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站在温室內,羽荷小心翼翼的检视自己种的各式花卉,她轻轻抹掉颊上的汗珠,微笑的看着身前这株高约一点五公尺约五指茄,紫色的花再配上其黄色的果实,而果实的中间基部,造形奇特可爱,就如其名似的,在类似葫芦的主体下有五个小指头,整个感觉令人喜好不已。
  她轻轻的抚触果实,大自然是奇妙的,它孕育出的繁花种类形态万千,令人爱不释手。
  她更往裹走,这一小区是高雅脱俗的红花海芋,她一样细细审视一番后才续往前走。
  株高约三尺的瑪脑珠繁茂的佇立在她前面,橙色与绿色的圆珠在绿叶的襯托下,有如圣誕节所装饰的珠子,令人更觉喜爱。
  再走过去则是五花瓣的木长春,花瓣有如画染的涂上一层粉白,再配上红艳的心心,更增爱怜,羽荷忍不住的伸手轻抚。
  这是她的世界,一切喜怒哀乐都可以向花畅所欲言的世界。
  “九天了,他都没再来找过我。”她悲哀的看着花道,“我错了吗?是我将他推开的吗?你能告诉我吗?”
  摇摇头,她不知所措的轻抚着花瓣,“你知道吗?这九天的时间突然变得好长,我一且在等着他来,可是在內心深处,我却明白的知道他是不会来的,很矛盾是不?我似乎经常如此是不是,花儿?优柔寡断的这份情爱该如何取捨才对?也许我该放手去爱?又或许我该离他远远的,再回美国去?我真的好傻是不?这样来来去去的,躲得掉他的人却躲不掉自己的心,我该如何是好?”
  随着这样一句句的自言自语,羽荷积压的情绪就更为悽苦,夺眶的泪水亦滴落于花瓣。
  “也许你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徐淑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闻言,羽荷急急忙忙的拭去泪水。
  “羽荷,你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徐妈,这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不要再说了好吗?”她哽咽的道,“何況,他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是吗?”徐淑子含笑的将手上的长形盒子交给她。
  羽荷接了过去看到在盒中躺着的是一枝粉嫩的桃花,“又是林训民?”
  徐淑子摇摇头,“他送给你的一向是代表爱意的花卉,可是桃花是长寿的代表,你认为呢?”
  羽荷笑颜逐开的着着她,“是珞德?”
  “嗯。”她点点头,“他正在客厅等你呢。”
  羽荷开心的转身,然而在雀跃的走了几步后,她倏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见面要说些什么?”她无措的看着徐淑子。
  “羽荷,别再想那么多好吗?”徐淑子心疼的道,“就一次顺应一下自己內心的声音,好吗?”
  “徐妈,可我……”羽荷躊躇的看着她。
  “或者你该先见见他。”不再让羽荷有犹豫的机会,徐淑子迳自拉了她朝前厅而去。
  培德独坐于客厅,俊美的脸上同样有着迟疑未決的神色。
  在前天和许碧如一番巫云过后,他的心非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更想念羽荷。
  在昨天一天的思考后,他決定邀请羽荷当他单軌帆船费的伙伴,藉此多接近她以解思愁,只是他又担忧体弱多病的她,是否承受得起在海上几小时的乘风破浪?
  不过,在刚刚和徐妈讨论这件事时,徐妈却毫不犹豫的赞同,她希望他将羽荷拉到外面的世界去,至于羽荷的身子,徐妈很放心羽荷和他在一起,她相信他会好好照顾羽荷的。
  他受宠若惊般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徐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培德。”羽荷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出声唤着正注视着窗外的培德。
  “嗨!”
  “嗨!”
  简单的一声招呼后,两人又都沉默不语。
  培德静静的看着她,穿着一身水蓝长夜的她,让他觉得她似乎更单薄了。
  羽荷有些无措的坐在沙发上,他的凝视令她脸红心跳,只能低着头避开他的凝眸。
  “我……你不是想看着那幅花精灵吗?”思忖再三,培德选择了一个较温和的话题。
  “嗯。”羽荷抬起头来看他,“你父母已经……”
  “哦,不。”他不好意思的打断她的话,“他们还没将画运回来,不过,他们昨晚从法国打电话回来说,已经请人为那幅画进行装載的准备,这一回,那幅画会跟着他们一起回国的。”
  “真的?”她开心的绽开笑靨,“大概何时呢?”
  “恐怕你还得等一些时日。”他笑笑的道,“这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船期的问题,要等到能配合的船可能还要一个多月;另一个就是我老爸在看完古董展后,我老妈就硬要我老爸以这空出来的时间跟她来个二度蜜月,所以……”
  羽荷了解的点点头,不过,对这好消息,她还是很高兴。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定定的看着地道,“我想从报章杂志上,你一定知道我和那群朋友一年一度都会在翡翠湾举办帆船競賽。”
  羽荷点点头,他的那群朋友,其实都是政商的第二代贵公子或天之骄女,所以这场競賽每年媒体都会大幅报导,而培德和许碧如搭档的那一组,已连续夺得五年冠军了。
  “今年的比賽再过三个月就要开始了,我想请你当我的Partner。”
  “我……”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没错。”培德再一次强调,“最近,我们就得该展开一些训练了。”
  见地出怔忡转为黯沉的神色,他顿觉有些无措,“你放心,单軌操纵以我为主你为辅,技术上床不用太过担心,你只要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其他一切都由我来掌舵。”
  “一个在阳光下都无法待久的人,你却要求她在烈阳下跟着你一起驾簫帆比賽……”羽荷郁郁不乐的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霍地哀怨的瞪视着他,“你是在开我玩笑是不?你是来嘲笑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够在大太阳底下呼吸?还是你觉得这样来刺激我很开心?”
  “羽荷,你误会了!”这一连串误解的话语,让培德倍感手足无措。
  “我误会?”羽荷淒涼的看着他,“任谁都知道找我这药罐子搭档是不可能贏得比賽的,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羽荷……”
  “是你的那一群朋友认为找我去出糗,会更增添乐趣是不是?”羽荷是愈想愈心伤,不听话的泪珠早已落下。
  “你……”
  “还是你这天之骄子想试试着,我这一副虚弱的躯殼能抵挡住烈焰的试炼几个钟头!”羽荷气喘呼呼的道,“还是你想满足你那当英雄的虚荣心?还是找一个弱女子来当Partner,届时输了,你也有理由不是吗?哈!”
  “够了!够了!”培德气得握紧拳头站起了身子,他一脸阴霾的道:“我不晓得你反讽的学分修得如此高。”
  “是吗?那你呢?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许碧如一向是你的最佳拍档,不是吗?她不也是你床上的最佳情人?”
  不白觉流露出妒意的羽荷,在惊觉自己所说的醋酸语词时,蓦地回縛身子背对着他。
  闻言,培德顿觉刚刚一股湧上的怒气在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感。
  “羽荷,”他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我找你的理由很简单,我只想藉由这坎的机会让你的身体变好,让我们的距离可以更近些。”
  羽荷的心有如小鹿乱撞,他的话中……“我想接近你,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因为只要你答应了,我们之间就不会只是“拍档”而已,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至于其他走了,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在培德坚定的步伐踏出大门后,羽荷仍旧没有回头,她的心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培德隐含的情爱,忧的是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状況,来決定这段感情的起步与否,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星期三的午后,在这车水马龙、办公大楼林立的区域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办公室裹处理事务。
  所以这会儿,这间坐落在商业区的地下咖啡馆是冷冷清清,晕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咖啡香,整个馆裹只有两桌客人,其中,许碧如和林训民更是选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
  许碧如若有所思的盯着约她出来的林训民,由于身为模特儿界的宠儿,她和政商界的公子哥儿多少都熟识,只足林训民……凭她从一名小杂志的平面模特儿钻到现今的地位,大人物她是看多了,识人的功夫亦不浅,然而在几次和林训民的接触中,她直觉的感到他是个城府深沉的人,所以她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主动邀她出来,毕竟众所周知,他的一颗心都放在香水大师连羽荷身上。
  “奇怪吗?”林训民沉稳的看着她。
  “没错。”许碧如点点头并点起一根烟。
  林训民定视着她美艳的脸孔,殷红的肩瓣优雅的叨着那根长烟,在她轻吐烟雾时,唇瓣形成一致命圆弧,彷彿催促着他人一亲芳泽独享口中甜蜜,“你是一个很具吸引力的女人。”
  “谢谢。”她再吸了一口烟后将烟摆在烟灰缸上,“不过,我想你找我出来并不是为了赞美我。”
  林训民赞赏的看着她,“听闻你个性直率,果真如此。”
  “七情六欲让人变成一种太复杂的动物,若说话再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的,不足太浪费生命了?”
  对她拐个弩暗示他直接说明来意的话,他冷冷一笑,“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浪费唇舌。”
  许碧如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我希望你看好自己的情人。”
  许碧如明白的笑了笑,这一季的杂志刊出培德对连羽荷大发爱的攻势,一些代表爱语的花卉是每犬一束的送到连羽荷家中,花店老板艾信还表示他已经成为培德的军师,每天帮培德选择适当的花卉来贏得住人芳心。
  不过,许碧如虽然明白林训民所指,她们故意装迷糊,“我的情人有好几个,不知道你要我看好哪一个?”
  “我想你是聪明人,该不会打哑謎才是。再说,你我又何必“浪费生命”呢!”
  他冷笑一下。
  “厉害!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反应真好,这么快就拿我的话来压我了。”许碧如定定的看着他,出乎林训民意料的,她的眸中没有怒意却有着浓浓的笑意。
  “你笑什么?”他冷冷的道。
  “没有,只是,”许碧如瞟了他一眼,“我想你该知道我的情人不只培德一人,而我和培德之间的相处之道是不能互相约束,所以我根本没有权利看好他。”
  她坦诚的表示。
  “我相信依你的魅力要困住一个男人并不难。”林训民僵直的说。
  “但培德不是普通的男人。”她耸耸肩。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林训民冷哼一声。
  “听着,”她依旧笑脸对他,“你不须对我施行激将法,从事模特儿这行,我看太多了。我和培德认识这么多年却仍能相处得这座融洽,除了个性上的相契外,我们给双方同等的自由,在感情上互相慰藉,真要说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愉悦的笑了起来,“或许“朋友”这个字眼比“男女朋友”来得要帖切多了。”
  “是吗?”林训民怀疑的看着她。
  “不管你相不相信,对培德这次这样用心的去迫一个女孩子,我很替他高兴,因为他一定是发现到连羽荷对他的重要性才会这样做,而我呢?”许碧如再次叨起香烟抽了一口,在迷幻的烟荔中,她性感一笑,“我也希望早日找到扣我心弦,能绑得住我这颗流浪惯的心灵的男人。”
  “你”林训民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
  “林先生,其实你追连羽荷也大约有两年了吧!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她挑高了那两道柳眉笑盈盈的道。
  “你是什么意思?”林训民的眸中更现怒涛翻腾。
  “培德发动攻势只是两星期的时间而已,而你已在连羽荷的身上花了两年的工夫,”她侧着头巧笑倩兮的看着他,“你害怕自己无法胜过培德是不?毕竟中法混血的培德在女人堆裹一向吃香,再加上他俊挺的外貌与你平凡……”
  “你住口!”林训民哑着声音低吼。
  没错!他的心事全被许碧如说中了,他是害怕!在得知培德向羽荷发动追求后,他就寢食不安,他将自己和培德作了一番比较,可悲的是,在财富、外貌上,他都得退居老二。
  羽荷一向是个感情保守內敛的女子,这两年的花卉攻势,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得到她芳心的一丝一毫。
  不过,他成了她惟一的友人,而这是他所自傲也是他所自恃的,他相信只要自己长期的以耐心、温柔以待,总有一天,她的心一定会被自己感动,可是现在却跑出了培德这个程咬金。
  而在这几天他亲自迭各式示爱的花束前去拜訪羽荷时,他也注意到珞德送去的花被妥善的照顾在花器中,在他两谈话时,羽荷的眼睛更是不时的飘送到培德送给她的铃兰花上,他清楚的知道,虽然她一再拒绝培德,然而,她的心已经一点一滴的朝培德而去。
  这个发现,今他当时冲动的想踩烂那花语代表着“幸桶的约束”的铃兰,不过,他还是恕下来了,他不能让自己长期在羽荷面前保持的温柔斯文形象,在一夕之间变色,他知道自己不能吓着她,否则她可能再也不会见他了。
  “林先生,”许碧如捻熄了烟,唤醒沉思的林训民,“我很抱歉没法子帮你,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等等!”林训民隐忍住心中的怒气耐心的适,“我们再谈一谈,你提个条件,我-定答应。”
  “你要賄賂我?”许碧如讶异的睁大了那双黑白大眼,在看了他半晌后,她突然愉快的笑了起来,“天,你竟然想要賄賂我?”
  “随便你怎么想。”林训民微瞠着眼注视着她,“我爱羽荷,我不准培德抢走她。”
  “哦?是吗?”她冷笑,“你是真爱羽荷吗:还是为的是她那价值上億,能调配出独一无二,在销售市场上屢创新高的香水配方的金头脑?”
  “你在胡说什么?”林训民怒气沖沖的反駁。
  “罢了,不管真爱还是假爱,反正拥有了她就拥有了财富,这人财两得的好事,总不该让它从指縫间流定是不?”许碧如坏壤的朝他眨眨眼。
  “你在污辱我的人恪。”林训民的眼中闪着腾腾怒火。
  许碧如被他那如火炬般的澎济怒意给怔愣了一下,她惊讶的发现,林训民对羽荷的爱意是真挚且深沉的,“呃……对不起,我想我该道歉。”
  在明白他对羽荷的真爱后,她收回反讽的态度转而可怜他,因为要和培德争一个女人本就不易。
  虽然他的內外在条件已比平常人高了一等,然而和人中之龙的培德一比,这胜算可能就……她摇了摇头。
  “你是帮我不帮?”林训民恶狠狠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该心平气静的和她谈论的,然而她眸中清楚可见的怜憫,让他无法平静下来,她根本已认定他会输给培德!
  “我想爱情这玩意儿得全靠自己,我不会帮你的,再说,培德现在泡在为他自己的爱情加油,我想身为他的好朋友是不该也不能帮倒忙,是不?”
  “你……”林训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到嫉妒?你和培德也是一对情人。”
  “嫉妒?”许碧如耸耸肩,“或许吧,不过,正确说来,该是“感伤”才是,因为他比我早一步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我不知要晃到何时?”
  林训民一时语塞,他一直以为女人是善妒的,可是她却推翻了这个论点,甚至还带着祝福的态度在看待自己的情人追求其他女人的情事。
  “没事了吧,我真的得走了。”她站起了身于。
  “等等,”林训民倏地粗暴的拉她坐了下来,“你真的不肯帮我?”
  面对他突然变得猙狞的脸孔,许碧如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过,她仍强迫自己正视着他回答,“很抱歉!”
  “你别忘了雇用你的经纪公司裹有一半的股份是我的。”
  “那又如何?”她定定的看着他,在震懾过后,她已较能面对这张由斯文变为扭曲的脸孔。
  “你若不帮我,我就让你无法在台湾的模特儿界待下去。”他撂下狠话。
  “你威胁我?”许碧如火冒三丈的瞠视他。
  “賄賂和威胁,我想聪明的你应该懂得作个好抉择。”林训民橫眉竖目的冷言道。
  “是!”许碧如蓦地站起身子并娇柔的对他笑,“我的确会做个好抉择的,而且我还很高兴自己今天应约而来。”
  林训民得意的笑起来,并跟着站起身伸出了手,“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但出乎意料的,许碧如并没有伸出手,只见她趾高气扬的对着他笑道:“你给我的感觉一向就差强人意,而今天更是证明了我看人的功夫是一流的。”
  “你……”它的脸色丕变。
  “你要让我无法在模特儿界立足吗?嘖嘖嘖!”她朝他摇摇头,“你别忘了,培德的家族企业中虽没有和这行沾上边,但凭我和他的私交,你认为身为他家香水广告的专属模特儿的我,会没有工作机会吗?”
  “你……”林训民脸色变为铁青。
  “林先生!”许碧如不屑的冷嗤一声,“我年纪虽轻,但大风大浪我见得可不少,知道要找好一个好靠山是很重要的,而和培德培养出友谊是额外的收获,我想你应该听懂我的意思了。”高傲的扬扬手后,她冷笑离开。
  林训民气愤的瘫坐在椅背上,他紧握着顫抖的双手,恨恨的看着那穿着红色露背装,露出玲瓏曲线的曼受妙身影。
   
         ☆        ☆        ☆
   
  坐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內,培德微笑的看着艾信帮他整理好的资料。
  在邀请羽荷当他拍档的第二天开始,他也“安静”的展开第二个计划,让花来当他的“代言人”,作为他和羽荷的溝通工具。
  所以他聘请了三十出头的艾信作为他的“顾问”,帮他适时的将恰当的花卉送到羽荷家去。
  看着出电脑印出的两列包含花卉名与花语的对照表,他不由自主地笑开了嘴,这是这两个星期以来,他和羽荷在“你来我往”中的总资料。
  在与文信做了一番详谈后,他一开始送给羽荷的大都是代表长寿的吉祥花卉,如桂花、菊,还有常绿植物的小松树等,这都是视福她有一个愈来愈健康的身体。
  而这些也都如他所预计的,羽荷只是送给他代表“感谢”的亚麻花。
  然而,在他开始迭代表纯净的百合并附上一颗红心时,她的反应就开始不同了。
  培德开心的看了手上的纪录,他从不知道以花语来当作语言交谈是这么有趣的事。
  在他一连送了百合,还有代表“优雅的心”的爱丽丝,“爱慕”的向日葵和“燃烧的心”的仙人掌后,羽荷则送来了一片红灯色的枫叶。
  他怀疑这枫叶可能也是她温室裹的藏化之一,否则这时并不是枫红的季节。
  而在他向艾信请教后,艾信笑笑的说,枫叶的花语为“自制”,很显然的,她希望他到此为止,不要再送任何代表爱意的花卉了。
  只是早已決定要做羽荷的方式打一场“安静战役”的他,怎会就此打退堂鼓?
  因此,除了要艾信做为它的军师外,他也找来许多有关认识花卉的书籍埋首苦读。
  尔后,他更是送出了代表“心中喜悦”的山茶花,而羽荷则送来了代表“危险的快乐”的夜来香。
  培德继续往后看,再来则是铃兰“幸福的约束”:桂花“吸入你的气息”。
  但羽荷回迭过来的却是非洲凤仙“不要碰我”!桅子“我是不幸的”:圣誕红“祝福您”。
  他俊秀的脸庞漾着微笑,经过这你来我往,他多少知道了羽荷的各式藏花,也间接的进入了她的“內心温室”,对她细膩的情感是更添爱怜。
  而在他继续送出花语为“永续之美”的紫罗兰后,羽荷很可爱也很直接的送来了百日草“友谊永固”。
  好了,在他送出了希望能持续这番爱意的紫罗兰后,羽荷很老实的说出了她想要的关系朋友。
  问题是,他不甘于只做她的朋友,他想很久也想得够多了,他要赌上一睹,看看自己能否让这段在幼时即萌芽的情愫,在成长后的今日得到完美的结果。
  “艾信,再来你认为我迭什么花比较好?”他问了一旁一直安静的看着他看资料的艾信。
  拥有一张娃娃脸的艾信,其实已是拥有一男一女的好爸爸,他歪着头开玩笑的道:“大岩桐。”
  “那是什么东西?”培德好奇的问。
  他虽然已经尽力的苦读了一下,但花的世界实在繁复多种,其要完全知道可不是一件易事。
  “就是花啊,不过,重要的是他的花语,”艾信神秘兮兮的道,““欲望”,直接跟她表示你要她。”
  闻言,培德开玩笑的上下打量他,“你就是这样跟你老婆示爱的?”
  “谢谢你的建议,也许以后我都可以以大岩桐当做暗号,暗示老婆“今天我需要”,这样她就知道要在床上等我了。”他认真的道。
  闻言,培德拍案大笑。
  “你还没有子女你可能不了解,有时直想要时,偏偏有两个小捣蛋在旁作怪,而老婆又不懂我欲火上升,这法子真的挺好的,我想我会使用的。”
  培德不禁笑开了嘴,瞧艾信真的认真在思考这可行性。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培德的专任秘书黄娟开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培德开口道。
  “恩雅集团的副总裁林训民说有要事找你,我已经跟他说你有客人了,可是他还是坚持要见你。”
  “没关系,请他进来。”在交代黄娟后,他转向艾信,“我觉得大岩桐并不适合,你回去再帮我想想,有消息时再告诉我。”
  “嗯,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培德好奇的看着和艾信擦身进来的林训民,据悉他鲜少亲自拜訪客户,而且他两的关系还是敌对的商场大敌呢!
  “不用奇怪,我今天不是为公事而是为私事而来。”林训民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我是为羽荷而来的。”
  “羽荷?”培德看他一眼,“是为了我追求她一事。”
  “没错!”林训民直截了当的回答。
  珞德挑高了眉头着着他,“有什么指教吗?”
  “我想请你放弃她。”林训民冷静的道。
  在求得许碧如合作未果后,他決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前来找培德。
  “放弃?”培德耸耸肩,“恐怕无法如你所愿。”
  “你也知道我在羽荷身上已花费两年的心力去爱她,而你呢?已经拥有一大堆的红粉知己了,为何还跟我抢羽荷?”
  “我没有抢她,而且截至目前为止,我也并没有得到她的爱,我现在在做的只是“追求”两字而已,”他顿了一下,看了林训民一眼,“林训民,我想要的是一场君子之争,希望你别将其他人扯进这场战役中。”他语重心长的道。
  在昨天和许碧如共进午餐时,她告知他林训民对她的賄賂和威胁,当时他就想找林训民谈清楚的,不过,事后想想,“情敌”间是不可能说出什么结果,所以他也就作罢,只是没想到林训民今天却主动前来。
  “许碧如跟你说过了?”林训民的眸中突然射出两道愤恨之光。
  “她说不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一个找她谈的人是不是?”他毫不留情的道。
  “你”林训民吞嚥下急湧而上的腾腾怒火。
  “你还有什么事吗?”培德话中隐喻送客了。
  “有!我要跟你说清楚,羽荷跟你的那些女朋友是不同的,她不可能变成你后宫的三千宠妃之一,跟其他女人分享你的情爱,她是独一无二、纯净可人的,你听到了没?我绝不允许你再骚扰她!”林训民破口吼叫。
  “林训民,我想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培德只觉心中的怒火渐涨,“羽荷在我心目中绝对也是独一无二的。”
  “呵!是吗?”林训民嗤声笑道,“那你了解她吗?”
  “我承认我还不是很了解她,但是我知道她是个感情细膩的女子。”
  “是吗?”林训民摇摇头,“你知道什么花最能代表她吗?”
  “我……”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培德有一丝怔忡。
  “纯洁的百合、青紫色的洋桔梗还有含羞草,这就是她,你明白了吗?她不是你可以在随便玩玩后,又转投其他女人怀中而能生存的女人,依你这花花公子的性,她根本不适合你!她需要的是一个能给她安定、一生依靠的肩膀,那个人就是我!”在连珠砲的吼出自己內心的熊熊爱意的话语后,林训民恨恨的瞪着他,“技你离开她,不要给她增添无谓的困扰。”话毕,他僵直着身子开门离去。
  呼!培德摇摇头靠向椅背,虽然在听闻林训民对许碧如说的那段话后,他对训民这个人的印象是大大打了折扣,可是就如许碧如跟他说的,林训民对羽荷的情是直挚且深情的,在谈话中,林训民那股深情让他想忽略也难。
  百合、洋桔梗、含羞草?
  百合是纯净,而洋桔梗?他拿起桌上的花语书籍打开查看,花语是“警戒的”,而含羞草则是“敏感”。
  看来林训民确实为羽荷找到了最适合她的形容词,“纯净、警戒、敏感。”培德在口中低喃,“羽荷确实是如此。﹂不过,他虽然比林训民起步晚了两年,可是他相信,自己这颗早已系在羽荷身上多年的心,绝不会输给林训民这两年的真心。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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