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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被褥裹着激情过后的两个人,耿觉毅紧紧拥着蝶儿,看着娇喘吁吁的她,一股罪恶感陡然涌上他心头。 “蝶儿。”他叫唤着她的名字,语气又怜惜又自责,怜惜的是,她将她的童贞献给了他;自责的是,他有愧于他的故友。 看到他的眼神,她马上明了了他的想法,她伸出柔软的纤手,轻轻盖在他干燥的唇上。“不,不要说抱歉的话,这全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的善解人意叫他心疼,一夜之间,她的任性似乎收敛了起来,现在他臂弯之中的,是个成熟的小女人。 “我不该和你发生关系。”为什么他那么没有定力?或者该说是蝶儿她太有吸引力了,以至于他明知不该做,却义无反顾的做了。 “你后悔吗?”她的眼睛写着恐惧。 她不要他后悔,她要的是他的爱啊,尤其在他们这么亲密之后,她更加需要他的承诺。 他亲吻了她额际一下,有丝激动地道:“小蝶儿,你这样待我,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后悔呢?倒是你,你后悔吗?我的年纪足以当你的父亲……” 她急切地打断他。“你明知道你多有吸引力,我怎么可能会后悔?能像这样躺在你的身边,是我一辈子的梦想。” 她说得真诚无比,那虔诚的模样全看在他眼底,他何其有幸,拥有这么可爱的红颜知己。 他情不自禁的堵住她的唇,温存的吻她。 “耿叔……”她模样迷醉,他的吻让她意乱情迷,想起适才的翻云覆雨,她霎时羞得耳根子全红了。 “怎么啦?”他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端详她不自在的表情。 她摇摇头,钻进了他怀里。 他搂住她腰际,双手顺势在她胸前的傲然挺立处游走逗弄。 “痛吗?蝶儿。”他磁性的嗓音飘在她头顶上方。 他的问话让她羞意连连,她不依的拼命摇着小头颅。 “蝶儿……”他将她拥在胸前,一再地吻了吻她,心情复杂无比,她的多情与娇美太令他难舍了。 “知道吗,觉毅,我对你一见钟情,在宋家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决定了我今生的真爱就是你,我非你不嫁,很任性,是不?” 她笑着娓娓道出长久以来对他的爱恋,并将他的名字叫得很顺口,因为她早已在心中练习叫过千百回了。 她的真爱表白叫他感动不已,他恨自己不能以同样的真诚回应她的爱——因为他是个有婚约的人,除了辈分之外,他还欠缺一份爱她的自由。 此时此刻,他无法开口告诉她这个事实,他怕她会承受不住,她的性情是那么刚烈,如果知道她成了第三者,她会发狂的。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他们的新关系,首先,他必须尽快与易梦浦解除婚约,这是当务之急,唯有恢复了自由身,他才有资格爱蝶儿,给她一生的承诺。 他与易梦浦之间的约束一直不大,名义上是未婚夫妻,但感觉总是淡淡的,她理应不会为难他。 而这段妾身未明的日子,就暂时委屈蝶儿了,日后他会补偿她的,他会尽他所能,用一生的爱来报答她对他毫无条件诚挚的爱。 ☆ ☆ ☆ 晚风徐徐吹来,步出中正国际机场的入境大厅,时差的关系,让蝶儿的头昏昏沉沉的,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她累极也倦极。 “总裁。”来接机的蓝娟向耿觉毅颔首后便笑吟吟的看着蝶儿。“怎么啦?小淑女,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呢。” 她用敏锐的眼光打量着蝶儿,霎时,她以女人的直觉嗅出了那一丝丝不对劲的气息。 宋蝶儿整个人变得妩媚多了,过去的她美则美矣,会令人惊艳,但总缺少了那么一点儿属于女人的味道和风情。 但今天的她不同,举手投足间均流露出一股小女人的魅力,她紧紧挽着耿觉毅的手,与他十指交握,这分明是恋人才会有的亲昵动作。 她敢断言,他们在加拿大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她在加拿大疯狂地迷恋上滑雪,所以才把自己弄得那么累。”耿觉毅微微一笑道。 其实,滑雪只是代罪羔羊,她根本就是被他给“操”累的,当然,这些他与蝶儿之间的私密情事是不必对蓝娟说的。 这两天来,他们几乎都在床上度过,他惊讶于自己会那么迷恋蝶儿的身体,那太不可思议了。 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吗? 不,正确的答案应该是——他实在太爱她了!爱得与她难分难舍,结合使他更加肯定她是属于他的。 “还说我哩,难道你没有疯狂地迷上滑雪吗?”她话中有话,美丽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两天简直是个惊奇,他对她需索无度,她好惊讶他的精力如此充沛。 蓝娟一边冷眼旁观,她在心中冷笑一声。 他们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如果他们知道耿宅是谁在等着迎接他们的归来,那么,他们现在绝不会那么开心。他们会哭,而且会哭得很难看! ☆ ☆ ☆ “程伯,我回来了!”蝶儿轻快地奔进屋内,回到自己的家让她一扫刚下飞机的疲累。 但很快的,她怔住了。 厅里有个全然陌生的女人坐在沙发中,她交叠着修长的双腿,高高地抬着下巴,脸上化了个精致的美妆,衣着华丽名贵,模样很优雅。 她是谁?蝶儿心中打了个问号,她同时止住脚步,没有继续前进。 跟在蝶儿身后入厅的耿觉毅也是一怔,但他毕竟世故许多,很快的就恢复了自然的神情。 “梦浦,什么时候来的?”耿觉毅露出一抹泰然自若的笑容。 虽然见到她是颇为意外没错,不过,反正他也正打算与她谈解除婚约之事,她适巧飞来台湾正好,以免彼此在电话中说不清楚,徒然让两个人困扰。 易梦浦的眼里没有蝶儿,她的目光只锁住耿觉毅——“她的”未婚夫。 “昨天。”她微微一笑。“昨天来的。” 如果不是蓝娟向耿老夫人通风报信,她怎么也不会想要来台湾查耿觉毅的勤。 他一直是个令她可以放心的未婚夫,他在社交界的风评很好,从不曾传出花边绯闻,更别说与什么女人有纠葛了。 他的正直是出了名的,就算有机会,有投怀送抱的飞来艳福,他也从不动心,都一一拒绝了。 当初相亲时,她就对他相当欣赏,一个女人要嫁,就要嫁给像耿觉毅这样有担当又有魄力的男人。 他们这桩婚姻的基石并不牢固,他是因有心脏病的耿老夫人要求兼威胁,所以才答应了这桩婚事,而她则是她父亲不中意那些她交往的洋鬼子,而专横的为她决定了婚事。 但,无论促使他们订婚的起源是什么,她都已决定要当耿家的二少奶奶,这是无庸置疑的,而她也丢不起那种被未婚夫抛弃的脸。 她对耿觉毅向来信任,但没想到,这个她信任无比的未婚夫居然出轨了?对象还是个小不隆冬的黄毛丫头,这个消息令她又惊又怒。 她易梦浦,是瑞士银行界大亨易承龙最疼爱的么女儿,怎是一个小小孤女可以将她击败的? 她心高气傲,不将宋蝶儿放在眼底,但她也绝不允许她的未婚夫爱上别的女人,那对她来说是种耻辱,她无法忍受。 所以她在耿老夫人的口中一得知消息后,抛下她在瑞士所有的公事,在第一时间便飞来了台湾,目的当然是查个究竟,看看耿觉毅是否真敢背叛她。 刚才一瞥,那个宋蝶儿确实美,美得叫人嫉妒,也美得让她厌恶。 她不会将耿觉毅让给宋蝶儿,她的出身背景如此显赫,她可不想在背后被人评头论足,说她是个留不住未婚夫的女人。 如果非要她放走耿觉毅,那么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会让耿觉毅也无法拥有宋蝶儿,大家一拍两散,谁也不要好过。 “耿叔,她是——”不解易梦浦的身份,蝶儿忍不住问道。 在旁人面前,她还是不习惯喊他的名字,只有在枕畔、在旖旎的床上,她才会自自然然、毫无顾忌的喊他的名字。 耿觉毅轻描淡写地开口。“蝶儿,你先上楼……” “我是觉毅的未婚妻。”易梦浦笑得优雅美丽,她棋高一着的道。“你一定就是觉毅收养的那名孤女。” 这个下马威,她要宋蝶儿知道,无论如何不要跟她斗,否则下场会很惨,因为赢的人一定是她。 蝶儿的脸霎时苍白了。 未婚妻? 他居然有未婚妻! 这恍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让她挺直了背脊,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是,我就是耿觉毅先生收养的孤女。”她的声音明显的受伤了。 “蝶儿,你先上楼。”他催促着蝶儿,现在他无暇与她解释,但他必须保护她,因为他知道易梦浦的嘴很利,她很傲,向来自恃为女王,且得理不饶人,他不愿她伤了蝶儿。 “没错,识趣点,你是该上楼。”易梦浦轻视地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们夫妻还有许多话要说,你在这里不方便,会妨碍我们的亲密。” “夫妻”——这个名词狠狠击痛蝶儿的心。 她没想到她会是人家的第三者,她居然还不知羞耻的对他献了身,刹那间,她觉得无地自容。 拖着踉跄的步履,蝶儿死命的忍住泪水,她悄然隐没于楼梯间。 看着蝶儿被击伤得几乎溃不成军,他的心也跟着绞痛不已。 原谅我,蝶儿!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呐喊。 他知道蝶儿的心一定都碎了,易梦浦的出现,不啻是在她最幸福的此刻投下一枚炸弹。 他们才在加拿大私订了终身,一回来她就看到他的未婚妻登堂入室,这种滋味肯定很苦也很涩。 但,他现今的当务之急是处理他与易梦浦之间的事,只有将婚约解除,他与蝶儿才有美好的未来可言,他相信蝶儿会体谅他的,她的爱,正是支持他的原动力。 ☆ ☆ ☆ 耿觉毅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他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从易梦浦对蝶儿满含敌意的态度来看,他知道她此行绝不单纯。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台湾?”他走到酒吧,倒了杯威士忌给她。 “未婚妻来看未婚夫,还需要理由吗?”她接过酒杯,怡然自得的啜了一口。 很好,那姓宋的丫头已经被她狠狠刺了一剑,现在怕不躲在被子里哭才怪哩! “当然不需要。”他也保持镇定,随后礼貌而客套地问道:“伯父、伯母好吗?身体安康吧。” “他们身体好得很,每天都精神奕奕的追着问我们的婚期。”她很强势的逼视着他,勾勒起一抹似笑非笑。“都订婚那么久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好呢?” “梦浦,”他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关于我们的婚事,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 “哦,对了,你大哥最近为了扩充厂房,又跟易氏银行借了一大笔巨款。”她若无其事的打断他,继续道:“最近世道不景气,你大哥这么做,实在很冒险,说不定会血本无归。” 闻言,他皱起了眉宇。 他大哥又向易氏借钱了吗?怎么他没听他母亲提过,莫非他们是故意瞒着他进行? “数目大吗?” 她笑了笑。“当然,否则他又何必跟银行借呢?” 她知道商场上的“铁鹰”没有什么弱点,唯一的弱点就是他那不成材的大哥和他那护长子心切的老母亲。 耿觉毅事亲至孝,又加上他母亲有心脏病在身,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因此他凡事都以母亲的优先为优先。 但可惜的是,耿老夫人最疼爱的不是他这个杰出又孝顺的次子,反而是那个屡次投资屡次失败的无用长子。 她知道耿老夫人之所以拼命撮合她与耿觉毅的婚事,也是为了让长子筹措金钱方便,有了一个开银行的亲家,就好比家里有个金库般便利,不怕金钱的疏通有困难。 虽然耿觉毅的事业很成功,他也很愿意将金钱无条件借给他大哥,但耿老夫人心中一直有个心结,她次子耿觉毅的荣耀毕竟只在他自己身上发光,长子没有事业根基才是她最大的遗憾。 而今,易氏成了耿氏的姻亲,她长子耿觉隆肆无忌惮的向易氏银行借款,她耳不聪,目不明,认为理所当然。 易梦浦因而知道,耿觉毅的母亲与大哥是他最大的弱点,他们是他的绊脚石,对她而言却是十分有利的绊脚石。 他沉吟了。 易梦浦摆明了在胁迫他,他的“亿丰集团”虽然资本雄厚,但他大哥向易氏银行借的钱恐怕已经是天文数字,金钱往来复杂纠葛,一时之间,他不可能筹得出那些钱来替兄还债。 他必须审慎的、周密的重新考量此事,以不惊动他母亲为原则,当然,他不会让蝶儿受太久的委屈。 “好困。”她故意打了个呵欠,款款起身。“我想沐浴休息了,你刚才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吗?都那么晚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好了。” 在这敏感又一触即发的时刻,她聪明的先行上楼去了。 她以四两拨千金的技巧将思考的空间留给他,因为,她认为耿觉毅是聪明人,权衡轻重之后,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的嘴角露出了轻盈又胜利的微笑,而她,就等着披白纱当新娘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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