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廖铮一直记得恋爱时的一段往事。那天,在廖铮的宿舍里,男朋友陈浩坐在木椅上读一本科幻小说,是柯南道尔写的《失落的世界》(注一注一)。廖铮站在木椅后面,俯在他肩上一起阅读那本书。开篇不久,她就看到这样一句话:
  “英雄事业就在我们周围,等待人去完成。男人完成这些事业,女人爱这样的男人。”
  那是书中一个未婚女子在回答求婚者时讲的话。听上去蛮动人。廖铮深有感慨,便小声地将它读出来。陈浩接喳说,自己正希望作这样的男人,但不希望廖铮成为这样的女人。
  “你也应该成就‘英雄事业’,否则,我们之间谈什么男女平等呢?”
  “可是,我要从事的‘英雄事业’恐怕与你的不一样。所以,我大概不会成为你的秘书,或者‘办公室主任’,我知道,有事业心的男人心里头都这么想。”从小个性就很独立的廖铮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另一面。
  那时,她与陈浩相识已久,象兴趣、爱好、个人经历甚至情场“前科”这样外围的东西了解得不算少了。但在这样关键的问题上,两个人还从来没有交换过意见。毕竟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极难问答的问题。
  “我要是需要秘书,或者办公室主任,可以到人才市场上招聘嘛。”
  当时正值夜晚,屋子里充满了淡黄色的壁灯光线。在和谐温馨的气氛中,廖铮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陈浩的脖子。陈浩轻松自然地通过了她的考验。
  但是,当廖铮功成名就,位列
  “世界七大探险家”后,陈浩的脸上便被失落感笼罩着。廖铮三天两头不在家,一直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变化。直到有一天,陈浩异常庄严地和她“谈心”。陈浩从父母到亲朋,“旁征博引”了许多人的观点,大意是,自己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需要孩子。希望廖铮能够在事业与家庭间进行一下选择。
  廖铮当时没有回答,推说要去采访,离开了家。她忍了许多,终于没有忍住,找到一个确信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痛哭了一场。
  悲伤过后,头脑反而完全清醒了。她来到公婆面前,向他们道歉,说自己没有尽到作媳妇的责任,没有给陈浩以足够的关心和帮助。她愿意与陈浩离婚。公婆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虽然从心中不喜欢这个抛头露面的儿媳妇,但面子上还是要让廖铮过得去,说了一番儿子的不是,也算是向廖铮道歉,只是始终不作他们继续生活下去劝告。
  离婚之后,一位女同事找到廖铮,先是大骂了一通陈浩,然后又开始给廖铮介绍男友。廖铮回绝了。
  “陈浩并没有错误。他的要求都是正常的,只是我这个女人太特殊了。”
  望着同事惊讶的目光,廖铮又补充道:
  “在婚姻上我没有奢望。我知道,找一个理解我和支持我的男人有多难。”
  “傻妹妹,你总要出嫁的吧。”
  “就嫁给我的事业吧。”(注二注二)
  注一:以创作福尔摩斯探案故事著称的英国作家柯南道尔写过名为《失落的世界》的科幻小说。近期由美国作家米切尔·克莱顿创作,并由好莱坞搬上银幕的同名作品参考了前者的构思。
  注二:本作品是系列科幻小说《廖铮探险》的第一部,故用一章篇幅介绍“廖铮探险”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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