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翡翠撩起裙摆,飞奔向她的哥哥。“洛霖,洛霖。你没事吧?”
  洛霖的脸色苍白,但他镇静地回答:“我没事,翡翠。”
  翡翠用力拥住了她的哥哥,强烈的释然令她想哭。
  搭载洛霖前来的“海燕号”上的英国水手,怒目瞪着以费家人为主的爱尔兰水手。气氛火爆,一触即发。
  席恩简洁地下命令。“不会有事的,回你们的船去。”费家人朝塔楼的方向瞄了一眼,但遵照了席恩的命令。
  “有人试图要杀你!”翡翠用力摇晃着她的哥哥,想要让他明白。
  “翡翠,如果欧雷蒙真的瞄准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席恩拍下拍洛霖的背。“你说的对。走吧,我们去喝一杯,给你压压惊。”
  他们像好朋友一样地离开了,留下翡翠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一个星期前她自伦敦的家中被带走,然而洛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看到她在葛维史东,而且他和席恩似乎交情还好得很。洛霖经常来这里吗?如果是,为什么会有人对他开枪?该死,她一定会问出来的。
  她大步走向塔楼。敷衍地敲了一下门后,径自走了进去。她遇到正要离开的柏克。
  “谁在那里乱开枪?”她咄咄逼问。
  “只有一枪而已。”他更正道。
  翡翠的眼里燃着怒火。“是谁?”
  柏克往上一指。“老爷。”
  说完,柏克匆匆离开,翡翠登上了石阶。
  欧雷蒙坐在塔楼顶的窗子边,手上抓着望远镜。他身边的墙上放着四把枪。
  “你差点杀死了我哥哥!”她愤怒地指控,毫不在乎后果。
  雷蒙乐得格格轻笑。“我无意杀死地,不然他现在已经死走了。我只想吓得他屁滚尿流。”
  “但你没有!你吓到的只有我!你为什么对他开枪?”
  “他是孟家人。”雷蒙指控道。
  “我也是。”
  “不要吹嘘这一点,姑娘,”他明亮的蓝眸从头到尾打量着她。“你的容貌是费家人的,那倒是值得吹嘘。过来窗边,让我仔细看看你。”
  她走向前,拒绝让他认为她怕他。
  “你看起来就像我的艾琳,怪不得席思会为你着迷。曾经在雨中散过步吗?她喜欢那样。”他的眼神变得十分遥远,似乎回到了从前。
  翡翠怀疑欧雷蒙有些心智失常。不然他为什么舍弃葛维史东豪华的宅邸,整天待在塔楼里,身边放着四把枪?应该有人把这些枪收走。她决定今晚要和席恩谈谈。
  “去脱掉这身湿衣服吧,美人儿。晚餐你会迟到。”
  翡翠感觉雷蒙似乎把她当做他的亡妻在说话了。
  “我……我这就去了。”
  回到卧室,翡翠脱下湿衣服,换上一件淡蓝色的礼服。她心中存着太多的疑问。相邻的房门打开时,她猛地转过身来。
  “吾爱,很抱歉之前我们被粗鲁地打断,但我没有料到你哥哥曾在今天来访。”
  她拒绝脸红。“他人呢?”
  “当然是在客房,你的隔壁房间。我们要去找他一起用餐吗?”
  翡翠咬着下唇。地想要单独和洛霖谈,但席恩已经伸出手臂,她只能让他挽着她离开。他们在走廊下遇到了洛霖,并一起下楼用餐。
  席恩为她拉开椅子。“坐在我们之间吧,吾爱?”
  洛霖对她微笑。“我从不曾看过你这么容光焕发。”
  席恩和洛霖热络地聊着天,将她排除在外。他们谈论船只、货物、航线、海军、政治、上下议院、首相皮特及乔治国王。他们用一种只有他们自己了解的密码在交谈。洛霖会说:你要求我弄到的那个消息及那件事,席恩则说:那椿机密事件,及你的下一个行程,那一类的。
  用完主菜后,他们开始闲聊,互相打趣笑闹。话题转到了马匹上。席恩承诺带他去克拉赛马,洛霖则要求拜访曼莫斯及某个叫费兰儿的女人。
  翡翠震惊不信地听着这一切。他们怎么敢表现得似乎她根本不在场?她原预期洛霖解释他的来访,席恩则解释他的父亲及那一枪。明显地他们蓄意将她排除在外!
  她丢开餐巾,用力一捶桌子,站了起来。“停下来!”
  两名男子一起礼貌地看向她。
  她挑衅地质问洛霖。“我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你怎么找到我的?”
  “父亲告诉我你在葛维史东。”
  “老天!他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席恩悠闲地道。“如果你在捅了敌人一刀后,忘了在伤口洒盐,那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他们派你来带我回去?”
  洛霖转向席恩。“事实上,他们派我来协商你愿意出多少钱让她回去。”
  席恩笑了。“告诉他们别作梦了。你妹妹和船我都会留下。”
  “你并不介意让我回去难以交代,不是吗?”洛霖苦涩地问。
  “一点也不。逆境有助于人格的养成。”
  “我想孟氏航线只能接受损失一艘船的事实了。”洛霖耸耸肩道。
  “事实上是三艘船。这星期又有两艘奴隶船平空消失了。”
  “感谢上帝。”洛霖衷心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上帝与此无关。”席恩愉悦地道。
  “该死,你们两个又来了!”翡翠喊道。
  洛霖对他妹妹的行为震惊不已。“你在哪里学到这些恶劣的礼貌的?”
  “我教她的。我喜欢我的女人狂野任性,我好可以驯服她们。”
  她拿起水林,朝席恩嘲弄的脸庞泼去。“我相信疯狂是你们家里的遗传!”说完,她像女王般高傲地离开了餐室。
  翡翠在房间里来回艘步。她拉开窗帘,捶着枕头,发泄心中的怒气。她知道席恩擅于操纵人,虽然地无法完全了解他和洛霖的谈话,她推测出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控制了洛霖,并正利用他来达成报复她父亲的目的。
  翡翠知道她无法由席恩那儿问出什么,决定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她必须问洛霖。敲门声响起时,她高兴地打开门,以为是她哥哥,结果是麦太太。
  “我带来了伯爵订做的睡缕及睡袍,夫人。”
  “谢谢你,麦太太。”翡翠吓了一跳,不知道席恩远为她订做了这些。
  “事实上,睡袍是我自己的主意。只穿伯爵为你订做的睡缕你会冻死的,”她低声解释。“男人喜欢丝的东西,一站也没有考虑到实际的问题。”
  翡翠的双颊绯红。“谢谢你。”
  “你大部分的衣服都已经完成了,我和美莉明天就回都柏林。一旦伯爵订的其它东西做好后,我们会送来葛维史东。”
  翡翠并不知道席恩订了其它东西。他显然喜欢给她惊喜。“谢谢你,麦太太。你做的衣服是如此地合身,而且美丽。”
  “哪里,能够为夫人这样美丽的女人服务是我的荣幸。希望以后您还能需要我的服务。再见。”
  一会儿后凯蒂进来整理房间时,翡翠问她:“他们还在餐室里吗?”
  “不,他们去塔楼搞他们的密谋了。大概会待到半夜。”
  翡翠无法明白她哥哥怎么能够和刚刚对他开枪的人在一起谈话。“凯蒂,欧雷蒙……有问题吗?”
  “是的,他的脚几乎无法走动。”
  “不,我是指这里。”翡翠指了指额头。
  “你是说他疯了?不,柏克代替了他的腿,但他的头脑仍清楚得很。”凯蒂以为她找到答案了。餐桌上的混乱显然是因为翡翠在席恩面前批评他的父亲。“对了,今晚不要出去走动。码头泊着三艘船,而你知道那些水手喝了酒后的德性。”
  “谢谢,凯蒂。我洗个澡后就上床睡觉。”
  凯蒂离开后,翡翠审视着床上的一叠睡衣。她挑选了一件美丽的法国式白色丝料睡缕,披上柔软的小羊毛睡袍,走向浴室。
  一个小时后,卧室里的镜子照出了今晚的她是多么地美丽。穿著白色丝料睡衣的她恍若新娘子一般。控制一下自己,少作白日梦了,她轻苛自己。翡翠套上羊毛睡袍,离开卧房,走向她弟弟的房间。她打算在洛霖的房间等他。翡翠蜷在大摇椅上,必要时准备等上一整夜。她决心要问出洛霖所知道的一切真相。
  “翡翠,深更半夜地你在这里做什么?”
  洛霖将烛台放在壁炉上,点燃油灯。
  翡翠等着等着睡着了,但她立刻清醒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因为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你知道了多少?”洛霖犹豫地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怀疑’席恩利用你当棋子,逼迫你和他合谋对付父亲。”
  洛霖握住它的手。“噢,翡翠,席恩认为他在‘利用’我,但有史以来从没有人这么甘于被利用。席恩认为这是他的复仇,但它事实上是我的!”
  “你要怎么做?”
  “我们要毁了他们。不要追问我细节,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我知道我们都恨父亲,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欧家人痛恨父亲至此。”
  “席恩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洛霖无法置信地间。
  “席恩始终守口如瓶。他唯一会说的是逼我发笑或追求我的话。”
  洛霖放开她的手,在富丽堂皇的卧室内踱了一圈后,回到沙发坐下,重重叹了口气。“当父亲得知欧约瑟是基尔特伯爵的继承人时,他计划将你许配给他。跟着他密告基尔特伯爵提供武器给爱尔兰叛军,犯了叛国罪。父亲知道一切的细节,因为卖给伯爵枪枝的就是他。他决定除去伯爵,好让你在婚后立刻成为伯爵夫人。”
  “当英军逮捕了他们的外祖父时,约瑟和席恩被送走,来到伦敦。他们到达伦敦时,父亲已经得知约瑟和母亲是爱人。他气疯了:他推翻了所有的阴谋诡计,计划复仇。
  “欧家兄弟到达伦敦的那一晚,父亲带我们所有人去迪梵俱乐部狂欢。我们一回到船上,立刻爆发了一场群架。整桩事是父亲除去约瑟的计划,罗杰克则是共犯。父亲的人抓住约瑟。他愤怒地和他对质,殴打约瑟。约瑟出言讥诮,父亲在愤怒之下,刺了他好几剑,杀死了他。当时席恩被铐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他声嘶力竭地喊叫,试着要阻止父亲,但反而激怒父亲,他吩咐他的人将他揍昏过去。”
  翡翠的脸庞变得苍白如纸。她开口时语音微颤。“父亲在席恩面前杀死了他哥哥?”
  “这还不是最糟的。席恩醒来后,父亲随即以他杀死自己哥哥的罪名逮捕他。由于一切在海军的军舰上发生,父亲迅速地安排了一场军法审判,他一手主导判决,罗杰克是证人。我很羞愧地说当时我太过害怕父亲了,并没有开口在法庭上为席恩辩护。
  “他被判决在囚犯船上服役十年。事实上就是死刑判决。一般人在囚犯船那种人间地狱根本捱不了数个月,但欧席恩活下来了。仇恨及复仇的心令他捱过了五年,直至他有机会逃脱。”
  翡翠的身躯轻颤,眼泪刺痛了眼眶。她的喉间哽咽,像是窒息一般。
  “你还好吧,翡翠?”
  她无法开口回答。
  “我很惊讶席恩甚至能够容忍看到我,及和我这个孟家人谈话。他如何能够忍受碰触你?他一定非常爱你,翡翠,才能拋开你是孟家人的事实。”
  翡翠的手摀着喉间,试着要抒解那难以忍受的哽咽。
  “他刚好在你的婚礼前数个星期逃脱。当天晚上他就带走了你--法律对他并无意义。特别是英国法律。”
  “为什么你从不--”她的声音破碎,无法再说下去。
  “为什么我从来不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爱他。我既不瞎,也不聋。你曾经称他是你的爱尔兰王子。我不忍心让你伤心,翡翠。母亲离开后,你的生活已经够悲惨了,我无法再增加你的不愉快。”
  翡翠的身躯簌簌颤抖。听完洛霖的话,她打心里憎恶自己姓孟!她的父亲简直就是邪恶的代名词。她下定了决心,从今天起,她不再是孟家的女儿,而是爱尔兰的费家女人!
  洛霖倒了杯爱尔兰威士忌给她。翡翠摇了摇头,喉问的哽咽令她无法吞咽下任何东西。她的手轻抚过哥哥的面颊,而后她推紧身上的睡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轻悄无声地来到和席恩相邻的房门前,背倚着它。她喉问的疼痛似乎扩展到她的心、她的全身。她低头看着门缝下渗出来的灯光熄灭。这一刻,她是如此地需要他。他是她生命的最爱,而且她必须告诉他。但最重要的是,她想要付出她无私的爱,而不是“取”。她想要用她的爱紧紧包裹住他。
  她看见镜中自己的影像,知道她必须先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走到洗手台,用水洗了眼睛后,试着练习做深呼吸。稍稍回复平静后,她坚定地走向门,扭开门把,走进席恩的卧室,走向他的床。
  看见她,席恩支肘起身。“翡翠?”
  她全心全意想要呼唤他的名字,但她的喉间再次梗住。席恩看见她持灯的手微颤,绿眸里充满了泪水。他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灯。“怎么了?哪里不对了?”他追问。
  她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她坐倒在床上,啜泣出声。
  席恩伸出手,温柔地抚弄着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埋在他胸前“嘘,”他的唇轻拂过她的额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在这里。”他哄诱道。
  但他的话反而让她哭得更厉害。他继续拥着她好一晌,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你必须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吾爱。”
  翡翠抬起头,用力吞咽。“洛霖告诉我他们对你所做的事。”
  席恩的眼里闪过可怕的怒气。“该死的他!他不应该告诉你的!”
  “席恩,我是如此地爱你,我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她在他怀中剧烈地摇晃身躯。
  他挫折地咬牙道:“你的哭泣才令我无法忍受。”
  他抬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她显得如此无法置信地年轻。一身白色丝料睡缕的她是如此纯洁无瑕--然而他复仇的魔手不久即将污染她。“不要为我流泪,翡翠。我不值得。”
  她的笑容颤抖而不稳。“你有着黑暗的一面,让我爱你。”她想要用她的爱洗净他所遭到的一切创伤。
  “那不只是黑暗的一面,翡翠。它是全黑的--已经无法救赎的黑。离开我吧,在一切太迟之前。”
  她的回答是用尽所有的力量拥住他。“席恩,我爱你!我是如此地爱你:”她含泪吻住他,她的泪水流到了他的唇边,渗入他的口中。
  席恩呻吟出声,再也无法推开她。“来吧,来到我身边。”他掀开被单,翡翠欣喜地到他身边。他将她拥在怀中,让她纯洁柔软的身躯抵着他的下体。他抚弄她的秀发及背,她的双手紧紧地攀住了他。
  甜美的翡翠,你为什么不从我身边逃开?
  你为什么使得它对我是如此地容易?
  他一直拥着她,任她尽情地发泄。哭出了所有的泪水后,翡翠的面颊枕着他的胸膛,他的力量逐渐渗入了她的身躯。她从不曾感觉如此安全适。这样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彷佛被包裹在温暖的茧里。她想要一辈子都这样。
  她仰起头凝视着他。他黝的面容是如此难以抗拒,她的指尖轻轻梭巡过那刚健有力的下颚、面颊。那份感觉是如此愉悦,突然间她只想探索全部的他。
  他的身躯对她是未知的领域,而她想要探索他结实身躯的每一吋。她想要碰触他、品尝他、摄入他的气息。她知道也许需要耗费上数年的时间才能探知他的内心,因为他并不愿意和人分享内心私密的部位。但现在他愿意和她分享他的身躯--每一吋最私密的部位,而这对翡翠已经够了。
  如果她毫无保留地爱他,也许他内心的伤口能够愈合,他会愿意信任她,和她分享他的内心。她望进他深邃难测的眼里,而后他的手缓缓捧起了她的面颊,他的唇梭巡过她的脸庞,带领她探索男欢女爱的门径。
  她模仿他的爱抚,捧起他的脸庞,她的唇轻触他凿削般的脸庞。他的唇继之来到她的喉咙,羽毛般的吻摩挲着她的肌肤,低诉着爱的话语。她追随他的领导,她的唇游移过他有力的喉咙,她的面颊挨擦着他的锁骨,爱抚着他宽阔的肩膀。
  席恩的手轻柔地褪去了她身上的白色丝料睡缕。肌肤相贴的感觉是如此地好,她想要喊叫出声。然而他首先爱抚的对象却是她的手。他翻开她的掌心,印下一个吻后,沿着她的手腕逐渐往上梭巡。一阵战栗窜过了她全身。
  他缓慢地探索刺激得她每一吋的感官是如此地鲜明。翡翠想要带给席恩同样的感受。她来到他身上,将他的手臂举过头,开始亲吻他的手臂,摩挲、低语,深摄入他男性的醉人气息。她在他身上挪动,无数的轻吻落在他的指尖及掌心。席恩闭上眼睛。她的乳峰拂过他的脸庞,女性的气息充盈了鼻端。她将他的手指逐一含入吸吮。
  一阵野蛮的欲念攫住了他,但他强自压抑下来。翡翠的第一次必须是最美好的。他的手握住她的腰,举高她的身躯,他的唇拂过她的女性部位,整个占有了她。翡翠喊叫出声。当他灼热的舌头探入她时,她恍若被闪电击中一般!
  即使在她最狂野的梦里,她从不曾想象过男人会以这种方式爱一个女人,然而她是如此地喜爱他所做的事!她为他敞开,像迎着阳光绽放的花蕾。她扭动、拱起身躯,席恩继续他舌头的侵略,品尝到她的蜜汁。翡翠欢愉的尖叫回荡在房间内。
  “如果我也对你做同样的事呢?”当他带给她无限欢愉的舌头离开后,翡翠喘息道,娇俏的脸庞因为欲情而胀红。
  “什么?”席恩沙嘎地问。
  “用我的唇和你做爱。”
  “纯真的小东西。”他喃喃道。
  “什么?”他伸手抚弄他肿胀的男性。“噢!它是如此地巨大、坚硬,我不知道它是这么敏感。你想我的唇和舌头能够带给你欢愉吗?”
  “也许可以吧。”他讥诮地道。
  一开始她的唇只是轻轻碰触他,不确定他的反应。而席恩的反应是爆炸性的,清楚地显示了她的爱抚带给他多大的乐趣。翡翠变得更加大胆,看着他在她的爱抚下益发肿胀巨大,并变得愈来愈兴奋。
  “够了,美人。”他惊喘道,手指缠入她的发间,温柔地拉开她,知道自己就快释放了。她的脸庞因为情欲而胀红,沉浸在热情中的她是如此地美丽。席恩知道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时刻。他即将使她成为他的--完全地属于他。
  他移到她身上,分开她丝缎般的大腿。他悸动的男性定住在她灼热、潮湿、敞开的女性蓓蕾之间,缓慢但坚定地推入,恍若无物地穿过了那道障碍。对翡翠来说,那阵疼痛短暂得几乎不存在,迅即在他的律动下激起了满天的情潮。
  老天,她是如此地紧、如此灼热!席恩嘶吼出声,推入到最深处。翡翠拱起身子,双腿圈住他的臀,渴切地迎上他的律动,使得他更加疯狂,释放出了压抑已久的欲望!
  翡翠也深陷在疯狂的情欲中,几乎承受不住那阵快感。她哭喊着咬住席恩的肩膀。她感觉他带领她来到更高、更高的地方,彷佛要攀至天际,摘下满天的星星,而后狂野地坠落欲海。当他在她体内爆发时,她破碎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浪潮褪去后,她依旧紧紧地拥着他,不想要他离开。她的手抚弄着他的背,热烈地吻着他,让她的爱意展露无遗。他刚刚使她成为女人,唤起她身躯最神奇的感觉,带给她女性极致的欢愉快感!
  突然间她的指尖触及了他背上的鞭痕。明白到那一定是他在囚犯船上留下的痕迹,她的心中充满了狂怒!想象席恩所承受的痛苦,这一刻她非常想手刃她的父亲,杀死罗杰克,及任何伤害席恩的人!
  席恩也感觉到她的怒气。他翻过身,让她躺在他身上。他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平抚她的怒气,唤起她的热情。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中,让她的唇偎向他的。他亲昵地探索她的唇,没多久,翡翠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舌头入侵,恣意地肆虐,他的手占有、需索,她再次投身在熊熊的烈焰中。
  天亮时,她筋疲力竭地躺在席恩怀中,甜美的佣懒渗入她的四肢百骸,她的眼睑沉重得似乎无法抬起。她聚集残余的力气,在席恩的怀中挪动一下。“我必须回去我的房间了,仆人会发现的。”
  席恩的手臂像钢钳般箝住了她。“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我打算每个晚上抱你上床,每个清晨用我的吻唤醒你。就像这样。”他的唇拂过她的额头,温柔地经吻她紧闭的眼睑。当他的唇吻上她的时,她放浪形骸地迎上了他。
  她的身躯是如此柔软驯服,慷慨无私地随时迎合他的需要。席恩知道这正是他想要的她,而且他会一直这样爱着她。
  他下了床,为她拉好被单。“今天早上我们要骑马到曼莫斯。”
  翡翠呻吟出声,不认为自己有办法骑马。
  席恩笑了。“不是你,美人儿。我会告诉洛霖你骑了一整夜。”他涎着脸对她笑道。
  “席恩!”
  “嗯,你的乳头也和你的脸一样红吗?”他拉下被单,在她双峰各印下一个吻。他充满欲望地捧起它们,戏谑的眼神变得炽热。“自从你十六岁那一年,我就渴望着你了……你值得等待,美人儿。今天好好休息吧,我们可以让夜晚再次地爆炸。”
  她的话令翡翠的全身窜过一阵燥热。她要怎么捱到晚上呢?
  席恩故意挑选了葛维史东最好的两匹马骑乘。而由洛霖对胯下马匹的盛赞及询问,他知道洛霖已经上钩了。席恩告诉他基尔特乡间的牧草培育出最优秀的种马,他热切地倾听,掩不住眼里的欣羡之色。
  他们在曼莫斯消磨了整个下午。席恩忙着安排将他外祖父图书馆里的书迁到葛维史东,并要求费兰儿招待他们的访客。有那么一刻,洛霖有些腼腆。五年来,费兰儿已经由小女孩成长为美丽的女人,而且仍是他所认识过最甜美的女性。
  费兰儿带领这名英国年轻贵族参观城堡,隐藏不住心里的雀跃。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噢,洛霖,我从不曾忘了你,我经常想到你。”
  “你仍然未婚?”他热切地询问。
  兰儿迅速地摇摇头,希望这个消息可以刺激他更进一步,但洛霖对自己大胆的话语脸红了,反而陷入了沉默。
  兰儿决定她不能再等五年了。她鼓起勇气道:“洛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相信,”他认真地回答。“我的妹妹和席恩之间就是这样。”
  “他真的绑架了她,引诱她?”兰儿屏息问道。
  “是的。我知道那样听起来很罪恶,但我妹妹深爱着他,而现在的她是如此地容光焕发。”
  多么浪漫……再次见到了你,我明白我也同样地爱恋着你。”她一口气说完,身躯轻偎向他。
  洛霖的男性直觉接手了。他拥住她,双唇有些犹豫地拂过了她的,随即加深这个吻,两个人拥得更紧,耽溺在初解情欲的快感中。
  席恩在他们身后清清喉咙。洛霖和兰儿迅速地分开。席恩假装不知他们刚刚分享的亲昵,要求和兰儿一起带洛霖参观曼莫斯。他们带洛霖看过曼莫斯广场的马厩及牧草地,介绍马厩里畜养的神驹。席恩看着洛霖眼里的渴望愈来愈甚。
  洛霖重重数了口气道:“真希望我出生在这里。”席恩知道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折磨孟洛霖。
  回到葛维史东的路上,洛霖一直在想着曼莫斯。席恩故意提醒他他的工作。“我会用‘半月号’载你和你的船员回到伦敦。我知道你急着回家,就明天吧?”
  “你是个残忍的混帐。”洛霖讥诮地指责。
  “而且冷酷无情。”席恩附和道,银眸里闪着嘲弄的光芒。
  洛霖决定欧雷蒙对他开枪也许反而是件好事。他带来的英国船员深信他差点就遇害了。费家人并且取走了“海燕号”上所有的武器,将他们关在船舱内。这一来回到伦敦后,孟威廉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儿子和敌人勾结。
  “未来数个星期,孟氏航运的船一一消耗殆尽后,你必须劝你的父亲买更多的船。当然,我会提供金钱的来源。你看这个计划有问题吗?”
  “我是个差劲的水手,但在陆地上,孟氏航运的文件全都由我经手处理。父亲完全地信任我,”洛霖想了一下后,提出个有用的消息。“在保险方面,为了节省庞大的保险费用,孟氏航运和其它海运公司一样,通常在十艘船里面会有两艘没有保险。”
  席恩表情漠然。“我刚刚成为伦敦的罗伊保险公司的股东。我可以告诉你孟氏的船哪一艘没有保险。”
  “你绝不侥幸行事,不是吗?”
  “是的,洛霖。我有五年的时间构思复仇的计划,命运又在我继承伯爵爵位后给了我一大笔钱,我现在有能力进行这些计划。”
  洛霖知道他不应该感到惊讶。为什么英国人总是低估了爱尔兰人?他想到翡翠。他希望她没有犯下同样的错误。为了他的妹妹好,他希望她是足堪和欧席恩匹敌的对手。
  翡翠的心在欢唱。今天世界的一切似乎部不同了--变得更加美丽、耀眼。卧室的玫瑰木光泽变得更富丽,射入窗内的阳光像最纯粹的黄金,凯蒂更换的被单变得更加洁白,连浴盆里的水触及肌肤的感觉都更甜美。
  她将花带到屋子里,沉浸于它们的美丽及香气中。她的心满溢着欢乐,并且希望每个人都能分享。下午她决定去塔楼找席恩的父亲。稍早对他的愤怒逝去了,取代的是深刻的同情。
  她抱着一大把蓝、黄色的铃兰,塞给一脸惊讶之色的潘柏克,愉快地宣布道:“费翡翠来拜访欧雷蒙。”
  柏克由主人明亮的黑眸看出他很高兴有美丽的女性陪伴。
  翡翠一路聊着登上台阶,雷蒙请她在一旁坐下。翡翠的心里充满对这名男子的同情。他的家庭被孟家弄得破碎不堪。他心爱的妻子艾琳显然是因为失去两个爱子,在伤心之下与世长辞的。
  翡翠技巧地引导话题到旧日的欢乐时光。雷蒙喜欢聊天,特别是有一位美丽的听众时。
  当她告辞时,雷蒙和柏克都很舍不得。“明天再来,你带来了阳光。”雷蒙咧开笑容道。
  “我会的。”翡翠愉悦地保证。
  翡翠为晚宴着装。当然,她真正要取悦的对象是席恩。她挑选了一件孔雀绿的丝料,并在发上别上一圈白色的玫瑰。
  由二楼卧室的窗口,她看见了有两名骑者骑近,其中之一是席恩。翡翠撩起裙摆,奔下楼去迎接他。
  席恩看见她,迅速地跃下马。翡翠投入他的怀抱。他抱着她转了一圈后放下,附在她耳边低语道:“老天,这么高雅的打扮是为了我吗?”
  她仰起头看着他。“难道你不是挑剔的基尔特伯爵?”
  “我是的,夫人,”他热情的吻夺走了她的气息。“你闻起来是玫瑰及樱草花香。在我洗掉这一身马匹气味之前,我不应该碰你的。”
  她嗅了嗅他男性的气息,欣赏地转了转眼珠。“马匹的味道混合了皮革味,对我就像最强烈的春药。”
  “如果那是事实,我会放弃我的洗澡水及晚餐,直接抱你上床。”
  洛霖已经由马厩走出来。他退在一旁,给予他们隐私。
  翡翠假装刚刚才注意到他。“噢,亲爱的,我忘记我们有同伴了。我想我们还是得忍过晚餐。放心,我已经要玛丽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几道菜肴。”
  今晚的晚餐桌上,洛霖感觉被排除在外。虽然翡翠及席恩礼貌地将他涵括在谈话内,但明显地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点心送上来后,洛霖看见他们已经在桌下握着手。如果翡翠真的能够驯服潜伏在欧席恩体内的野兽,也许她是足堪和他匹敌的对手,洛霖想着。
  最后,洛霖再也忍受不了两人眼里的渴望,同他们道晚安了。
  席恩将翡翠放在地毯上,离开去锁门后,开始拉下靴子。
  “不要停下来,让我看见你所有的秘密。”翡翠邀请道,手开始解礼服的扣子。
  “停下来。我想要享受为你宽衣的乐趣。”
  她停下来,饥渴地看着他迅速地除去了衣物。“你总是得到你所想要的吗?”她揶揄道。
  “凭着一点的爱尔兰魅力,及一点友善的说服。”他的身躯结实坚硬,没有一丝赘肉。他的胸膛上布满黑色的毛发,往下成倒三角形,延伸到他肿胀挺立的男性。
  像君临天下的帝王,他傲然走向她。翡翠静立不动。他的手采到了她的丝裙下,手指逗弄着她,直至她的女性变得灼热潮湿,而后他分开双腿,举起她迎向他挺立的男性。
  她的手紧攀着他的肩膀,指甲深陷进他坚实的肌肤。他终于解开她的胸衣,解放她的双峰时,她已因需要喘息不已。他的舌轻轻挑逗着她的乳头,两颗红色的蓓蕾挺立如钻。他知道她已不再需要前戏。
  席恩撩起丝料长裙及亵衣,捧起她的臀部,一个有力的冲刺后长驱直入。一声野蛮的喊叫从他的喉间逸出。
  夜晚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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