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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或刑事?” 思洁坐在她的床上,费特从游乐厅送她回来后便把她安顿在这里——她的朋友们只随行到门口。她瞅着倚在化妆台上的恶魔,那双凝视她的紫眸里闪着邪恶的笑意。 “你说什么?”他挑高眉毛。 “你的律师职业,”思洁尽量保持平淡的声调。“民事或刑事?” “刑事。” “难怪。”她深吸了口气,轻喊:“你跟那些堕落的人相处太久了!” “我是被告律师,小精灵;我并不觉得我的当事人堕落。” 思洁没理会他。“你不按理牌理出牌,你知道吗?” “你在暗示我太疯狂?” “不是‘暗示’,我是‘明说’!喔,我敢打赌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正到处找你。” “我在丹佛开溜了。”他说。 “雷射光?杀寄生虫?” “她们接下来会怎么想?” 思洁把脸埋进手里,一声含糊的吼声自指间迸出。她开始大笑,笑得那么用力、那么久,喉咙都发痛了。她终于抬起头,眼里闪着笑出来的泪光。即使她很强烈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存在,依然忍不住那股笑意。她发觉手中仍抓着他的手帕,便把它当白旗挥一挥。 “我投降!大师,我向你致意。显然我的朋友们相信你那可笑而荒谬的故事了。” 魔转眼变成淘气的小男孩,黝黑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很谦虚地说:“就像我说的——如果要撒谎,就撒个漫天大谎!” “嗯嗯!”她又笑得喘不过气。“天哪,我想我快要死掉了。还有你,你这个怪物,竟然把我的脸往你毛衣上猛贴!我根本无法呼吸。” “抱歉,小精灵,当时我必须快点想想办法,你的脸会败露事迹。” 想起她没有任何象征性的抵抗,任凭他一路从游乐厅扶回来,她的脸颊便逐渐发烫。但她告诉自己,她的朋友就跟在费特身后,她根本无法抵抗,但这也安慰不了自己。她有种可怕的感觉: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保持静默。 “你害羞的时候真可爱。”他打趣地端详她红通通的脸。 “谁说我在害羞?”她立刻被激怒了。 “你的脸红了。” “没有!” “那么你一定在发烧,你的脸红得很娇媚。” 思洁忍住照他身后那面镜子的冲动。“我没有发烧,”她咬紧牙根。“也没有脸红。就算有,也是因为我在盛怒之中。你‘凭什么’对我的朋友编出那种故事?” “一秒钟前你还觉得很有趣呢!” “唔,现在不觉得了。”她咽下笑意,强装出一脸怒气。“等她们发现真相后,她们会把你淹死,再大卸八块。我真不敢想她们将会如何对付我!” “她们没有理由找出真相,”他轻松地说。“所以我们两个都很安全。” “她们当然会发觉。”她生气的反驳。“等这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假期结束后,我们各走各的阳关道,她们就会发现原来是个大骗局!” 他非常温柔地说:“在楼下时你并没有仔细听我说,小精灵。” “不准再那样叫我!”她猝然叫道,然而好奇心战胜了她。“你跟她们说什么?” “我决定日期了。” “日期?”思洁无措地摸摸红铜色的鬈发,瞪着他问:“什么日期?” 他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他不过是在讨论天气。“咱们的婚期。”他说。 他八成在开玩笑,她想。“老天,你何必多此一举呢!等我被丢在结婚礼堂上时,一定像足了傻瓜!” “不过,你不会被丢在结婚礼堂上的。” 她对他眨了几次眼,发觉他的眼底不再是淘气的光彩。他看起来正经而严肃。他是认真的。 一瞬间,有股陌生而不可名状的激动梗住她的喉咙,然而不真实的事态拯救了她。她所认识的思洁并不幼稚,她很快地站到前线。 “依照惯例应该先问问我的。”她冷静地告诉他。 “没错。”他若有所思地磨擦鼻梁。“问题是——如果我问,你必然会拒绝。你认识我不够久,还不懂得欣赏我的优点。而且我受不了被人拒绝的滋味。” 她甜甜笑道:“你应该学习忍受。” “哦,我不觉得。你的朋友一定开始筹划婚礼,小精灵。我们将在情人节结婚。” “多浪漫!”她平静地说。 “我也觉得。” “不可能发生的。” “一定会的,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去适应这个事实。” “当然,你是在开玩笑。” 他笑笑。“不,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 “你是说你要我?” “当然。”他正色的说,深眸里有道光彩。“我非常乐意——不仅仅是高兴——让你知道我多想要你。”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话一定是书上写的!” “随你怎么想。”他依然是那副悠闲的模样。 思洁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有股拿东西砸他的冲动。她决心尽可能大事化小,于是挖苦道:“你一个人站在礼堂上的样子一定很蠢。” 他的笑容十分迷人。“我想,我已经掌握住你的朋友了。即使我不能说服你嫁给我,她们也会把你送到教堂——必要时还可以把你绑来。” 思洁决定采取冷漠战术。“你为什么要娶我?”她僵硬地问。 “这是自然的程序。”他严肃的回答。“我们谈了那么轰轰烈烈的一场恋爱,结婚是义务。” 她思索了一会儿,嘲讽的扬起眉毛。“你是说你定出婚期是为了使你的故事更具真实性?” “不,”他温柔地说。“我定出婚期是因为我想娶你,在情人节那天。” 思洁相当冷静的下个结论:也许她是累得无法思考了。必然如此。没有人会向一个才认识六个小时的女人求婚。“今晚我没办法跟你谈,”她说。“你走吧。” 听到这声逐客令,他的眼底突然掠过一丝笑意,毫无离开的打算。“我还应该待久一些,事实上,我根本不该离开。” “什么?”她累得连喊出来的声音都是柔弱的。 他深思道:“你看看我有没有说错,珍妮——没错吧——不就住在你隔壁房间吗?那个高高的金发女郎?” 思洁点点头。“对啊,珍妮就住在隔壁,怎么样?” “我的漫天大谎虽很逼真,”他谦虚地鞠个躬。“但我觉得珍妮并不相信。” “她好象不疑有他,你为什么这么想?” “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不过我在陪审团里看过太多脸孔。珍妮很怀疑。她说了该说的话,发出该发的声音……然而她将会像只老鹰一样盯着我们。” “所以?”思洁还是不知其所以然。 他讥诮地告诉她:“热恋中的男女是不愿须臾分离的,也许珍妮正在仔细听我什么时候离开。” 这回,她总算搞懂了。“你不能在我房里过夜。”她好不容易说出口。 “我必须如此。”他耐心地解释。“为了把戏演下去。不过我会在天亮以前溜出去,以维护你的名声。” 思洁不觉怀念起不久前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行,你不能待在这儿。”她深吸了口气。“如果六小时的伪装换来这种下场,那么等到下个星期,我不成了断手断脚的残废了?明天早上我会把真相告诉我的朋友。再见。” 他轻笑道:“就这么简单,嗯?” “没错。” “你一定是累了才觉得这么简单。如果你坦白告诉她们,我们两个就成了傻瓜。” “我不在乎。” 他冷冷的调侃道:“所以你打算临阵脱逃。你不相信你有能力演完这场戏,你无法演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所以你要告诉你的朋友这不过是个骗局,然后安全的回到你自己原来的角色。” 不晓得为什么,他的话十分刺耳,思洁不安的觉得,他刻意要激怒她。“这是唯一理智的办法!我向来就不擅于说谎,现在也不想开始。”她为自己辩护。 “你太懦弱。”他平淡的坚持。 “说实话并不懦弱!” “虎头蛇尾就是懦弱。” “欺骗人又另当别论!” 他安静了片刻,好奇的紫色眸子端详着她,然后,冷静地告诉她:“我丢下挑战书,你捡了起来,小精灵。你不会不战而败吧?” 霎时,思洁顿悟了她曾在他眼底看见的挑战。平日率性而为的她这回只好努力压抑自己。“你嬴了,”她轻声说。“不战而胜。” 他打趣说:“如果我跟那些女孩子说你撒谎呢?” “她们不会相信你。” “她们是不会相信,但是她们也无法了解情况。眼前一个陌生人坚称他和你谈了两个月的恋爱,而这个女人却宣称他们根本互不相识,这会叫她们困惑沮丧极了。何况她还那么高兴的招呼他呢!当然喽,他会问她的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并请她们帮忙查明真相。当然喽——” “她们很乐意,”思洁愤怒地接口,怒冲冲地瞪着他。珍妮或许不完全相信他的故事,但是其它人相信。她们会以为恋爱虽然使思洁迷惑,然而一旦费特真的“决定婚期”,她又一如平日的畏缩起来。 整个假期像个噩梦呈现在她眼前。不论她的朋友相不相信她的否认,她们依然会尽她们所能把她往结婚礼堂送。 “让戏开场吧!”费特得意的说,显然已看出她写在脸上的思绪。“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顺其自然,享受婚前的乐趣吧!” “然后在情人节结婚。”她苦哈哈地接口。 “对。” 思洁一点也不担心婚礼是不是真的举行。两个星期之后,她已经平安返回波士顿,攻读她的博士学位。这一切就会像噩梦般烟消云散。 “怎么样?同不同意我的办法是上上之策?” 或许她从他身上感受到的紧张气氛,不是她凭空想象的,但他为什么那么坚持演完这出戏?她撇开这些无用的问题,平静的说:“我同意演这出戏,但是假期结束后就结束。” 有一会儿他还想抗议,然而他似乎看出她脸上的决断,咧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眼底闪着诧异的光芒。“好吧!两个星期后这出……戏……就结束。” 思洁终于松了口气,不必再谈起结婚的事。但是他为什么说到“戏”时,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她的胜利竟有一丝空洞的感觉。 “那么我必须在这里过夜。”他指出。 思洁不希望自己表现出第一次在卧室里招待男人的蠢样——尽管事实如此——她努力挤出满不在乎的笑容。“可以。”她指指窗前的两张不舒适的沙发。“希望你睡得舒服。” 他叹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这是你的选择——沙发、地板,还是你自己的房间。”她站起来。“借过。” 他鞠个躬,挪到旁边让她打开抽屉。“我想,”他渴望的低语。“我大概没办法说服你共睡一张床吧?用一个枕头隔开行吗?” “?b镜中看到的——而且在她内心也感受到的——陌生人显然又藏了回去。但是一踏出浴室,面对卧房中的“情人”,她又倏地慌乱起来。 他已经把两张椅子并拢,搁在床脚附近,中间用折叠的行李架隔开。他的毛衣脱在椅背上,鞋子整齐地摆在衣柜前。他从床上取来枕头和毛毯,现在他两手枕在颈下,白衬衫敞到胸口,看起来舒服极了。 房间突然在思洁四周缩小起来。 她扯扯这件长及臀部的运动衫,躲开他定定的凝视朝床铺走去。她可以感觉他来势汹涌的眼神,不觉又扯扯衣角,心中暗骂这个陌生人以令人无措的眼神控制她的躯体。 “晚安,小精灵。”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后,她慌忙跳上床,发觉身着运动衫溜进床铺怎么也优雅不起来。“晚安!”她低语,迅速地伸手关掉床头灯。 她把被单拉到下巴僵直地躺着,静听自己的心跳,对着眼前的黑暗发呆。 “小精灵。”他突然喃喃喊道。 她愣了一下,在黑暗中皱起眉头。“作梦啦?”她挪揄道。 “我睡不着。” “真麻烦。”她翻个身,躺稳后才发觉她正面对他。“我可要睡了,睡意是不等人的,晚安。” “我们来玩猜谜游戏。”他提议道。 “不要。” “那么我跟你讲故事。” “你今天讲的故事已经够多了,晚安。” “可是——” “晚安!” 费特重重的叹口气便陷入寂静中。思洁躺在床上,静听她的旅行闹钟滴答作响。 正如珍妮不久前说的,思洁好几个月一直埋首苦干,一旦她朝着一个目标着手,便总是严厉的鞭策自己,让自己疲于这种自我要求而毫无所觉。她偶尔也会倦怠,一年一度的度假因此成了她不可或缺的调剂,而充分的睡眠也是她补充体力的办法。 思洁平常很容易惊醒,偶尔也有几个晚上像今晚一样,昏睡于半知觉的状态中。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外在环境很难吵得醒她。她沉睡、无梦、完全松弛,仿佛飘至无远弗届的天外。 今晚的睡眠却不一样,她作了梦。思洁知道她在作梦,蒙胧之中觉得很困惑,但是却醒不来。这个梦很奇怪,然后却又非常、非常真实。 紫色的星星照耀着她,星星里藏着激动的承诺。思洁不晓得她是如何了解那些承诺的,只觉得它们非常明澈。她永远也看不腻闪着挑战的紫色承诺,她希望将自己投入,成为那群星系中的太阳。 群星里有个印地安人温柔地召唤她和他融为一体。他的声音像低沉的狂风,他的黑发在风中飘扬,黎明的光束描绘出他动人的轮廓,她不禁为他的俊美心折。 强劲的双手拨开覆在她身上的云霭,紫色的星辰变成无限柔情的凝眸。她迷惑的探出手抚摸印地安人的脸庞,感受指尖的温暖和内心的痛楚,因为他不是——不可能是——真实的。他只是她在梦中雕塑的偶像。 鹅绒般的嘴唇拂过她的腰际,以一种难耐的慢速游向她的手臂。她别开脸,让唇落在肩上,宁可牺牲印地安人俊美的脸庞换取那份美好的感觉。 她的指尖触摸到他浓密而柔软的头发,于是她钟爱地抚摸这片黑森林。另一只手找到他结实的肩膀,以超越理性的热情抚摸平滑的肌肉。他的重量将她压向身后的云层,她欣喜地接纳这份新奇的感受。 他在她耳边倾诉甜蜜的话语,告诉她他崇拜她,礼赞她的美丽与神奇,告诉她她是他的一部分。雪花似的吻落在她的眼睑上。她听见自己轻柔地恳求,直到他的唇饥渴地攫住地。他的热情点燃她的身躯,空虚的痛楚燃烧着她。 她用双手缠住他的颈子,拱起身体迎向她身上美好的重量。她的唇生疏的响应他的渴望,她的舌炽热地探索着。 她发觉他的手环住她悸颤的胸脯,一声低吟自她体内迸裂而出。他的唇一离开她,她顿觉孤独无依,没有归属。但是他即刻将她拥紧,温柔地抚摸她的背脊,触摸她的脸,安慰她。 温柔的声音吐露爱的承诺。他会照顾她,永不离开她,她将会永远伴在他身侧。 那股几近痛楚的张力渐渐的在她体内枯竭。她贴向他,唯恐好梦将逝。她紧紧闭上眼睛,急切地恳求他带她回到紫色星座。他温柔地笑,看起来好不伤感,他答应她会再回来。 美梦消逝之际,思洁拚命想抓住它。他低沉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黑暗逐渐朝她迫近。紫色的星辰是她心中仅存的影像,依旧闪着她听过的承诺。然而它们渐渐暗了,她难过的发觉她又是一个人了。泪水涌上眼眶,她绝望地别过头,把云彩都染湿了…… 当思洁瞭开眼睛,不情不愿的迎接新的一天时,她的卧室已洒满阳光。她坐起来伸伸懒腰,打着呵欠。她盯着窗前的两张沙发,其中一张上摆着枕头和毛毯。这景象哪里不对劲?她随即想起来。 费特! 呵欠打了一半,她小心地巡视房间。空空的,再转过去看她的旅行闹钟,不觉瞪大眼睛。唔,难怪他走了;都快中午了。她睡过了头。 那些女孩都是早起的鸟儿,他八成也是;说不定他们今早已经会过面了呢!一想起他有胡说八道的嗜好,思洁顿觉不安起来。天知道他会谈些什么! 她扔开被单溜下床,扯扯半夜滑上去的运动衫。这个动作忽然引起她的注意,她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努力回想。 那个梦、紫色的星星和神奇的印地安人、亲昵、欲望、热情和……爱。 她呆坐着,任昨夜的梦境仔仔细细地浮现脑海。好奇怪——她从来不曾那么清晰的记得一场梦。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的肌肤因昨夜的回忆而刺痛。 房间里的景物再度恢复焦点,思洁不由得发出一丝喟叹。天哪——这个人骚扰她不够,她竟然还梦见他。多可怕的梦!她只希望梦里发出来的呻吟只是心里想象的。 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不愿去想它,也不打算分析夜有所梦的原因。 就在这时候,床头的电话尖锐的响起来,思洁皱眉瞪了一会儿,才拿起电话。“喂?” “你醒了吗?”珍妮直截了当问道。 “当然醒了。”思洁对镜中的自己皱皱眉头,她不喜欢迷蒙的眼神。 “什么‘当然’!,从今天早上八点钟开始我打过两通电话给你,两次你都接了,可是人还没醒。费特很惊讶,他不习惯你这种奇怪的昏睡。” “喔……他跟你们在一起?”思洁漠不关心的语气装得像极了。 “他整个早上都跟我们在一起。真丢脸哪,思洁竟——竟然没向这个可怜的男人提过半点你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告诉他——”思洁有点急了。 “不,我们当然没告诉他你的家世。”珍妮赶紧安慰道。“不过你早晚要告诉他的。” “是的。”思洁平淡的应着。“他——呃——他向你们问起我吗?” “都在问你,从婴儿时期问起。我们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当然,都是些我们觉得你不会介意的事。”珍妮的语气有点得意,却也有点怀疑。 “不……我……一点也不介意。”思洁不禁怀疑费特是不是印地安人,如果是,她就不明白印地安人最后怎么会打败仗。 “昨晚我还有点怀疑,”珍妮继续愉快地说。“不过昨晚他在你房里过夜以后,我就知道一切都很正常。” 费特果然聪明!思洁想。他已经把珍妮唬得服服贴贴了。 “你必须做些解释,丫头!” “费特没解释吗?”思洁满怀希望问道。她相信他应该解释过了,但是又怕他胡说八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说也许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事情进展得太快,他无法告诉你问题出在哪里。是这样吗?” “是的,”思洁叹口气。“就是这样。”费特的答案使她松了一口气。即使不必叙述他荒谬的故事,要她扮演恋爱中的女人已经够困难的了。 “你还是应该告诉我们。”珍妮温柔地责备她。“你当时一定很不好过,思洁。第一次谈恋爱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能结合,我们可以帮助你呀!” “我知道。很抱歉,我一时太困惑了。”思洁自觉像个最不上道的骗子。都怪她愚蠢的冲动!都怪费特好心好意参与这出闹剧! “唉,至少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你下个月就要走进礼堂了。我从没想到我会说这句话,甜心!” 思洁赶紧说:“现在先别谈这个。这回轮到凯西,记得吗?我们必须先忙完她的婚礼。” “我们可以来个双喜临门啊!”珍妮建议道。 “不行!”思洁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尖锐了,赶紧趁珍妮还没注意到以前继续说:“就像你说的,费特对我还不太了解。我也不太了解他,我们需要一些时间,珍妮。” 珍妮叹口气。“当然,你是对的,只是如果两个婚礼能同时举行是最好不过了。喔,等一等。”听筒被蒙了起来,她显然在跟旁边的人讲话,不久她回到电话线上。“你什么时候下来?我们要吃午饭,然后去滑雪。” “十五分钟。” “很好,大厅见。” 思洁慢慢地挂上电话,盯着电话看了好一阵子。看来费特已经打入她们的神奇圈子,他吸引住她的朋友,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向她们打听她。 这点使他占了上风;她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她起身准备下楼,眉头锁得紧紧的。让费特领先一步使她觉得非常不安。 她朝房门走去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使她暂停脚步。 “别傻了。”她紧张兮兮地对着空房间说。“这只是一场梦。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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