然厉害,就这么几句话,凯翔果然平静了许多。
  “王伯伯!”
  “嗯!”
  “采薇今早请假的原因是什么?”
  凯翔没好气的说。
  嘿!果然和采薇有关。看来他是听到有关王绍华和采薇的事了。王副理大概知道凯翔盛怒的原因了。
  “她没说,只说有点急事!”
  “你为什么不问她!”
  “公司员工请假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采薇是头一次请假,而且,谁规定员工请假非要把理由说得一清二楚的。”
  王副理故意刁他。
  “这──”
  凯翔无言以对,王副理说的是实情。
  “王伯伯──”
  “什么事,凯翔!”
  “有关──有关──”
  凯翔吞吞吐吐的。
  哈!果然是采薇的事,王副理笑在心里。
  “怎么?凯翔,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不干脆了?”
  “我是想问你有关采薇和王绍华的事!”
  真不愧是王副理,才一句话就让凯翔把重点说出来了。
  “你是说采薇和绍华!”
  “你是明知故问!”凯翔心里暗骂!
  王副理看凯翔那副凶神恶煞的吃人样,决定不再整他了。
  “采薇和绍华的事,早在两个多星期前,就在公司传得满天飞了。你不知道吗?”
  最后一句,王副理是故意说的。
  两个多星期!嘿!还好,他们才认识两个多星期。咦?不对!那更糟,才认识没多久,采薇就和他玩得那么晚,莫非──凯翔这下可急了。
  “王伯伯,他们真的才认识两个多星期吗?采薇真的天天都和他出去吗?”
  唷!你也知道要急了呀!王副理在心里责备他。
  “这两个多星期来,绍华天天下午五点半开着凯迪拉克准时在大门口等采薇,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约两个多星期前,采薇的办公桌上放着束玫瑰花,接着电话就来了,当天下午,王绍华便出现在公司大门口了,之后,王绍华就天天出现。就这样!”
  嘿!这个不要脸的王绍华,竟胆敢打采薇的主意!
  “采薇是被迫的吗?”
  这是凯翔较希望得到的答案。
  “不!看来不像!因为自从绍华出现后,采薇天天都神采飞扬,笑得很开心,也因此,公司里才会谣言四起的。”
  这倒是真的,昨晚,采薇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那么,是王绍华骗了采薇?”
  凯翔这下可火了。
  “就算是那样,又关你什么事?”
  “我──”
  嘿!这句话可问住了凯翔。
  凯翔是深爱着采薇的,但时机未到,他不能说。
  “我是怕采薇受骗!”
  凯翔心虚的说。
  “嘿!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采薇了,你不是和若兰小姐玩得很开心吗?怎么有时间关心起采薇来了,何况,采薇和你非亲非故,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充其量只不过是老板和秘书。
  咦?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秘书的交友情况啦!”
  王副理是故意酸凯翔的,这也是他这些日子来的怒气,既然爱她,干嘛摆高姿态,让采薇伤心,想起采薇前阵子伤心哭泣的模样,王副理心里就有气,所以,今天他才故意如此对凯翔,算是替采薇出口气。
  凯翔被王副理说得哑口无言。他知道王副理在气他。
  “看来!你是站在采薇那边的了。多说无益!”
  凯翔没好气的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凯翔!凯翔!”
  凯翔不管王副理的叫声,砰的一声,关上门就走了。
  唉!这个臭小子!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好!到时候你就不要哭!
  气归气,王副理毕竟还是疼凯翔的,他决定等采薇下午来上班,就把她找来,问个清楚。
   
         ☆        ☆        ☆
   
  凯翔气冲冲的走向董事长室,请假?哼!八成请假去玩了!想到这里,凯翔的怒气更重了。
  当凯翔经过采薇的办公桌旁时,采薇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
  八成是那个臭小子!
  凯翔拿起电话,不动声色。
  “哈啰!采薇!可爱的天使!你昨晚睡得好吗?今晚去游泳如何?”
  嘿!果然是那个不要脸的王绍华,采薇!采薇也是你叫的吗?还天使?营!恶心!游泳,哼!门都没有!
  凯翔已经快气炸了,由王绍华说话的语气,凯翔知道他们一定交情匪浅。
  “采薇?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王绍华!”
  凯翔的电话在那端响起。咦?仲凯翔吗?采薇呢?
  “你给我听清楚,不准在上班时间打电话来骚扰我的职员!”
  呀!凯翔骂完便把电话挂了。什么东西嘛!凯翔气冲冲的走进董事长室。
  看来,得好好的想个办法了。不过,凯翔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采薇今早请假与王绍华无关,这样他安心了一些。凯翔真的埋头深思起来了。
  公司的传言又开始飞扬起来了。仲凯翔刚刚的表现,使大伙儿知道董事长今早大发雷霆的原因了,当然,谣言就更多了。
   
         ☆        ☆        ☆
   
  “呃?你们要到新加坡去?”
  采薇倒是有些惊讶!
  “嗯!我和你妈妈商量了很久,爸爸还年轻,想从头再来一次,刚好前阵子向老朋友借到了一小笔钱,所以──当然,这次我会格外小心,要学新的管理方法,前一阵子听人说,新加坡近来有不错的发展机会,很多台湾去闯的人,都小有成就。因此,我和你妈商量的结果,决定先过去看看,一方面观光,一方面探听虚实,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嗯!好吧!我没意见!”
  看爸爸又变得生龙活虎了,采薇还能说什么。
  “几时出发?”
  “这个星期天!”
  “我去送你们吧!”
  “不要了,采薇,这些日子来你够辛苦了,难得的假日,你还是去玩吧!我和你爸去一星期就回来了,不要送了。”
  夏母心疼的说。
  “那好吧!你们路上小心唷!”
  采薇对夏母最没辙了。
  “哦!对了!有关新加坡的投资环境,我倒是可以帮得上忙,我们公司最近也有意思在新加坡设厂,因此,有关的资料不少。”
  “那就麻烦你了,女儿!”
  “什么话嘛!啊!快十二点了,爸!妈!我打个电话回公司看看今天早上有什么事?你们坐一下。”
  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夏父对着夏母说:“我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是呀!真的长大了!”
  夫妻俩相视而露出欣慰的微笑。
  “王伯伯,是我啦!采薇!”
  “采薇呀!我正想找你哩!”
  “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采薇感到不妙。
  “凯翔今天一大早就怒气冲天,在公司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而且与你有关,你和绍华的事他知道了,早上还跑来找我哩!公司现在更是谣言满天飞了。采薇,你下午来上班,能来我办公室一趟吗?我想和你谈谈。”
  原来凯翔知道了,采薇又惊又喜。
  “王伯伯,您先别离开,我五分钟后再打给你,一定哦!”
  说完采薇马上挂电话,立刻拨电话给绍华。
  “绍华吗?我是采薇!”
  “采薇!太好了,我正要找你!”
  绍华停了一下。
  “哈!看来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是呀!”
  电话两头的人都笑了,他俩实在很有默契。
  “采薇,你先说吧!”
  “今天早上妈妈临时有事找我,于是我便打电话向王副理请了个假,就是王伯伯,我跟你说过的,刚刚又打电话回去问了一下,才知道凯翔他今早为了我们的事在公司大发脾气!
  王伯伯还要我下午去上班时马上去找他,我才赶快拨电话给你,五分钟后,我还要再给他回电话哩!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今早照平常打电话要问你晚上的活动,谁知接电话的竟是仲凯翔,他叫我别在上班时间骚扰他的员工,就把电话挂了。那时,我便猜想他大概知道了。正巧,我妹妹来找我,告诉我昨晚在餐厅看到我们,原来,他们昨晚也去了那个餐厅,我妹还说凯翔问了她许多有关我们两人的事哩!”
  原来如此,是昨晚!
  绍华想了一下。
  “采薇!”
  “嗯!”
  “你先回电话约王副理,约他中午吃饭,再打给我!”
  “哦!好吧!”
  采薇按照绍华的吩咐,约了王副理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采薇,我们见了面再说!我现在先跟你说,我打算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王副理,请他助我们一臂之力。”
  “可是──”
  “相信我吧!见面再谈。”
  采薇本来打算陪父母吃午餐的,但现在事出突然,只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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