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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楼进去,布莱克赛对她说:“你走得很慢呀,弗拉德?” “对不起,先生,我在本子上作了个小记录。” “你对此怎么看?” “我,不知道,先生。” “没有什么女性的直觉吗,弗拉德?” “没有,先生。” “这里,先生。” “这里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这里?还是这所房子,先生?” 布莱克赛笑了。 凯茨指了指床,问道:“我能不能看一下?” 她看到的是非常干净的床单,枕头也非常干净,透着一股漂白粉的味道。床上放的是毯子,不是被子。质量很好,她揭开了床罩。 “床单是洗衣店洗的,先生,不是家里自己洗的,枕头也一样。” “对。” “床被故意弄乱了以便看起来像有人曾在这儿睡过觉。” 她说着俯下身子闻了闻,说: “但是这里没人睡过。床上没有人体的气味,而且我敢打赌也没有什么头发、皮肤碎屑之类的留在里面。” “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或许凶手不愿这个地方显得那么整洁。楼下也很干净,像医院一样一尘不染。” “我们也对此感到奇怪,你怎么看这一点?” “我一点都不明白,先生。太奇怪了。” 麦金尼斯说:“楼下还有几本色情杂志。” “你说的是不是《菲埃斯特》,先生?”她差点就叫了汤姆。 “对,在书架上面的那些。” “它们是过去的十期,连着的。这只是一本很一般的杂志,登的都是一些愚蠢的小故事和女人下体照片,比这厉害的杂志太多了。它几乎够不上色情杂志的标准。 “那你支持它了?” “绝不是,先生,我没那么说。但是在今天这个时代,能称得上色情杂志的东西都比那个要火爆得多,您说呢?” 麦金尼斯清了清喉咙,看了一下布莱克赛。 “噢,对了。”凯茨记起了什么,“它们的次序放得很整齐,而且从来都没在浴室放过。” 布莱克赛问:“是吗?” “它们的纸页都很脆,从来都没在潮湿的环境里放过。看上去根本就没读过。”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先生。眼下我只是来观察和感觉的。” 这时警长斯维特第一次说了话:“十个月的杂志是不是说明这个伯尼先生已住了十个月呢?但是调查的结果好像是最长三四个月。 “你说他叫伯尼?” “对不起,先生。邻居们说法不一,有说叫伯尼的、有说叫布朗的,还有说叫伯恩的。只不过住在15号的那位女士很肯定地说他叫约翰·伯尼。她给他拿过包裹。警探弗拉德……” “是四个月。房主是雷蒙德·巴特尔。他从四月一号租出去的,租房人叫詹姆斯·布朗。” 斯维特继续他没说完的话:“情况是这个地方太整洁了,对不对?即使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也很整洁。他的箱子在哪儿,里头有什么东西?有些什么衣服?” “衬衣也烫过了,放在抽屉里。里头其他的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些袜子,内衣之类。他的腰围是38英寸。有一件深蓝色的西服,一尘不染的领带,有四五条不同的样式,两双鞋,亮得你甚至可以当镜子用。”“变态!”凯茨说了一句,一半是自言自语。 “谢谢你的评论,弗拉德。”布莱克赛说。 “对不起,先生。我能不能下楼再看看起居室,先生?” “你不是刚看过吗?”布莱克赛轻声问。 “我只去看一下那些杂志。我在作战室的照片上见过,我只是想——” “嗯,好吧,弗拉德。记住,别留下指纹。” 起居室比凯茨上次看的时候要干净好多。没有血迹,没有呕吐物,没有屎尿,更没有那张肿胀的脸盯着你看,也没有脖子上的绳套,没有人手被挂到了厨房里的椅子上,也没有开了膛的肚子。但是凯茨依然双臂抱在胸前,紧紧地。慢慢地转着圈,好像她怕在一个方向站久了会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出现在她背后,了解案情。 案发时没有惨叫声,是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吧?伯尼是怎样被制服的?而且如果这个可怜虫在阴茎被割下来时还活着的话,他怎么没有因失血过多致死?他吃了多少苦?案情和性有没有关系?跟黑社会有关联吗?黑社会的人会不会把那些多嘴的成员的生殖器割下塞到他们的嘴里?或许会,但是他们不会割了他的鼻子、耳朵和嘴唇。他会不会在墙上画一个怪异的椭圆,然后用受害人的碎块填充,重新塑出一张嘴巴,一个耳朵,并把耳朵粘到这张“脸”两旁,像一个南瓜娃娃,但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恶,像魔鬼撒旦亲自驾临荷比街,向不人流的罪犯们展示真正的专家如何犯罪的。 而且下来他还煎了这个可怜虫的阴茎?不是自己吃而是逼受害人自己吃。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性虐待吗?乐趣又何在?如果不是,那么是重复吗?但如果真是报仇的话,为什么凶手又特意准备了医疗用品,让受害人活着感受这一切,而不是让他直接去死?为什么? 但是在屋里找不到答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解释这一切。没有秘密,没有单身汉通常所见的邋遢迹像,没有录像带,或者黄色书籍。只有10本到处都能买到的很普通的色情杂志,后面是一些粗俗的女人摆出的粗俗的姿势,或无聊的大学生编出的愚蠢的来信。那类我有天回家,看见两个淫荡的堂弟在床上无聊的……等等。但是应该有些什么才对。他们或许得把这地方翻个底儿朝天才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玩意儿,那些与普通的白领族男子身份不符的物体,如绳索,与动物做爱的照片之类。 她走进了厨房。冰箱里有5听可乐,是那种6个一包的,已经少了1听。还有7个鸡蛋,成肉和香肠……她想起了什么,恶心地把冰箱门砰地关上了。 厨房里还有崭新的碟子、杯子和两只大口杯;钟、烙铁。烛台,一罐巧克力,没有动过。咖啡、茶袋儿、糖、一听奶粉。她又打开了冰箱,里头没有鲜牛奶,但有半磅黄油和一点儿奶酪,还有一根面包,截止日期标着今天。在上面的壁橱里有两听金枪鱼罐头、烤豌豆、和意大利面。有人住在这儿呢,还是把它当成一个临时落脚或隐蔽所?不应该是。因为即使是一个藏身之所也应该有台电视,或至少有个收音机或录音机什么的。如果住人的话,他真的就能坐在这儿,没有书,没有音乐,没有电视,甚至没有报纸地过下去?只有10本廉价的,几乎都没怎么读过的非常整洁的色情杂志陪着他。而且这些杂志既没放在卧室里,也没放在浴室里,恰恰放在起居室里,这样谁都不会看不见它们。它们是特意放在那儿给人发现的。 或者仅仅是出于洁癖? 要不就是伯尼戴着白手套? 太干净,太整洁了,打扫得一尘不染。那么,他是用什么打扫的呢? 凯茨再次回到休息室里,那儿没有桌子,厨房里也没有。没有拖把、刷子、洗涤剂,甚至也找不到手纸。书本里的人从来不拉屎,但住在荷比街的人肯定得拉屎,对不对? 但是在浴室里,凯茨找到了婴儿油、婴儿浴液、专用香皂,和一个塑料鸭子。 她还找到了一卷手纸,但是还没有打开。没有人住在这儿!这里如此干净,如此卫生,不可能有人住!即使有人住,他在晚上干什么呢?把熨过的衬衣再熨一遍?还是坐在屋里发呆? 凯茨需要再想想,再确认一下。 她再次回到了厨房里。 布赖顿总医院,下午3:07。 莫伊拉在床上坐着,被一大堆枕头围着。坦蒂在妈妈床边的婴儿车里甜甜地睡着了。莫伊拉身边的床头柜上有一大捧鲜花和她几张慰问卡片,其中一张是比利的,她妈妈也在上面签了名。凯茨进屋后亲了一下莫伊拉。 “探长让我溜出来。昨天夜里忙到了早上4点,我送比利回的家。那是一起很恶劣的凶杀案,莫。” “比利怎么样?” “他还没来过吗?我以为——” “莫林说他受了很大刺激。” “那他什么时候来?” “她说今天晚上。” “我不敢相信他还没有来。你还好吧?” 莫伊拉看着小孩说:“还好,没问题。莫林说比利受了很大影响,还没缓过劲儿来。她说他不愿在这个时候来,怕影响了我和孩子。而且他暂时不来也好,让我有机会和我的好朋友说说心里话。” “花是他送来的?” “我姐姐。” 凯茨扭过脸去看小坦蒂。她的小脸现在比刚出生时舒展多了,而且也洗过了澡,和她妈妈一样可爱。 “她是不是很漂亮,凯茨?” “她是我的教女,肯定没说的。” “她做了各种检查,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她很像比利,对不对?” “跟他一样是细高条儿。”凯茨说。 “你想不想抱抱她?” “她睡着了。” “没关系。她醒来也不怕,我的奶正胀着呢。”她靠近了凯茨,指着这两张空床低声说:“那两人到现在一个都没奶,而我的奶能喂饱一个足球队。” “太好了,我怎么抱她起来?” “怎么抱,用叉子叉起来!凯茨,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用你的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像这样?” “差不多,你还不笨。” 凯茨抱起孩子。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麦当娜生小孩的报道,她忍不住对莫伊拉说:“感觉很怪,莫伊拉。” “怎么会怪,多可爱!你难道以前从来没抱过小孩儿?” “没有。28年多了?这是我一直力图逃避的事。从没抱过这么小的小孩。我是不是该学学母鸡叫,逗逗她?” “你不是那种人,凯茨。但是我了听说过传言,听说你有一次帮助一个老太太过马路。你也有很心软的时候。” “谁告诉你的?” “那个老太太。” “她夸大其辞了。我只不过带她到一个人行横道让她自己过的。” 一边和莫伊拉说着话,凯茨脑海里却禁不住浮现出荷比凶杀案的场景。她仿佛看凶手将受害人的阴茎紧紧地绑到他的小腹上,然后用一把屠夫用的尖刀或手术刀,或其他什么利器下手。一把剪刀或许也行。如果伯尼还没醒,他会挣扎的。会有血,但不会太多。随后用一把烧红的烙铁,在伤口上熨一下。肌肉会发出焦糊的气味。这是一种古老的阉割方法。但有时老办法是最管用的,对不对? 随后给他的伤口上撒些盐,他肯定会醒过来。问他问题,告诉他一些事,他很痛,这是肯定的。但是恐惧更管用。别告诉他你打算如何料理他的脸,别告诉他你准备在墙上画一幅多么漂亮的画儿。把那东西煎一煎,撒点芥末、番茄酱,让他尝点小食品。他看不见,你已经把他的眼睛蒙了起来。他甚至意识不到在发生什么事。让他吃!你把蒙眼布解开时,他可能都不会喊,但是得预防万一。 这时莫伊拉说话了,打断了凯茨的白日梦。“把坦蒂叫醒,我要给她喂奶。” “好好。你当时痛吗?”凯茨问。 “实际上不是很疼。虽然你可能觉得很疼,但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个,而是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当身体吸缩,孩子要出来时,你却对此完全无力控制。那种感觉很可怕。” “但是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很疼,对不对?” “不,不疼。只有在宫缩的时候才疼。” “我努力不去看,但是当坦蒂的头就要出来时,你看起来好像要被撑裂了,太可怕了。” “但是那并不疼,凯茨,不疼。至少我不记得了。” “坦蒂的头出来后,一切都显得容易了,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出生的时候也这样。孩子生下后,你有些恍惚,但是同时又感到很骄傲,莫林说很宁静。然后他们把坦蒂递到了我手里,凯茨,那种感觉太美好了,你用钱都买不来。” 她曾经告诉过麦金尼斯在厨房里发现的熨斗的事。你为什么需要一个熨斗呢?如果你的衣服都是在洗衣店洗了熨好,你从来就用不上那东西,你要它干嘛?而且熨斗边上还粘着什么东西,先生。那肯定不是塑料。 “你现在感觉如何?浑身酸痛?” “比那要怪,凯茨。我根本不想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因此,你和比利今儿晚上不会亲热了?”凯茨开玩笑。 “哈!如果坦蒂上小学的那一天他能近我的身就算他幸运了。” “我必须承认,莫,你看起来天生就是个好母亲。而且这个小东西太可爱了!” “除了有些累之外,我感觉好极了。” “嗨,她醒来了!你想抱她吗?” “好啊。让她吃点奶,我也轻松点。你说让她吃哪边?” 凯茨站了起来:“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没关系。”莫伊拉说,“让她吃这边。” 约翰街作战室,星期二早上8点。 “有许多化名。房子是租给一个名叫詹姆斯·布朗的人的,但是寄来的邮件和包裹上用的名字却不仅如此,还有詹姆斯·伯尼,约翰·伯尼,布莱恩·约翰和林登·理查德。我们正在和邮局谈,看能不能从来往的邮件地址上查出点什么。” 有人举手。 “先生,那些晚上去那里的人怎么样?有线索吗?” “或许只有一个人去过。因为不经常所以特别显眼,邻居们才注意到了。” “与毒品有关吗?” “我们不这样认为。我们昨晚带了缉毒犬去,其中一只狗有点兴奋,说明或许以前屋里曾有过什么玩意儿,但驯犬员并不这样想。” “与爱尔兰共和军有关吗,先生?” “特别调查部今天就会来。但是我们想没有关系。” 没有别的问题了。 “那好。”麦金尼斯说,“今天检查屋里的地板下会有些什么,犯罪现场组会有拍照,警长斯维特也去。同时,我们要接着走访住户,今天应该找出点更好的东西来确定伯尼的长相,迄今为止我们得到的描述几乎都没有什么用。” 凯茨说:“那些钉子非得把我累趴下不可!拔几个月也拔不空啊!”格里菲斯挤了挤眼睛说:“没关系,凯茨,我来帮你,最重的活儿都由我来做。” “你太好了,詹姆斯。我拿什么报答你啊?” 格里菲斯咧开嘴笑了:“跟我共度良宵。” “你想得美!” “不行就算了……”格里菲斯说。 安琪尔拿着托盘过来了,里面有4杯咖啡,3个面包围。 鲍勃凑近了一点,问:“你们觉得怎么样?这是不是我们接手的最怪异的案子?” 格里菲斯说:“我觉得是外星人干的。他们在做实验,这次实验出了事故。我们就像实验室里的动物。出了点小差错,他就死了。” “嗨,吉姆。”斯维特说,“你胡说什么?” 格里菲斯装着没听见他的话,他看着凯茨说:“是爱。” “那么,你们觉得咱们今天在地板下面会不会找到什么?”鲍勃问。 “你说什么东西?”格里菲斯问。 “像毒品、枪支、骷髅,写满字的笔记本等等,我不知道。” “我想什么也不会发现。”凯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咖啡,“我认为没人住在那儿,那只不过是一个碰头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斯维特问。 “别问我。”凯茨说,“你是警长。” 荷比街17号。早上10:42。 一辆卡车终于停在了17号门前,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很疲劳,另一个50多岁的是个秃顶的胖子。两人都穿着浅灰色的防尘工作服。 凯茨走了出来,冲他们说:“见到你们很高兴,先生们。” 司机也下了车,他看起来像个殡仪馆工作人员。 “我们找警长斯维特。” “他正在里头。”凯茨说。 起居室里的地毯已经给揭掉了,封在塑料布里放在卡车上。斯维特指挥下面的人把厨房里的杂物按顺序装在作了编号的箱子里,装上卡车。一点钟左右,起居室里已经空空如也,可以开始撬地板了。 “吃午饭了!”安琪尔喊。 迄今为止,他们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吃饭时,凯茨、鲍勃和斯维特三人去了附近鲍勃认识的一家酒吧。因为得留下人看着现场,所以肯定有一个人不能和大家一起去。本来要抽签决定谁留下,但斯维特突然想起来他是警长,有权做决定,而且他并不十分喜欢格里菲斯。这样一来,吉姆也就是格里菲斯只能在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生间气。斯维特同时还给工人也放了一小时的假,让他们出去吃饭。 警长斯维特一点也不在意被称作“安琪尔”,他对大家说:“叫我安琪尔”,还说他的婚姻已经结束了,没有孩子,他来到南部海岸是为了一切从头开始。而且他不喜欢带着枪在曼彻斯特走来走去,但是在那里由于毒品犯罪的缘故,佩枪是每日的例行公事。 他还说:“我也不讨厌海风,这儿挺好的。” “你找好住的地方了吗,警长?” “只有一个临时落脚点。得等我把北边的房子卖了后再考虑买房的事儿了。还有,我不是说过叫我安琪尔吗?” “一开始还不太习惯。 “请赶快习惯,叫我安琪尔。 三个人坐在那儿,一时无话可说。斯维特喊了起来:“我以为鲍勃认识老板呢?怎么这么久啤酒和薯条都上不来?” 凯茨幸灾乐祸地笑了,等着斯维特安静下来,然后问道: “嗯——警长,安琪尔—杰克,我记着听您说过你到这儿来是参加儿童保护部的工作?” “那是唯一一个有空缺的部门。 “这么说你一有机会就会从那儿调出来?” “我不知道。我想可能会吧。真见鬼,所有的人都认为在那里无事可做,纯粹浑蛋!” 凯茨吃惊地扬起了眉毛。 “你清楚我的意思吧?”斯维特迅速地又补充说,“说实话,我认为在儿童保护部有很多事可以做。让我生气的是,大家都不屑于那儿的工作。而且我猜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在那工作没前途的原因是定罪率太低。谁喜欢吃力不讨好地抓几个人才能定一个有罪?” “警长,你说得言过其实了吧?” “言过其实?你查没查过有关数据?你知不知道要把一个王八蛋关起来有多难?你认不认识吉尔·巴瑟勒米?” “听说过,她比我稍大点儿。” “你应该去问问她,弗拉德!” “那你自己是不准备告诉我啦?” “不,我不想说了,那会让我气得不得了。”这时鲍勃已经端着一个圆托盘过来了,盘中杯中的洒洒得不多。“终于来了!”斯维特如释重负。 鲍勃说:“他们正在换酒桶,慢了点,对不起。 安琪尔举起了他的杯子,说:“为格里菲斯喝一口!” 鲍勃有点生气,冲斯维特说:“大家都是朋友,何必……” 安琪尔笑了:“没错!” 鲍勃手放在杯子上没有端起来。凯茨抓起了她的酒杯:“为格里菲斯!”她说。 鲍勃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端起了杯子说:“那个傻货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喝了一口,让酒冲着光亮,说:“为格里菲斯!” 吃完饭回来已经差5分2点了。天空中阴云密布,但大家看见格里菲斯却在装着进行日光浴。身边放着一只空盘子和一只杯子。斯维特嘟哝了一句什么就跟鲍勃走了进去,但是凯茨过去时,却听到了吉姆跟她说话: “嗨,弗拉德,我中午的运气还不错。那边一个姑娘出来跟我聊了会儿天,还请我喝茶,送了一盘糕点!” “是23号吧?”凯茨问。 “对。” “吉姆,你到现在离婚多长时间了?有两年了吗?” “差不多,你为什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23号昨天跟我说话时我看她有两个小男孩儿。” “对,我知道。他们刚上一家私人保育院。她是个好姑娘,跟男友同住。那个男的厌烦了就跑了。她有一个好工作——律师助理——什么都不缺,但是当孩子他爸离家出走后她不得不停职。现在她给孩子找好了一家托儿所,律师事务所承担一半的费用,她又可以上班了。” “你在一小时里就把这一切搞明白了,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侦探嘛!” “我可听说了些谣言。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见过她的,凯茨。你说我有什么想法?你知道我喜欢小孩儿,自从我跟杰希分手后,我几乎见不到自己的小孩儿。”吉姆脸上孩子气的笑容没有了。凯茨有点内疚:“唉,是啊,吉姆。我很遗憾。我怎么能知道?警察的婚姻,一言难尽啊!” 接着,凯茨笑了笑,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到23号去一下?我是说轮到你午餐休息了,你得把碟子给人送回去,对不对?” 太阳从云层中露出了脸,门廊给照亮了,格里菲斯的脸也亮了:一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弗拉德!我3点之前回来。” 凯茨走了进去。 她听见了撬地板的声音正响个不停。 在这声音的间隙,她冲斯维特喊:“警长,我刚刚让吉姆去和街那头儿一个女的说几句话,我让他3点之前回来,行不行?” 警长抬起头,脸上全是汗,手里拿着撬棒:“是安琪尔,安—琪—尔。” 接着就听另一声嘎吱吱—— “我操!”鲍勃突然骂了一句,“鸡巴木头渣子!”他把指头放到嘴边吹气。 凯茨抗议了:“注意语言!”接着她问,“唉,谁要咖啡?” 休息室的地板下除了一些水泥、铺村等防水材料外,就是电线、乱木头、管线和垃圾、蜘蛛网,一无所获。 安琪尔双手一摊:“好了,该去揭楼上的地板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都是浪费时间,但是又非干不可。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弄完。弗拉德,你跟我上楼去,等格里菲斯回来后,鲍勃,让他跟你一块干。” 弗拉德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不先检查走廊的地板呢,警长?” 斯维特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A字,提醒凯茨叫他安琪尔。 “对不起。”凯茨说。 “我们先搞完别的地方,最后再搞走廊。我可不想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从一堆大洞上跨来跨去。明天再揭走廊的地板。” 他们上了楼。鲍勃还在楼下哼哼,他的大拇指已经起了一个大泡。凯茨说要给他挑了,鲍勃说还是留着回家让老婆做。 “那好,罗伯特,别忘了,做事小心点好啊!” 3点1刻的时候,他们已经能打着手电伸头到楼上卧室的地板下去看看了。格里菲斯伸头看看,说什么也没有。他的声音因为里面的空旷竟有点回声。 “把剩下的地板都揭起来。”安琪尔说,“我不想头回做事就搞砸了!” 4点1刻,他们终于能确信所做的一切都是劳而无功。不仅卧室地板下,而且楼梯平台的地板下都是什么也没有。这时已经6点了,只剩下走廊还没查。 “明天弄走廊,对吧?”鲍勃问,他举着大拇指,“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 安琪尔笑了。他也累了:“没别的事,今天干得够多了,伙计们。你们都想回家,是不是?我一会儿打电话叫局子派个倒霉虫来守着现场,我也顺路回去。你们都有家可回,唉,我可没有。” “就这样了,警长?”格里菲斯问。 “唉,怎么还记不住?” “安—琪—尔。”格里菲斯改口。 “就这样。今天就到这里。先下楼去打个电话。” 鲍勃里晃了晃他的明晃晃的指头,对吉姆说:“看见了没有,你骂斯维特是私生子肯定是错了。他还是满有人情味儿的,他出生的时候老爸、老妈肯定是结婚了。” 吉姆默然无语。 星期三。 早上5点45分,凯茨被闹钟吵醒了。她已经好多天没跑步了。 从床上滚了下来,去了厕所,洗了把冷水脸,用手指把头发梳理了一下,挽成一个马尾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昨晚她一个人喝了些酒。男朋友这几天都没过来。 她穿着平常跑步的全套披挂出了门。心里还在想着昨天喝酒时的一点烦心事,要是没有这个案子有多好,要是瓦莱丽过来多好…… 外面已经基本上亮了,但是还有些谅,晨雾轻轻地笼罩着万物。海滩在她左边,西港在她右边,模模糊糊的像个鬼怪。前面是巴黎士小港,一点人声也没有。 凯茨想跑得更猛一点儿,但她又不愿意放弃一边跑一边看风景的乐趣,所以她保持着中速向前。 跑过探长麦金尼斯住宅附近时,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能说就是妒嫉,但是的确有点酸酸的。麦金尼斯和旺达多年以来是一个爱情三角的两条边,而且如果再把诺曼·布莱克赛的老婆算上的话,他们就是一个正方形的两条相交边。经过十五六年,麦金尼斯终于醒悟了过来,两个人就会走到了一起。真该为他们庆幸。 经过海洋中心的小楼,她选了海洋大道,向坡上面跑去。 他们会不会逐渐对这些事恬淡一些?麦金尼斯会不会说:“我看大家都受够了,我也得到了应得的惩罚。我不需要再去探究更多的秘密了。我想退归田园,恰养天年。”事情会像那样发展吗? 而且现在看起来,布莱克赛和麦金尼斯两人都像眼前这晨雾一样,有点不像以往那般色彩强烈,棱角分明,凌厉的味道淡了一些。他们的外表也能看得出一些征兆:西服松松地挂在身上,皮鞋后跟在走廊里踢出的回音也不再那么响亮了。 跑到小坡顶上,天空极亮,让人有点睁不开眼。凯茨保持着7分半钟1英里的匀速前进,前进。 手腕上的表终于响了,45分钟,6英里差一点。现在6点40。她转过身,以4到6分钟1英里的速度向急跑了一阵,随即慢了下来。7点20的时候她回到屋里冲了澡,穿上牛仔裤和T恤,8点差10分到了局里。 下班后跟鲍勃和格里菲斯打过招呼,她就去看莫伊拉和坦蒂。 小家伙睡得正香,莫伊拉精神很好,乌黑的眼睛神采飞扬。她们亲了对方,聊起天儿来。莫伊拉问起了荷比谋杀案,凯茨给岔了过去。随后凯茨抱起了小孩,她对莫伊拉说她原来没有注意到孩子是黑头发。莫伊拉说比利和莫林过一会儿来,凯茨说她在他们来之前就走,省得见面还得聊天。她星期天和星期一都没跑步了,如果这样的话,星期二也会泡汤。 在停车场,她看见了比利和莫伊拉的母亲莫林。为了免去麻烦,她没有打招呼。她缓缓地开车回了家,拿着一杯酒躺在澡盆的热水里,酒瓶就放在旁边。她躺到皮都要起皱了才出来。 早上7:58。 在走廊里凯茨遇见了安琪尔·斯维特,他看起来兴致不错。两人来到作战室门口,门里传出嗡嗡的说话声。他们走了进去,有两个人突然闭口不说。凯茨一看原来是鲍勃和格里菲斯。比利站在远处的照片墙前,安琪尔也看见了他,随后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恰好准时。” 两人挨着在前排坐了下来。身后的人们在拉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还有人在笑。吕点整,大家安静了下来,比利最后一个坐了下来,也在前排,离他们两个座位。吕点1分,门开了,汤姆·麦金尼斯和鲍勃·穆尔走了进来。 穆尔率领一拨人一直在查失踪人员的情况,从伦敦开始,然后是格拉斯哥,利物浦和其他地方。因为没有死者的确切身高与体重资料,只能所有失踪男子都查。穆尔说,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麦金尼斯坐在那里让鲍勃·穆尔讲述这一切。一直有传言说鲍勃会开官,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倒可能是真的。凯茨心想,如果鲍勃成了她的探长,她可得好好跟他谈谈。 “我们从邮局没查到任何线索。过去6个月里负责这片地区的都是新手和临时人员,所以邮局这条线根本没法查,得到的只有那几个名字,那些我们早都知道了。” “我们与屋主雷·巴特尔好好地谈了一次。他人很好,没问题。算是个企业家,他购买像荷比街这样的小型地产,再转手卖出去。他拥有的其他房屋都查过了,没发现任何问题。” “你问以前的房客?巴特尔先生两年前才买下这个地方。他说大约15个月以前,伯尼看见那房子在装修,就问建筑工人谁是屋主,他想租房子。那房子当时已经约好租给他人了,租期到4月份。3月底,伯尼又来了,而且带着现金。” 有人问验尸结果,鲍勃说最终结果还得稍微等几天。 但眼下已证实的是死亡原因是心脏病发作,当然谋杀的性质毫无疑问,因为心脏病发作是由于凶手的折磨引起的。 手指头、脚指头及被肢解的情况怎么样? 这正是花时间的原因,根据法医检验的初步结果,我们可以知道事情发生的大致顺序: 一、受害人被击昏,绑到椅子上 二、阉割,受害人当时昏迷 三、用厨房里的烙铁烫伤口 四、时间过了一会儿 五、受害人醒来时被剁掉了几个手指,嘴被胶带封起来。受害人脸上有胶带被贴上、又去掉、再贴上的痕迹。可能又过了一会儿。最可能的情况是受害人又昏过去了。鼻孔里有氨的残留物,证明使用了某种药品来刺激受害人在此期间苏醒 六、其他手指、脚趾在死亡之后被割了下来,嘴唇、耳朵、鼻子也被割掉 七、某种园艺用的大剪刀被用来剪掉手指和脚趾。脸部和腹部用的是一种类似屠刀的利刃。肚子整个被豁开了,就像这个样子…… 凯茨有些看不下去,在座位上扭了扭身子,无意中碰到了安琪尔。她在想是为了逼问受害者什么的事情吗?是与毒品有关的大案吗? “警长斯维特领人检查屋子的地上地下,几乎已经全部查了一遍。” 他举起一只大塑料袋:“迄今为止,没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有人问,花园查过没有?还有人问,牙科纪录查得怎么样? “布莱克赛先生将负责花园,现在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牙科记录也一样。” 警长雷德的一班人将找房屋的建筑商和雷·巴特尔再次谈话。法医正在对死者脸部进行复原,可能最快在星期五就可以提供一个初步肖像。情况基本介绍完了,也马上要到喝咖啡的时间了。 比利还在原位上坐着,一动不动。凯茨倾过身子问他: “情况肯定很糟糕,比利。你怎么样?” “还行。” “我昨晚去看了莫伊拉,她看起来不错。 “嗯。” “她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莫林接她回家。” 凯茨感到安琪尔在敲她的肩膀。 “我得走了。”她对比利说。 “别担心。”比利说。 荷比街。9:15。 喝咖啡时,凯茨了解到格里菲斯最近追女人的尝试。吉姆是那种太过迫切,太努力,结果把女人吓跑了的男人。他告诉凯茨住荷比街23号的年轻妈妈叫詹妮斯·詹姆斯,22岁,快23了,而且,他又马上要再见她了。 “比你想的要快。”安琪尔说。 鲍勃开车,安琪尔坐在前排他旁边。鲍勃的大拇指上了药,裹着胶布,粗得像根大萝卜。这样的手指头还开车,让他看起来像个热情过高的少年童子军队员。凯茨和格里菲斯坐在后面,她把身子侧过来向着格里菲斯,不断地逗他。 “他其实并不很丑,吉姆。即使我这样的好姑娘,如果喝得大醉,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也能……但是你看起来——” “要多醉?” “呃,必须非常、非常醉,吉姆。而且我第二天早上肯定得自杀……但是你不胖,你也没有啤酒肚,而且你不戴眼镜,还有希望。” “但是我吸烟。” “没有人十全十美。” 他们到了死亡之屋,没人急着开始干活儿。安琪尔拿出两个电钻准备对付厚达1英寸的走廊地板。 凯茨玩心不减,她又问格里菲斯:“吉姆,你去看她的时候是不是得跟她的小孩儿玩儿,还是他们都睡着了?” “睡着了。你怎么回事,弗拉德?你还没闹够啊?” “没有。我以为你知道。瓦莱丽到这周五晚上才能回来。他正在研究如何分析在众人面前回答问题时人们的特定行为。好不好玩,呢?” “她挺好,那个詹妮斯。她今年圣诞节就23岁了。我33。年龄差距并不大。而且她觉得我看起来只有28。” 凯茨仔细研究了一下吉姆的脸,说:“对了!你把胡子给剃了!” 鲍勃刚准备试试电钻好不好用,听了这话也问吉姆:“你为什么刮胡子?” “不知道,刮就是刮了。一时兴起。嗨,警长,你能不能把那个电钻递给我?” 安琪尔把起子柄摔在他的手掌心里,吉姆装着没感觉。凯茨在旁边抱着手偷着乐儿。她淘气地说:“而且你看起来还年轻了好多!”安琪尔也笑了,格里菲斯低着头没说话。“唉,詹姆斯,吉姆——我能不能叫你吉姆——你说你26或27,都有人信……” “我受够了,别说了!” “而且她下个圣诞节才22岁!对不对?” “23。” “啊,23。她看起来要年轻得多,你觉得是不是?像19或20的小姑娘。人的外貌真是有趣的东西,你说对不对?” 吉姆抬起头:“弗拉德,他们说你的每样事儿都没说错。” 荷比街23号。早上10:20。 走廊的地板打开的时候,里面比其他地方更无趣,连一个完整的蜘蛛网也没有。大家都有些丧气。警长斯维特拿出四个软尺和一个绘图夹,冲几个人说: “好了,我们得进行一下内部测量。我们需要将这所房子与另一所类似的作一个对比,我觉得詹姆斯太太的房子比较合适。 “为什么要比?” “看有没有夹壁什么的。 他们走了出去,敲了23号的房门,詹姆斯太太出来了,格里菲斯微红着脸儿作了解释。在他身后,另外三个侦探心照不宣地挤眉弄眼。 詹妮斯·詹姆斯看起来心情不错,热情地让众人进屋。楼梯拐角放着一个吸尘器,屋里散发着柠檬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所有的窗户都开着。 “就是说你们要像地产商那样量我的房子?” “对。”吉姆说。 “没问题。谁想喝茶?” 安琪尔首先开了腔:“那就太感谢了,詹姆斯夫人。” 不用说,格里菲斯量的地方是厨房和后面的储藏室,因为詹姆斯夫人正在厨房里给众人烧茶。凯茨量了休息室,安琪尔和鲍勃对楼上进行了测量。做完之后,大家一起坐下喝茶,吃点心。 凯茨等大家都坐下来时,笑眯眯地问詹姆斯太太:“我猜你肯定认识我们的吉姆。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我们这儿最棒的侦探之一?” 聊了会儿天,凯茨、安琪尔和鲍勃三人先离开了23号,很显然,探员格里菲斯需要留下来与詹姆斯太太讨论一些与证人有关的问题。 临走,安琪尔问吉姆:“11点1刻你能回来吗?” “当然能,警长!”格里菲斯答道。然后他扭头对詹姆斯太太说,“我觉得你应当坐下来,亲爱的。我们随便聊一聊。情况是这样的……” 其他人离开了。 回到17号,凯茨与鲍勃开始检查卧室。他们敲墙、写数字,井井有条。在不久之前,诺丁汉发生的一起案子中,警察也检查了一所发生凶案的房屋,但是他们没发现一个夹壁,对破案造成了影响。这种情况不会在警长斯维特身上重演。 两人下楼的时候,安琪尔正将自己的钢卷尺往壳里收。除了花园还没查外,所有的工作都可以算结束了。 格里菲斯11点14回来了。他的眼里闪着光彩,脸颊红红的。 瓦莱丽明天回来。 现在是星期二早上8点。你像一个好女孩那样坐在作战室的前排。安琪尔不在这儿,比利请了一天假去奔丧,鲍勃请了病假。你只能跟格里菲斯呆在一起,而格里菲斯正陷入爱河。 “詹姆斯有一个姐姐,几乎和她一样好看,大约30岁。她来家里几天为我们看孩子。这真不错,凯茨。我们可有时间了。我们去酒吧喝酒,在海滩散步,在码头看船,像孩子一样。” “你知道警长在哪儿?” “可能被执回儿童保护部了。那儿的案子非常多。凯茨,你去没去过码头上那个酒吧?” “没有。” “那你可真应该去一回。对你有好处,你可以放松一下。我和詹姆斯,我们俩都去过三四回了。而且我们一次都没喝醉过。” “你确信她到年龄了?” “别逗了。哈哈!” 门开了,杰克·斯维特、探长麦金厄斯和警长穆尔鱼贯而入。安琪尔看见了凯茨,用口型告诉她“睡过了”,溜进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的脸有点红。 鲍勃·穆尔大声说:“好了,大家注意听。” “受害人的情况依然不清楚,衣服都是在伦敦或南部沿海买的,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和你们差不多。所有东西都是近14个月里买的。领子16号半,腰围38和40,胸围44,鞋号14。” “伯尼先生应该改名叫‘空白’先生。没有人能给我们讲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儿,只是说‘他很高’、‘不瘦’。我们调查过的两个建筑商只记得他衣着整洁,皮肤苍白。他可能有伦敦口音,这是我们的第一条线索。但有伦敦口音的人有1000万。” “我们跟各方面联系,把闭割的情况也通报了,但至今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反馈。大家谁有什么想法,欢迎提出来。” 凯茨举手。 “你说,弗拉德。” 她几乎要站起来了,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警长,这个家伙吃够了苦头,对不对?看起来,有人在逼问他说出什么来。” “对,这又怎么样呢?” “警长,我在想凶手想知道的是什么。你不会随随便便把一个人砍成碎块,泡在血泊里……” “实际上血很少,比你想像的要少得多。” “好吧,你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费那么大劲儿整一个人。你要的肯定是很重要的消息。那么我们现在能确定这是仇杀、情杀还是仅仅是为了逼供才杀的人?” “别绕弯子,弗拉德。” “好的,警长。我只是想外面街上在说些什么。街上那些道上混的人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突审一下这些人?如果这个家伙是因为知道什么才遭的罪,那肯定得是什么很重要的情况。最近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比如说银行抢劫案里的现金或一些毒品什么的?” “没有。还有谁?” 从后排传来一个声音,是雷·卡弗。 “警长,是我,雷·卡弗。我最近一直在跟我的线人联系,没人知道任何情况。但其中的一个家伙,最近有些神经质,他今年20,我给他起的代号叫凯。他曾因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进去过。有人说他最近很怕人,总想藏起来。” “你觉得这不重要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对,而且我们也很忙,前天还刚被叫出去参加维多利亚街的追捕行动呢。您记不记得?” 麦金尼斯发话了:“卡弗,今天就找到这家伙,把他带到这儿来。” 鲍勃·穆尔想说话,但麦金尼斯接着说:“好啦,我们得加把力,小伙子们。都出去,问问你们的线人,看有什么线索。任何线索现在都是好线索。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众人开始挪椅子向外走。 “噢,还有一件事。” 大家都抬起了头,但是这件事只与安琪尔有关。 “警长斯维特要回到儿童保护部去了,那儿需要他,他虽然只跟我们一起呆了几天,但是工作干得够扎实,谢谢你,杰克。” “对了,还有一件事,弗拉德?” 凯茨抬起头,穆尔说:“你留一会儿。”穆尔身后,麦金尼斯也冲她点了点头。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shuku.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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