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凶现身


   
“裸体照片”集锦

  那天晚上,在东京的某间房子里,所有窗户都拉上窗帘,黑暗的房间只有一盏大台灯矗立在地板上照亮某个角落。
  台灯旁边放着一张很舒适的沙发,一个男人闲散地靠在沙发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睡袍,脚上趿着室内拖鞋。
  可是男人的脸正好被台灯灯光的阴影遮住,所以看不清楚。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个白色的东西在颤动着……
  难道男人的脸绑着绷带吗?
  男人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大相簿,相簿的封面上写着:
  裸体艺术 我的杰作
  这几个字是以藤蔓花样的装饰文字写上去的。
  过了半晌,靠在沙发上的男子终于将姿势摆正,如此一来,他的脸进入灯光照射的范围内,只见他整张脸都绑着绷带。
  在脸上的绷带之间还插着一支烟斗,让人感觉有点突兀、滑稽。
  绷带男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相簿的封面,第一页贴着放大的裸体照片,下面写着:
  浴缸美女
  这张裸照的主角是第一位被害人——小林惠子的尸体,照片拍得很好,浴缸和美女之间的构图相当完美,光与影的交错也很见效果。
  “呵呵!我拍得真好。”
  “幽灵男”高兴地翻到下一页,在盛开的繁花中伸出两条腿,上面题名为:
  花园奇景
  事实上,这张照片的构图相当有创意,不仅不会让人感到恐怖,反而隐隐透出一抹香艳、浪漫的感觉。
  相簿的第三页写着:
  沐浴的女人
  第二、三页照片中的主角都是都筑贞子。
  接下来的照片题名为:
  阿拉伯风的格子布
  这张照片中,武智麻里全裸的胴体上覆盖着格子花外套,她戴着黑色太阳眼镜的效果很好。
  紧接着,当然就是以宫川美津子为模特儿所拍的照片,她趴在虎皮上的臀部曲线非常优美。
  最后是题名为“跳水女人”的照片。
  照片中女人的周围都是水球,看起来真是绚烂、美丽极了。
  这些照片上都仔细记录着照相机的底片、光圈、曝光度等资料,颇具研究意味。
  “呵呵!我真厉害,就连安德雷德丁兹都拍不出这样的作品。”
  安德雷德丁兹是近代拍摄裸体照片的名家。
  “幽灵男”兴奋地翻阅相簿,着迷地欣赏自己的作品。突然间,夹在相簿里的一张照片掉落在地板上。
  “幽灵男”把那张照片捡起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然后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
  “嗨!美女,雍容华贵的聪明妇人,这次换你了!如果能把你的裸体照片放进这本相簿里,我的‘裸体艺术’才算完成。看来离完成之日不远了,呵呵呵……”
  “幽灵男”手上拿的那张照片,主角正是“X夫人”……
   
蜡像存在之谜

  连续杀害裸体模特儿的恐怖凶手“幽灵男”,真的是新东京日报社的记者——建部健三吗?
  根据建部健三的自白,“幽灵男”这个人物确实是他创造出来的,可是真正以“幽灵男”身分杀人的却不是他。
  他只是为了捏造一则“独家新闻”,才利用“共荣美术俱乐部”的小林惠子作案;而且,他并没有打算杀死小林惠子,他坚称有人发现他的企图,巧妙地将他的计划变换成血腥的杀人游戏。
  建部健三向金田一耕助自白的第二天,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两人神情凝重地对坐着。
  “先生,你认为建部健三说的话值得相信吗?”
  等等力警官的表情不太高兴。
  警方逮捕建部健三之后,等等力警官一直督促部下到处搜证,他们找到建部健三监禁吸血画家——津村一彦的地方,并且确认他在第一桩杀人事件发生前不久,曾在西荻洼的画室附近出没。
  所以警方认为,不管建部健三一开始的动机为何,从小林惠子开始的一连串杀人事件都是他所犯下的。
  现在只为了嫌疑犯所作的辩白,就要将先前搜证的结果整个推翻,这对等等力警宫而言,想必是很难忍受的。
  等等力警官焦躁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说:
  “金田一先生,建部健三最初的动机或许是为了捏造新闻,但后来也可能演变成亲手杀人的情况啊!你不也曾经怀疑加纳三作可能因为‘猎奇’成逃避现实等情绪,引发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吗?”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说:
  “对,我是这么说过,而且这句话到现在都还成立。”
  等等力警官还想说话,却被金田一耕助制止道:
  “正因为我这么说,所以才会认为建部健三不是凶手……这一连串的疯狂杀人事件,我不清楚真凶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动机,总之,他不断地寻找刺激、血腥,真凶绝对是个心理变态的人,这种心理可能是导致连续杀人事件的关键……”
  等等力警官探询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你说建部健三不是凶手,那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幽灵男’?难道是加纳三作吗?”
  金田一耕助没有回答,只是将整个身体深深地埋进椅子里,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等等力警官焦急他说:
  “关于加纳三作……我也觉得很奇怪,建部健三被逮捕的事情登了那么大一条新闻,他为什么还不现身?为什么还要躲起来呢?而且他跟‘X夫人’躲的房子里,还有西村鲇子的人形蜡像……”
  金田一耕助突然抬起头说:
  “不,那个人形蜡像并不是‘幽灵男’向河野十吉订制的那一个。”
  等等力警官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金田一耕助问道:
  “金田一耕助,这、这是什么意思?”
  金田一耕助正色道:
  “我从两件事情中得出这个结论……‘幽灵男’向河野十吉订作一个与西村鲇子一模一样的人形蜡像,而西村鲇子被绑架到加纳三作和‘X夫人’躲藏的房子时,也看见那里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蜡像,如此一来便很容易误导我们,认为那个蜡像跟‘幽灵男’订作的蜡像是同一个。可是,我却认为那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形蜡像……”
  “为、为什么呢?”
  “警官,你想想看,河野十吉也被‘X夫人’带走了,他可以在‘X夫人’的要求下,制作相同的人形蜡像呀!更何况,也许‘X夫人’带走河野十吉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等等力警官吃惊地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脸。
  “可是,‘X夫人’又为什么要……”
  “其中的内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想可能是‘X夫人’在向‘幽灵男’挑战,她可能某种特殊理由,必须跟‘幽灵男’决斗吧!”
  金田一耕助自等等力警官身上移开视线,重新看着自己的指甲,然后叹了一口气说:
  “警官,我之所以认为西村鲇子在‘X夫人’躲藏的地方看到的蜡像与‘幽灵男’订作的蜡像不同,还有另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
  “就是人形蜡像送进丽人剧场的时间!警官,你认为那个蜡像是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送进丽人剧场的?”
  等等力警官眼神茫然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的脸,抚摸着下颚说:
  “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警官,你们一直严密监视丽人剧场的里里外外,但蜡像是怎么送进丽人剧场的后台呢?津村一彦可以逃过监视,改装混进后台,但蜡像是死的,无法自己行动,必须靠人带进来。
  何况蜡像跟真人一样大小,不可能装在口袋里偷偷带进去;而且,丽人剧场里面没有人知道那具蜡像是在何时,以什么方式送进去……但蜡象在剧场里面却是不争的事实。”
  “金田一先生,你一定知道蜡像是怎么送进去的吧?”
  金田一耕助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眼中突然充满愤怒的神色。
  “我知道,但也是后来才发现的……事实上,那具蜡像是在我眼前公然送进去的。”
  “是什么时候?”
  等等力警官惊愕地问道。
  “就是发生那次‘假火灾事件’的时候,也就是河野十吉绑架西村鲇子那个晚上……”
  金田一耕助咬牙切齿他说完后,便闭口不再说话。
   
幕后真凶

  “金田一先生,那么是谁把人形蜡像送进去的?”
  金田一耕助露出沮丧的神情,点点头说:
  “警官,不管我们再怎么小心,只要一被重大的事情引开注意力,就会漏掉其他的事情,而我……也完全陷入这个盲点之中。”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接着又说:
  “当时我被出乎意料的突发事件引开注意力,跟建部健三两人挤命去找西村鲇子,可是在阴暗的楼梯下,我们遇到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的手中抱着一个女人;那男人对我们说他手中的女人扭到脚在哭……唉!当时我如果能稍加注意,多花点心思去观察一下他手上抱的女人就好了。”
  等等力警官皱紧眉头,此时他也猜到那个男人是谁了。
  他用力喘着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瞪着金田一耕助,额头的青筋都鼓胀起来了。
  “金、金田一先生,那个男人是……”
  金田一耕助露出憾恨的表情说:
  “是、是的,警官,那的确是很好的时机……当时大家都因为火灾而乱成一团,所有人到处乱跑,有些女孩全身赤裸地从后台出口跑出去,她们之中真的有人扭到脚,因此那个男人利用混乱的局面,从容不迫地抱着蜡像从后台入口进来。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顺利通过后台入口,接下来就没问题了;后台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道具,到处都有藏蜡像的地方,于是他就在我的眼前公然把蜡像带进来……他现在大概正在嘲笑我吧!”
  金田一耕助发出凄苦的笑声,心里为了自己的疏忽而难过得不得了。
  等等力警官茫然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的脸,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他……是他吗?那个男人……”
  等等力警官像梦呓般自言自语着,然后又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他神情激动地喊道。
  “为什么不可能?”
  金田一耕助依然一副有气无力、懒懒散散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在伊豆‘百花园’旅馆发生的都筑贞子凶杀案要怎么解释呢?他、他跟都筑贞子分开后,就一直和西村鲇子在一起,这件事情除了西村鲇子之外,还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后来,他和武智麻里一起去离岛找都筑贞子的时候,都筑贞子已经在花园里被害了。”
  “都筑贞子在花园里被杀害?”
  金田一耕助反问道:
  “是谁这样说的?”
  “谁说的?”
  等等力警官感到有些纳闷。
  “恐怕是那个人自己这么说的吧?当时武智麻里只不过在远处看到两只脚而已,她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都筑贞子,也不知道那是活人的脚还是死人的……不!应该说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人类的脚或是蜡像的脚;武智麻里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就急忙跑来通知我们了。”
  等等力警官蹙起眉头问:
  “金田一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武智麻里最初看到是的‘蜡像的脚’?”
  “我想应该是。在那次事件发生时,我知道‘幽灵男’一定有共犯,那个共犯将两只蜡像的脚放在公事包里,然后在离岛上故布疑阵。在那段期间,都筑贞子恐怕是在那座离岛的某个地方沉睡吧?
  那天早上,大家都看到都筑贞子不舒服的样子,所以可能是那个男人跟都筑贞子分开后,利用某种藉口让都筑贞子吃下安眠药……然后他制造不在场证明,让武智麻里相信都筑贞子已经被人杀死;接着,在武智麻里急忙跑来通知我们的时间,他才进行杀死沉睡中的都筑贞子,并支解尸体,最后将尸体的脚摆成和武智麻里原先看到的蜡像脚一样的姿势,而用来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蜡像脚就由共犯带回去。”
  等等力警官因为受到太大的震撼,顿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金田一耕助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凶手的作案手法未免太高明了吧?
  “可是警官……”
  金田一耕助叹了一口气说:
  “计划过于精确的犯罪,反而容易出现漏洞。一般而言,临时起意的犯罪不容易被人发现,但事先预谋的犯罪只要抓到一条线头,就可以循着线头解开答案,我想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吧!当时,‘幽灵男’的失误就是他没发现到武智麻里是走哪一条路回旅馆的。”
  等等力警官瞪大眼睛,他隐约了解金田一耕助的意思了。
  金田一耕助继续说:
  “武智麻里迷路经过那个小水池边时,由于手帕掉了,所以她过去池边捡手帕,结果粉盒又掉进水池里,这表示当时水池里面并没有尸体;如果有的话,她一定会急忙跑来通知我们的,可是当时那个男人并不知道武智麻里曾经走过那个水池边,所以才会在那里布置一幅‘沐浴的女人’的姿势。后来他一知道武智麻里有经过那里,便决定不能让她继续活下去。”
  金田一耕助发出干笑声说:
  “警官,你还记得当时我一直说武智麻里一定在那个水池边看到了什么吗?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事实正好相反,就因为武智麻里没在水池边看到什么东西,所以才会被杀。”
  等等力警官生气地注视了金田一耕助半晌,猛抓着鬓角说:
  “可是金田一先生,你认为那件凶杀案的共犯是谁?难道是那个吸血画家——津村一彦?”
  金田一耕助笑了笑,说:
  “应该不是,那个穿格子大衣的男子恐怕是宫川美津子乔装的。”
  “宫川美津子?”
  “是的。警官,你想想,所有女人落入‘幽灵男’的手中都是马上就被杀死了,只有宫川美津子被抓走之后,竟然让她存活……我想,当时他们两人之间可能有达成某种协议吧?”
  “协议?”
  一连串惊讶简直教等等力警官吃不消。
  金田一耕助接着说:
  “宫川美津子喜欢建部健三,她一直很嫉妒西村鲇子和建部健三走得那么近,这一点你也知道吧!所以宫川美津子可能以为西村鲇子会在‘百花园’旅馆中被杀死,所以才愿意帮忙那个男人;但是对‘幽灵男’来说,不管先杀谁都一样,反正他本来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杀掉!”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突然全身颤抖他说:
  “警官,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之所以会这么大胆,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隐身在‘幽灵男’这个身分的背后。”
  “隐身在‘幽灵男’这个身分的背后?”
  “没错!警官,当建部健三以‘幽灵男’的扮相出现在‘共荣美术俱乐部’时他也在场,因此大家都认为‘幽灵男’绝对不会是他,只要建部健三不说出来,他就绝对没有嫌疑。
  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很巧妙地利用这一点让自己隐身起来,这么一来,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只要不露出破绽,就可以安全无虑地隐身在后。而这一点对他来说,正是犯下连续杀人事件的一道安全防护网;此外,他对加纳医生的复仇心态则是真正的杀人动机所在。”
  金田一耕助终于下了一个重要结论。
  “对加纳医生的复仇心态?”
  “是的,这一点与‘X夫人’有关。”
  “金田一先生!”
  等等力警官大声询问:
  “你知道‘X夫人’是谁?”
  “是的,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金田一耕助淡淡他说。
  “那……‘X夫人’究竟是谁?”
  等等力警官话刚说完,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等等力警官急忙拿起话筒,说了两、三句话后,转头向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你的电话,对方不肯表明身分……”
  金田一耕助脸色一变,急忙拿起话筒,神色紧张地听了半晌。
  “不是今户河岸?是在更下游的地方……是矢之仓?面对隅田川……好,我马上去,你先在门口等着。”
  他用力放下话筒,眼神因兴奋而发亮,看着等等力警官说:
  “警官,快点召集大家,已经找到他了!”
  “金田一先生,刚才的电话是……”
  “是人形模特儿的制作名家——河野十吉打来的。”
  接着,警政署搜查一课内部立刻如蜂巢一般嘈杂不休……
   
扭曲的三角关系

  最近银座的繁华从大马路延伸到巷弄,只见巷弄里面出现不少高级的商家。
  位于并木通有一间叫作“米摩沙”的女装服饰店,店里都是昂贵的名牌服饰,不仅款式设计新颖,服务人员也亲切有礼,因此相当受到女性的欢迎;大家还说银座之所以变得如此繁华,就是由这家店的名气带动起来的。
  这间“米摩沙”的女老板叫三桥绢子,她是个没落贵族,父亲本来是某大财团的重要成员,可是由于战后发起肃清运动,他在隐居生活中过得郁郁寡欢,最后因脑溢血去世。
  三桥绢子曾结过一次婚,却因为跟丈夫合不来而离婚,于是开了“米摩沙”这家店自力更生。
  她以前就是个很有名的设计师,加上与生俱来的经营头脑及手腕,“米摩沙”开店没多久,生意就十分兴隆。
  此外,三桥绢子的美貌也是店里生意兴隆的主因,在这里出入的年轻妇女,大多被美丽的女老板所吸引,不久,“米摩沙”就拥有一大群“死忠”的顾客。
  拥有美貌与才气,又在富裕环境中成长的三桥绢子即使陷入逆境,仍具有超越逆境的勇气与能力;在没落的贵族中,她属于少数的成功者。
  “米摩沙”每天准时在五点关门,她整理好帐款,到了六点,便动作迅速地重新化妆,然后自己开车回到位于青山的家。
  今天,三桥绢子的车就停在店旁,她坐上驾驶座,握着方向盘开车。
  才行驶没几秒钟,她抬头看了后照镜一眼,霎时吓了一大跳。
  由于心中太过惊讶,她还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原来她的车子后座坐了一个男人,当三桥绢子从后照镜中确认那个男人是谁时,全身不禁升起一股被毒虫咬到般的恶寒。
  虽然后座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可是三桥绢子不会认错的,那个人正是菊池阳介!
  “绢子,好久不见了。”
  菊池阳介从后座往前探出身子,两手肘靠在驾驶座的后背,微笑地看着三桥绢子的侧面。
  三桥绢子的脸颊感受到菊池阳介的气息时,心中随即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喂!绢子,为什么不回答呢?好久不见,回答一声也好啊!”
  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着。
  三桥绢子发现菊池阳介的右手正玩弄着一把小型手枪,心头再度掠过一抹嫌恶,忍不住大骂道:
  “你没资格叫我绢子,不准叫得这么亲密!”
  “啊哈哈……”
  菊池阳介一脸恶毒地笑着说:
  “难道夫妻分手后就成了陌路人啦!那真是抱歉……不然,我叫你‘X夫人’吧!‘X夫人’,你近来可好?”
  虽然被他称作“X夫人”,三桥绢子依旧不为所动,因为她心里很明白菊池阳介对这些事情都很清楚。
  三桥绢子的脸上交织着愤怒与绝望的情绪,即便如此,她的容貌依旧是完美无瑕的。
  菊池阳介看在眼里,不禁怦然心动。
  以前三桥绢子是他的女人,每天晚上都抱在怀里,可以尽情地从她丰满而美丽的肉体中享受甜美的梦;而且跟过去比较起来,三桥绢子似乎变得更加美丽冶艳了。
  菊池阳介不禁吞了一口口水说:
  “喔!绢子……不!‘X夫人’,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想直接带我去警察局吗?”
  “不。”
  三桥绢子一边开车,一边冷静地回答:
  “我在想……干脆直接冲进河里去算了,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死掉的话,所有的罪恶、耻辱都将随之消失……”
  “啊哈哈!”
  菊池阳介再度发出恶毒的笑声说:
  “你想跟我一起自杀啊!真是太好心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你的小三恐怕就只有等着饿死的份了。”
  他话一说完,三桥绢子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车子也跟着打滑。
  “可恶!”
  三桥绢子稳住方向盘之后,厉声问道:
  “你把他怎么了?”
  看到三桥绢子脸上那种心疼的担忧神色,原本早对她死心的菊池阳介心中不由得窜起一股强烈的嫉妒。
  他冷笑一声说:
  “要骗那种单纯的男人,简直比扭断婴儿的手还容易!我只不过是派人去告诉他‘X夫人’出车祸受伤,被送到某个地方去了,结果那个笨蛋马上就跑过来。”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难道你杀了他……”
  三桥绢子紧张地问道,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不,我还没杀他,只是把他绑起来,塞住嘴巴,让他躺着……所以你要跟我一起自杀的话,我是很高兴啦!不过这么一来,那个老头子就会饥饿而死。啊哈哈……”
  三桥绢子咬得下唇都快出血了,但她还是保持冷静,沉稳他说:
  “菊池先生,我认输了。你说,我该把车子开到哪里?”
  菊池阳介一听,心中对加纳三作的嫉妒顿时升到最高点。
  “绢子,那种头脑简单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
  三桥绢子看了后照镜中的菊池阳介一眼说:
  “我讨厌你这种阴沉、心机深的人。”
  “所以才跟他通奸?”
  闻言,三桥绢子的脸色一片惨白,颤抖着声音说:
  “虽然我跟你已经到了有名无实的地步,不过,我毕竟在还是你妻子的时候就跟他交往,这是我不对……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不,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我曾经是你的妻子。”
  菊池阳介冷冷地问:
  “跟我分开之后,你还继续跟他来往吗?”
  “没有,在跟你分开的同时,我也跟他分手了,因为我知道如果被你发现我外遇的对象是他,你一定会找他报复的。”
  他嗤之以鼻道:
  “但是你们现在不是还在一起吗?”
  “那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在聚乐旅馆发生第一桩杀人事件时,我在报上看见你跟他的名字,因此我立刻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要找他报仇,被你这种黑心人在找上,那个象孩子般单纯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胜算,而我又没有勇气举发你,因为我还没有证据……”
  三桥绢子显得十分懊恼。
  “你现在还爱着他吗?”
  “当然。为了他好,我曾经暂时躲起来,而在他快要落入你的陷阱时,我及时把他救了出来,让他躲起来。”
  听了三绢子这番话,菊池阳介的脸上交织着愤怒与嫉妒,不过他还是将激动的情绪压抑住,佯装慵懒的声音说: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西村鲇子?”
  “当然是想保护她,免得遭到你的毒爪陷害。唉!当时如果我早一点说清楚就好了,偏偏我还没解释,她就吓得逃跑了……”
  菊池阳介又问:
  “听说在你们躲藏的地方也有一具跟西村鲇子一样的蜡像,那又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我听说你有订作西村鲇子的蜡像,我猜想你可能是要用来对付西村鲇子的,所以我们也制作了相同的蜡像,想办法跟你来个计中计……目前我没有证据告发你,因此只好向你挑战,想让你自我毁灭,可是没想到我们还是输了。”
  三桥绢子用淡然的声调诉说一切,情绪显得十分平静。
  因为她太了解菊池阳介这个人了,深深知道自己一旦被他逮到,就铁定完蛋了……
  “好,我懂了,开到矢之仓吧!”
  这时,菊池阳介冷硬的声音跟平常那个嘻笑怒骂的他完全不同,内心仿佛隐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残忍意图。
  不过从他们先前的对话中,可以知道菊池阳介、三桥绢子和加纳三作之间这种扭曲的三角关系,正是导致“幽灵男连续杀人事件”的主要原因。
   
恶魔复仇

  不久,三桥绢子将车子开到矢之仓的一间洋房,那里正是津村一彦开车载宫川美津子和小林浩吉去过的地方。
  其实这间洋房与加纳三作,‘X夫人’位于今户河岸的房子并不是很像,只不过都是两层楼建筑,以及洋房旁边有车库这两点是一样的。
  车子停进车库之后,三桥绢子就被菊池阳介带进玄关。
  他不必用手枪威胁,因为三桥绢子根本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同时,她也担心加纳三作的安危。
  就在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后没多久,与宫川美津子被带来这个房子的情形又再度重演——
  只见三桥绢子车子的后车厢被打开,小林浩吉从里面溜出来。
  他从后车厢溜出来之后,蹑手蹑脚地来到车库入口。
  (幸好今天跟上次不一样,车库的门没被锁起来。)
  小林浩吉一脸胆怯地往外看,不料突然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他正要尖叫出声时,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他的嘴巴。
  “嘘!别出声。”
  (咦?这声音听起来很熟……)
  小林浩吉一转头,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是人形模特儿制作师父——河野十吉时,不禁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大叔啊!”
  “嘘!小声一点。”
  河野十吉带小林浩吉到车库后面,悄声说道:
  “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
  “大叔,是不是快抓到‘幽灵男’了?”
  “嗯,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金田一先生,他应该就快到了。对了,洁吉,你怎么会躲在哪里呢?”
  河野十吉问道。
  “是金田一先生叫我多注意阿姨,所以我在她的店四周监视,看到那个男人躲进车子里面所以我也偷偷藏进后车厢。”
  “啊哈哈!了不起。”
  “大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也一样,金田一先生要我多留意一下加纳医生,所以才会一路跟踪到这里来。”
  小林浩吉诧异地问:
  “这么说,加纳医生也在这里?”
  “是的。”
  “加纳医生要不要紧呢?那个男人会不会一时生气,将他们两个人杀了?”
  “所以我才叫金田一先生快点来呀!应该没问题的,他等一下就会大吃一惊了。啊哈哈!”
  河野十吉轻松地笑着。
  “浩吉,过来这里。”
  看来金田一耕助已经暗中找到“X夫人”的藏身地点,并派河野十吉和小林浩吉偷偷监视着。
  这些暂且不谈,我们还是先来看看菊池阳介与三桥绢子的情形吧!
  他们俩进入二楼的房间,在菊池阳介打开电灯的同时,三桥绢子瞬间瞪大眼睛。
  只见房里有附镜子的梳妆台、咕咕钟,天花板上宛如倒挂漏斗似的电灯,地板上铺着虎皮……除此之外,还有床、沙发、椅子等家具,都跟位于今户河岸那个充满加纳三作、三桥绢子甜美回忆的房间一模一样。
  三桥绢子一脸不屑地看着菊池阳介。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果然从一开始就想把所有罪行嫁祸给他。”
  “呵呵!那又怎样?”
  菊池阳介阴险地笑着说:
  “别这么凶嘛!夫人,我还希望你能好好褒奖我一下呢!”
  “褒奖什么?”
  “啊哈哈!我毕竟也是艺术家,请看看我不顾生命危险所创作出来的杰作,你看!这些精彩的裸体艺术……”
  三桥绢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排列在墙壁上的大幅裸体照片,不禁感到一阵冰冷,全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墙上陈列着小林惠子、都筑贞子、武智麻里、宫川美津子和西村鲇子的放大裸体照片,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我的杰作”。
  更恐怖的是,菊池阳介不可能就此结束,他一定还想把三桥绢子的裸照挂在上面。
  三桥绢子非常了解这个男人有如蛇蝎般的冷酷无情,以及虐待狂似的残忍手段,可是一想到他竟然变态到将自己血腥的犯罪证据直接拍成照片,夸耀地展示出来,三桥绢子还是忍不住产生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她激动地破口大骂:
  “你不是人!是个恶魔……”
  菊池阳介听她这样骂,反而笑得更得意了。
  “啊哈哈……”
  “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的小三藏到哪里去了?”
  三桥绢子失控地尖声叫道。
  “我的小三?什么叫‘我的小三’啊?”
  菊池阳介的笑脸在转瞬间变成阴沉可怕的表情,不禁让人怀疑眼前所见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接着,他冷笑道:
  “好,你掀开那片布幕,你的情夫就躺在那里,我要在他面前吸吮你的身体,吸到你的骨髓里去,然后,然后……”
  三桥绢子根本听不进菊池阳介说的话,她跌跌撞撞地冲到房间角落,用力拉开布幕。
  只见加纳三作的嘴巴被塞住,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绑地躺在那里,像一根木头般一动也不动。
  “喔!小三!”
  当三桥绢子正要冲上前去抱住加纳三作的时候,她的头发突然被人从后头抓住,整个人就这样被拉开,倒在地板上。
  “臭婆娘!”
  菊池阳介充满怨恨地叫喊着,接着他好象发疯一般,开始用力撕扯三桥绢子的衣服,使她几乎全身赤裸。
  然后,他粗暴地拿起挂在墙上的马鞭……
   
因爱生恨

  “喂!好好地看着吧!老头、自恋狂、色狼……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女人本来是我的老婆,以前我也很疼爱她,可是这女人却不喜欢我的疼爱方式,竟然跟你勾搭上了……啊哈哈!你知道我是怎么疼爱她的吗?你看着,就像这样……”
  菊池阳介疯狂地大笑着,然后用力挥下马鞭。
  无情的马鞭发出咻咻的声响,三桥绢子的身体立刻感到一阵灼热的痛楚,但由于她的头发被菊池阳介扯住,根本没办法逃开,只能无助地发出凄惨的尖叫声。
  菊池阳介狂笑道:
  “哈!绢子,你尽管大声哭、大声叫啊!你叫得越大声,我的身体就会越亢奋;一听见你的叫声,我全身都充满快感。”
  这简直是人间炼狱!在一阵阵马鞭的抽打下,三桥绢子白皙的胴体因痛苦而扭曲、翻滚,但她越是痛苦,菊池阳介扭曲的脸孔就更加得意。
  马鞭如雨点般直落下,三桥绢子细嫩的肌肤早已皮开肉绽,全身都是惨不忍赌的血痕。
  她虽然痛苦难当,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忍耐住痛楚。她知道自己的惨叫声会让菊池阳介更加凶暴,因此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不停挥舞鞭子的菊池阳介此刻已经满身是汗,他用力把鞭子丢开,坐进扶手椅子,然后拿起放在旁边桌上的洋酒和酒杯,一口气喝下三杯烈酒,才转头对着布幕那边说:
  “喂!老头,加纳医生……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再也没有比杀人更有趣了,特别是了解自己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下……啊哈哈!”
  菊池阳介又喝了一口酒,发出嘲笑的声音说:
  “说起来,还是健三最奇怪,那天他打扮成奇怪的模样来‘共荣美术俱乐部’,还自称是‘幽灵男’,呵呵!笑死人了……不过老实说,我一开始也很惊讶,甚至感到不寒而栗,没想到后来却被我看出破绽,发现‘幽灵男’原来是建部健三假扮的。哈哈!这家伙竟然打扮成那副怪样子来吓人,害我被吓得寒毛直竖,不过,我猜想他一定有什么理由,所以便故意装作不知道……喂!你有没有在听呀?”
  加纳三作一动不动,他的嘴巴被塞住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菊池阳介喝了一口酒,接着说:
  “那天晚上我跟踪健三,他先在聚乐旅馆订了房间,我听见他跟柜台说第二天要送一个箱子来,还特别交代他们要小心搬进去,我一听就大概知道他的计划了。他可能想利用这个事件来炒新闻,因此我继续跟踪他到茶之水的圣堂附近,趁机拿走旅馆的钥匙……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都知道。
  首先,我想到惠子如果活着被发现,那事情一定会变得很无趣;如果她变成一具死尸被发现的话,那才是头条新闻呢!于是我帮健三的计划加了一点剧情……老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杀人更有趣,再也没有什么娱乐比杀人更让人热血沸腾;最好笑的是,不管我杀几个都不会被人怀疑,因为大家都认为我不可能是‘幽灵男’,其实我一直隐身在‘幽灵男’的背后,悄悄进行‘幽灵男’不敢做的事情。啊哈哈……”
  菊池阳介得意洋洋地大声嘲笑道:
  “我是一个最不可能有嫌疑的真凶!可以自由自在地犯案……在这个世界上去哪里找这么棒的乐子?更何况,这种娱乐到最后还可以帮我完成复仇计划。怎么样?你等着看我最后的复仇行动吧!”
  菊池阳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喝了一口酒,朝三桥绢子身边走去。
  “喂!绢子,把它喝了吧!这可是提神的药。”
  三桥绢子倒趴在地板上,虚弱地摇着头。
  菊池阳介不高兴他说:
  “喂!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我告诉你,好戏正要上场,我要让那个老头见识、见识,喂!绢子,叫你喝你就喝!”
  他把三桥绢子翻转过来,让她的脸朝上面躺着,然后跨坐在她身上,捏住她的鼻子,硬是把烈酒灌进她的嘴里。
  三桥绢子被烈酒呛到,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菊池阳介一脸淫笑地看着她,正当他要将绢子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来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他的手,并使劲地将他往地板上摔去。
   
卸下假面具

  “啊!是、是谁?”
  这真是个令他惊讶不已的冲击,菊池阳介慌忙从地板上爬起来。
  “绢子,绢子振作一点!”
  在他面前温柔地抱着三桥绢子的竟是加纳三作。
  “喔!小三……”
  三桥绢子剧烈地咳着,嘴角还流出血水。加纳三作的眼角噙着泪,一脸心疼地替她把嘴角的血水擦掉,轻声说道:
  “绢子,请你原谅我,是我害你这么痛苦……我也很想早一点冲出来,可是……”
  “没关系的,小三,我知道被绑在那里的是河野先生制作的蜡像……只要你平安无事,不管多么痛苦,我都可以忍受的。”
  三桥绢子虚弱他说。
  “绢子……绢子……”
  “小三……”
  菊池阳介看了躺在布幕后面那个蜡像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小丑。
  “可、可恶!”
  刹那间他露出狰狞、可怕的表情。
  刚刚他用马鞭抽打三桥绢子时,脸上还挂着愉悦的表情;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此刻的他有如一只被猎人追杀的野兽,整张脸充满绝望的愤怒、恐惧及凶暴。
  “可、可恶!”
  当他再度尖声大叫,正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枪的那一刹那,后面又有人跑来往他腰际猛力一踢。
  “哇啊!”
  菊池阳介发出凄惨的叫声,整个人往前扑倒。
  他想要站起来反抗时,又有两位刑警冲了进来。
  其中一名刑警朝他的脸揍了几拳,然后迅速为他铐上手铐。
  菊池阳介摇晃的身体好不容易重新站定,他茫然地望着四周,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顶着一颗鸟窝头的金田一耕助,而站在他旁边的是等等力警官,这两人正用厌恶的眼神瞪着他。
  这时候,整个房间内外都是刑警,菊池阳介还看到河野十吉与小林浩吉的身影。
  菊池阳介张着嘴,佯装一副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
  金田一耕助走到他面前深深一鞠躬,接着说:
  “菊池先生,如果你认为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是真凶的话,那就更加容易露出破绽……不过,很感谢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可以供我们作参考的话,我们都已经录音存证了。”
  菊池阳介听金田一耕助这么说,猛然意识到自己处于相当不利的局面,于是突然哇地哭了出来。
  他像小孩般直跺脚,尖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给我铐上手铐?我、我……我……”
  菊池阳介说完,又开始大哭出声。
  看到这种状况,金田一耕助也感到十分惊愕。
  菊池阳介仍旧兀自大哭、哀叫着: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老头才是‘幽灵男’,对、对,‘幽灵男’是那位加纳医生,警官不是也这么说吗?还有、还有……那些照片全都是这老头拍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警官,我是冤枉的……”
  他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边哭还边靠近等等力警官,等等力警官则像怕被毒虫咬到似地急忙跳开,并用充满厌恶的声音喊着:
  “快点把这疯子带走!”
  等等力警官过去从没看过这么卑劣、龌龊的凶手。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我是因为喝醉了才会乱说话,那些都是我乱说的,警官,你应该明白吧!金田一先生,救救我……”
  眼见菊池阳介哭闹着被警员押走的背影,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不禁对望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菊池阳介的真面目,在他嘻笑怒骂、佯装诙谐的假面具之下,隐藏着一颗如蛇蝎般残忍的心;而在他可怕的手段背后,同时也附着难以形容的卑劣灵魂。
  等等力警官脱下帽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大呼一口气之后,正想开口对金田一耕助说话时,金田一耕助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暗示他看那对坐在地板上忘情相拥的男女。
  三桥绢子一脸满足地将脸靠在加纳三作的胸口,梦呓般他说着:
  “小三、小三……我好痛苦……全身好痛……小三,你会照顾我吧?小三、小三……”
  “绢子,我一定会永远陪着你的……绢子……”
  金田一耕助拉着等等力警官的手,两人悄悄的离开那个房间。
  自称“幽灵男”的神秘男子向“共荣美术俱乐部”租了一位裸体模特儿——小林惠子,谁知她前往约定地点后便失去踪影;直到被人发现时,小林惠子已经变成浴缸血泊中的惨白死尸!
  由“爱”生恨,因“恨”引爆“复仇”的血腥杀人动机!一段扭曲的三角关系,竟牵扯出史上最轰动、人人自危的连续杀人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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