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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瘦得简直该打! 这是在医院等候时,瞪着雨薇苍白的脸,古昊天心中陡然升起的想法。 他紧抿着唇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吊点滴,左手手腕因为跌倒而骨折,裹着好几层厚厚的绷带。 “唔——”麻醉药过去,雨薇痛醒过来。 “还好吧?”他握住她的手,再一次感觉到掌下纤细的腕骨,简直脆弱得让他心烦! “好痛——”她睁不开眼,听到古昊天的声音,她在做梦吗?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按回床上——“如果不想惹我发火,就安份的乖乖躺好。”他懊恼地低吼。 他在生气吗?终于睁开眼,雨薇惊愕地瞪住那张熟悉的男性化脸孔,被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吓到——他向来冷静,认识他以来,雨薇从没看过他生气——甚至无法想象古昊天生气的模样。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生气? “看什么?把眼睛闭起来!”古昊天哑着声吼。 他当然知道她张大了小嘴是什么意思! 打从十岁起,他就不曾显露过自己的脾气——他向来有控制情绪的本事,越是生气,他会表现得越冷静,甚至边老人也无法让他失控,掀起他的脾气! 可是现在他不但生气,而且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怒气。 他气这个小女人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生了病竟然还到公司上班,而且拒绝使用他存在她户头里的钱——他查过雨薇的账户,他给的钱,她一毛也没动。 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竟然丢下重要的会议耗在这里陪——他简直疯了!把客户丢在公司让亚珊处理,却留在这里照顾一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笨女人! 雨薇乖乖地,紧紧地闭起眼睛,顺从地不冲犯他的怒气,可却忍不住嘟囔起来——“你生气的模样好象一个人——”“你说什么?”他眯起眼问。 她嘟囔的小嘴,竟然莫名其妙地勾起他胸中的火苗,该死! “没什么。”她睁开眼,看到他的脸就离她半尺——很近的距离。 古昊天别开脸。“生病了为什么不看医生?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麻烦我?”他指控她。 雨薇先是睁大眼,然后垂下眼,平静地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我没事了,你可以回公司——”“你的手腕受伤了,想找谁来陪你?”他硬着声问。 “我——”“别妄想叫那个姓张的小子来,如果老人知道你生病却让别的男人照顾你,一切就前功尽弃,我不会同意的!”他沉声威胁。 他绝不会让那个姓张的小子来照顾她! 雨薇瞪大了眼,她从来没想过找张森来医院照顾自己,她并不喜欢麻烦别人。“眼睛闭起来。”他嘎声命令她。 她微张的小嘴已经太过火地惹了他—— 一个多月了,他竟然一点也不想碰别的女人!还居然丢下开拓日本市场的重大责任,从日本飞回来,只因为突然渴望见到她。 空气突然显得燥热,雨薇不安的合上眼,借闭着眼睛的动作与他灼热的目光隔绝。 “热吗?” 他低嘎的声音回荡在雨薇耳边,灼烫的手指滑过她额际柔嫩的肌肤。 雨薇闭着眼摇头。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她的听觉变得敏锐,古昊天低重的呼吸声传入她的耳际,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脸颊上,他似乎靠自己很近——雨薇感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喉头快速分泌唾液,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地张开以眼。 古昊天英俊的脸孔正朝她压下来,雨薇瞪大眼睛,一开始她根本猜不透他的意图,直到他霸道地占有她的唇。 “唔——”雨薇吓得全身僵住,直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飘进嗅觉,她回过神来,呆呆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她傻傻地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不为什么。”紧紧抱住躺在床上娇小的身体,古昊天沉定的眼眸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想到那个姓张的小子可能会趁这个机会缠上雨薇——他就嫉妒得快发狂! 想独占她的情绪失去控制地左右他的意志,他突然紧搂住她——“啊——”她轻喊,手腕因为他的粗鲁而产生痛楚,但她并没有抗拒。 他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这和做爱不一样,一股异样的热流窜过她的全身,她并不习惯这种亲密感——雨薇羞涩的垂下眼,趁着这个时候古昊天已经松开她身上的睡衣。 “昊天——”她惊喘,古昊天的手绕到雨薇的身体前面,从松开的睡衣下摆控进她柔软、湿热的腿间。 “虽然不是处女了,你还是这么害羞。”他粗嘎地低笑。 雨薇答不出话,虽然在过去那些相处的日子里她已经很了解他,知道他一直很放纵,却还是不能适应他亲昵的爱语。 她想,她大概永远也无法把这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视为平常。 “别这样——”推开他的手,她退到床边,神情带着苦涩。 那一晚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他不该再对她这样——“回到我身边。”他突然说出这句话。 雨薇怔住,半晌她虚弱的问:“为什么——”“我喜欢你——我们在肉体上有绝佳的默契。”他皱着眉,心烦于她的追根究底,干脆找一个最简单的借口搪塞她! 也许,他低估了这个小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至少现在他还不想要别的女人;即使这犯了他向来玩女人的忌讳,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事实上,跟对她强烈的独占欲相比之下,他根本无法去在乎那微不足道的‘忌讳’! 但是他的话伤了雨薇,她僵住,她的‘解释’对她而言是一种侮辱。 下一刻她黯然摇头。 “不——是你说结束了——我不会再跟你持续那种关系。“她坚强的拒绝。古昊天的脸色顿时很难看。“什么意思?“收回手,他语气僵硬地质问。“我想出院了,对不起,麻烦你了!” “我问你什么意思?”他突然扭住她的手,为她言语中的淡然而发火。 雨薇忍住痛。咬着下唇定定地望住她,没有回答。 “该死的,你把话说清楚!”古昊天脸色阴鸷地大声诅咒。 雨薇垂下眼。“你明知道我的意思——”该结束了,她不该任性,不该为一时的软弱答应他的要求。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你欠我的还没完,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没有选择!”他粗鲁的打断她的话,突然霸道得几乎不讲理。 她休想把他撇到一边,和那个姓张的发展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雨薇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他不讲理起来,简直任性得象个孩子! “不管讲不讲理,反正从今天开始——不,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外,除非我听到你亲口承诺,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他得意的笑,英俊的脸孔闪着胜利的光彩。 他料定她不能反抗,他不但了解她的身体,也了解她的个性——他的女人虽然骄傲,但很宿命,就凭这一点,他会吃定她一辈子——一辈子? 古昊天因为心中突然冒出这三个字而愣住。 雨薇呆呆地瞪着他可恶的笑脸,竟然拿他无可奈何——“咣铛——”隔间病房突然传来一阵碗盘碎裂声。 雨薇回过神,从病房向外望出去,突然觉得这间医院很眼熟,半晌她才想起,古昊天替她安排的是头等病房,而古老先生也住这间医院。 雨薇蹙起眉头。“我想下床——”“不准!”古昊天霸道地阻止她。 两个人对峙半晌,雨薇终于投降。“我的病好了,但是古老先生的病还没好,他还躺在医院。”叹了一口气,雨薇轻诉。 这个男人大概永远也不知道妥协为何物。 古昊天的表情瞬间转硬。“他生什么病?”他冷冷的问。 过去古家的男人一提起对方,就会剑拔弩张。 不过现在至少古振东不会了,他每天和雨薇谈起古昊天,得意的就象中了奖。“心脏病,差一点就——”雨薇故意不把话说完,以强调古振东‘病况危急’。 多怪啊!这两个男人明明彼此关心对方,又是祖孙,关系却势同水火,简直可以拿‘互相折磨’来形容。 果然,古昊天皱起眉头。 她偷偷轻笑,大胆地伸出手,拉住古昊天的大手。“我的病虽然好了,不过还是有一点点累——你陪我去看古老先生吧?” 他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他,她好象很难再拒绝这个自始至终,一直对自己很霸道的男人了。 “你到医院看他?”古昊天显起眼,何止不能理解,简直为奇迹。 他认定老人会把她生吞活剥! “嗯,我认识古老先生,他的脾气虽然坏了一点,不过却是个很爱他孙子的好人。”她语带深意,对着他不以为然的酷脸发笑。 “那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至少你形容的那个‘古老先生’,绝对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他冷冷地道。“那个人是你的祖父。” 她叹息,提醒他。雨薇嗤哼一声,甩开头。看到他这个瘵动,瞬间雨薇笑出来——她好象在古振东身上也见过这个独一无二的动作,两个人一发脾气就跟孩子一样甩开头赌气,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昨天下午我已经没去陪他了,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反正今天我一定要去看他,去不去随便你。”她偷笑。 “你每天去医院陪他?”古昊天眉头的结越来越深,他越来越不能理解。 “如果我不去,他就不吃东西、不打针,还会乱发脾气,所以今天我一定得去。”她可以想见,经过昨天一天,医院已经人仰马翻了。 何秀卿五天前就从乡下回到台北,雨薇不在的时候就是何秀卿照顾公公,但古振东连媳妇都不买账,他只听雨薇一个人的。 这几天雨薇和何秀卿之间也建立了感情,尽管何秀卿一直把丈夫的遗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尽管她一直希望古昊天最后娶到的对象是故友的女儿,可是她私心里已经接受了雨薇。 当然,雨薇竟然就是昔日故友之女的事实,何秀卿一直不知情。 听到雨薇的叙述,古昊天的眼睛瞪大——他根本不相信! “你在开玩笑?”他眯起眼,宠溺的不甚相信地盯住跟前笑意盈盈的小女人。毕竟他认识了古振东一辈子,向来他认定只有自己最了解那个固执、暴躁的老人。 “你何不跟我去一趟,眼见为凭。”抬眼凝望他,仍旧试图抚平他的眉心——心疼——好心疼他的忧虑。 原来呵——原来——原来她还是放不下的! 古昊天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拉到胸口,按在自己的心脏上方。“当然,我一定会去。” 灼灼的目光盯住她,他沉定的说。 他当然要知道—— 这个小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 不但能融化他胸口的冰漠—— 还能化解老人足以烧焚所有人的烈性! ☆ ☆ ☆ 拉着不情愿的古昊天,雨薇才刚走到病房门口,果然又听到古振东在里面发脾气、摔碗盘的声音。 “你又不合作了。”走进病房,雨薇马上反客为主。 她把古振东刚举到头上,准备丢出去的茶杯抢过来,轻轻放在桌上。古振东看到雨薇,眉头的结慢慢松开。“雨薇,你终于来了!”看到雨薇,何秀卿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现在才来!再不来,你就可以不必来了!”古振东赌气的望着她,简直象个孩子。 雨薇若无其事地朝着老人绽开温暖的笑容。“我知道你千方百计想赶我走,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塞在老人手里。“骂人骂累了?喝口水吧!” 老人嘀嘀咕咕了几声,不甘不愿地咧开嘴,接过杯子喝了口水。“一张脸苍白得象鬼,昨天去哪了,晚上睡够了没?”嘀咕地叨念了几声。 老人的话听起来刺耳,言语里其实透露了浓浓的关心。 古昊天双臂抱胸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切,当成是奇迹。 古振东一提,何秀卿这才注意到,雨薇脸色的确苍白。“对啊,雨薇,你怎么了?你的手还受伤了!”她担心地走上前去,伸手试探雨薇额头的温度,接着心疼又担心的仔细端详雨薇裹着纱布的手臂。 这下古振东也注意到她手上裹的纱布,布满皱纹的凶恶脸孔变魔术似的转为忧心。 “她生病了,急性感冒,早上才退烧。”古昊天跨步进来。“至于手臂是不小心摔伤的,已经没事了。” “昊天!”看到古昊天,何秀卿惊呼。“你不是还要十来天才从日本回来?” “日本的事我已经交Eric负责。”古昊天解释。 何秀卿笑开脸,“你不会无缘无故飞回台湾吧?昊天?” 古昊天转开脸,手插到西裤口袋里,英挺的身材倾向雨薇,随口说了一句:“她生病了。”算是解释。 古昊天的回答不止何秀卿惊讶,古振东也挑起眉——乍看到古昊天他是有点吃惊,听到古昊天竟然把开拓日本市场的重大责任交给别人办,他更是咋舌——这不象他古振东的孙子! 在公事上古昊天向来公私分明,现在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女人丢下公司飞回台湾,简直不可思议! “嗯,回来也好,日本的事就全部交给Eric好了,明天你就回公司上班,过几天我要和你谈谈我打算退休的事。” 古振东的回应同样让古昊天吃惊—— 事实不止古昊天,何秀卿也象听见天方夜谈一样,瞪大了眼睛。 老人居然会主动把公司的主控权让出来,是谁都料不到的事! “丫头,你替我把桌上那束花扔了!”古振东没事人一样,全然不象刚刚宣布了一件重要大事的态度。 “把花扔了?为什么,这束花好漂亮。”雨薇把那把包装精美的花束拿起来,不明白古振东为什么要扔了它? “该死的花,害我过敏,还不快扔掉!”古振东蛮起来。 “拿去扔了吧,丫头。”何秀卿拍拍雨薇的腰,笑着道。 这束花是关月欣送来的。古振东住院一个星期了,关月欣一次也没来过,好不容易人来了,坐不到两分钟就频频看表,最后是被古振东赶出去的。 看来古家和关家的婚事是吹了。 何秀卿心底暗自高兴,可她高兴的不是旧友的女儿还有机会,而是雨薇极有可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她真是喜欢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孩儿! 现在她已经不再那么执着,她真心希望雨薇能成为她的媳妇。 古昊天已经精明的瞄到花上附的卡片,知道是关家送来的花。老人会让雨薇把花拿去扔掉,意义非比寻常。 “我陪她出去。” “别太快回来,我要睡觉。”古昊天要关上门的时候,古振东闲闲的加一句。古昊天回头和古振东对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多年来横在祖孙二人之间的冰漠,一瞬间化于无形。 走出病房,古昊天拿走雨薇手中的花束,随手扔在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 “你真的把它扔掉!好可惜——”雨薇望着那束无辜的花,摇头叹息。 “喜欢花,我每天送你一束。”拉着雨薇的手,把她挟在怀抱间,快步离开医院大门。 “咦?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好奇的问他,为了配合他的脚步,只得小跑步。他放慢脚步,低下头,凝住她清澄的明眸。“买一束花,然后,结婚。” 看到她呆住的表情,古昊天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你说什么——”“我不喜欢老人那副万事意料中的表情,一定要做点什么让他吃惊。”他悠淡地道。 他的女人太优秀,居然连老人都接受她。这么顺利的游戏结果他不接受,总要做件让老人意料不到的事——雨薇觉得不可思议。“他有心脏病,你不能——”“放心,他受得起!”他神秘的微笑,紧紧拥住靠在他怀中的女人。 她说不要那种‘关系’,正好,他正打算终结她的单身身份,让其他男人没有机会觊觎。 他要紧紧把她绑住——一辈子! 没错,一辈子,他喜欢这个主意! “结婚?你当真吗?我不喜欢连婚姻都拿来当成筹码。“推开他,雨薇黯然的低诉。“你以为我会傻到那么做?这么多年的横隔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抹灭的!” “什么意思?“她问。心揪在一块,突然觉得受委曲。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极力想甩脱,却挥之不去——是因为已经太在意了吧?“你的使命重大,我要你嫁给我。” “使命?”她问。 “当我和‘他’之间的桥梁。” “可是你刚才又说要他吃惊——”古昊天咧开嘴,“走吧!”拉着她往医院外走。 “古昊天,你话还没说清楚——”任由他拉着自己,雨薇的脸慢慢淡开,心底蓦然充斥一股满胀的喜悦——她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拉不下脸,她想,他大概一辈子也拉不下脸说那三个字。 因为,结婚——那并不在他们一开始定的“交易”范围内! 但是,她明白,谁先跨出那一步,事实上已经说明了无需言传的一切。 九月炎风醺人醉,迎着风,身边的男人紧紧位住她的手。依附着他替自己寻觅的方向,雨薇无忧地往未知的前方去——母亲为她设想的一切,没有因为那只手环而实现,但母亲替她牵了线,这冥冥中的一切呵————看来,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很暖的天气。 (完) 记得才不过三年前,当我还不是郑媛的时候,我过的是你们无法想象的穷日子。 虽然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很多人以为我的成功轻易得像是垂手可得,过程十分轻松愉快,但我确实不是一炮而红的作者。 在写作的历程上我不曾幸运过,过去你们没听过我,那是因为我的名字淹没在众多作者的大名下,无足轻重到让你们记不住。 不到二十岁,我就开始写小说,连续十年以上的耕耘,才终于得到你们的青睐,那真是很辛苦、很辛苦的一段过去,大好的青春大概一大半都耗在写稿上了。如果我没有因为熬夜而满脸皱纹,那已经要感谢佛祖保佑了! 那段穷到每天吃同样的水煮面、熬夜写稿,一直到早上十点才沾床睡觉的日子,一直存留在我的脑海里,现在回想起来,那像一场梦,我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固执,日子已经过得那么苦,到底支持自己继续梦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有时蓦然回首,我都替自己捏一把冷汗,如果我仍然是当初的我,如果我仍然等不到今天,我是否照样每天吃水煮面过日子、每天都是度小月? 答案当然不是。 命运很奇妙,我不得不相信人生是阶段性的成长,除非自己赖着不走,否则不会停滞。 当我以郑媛的名字,出版第一本书的时候,我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书能卖到什么地步。 依靠自己对文字的直觉,早在“残酷情郎”还没出版时候,我一口气写完了后续三本书,这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快速度,也因为这样我有了积稿,多了喘息的机会。 一直到现在,每月一本稿子对我来说仍然是很吃力的。 我必需不断鞭策自己努力写稿,才能达到你们要求的速度,但还好,写作一直是一件快乐的事,我大概天生注定吃这行饭,所以辛苦的时候傻傻的度过,快乐的时刻当然更不舍得放下了! 现在,我想进一步认识我的读者、认识我的朋友、认识我周遭的人群。如果有机会,想把你们都写进我的故事里。 被很多人眷顾,我承认自己真的很幸运。以前我像是站在大水潭边丢石头的人,许多努力一去不回,听不到掌声。 现在我得到很多关注,许许多多的朋友主动找我对话,再也不像过去一样,我只能单向等待。现在有很多互动从台湾、大陆、香港、星马、加拿大、澳洲、美国……朝我涌来,有很多居住在异国的陌中人,他们全都是我读者,全都成了我的朋友。 很奇怪,当我高中的时候,我热烈的爱上Kierkegaard和Gide,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孤独、最不被了解的人。 当我大学的时候,我读ErnrstCassirer的“人论”和MichelFoucault的著作,而且三不五时跷课,窝在房间里心醉地一遍遍熟读Proust的“追忆似水年华”……到现在,在我家书房的柜子里仍然有一大批学生时代的藏书,里面还保留着当时的眉批。 那段言涩、年轻的日子,我以为未来我会成为一个哲学家——或至少是个追求真理的人。 但今天我成了一个写爱情的人。 我不后悔自己没有成为一名哲学家,或者其他任何严肃的学究。爱情小说让我更贴近人生,接近生活,不再沉浸在自已的臆想中,每天只忙着和自己的心灵互动,钻研苦涩的真理。 但学生时代严肃的阅读,对我来说确实有莫大的帮助。 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我总能写一些让他们揪到肠子里的心痛故事? 大概是当时严肃的阅读,所学到的深刻省思,我特别能抓住某种不易捕抓的感觉。 记得前阵子“清”风泛滥,有一位朋友指着书店里一整排刚出炉的清装小说问我:“翻翻里面,一堆影子,你气不气?” “你都说是影子了,又有什么好气?这表示我才是正版,认明‘郑媛’两个字,谨防假冒。” 我云淡风清地回答。 朋友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抱肚子。 人生到处是哲学,你说是不是? 过苦日子的时候,人绝对学不会幽默,最多只能苦中作乐。 现在我竟然有幽自己一默的时刻,何其有幸。 ------------------ 文学殿堂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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