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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妮在七点左右去吃晚餐,发现瑞福已在那里等她了。汤妮在用餐时,觉察到瑞福好像与往常有些不同,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有好几次,她发现瑞福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但她知道瑞福眼中所看的其实并不是她,而是他心中的苦恼。 用餐完毕,在史恩那间隐秘的、小小起居室中,瑞福的爱抚显得比以前急迫,至少是比以前要更进一步。汤妮盲目地顺从他,心中了解打开这难题的钥匙完全操之于自己手上。假如她深爱这人,就应不计后果,完全奉献这人所追求的一切。爱情是没有条件的,这是她从痛苦的经验中所得到的教训。若说以前她是深爱莱迪的话,那也只不过是接近爱情的迷恋而已,接近得几乎现以为真。那么,她现在对瑞福的感情就是真的吗?她相信是的,并且迫切的希望能够相信是真的,但是…… 瑞福好像已只觉到了汤妮心中的争战,他坐了起来,将汤妮拥入怀中,无限温柔地凝视着她。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与温和。 “气氛好象不合适,对不对?也许我们也该在这儿设套音响设备。” 直到现在,汤妮也只不过是模糊地意识到在后面有一阵迪斯克音乐传来,虽然是与这谈情说爱的情调有些不合,但是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关系。汤妮了解瑞福及时悬崖勒马,是为了给她决定的机会与时间。有许多男人在这同样的情况下,会毫不考虑地一直继续下去,而不顾女方的感觉与意愿──而往往都会得逞。瑞福一定也知道这一点。 “我们去游泳吧!”他柔声说道:“至少在那儿会比较安静些,我去找条游泳裤,十分钟后在这儿与你碰头。” 汤妮点点头,了解那时刻终究会来临的,就算不是今夜,在下一次,瑞福仍会与她作爱的。但是机会即是十分有限,不是吗?明天晚上,史恩就会回来了,而他留在铜湖的理由也因此消失了,瑞福亦是如此。他们会遵守诺言,带她到格瑞夫去吗?抑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想到以后无法再见到瑞福,汤妮心中就感到一阵刺痛。假如她能肯定瑞福对自已的感情就好了。他应当不会是在玩弄她吧?若是只为了求得一夕鱼水之欢,他应当不会费尽巧思,花去这么多的时间。史恩已说过,瑞福是个大忙人。他若是真为求得那一夕之欢,那么跟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又何必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时间呢? 此时,月亮还未升起,房子外边一片漆黑,汤妮的眼睛在一两分钟后,才适应过来。瑞福本是倚着树干,一看到汤妮,马上走了过去。他穿了一件本是史恩的黑棕色浴袍,长度仅及膝盖。他上下打量着汤妮那穿着比基尼泳装的纤细身材时的眼神,令汤妮胃部一阵紧缩。她这辈子从没象现在这般感激过自己的父母给予她这副玲球几近于完美的身材。 瑞福首先跃入湖中。“下来吧!”他一面踩着水,一面轻声叫道;“你不会怕黑吧!是不是?” 汤妮亦跟着跃入湖中。不是黑暗的问题,而只是对他的企图感到害怕。就瑞福而言,汤妮已没有自制的能力了,只是一心希望能够跟瑞福在一块儿──不论瑞福居心何在。 他们慢慢的以节省体力的自由式相偕向湖的中心游去。汤妮是最先停下来休息的,她浮在水面,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群星,瑞福则在一旁踩着水。 “我根本没办法跟你比,”汤妮一面用手轻拍着湖水以保持平衡,一面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换气,你就已游到湖对岸去了。你何不再继续游一会儿?我自己可以回去。” “这又不是马拉松游泳比赛,”瑞福望着她说;“假如我是真的想要游泳的话,我会自已一个人来的。” 汤妮不敢正视他,只有仰起头来望着夜空,身子在湖水中颤抖着。“那么你要干什么?瑞福。”她喘嚅问道。 瑞福游到汤妮身边,捧起她的面庞,使她正视着自已。瑞福的身子在湖光反射下,好象被蚀刻的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当瑞福的手围绕住汤妮的臀部时,汤妮双手紧紧抵住他的胸膛,手指搅弄着那浓密的黑色胸毛,看来倒象是曲意承欢,而不是抗拒。 “我们会沉下去的。” “那就深吸一口气好了!”瑞福命令道,然后将嘴唇紧紧贴住汤妮的,他的双腿环住汤妮的小腿,使她无法挣脱。 湖水很深,深得使他们好似沉下去许久,仍未抵达湖底。汤妮在瑞福的怀中,几乎已毫无意识,只感觉到潮水的轻柔,瑞福厚实的胸部和自已急促的心跳。然后他们升起,冲出湖面,汤妮喘着气,紧紧依偎在瑞福的身边。一股莫名激动的欲望,使她恢复了力量,不由自主的跟随瑞福向湖畔游去。 湖畔树间青草茂盛,瑞福将汤妮拉倒,躺在草地上,汤妮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凝视着那双满是燃烧欲火的眼睛。瑞福的吻粗野而狂乱,是需要而不是要求;汤妮顺从地迎合著,此刻,她心中的理智已被欲望吞噬了,只有那需求不断地增长,好似那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 汤妮感觉到目已后背胸罩的扣子被解开,夜晚的寒气令她感到一阵凉意。瑞福的双手与嘴唇变得温柔了,探索着她坚挺的胸部,然后向下而至她平坦光滑的小腹。 有一阵子,汤妮无法了解瑞福为什么会突然停止动作,抬起头来。然后,她听到了笑声,是从住宿区通往湖畔的小径上传来的。可能是游客到这儿来做月下散步吧?不管怎样,他们的确是正向这边走来。 他们去看到的,汤妮猛然警觉,他们一定会看到的!汤妮用手抵住瑞福,整个身子因紧张而僵硬起来。“放开我。” 瑞福无言的照作了,伸手拿起他的浴袍递了过去。 “把这穿上。” 汤妮警惶失措的穿上袍子,将腰带系得紧紧的。那些人已走得很近,可以辩得出是四卜人,两男西女。女的走在男为前面,正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 “嗨!”其中一位女士看到了这两个坐在树下的身影。“来游泳的,是吧?真是好主意!我们也该想到的,威尔。”这时,她才认出在汤妮旁边的男人竟是瑞福,不禁兴趣大增。“我想咱们还是继续走下去好了,请问这条湖畔小径的尽头到底是那儿?” 是端福开口答的,他的声音平稳而轻松;“大概再走半里就到了,然后小径就转入树林中了,你们必须照原路回来。” “哦,好的,谢了!”她以夸张的手势向身后其他的人招呼着。“走吧!各位。” 汤妮含糊的向走在小径上的那四个人道声晚安。她无法正视端福,刚才是差几分钟,他们就被逮个正着,而毫无掩饰躲避的机会。现在,那会在片刻前令自己无法把持的欲火消失无踪了。她感觉全身好似赤裸棵一般。 “是我的错,”瑞福柔声说道:“是我不好……”他看着汤妮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不禁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叫道;“汤妮……” “我有点儿冷,”汤妮说;“我想回去了。”当她起身拾起那比基尼上装时,不禁庆幸这林中的黑暗。“假如你肯在这儿等一下的话,我会把你的抱子丢过来的。” 瑞福也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碰触拦阻场妮的意思。“我们明天再谈好了,”他说;‘咱们可有得谈了。你把袍子扔在栅栏上好了,我还想再游一会。” 当汤妮向住宿区走去时,身后传来瑞福跳下湖中,水花四溅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回头。她在瑞福刚才的话语中察觉到一丝异样──一种奇特的后悔意味。但是事实上,瑞福并不应该感到内疚。当时的汤妮亦与瑞福一样,迫切地渴望对方只是都疏忽了周遭的动静罢了。 汤妮知道自己仍然需要他,但并不是像今夜这种情形。她必须在明天与瑞福言明,即使这就算是意味着自己承认已介入了感情的旋涡,也必须这么做。假如她真爱瑞福的话,那么就必须对他坦诚。 过了十五分钟后,汤妮听到瑞福走上台阶,去取那挂在栅栏上的浴袍的声音。汤妮全身僵直,期待着瑞福敲门的声音,但是瑞福却没有这么做。木板嘎吱作响的声音,显示瑞福又步下台阶,渐渐远去。汤妮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庆幸抑或是失望。 在半个小时后,真的传来敲门声时,汤妮正躺在床上,无法成眠。她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些犹豫地望着天花板,不知自己是否该假装入睡。她不知道瑞福为什么会选在这时候回来。她只知道自己此时无论心态或是情绪上,都是毫无准备的。 敲门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回还夹带著令她一警而起的说话声。“汤妮!我是史恩,我必须立刻见你。 汤妮披上一件外衣,走去开门。诧异地望着那熟悉的面孔。“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呢!” “我本来是要明天才回来的,只是我在今天早晨得知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史恩向她身后的房间和床铺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然后才凝视着汤妮,迟疑他说;“你介意我问你一些私人的问题吗?” “在现在这时候吗?”汤妮想使这紧张的气氛轻松一些,同时也感觉到史恩的问题可能会令自己极为不快。“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吗?” “不行,”史恩斩钉截铁地答覆取代了犹豫不决态度。“我一定要现在知道,这很重要。” “对你还是对我?”汤妮问。 “对我们两个都很重要,”史恩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瑞福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汤妮板起脸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听说的意思。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史恩看到汤妮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脸色大变。“答案是肯定的,对不对?” ”没有,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并没有如你想像的那样。汤妮心中对自己的回答,感到有些歉疚,她知道这件事情已不再是单纯的兄弟之间的争执而且。“史恩,你的本意到底是什么?” 史恩沉默地站在那儿,忧郁的望着汤妮好一阵子。“我能进来吗?”他问道:“这事情说来话长。” 汤妮只犹豫了一下,就让史恩进来。有一点是很明显的:不论史恩要说什么,都不会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也许在听完史恩所要说的话后,可能需要坐下来,以平息激动的心情。 房门闭上后,史恩看来好像不知如何启口。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儿,两手支着椅背。 “你对他的感觉怎么样?”史恩问:“我的意思是指瑞福,你对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汤妮含混地说:“我不认为那有如何重要,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 史恩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一到悔不当初的样子。“这都该怪我,是我使得他们这么做的。” “他们?” “瑞福和家母。是他们计划好的。瑞福是到这儿来勾引你和他上床,以向我说明你是个一文不值的女人。” “为什么?”汤妮的声音近乎耳语,她的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为什么认为有向你证明我的价值的必要呢?” 史恩的脸红了。好不容易的才解释道:“我告诉家母说我已爱上你了,并决定向你求婚,这就是她要我回家,以及瑞福来这儿的原因。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让我决定自己的生活。”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汤妮再度困惑的问道。“这又不是真的!” “谁说这不是真的?”史恩气急败坏地抗议,然后在看到汤妮责备的眼神后又软了下来。他耸耸肩。“好吧!就算是我有些夸大其辞,但是这也跟事实相去不远。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容易发生的。” “是吗?”汤妮尽量回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有使史恩作下如此结论的因素,但是却寻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史恩,我从来没有做出任何给你这种感觉的行为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从未想要与我结婚,我怀疑你是否想到婚姻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史恩缓缓说道:“你也许是对的─一虽然你就是那种我认为最适合做为我终生伴侣的女性。” “谢谢你。”汤妮尽量不使自己激动的情绪形诸于外。“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告诉你的哥哥说你已想通了,那么他也就可以快快乐乐的打道回府了。”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史恩苦恼地脱:“你知道,当今天早晨,我母亲告诉我说她和瑞福的打算后,我一时气昏了头。我告诉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娶你,而我回来,就是为了向你求婚。假如我猜得没错的信,她会在我离开后,马上打电话警告瑞福。” “令堂到晚上六点才打电话找到瑞福,”汤妮麻木的说道:“我和瑞福一整天都在堪路浦斯。看来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道出事实真相,一是告诉他们,说我拒绝你的求婚了。不过不管是那种选择,你都会丧尽颜面。” 史恩考虑了一下,异常沉稳地说:“假如有法子使我们都能保持颜面呢?想想看,假如你告诉瑞福,说你只不过是在我回来以前,玩弄他罢了,那么他脸一定都绿了!”他望着汤妮摇了摇头。“咱们不是玩真的,可是这也只有我们知道,到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们,说我们改变主意了。” “这真是无聊!”汤妮厉声说道:“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对我来说,好处可多了,至少可以证明我有自主的权利,对你说来……”史恩停住了,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汤妮。“你难道不想杀杀他的锐气吗?就我对瑞福的了解,这一定会使他难过好一阵子。我怀疑有那个女人会使他遭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汤妮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史恩。她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已被这诱惑动摇了。瑞福做什么事都不会犹豫不决的,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这么优柔寡断呢?瑞福的确需要被挫挫锐气,而自己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想到在前不久,那双手触摸自己身体感觉时,心中就激起一丝恨意。若不是有人适时经过,瑞福绝对会毫不考虑的一路做下去,把她当成连妓女还不如的荡妇。 汤妮决定让瑞福以另一种方式偿还。要让他尝尝被人戏弄的滋味──即使就算这不是真的。 “好吧。”汤妮说:“我答应!” “好极了!这回可有得他们瞧了!”史恩顿了一下。“谁去告诉他呢?” “谁先看到他就谁讲。”汤妮突然非常迫切地希望能够独处。“我希望这消息能把他气死。” “我们也不必再作什么计划了。”史恩说道:“听着,我们就告诉瑞福,说我一抵达铜湖宾馆,就直接到你这儿来向你求婚,而你也立刻答应了。为了使这整件事情看来更真实……”他一面说话,一面在口袋中摸索,拿出一只小巧的方型盒子。“你最好戴上这个,看看合不合适。” 当史恩打开盒盖,汤妮不禁为里面那只菱型翡翠钻石戒指攫住了眼光,但是没有碰触它的意思。 “你从那里来的?”她问道。 “是我祖母留给我的,要我送给愿意嫁给我的女孩,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并不是每个女孩所希望的。我是在这儿途中,从银行中取出来的。” “难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这件事情吗?” 史恩淡褐色的眼睛有些闪烁不定。“不是的,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先准备好。”他停顿了一下,关怀地问道:“你现在不会改变主意吧?” 汤妮想到最后几天与瑞福在一起的情形,不禁又硬起心肠。“不,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是我不能戴这戒指,史恩,说不定我会把它弄丢。” “它已保过险了。而且你不必一直戴着它,只要能够让瑞福看到就行了。他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么这只戒指本就应该为这目的而妥善保存,汤妮想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假如这真是史恩所希望的,那么她就照着做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要瞧瞧瑞福在知道消息后的反应。她异常稳定地伸出手来,取出戒指,将它套人左手的中指。 “蛮紧的,不过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汤妮说:“你最好把盒子也留下来,那么在完成任务后,我可以将它收起来摆好。” 史恩将盒子送了过去,手指鼓励似地碰了她一下。“在我去见瑞福后,我明儿个一大早就来看你。我真等不及去告诉他这个消息,这是我与他相争以来,第一次占上风。” 史恩终于走了,总算能够一个人独处。汤妮强自镇定,尽量避免陷入自怜的情绪。她当初竟是那么的容易受人欺骗。瑞福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是那么的突然和没有来由,她应该察觉那隐藏在后面的不明动机。 报复将是一件甘苦参半的事情,汤妮感到一丝痛意的愉悦。她意识到摆在眼前的尽是一些复杂的问题与困难,令她无法再想下去。现在她所关心的只有那件事。 汤妮只睡了一会儿,在清晨六点三十分左右后断断续续地微睡中醒来。在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到湖中洗澡的念头令自己嫌恶不已,但是她却强迫自己穿上衣服,步入沉静湿冷的清晨空气中。她跑到昨晚与瑞福躺在一块儿的湖畔,跳入湖中,以柔和而有力的动作挥去所有不快的记忆。 当汤妮回来,向小木屋走去时,瑞福已等在那儿了。汤妮心不在焉的注现着地面,差一点儿就与瑞福迎面撞个正着。当她抬头看到那灰色双眸中如剑般锐利的眼神,全身不禁打个冷颤。 “我刚刚才和史恩谈完,”瑞福说;“现在让我由你口中再听一遍。” 汤妮稳稳地站在那儿,毛巾搭在肩上,静静的望着瑞福。“史恩向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了,这样行了吧?” “为什么要选史恩?”瑞福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就是令汤妮心中一阵抽紧。 “你能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事实上,我还觉得挺过瘾的。你一定跟许多女孩子也这样做过,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经验呢!” 汤妮看到瑞福眼中轻蔑的神色,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把抓住她,将她推入房中。汤妮并没有反抗,她深知瑞福的力量。当瑞福一脚将身后的房门跟上,汤妮转过身来面对他,毛巾已掉落在地板上。 “你再走过来。史恩就会给你好看的……或者你是根本不在乎?” “史恩?是的,我在乎。”瑞福冷冷地说,“这就是我不能袖手旁观,让你糟踏自己的原因。算你赢了,你说个价钱吧!” 汤妮牵动嘴角。“你认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用钱计算的吗?我不出卖自己。” “你不是在告诉我,你已爱上他了吧?” “我什么也没告诉你,”汤妮反击道:“我怀疑你会听得进去,你给我出去!” 瑞福紧抓住汤妮的肩膀,指甲都几乎陷入她的肉中。“我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是!”即使是在这时刻,汤妮仍是无法欺骗他。“不过我认为要爱上他也不是件困难的事请,他是这儿唯一值得爱的人。” 瑞福手中的力量仍然没有丝毫放松,他的嘴唇紧抿着。“你已能完全控制地了,是不是?再过两年,你只要说句话,他就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哼!我可不能让这种情形发生,你听到没有?你等着瞧好了!” 汤妮丝毫不为所动地瞪视着那双灰色眸子。“祝你好运!你会需要的,史恩已决定不再容许你和他的母亲控制他的生活了。” 瑞福的嘴唇重重的压了过来,封住了汤妮的嘴唇,他的舌头冲入了汤妮紧闭的双唇中。然后地放开了汤妮,后退两步,眼中满是轻蔑不屑的神采。 “我第一并没有把你看错,你是另有居心。假如事情的演变并不如你所预料的一样,你可太别惊讶。” 在瑞福气冲冲的离开后,是一阵令人窒息。从湖畔传来的马达方打断了汤妮的思绪,她意识到史恩就要过来。 第一件事她所要告诉史恩的,就是她决定不再参与这场骗局了。报复的滋味并不是甜的,而是酸的。她一点都不想再演了。假如她的行动快速的话,可以在半小时内离开这儿,到了开格瑞,马上就订下第一班机飞往英伦的飞机票。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抵达英伦,又该去何处,可是她现在根本拒绝去想这些,她现在的打算是走一步算一步。 当史恩抵达的时候,汤妮的行李已快整理好了。史恩站在门口,愕愕地看着汤娘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 “汤妮,你现在可不能改变主意,”史恩紧张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想杀杀瑞福的锐气呢!” 汤妮缓慢而细心地折叠着一件衬衫,避开史恩的眼神。“我也曾这么想过,只是现在好象不再是那么重要了。”她眨了眨眼睛,不使眼泪掉下来,也不决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我很抱歉,史恩,但就是这样,我要走了。你的戒指已经放在盒子里,摆在那边那张桌子上。” “你答应过我,”史恩说道:“假如你食言,你就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人。” 汤妮转身面对史恩。“我只是把我自己高估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必须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史恩,我不能帮助你。” “我不能,可是你能。”史恩走了过来,抓住了汤妮的双臂。“求你,汤妮,别抛弃我。尤其不要在现在:正当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假如你走了,这一切工夫都白费。” “没有我,你仍然可以股到的,”汤妮绝望他说:“你并不需要任何人在后面支持你。你是个有自主能力的人,史恩,并不是史都华家族的一个傀儡。” “但是你是唯一能使我信这点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你……给予我信心。”史恩顿了一下,祈求地望着汤妮。“只要再过一段短时间就好了,我只要求这些。你并不关心瑞福,而只是你的自尊受到了伤害,”这一回,他又怀疑地停住了。“对不对?” 她的自尊使自己无法承认这项事实,她迅速地回答:“是的。” “那么杀杀瑞福的锐气又有什么关系?假如你现在离开,他就赢了。他会以为你是在怕他呢!” 汤妮无助地摊开双手。“我在这儿己没有工作了,而且我总得把车子还回去啊!” “这没有关系。我们一起驾车回开格瑞。”史恩的话中另有一丝坚决的意味。“我也不想待在这儿了,瑞福可以再请一个经理。你当然是住在我家了。” “不行!”汤妮立刻否决。“我不能这么做。” “你是我的未婚妻,现在又无处可去,自然是住在我家了。”史恩又急忙补充道:“汤妮,是你要我起来对抗我的家。难道你忍心看我跌得更重吗?” 汤妮被打败般似的双肩猛地下垂。“你知道吗?”她平稳地说:“在某些方面,你比你老哥更厉害。” “我正在学习,”史恩回答;“我一直都在学习。你这是表示继续干下去了吗?” “我想是吧!”汤妮企图争取主动。“但也仅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史恩不禁笑逐颜开。“谢谢你,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大的意义。”但是汤妮却不知道这对自己有什么意义,让自己参与这个无法理喻的计划,简直就跟疯了一样。 “一起去吃早餐好了,”史恩邀请道;“酒足饭饱之后,看一切事都会显得好些。” 汤妮对这一点却不敢确定,但是她还是跟去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总得再度面对瑞福。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许愈早见到愈好。 瑞福正在餐室中喝着咖啡,毫无表情地望着史恩和汤妮相继进来。 “我们还没有吃早餐呢!”史恩多此一举地说:“介意我们加入吗?’ “反正我也快吃完了,”瑞福说:“随便你们。” 汤妮坐在瑞福的对面,强迫自己迎向那对灰色的眸子,那眼神中的冷酷与恨意令她不寒而栗。很难相信才在几小时之前,她曾躺在这人的怀中,感受着那温柔的亲吻和热烈的爱抚。当然,这些都是他假装的。也许这还是令汤妮感觉到最难过的地方。只是难道全部都是假装的吗?汤妮的嘴唇不禁讥诮的据了起来。但也未必见得,至少瑞福在生理上的反应是千真万确的。 “你们有什么计划?”瑞福嘲弄似地扬起了眉毛,瞥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你们总有些计划吧!” “有一些,”史恩进强的承认,然后又好象为了取信他人一般地补充:“我要带汤妮回去见见母亲,现在任何人都可以主持这儿的事务了,我已受够了。” 瑞福只是耸耸肩,没有任何表示。“你们怎么到那儿去?” “当然是开车罗!汤妮必须交还她租的车子,我会开车跟在后面。” “什么么时候动身?” 史恩看来有些困惑和不安,他还没有想到这么远。“也许是明天吧!不必太匆忙,反正也不赶时间。” “我的行李都已整理好了”,汤妮插嘴说,她突然急着想离开这儿和这儿的一切事务。“我们今天就可以动身。”她镇定地望着瑞福。“想想看,假如你在比尔回来的时候就让我离开,我现在说不定都已到英伦了。” “那么我也会跟你去的。”史恩肯定地宣布,然后又不怀好意的对瑞福咧嘴一笑。“缺乏冒险犯难,不屈不挠的精神,你是不是在不久以前曾这么说我?瑞福,哼!这一回可不一样了,这一回没有任何事能阻止我了。” “我会通知凯伦说你们已上路了,”瑞福没有理会史恩,自顾自的替他们做下决定。“她必须确定准备好一个房间。”史恩犹豫了一下。 “我想也没有理由一定要等到明天。你会找谁来接替我的位置?” “我不认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瑞福简捷地回答,然后站了起来,冷酷而严峻地注视着汤妮。“我们会再见面的。” 汤妮了解那话语中的威胁意味。瑞福·史都华这人绝对不会如此坐在一旁任其发展的。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不论他再说什么,都不会对史恩起任何作用的。他已是进退失据,除非汤妮和史恩决定结束这一场骗局。 当他们在十点左右离开的时候,瑞福并没有露面。驾车离开这最近几个星期以来一直视做家园的铜湖,令汤妮感到些许的失落。若不是瑞福,她本可在这儿过得快快乐乐的。她心中涌起一丝被剥夺的感觉。 由于史恩尾随其后,汤妮觉得穿越跃马谷的时间比自己一人来时所花的时间要短得多。这儿的景色极为壮观,美不胜收。道路横跨河面,蜿蜒直上,冰雪初溶。河水常有湍流,看来颇令人触目惊心。 在高速公路两旁,除了几户人家外,几乎全是千年以来未曾改变的景致,汤妮不禁为之心神旷怡,这儿仍是属于拓荒者的天下,原始、美丽而未开发。也许有一天,她会回到这儿,仔细观赏,也许有一天…… 根据汤妮的导游手册,爱伯特山边界要比海平面高出一哩以上。汤妮突然一阵行动,向紧跟在后面的史恩挥手示意,要他在最前面的绕道处转弯停车。汤妮自己则将引擎熄火,在车上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四肢。 “累了吗?”史恩正在俯瞰山谷景色的汤妮身后问道:“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赶到班福再停下来呢!” “我想跟你谈一下,”汤妮说道:“我们需要谈谈,史恩。”她转过头来,看着史恩,心中突然一阵紧抽,因为从他的眼中,发现了史恩和瑞福相同的地方,看到史恩就好似看到了瑞福一样。只是在此时此刻,她不愿想到瑞福而已。 “假如你将我们的事实真象告诉令堂,”汤妮道:“说不定我能使她了解她和瑞福对你的做法是错误的。” 史恩的脑袋摇得如同波浪鼓般。“这根本行不通的,当你和她碰面后,你就会了解的。” “我无法决定自己是否愿意与她碰面,至少不是这个样子,我觉得自己好象是个骗子一般。” 史恩表情凝重地看着汤妮,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本不愿意这么做的,”他说:“但是,假如我拒绝为你负担汽车的租金,你是否有钱购买飞机票回家呢?” 汤妮颓丧地望着史恩,了解到他的决心。“你应该将这种压力留给你的哥哥”。她痛苦地说:“他不会有良心不安的问题。” “我向你道歉!”史恩诚恳地说道:“我只是不愿意你现在离开我,这太……太重要了。” “对你来说,是的;而对我呢?” 史恩苦笑道:“你不必提醒我说我很自私,我自己知道。但是我会补赏你的,汤妮,只要给我一个机会。” “看来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汤妮开始发动车子。“好吧!我是自作自受。从这儿到班福还有多远?” “大约有四十哩,假如我们花上一个小时吃午饭,最晚也该在四点钟抵达开格瑞,我们先去交还你的车子,然后就到我家去,怎么样?” “我又能说什么呢?是不是?” “不要这个样子!”史恩恳求道:“我需要你。” “并没有所想象的那么需要。”汤妮勉强对他扮个笑脸,她了解自己这回真的是被困住了。“你最好从这儿开始带路,我会跟在你后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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