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侦查会议


  对高云阁的反常表现,赵平雄感到十分困惑。按理说,他应该主动积极配合公安部门的侦查才是,开头的行为也正是如此,只是提及精液之事后,便产生了一种突如其来的神经过敏与拒斥心理。在两个涉嫌情杀的男人中,高云阁具备时间因素,但不存在任何作案动机。当然,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不能排除高云阁作案的可能。
  为此,他们又走访了被害人的父亲,古船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马立本。看得出来,他已从悲痛的漩涡中走出,显得十分克制与冷静。也许,作为一县之长,面对侦查员他强忍了情感的流露。当问到对此案的看法与意见时,马立本的爱憎观点表露得相当鲜明而肯定:“这件凶案除了赵强,不会有别人。他说上南方去打工,是故意放出的烟幕,这我一眼就能看穿。不知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相当反感,出身贫民家庭,却是一副公子哥儿的派头,我接受不了他!只要你们抓住了赵强,这个案子就算是破了。”谈到高云阁,马立本点了一支烟道:“至于小高么,我那可以担保,他是绝对不会加害马朝燕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青年。我可以毫不隐讳地告诉你们,他与马朝燕的认识就是我有意识安排的。”
  赵平雄没有想到马县长如此直率,也就没有转弯抹角,而是马上将话挑明,说起了高云阁的拒绝合作之事。
  马县长闻言,沉吟道:“这个问题么……当然不好强迫的,我来跟他做做工作,也许……这样吧,你们明天再来找他谈谈吧。”
  第二天,赵平雄与李彪又来到县政府找到了高云阁。
  不待赵平雄与李彪开口,高云阁突然大声说道:“你们不用化验了,那精液就是我的!我想总是赖不脱的,不如痛痛快快地说了好。”
  “你昨天为什么要回避这一问题?”赵平雄问。
  “精液是我的,但我并没有杀人,我害怕你们找不到杀人犯,而将我关起来,弄不好还将我定成一个歹徒。即使弄清我不是凶犯,可这婚前性行为也会弄得我声名狼藉,影响政治前途。”高云阁坦率地说出了心中的隐忧。
  缓过一口气后,他向两位侦查员回忆昨晚的风流韵事,并以自己的人格担保,这是他与马朝燕发生的第一次关系,还是在她的引导下才完成了平生的第一次交媾。
  然而,从验尸报告来看,马朝燕的处女膜早已破裂,并非昨晚所致。如果高云阁说的全是真话,马朝燕便与他人有过性行为。那么,这人是谁呢?赵强的可能性最大。他们俩谈了六年恋爱,完全有可能发展到上床的程度。现在的青年,两性观念开放得很,并不像以前那样保守而禁锢。
  为慎重起见,在征得高云阁本人同意的前提下,法医对其精液仍进行了化验。结果表明,马朝燕体内的精液确为高云阁排射。
  第二天,县公安局又召开了一次侦查会议。
  所有办案人员就现在掌握的材料及案情的侦破展开了分析讨论。
  一种意见认为,赵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正如走访马县长时所说的那样,为了掩饰作案事实,他故意虚晃一枪,放风离开古船南下打工,而事实上并未离开县城,只不过在等待、寻找时机而已。一旦条件成熟,就开始了残忍的报复。
  另一种意见则认为,从作案的手段及销毁证据等方面的情况来看,凶手是一个相当冷静而狡猾的对手。从赵强的文化水平、个人素质、生活阅历、家庭环境等方面来看,他似乎还不具备这样的心智。而从调查高云阁时他反反复复的表现情况来看,智商非同一般,憨厚的外表下掩藏着一种大智大慧,其个性、素质与犯罪特点十分吻合。赵平雄说:“通过对案子的接触了解,可以说,我们还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案情相当复杂,掌握的材料有限。也许,我们把高云阁看得太厉害、想象得太复杂了;也许,我们还在这件案子之外游移,真正的凶手并未摄入我们的视界。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摸清赵强的真正去向,如果找不到他本人的话,案子恐怕一时难有真正的进展。”
  其他侦查员围绕赵平雄提出的看法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会议结束时,谷永民就下一步的侦查作了安排与分工:一、稳住高云阁,并对其进行监控;二、查明赵强的行踪;三、向有关兄弟单位发出协助查找赵强的公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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