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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像是武打电影。”直美说。
  到六点还有一会儿工夫。海风阵阵吹来,直美禁不住有些打寒战。
  “冷吗?”
  “不要紧。”
  “到那边去吧。”江山说。
  “没关系,你一个人是不行的。”
  “看你说的!”
  江山笑了。
  码头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影。波浪声像人群的嘈杂声一样。夕阳徐徐下沉,大愈来愈黑了。
  “好像要吹着口哨上场。”直美说。
  “我可不是英雄。”
  “人嘛,都一样。”直美像大彻大悟似的说,“什么英雄,那是没法子,都是这样的。”
  “车来了。你还是躲到一边去。”
  一辆大型黑色轿车驶了过来,在前方十米处停下。门开了,冈野下了车。接着是国崎,他的大衣衣襟被风吹起。
  “没想到啊,我以为你要带很多保镖来呢。”江山说。
  “你有几个人?”冈野笑着说。
  “津子呢?”
  “她很好。快点儿吧,这儿太冷了。”国崎说,“你把杀死我儿子的凶手带来了吗?”
  直美一回头,叫道:“长谷沼?”
  君江从停在远处的一辆卡车背后走了出来。
  “前些日子,多承关照。”
  “啊,是你呀。”国崎开心地说,“真不错,使我很受感动。”说着,又板起脸来。
  在君江的催促下,前田三千代出来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国崎说。
  “她呀,”江山说,“矢代被杀的时候,正同一个男人在隔壁房间里。”
  “什么?”
  “那男人认为她睡着了,乘机从浴室的换气孔爬过空洞管道,来到隔壁的浴室,杀死了正在淋浴的关代,又原路到了房间。”
  “这么说……凶手不是幸子?”
  “对。
  国崎看着三千代。
  “三千代,真的吗?”
  三千代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那孩子在那个旅馆被人杀死了。”三千代说,“后来虽然听说他被人害了,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杀的。”
  “可是,当时你真的就在隔壁。”
  “是的。回想起来好像是在隔壁。”三千代像累了似的叹了一口气,”可是……那孩子已不愿见我,还叫你不要再给我钱……我正为此恼火呢。我喜欢的只有男人
  国崎眉头紧皱:
  “什么?停止给钱?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呀。”
  “可是,他的确,……”三千代睁大眼睛。
  “你说这些的时候,”直美说,“我就想,究竟是谁把这些告诉你的呢?能够听到这些话的人是有限的。你曾经说:“爱说教的男人很多。因此,我想起了站在这儿的这位冈野。”
  冈野哈哈笑了起来:
  “要说谎就说得漂亮些。”
  三千代摇了摇头,说道:
  “我想起来了。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那孩子被杀的隔壁房间。”
  “而且,管道里还留有爬行的痕迹。”江山说,“是你杀死了矢代。”
  国崎冷冷地盯着冈野:
  “怎么回事?你回答!”
  冈野耸耸肩,笑道:
  “噢,行了,你已经好景不长了。”
  “什么?”
  “让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接班。再进那么个女人作包婆,我不能容忍。以往我拼命地工作——理所当然……该我接你的班。”
  “你”
  国崎脸色铁青。冈野镇定自若。
  “我想,杀死你的儿子,嫁罪于你老婆,这样就可以一举解决。怎么样,现在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吧。”
  “冈野你……”
  “往海里跳,怎么样?心脏病一发作,就可以没痛苦地死去,我来帮帮你吧。”
  冈野走上前去。
  一声沉闷的枪声,冈野未然地站住了。
  国崎大衣口袋里冒着青烟。冈野脸色血红。
  “……你这个老不死的!”
  冈野叫着向国崎扑去;手卡住国崎的脖子,二人扭打在地。
  江山跑上前,想把冈野拉开。
  “杀死你!杀……”
  冈野的声音突然断了,他颓然瘫在地上。
  国崎也呼嗑呼味地喘着粗气。
  “喂!幸子!她在哪儿?”江山摇着国崎。
  “她……海里……”国崎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
  “冈野……在你打电话之前……乘车……海里……”
  国崎痛苦地按着胸口呻吟,接着,头猛地往后一仰。
  江山呆呆地站起来,朝大海望去。
  “警车!”直美说。
  警笛声接近了。江山沮丧地低下头。
  “没法子了。”
  “可是……说不定能得救……”直美打断了他的话。
  高峰下了警车,连忙跑过来:
  “喂,不要紧吧?”
  “警察先生……”
  “我勘查了现场浴室的换气孔,铁丝网的一头有冈野的指纹。可是,已经晚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国崎和冈野说。“喔”
  直美目送着有气无力地走去的江山。周围一片黑暗。已经是夜晚了。
  “小姐,皮箱已搬到一楼。”君江说。
  “谢谢?”
  直美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茫然若失。
  “快休息吧,明天要早起呢。”
  “知道。哎,他呢?”
  “在居室喝酒。”
  “还在喝?”
  “好像要把家里的威士忌喝光似的。”
  直美犹豫了一下说:
  “嗯……明天非走不可吗?”
  “应该按期动身。他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是啊.,,
  “我帮他找工作,家里的事我也帮他照料,这个我行。”
  听了君江的话,直美笑了。
  “好,就这么办吧。两点了吗?”
  “该休息了。”
  “晤,知道了。”直美站起身,“让你一直担心到最后啊。”
  “不,小姐一不在,我肯定会很寂寞。”
  “瞧你说的!”直美笑道,“晚安?”
  “晚安!”
  君江一出门,直美使换上睡衣上了床。
  昏暗的天花板上,映进的光亮和阴影在晃动。
  直美等了一个小时以后,下了床。她悄悄地走下楼梯,只见居室里有灯光。走近一看,江山成大字形仰面睡在地板上。可能是喝醉了吧。
  直美轻轻地打开门,进了屋。来到江山身旁,坐在地毯上。她望着半张着嘴喃喃地说什么的过山,慢慢地弯下身子,嘴唇贴到江山的面颊上。
  “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傻瓜……”她把头贴在江山敞看的衬衣的胸脯上。“……固执、中年胖子、秃头、健忘症、老花眼、神经痛、植物性神经失调症……”
  江山呻吟了一声。
  “让你担心了”
  江山嘟哝了一句,又发出鼾声。
  “颠三倒四的……不要紧吧?”直美说着站了起来。
  来到门旁,关上灯,把门稍打开一点。门口的灯光映到屋里,居室里也有些光亮。
  直美来到江山的身旁,看了他一会儿。
  接着,她脱掉了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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