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将近中午的时候,德拉·斯特里特的电话响了,她拿起听筒说:“是的……哦,是的……等一下,我看看。”
  她转向佩里·梅森说:“哈德威克-卡尔森和利汀事物所的西德尼·哈德威克先生。”
  梅森点了点头。
  “是的,梅森先生在这儿,他愿意和哈德威克先生通话,请接过来。”
  梅森拿起电话,说:“你好,哈德威克先生,……我是梅森。”
  哈德威克说:“梅森先生,我现在有个非常特殊的情况,我想同你和埃特纳先生会一下面。”
  “什么时间?”梅森问。
  “尽早,在你方便的时候。”
  “在哪里?”
  “你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如果你乐意的话,就在你的办公室。”
  “谈什么?”
  “有件事使我很迷惑,梅森先生,恕我直言,梅森先生,这可能对你的委托人约瑟芬·凯姆波顿有好处,也可能没好处。我估计你很急于得到与她有关的情况,我也很急于从你们那儿得到一些信息。”
  “多快?”
  “在你方便的时候,马上就安排会面。”
  梅森说:“过15分钟后来,我让埃特纳也来。”
  他挂上了电话,对德拉·斯特里特说:“给詹姆斯·埃特纳打电话,德拉,告诉他我们将和哈德威克举行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谈,告诉他马上过来。”
  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
  梅森说:“埃特纳来了我就回来。”说完沿着走廊向保罗·德雷克的办公室走去。
  “德雷克在吗?”梅森问电话员。
  她点点头说:“刚来,梅森先生,就他一人,我告诉他你来了。”
  “谢谢。”梅森说。他拉开用挡板隔成的会客室的门,沿着长长的过道向德雷克的办公室走去。梅森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挂电话。
  “你好。”梅森说,“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正在研究呢。”德雷克说,“我搞到了许多资料,但还没找到有关的东西,这是一堆大杂烩。”
  梅森说:“本杰明·埃迪科斯活着的时候的律师西德尼·哈德威克,他可能是遗产执行人,他马上就要过来见我。从他的行为来看,我敢断定他心里有事,这事使他烦躁不安,你认为会是什么事?”
  德雷克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再给我两三个小时,我就能找出来。”
  “给我15分钟,我就能找出来。”梅森笑着说。
  德雷克说:“初步研究发现,当埃迪科斯被杀时,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是0.32%,这足以便他进入沉睡状态。有证据显示,他原先对血液中酒精含量的问题,特别关注。
  “我不需要给你上有关酒精中毒方面的数学课,佩里。血液中酒精浓度达到0.15%左右,人就会摇摇欲醉了,到了0.30%至0.40%,就完全醉了,那就是,晕眩,不省人事。
  “而本杰明·埃迪科斯血液中的酒精浓度是0.32%。警察确实知道凯姆波顿夫人到达那所房子的时间,他们可能找公共汽车的司机核对过了,的确如她所说,她乘的是公共汽车。
  “在那种状态下,埃迪科斯肯定醉得意识不清醒了。很明显,他喝酒一直喝到倒在床上,完全醉了。吸收以后,血液中的酒精每小时下降0.02%至0.04%。”
  “什么事使他如此狂饮呢?保罗?”
  “我怎么知道,准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从那些电话单里发现了什么吗?”梅森问。
  “还没有,但是,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有结果。”
  “你如何找到呢,保罗?”
  “我最好不告诉你,我在惹麻烦,关键是我能找得到。”
  “你一发现什么,马上告诉我。现在给我说说这个艾伦·布里文斯,他是个施行催眠术的人吗?”
  “我说他是的,而且是个好手。顺便说一句,他怀疑能否能用普通的方法进行催眠,也就是说,他声称他已经能使大猩猩进入等值的催眠状态。但是,当他这样做时,发现无法将某种想法送入潜意识。对于人类,你可以用语言;对于大猩猩,则失去了心理对话的桥梁,动物只是睡觉,这也很难确定是用催眠术使它睡觉的,还是它的自然睡眠。”
  “布里文斯也被解雇了?”
  “是的。”
  “什么原因?”
  “我发现没有恶意,内森·福朗给他带去了坏消息,埃迪科斯甚至拒绝再提这事,随之,所有的水手也被解雇了。”
  “那么,布里文斯恨埃迪科斯吗?”
  “可能会恨。”
  “查一下昨晚他在哪儿。”梅森说。
  “我已经查过了。”德雷克说,“他是个单身,他妻子两年前和他离婚了。他说在家看电视,然后就睡觉了。”
  “没有确证?”
  “他只是这样说的,让我深入地查一下?”
  “是的。他妻子为什么和他离婚,保罗?”
  “感情折磨。她说他总是向她施行催眠术,把她当作实验对象,使她显得荒唐可笑。”
  “深入查一下这事,”梅森说,“找到她,保罗,我想和她谈谈。”
  德雷克记在了笔记本上。
  “还有什么事?”
  “现在就这些。我该回去了,看看哈德威克想干什么,这时他该到了。”
  “还有一件事,”德雷克说,“布里文斯告诉我,他教过埃迪科斯催眠术。”
  “为什么?”
  “是埃迪科斯让他这样做的。”
  梅森说:“保罗,把这些情况都核实一下,我要为这个将载入史册的案子辩护,但是,我首先得搞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约瑟芬·凯姆波顿没告诉你?”德雷克问。
  “没有。”
  “为什么没有?”
  “说实在的,我认为她根本就不知道。”
  德雷克厌恶地说:“啊,老天呀!可别弄些这样的辩词呀:‘我拿着刀坐在那儿,突然,我失去了知觉,当我恢复意识时,我发现他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我大喊着:说话,本尼!说话呀!’”
  梅森笑着说:“决不会这样的,保罗,是的。收集所有与布里文斯有关的情况……找到他的前妻,保罗。”
  梅森回到他的办公室。德拉·斯特里特说:“詹姆斯·埃特纳正在路上,他在紧赶。”
  电话铃响了,德拉·斯特里特拿起了听筒,说:“你好。”然后告诉梅森,“这是埃特纳先生。”
  “告诉他赶快进来,”梅森说,“告诉格蒂,只要哈德威克先生一到办公室,马上带他进来。”
  德拉·斯特里特挂上电话,走出去,陪着埃特纳进了办公室。
  埃特纳若有所思地说:“梅森先生,你能告诉我警察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吗?”
  梅森摇摇头。“他们当然想拆穿骗局。”
  埃特纳说:“他仿佛知道了一些说的……”
  梅森笑了笑:“你别再提了,我和德拉·斯特里特把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到窃听器。我们认为他们可能设法窃听我们的委托人讲的故事。保护令呢?拿到了吗?”
  “没有。我发现它毫无用处。”
  “你是说她受到了指控?”
  “是的,是一级谋杀罪。他们已签署了文件,是正式的逮捕令。”
  “肯定什么事使他们突然坚定了信心。”梅森说。
  “是的,这是件不寻常的事。”埃特纳随便地说。
  “你能完整地再复述一遍。”
  “你是怎么看待它的?”埃特纳问。
  “她的故事?”
  “是的。”
  “我还没想过。”
  “当她向陪审团讲这事时,会怎么样呢?”
  “你是说如果她要对陪审团讲的话。”
  “可她早晚都得站在法庭上。”
  梅森笑了笑。“以后再说这事,埃特纳。”
  “你认为陪审团不会相信这个故事吗?”
  “你呢?”
  “是的,”埃特纳说,“真该死,梅森,我相信,但也不相信。”
  梅森继续微笑地听着。
  “当然,如果你就那里的整个背景来考虑,这事听起来是合理的。这是一个做催眠术实验的百万富翁,他一直试图向大猩猩施行催眠术,很明显是为了激起它的谋杀冲动。很自然,他早晚都会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从逻辑上说,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梅森说:“接着讲,吉姆,你在试图说服自己相信她的故事,仿佛你就是陪审团似的。”
  “是的,为什么不?”
  梅森说:“当一个律师不得不和自己辩论并试图说服自己相信委托人的故事时,最好是别让别人听到这个故事。”
  “我想你是对的。”埃特纳说着淡淡地一笑。“我还没有真正明白我自己的心里怎么想,但是,经过你一提醒,我明白了我一直在试图这样做,试图使自己相信一个故事,虽然不是太成功……哎,该死,我还是不明白自己站在哪一边。当我全面考虑时,这个故事听起来是胡扯,然后呢,又几乎觉得很符合逻辑。”
  梅森说:“好了,过几天,我们会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埃特纳说:“我想我使你进退两难了。”
  梅森摇摇头。“没事,我有过比这更糟的处境。”
  “而警察的所作所为太不正常了,是吗?”
  “是的,太不正常了!”梅森叫道,“太奇特了。”
  电话响了,德拉·斯特里特拿起了听筒,对梅森点点头说:“是哈德威克。”
  “我们以后再讨论吧。”梅森对埃特纳说,“让我们先大概地听听哈德威克的想法,我们将始终微笑着,态度乐观……好吧,德拉,让他进来。”
  西德尼·哈德威克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早上好,先生们,你们好。我希望我没有打乱你今天的工作安排,梅森先生……还有你,埃特纳先生。”
  “一点也没有。”梅森说,“坐下,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哈德威克坐下,扶了一下眼镜,把黑丝带拉到耳后,又弄了弄助听器:“首先,让我们先互相了解一下。我知道你们两人和我处在敌对的位置上。我想,你们是代表约瑟芬·凯姆波顿的吧?”
  “我想是的。”梅森说,“也就是说我们将代表她。”
  “你们俩人?”哈德威克向。
  詹姆斯·埃特纳稍稍动了下身子,说:“是的,我认为是。”
  “当时,”哈德威克接着说,“本杰明·埃迪科斯活着的时候,我代表他。我对他的了解超过任何一个活着的人。几个月前,我从他那儿得到一份遗书,遗书与埃迪科斯先生那时的愿望是一致的。”
  “你有理由认为他的愿望改变了?”
  哈德威克清了清嗓子。“不但是他的愿望,还有他的遗书。”
  “你想告诉我们一些事,也想问我们一些事,为什么不马上说呢?”
  哈德威克说:“我想我不是一个打牌的好手。”
  “你没有在打牌,”梅森对他说,“你在和我们商量,而我们都把牌摊在桌上了。现在假设你开始尽量地多出牌,然后,我们再看看怎么个出法。”
  “好的。现在有一种极其不正常的情况,从某些方面来说,与你们的委托人关系密切。你……啊,我觉得,可能在你们决定是否代表她之前就该知道。”
  “接着讲,”梅森说,“我们在听着呢。”
  哈德威克说:“你星期二晚上拜访了本杰明·埃迪科斯,你的拜访使他很烦躁。当你发了那枚戒指和那块手表时……噢,就严重地挫伤了他的自尊和自信,他完全改变遗书中的内容。”
  “那天晚上,他睡觉前,大约11点半的光景,他招集内森·福朗、莫提默·赫谢开了个会。他说:‘先生们,我一直是个傻子,我太伪善了,我对手下人的评断太专横了。我很抱歉,我将尽力补偿。这里有一个我亲自写的遗嘱,我把它放在一个信封里,把它交给你们,我要你们把信封封上,并在背后签上你们的名字,把信封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几天,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要你们去见西德尼·哈德威克先生,把信封交给他。’”“过几天?”梅森问,“他在期待着什么事?”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似乎想再和我见一次面,把他的遗嘱,这个亲笔写的遗嘱,变得更合乎常规,在证人在场的情况下正式签名。他想把这个亲笔的遗嘱当成一个自然的替代,因此,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他就不受他原来的遗嘱的束缚。”
  梅森点点头说:“你那天晚上去哪里,又让他立一个新遗嘱?”
  “是的。然而,他心情太糟了,不见我。我当时对此不理解。随着以后事情的发展,我就明白了。”
  “你动摇了这个人的自信心,梅森先生。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是一个自信心很难动摇的坚强的人。”
  “那么,”哈德威克接着说,“我可能没有权利这样做,但是,我将给你读一段埃迪科斯先生的亲笔遗嘱,这个遗嘱我要拿出去检验。我认为,这里有些事对你们,尤其是对你们的委托人极其重要。”
  “接着说。”梅森对着德拉·斯特里特意味深长地一笑,她明白要用速记本把遗嘱记下来。
  哈德威克把一张折着的纸打开,读了起来。
  
  我,本杰明·埃迪科斯,谦卑地亲笔写下这份遗嘱。我一直很武断,我一直很伪善,我对手下人的判断太轻率。我尤其后悔疏远了我的弟弟赫曼。
  今晚,我的感情受到极大的打击。约瑟芬·凯姆波顿夫人,我原来的管家,我或多或少地直接说她偷了东西,而她完全是清白的。我原来以为是她偷的那些价格昂贵的东西被找到了,而且情况很明显,是一只淘气的猴子偷的,我本人对这只猴子的行为负责。
  因此,我立下如下遗嘱:对约瑟芬·凯姆波顿,我的前管家,我向她表示真诚的道歉,并给她留下5万美元;对莫提默·赫谢,我的经济人,顺便说一句,他因工作很好,一直得到很高的报酬,我留给他1万美元;对内森·福朗,我认为一直付给他的报酬过高,他总是拂逆我的意愿,我留给他1美元和我的告诫:对一个雇员的最基本的要求是绝对的、坚定的忠诚。我确信我的告诫一定能使他今后不论受雇于谁,都会站准自己的位置。
  我指定的银行,西鲍德·麦克尼科斯信托银行作为我遗嘱的执行人,凡与遗产处理有关的所有事宜,均由哈德威克-卡尔森和利汀事物所的西德尼·哈德威克来办理。

  哈德威克抬起头说:“就这些,先生们,遗嘱的日期是星期二晚上。遗嘱完全是由本杰明·埃迪科斯手写的,他还签了名。”
  梅森说:“无疑,现在情况又有了新的进展。我注意到你刚才说你只读遗嘱中的一段。”
  哈德威克笑了笑说:“是的,对原来的雇员还有一些其他的遗赠。剩下的条款是,把所有的剩余的遗产都给他弟弟。”
  “他弟弟也姓埃迪科斯?”梅森问。
  “不是。”
  “我能问一下姓什么吗?”
  “呆会儿再告诉你。”
  “他以前的遗嘱是如何分配他的财产的?”
  哈德威克只是笑了笑。
  “我这样说吧,”梅森说,“在那份遗嘱中提到凯姆波顿夫人了吗?”
  “没有,根本没她的事。”
  “因此,埃迪科斯显然要作一些补偿。”梅森沉思着说。
  “我觉得你应该明白,”哈德威克说,“这增强了你们的委托人的实力,对先生们的收费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有价值的信息。换言之,我觉得如果你们为你们的服务只收固定费用,而后发现你们对委托人拥有5万美元的事一无所知,你们会很尴尬的。”
  “谢谢。”梅森说,“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哈德威克说:“我想和你们的委托人约瑟芬·凯姆波顿谈谈。我想单独和她谈谈,我想和她谈件绝对机密的事。”
  “我明白,”梅森说,“你是想你不愿我们也在场?”
  “我想和她谈点机密的事。”
  梅森瞄了詹姆斯·埃特纳一眼。
  “我没意见,”埃特纳说,“我非常感谢……”
  “我不同意。”梅森说。
  “什么?”哈德威克喊道。
  梅森笑了笑。“我对那事没什么感谢。”
  “我的确给你们提供了信息……”
  “是的,”梅森说,“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帮助我们确定收费标准,我们表示感谢。就个人来说,我可以尽力为你做一切事情。但是,对我们的委托人来说,则不同了。在我知道了你要谈的事之后,我会在我的委托人的空白支票上填数字的。”
  “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梅森先生,我要谈的事与你的委托人的案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这事必须保持高度机密。事实上,凯姆波顿夫人本人也不会知道我在澄清什么事。”
  梅森摇了摇头。“在让我的委托人走进靶区之前,我想要知道你要向谁开枪。”
  “她不会受到伤害的。”
  “她,”梅森说,“有权利得到法律忠告的好处,法律忠告是唯一的、完全的维护她的最大利益。”
  “恐怕,梅森先生,你出的价太高了。”
  梅森笑笑说:“你对只读遗嘱的片断也出的价太高了。”
  哈德威克说:“好吧,在遗嘱检验生效以后,你们无论如何也会知道各个条款的,但是,预先知道就不同了,你们个人可以多得几千美元。”
  “我们表示感谢,”梅森说,“但是,我们维护我们委托人的最大利益,而不是我们个人的。”
  “我认为我的要求是合理的。”哈德威克说。
  “你想和凯姆波顿夫人谈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那么,好吧,”梅森说,“我告诉你,我们对这事一清二楚。”
  “你告诉我?”哈德威克吃惊地说。
  “是的,”梅森说,“你想问约瑟芬·凯姆波顿关于谋杀海伦·凯德穆斯的凶手的事。”
  “谋杀海伦·凯德穆斯的凶手?”哈德威克重复地问。
  “是的,是凶手。你有理由相信海伦。凯德穆斯被人从甲板上扔了下去。你有一些我们没有的信息,你也有一些与遗产有关的事使你烦恼。当我了解到更多有关你感兴趣的事后,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答案。”
  哈德威克嗯嗯地大声清了清嗓子,摘下眼镜,用力地擦了擦,又架在了鼻梁上。
  “我说的对吗?”梅森问。
  “你只是在猜测。”哈德威克说。
  “是的,我是在猜测,但是,我的猜测极其接近事实,不是吗?”
  “别争论了,就算你说的对,那又怎么样吗?”
  “这正是我要了解的。”
  “坦率地讲,我担心这样一种可能性,它会对你的委托人的财产产生严重的影响。”
  “你肯定不是向我灌输这样的猜想,即约瑟芬·凯姆波顿谋杀了海伦·凯德穆斯吗?”
  “我没有说过一个字。”
  “你的确没说,”梅森说,“但是,你想让我产生这样一种想法……就像一个人拿出一个跳娃娃,在一个孩子面前晃来晃去。”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使你的委托人和我合作的必要性。”
  梅森说:“我们当然不想袖手旁观,让你把谋杀的罪名强加在我们的委托人身上。”
  “如果她合作的话,我不会把谋杀的罪名强加给她的。我向你们保证,对于我知道的事,我决不会向警察吐露一个字的。总之,先生们,”哈德威克接着说,“我们没理由总是针锋相对。有两件事我想……”
  “两件事?”梅森插话问。
  “不错。”
  “我想你只想一件事。”
  “你等我把话说完。我想和你的委托人作一次私下谈话,我还想要海伦·凯德穆斯的那些日记。”
  梅森摇摇头。
  “作为交换,”哈德威克接着说,“有关这个案子,你可以得到我的全力合作。”
  梅森说:“让你这些拐弯抹角的话见鬼去吧,从本质上说,你在敲诈我们。你想要凯德穆斯的日记,你想让凯姆波顿夫人为你火中取栗。如果她不这样做,你就把谋杀埃迪科斯的罪名按在她身上。”
  “梅森先生!”
  “哼,”梅森接着说,“你敲诈错了人。”
  “梅森先生,我只是告诉你可以做的两件事,而这又对你的委托人有最大的好处。总之,你知道,我去警察局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报纸也会把这一切都登出来。”
  “好吧,”梅森说,“警察爱问什么就问去吧,报纸想登什么就去登吧,我们可以忠告我们的委托人什么也别说。”
  哈德威克站起身来,“我再给你们说点事,”他说,“我收到了本杰明·埃迪科斯的弟弟从澳大利亚发来的电报。”
  “太好了。”
  “我一得知本杰明死的消息,我就发了电报,并收到了吊唁电。然后,我一见到了遗嘱,我就扼要地把总的情况给他发了个电报。”
  “你又收到了他的回电。”梅森说,“这使人联想到你要争夺属于约瑟芬·凯姆波顿的那份钱,因为她犯了谋杀罪,按照法律,不管遗嘱是有什么条款,她从遗产中将一无所得。”
  “我还没有收到类似的电报。我收到的电报要求我立即送遗嘱进行检验,并由我代表他的利益,对事情进行定夺。”
  “嗯,你会收到这样一份电报的。”梅森说,“如果你没有收到,作为一个律师,他的职责就是维护他的委托人的利益,你会将他的目光引向法律中的这样一些条款,如果约瑟芬·凯姆波顿被定有谋杀罪,他的利润就达到了5万美元。”
  “出于某种考虑,我的委托人可能会提前提出意见。”
  “你要告诉他,他有权利考虑这件事?”
  “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将怎么办?”哈德威克问。
  “我当然告诉他。”梅森说,“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代表约瑟芬·凯姆波顿的律师,而某个明显想把杀害本杰明·埃迪科斯的罪名按在她头上的律师想和她私下里谈话,看看是否能找到机会再把一个谋杀罪名加在她身上,那你怎么办呢?”
  哈德威克说:“如果我能肯定我的前提,而你不能,我就会考虑如何使委托人得到最大的利益,并让她照办。”
  梅森说:“你或者摊牌,或者见鬼去。”
  “你要动粗可找错了人,”哈德威克冷冷地说,“我不会见鬼……但是,你的委托人会……就是现在。”
  他高视阔步地走出了办公室。
  “天呀,”埃特纳说,“你竟责备他,梅森先生。”
  梅森眯起了眼睛。“他给我们说的情况,对我们有好处……但是,我们还不知道他心里在怀疑什么。”
  埃特纳说:“他当然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背景情况,这使他比我们的处境优越的多。”
  “好吧,”梅森说,“那就让他闷在心里吧。现在是一场赛跑,我们的起步不好,但是,我们跑得快。”
  他转身对着德拉·斯特里特说,“给我打电话找保罗·德雷克,德拉。”
  当德拉·斯特里特向他点了点头后,梅森拿起了电话筒,他说:“保罗,我在与人进行激烈的竞争,我希望动作快一点。除了埃迪科斯的律师之外,海伦·凯德穆斯对本杰明·埃迪科斯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
  “她知道一些事,而这正使这位律师着急,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杰明·埃迪科斯表面上看来是个单身,他虽是中年人,但是,他粗壮、精力充沛。我想找到那个女人……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反正就是那个女人。当你找到往游艇上打的电话的号码时,看看有没有旅馆或汽车旅馆的电话号码,马上带着照片赶过去,看看埃迪科斯是否和某个姑娘在那里住过。”
  梅森使劲放下了电话。
  詹姆斯·埃特纳说:“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梅森先生?大家都说埃迪科斯生活中没有女人。”
  梅森笑了笑。“就是因为有人在撒谎,吉姆,我们没理由把自己当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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