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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惜安见郑海心略显累态,便让她午息,自己则回到房间,拿出房里备有的文房四宝,拟出今后的计划表,打算除了让她当个健康母亲,也尽力消除她对生产的恐惧。 首先,应从建立她的信心开始……惜安在纸上写着字。 等她写得差不多,一名婢女敲门表示大少爷想要见她。 大少爷?副总管提过的江洛大少爷,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可能是想知道二夫人的身体情况吧! 她放下笔,跟着婢女,来到圆型拱门前停下,之后由另一名仆人带着她走过长长走廊,最后停在屋前。 “请。”仆人推开门,示意她进入。 “谢谢。” 惜安发现自己走进一间书房,一面墙上摆满了书,整齐排列,而书架的正对面有张大书桌,书桌左侧也放着十几本书,右侧则有热气不断自茶杯中升起,香味飘散好闻;至于椅子上则空无一人,偌大的书房内只有她的身影。 “大少爷?”惜安环顾四周,没有人。 奇怪,婢女明明说大少爷要见她,而仆人也带她进来,为何现在反而不见大少爷的人影呢? 在原地静默半天,她猜臆大少爷可能突然有事不在,忍不住走向书架。 好多书哦!大少爷真有时间一本本看完吗? 她不禁伸手拿了一本翻阅…… “你识字?” 有人在她身后?她马上转身,仰头望去—— 天啊,是他,昨晚的轻佻男子! 她下意识的想逃。 然而江洛早看穿了惜安的意向,长臂一伸,两手掌放在书架上,将怀中人儿的去路完全截断。“怕我?”他的口气轻如呢喃。 “不……怕,不怕,我……你……”她慌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如果这世上有魔法、有邪术,她会不顾一切奉献牺牲,只求离开眼前这男人。 他吓坏她了。江洛一步一步用身体压向她,眼睛捕捉着她那张小脸的慌张与肩膀的畏缩。 原本,他叫她来是想向她道歉的,不过她一见到他便露出不安的神情使他改变了主意,反常的想逗弄逗弄她。 杜惜安很怕他,又嘴硬的不承认。 她到底怕他什么?怕他吃了她吗? 江洛因这个想法邪邪笑了。 如果他吻了她,她会如何? 是吓得昏过去,或是粘上他要做他的女人? 若是她对他的勾引起了反应,那么他不介意和她玩玩,毕竟她已挑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一手抬起她柔细的脸蛋,他吹着气朝她逼近,鼻子里尽是她身上传来的幽香, 他在做什么? 惜安在他靠近的时候闭住了气,蓦然间她害怕的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神好亮,好像在看猎物般饥渴,又像在打量着什么,那对眼睛带给她很大的威胁感。 “抬头看我。”江洛想要印上她红艳艳的小嘴。 只要是女人,在他温柔的目光下都会失了魂,甚至愿意献身给他,只有她躲避他的视线。怎么了,难道他江洛的魅力消失了吗?不再吸引女人喜欢? “你害怕了?”他用话激她。 我才不害怕!惜安在心里说。 可是自己表现出来的行为是害怕的。她又想。 好吧,为了表示她不怕,她就抬头给他看,并大声要他离自己远一点。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猛然抬头,但她立即后悔了,因为他的眼神比刚刚更闪亮,似乎随时会攻击她,就像男人在情欲勃发之际对女人所做的事…… “不……”惜安的神智一下子乱了,跳脱了现今—— “好痛!”她觉得身体快散成碎片,痛感掌握了所有的知觉。 停止,她不能再承受了,快停止…… 但隐约的压力依然存在,那痛感一次次夺去她的呼吸,她不能呼吸了 ……不能…… 不要!脑里浮出过去的某种恐惧感缠绕住她的心,她不知不觉流下清泪!全身隐隐发抖。 “你走开、走开,别碰我!”惜安哽咽着朝他喊,泪水滴滴落下,像溃堤的洪水大量奔流而出。 在刚刚那一刹那,她好像变成了姊姊,有着姊姊的惧意。 姊姊,你别怕,现在任何人也伤不了你了。 惜安明白自己适才失了神,回到姊姊不愿回想的过去…… 六年前,她清楚感应到姊姊的痛楚,但她不能阻止那份痛楚的发生,只能在事后安慰姊姊,告诉姊姊也告诉自己不会再发生了。 是的,当潮哥出事后,这份缠绕在她们心中的不安似乎真正的消失了…… 她哭了,哭得楚楚可怜,她哭的理由是什么?是讨厌他的注视吗? “女人的眼泪对我没用。”江洛冷漠的要自己别理会她的泪水,但是他的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她身上。 她,二十岁了,育有一女,为什么仍有着少女的轻盈与甜美,无邪的气质在举手投足间显然可见?为何掉泪的模样是如此引人心怜? 昨晚之遇,他本以为自己在昏黄烛光下明暗不清,夸大所见,今日白昼再见,她的美增添了几分,且专心于书的她更多了优雅之丽,相信急色鬼见了她,必毫不在乎她曾经嫁人作妇、生下稚女,反抢着要她当妾好生疼惜。 再加上她不是没经验的处女,对性爱技巧不陌生,更让人想要亲身挖掘在她含羞有礼的面貌下,床上的她是否有着热情如火的本性,令男人望而喷火、欲望大发? 如果他也是挖掘的其中一人,那么他一定会先摸索出她的兴奋处,再……如何?他想对他如何? 江洛猛一回神,收回原先炽热的目光。 何时江府的江大少爷成了心猿意马的男子,碰到女人便露出好色的本性? 他太久没碰女人了吗?所以需要女人来暖床? 他自嘲着。 原来自己的自制力一碰上全身散发纯真又不失少妇风情的她,就整个垮掉了。 这个杜惜安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应该离她远点。 他转身走开,坐在舒适的大椅上。 “坐。”他出声,正视背部紧靠在书架上的她。 “我……你不能坐在那里。”感觉到他庞大有力的身躯离开自己后,惜安的上半身便慢慢恢复了知觉,有了说话能力,脑筋也清晰许多,但下半身仍麻木着,因此她没有听话的找张椅子坐,依旧站着不动。 他居然坐在大少爷专用的椅子上,实在太大胆了。 “喔,那你说我应该坐在哪里?”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他是谁,那好,他亲口告诉她好了。 “你就是不能坐在那里。”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不过这只是平常音量的一半,因为她依然对他有着浓浓的戒心,生怕他同昨晚一发怒,脸色又会平静得令她全身发抖,她宁愿他的脸多出现不同表情。 “那这位子谁能坐?”江洛欣赏着她脸色的多样变化,有害怕、不甘愿…… “当然是大少爷了,这里是大少爷的书房,所以这位子只有大少爷能坐。”惜安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语气里透露着他再不起来,小心大少爷见了就倒大霉。 “那大少爷人呢?”他再问。 “大少爷不在。”对噢,大少爷去哪里了? 她在这儿有一会儿了,不见大少爷,只有他在,而且他还坐在大少爷的椅子上,难道他就是…… 她忽然发觉他的脸跟江陵二少爷有些神似,有着同样的脸部轮廓和一般高大挺拔的身形,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没有笑容,严肃得很,与二少爷常带笑意的脸相去甚多……他真的是大少爷吗? 如果他是,他又为何戏弄她呢? 她好气,气自己笨得可以,她怎么没及早察觉他和二少爷的相似?还指责他不准坐在他的椅子上。 早在昨天他和自己用晚膳时,她就该联想到才对。 “我就是大少爷,可以坐在这张椅子上了吧!”江洛从她赧红的脸上,看出她总算知道他是谁了。 惜安低头不语。 原来他是大少爷,所以昨晚会在偏厅用膳,今日在书房出现。 因为他是大少爷,是以昨晚对她轻佻调戏,今天看她闹笑话。 还好他是大少爷,是平民百姓口中不近女色的大少爷…… 原本对陌生男人的骚扰深感不安的她,心头逐渐风平浪静,无一丝惧意。 “大少爷,若没有事我先告退。”她把书本归回原位,移动脚步走向门口。 “站住,我有事问你。”江洛叫住她。 她怎么了,刚才还怕他怕得要命,一眨眼却居然对他视若无睹? 一把无名火自他心中升起。 “昨晚之事,你有无向他人提起过?”他冷言道出找她来的目的。 “没有。”惜安背着他回答。 “那就好,那时候我把你当成青楼女子,举止过分,抱歉。” “不用。”她不希罕他的道歉,只想问明白他凭什么把她当成青楼女子? 难道她看起来就跟青楼女子一样招蜂引蝶,一副期待恩客银子的模样吗? 大少爷怎么可以这么污辱她? “你要何种补偿?做我的女人也行。”第一次向人表示歉意,她竟拒绝,好,随她狮口大开口好了,反正他一定要她原谅他,就算赔上他的一生娶她也无妨。 江洛的火气一下子被她激了上来。 她不要补偿,也不屑做他的女人! 惜安很想率性的回他,可是她不能,她答应二夫人留下,就不会做出被人赶出江府的事来,因此她忍下这口气说:“从此不识不见。” 踏出书房,始终背着江洛的她不晓得他的脸全黑了。 ☆ ☆ ☆ 走在回房的路上,惜安一手抚着胸口,发白的脸逐渐恢复血色。 她真的说了! 就算感受到背后有道红烫的视线直射着自己,她仍然说出心底的话。 刚才那股突生的勇气是打哪儿来的? 为什么她面对大少爷便全身发软,意识不清?而一旦背着他,见不到他的面,却敢和他画清界线? 以往的她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在家人面前,她总是无言而听话,接受众人的情绪反应;在陌生人面前,她也从未大声说话,与人好生相处;但碰上了大少爷,她的情绪好像就像突发的地震一般起伏不定。 为什么呢?惜安不禁自问。 只因为大少爷曾说过他以为她是青楼女子,并提出愿意为他的轻佻行为负责后,她的怒火便一古恼冒出来了。 她痛恨他有过她是青楼女子的想法,更对他提出的负责建议嗤之以鼻。 她一向洁身自爱,严守贞洁,潮哥去世后,她尽心帮姊姊照顾家务,后来姊姊过世,她负起教养月儿的责任,让月儿有稳定的生活,快乐成长,维护李家唯一留下的命根。 然而他的一句话却完全否定了她的努力,不但对她极端不庄重,还将她误认成青楼女子,最后虽然他道了歉,口气却像她是个借机敲诈的女人,妄想做江府的大夫人。 老天爷明鉴,她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更不会去奢望,这辈子,她是不会再接受任何男人了,不管那个人多么有钱、有势,或是人人眼中的乘龙快婿。 还好社会风俗不允许女人带着孩子嫁人,所以她不用担心自己未婚的问题,可以安安心心守着月儿长大,看着月儿幸福出阁,这样她就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 ☆ ☆ “大哥,商行有事吗?”江陵本想陪郑海心睡个午觉,不料江水生急急禀告他说江洛关在书房里,脸色难看得很,他便赶来看看。 “无。” “江苏洪家欠的十万两银票未给?”江陵好声好气的问着端坐在书桌后方大椅上的江洛。 “给了。” “梅山金矿出事了?” “没事。” “造船厂来不及交十艘船给广东文楼主?” “绰绰有余。”江洛的目光始终放在窗外。 “既然各方营运都好,大哥为何苦皱着脸?害小弟以为江府出了大事呢,穷紧张的。” 江陵当然紧张,他心中的大哥永远胸有成竹,在商场上是无往不利……等等,如果不是事业上有了问题,那么是“那方面”的问题了……再探探! “大哥……” “没事,让我静一静。”江洛起身打开一道窗,凝视远方的青山红林。 好吧,他再找机会打探好了,不急。 江陵识相的留给他安静思考的空间与时间,依言走出书房。 大哥的心底肯定有事,但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向第二个人说的,他一向自己解决,这点在他接下江府重担,与三年前策划江府迁来沪城的事务时便可窥知一二,责任心重的大哥总是事必躬亲,等一切上了轨道,再交由他人经营,而自己再开启新战场。 在这些年的努力下,大哥已在各业中开创了新局面,他的大名更是宣扬全国,这是好事,江府的祖先在地下必定有面子;只可惜人出了名,女人也跟着来,“江洛”成了众人眼中的最佳女婿,人人都把女人推到他面前,任他挑选,偏偏大哥一个也看不上眼,身边连一名小妾都没有。 不过姻缘一事是急不得的。 江陵知道大哥是受了爹娘恩爱的影响,不愿随意风流,因此至今仍然孤家寡人,就连到花院谈生意,美女坐怀亦不动声色,而自己也一样,遇上了心儿便钟情于她,只想与她度一生,快快乐乐过着幸福的日子。 对了,他得陪心儿午睡呢,大哥的事改天再想吧! 江陵朝着心爱女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 ☆ ☆ 江陵走后,江洛依然望着窗外…… 天冷了,树叶转为红色,翩翩落叶引来无限秋意,而他的脸色也跟着红叶变色,只不过是由红转黑,起因源于前几天杜惜安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此不识不见。 本来他不在意她所言,甚至打算成全她的心愿,然而他就是没办法不变脸、不生气。 在杜惜安眼中,他是什么样的人,糟得让她从今以后只愿与他形同陌路? 她讨厌他吗?是的,她说了不识不见。 她厌恶他吗?的确,她宁愿背对着他也不看他。 该死,事情都乱了,他不想这样…… “大少爷,白云健求见您与二夫人。”江水生在书房外朗声说。 “找二夫人去。”江洛没心情理会。 “二夫人午息未醒。”江水生回道。 “赶他走!”江洛首次爆发火气。 “白云健与其女前来恭贺二夫人有孕之喜。”他总得把客人的来意禀告清楚。 接着,江水生等待江洛的回答。 等了半天没声音,他正打算回大厅,名正言顺的遵照江洛之命把白云健等人赶走时,书房的门却开了,江洛冷着脸走出来,他连忙跟上去。 来到了大厅,白云健把江洛不耐的神色当成欢迎,他巴结的言语马上如连珠炮般轰出,“大少爷,您的气色好极了,想必是家有喜气,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白某特地带了份礼物,向大少爷道喜,贺喜江家有后,请笑纳。” 白云健小心谨慎的将礼物交给江水生。 这礼物可是花了他一天一夜的时间,先在家中宝库找寻半天不着,再到古玩店待了半天才选定送这项礼物,可累坏他了。 送了礼物,接着最重要的事是介绍女儿给江洛认识。 于是他那张嘴才闭了十秒钟,又劈哩啪啦说个不停。 “大少爷,这是小女美颜,今年十八岁,她知道我今儿个要来江府,便直嚷着要向二夫人亲自道贺,还想看看大少爷是否如传言中的英姿焕发。美颜,你现在见了大少爷,有什么感觉啊?”白云健技巧的把话转给白美颜。 白美颜也有默契地接下,“今日一见,大少爷果真是人中之龙,堪称江南商业霸主,美颜芳心早已暗许,望大少爷能不嫌弃。” 嗯,说得好,不愧是他的好女儿。 白云健预料女儿的这一番褒奖定能使江洛开怀,对他们父女留下深刻印象,接受女儿话中的情意。 唔……大少爷怎迟迟不开口?预想与现实不合,令白氏父女好不尴尬。 哈,大少爷肯坐着听你们讲废话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再说现在大少爷的脸色是有始以来最不平稳的时候,你们还大大夸奖,唉,实在有够谄媚的…… 江水生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白姑娘所言是真心话吗?”进大厅就没吭过气的江洛总算出声了,他一出声震笑了白氏父女,也震呆了江水生。 大少爷居然没赶他们走,还对尽盯着他的白姑娘好声说话? 天,大少爷生病了吗?他得叫人去请大夫给大少爷看看。 江水生暗地要仆人马上去找大夫来,并通知二少爷。 江水生的慌乱江洛自然察觉到了,不过他之所以没有轰他们出门是有理由的。 多年的清心寡欲大概使他的男性魅力消褪不少,因此杜惜安才见不着他的好。 没错,他给了杜惜安做江府大夫人的机会,岂知她不屑一顾,令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英伟不再,显露老态,所以想借着白美颜,测试自己的吸引力是否尚存,顺便看看白美颜勾引男人的技巧如何?白云健狗腿到何种地步?考虑该不该让白家再和江府有生意上的往来。 不过他明白自己所持的理由与举动是幼稚得可以、可笑得可以,甚至可以算是不成理由的理由,偏偏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瞧,白美颜十八岁,年轻可爱,身材窈窕有致,小嘴儿说出来的话儿更令人听了很是舒服,一看就知是个机灵、会讨男人欢心的美貌佳人。 而杜惜安呢?二十岁,是个寡妇,又有一女,比不上未出嫁的闺女,而且她不懂察言观色,知道他是大少爷后还自命清高与他画清界线。 如果要娶妻,大家都会选白美颜进门……可是在商场上打滚过的他早已看腻她这类女子,明白她们所耍的把戏,要的是什么,她们只对他的外表与家产感兴趣,金银财宝才是唯一重要的,如果他会娶她这类女子,早在他成年后就娶了,何必等到现在! “当然是真的。”白美颜向江洛抛个媚眼。 嗯,白云健调教得不错,她的魅力居然跟青楼女子不相上下,难分轩轾,完全没有闺女的矜持,这种女人是断无进江府的机会,换成是杜惜安还有点可能…… 江洛又想起惜安那张无辜的小脸。 这时惜安的身影也乍然出现在大厅上,她跟在江陵与郑海心身后,特意避开江洛的目光。 “原来是白老爷来访啊,我还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上门,说是见不到我家娘子绝不罢休,害我紧张莫名呢!”江陵扶着郑海心坐下,一出口便损损白云健这个谄媚小人。 白云健立刻冷汗直流。“二少爷,您误会了,我是真心来向二夫人道贺的。”想要和江府打交道,除了巴结好大少爷,二少爷也忽视不得。 在大家眼中,江洛是冷面虎,江陵则是笑面虎,一言一行中便损人于无形之中,口舌犀利是出了名的,所以人们情愿与大少爷做生意,也不愿被二少爷当面讥笑,还得感谢他的教诲呢! “喔,那是我的错喽?”江陵故意笑得更开,眼里的温度却降到了冰点。 “不,二少爷,您没错,您绝对没错……”白云健虽是老奸巨猾,但是仍知得罪了二少爷,他就别想做生意了,更别想在沪城安身,所以赶快转移话题才是解救之道。 白云健眼珠一转,又道:“二夫人怀有子嗣,得小心伺候,刚好白某自家有一得力接生婆,若是二少爷不嫌弃,就让她到府里帮忙可好?” “不用麻烦了,我娘子身边已有接生婆随侍在旁。” 江陵才不相信他的好心。 听说白云健风流惯了,五十多岁的人还纳了多名小妾,播种甚多,一群小毛头、小丫头都喊他爹,难怪他的府中有接生婆,以备不时之需嘛! “那就好,那就好,那二夫人身后的那位女子肯定是二少爷新纳的小妾喽!”白云健一眼瞄见郑海心身后的清丽女子。她既能与二少爷夫妇站得如此近,也不似婢女低下,并有着撩人的温婉风韵,应是二少爷新纳的小妾,以解二夫人怀孕之期难耐的欲望。 想不到二少爷也跟他一样,在老婆怀孕时另找女人解解闷。 “胡说!”江洛与江陵同时冷眼一瞪,差点把白云健吓得尿裤子。 江陵生气有理,因为他心爱的娘子就在身旁,难保她不会听了白云健所言醋海生波。 而江洛则不同了,他是为了白云健之言侮辱了惜安。 她不屑于江大夫人的位置,自然也不会妄想当江二少爷小妾之位,她的清白岂能容他人信口污蔑! 他真的生气了…… “惜安是我找来的接生婆。”郑海心见江洛和江陵都生气了,再看到惜安脸上的难堪,便开口解释。其实她也想要发火,可是惜安说孕妇最好不要生气,所以她只有忍下来了。 哪知这一解说,白云健又自作聪明的为自己找台阶下,“惜安,好名字,我也希望家中有容貌如此出色的接生婆。” 见到美人,白云健的眼中尽是猥淫,色心大起,眼珠子不停朝惜安望去。 在白云健上下打量中,惜安十分不自在,为了躲避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往江陵壮硕的身躯后方站去。 你这个老色鬼,她落在你手中铁定成了你的垂涎之物! 江陵最痛恨白云健这种贪欢女色、不知节制的人了,不愿再同他交谈下去。 “总管……”江陵两字“送客”未出口,有个人抢先代他出声。 “送客!”江洛用了七分力说,震得白云健耳鸣不已。 “这……大少爷……”白云健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江府两位少爷,落得遭人赶出去的窘境。 “水生。”江洛的语调平稳无波。 “是,大少爷。”江水生忧心的脸转成了笑睑,命人把白氏父女轰出江府大门。 江水生老早就想把白云健送出去,哪知大少爷一反常态答应接见,他只好先忍着;后来倒是白云健自找死路,竟然在二夫人面前把惜安当成了二少爷的小妾,还用不庄重的眼光直瞟着她,向来维护属下的两位少爷自然不会放过白云健。 这次白云健可惨了,他惹大少爷发火被赶出去只是小意思。 刚才大少爷平静的话中已表明不和他做生意的意思,等过几天他得知江府不再与他合作的消息,一定会急得昏倒在地,哭叫无门。 “惜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虽然和她相处不久,郑海心却了解她是固守妇节的贞洁女子,白云健刚刚所说的话与淫秽的眼光已经严重伤害到她,自己实在不应强要她一块儿到大厅的。 “二夫人……”惜安忍着不让泪水掉下。 江洛带给她的伤害尚未平复,今日她又被另一人当成了侍妾看轻,难道她真的是不庄重的女人吗? “别难过,老实说以你的条件,是陵配不上你。”郑海心安慰她。 一旁的江陵听了则有点不服气,但他晓得郑海心是想让气氛愉快些,便合作的配合说道:“我的好心儿,我哪里配不上惜安?我人品佳,温柔多情,是百世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耶!” “哈,可是有一个人比你好上几倍。”郑海心认真的摇头。 “是谁?是谁?”江陵大手环住她。 二少爷和二夫人的感情真好,连这种玩笑也可以开。 惜安被江陵一副遭人遗弃的可怜相逗笑了,不再为白云健的言词感到伤心。 “当然是大伯喽!”郑海心挣脱江陵的掌握,拉着惜安和江洛站在一起。“你瞧,他们两个不是很相配吗?” “不,大哥长惜安好几岁,不合适,还是配我比较好。”江陵随口说。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听在江洛耳里悄悄起了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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