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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少爷找您。”一名女慵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聂笺说道。 “我不见!”聂笺摇摇头说道。 “但是少爷坚持要见您。”女慵又说道。 这六年来,聂笺只要一有空闲便会去看看紫菱和那个被他所领养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是他为了紫菱而去领养的,让他可以陪伴她。 看着他最珍视的义女由原本甜蜜的欢笑,被逼成这个模样,聂笺真的无法再原谅自己的儿子所做的一切。 所以这六年来,他从未去见过聂笺,因为他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想起发疯的紫菱。 “我都说了我不见。”聂笺从沙发上起身,正想上楼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里。 “你不见我,不过我自己走进来了。”聂赫说道。 “有什么事吗?”聂笺冷淡的说道。 “我想问紫菱的事。”聂赫开门见山的说道。 “问她做什么?再去伤害她吗?她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你剥夺、伤害的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所有的事全都冲着我来就行了,别去招惹她,她是最无辜的人。” “我知道,我今天见过她了。” “见过她?”聂笺恐惧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对她做出什么事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取走的了,亏待你们母子的人是我,算我求求你,别再对紫菱做出什么事了。”他跪了下来,“你还想从我身上取走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甚至于连我这一条老命都可以给你。” “看来我在你们心中什么都不值。”他自嘲的说道。看着聂笺花白的银发及满布皱纹的手臂,他这才发现在这六年里,聂笺变了很多,也苍老了许多。 “聂赫……”聂笺抬起了头。 “起来吧!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而已,我不会再伤害她了。”聂赫保证的说道。 “真的吗?”聂笺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 在得到聂赫的保证之后,聂笺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 “她何时变成这样的?”聂赫伸手扶起了聂笺,让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么佝偻年迈的身子,他再度觉得自己的仇恨可笑至极了。 “六年前吧……”聂笺叹了口气。“那时当她从手术台上睁开眼之后就那样了。”他沉痛回答道。 “那……那个孩子呢?” “流掉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是聂赫的心还是有些揪痛了。 “那……那紫菱她会好吗?” 聂笺摇了摇头,“不知道,医生说她受的刺激太大了,她会不会好我们都不知道。”他沉痛的说道。 “我娶她!” 什么?聂笺震惊的看着聂赫。 在多久之前,他曾真心的企盼过自己唯一的儿子可以爱上自己珍视的宝贝,但在聂赫残酷无情的逼疯紫菱之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这或许又是聂赫想藉由紫菱来伤害他的一种手段罢了! “我刚才都说了,小菱没什么可以让你伤害了。”聂笺重覆了遍刚才的话,他的用意十分的明显。 “我并没有打算再伤害她。”聂赫连忙说道。 “那不然呢?你自己也见到了,她已经疯了,你又为了什么想要她?”聂笺问道。 “我……我爱她,想和她一起重新生活。”聂赫有些迟疑的说道。 “你爱她?”聂笺不相信。 “我真的爱她,这六年来我一直在找她啊!” “你知道的,她可能根本没办法爱你,什么都无法给你了,你放弃吧!”聂笺说道。 “我知道我错了!那时我的确是想拉着她去医院堕胎的,但在我们的拉扯之间,她跌到了地上,当我看见她流了血,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愚蠢的事!她眼底的恨意清楚的传入了我的眼,我笑不出来……” “孩子,真的太迟了。” “没关系,如果紫菱真的一辈子都这样的话,那我一辈子就这么照顾她。”无所谓谁欠谁,这段感情本来就是一个难结的结。 他逃不了、他也不想逃,是他将这个结梆的死死的,要解开的话,那也是该由他去解。 她若是一辈子都这样的话,那他心甘情愿的陪她过这一生,因为失去她,他发现自已根本一无所有了。 “你会后悔的。” “不会的。” “嗯,那好吧!”聂笺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明天吧!我明天再带你去那里一趟,因为小右很排外的。” “好……谢谢……爸爸……”聂赫有些迟疑的说道。 听到聂赫的话,聂笺抬起了头,在两双十分相似的目光交接之时,聂笺的嘴角扯出了个笑容。 “我终于盼到你肯原谅我的这一天了,虽然有些迟了。”聂笺说道。 “嗯……” 一昧的将母亲的死全归咎于父亲,这样对吗?他以为聂笺一直不在意洪妃贞的,但是他到现在才知道,他从那一刻开始就十分自责了。 这可笑的报复真的该停止了,再下去的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的心里清楚的认知着。 在此刻,他们之间的心结已全都互解了,剩下的,只是他们错过了多年的父子之情。 ☆ ☆ ☆ 一辆宾士车停在花园洋房前,聂赫与聂笺一同下了车。 聂笺伸手按了电钤。 “喂……” “小秋吗?是我!我来看小菱了。”聂笺说道。 “原来是老爷,我马上帮你开门。”女佣小秋连忙说道。 “嗯!” 没多久,小秋便开了门,“老爷,快请进。”小秋笑道。 “小姐呢?”聂笺走过了小庭园,对着小秋问道。 “小姐和小少爷在房间里。”小秒这才发现聂笺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老爷,这是?”她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的儿子。” “你好。”小秋连忙说道。 “嗯!”聂赫点了点头。 聂赫跟着聂笺一同走入了客厅,他这才发现这个客厅布置的虽然简单,但十分的温馨。 一具电话、一台电视、一套桌椅沙发,就这样而已。而桌上则是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了许多的花,有钤兰、百合、满天星、甚至于……小草都有。 “这是?”聂赫看着小秋问道。 “这是小姐插的花。” 聂赫点了点头。 看到聂笺上了楼,聂赫也跟了上去。 在一问挂着一个可爱花环的房门前停了下来,聂笺敲了敲门。 聂君右连忙打开了门,发现是聂笺与前几天在公园里遇见的那位陌生人。 “爷爷……”聂君右笑着唤道。 “乖!”聂笺抚了抚聂君右的头,“长这么高了啊?” “才没有,上次见到你才一个星期以前而已。” “是吗?”聂笺笑着唤道。 “是啊!这位叔叔是谁?前几天我和妈咪也有在公园里见到他喔!”聂君右说道。 “他是我的儿子。” “原来是爷爷的儿子。”聂君右点了点头。 “蚂咪呢?”聂笺问道。 一妈咪在房间里。” “嗯,那我们进去看妈咪好吗?” “好的。” 聂赫走入了这间粉红色系的房间里,发现这间房间里几乎都堆满了布娃娃,可能是紫菱喜欢吧,他在心里想道。 “小菱……”聂笺走到了床边,对正坐在床中间玩着布偶的紫菱唤道。 “啊?”紫菱抬起头,看着聂笺。 “聂伯伯来看你了。” 紫菱没什么反应,只是对聂笺露出了个笑容。 “小菱,我带了一个人要来见你。” “见我?”紫菱偏头不解地看着聂笺。 “是啊……”聂笺伸出手抚着紫菱的头。 紫菱看到了站在聂笺身后的聂赫,手中的布偶掉了下来,“你……”她尖叫着,情绪有些微的不稳定。 “叔叔,很抱歉!请你先出去好吗?我妈咪见到你,情绪都会不稳。”聂君右连忙对聂赫说道。 “情绪不稳?”聂赫皱起了眉。 “我们上次从公园回来,妈咪就像是很害怕一样,一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 聂君右解释道。 聂赫点了点头。 紫菱的双眼则是十分惧怕的看着聂赫,脑海中不停的窜过一些痛彻心肺的话语。 “你……你真的把我逼到……逼到地狱里了……聂伯伯所欠你的这一切,全都由我来偿还……!我用我的心去赎……从此以后……我!我对你只有恨而已!” 她不停的放声尖叫着,眼角也无意识的流出了泪水。 “小菱……”聂笺疼惜的抚了抚紫菱的发。“你识得聂赫的是不是?否则不会一直去抗拒是不是?” 是啊,他相信紫菱是认得聂赫的,否则她对聂赫的反应不会那么的大,甚至到情绪失控的这种地步。 “过去都已经过去了,今后你得和聂赫一起生活。”聂笺缓缓的说道。 紫菱仿彿可以听得懂聂笺的话,她抬起了脸,凌乱的发丝垂落在两颊旁。 “她的头发……”聂赫并没有因为聂君右的话而走出紫菱的房间,仍是站在原地。此刻他清楚的看到她那头曾令他眷恋的乌黑亮丽头发,被剪成长短不一,显得十分散乱。 “这是小菱自已剪的。”聂笺回道。 “她自己剪的?” “嗯……”聂笺点了点头,“她自已拿了剪刀剪的。” 是因为恨他吗?所以她才会剪了令他眷恋不己的长发吗?聂赫在心里沉痛的想道。 “今后小菱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的待她吧!” “我知道。” “爷爷,你说什么?”聂君右不解的看着聂笺。 “你妈咪要嫁给叔叔。”聂笺解释道。 “但是……妈咪这个样子……”聂君右十分担心紫菱会受到聂赫的欺侮。 “放心吧!叔叔会好好对待你妈咪的,而且你也会和你妈咪一起住啊……可以看着叔叔是不是会欺负你妈咪。”聂笺慈爱的说道。 “嗯……”聂君右这才点了点头。 ☆ ☆ ☆ 紫菱呆呆的坐在床上,双眼望着那套用衣架撑起的雪白婚纱,片片断断的影像不停的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你心里只有我的存在而已,你自已知道你的心已经开始接受我了,你又怎么嫁给翟逸昌呢?” “不……” “你自己知道的,你答应了翟逸昌的求婚那又如何?你根本不爱他的!” “不……我爱他!” “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你在说谎呢?”” 许多鲜明的片断在她的脑中组合著,她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着。 “啊……”她放声尖叫着。 “蚂咪,怎么了?”聂君右和女佣小秋连忙跑了进来。 “头……头好疼……”她抚着头,在床上滚着。 ☆ ☆ ☆ 医院的病房里。 “医生,我家小姐怎么了?”小秋着急的向医生问道。 “现在还看不出来,得等她清醒再说。”医生答道。 没多久,紫菱睁开了眼,双眼看着小秋。 “小姐,你还痛吗?” 紫菱摇了摇头,双眼十分的澄彻。 “那就好!”小秋这才放心。 “妈咪,你还痛吗?” “不痛!” 为什么要让她清醒?她情愿这样子一直到老啊,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起,为什么聂赫又要来打扰她? 她只希望可以活在那个小空间里,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这样就可以了,她并不希望去想起这所有的事啊……那狠心的字语,一字字的刺入她的心脏里,今她痛不欲生,为什么要让她清醒? 一醒来之后,要叫她如何不去恨? 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啊! 她到底要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还是要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到底是谁可以给她一个答案呢?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纵使这个答案永远是个无解!紫菱在心里悲哀的想道。 ------------------ OCR小组 Cat 扫描, Yinny 校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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