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很多事情一旦有了空间的隔离,痛苦似乎会变得比较轻微。
  一个月前裴箬回到宜兰老家,人总是容易在受伤时回到恒常敞开双臂、庇护自己的羽翼下,“家”应该是多数人最后的依归,至少有了家人的包容与关爱,它是裴箬此刻唯一能隐居疗伤的地方。
  很奇怪地,一个月前她突然有股想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冲动,是不是每一个人受伤时都会如此?
  然后呢?一般人会选择自暴自弃,还是重新再站起?
  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她还不知晓,她仍然沈在深深的谷底,用泪水湿润心口那一口枯竭的井,努力想抚平伤害的绉褶,却怎么也抚不平……她会想起与那人间的点点滴滴,想起失去的孩子……然后是心痛、无尽的心痛会不会永远,她的心都会这么空空荡荡,缥缈不安?
  “小箬。”
  裴箬的母亲李心如走进女儿的房间,看见坐在床上发呆的裴箬,她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
  李心如不懂,自己一个好好的女孩儿,为何到台北一趟,整个人就完全变了?
  “妈。”裴箬抬起眼,看见母亲担忧的神色。
  李心如坐到女儿身边,笑开脸问:“晚饭我看你吃的少,胃又不舒服了?”
  裴箬摇摇头。“不太有胃口。”
  李心如看看女儿,略皱起眉头。“以前自白胖胖、健健康康地多好看,瞧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
  女儿瘦下来美是美,可做母亲的见到自己的孩子消瘦,难免心疼。
  “妈,我以前那么胖,觉得我好看的,大概也只有你。”裴箬淡淡苦笑。
  “胡说!你爸跟裴笙也说你从前比现在好看!”李心如马上反对。
  裴箬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这世界真奇怪,跟你有感情的人会以他的感性回答你的问题,跟你没有感情的人也会以他的感性回答你的问题,差别只在前者会站在你的立场设想,后者却是凭他自己的主观下判断。
  “小箬,告诉妈,你是不是有心事?”李心如多少也从裴笙口中知道一点大概,可女儿若肯自己把心结说出来,情况又不同。
  裴箬垂下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妈,你别担心。”
  “你要我别担心的话,就开朗些,别再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待会儿我和你爸要到你姑姑家聚会,一起去吧?”
  裴箬摇摇头。
  李心如叹了口气,也没勉强她。“那好罢,阿笙就在楼下,晚上想吃些什么你们姊弟自己决定好了。”
  李心如带上门离去。
  裴箬仍旧待在房间里,不知过了多久,楼下院子里突然传来裴笙的声音。
  “我说过我姊没有回宜兰,就算她回来也不会想见你!”
  裴笙不寻常地扬高声讲话,拉回裴箬沈滞的思绪。
  “见不见我,由裴箬自己决定,你无权代她回绝。”低沉的男声传到楼上裴箬的房间,她神经质地震了一下,最初的反应是整个人蜷起来缩在房间角落,然后是丧失知觉、听觉,再然后是知觉与听觉同时变的极端敏锐!
  “喂,你……你要做什么?我爸妈不在家,你不能乱闯……”
  “裴箬在就行了!”尹克劭不顾裴笙的阻挠,执意闯进屋里找裴箬。
  裴笙挡不住他,尹克劭从楼下找到楼上,裴家就这么一丁点大,终于找到裴箬的房间。
  裴箬已经从角落站起来,她挺直背脊面对尹克劭,异常清瘦的脸上,一双黑漆大眼定定地盯住他寒星般的眼瞳。
  “姊,对不起,我没拦住他……”
  裴箬摇摇头。“裴笙,你先出去好吗?”
  裴笙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我到附近散步。”他带上门离去。
  “你来,有什么事?”房里只剩她和尹克劭时,裴箬开口问他。
  “为什么把支票寄还给我?”一开口他使质问她。
  裴箬垂下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妈,你别担心。”
  “你要我别担心的话,就开朗些,别再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待会儿我和你爸要到你姑姑家聚会,一起去吧?”
  裴箬摇摇头。
  李心如叹了口气,也没勉强她。“那好罢,阿笙就在楼下,晚上想吃些什么你们姊弟自己决定好了。”
  李心如带上门离去。
  裴箬仍旧待在房间里,不知过了多久,楼下院子里突然传来裴笙的声音。
  “我说过我姊没有回宜兰,就算她回来也不会想见你!”
  裴笙不寻常地扬高声讲话,拉回裴箬沈滞的思绪。
  “见不见我,由裴箬自己决定,你无权代她回绝。”低沉的男声传到楼上裴箬的房间,她神经质地震了一下,最初的反应是整个人蜷起来缩在房间角落,然后是丧失知觉、听觉,再然后是知觉与听觉同时变的极端敏锐!
  “喂,你……你要做什么?我爸妈不在家,你不能乱闯……”
  “裴箬在就行了!”尹克劭不顾裴笙的阻挠,执意闯进屋里找裴箬。
  裴笙挡不住他,尹克劭从楼下找到楼上,裴家就这么一丁点大,终于找到裴箬的房间。
  裴箬已经从角落站起来,她挺直背脊面对尹克劭,异常清瘦的脸上,一双黑漆大眼定定地盯住他寒星般的眼瞳。
  “姊,对不起,我没拦住他……”
  裴箬摇摇头。“裴笙,你先出去好吗?”
  裴笙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我到附近散步。”他带上门离去。
  “你来,有什么事?”房里只剩她和尹克劭时,裴箬开口问他。
  “为什么把支票寄还给我?”一开口他使质问她。
  你全身光溜溜、没穿衣服时发泄的模样!”他口不择言,残忍无情地恣意伤害她!
  裴箬的脸色倏地刷白,双唇克制不住地颤抖。“你……你为什么要说的如此不堪………”
  “不堪?”尹克劭冷眉冷眼她笑起来。“两个月前你在我床上发浪的时候,也觉得这种事不堪?”
  裴箬霎时红了眼,永远地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追到这里来折磨自己!
  “如果,如果我承认加入你的游戏却不顺从你订下的规矩是我的错,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
  尹克劭嘴角抽播了一下,突然疯了一般吻住她,大手用力一撕,粗鲁地扯破裴箬的上衣——裴箬一时楞住,来不及抵抗时,尹克劭已经剥下它的内裤侵犯她!
  “不要、不要——”
  她惊醒过来,拚命捶打他,尹克劭冷酷地箝死她挥动的手,另一手拉下自己的裤头,在她睁大眼,惊恐的瞪视下,用力挺进她价内“呃——”裴箬的硬咽卡在喉咙,泪水成串滑下眼睫……尹克劭抽动几下,很快地在她体内射出,然后抽离她,迅速系好裤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丢到床上——“要怎么处理这张支票随便你,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尹克劭冷冷地丢下这句话。
  突然他俯下身,捏住裴箬的下巴。“记住,是我不要你!别以为事情会照你的步调走,就是分手也不例外!要玩游戏你还太嫩——天真的小女孩!”说完话后,他留下支票,撇下她离去。
  裴箬瘫死在床上,意识与知觉都已陷入麻痹……终于,她见识到男人翻脸时可以多冷血无情。
  尹克劭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她竟爱上了这样残忍的男人!
  如果太过投入目一种错误,她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看清楚现实!
  因为他不爱她所以能如此残酷地伤害她……这场“游戏”她扮演了多可笑的角色!
  多可笑的角色……***
  接连找来裴家的人是江允,但那是一个礼拜后了。
  “克劭……来找过你了?”两人相对沉默许久,江允终于打破缄默。
  初夏的空气中似乎潜隐着一股窒闷的沈郁,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隔了一个多用,两人再见,说起话来再也不似以往那般轻松。
  “他没有告诉你吗?”凝睇着裴家院子里一株茂盛的杜鹃,裴箬两眼的焦点却悬宕在虚空中。
  江允摇摇头,有些苦涩地道:“我甚至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你和克劭,你们分手了?”他原不想问得如此直接,但情感却战胜了理智,除了不由自主地想关心她之外,有一部分是基于私心。
  裴箬垂下眼。“嗯。”
  一阵风吹过,杜鹃树的叶子被吹落了几片。如果树儿有知觉,剥离树身的伤口
  会不会疼?
  江允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问:“还会回台北吗?”
  裴箬摇头。
  “会留在宜兰?”
  “不,未来如何……还不确定。”摇头是对往后的事仍然模糊,一段心伤的情事,已让她对所谓的“未来”丧失了方向。
  “那么,有了决定之后,会告诉我你的去处?”他小心翼翼地问,虽关心她,却不敢太近,又难以离太远,只能隐隐约约地探问。
  裴箬仅仅沉默,没有答案。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别把我推拒在门外。”他焦急地要她承诺,就怕她执意与他断了联络,只因为它他是尹克劭的朋友。
  裴箬抬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后,终于叹口气说:“我们永远是“朋友”吧?”
  江允震了一下,许久才平复自己。“是朋友,所以不该和我断了联络。”他苦涩地回答。
  裴箬凝望他,很突然地,笼罩一片迷雾的思绪,剎那间有了澄明的决定。“我……会回台北吧。”
  江允拟着的脸色一缓,喜出望外地问:“什么时候?我开车来接你!”
  “不要……”裴箬摇摇头,淡淡地笑开。“等我安顿好了会通知你。”
  是该彻底放开的时候了,她必须学会运悲伤都拋开,才能真正脱离尹克劭的阴影。一味地顾影自怜的下场若非一蹶不振,就是从此沈沦堕落,幸好她还有家人,还有关心自己的朋友。
  “需不需要我帮忙?我可以介绍一些工作给你……”
  裴箬再摇头,神情很坚定。“信任我好吗?我能自己爬起来。”
  江允吁口气,释然她笑开脸,点了点头。“安顿好了,要尽快跟我联络。”
  江允走后,裴箬仍留在院子里,回想起刚才自己对江允说过的话,一时有了疑惑………独自一人的时候,伤心很容易来袭……让自己麻痹或者容易,要忘却曾受到的伤害却是那么困难!
  胃……又疼了!
  裴箬弯腰抱住闷痛不已的胃部,突然想到这是尹克劭带给她的“纪念品”!
  突然她觉得悲哀,往后每当胃痛一起,只怕地想忘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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