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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涵说了那句谎话后,心里感到非常后悔。 因而,羞愧的一直不敢抬起头来,他觉得对这个寻找父亲十年之久的老伯伯,实在不应该骗他。 缺耳老人圆睁邪眼,瘦削的马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着。 这时他蓄满功力的干枯右手,已渐渐举过了郭晓涵的肩头。 片刻—— 他的邪眼精光一闪,狰恶的神情,又平复下来。削薄的嘴角儿上,随之掠过一抹狡狯的诡笑,那只如钩的右手,又悄悄的垂下来。 接着—— 强抑心头怒火,以一种感慨而祥和的声音说:“当然喽,这种极端重要,有关武林浩劫的至宝,哪能让你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到……” 说此一顿。 邪眼一转,秃盾一蹙,继续说:“再说,就是你看到了,你也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郭晓涵立即怯怯的低低应了声是,以掩饰他心里的不安。 缺耳老人觑目看了挺在床上的尸体一眼,接着说:“涵儿,俗话说:‘入土为安’,我们必须尽快的将你父亲就近安葬了才好……” 郭晓涵一听,顿时心如刀割,举目望看你亲的尸体,戚声说。“涵儿想把家父的尸体,放进古坟内,和家母葬在一起。……” 缺耳老人的邪眼精光一闪,未待郭晓涵说完,急声问:“古坟内的通路你可知道?”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但是—— 他的目光却依然望着床上的父亲,黯然悲声说:“家父每年在家母逝世的那一天,必带涵儿进去一次,一瞻家母的遗容。” 说着,两行泪水不觉又簌簌的滚了下来。 缺耳老人一听,丑恶瘦长的马睑上,立即充满了惊喜之色,以迫不及待的口吻说:“我们就快动手吧!” 也不待郭晓涵表示意见,急忙走至床前,两臂一伸,立即将“金锥银弹”郭渭滨的尸体托起,接着说:“涵儿,你在前面带路。” 郭晓涵也觉得及早将父亲的尸体送入古坟好。 于是,颔首应是,当先向另一条隧道中走去。 两人沿着漆黑的隧道前进,左转右弯,时纵时横…… 隧道纵横交叉,两侧壁上有不少形式相同,大小互异的紧闭铁门。 铁耳老人一见,神色顿时显焦急起来,见郭晓涵谨慎举步,目不斜视,立即将平托的郭渭滨挟在肋下。 他每遇转弯改道处,即以蓄满功力的食指,在墙上悄悄画上一个箭头标记。 一阵纵跃,经过了七个方形石屋,三个巨大空坟,前面黑暗中已现出一丝微弱亮光。 缺耳老人心中一动,知道前面即是古坟,赶紧又将郭渭滨的尸体托好。 就在他将尸体托平的同时,郭晓涵已回头来道:“古伯伯,前面就是古坟了。” 他一看缺耳老人仍恭谨的托着父亲的尸体,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激,接着说:“古伯伯知道吗?这些古坟都是空的,仅这一座才是真正的‘灵王墓’……” 缺耳老人已激动的难以言语,久久才以。颤抖的声音说:“伯伯知道……” 郭晓涵听得一楞,不由回头又看了缺耳老人一眼。 缺耳老人知道自己失态。 于是—— 心机一动,立即痛心的说:“伯伯苦苦寻了你父母十年之久,虽然不能活着和他们相见,但最后仍能看到你去世多年母亲的遗容,我这十年奔波,总算没有白辛苦。” 郭晓涵一听,感激的顿时流下泪来。 说话之间。 两人已来至光亮处。 缺耳老人举目一看,面前竟是一座高大紧闭的铁门,左右各有一间石室。 铁门上端,嵌着一颗明珠,毫光四射,隐隐夺目。 郭晓涵举袖拭了一下眼泪,折身走进左侧的石室内。 缺耳老人托着僵硬的尸体,立身门外,佯装毫不在意,但却不时觑目睹察郭晓涵的一举一动。 但是—— 他狡狯的丑脸上,却随着郭晓涵的一举一动而曲扭、颤动。 这时郭晓涵已将石室内角的一方地石,用手掀动。 缺耳老人看得面色不由一变,那方地石少说也有二三百斤,而郭晓涵居然双腕一挺,轻而易举的将它掀起来,这的确令他感到惊骇。 因而愈加证实他的判断不错,郭晓涵的内功至少已有十年火候。 他的丑恶脸面孔上,再度露出一抹杀机,心想——这个小祸根,万万留他不得。 他看到地石下是一个乌光发亮的大钢环,平贴的安置在地上。 只见郭晓涵双手握环,蹲身用劲儿,一声低喝,铁环应声而起,一道粗大铁索,紧跟而出。 就听—— 一阵“轧轧”响声起自地下。 紧接着古坟的高大铁门,缓缓的退向两边,发出一阵沉重的吱吱咯咯声。 缺耳老人立即感到有一股子砭骨的寒流,竟由门内外出来,因而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颤。 忙举目一看。 门内竟是一道长约两丈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座迎壁,上面正中嵌着一排拳大的雪白宝石.光华四射,明如白昼。 这时铁门已经大开,郭晓涵也由石屋内走了出来,对缺耳老人恭声说:“老伯伯,我们进去吧!” 说着,当先向门内走去。 缺耳老人连连颔首,立即运功抗拒寒气,紧紧跟在郭晓涵身后。 走至迎壁前,但见左右各有一座单扇铁门。 郭晓涵走至左侧单门,两手平贴门上,用力一推,铁门慢而沉重的开了。 由坟内流出的寒气,更加凛厉了。 缺耳老人虽然运功相抗,但仍感到有如置身冰窟中,心想,听说古坟内有寒冰穴,尸体百年不腐,看来江湖所传果然不虚。 进入门内,绕过迎壁,即是一道深厚的绒幕。 郭晓涵两手用力掀开绒幕的一角,立即低声说:“老伯伯,你先进去!” 缺耳老人毫不迟疑,略一躬腰、侧身托着郭渭滨的尸体走了进去。 坟内光线暗淡,仅正中坟顶上嵌着一颗鹅卵大小的红色明珠,乍然之间,尚看不清坟内情形。 缺耳老人只觉坟内寒气逼人,手脸痛如刀割,由于视觉未复,是以不敢冒然举步前进。 郭晓涵谨慎的放下绒幕,低声说:“老伯伯,稍时就看清楚。” 缺耳老人久闻灵王古墓中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只是假坟太多,且墓中危险重重,是以无人敢轻易进入。 如今竟轻而易举的进来,这的确是他未曾料及的事…… 在他眼前一丈处,现出两道交叉的隐约光点。 凝目一看,竟是两柄罩有黄布的交叉长剑。 两柄长剑立放在石案上的小铜鼎上,小鼎的两边各有一个金质的精致小匣。 缺耳老人一见,邪眼再度放光,贪婪之心顿起,竟忘了手中托着的郭渭滨,举步就待走去。 蓦闻身边的郭晓涵低声说:“老伯伯,由左边第三座铜棺的右侧过去。” 说着,当先向前走去。 缺耳老人顿时惊觉,转首一看,这才发现宝剑石案的左右,各排着数列铜棺,于是举步跟在郭晓涵身后走去。 这时缺耳老人视线业已恢复正常,再看石案后面,竟是一座水晶雕刻而成的巨棺。 郭晓涵见缺耳老人进得坟来,东瞧西看。似乎已经忘了进坟来的目的,心中虽然不悦,但也并未在意。 因为—— 他仍记得父亲第一次带他进来时,他那时的惊异和好奇心,毫不逊于这位缺耳伯伯。 他首先看了铜棺内母亲的遗容一眼,立即流着泪痛心的说:“妈,爹也来陪您了……” 缺耳老人一听,立即收回视线,低头一看,已经到了一个可容放两人的巨大铜棺前。 铜棺的盖子亦是用水晶制成,因而仰面放在棺内右侧的一个中年妇人的面目,依然清晰可见。 这时—— 郭晓涵已呜咽着,将水晶棺盖缓缓移开,棺内中年妇人的面目,看得更加清楚了。 柳眉微蹙,凤目暗闭,琼鼻樱唇,面如寒玉,一身淡紫罗衫长裙,依然如新,宛如熟睡的美人。 他发觉郭晓涵的面貌,和棺中的中年妇人,毫无二致。 郭晓涵一见,不由悲从心起,立即嘶哑的喊了声;“娘!” 缺耳老人知道棺内的中年妇人,就是郭晓函的生母——燕赵侠女白素卿。 郭晓涵伸手抱住父亲的头。 顿时心痛如割,接着与缺耳伯伯将父亲的尸体,放在母亲尸体的旁边。 缺耳老人一心想着石案上的两柄长剑和两个精致小匣。 因而,匆匆将郭渭滨的尸体极快的放进棺里。 于是乘郭晓涵扶棺跪在地上,望着棺内父母哽咽痛哭之际,悄悄离开铜棺,直向石案走去。 他经过数座铜棺,里面多是檀木精刻的童男童女,衣着华丽,栩栩如生。 但是—— 水晶巨棺的左右四具铜棺内,却俱是肉身的少年少女。 缺耳老人走至水晶巨棺跟前,发现里面竟然是“灵王”和王妃。 灵王头戴王冠,身穿滚龙黄袍,横紫玉带,足登乌缎粉底朝靴,头枕金砖,足踏银板,五柳如墨长须,仍平顺的置在胸上。 王妃看来很年轻,最多二十六七岁,弯眉细目,轻展笑靥,状至安祥,显然是被逼陪葬的。 一顶凤冠,缀满珍珠,身着霞佩,项环坠玉,一袭长裙,尽将莲足遮住,身上仍散发着珠光宝气。 缺耳老人看罢,望着棺内“灵王”的尸体,不由嘿嘿一阵狞笑,接着心中说:“一旦老夫自知将死,那时就要请你将这个位置让给老夫了。” 心念之间。 折身转至案前,正待伸手去揭罩在双剑上的黄布。 就听—— 郭晓涵失声哭道:“爹,娘,你们安息吧!涵儿虽粉身碎骨,也要手刃凶手为您报仇,爹,请保佑涵儿吧!如果涵儿将来能手刃亲仇,就请您老人家将怒睁的眼睛闭上吧……” 郭晓涵突然不哭了,但是缺耳老人的脸上,却掠过一丝轻蔑的冷笑。 于是—— 他继续举手去揭那方黄布…… 黄布一启,光华大放,全坟生辉…… 郭晓涵顿时大惊,立即匆匆奔过来,带着满脸泪痕焦急的说:“老伯伯千万不要动,我爹曾说过:‘两剑动位,举世血腥’,这两柄剑千万动不得!” 缺耳老人立即冷冷一笑,不屑的说:“简直是欺人之谈!” 他不听郭晓涵劝告,他伸手取下其中一柄! 郭晓涵见缺耳老人如此蛮横,心中非常后悔,觉得实在不该带他进来,如果他不是父亲的好友,定要将他赶出坟去。 缺耳老人袭着剑柄、剑鞘上的各颜各色的珍珠宝石的毫光,凝目一看,只见剑鞘中间的一轮红日,两端衬着祥云。 再看剑柄上,两面俱用极小的宝石嵌成两个古形篆字。 缺耳老人紧紧皱着秃眉头,久久沉思不语,似乎不认得那两个古形篆字是何什么。 郭晓涵究竟是个孩子,虽然知道不该动,但缺耳伯伯既然拿下来了,索性也凑上看个清楚。 他一看缺耳老人久久不语,立即问道:“老伯伯,这柄剑可是‘日华’?” 缺耳老人眉头一展,立即兴奋的问:“不错,正是‘日华’,涵儿,你怎么知道?” 郭晓涵立即回答说:“是父亲告诉我的。” 缺耳老人兴奋的“嗯”了一声,接着手按哑簧,“卡登”一声,立即发出一阵隐约龙吟。 继而微一用力,剑身突然撤出数寸,寒芒飞射,侵肤刺目,令人不敢逼视。 缺耳老人心情激动,腮肉曲扭,紧张的浑身索索直抖…… 卡——的一声,又将剑阖起,依然放回石案上,又去拿另一柄。 郭晓涵立即阻止他说:“老伯伯,不要看了,两柄型式一样……” 缺耳老人哪里肯听,郭晓涵的话尚未完,另一柄剑已经取到手了。 俯首一看,除了剑鞘上是一弯明月,衬着两片彩云外,型式大小果然与‘日华剑’毫无二致。 他看了剑柄上的两个古形篆字,依然不识,秃眉一皱,只好红着脸佯装考问的口吻说道:“涵儿,你可知这一柄剑的名称?”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说:“这柄是‘月辉剑’!” 缺耳老人立即老气横秋的点了点头,赞许的说:“唔,你说的不错,这两栖剑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日华’和‘月辉’双剑……” 说着,卡登一声,龙吟声中,露出数寸微泛金色的阴寒剑芒。 郭晓涵不解的说。“老伯伯,家父说这两柄剑是日月同光剑?,武林中人极少知道,虽然它已有近千年历史,但却绝少在世间展露……” 缺耳老人的丑脸顿时通红,立即瞪着郭晓涵问道:“你父亲又是听谁说的?” 说着卡的一声,将“月辉”剑剑身送进鞘内。 郭晓涵立即回答说:“家父是读了两剑秘笈的沿革史才知道的。” 缺耳老人轻轻“噢”了一声,心中一动,一双邪眼,膘了小鼎两边那两个精致小匣子一眼。 郭晓涵仍记得以前叮嘱自己时的郑重神色,这时眼看缺耳老人仍迟迟不肯将宝剑放回原处,立即焦急的催促他说:“老伯伯,快些放好吧!” 缺耳老人听了,丑脸上立即泛起一丝怒意。 但是—— 他的邪眼一转,面色顿时又恢复平静。 于是,微一颔首,将双剑放回原处,仍用黄布覆上。 郭晓涵看了很满意,接着催促他说。“老伯伯,我们快将棺盖盖好吧!” 说着,当先向父亲的棺前走去。 缺可老人随在郭晓涵身后,迈步走至棺前,低头一看,面色突然大变,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只见“金锥银弹”郭渭滨的暴睁两眼,不知何时阖上了。 于是—— 一定神,惊恐的望着郭晓涵。不由急声问:“你父亲的眼睛是何时闭上的?” 只见他邪眼惶急,一脸恐怖之色,虽然他不相信有鬼,但是在这阴森森的死人坟内,也不禁悚然惊心。 郭晓涵俯首望着父母的遗容,恨声说:“是我发誓定要手刃原的时候闭上的。” 缺耳老人神色再度一变,嘴角立即掠过一丝拧笑,接着一声不吭,默默协助郭晓涵将棺盖盖上。 郭晓涵将格盖盖好,跪在地上叩了几个头,毅然立起身来说:“老伯伯,我们走吧!” 说罢,两人即向出口的绒幕走去。 缺耳老人走至绒幕处,转首又向石案上的“日华月辉剑’贪婪的看了一眼,才闪身走出绒幕。 两人走出古坟铁门,缺耳老人依然走进左侧石室中。 缺耳老人立在门口一看,只见那个大钢环正挂在地石底面的一个钢钩上,拖出来的那段钢索,足有一尺多长: 只见—— 郭晓涵两手提起钢环,极小心的轻轻放了下去。 接着—— 古坟的大铁门依然缓缓阖上了。 再看郭晓涵,已将地石恢复原状,走出石室来。 两人沿着原路走回大圆室中,郭晓涵立即开始整理他的日用品和随身衣物,以及父亲仗以成名的“银弹子”。 缺耳老人一看,神色显得有些焦急,但也有一丝欣喜。 于是—— 灵机一动,以慈祥的声音说:“涵儿,弄些吃的东西为老伯伯充饥吧,我想你自己恐怕也有些饿了。” 郭晓涵一听,果然感到有些饥饿,即至另一间石室内取来一些食物,父亲剩的一瓶酒,也一并拿来给缺耳老人喝。 缺耳老人觑目望着郭晓涵准备进食,一双邪眼不时的烁烁闪动。 稍倾。 端起酒来喝了一口,佯装的黯然一叹说:“涵儿,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像你父亲昨日又何曾想到今天呢?还有横波妹妹又怎么知道她的渭滨哥哥已经与世长辞了呢?……” 郭晓涵一听,心头不禁猛然一震,不由脱口问:“老伯伯说的可是涵儿的横渡姑姑?” 缺耳老人见问,毫不动容,依然一脸戚色的颔首说:“不错,正是横波姑姑!” 郭晓涵正想知道这个问题,于是不解的问:“老伯伯,横波姑姑可是我父亲的胞妹?” 缺耳老人略微一顿。 邪眼看了桌上的酒杯一眼,不答反问道:“你怎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呢?莫非你横波姑姑不疼爱你?”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正色说:“不,横波姑姑待我很好,只是我一直猜不透,以前我为何从来没有听家父说过……” 说此一顿。 片刻—— 又茫然不解的说:“如果说横波姑姑是家父的胞妹,为什么家父姓郭,而我横波姑姑又姓江呢?而她丈夫又姓沈……” 缺耳老人一直静听,似乎不敢随便表示意见。 郭晓涵边说边将剑眉一展,接着问:“老伯伯,你可曾见过我横波姑姑?” 缺耳老人被他问得一楞,他的确没料到郭晓涵会有此一问,于是强自一定神,赶紧说:“当然见过啦!” 说着,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显然他是在藉饮酒的时间,思忖如何回答郭晓涵。 片刻—— 继续说:“不过,那时他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郭晓涵一听十五六岁的少女,圆姐姐贤淑端庄的雨影,立即浮上他的心头,因而情不由己的脱口说:“现横波姑姑的女儿,圆姐姐都十六岁了。” 缺耳老人一听,立即故意的轻轻“噢”了一声,接着含笑说:“这么说他和你谈霞姐姐同岁喽!” 郭晓涵听得一楞,不解的问:“谁是淡霞姐姐……” 缺耳老人仰面哈哈笑道:“傻孩子,你淡霞姐姐就是伯伯的女儿嘛!” 郭晓涵脸上微微一红,低微的“唔”了一声。 缺耳老人愉快的说:“傻孩子,有什么好伯羞的,以后你们还要朝夕生活在一起,练武游戏都在一起……” 郭晓涵一听,立即兴奋的插嘴问:“伯伯,你可是要传涵儿武功?” 缺耳老人愉快的呵呵一笑,颔首正色说:“当然要传你武功供!” 郭晓涵一听,未待缺耳老人说完,小拳头猛的击在桌面上,飞挑剑眉,圆睁星目,恨声说:“涵儿苦学得像伯伯一样高绝的武功,不怕不能手刃仇人!” 缺耳老人一听,丑脸上肌肉不由一抽搐。仰面哈哈大笑,道:“涵儿有志气,如今伯伯更加喜欢你了。” 郭晓涵略一思忖,认为必须将父亲被害之事,尽快通知横波姑姑,于是说:“不过,我目前还不能随老伯伯去学艺……” 缺耳老人一听,丑脸上的笑意立逝,不由惊讶的问:“为什么?” 郭晓涵因为即将随缺耳老人学艺,是以心中毫无顾忌,立即回答说:“涵儿想先将家父亲被害之事通知横波姑姑……” 缺耳老人未待郭晓涵说完,邪眼精光一闪,丑脸上立即出现难以抑制的惊喜神色,迫不及待的说:“对,这件事必须尽快让她知道才好。” 说此一顿。 似乎又想起什么,于是,邪眼膘了郭晓涵一眼,继续说:“我们休息片刻也还……” 郭晓涵立即摇了摇头说:“不,涵儿不累!” 缺耳老人强自呵呵一笑说:“傻孩子。伯伯不是怕你累,而是为了要传你武功,想先让你服一粒‘增力补气壮肌九’,必须打坐片刻,才能发挥它的神奇效用。” 郭晓涵为了要学更高深的武功,因而不再坚持。 于是—— 缺耳老人由怀中取出一个小黑葫芦来,伸手将芦盖子扭开。 一阵刺鼻的辛辣臭味,立即由葫芦口内冲了出来。 郭晓涵一闻,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这是什么药?臭气熏天! 心念之间。 缺耳老人已由葫芦内倒出一粒乌黑发亮的小药丸。 接着—— 递给郭晓涵,含笑说:“涵儿,把它吞下去。” 郭晓涵一心想学更高深武功,药虽然辛辣刺鼻,也毫不迟疑的将它接过来,但他仍情不自禁的问了句:“老伯伯,这是什么药?” 缺耳老人立即肃容正色说:“这是伯伯呕心沥血,用三山五岳之奇珍药材所练制成的‘增力补气壮肌丸’,服用一粒,可抵数年内功修为,且能消暑祛寒,疗毒清血,诚为武林中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 郭晓涵一听有这么多好处,未待缺耳老人说完,便将药丸放进嘴里,脖头一仰,立即咽下腹内。 但觉一阵火辣辣的腥臭味儿,充满了整个口鼻,但是他为了增长功力,即使是毒药,他也在所不惜。 那股腥臭辛辣的臭味儿,在他胃里不停的翻腾,忍不住几乎想吐出来。 但是—— 他咬紧牙关,忍下了。 缺耳老人丑脸上立即掠过一丝阴险得意的狞笑。 接着—— 故做关切的说:“涵儿,千万不要吐出来,须知伯伯制练去种药丸时之艰苦,采集药材时之不易,快快坐到床上去。” 郭晓涵咬牙闭气,坚毅的点了点头,依言盘膝闭目坐在床上。 缺耳老人继续正色说:“记住,自今日起,每月必须服用一粒,否则,不但药力无效,而且逾期三日必会呕血而死!” 郭晓涵一听,心头不禁一震,竭力压制胃中的痛苦,闭着眼勉强的问:“要眼多少粒?” 缺耳老人得意的一笑说:“十二粒,整整一年!” 郭晓涵没有言语,仅会意的点了点头,心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短短的一年呢? 心念之间。 顿感周身如焚,骨痛如折,额上豆大的汗珠也簌簌的滚二下来。 郭晓涵心头大骇,他虽没吃过灵丹妙药,但他深信灵丹妙药绝不会如此腥臭难过。 心念未毕。 缺耳老人已大声说:“涵儿不可心神旁骛,现在药力已经发挥,快些运功将药力引入四肢百骸,以收灵药神奇效力。” 郭晓涵一听,赶紧运功引导,在极端痛苦中,同时感到头晕涨眼皮沉重。 耳畔仍听到缺耳老人叮嘱他道:“须知,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郭晓涵昏昏沉沉的失去了知觉,昏迷中他似乎听到缺耳老人发出一声阴森得意的狂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 郭晓涵神智一清,由昏迷中醒了过来,也不知怎的,口中竟残留着一丝淡淡幽香。 他觉得非常奇怪,那样奇臭难闻的药丸j经过调息一阵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清香沁人?(黄袍老人在他昏迷时已经给他吃了“灵石玉乳”。) 游目一看,室内已不见了缺耳伯伯,心说:怪了,古伯伯呢? 心念之间。 飘身下床,一用真力,胃间立即掀起一阵恶心,忍不住吐出来! 但是—— 他仍记得缺耳伯伯的叮嘱,不敢呕吐,可是胸腔内那股翻腾的恶心,令他实在忍不住了…… 哇一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势如喷泉的黑臭腥水。 接着,一连几回,顿时吐了一地。 郭晓涵看了看地上的腥臭黑水,他不免有些怀疑,微一运气,真气竟畅通无阻,而且有增无减。 于是右掌运足功力,对准隧道口猛的虚空劈出。 一道刚猛无涛狂飙,挟着一阵尖锐啸声,直向隧道口中滚滚奔去,所有积尘尽被狂飘卷走。 掌风过处,地面光滑如洗,远处仍有隆隆作响声。 郭晓涵一看,心中又惊又喜,他的功力果然进步了不少,低头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一摊腥臭黑水,心中既懊恼又后悔。他在想,如果这些黑水不吐出来该多好,功力一定较方才那一掌尤为雄厚。 就在这时。 一声凄厉刺耳的惊叫,竟由古坟方向隧道中传来,叫声中充满了恐怖。 接着,功贯双臂,尽展轻功,狂奔而去。 愈向前进,石壁地面震动的愈厉害,声音也愈惊人。 郭晓涵心惊意乱,一阵驰奔,已来至古坟铁门前。 这时怪声已息,坟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大铁门依然紧闭着,那颗明珠,仍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郭晓涵颇为奇怪,为何没有看到缺耳伯伯?于是他忍不住低声轻呼道:“老伯伯,老伯伯!” 然而,除了四周的嗡嗡回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郭晓涵功贯两臂,力聚掌心,一手遮面,一手护胸,缓缓向前走去。 他知道这座古墓中仍隐藏着人,方才他和缺耳伯伯的谈话,一定被隐身暗处的那个人全部听了去。 继而一想。 心中愈加惊骇,缺耳伯伯内功何等深厚,居然毫未察觉,此人功力之高,可想而知。 心念之间。 他已到了左侧石室门前,转首一看,心头猛的一震,原来古坟大门枢钮已被掀开,石室地上倒着一团黑影。 郭晓涵凝目一看,正是缺耳伯伯! 于是奔至近前,低头一看,只见晕厥的缺耳伯伯面色苍白,满脸汗水,鼻翅急促的扇动着,显得无比惊恐! 郭晓涵知道缺耳伯伯已被那个人点了穴道,立即蹲身下去,举掌在他的“命门空”上拍了一掌。 缺耳老人吁出一大口气,随之苏醒过来,突然由地上跳起来,大喝一声,右掌猛向郭晓涵劈山。 郭晓涵大吃一惊,吓得他脱口急呼道:“老伯伯,是我……” 大呼声中,蓄满功力的右掌,同时加劲儿拍出。 就听“蓬”’的一声巨响,劲风激旋,蹬蹬连声,郭晓涵和缺耳老人的身形,已同时踉踉跄跄的分开,两人肩背侧都撞在墙上。 郭晓涵作梦也没想到他能接下缺耳伯伯如此雄厚一掌,赶紧试一运气,竟无一丝受伤迹象。 于是—— 抬眼望着面目凄厉,倚在墙壁上发呆的缺耳伯伯,再度大声说:“老伯伯,是我,我是涵儿!” 缺耳老人一定神,已无暇注意郭晓涵何以会醒来,为什么服了那颗黑色药丸之后,掌力依然如此雄厚。 于是邪眼一瞪,厉声大喝道:“方才可是你在我身后偷袭?” 郭晓涵听得一楞,赶紧摇头说:“不,不是我,我是听到你的叫声才赶来的。” 缺耳老人无暇多说,立直身躯,慌急的在室内地面寻找,同时焦急的大声问:“宝剑和小匣子呢?” 郭晓涵一听,再度楞住,转首一看,发现地下石板已被掀开,不由惊的脱口尖叫道:“啊,大钢环坏了!” 说着,纵身扑了过去。 缺耳老人的神智似乎已经恢复,走至近前一看,心中顿时明白,知道方才点了自己穴道的那个人,绝不是郭晓涵。 因为—— 地石下面的大钢环,已被人以大力金钢指手法,捏成数段,那道铁索已完全缩进圆孔内。 缺耳老人面色苍白,目闪惊急,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的掉下来。 郭晓涵焦急的说:“老伯伯,古坟大铁门的开关枢扭断了,今后任何人不能再进去了。” 缺耳老人无话可答,怔怔发呆,他知道今天遇到了主人。 郭晓涵将地石盖好,望着缺耳老人不解的问:“古伯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缺耳老人一定神,邪眼注定郭晓涵,久久不语。 郭晓涵见缺耳伯伯不吭气,只得说道:“涵儿醒来,忽然听到伯伯的惊叫声,接着隆隆大响,涵儿急忙赶来,伯伯已被那人点了穴道。” 这时,缺耳老人的脸上已渐趋正常,虽然神色仍极懊恼,似乎尚有无限希望。 于是,黯然一叹说:“这真是天意,想不到伯伯迟了一步,‘日华月辉同光剑’和两个精致小匣子,已被那个人盗走了。” 郭晓涵大吃一惊,立即焦急的问:“老伯伯,那个人是谁?’ 缺耳老人颓丧的说:“伯伯打坐调息,忽然听到一阵咯咯吱吱声,极似古坟的铁门开动声,我心中颇为怀疑,立即奔至此地,发现坟门已经大开,那两柄长剑和两个精致的小匣子正放在这个石室的地面上,伯伯觉得奇怪,刚一进门,便被那个人暗中点了我的穴道。” 郭晓涵无暇细想,便信以为真了,于是不解的说:“老伯伯,现在那个人到哪里去了?” 缺耳老人见问,邪眼骤然一亮,似乎想起什么,纵身拉住郭晓涵的手,低喝一声“快走”,直向坟外如飞驰而去。 郭晓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糊涂了,他一看缺耳老人的惊慌神色,已知道事态严重,紧跟在老人身后,如飞向外疾驰。 他的轻功本就优异,这时一经施展,发觉较前尤为快速,心中不禁暗暗感激缺耳伯伯那颗又黑又臭的药丸。 来至坟外,两人眼睛同时一亮,只见丽日当空,大地光明灿烂,王陵内的苍劲古松,被昨夜风雨吹洗的一片油绿。 缺耳老人看也不看坟外鲜明的景象,迅即刹住冲势。急声道:“坟门的开关枢纽在哪里?” 郭晓涵不知何意,也慌张的说:“在前面石碑座下!” 说着,两人匆匆绕至古坟前面,直达一座巨碑跟前。 郭晓涵弯下腰去,用手一拨碑下的及膝枯草,接着运劲掀开一座方石,石下立即现出一个较大的钢环来。 缺耳老人一见,不禁惊喜交集,邪眼精光闪烁,挥臂将郭晓涵推至一侧。 郭晓涵亮无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大眼睛茫然不解的望着缺耳老人。 只见缺耳老人迫不及待的伸手将钢环下面的铁索拉了出来。 空坟后门间,立即传来一阵轧轧的声响。 缺耳老人秃届一立,骤然一声大喝,右掌一挥,闪电向左手的铁索扫去。 ------------------ 幻想时代 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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