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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再说军阀方面,他们镇压了上海工人第二次武装起义以后,日夜提心吊胆。然沪镇守使李宝章派人到山东,向张宗昌救援。张宗昌就让其心腹毕庶澄带着训练有素的第八军的两万人马来援助李宝章,又拨渤海舰队归他指挥。
  1927年2月24日,毕庶澄率部队又到上海。时隔二年,旧地重游,毕庶澄好不威风,如今他又来上海滩镇守,谁不向他这陆海军总司令点头哈腰。为了便于指挥作战,他把司令部就设在此站的一节车厢里。他到的第三天,杜月笙与张啸林代表黄金荣,曾去拜访过一次。
  就在三大亨见后的当天晚上,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公共租界的富春楼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两个人:杜月笙和毕庶澄。门口的“大茶壶”一见贵客临门,忙上前点头哈腰,招呼:
  “杜先生,一切都按您的吩咐,预备好了,请这边走。”
  “还不快叫老六出来迎接毕司令?毕司令是个恋旧情的人,上海的那么多美女,他都不愿去看,开口就说要来看老六,这还不是老六的福气!”
  “大茶壶”把客人领到二楼的一个香巢内,说:“六姑娘早就在等着了。”
  刚到门口,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来,风度翩翩的毕庶澄便觉得身于软绵绵的了,连说了几个“好香,好香。”
  进入房内,抬头便见一幅仿造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挂在壁间,两边有一副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图与对联下,横着一张佑红木条桌,上面陈设着一面椭圆大镜子、青花瓷瓶,瓶中插了三五支雉鸡羽毛。当中放只紫铜香炉,从炉盖上的“狮子”嘴里,吐出缕缕清烟,这便是满室异香的发源处。房间左边是一项连珠帐,罩着一张梨花心木大床。这一切陈设,是模仿《红楼梦》里秦可卿的闺房模式。
  右边的一张紫檀木大理石镶面的圆桌子悬空放着,桌上已陈列菜肴美酒。一个削肩水蛇腰的美人儿正在摆筷子,听到话声,她转过身来,妖艳地一笑,毕庶澄全身的骨头全酥了,这正是他日夜思恋的老六。
  “毕司令真是虎狼心肠,一去二年,音信全无。”老六停下手中的活,一脸委屈地说。
  “公务在身,身不由己,还望花魁娘子多多原谅。”毕庶澄上前就要拉老六的手,老六莲步一晃,移开了。“请毕司令和杜先生小饮一杯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杜先生,有人找您!”楼下的“大茶壶”的声音传来。
  “谁现在来找我?真扫兴,我还想请六姑娘敬我两杯呢。”
  杜月笙来到门口,看见了自家的佣人,他低声地说:“杜先生,太太病了,要请您快点回去。”
  “怎么,贵夫人资体欠安?真不凑巧!”毕庶澄装着关切地问,其实他心里十分高兴,你小子早走早好。
  杜月笙皱了一下眉头,向毕庶澄拱拱手道:“毕司令,实在对不起,只好失陪了。——老六,你一定要让毕司令尽兴。”
  说完,他匆匆走了。
  杜月笙一走,老六举起了酒杯,“毕司令,我敬你一杯。”
  “好。”毕庶澄回答后,却并不端杯,他走到老六身边,一下把她抱了起来。

  “今天,你要在我怀里敬酒。一边喝酒我一边摸摸你,看看当年的那些东西有没有变化。上海滩的这些杂种,我真怕他们把我的宝贝弄坏了。”
  “唉呀,天地良心,人家天天想作,二年来整日以泪洗面,什么客也不见呀。”
  “那好,那好,喝完这杯酒,我可就要‘深入调查’喽。”
  两杯酒见底,老六被毕庶澄抱上了床。
  那老六乃是上海花界赫赫有名的“四小金刚”之一,陪无数的男人上过床,曾有过一夜斗败四大金刚的床上功夫。毕庶澄一上去,老六使出几个解数,让他高昂亢奋地入了港,很快地来了个酣畅淋漓的第一回合。
  当晚,毕庶澄没有回司令部。吃过夜宵后,他又和老六上了床。好老六,像条白泥鳅,在毕庶澄的怀里滑过来滑过去,使毕庶澄快活的不住地大叫。子夜刚过,两人就进行过了六个回合。但第八个回合后,毕庶澄软掉了。任凭老六再怎么刺激,下面的那条毛毛虫就是挺不起来。
  “毕司令呀,你是堂堂的司令,指挥着千军万马,怎么这几个回合就不行了?我可是一点都没满足,不相信你摸摸我这下面,还硬绑绑的呢。”
  毕庶澄无力地抬起手,摸了摸说:“金刚,真不愧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金刚。”
  “毕司令,还是让老六来教你两着吧。我坐起来,骑到你的头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毕庶澄睡着了。当他从沉睡中醒来时,已是日照西窗了。
  “杜先生正在外面等着司令呢。”老六早已起床,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他旁边,见他醒来,用红嘟嘟的小嘴亲了一下他的毛胡脸。
  毕庶澄穿好衣服,佣人便打来了热水。漱洗完毕后,他来到外间,一桌酒菜已摆好。
  “毕司令,鸳梦重温,神魂颠倒了吧。”
  杜月笙从一面窗前转过身。毕庶澄忙说:“惭愧,惭愧。兄弟我这个堂堂的司令,能打败敌人的干军万马,但打不败我们的老六啊!”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毕司令,我这倒有一样宝物,你要是用了保证能让你一振雄风!”
  “什么宝物?”
  “是这个。”杜月笙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面盒子,放到茶几上打开,毕庶澄看见了一枚枚排列整齐的、鸽子蛋大小的黑色药丸。
  “这是‘金刚猛力回春九’,是根据官庭秘方配制。”
  “有什么用?”
  “只要你上床前吃上一颗,保证你十二个小时之内金枪不倒。所以,此物又名‘金枪不倒’。是难得的瑰宝啊。”
  “真有那么神奇?”
  “不相信,今晚你试试看。”
  毕庶澄在焦急的等待中吃完晚饭,送走了杜月笙,急忙吞下了一粒“金刚猛力回春九”。
  坐在那里等了一会, 他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变化, 便又吞了一颗。第二颗“金刚猛力回春九”下肚不久,毕庶澄觉得一股热流从肚脐眼子处向大腿根部压去。渐渐,化为一种雄浑的力量,在飞旋,在奔突。
  老六正在漱洗,尚未完毕,毕庶澄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摔到床上。
  到了鸡鸣时分,毕庶澄依然金枪不倒,杀气腾腾。而老六却已经不行了,大腿根部软得像棉花絮一样了。她想鸣金收兵,毕澄正在兴头上,哪容她退却!
  可苦了老六,开始还艰难地支撑着,将银牙紧咬,尽量忍着。但毕庶澄如同发疯一般,一招比一招紧,一招比一招猛,一把比一招狠,抢枪扎在深处!老六再也忍不住,不断呻吟起来。
  “哈哈哈!”毕庶澄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着胜利者的自豪。
  再说第八军的官兵一连二日见不到自己的军长,渤海舰队也找不到自己的司令,军心大乱。司令部里军情文书堆积如山,几个不识相的部下还想法子打听到春宫楼请示工作。这其中,就有驻沪海军司令杨树庄。他亲自找上富春楼,向毕庶澄报告接到张宗昌大帅的急电,要他率领上海的舰队南下讨伐国民军。
  “大帅来电,那就照办吧——沉浸在好事之中的毕庶澄不耐烦想早些打发他走。”
  “不过,司令要考虑到,我的舰队一走,这吴淞口的防备就空虚了……”
  “那就不去吧。我给大帅发个回电行了吧?还有什么?”
  这分明是赶人出门。杨树庄向这位顶头上司敬了个礼,别转屁股就跑。他回到军舰上的第七天,便投降了北伐军。可毕司令还蒙在鼓里呢。
  毕庶澄将“四小金刚”的老六干得尿不下来尿的事在富春楼传开后,吓的那些妓女见到他就躲,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都浑身发抖。所有的人都说:“给再多的钱,我也不接他。”
  眼看局面僵时,杜月笙来了。当鸨母告诉他这一切时,他笑着说;“真不愧是毕司令,把老六打得这么惨。”
  他上了楼来,走进毕庶澄的房间,说:
  “厉害,厉害,毕司令厉害,兄弟我佩服。今天晚上,我想给司令换换口味,开点洋荤,怎么样?”
  “开什么洋荤?”毕庶澄忙问。其实,现在他心里头对杜月笙极为佩服。
  原来,旧上海十里洋场淫风荡漾,嫖娼押妓蔚为大观。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花枝招展的烟花女子们便林立街头,打情骂俏。在这支庞大的烟花女子队伍中,还有一批来自异国他乡的“进口货”,这就是上海滩的外国妓女。
  上海出现的第一批外国妓女,是英国的金发女郎。鸦片战争后,英国殖民者捷足先登,率先在上海强占租界,他们修建码头,开办洋行,设立赌场,疯狂掠夺中国人民的财富。这些冒险家腰缠万贯,酒足饭饱后便思淫乐,他们首先在中国女子中寻猎物,但当时的上海姑娘都将黄发蓝眼高鼻子的洋人视为妖物,见之远避三舍。冒险家们无法在中国女人中寻花问柳,便从老家伦敦漂洋过海运来一批英国妓女,以满足淫欲。
  这批英国妓女初到上海时身价颇高,她们只接待在沪的英国绅士,有些上海的官僚、富商玩腻了中国女人想去开开洋荤,尽管外国人越来越多,外国妓女也逐渐增加,法国、德国、美国、西班牙以及犹太人、吉卜赛人妓女纷纷来到上海。这些外国妓女,开始集在中三洋泾桥一带,后来随着租界向西扩展,霞飞路、江西路等形成了外国妓院比较集中的地方,这些妓院一般以接待外国人为主,偶尔也接待一些有钱有势的中国人。
  俄国十月革命后,大批俄国贵族背井离乡来到上海,其中有不少曾是雍容华贵的夫人小姐,靠卖淫维持生活,人称“白俄姑娘”。这些人办的妓院以外国水兵为主要顾客,俗称“外国咸肉庄”,这种妓院一般分上下两层,楼下设酒巴台、跳舞厅,楼上辟多间小房间。外国水兵进来后,先在楼下喝啤酒,与白俄姑娘跳舞,待喝足跳够之后便挑一姑娘登楼入屋泄欲。付费则视时间长短而定,如玩一、两个小时,收费五至五十元,如欲长夜留宿,就得收八十至一百元了。
  当时,上海也有不少日本妓女。日本妓院主要集中在虹口北四川路一带,这种主要为日本侵略军服务的妓院有高低档之分,高档的主要接待日本军官,除了嫖宿外还有艺妓歌舞,酒菜助兴等,低档次的仅供日军士兵泄欲而已。抗战中,此风更甚。日本投降后,有些留沪的日本人生活陷入困境,其妻女便以卖淫为生,开设了一批低档妓院。这些妓院大多将一间客堂用三夹板分隔成几个小间,几个日本妓女就在小间里接客,嫖客只需化上一、两元钱就可入内寻欢作乐一番。更有甚者,当时海宁路上有一间草棚,五个日本妓女用芦席将草棚隔成五小间,各占一席接客卖淫,居然生意兴隆,嫖客盈门,棚内浪笑淫语不绝,棚外押者排队等候。这一景象被当时小报称为“草棚春色关不住,东洋花开芦席外。”
  除外国妓院外。当时上海还有一些外国人办的色情场所,名为一“土耳其女子浴室按摩院”,其大门口的广告云:“本院房间宽大,西式装横,温度调和,使君无有不舒之情,妙龄女子以瑞士式按摩术,待来客浴后享受,此中之乐趣试后便知。”观其广告,便知这种所谓的“按摩院”实为淫窟。
  外国妓院除少数低档的外,一般都设备考究,西式布置,室内装饰华丽,富有异国情调。有些规模较大的妓院,往往有几个不同国家的妓女,供嫖客挑选玩弄。美国人史美文司开的“一星”妓院,内有英、法、美、俄、德等六、七个国家的妓女,杜月笙自己就常常到“一星”来,遍尝各国艳女的滋昧。所以,当富春楼的老六被毕庶澄整惨之后,杜月笙把他带到了这里。
  毕庶澄经过一夜的使用,对“金刚猛力回春九”的威力已认识的一清二楚。所以到了“一星”之后,他只敢吃一颗。
  为了让毕庶澄对外国妓女先有个适应过程,第一夜,杜月笙为他安排的是位日本女郎。
  这位日本女郎住在一间充满日本情调的房间里,毕庶澄刚一来到,她就跪着献上一碗茶来。接着,日本女郎开始弹琴。这是一张日本古琴,听起来十分悦耳,乐曲是日本的古典作品《樱花落了》。
  开始,毕庶澄有些紧张。他搞不清楚日本妓女是不是和中国的一样。当他看到坐在那弹琴的女子如云的秀发挽着个会高高地耸在头顶,杏眼含春的样,以为是自己走进了古代的皇宫内院,看见了漂亮的宫女。是日本女郎的和服提醒了他,使他不停地告诫自己:这是一个日本女郎。
  那日本女郎一曲弹完,对着毕庶澄深深鞠了一躬,接着又唱起了一首日本歌曲。毕庶澄本是老粗听琴赏歌的习惯从来没有,加上“金刚猛力回春九”已吃下一会,所以,就坐不住了,但那日本女郎坐在那里神情专注地唱,又令他不知该怎么下手。
  正在着急中,毕庶澄看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于是,他灵机一动,将电灯关了。
  灯灭后,日本女郎的歌停下来。毕庶澄早已等待不及,扑上去,扯掉了她的和服带子,把她按在地板上。那日本女郎倒也大方,黑暗中自己动起身来,把和服解开,并恰到好处地让毕庶澄接住那大褂襟,将和服轻轻地脱了下来,眼看一个白晃晃的女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毕庶澄正要压上,没想到日本女郎已主动倒在了他的怀里,帮着他解开衣扣。边解,她边移动着,把毕庶澄引到了里间,在一张低得靠着地的床上躺了下来。毕庶澄并不知道,这叫榻榻米,就是日本的床。
  在床上躺下后,毕庶澄觉得,日本女郎浑身软得如同柳条,但韧性如同金丝。虽说是从不咬文嚼字,但毕庶澄的心里竟然涌起了一阵怜香惜玉之感。
  两人很快入港。三个回合下来,毕庶澄发现,这日本女郎并不是软绵绵的,每次她都能用一种略带硬劲的功夫抗着你,从开始能一直持续到你结束。
  子夜过后,两个进行了八个回合。虽然有一颗“金刚猛力回春九”垫底,但毕庶澄却直觉气短,浑身的汗已发粘,肚皮贴在日本女郎的肚皮上也粘粘的。
  来到鸡鸣,两人已进行了十个回合。毕庶澄不行啦,身子像是散了架一样,连翻身都翻不动。而日本女郎却依然精神焕发,独自一个人坐起来,高声唱起了日本民歌《拉网小调》。
  第二个外国女郎是个英国女郎。毕庶澄吸取上第一次与日本女郎交锋的情景,进入“一星”前,忙着吃了两颗“金刚猛力回春九”。
  令毕庶澄吃惊的是,这英国女郎穿着洁白的晚礼服,满头金发一直拖到屁股上,两只眼睛蓝得像海,皮肤如同是白色的大理石,烟烟生辉。最迷人的是那双乳房,比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所有的中国女人的乳房都大,在晚礼服的边沿露出一半,使毕庶澄忍不住就要上前动手。
  这英国女郎站在那里,见他过来,急忙莲步轻移,来到一个小柜子前,拿出了一瓶酒。那酒瓶形状古怪,毕庶澄从未见过。英国女郎倒了两杯酒,加上冰块,递给毕庶澄一杯。然后,她举起杯与毕庶澄碰了一下,慢慢地把酒喝完。
  英国女郎卧室在里间。喝完酒后,她自己率先来到里间,里间的装饰全是充满古典色调的家俱,深栗色的主色调中,有几处白色的图案,再加上英国女郎的洁白的肉体,显得异常的高贵。而房间里没有电灯,两根高烧着的蜡烛使情调变得十分浓烈。
  此时,“金刚猛力回春丸”的药力已开始发作,毕庶澄已有些不能自己。他走上前抓住了英国女郎那裸露着的滚圆的双肩,接着把她推倒在床上。
  英国女郎倒也温柔,任凭毕庶澄自己行动。但毕庶澄却不知如何下手,因为他找不到英国女郎的腰带。他把英国女郎翻过来调过去找了一通,就是找不到。其实,这英国女郎没有腰带,她的礼服的前面有一排暗扣,只要一扯就开了,而毕庶澄不清楚,到后来,他扯了,没想到,他一扯,那暗扣“叭叭叭”的开了,英国女郎的两个大乳房就全部露了出来。毕庶澄急忙扑上面,手嘴并用,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毕庶澄才想到,对方的衣服还没完全扯掉,而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脱光屁股了。
  当毕庶澄将英国女郎剥光后,那英国女郎突然把他给压到了下面。他正想反抗时,只觉得英国女郎在他的上面动了动,已带他入港了。
  真没想到,还有女的在上面的,这些外国人,就是花样多。
  虽说吃了两颗“金刚猛力回春丸”,毕庶澄也仅仅是凑乎着坚持到天亮而已。而那英国女郎呢,翻身下床,又倒了两杯酒,端到床上。此时,毕庶澄已“呼呼”大睡。英国女郎自己喝了一杯酒,将另一杯倒在了毕庶澄的大腿根部,但毕庶澄的身子只是动了动,又沉沉睡去。
  第三个外国女郎是位法国女郎,初看上去,她似乎并不漂亮。但细细一观察,却也妙趣无穷。法国女郎在房间里见过毕庶澄后,就拉起了他的手,来到外面的草地上,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又来到后面的小树林。
  同样,毕庶澄也是吃过两颗“金刚猛力回春丸”来的,此时,药力已开始发作。
  来到小树林,他们偎依着坐下,“你看,这夜色多美,多像我家乡的夜晚。”毕庶澄吓了一跳,即而又平静下来,原来这个法国女郎竟然会说中国话。毕庶澄不由得来了兴趣,虽说前面两个女郎的“功夫”让他快乐无穷,但她们都不会说中国话,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你的中国话说得这么好?”
  “是的,我喜欢中国和中国人,这里的田园风味特别浓。”说着,她把手插进了毕庶澄的衣服中。得到这一暗示,毕庶澄急忙扯起她的衣服来。
  “你慢一点,亲爱的,把衣服扯烂了,我怎么好进屋去。”毕庶澄放慢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亲爱的?”
  “我叫毕庶澄,是堂堂的司令。小乖乖,你呢?”
  “我叫玛丽亚。”
  “马丽亚?你姓马?”
  “我不姓马,我姓约翰。”
  “约翰?”
  “对的。”
  “世上还有这个姓?”毕庶澄已准备就绪,把玛丽亚放倒在地,狠狠地用了一下力。
  “啊,亲爱的毕,你真不愧是司令,你是我遇到的功夫最好的男人,即使在法国,你也是个优秀的男人。啊!你太让我快活啦。”
  毕庶澄不由得心花怒放,接着自吹自擂起来,“不是你毕爷爷夸口,咱睡的女人也不是三百两百了,还没遇到过斗不败的。”
  “今天我们要好好交流一晚上。”玛丽亚说。
  毕庶澄想起了前两次的那两个外国女郎,心理有些虚,说:“当然,你们法国女人我是第一次遇见,究竟怎么样,也说不清楚。”此时,毕庶澄十分后悔,为什么来时不再多吃一颗“金刚猛力回春丸”呢?
  在极其浪漫的情调中,海关钟楼的钟声传来,已是子夜了。
  “你真了不起,亲爱的毕,今后你能天天晚上都来陪我吗?”玛丽亚问。
  毕庶澄心里说:“这些外国女郎,一个比一个有味道,一个比一个有乐趣。杜先生跟我说过了,下面还有美国女郎。德国女郎、西班牙女郎、俄罗斯女郎在等着呢,我可得普遍采花,不能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便说:
  “我公务繁忙,得过很长时间才能出来一下。不过你放心,下次我一出来就到你这来。”
  “那太好了。我们回屋里去吧,外面太冷了。”
  毕庶澄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冰冷,玛丽亚也身上冰冷。
  两人回到屋内,吃了些面包和火腿,便又上床,很快,毕庶澄气力接不上了。

  “亲爱的毕,你怎么啦?”
  “我这几天公务太忙,太累了。”毕庶澄想要面子。
  “没关系,碰上你这样的中国男人,我已经十分满足啦。那我们就睡吧,美美地睡上一觉。”
  毕庶澄一觉醒来,已将近午时,玛丽亚已不在,楼下的跑堂的上来说:“请问你是不是毕司令?外面有人找。”
  毕庶澄说:“谁会到这找我?让他进来。”
  进来的人是毕庶澄的秘书。
  “报告司令,北伐军已攻占杭州、宜兴、常州,张大帅要您速率本部北上,一是解孙传芳被困南京的围,另外也好使第八军能够机动点,不至于在上海被擒。”

  “哪有这么严重,”毕庶澄说,“叫老子去救孙传芳那‘笑面虎’,我才不傻呢,去,按兵不动,大家该找什么乐就找什么乐。”
  “那大帅已来三封电报了。”
  “不理他,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怕什么?”
  秘书有些不情愿地走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杜月笙来到了“一星”他告诉毕庶澄处境不佳:沪宁铁路已从常州拦腰切断,运兵北上南京,不可能;杨树庄舰队已易帜投降北伐军,从海上撤退去山东,也无望;北伐军进逼上海外围,要死守上海,不易。
  “那怎办?”毕庶澄听后急得满头大汗了。
  “路子还是有一条,”杜月笙胸有成竹,吊着对方的胃口,“我为司令想个万全之策,美人江山两不误。”
  “依你怎办?”
  杜月笙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子前,右手食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易帜。
  毕庶澄看了,背着手站在窗前,许久,长叹一声:“也只好走这一步棋了。一切拜托杜先生联系。”
  过了一天,来了回音:“只要毕军长能过来,不与北伐革命军为敌,呈请总司令批准后,可委为国民革命军军长,第八军就地改编。”
  毕庶澄喜出望外,保住军长头衔,又得美人相伴。于是把第八军的防务计划,作战阵势等机密全数交出,以示“易帜”的真心。
  做完这些后,毕庶澄又吞下“金刚猛力回春丸”,开始与一位美国女郎交锋。

  再说,周恩来、赵世炎、汪寿毕等人,正在紧罗密鼓地酝酿第三次武装起义。在准备过程中,工人们感到最大的困难是搞不到武器。
  一天,领导起义的周恩来和赵世炎同志,来到商务印书馆看望工人纠察队。周恩来告诉工人们一个消息,闸北地区的工商界老板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维持生产和商业秩序,正在组织一个保卫团。“这个保卫团是得到批准的,有足够的枪支弹药,你们派些工人兄弟进去,弄点枪支弹药来武装工人纠察队。”周恩来说。
  工人们一听,都摇头不干,给老板扛枪维持秩序,那不成了资产阶级的走狗了么?
  周恩来笑着开导大家:“我们的目的很清楚,打进这个保卫团,既可以弄到我们目前缺少的枪支弹药,又可以利用保卫团的合法身份进行军事训练,掩护我们起义的准备工作,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工人们一听乐了。
  不久,有四十多名工人加入了保卫团,有的还当上了保卫团的班长、排长。大家穿上保卫团的服装,明里给保卫团站岗,暗里给工人纠察队运送枪支弹药。
  一天,打进保卫团的工人接到起义指挥部的命令,要他们去军委办公机关运一部分武器。执行这个任务的任其祥和徐辉祖在保卫团的制服外面罩上大褂子就出发了。他们走到法租界辣斐德路辣斐坑军委机关里,把两只装满枪支子弹的皮箱,搬一部小汽车上。小汽车载着他们直驶商务印书馆。
  车子开到一半,他们突然发现一部小汽车紧紧地跟在后面。车子开出租界,任其祥和徐辉祖悄悄褪去大褂,露出里面的保卫团制服。前面站岗的警察原想拦车检查,一看是保卫团的人,就放行了。那辆神秘的小汽车加快速度追了上来,徐辉祖和任其祥叫司机把车往保卫团团部开,途中,终于把尾巴甩掉了。
  3月20日,全上海包括租界在内的八十万工人群众,遵照总工会命令实行总同盟罢工。命令下达一小时后,工人们从工厂、码头、车站、商店、作坊等各处集中到中国地界,接受周恩来同志的直接指挥。依照事先的约定,杜月笙等人没有阻止工人们的行动。
  提蓝桥电车厂、友新铁厂的工人带着自制的炸弹,来到飞虹路香烟桥警察局。炸弹发出剧烈的声响,吓得警察们四散奔逃,工人们趁势冲了进去。攻打五区警察总局的工人们办法更妙,他们把鞭炮放进火油箱里,爬到靠近五区警察总局的居民屋顶上燃放鞭炮,然后扔下两颗手榴弹,顿时,鞭炮声声如机关枪开火,手榴弹的爆炸声震天动地,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面来。再看那些个警察,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全部缴械投降。工人纠察队一下得到了三十多支长枪。
  3月21日下午到22日晚上六点钟,经过两天一晚的激烈血战,工人们攻占了警察厅,夺取了电话局、制造局、商务印书馆,打垮了军阀部队,淤沪镇守使李宝章逃窜,下落不明。
  那支由张宗昌、毕庶澄精心训练的直鲁军精锐之师的第八军,都被上海起义工人打垮,全军覆灭。
  且说毕庶澄因与杜月笙谈过“易帜”之事,便什么也不在乎了。他索性就住到了“一星”妓馆之中。这些日子,遍尝各国女郎的滋味,的确使他感到上海是个太美妙无穷的世界了。日本女郎的温柔、英国女郎的高贵、法国女郎的浪漫、美国女郎的风骚、德国女郎的典雅、西班牙女郎的火烈都让他神魂颠倒。在与这些外国女郎交锋中,他常常自叹弗如,难怪外国人能打进中国来,就凭他们的女人那床上功夫,中国男人要战胜他们,怕是不容易的。
  上海工人武装起义的枪声响起时,毕庶澄刚刚睡醒,“一星”的老板已为他准备好一桌酒菜。刚上床,卫兵来报,说有些工人不上班,想闹事,“闹事,你们手上的枪是干什么的?不能打?去,传我的命令,谁敢闹事就打死谁。”
  “是!”卫兵回答一声走了。
  只可惜,这个士兵还没到司令部向有关长官传达命令,司令部已被武装起义的工人给端掉了。而毕庶澄此时,正在吃“金刚猛力回春丸”呢。
  这一次陪伴毕庶澄的是一位俄罗斯女郎,生得比毕庶澄还高,那丰满的乳房如同两只篮球吊在胸前,把那紧身衣都要撑破了。
  毕庶澄以前每次都是吃两颗“金刚猛力回春九”,与几位外国女郎交锋,到后来多少要差些火力。此次面对如此身躯的俄罗斯女郎,当然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一次吃下了三颗“金刚猛力回春丸”。
  好个三颗“金刚猛力回春丸”,果然立刻使毕庶澄变得孔武无比,虽说小小的一块被俄罗斯女郎顶在肚皮之上,但火车却很猛烈,以至使俄罗斯女郎瞬间即兴奋起来,快活的大叫。据这位女郎四十年后在美国回忆,这是她在上海滩接等的无数个男人中唯一一个使她迅速兴奋起来的男人,所以她终身难忘。
  毕庶澄与俄罗斯女郎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的第一回合,一直战到子夜时分,才告结束。紧接着,又开始了第二回合。战到天明之后,还未满十个回合。床榻上的被褥等早已被汗湿,两人却仍然处在亢奋之中。
  且说上海市内此时已同吵爆豆子一般了,武装起义的工人越战越勇,警察和北洋军节节败退。
  天大亮后,又一个卫兵来到“一星”妓馆。他在俄罗斯女郎房间的外面高声叫道:“毕司令,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很多兄弟被打散了。”
  此时,毕庶澄正在与俄罗斯女郎进行第十回合的交锋,正难分难解,哪有心思,不由大骂道:“妈个巴子!你们要稳住,老子见‘易帜’北伐军了,快去叫弟兄们稳住。”
  22日晚上六点钟,起义工人占领全城后,毕庶澄与俄罗斯女郎的交锋终于结束。他把俄罗斯女郎打得大败,尽管他还趴在她的肚皮上,但她却已呼呼大睡了。而毕庶澄呢?趴在俄罗斯女郎的肚皮上,已爬不起来了。
  此时,一队卫兵闯了进来。他们架上毕庶澄就往外拖。
  “你们干什么?”毕庶澄大叫。
  “司令,全城都被起义的工人占领了,不趁着现在的混乱,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毕庶澄如梦方醒,说:“我还光着身子呢。”
  一个卫兵又回身进屋,扯过一床毛毯,盖在了毕庶澄的身上。借着夜色和混乱的掩护,这队人从真如镇逃出上海。
  毕庶澄由于连日服用“金刚猛力回春九”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使身体变得极为虚弱。他们逃到无锡乡下躲了个把月,才渐渐养息好。后来,张宗昌知道了毕庶澄躲在无锡,就派人将他诱骗至济南,在济南就地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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