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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租来的那辆丰田车开到圣迭戈市中心的阿维斯租车处还掉,草草吃了个三明治便步行到第八大街去赶南去的轻轨电车。车厢满载着归程的墨西哥人,他们都是趁星期天北上过境购物、旅游或探亲访友的。有个人好奇地盯着我看——一个穿着墨西哥服装的单身美国人。40分钟后,我坐的轻轨车到达圣伊西德罗边境出入口。我换上一辆计程车,往刘易斯给我的在利伯塔德移民城的地址驶去。这个移民城坐落在边境线上,主要是墨西哥人居住,还有其他拉美人。他们未经允许不得北上过境到美国,而美国公民可以在那里自由出入。我们要从巴哈重返美国,将在那附近偷渡入境。 计程车在马路上飞驶,我心里盘算着,这个时候海诺应该回到蒂华纳我们暂租的大饭店,并且安排好了另一辆车——一辆有通讯设备的车。 我的目的地是移民城的一家汽车修理工场,两旁是一排排五颜六色的棚屋。我走进黑洞洞的工场,看到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品牌的轮胎。没有人在干活,工场间后部有两个穿工装服的男人坐在一条长凳上抽烟。一股大麻烟味朝我飘来。 我走过去问道:“哪一位是阿方索·莫贾什?” 两人中稍高的那个抬起头问道:“谁找他?”他的脸又黑又瘦,缺了两颗门牙,凹陷的双颊上布着粉刺。他的英语很美国化,只带有轻微的西班牙语口音。 “刘易斯·阿布莱格叫我来的。” 那人转向他的同伴,轻声用西班牙语说了几句。另一个人便站起来,捧着大麻烟叶从一扇边门走出去。 “我就是莫贾什,”那人说,“叫我阿尔。你有什么事?” “想雇你干活,帮助几个人通过附近边境的大峡谷。” “从南边过来?” “是的,进入美国国境。” “那他们自己为什么不来谈?” “我也是其中之一。” 这下他皱起了眉头。“太太,瞧你这样子,自己走过去就得了。” “我有点儿问题,通不过。跑这一趟你要多少钱?” 他转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显然在估计我会有多少现钞。“几个人?” “我和另9俩个,也可能三个。” “都是女的?” “不,两个男的。也许还有一个女的。” “什么时候?” “今夜。反正很晚。” 他在犹豫,从工作眼口袋里掏出一支大麻烟点上,使劲吞下一口烟,然后长长地吐出来。“联邦政府在追你?” “不是。” “带东西了?” “毒品吗?不是。” “那有什么问题呢?” “这边有人不想让我们到北面去,他们会在边境检查站和机场找我们。” “行了,我不想再多打听了。我们到那儿后你有交通工具吗?” “有人会在界碑路等我们。” 他耸耸肩。“就是说,我不必安排人在那边接应了。” “已经安排好了,多少钱?” “听我说,我打算这样干:我来指挥,你们照我说的做。不带枪,不带毒品。懂了吗?” “多少钱?” 他又最后打量我一下。“1000美元。” “500。” “750。” “600。” “定了。” “我们有两个人要带枪。” “我讲过不准带枪。” 我看着他。 “好吧,好吧。所有的钱当面点清。” “现在付一半,过去以后再付一半。” 我数出300块现钱给他。莫贾什把大麻烟放在板凳的拐角上,又数了一遍钱,把它装进口袋。 他晃着头:“到我家找我。索莱诺路。在格雷罗路的拐角上。门口有棵棕榈树和一尊圣母玛丽亚塑像。” “很好。午夜开始等我们。” 他点点头,拿起放在板凳上的烟卷。 “还有事,阿尔,”我说,“路上不准吸大麻。” 他皱起眉头,显然不高兴了。“我吸完这支就不吸了,一直到把事办完。就这么办。” “好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认识一个叫马蒂·萨拉查的人吗?” 起初他反应迟钝,过了一会儿挺起身子。“他怎么啦?” “刘易斯·阿布莱格是我的朋友。要是你跟我和我的同伴耍花招,或者我们出了什么问题,刘易斯会发火的。他有法子管住马蒂,可以让他收拾别人。” “废话,你认为我——” “我只是丑话先说,讲清楚出了事会怎么样。就这样,再见。”我转身走开了,竭力装得十分平静十分自信。 一切安排就绪,我赶回大饭店,与海诺会合。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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