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们两人就这么回到庄子里,但一路上却惹来了许多奇特怪异的眼光。
  “那位巡抚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成?”
  “依我看,那位大人一定有断袖之癖哪!”
  就这样,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不利秦子梦的耳语已经传遍整个庄院,而且很快的传到了上官无忌的耳朵。
  “这是什么跟什么?”
  秦子梦见他一脸的怒气,关心的问,“看你,到底是什么事把你给恼成这样?”
  “这些愚民,成天没事就会说人是非,真是气死我了!”上官无忌气愤的说。
  “他们又招惹你什么?”
  “不是我,他们那群人说的可是阁下你的事。”
  不用说,秦子梦的心底也猜到了几分。
  “还说呢!”上官无忌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的气,“不过就是刚才的事而已啊!你自己是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你早已经知道采幽姑娘是个女人,但别人不知道啊!所以,这也不能怪人家要拿异样的眼光看你们两个。”
  “看来我还得多谢你为我打抱不平?”秦子梦语带调侃的说。
  “这怎么敢当呢?只是,我认为要让她恢复女儿身,如此一来,就不会听见别人的闲言闲言,那些不利大人的耳语,自然会消弧无形。”上官无忌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点我倒不担心。”
  秦子梦真正在乎的是兰采幽的名誉不会因此受损,至于他自己,别人要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他可是管不着。
  “采幽姑娘现在如何?我看她自从让你抓了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会不会出什么状况?”上官无忌没见过兰采幽那样的脸色,自然为她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找了赵嬷嬷在里面陪她,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现在呢?怎么善后?”
  上官无忌只要一想起秦子梦‘必须’周旋在两个女子之中作一个选择,他就不禁心惊胆战,一方是无法改变的婚约,另一方则是好不容易才寻到的真爱,不论作怎样的选择,都会损及另一方的感情,这么棘手的问题,要是落在自己头上,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说呢?”秦子梦存心考验他对自己了解有多深c
  “既然我硬是抓着秦子梦采幽不放,自然要对她负责,至于爹那里,只有据理力争。”秦子梦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一来,还真不知会弄出什么问题来。”上官无忌叹道。
  “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也躲不掉。”说完,兰采幽便走了出去。
  他转人兰采幽的下榻,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倒是屋外的杏花开尽,热热闹闹的,春色早已徘徊人间。
  他推门而入,里面什么事也没有,只见兰采幽和衣满脸哀愁的斜靠着床半卧着,赵嬷嬷则坐在床沿,一见他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很识相的走了出去。
  她连正眼瞧他一下也不肯,这个毁了她一切计划的男人,她何必去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心中如涛的怨恨之情,要如何抑遏?
  秦子梦没有忽略兰采幽眉峰间流泄而出的悲哀。
  “在怨我吗?”很明显,他正压低姿态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对立。
  她紧抿着双唇,倔强着拒绝回答。
  他执起她的手,“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对你的情爱已深,我又如何会疯狂若此,硬把你给强行带回来?”
  情爱已深?他们两人认识多深?他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的话,爱情在他眼里难道只是风流才子滥用感情的虚伪做作而已吗?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任何防卫能力去抵御他在爱情上的侵略啊!
  “采幽。”
  现在可是怕极了她的静默,唯恐她一不说话,就是在想什么逃脱的方法似的。
  他紧紧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非看着他不可。
  在他的逼神下,兰采幽冷然道:“有何差遣?‘大人’。”
  又来了,她居然又改口喊他大人,而不是直称他的名字,这下,可真是惹恼了秦子梦。
  “你究竟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难不成要我开脑剖肚,才足以证明我说的全是实情,你才肯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兰采幽用力甩开他的手,“倘若我不知道一切,就胡里胡涂的将心许了你,跟着你回乡,届时令尊大人要你去迎娶和你已有婚约的女子,那时,我又该如何?你又能如何?”
  “不会的!”秦子梦连忙保证。
  “是吗?”她已经不敢相信他口中所谓的保证,偏偏,又紧抓着她不放。
  “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很好,他把问题的重点问出来了,索性,就把事情跟他说了吧!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听好,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朝廷要犯。”
  这个编得有够糟的理由,让秦子梦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这么说,我们还真是无法写下圆满的结局,你的意思是这样?”
  兰采幽望着他,一时间也弄不清秦子梦这句话是赞同?还是反对?
  兰采幽此时的神情是妩媚而真切的,她那邀庞取怜的娇态媚姿,让秦子梦的心忍不住跟着旋转飞舞,恍若梦境,此刻,他再也无心去分析她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这就是你的身世,而你即天真的以为这么一来就足以把我吓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神有着三分的狂野、七分的饥渴,他已经明白的表示他要她,而且至死不渝。
  兰采幽自然认得在他这样狂野的眼神下,究竟会有什么举动,但,她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拉进他的怀里,秦子梦的唇已经肆无忌惮的索着她那晶润而深红的美唇。
  秦子梦一把举起她,在她都还来不及惊呼之前,这个举动已经明白的表示,他要她,他要她真正成为他的人!
  “不!”在兰采幽还能反应之前,她只来得及说这个字。
  秦子梦迅速的扯光了她的衣服,露出她年轻诱人的身子,如雪一样白的肌肤,更刺激着自己要她的渴望。
  兰采幽抓起身边的被子很自然的想往身上盖,但却让他大手一挥,掉落在床下,她的身子赤裸的与他的眼光坦然相对,她已经羞得无地自容,秦子梦扳起她的下巴,带着神圣不可亵渎的心情,与她的唇真情相遇,而他的手在她浑圆紧挺的蓓蕾上游移着。
  此刻,她已经开始有些恍惚,有些飘然,不自觉地呻吟声浪,使得秦子梦的情欲更加高涨,他终于使她由一个少女成为一个女人,就像他说的,从今以后她是他的人,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躯体,还包括那颗不易征服的心。

  兰采幽慢慢移动着自己那双被秦子梦握着的纤纤玉手,一面抬起双眼,真真切切,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这一回,她有的是时间,好好打量着她生命中再也纠缠不清的男人!正如先前所见,他有张俊秀的脸,但,令她意外的是,他脸庞的弧度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其实是有些刚烈的,尤其是那倔强却完美的唇形,更让她怦然心动,她的手指忍不住在他的唇上轻轻的滑过,她以为秦子梦早已沉沉睡去,根本不会有知觉,却没料到他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这算是挑逗吗?”
  “才不是呢!”兰采幽整了整衣衫,把手缩了回来,斜倚着绣床。
  “想去哪?为什么要蹑手蹑脚的?”
  “不然呢?总不能就这么躺着吧!等会儿赵嬷嬷或是上官大人敲门,怎么办?”说着,她又要起身,却让秦子梦抓了回来,将她反压在床上。
  “那才好啊!可以请他们两人作证,我们这就以天为誓,以地为盟,正式结为夫妻,如何?”
  兰采幽静静的看着他,“你这人总是深藏不露,说的话也不知能听几分。”
  窗外,正是明月满楼,月光洁白如雪。
  “这话怎么说?”
  “还问我?就说你明明就会武功嘛!为什么偏偏就要装成是文弱书生的模样?”
  “我哪有装啊!”他为自己叫屈。
  “还说没有,打从一开始你就没告诉我你曾练过武,这不是刻意隐瞒是什么?”
  秦子梦被她问得有点哭笑不得,“这还需要报准吗?我总不能逢人就说,小心哪!我可是练了盖世武功,可别来招惹我,否则就要你们好看。”说着,他煞有其事的比画了两下。
  兰采幽见他那模样,被逗弄得吃吃一笑,那笑容虽短,却璀璨无比。
  “你笑了?”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
  她的笑,丝尘不染,像个稚气方除的小女孩纯真可人。
  “你该多笑的,你的笑很美。”
  “为你吗?”她翻身下床,“那可要好好考虑值不值得。”
  “难道你不是因为认为我值得,这才许身子我的吗?”
  不论值不值得,都已经木已成舟了不是吗?但唯一让兰采幽心寒的是,她居然连一丝悔意也没有,这男人一定对她下了蛊,让她什么也不愿,什么也不在乎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跟爹说明一切的。”秦子梦的手环住她纤细柳的腰,“我爹他不是个不明理的人,只要好好跟他说,他会接受你的。”
  “她呢?就算你爹真能接受我,对于从小和你订亲未过门的妻子,你又打算如何?再说,如果她是个名门闺秀,或是她爹身居要职,难道他们丢得起遭你们秦家退婚的脸呢?”
  “这……”
  这点秦子梦没想过,最重要的是,他从没想过要去好好深究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每当他爹要提起这档事,不是让自己藉口溜了,就是左耳听进右耳出,从没人在心上过,所以,他的未婚妻到底是哪家姑娘,哪家千金他也没概念。
  看他面有难色,兰采幽心底也猜到了几分,“你不会连对方是谁都还弄不清楚吧?”
  不幸让她言中,秦子梦不好意思晒然一笑,“我的确不知那位姑娘是谁,唯一印象,是她孩提时的画像,大概就是七、八岁的模样,现在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兰采幽将眼光停在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竟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中的丁香被细雨重重包围着,似乎连它都透露着无名的惆怅和烦忧呢。
  风里落花谁是主?唉,她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这不是跟自己的感情一样吗?风雨飘摇。
  “窗外有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地的落花。”
  秦子梦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粉颊,“现在的你和我之初见你的那一刻,简直有天壤之别。”
  “哦?”兰采幽又是淡淡一笑,“此话怎讲?”
  “虽然同样是一袭男装,但是前后自然有不同的风姿,现在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了。”
  “这么说,我之前看起来很刚烈喽?”
  “不是刚烈,简直是穷凶恶极,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秦子梦故意开玩笑的逗着她玩。
  她果然被他说得一脸怒气,“你说我穷凶恶极,你……”
  秦子梦的唇密密的锁住了她,这一吻,一改先前的缠绵,只是轻轻点到了为止。
  “那是以前的感觉嘛!”
  她还是怒嗔道:“什么以前现在,我就是这个样!”
  他陪笑着,那笑,夹杂着自己所有浓烈的激情,欣赏着她那双幽怨撩乱,分不清是何种情绪的眼眸,他的心头,忽然袭来一阵怪异的联想。
  也许,根本不该带兰采幽回京城去,索性逃官丢职,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过着双宿双飞的日子,那该有多好啊,如此一来,再也不用担心爹娘究竟答不答应,也不必害怕将面对他们逼婚的事情,这一切都不必了,但,秦子梦终究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痴梦幻想而已。
  采幽啊!采幽,倘若她能知此刻他的心如波涛般究竟为的是哪椿?倘若她能体会其中的牵扯于万分之一的话,然而……唉!
  秦子梦揽住她腰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并在她脸庞上摩挲着,弄得她痒乎乎的,兰采幽受不了轻笑出声求饶,“快别这样了,好痒呢!”
  她身体的抖动再度勾起了秦子梦强烈而永远不知满足的欲望,他揽身一抱,她已经在自己强而有力的臂弯里。
  不用问,兰采幽已知道这男人要些什么。
  “你做什么?”
  很显然的她没有发言的权利,秦子梦唇已经覆上她笑容方敛的红唇上,“我要你,这么说是不是够明白?我的小女人。”
  她不再抗拒,相反的,完完全全屈服在他深情的霸气里。

  虽然潘靖明知他这个师妹长得绝姿绝色,但,一旦她以一袭女装出现在他眼前时,却还是惹得他一阵惊呼,“天啊,仙女下凡了吗?”
  兰采幽被他这么一嚷嚷,脸上马上一片嫣红,因为她发现,在一旁闲晃的一些人,他们的目光几乎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害她连走路都觉得不自在。
  “师兄,你没事嚷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惊讶嘛!”潘靖在她身旁绕了一圈,“我真是没想到着了女装的你,居然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呢!”
  “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是你自己大惊小怪。”
  她一身藉荷色丝绸做成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清秀飘逸,难怪潘靖要用仙女下凡这字眼来形容她,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我说师妹,你早该作这样的打扮了嘛,瞧,这么一穿起来,不是更有女孩样子吗?”
  “穿这样子,要怎么练武?”
  “是啊!我才要问你,穿这样子,那接下来的行程你打算如何个走法?这么一来,就非得坐着那顶舒适的轿子了,否则,这样子要怎么个骑马?”
  “这是子梦要我这么穿的嘛,他说这样子那些闲言闲语才会不攻自破。”
  潘靖又是大吃一惊,“子梦?你居然敢喊巡抚大人叫‘子梦’?难道你们……”
  被他这样一问,兰采幽也不知该如何的回答,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上官无忌走了过来。
  “哇,这是哪位绝代佳人哪?真让人眼睛一亮。”
  一个还没走,又来了另一个,“你们两个是讲好了,一起来取笑我的吗?”她嘟起嘴问。
  上官无忌像是少了一根筋的,继续夸赞着她,“这可不是我取笑,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潘少侠,你说是不是啊?”
  “你……还说!”兰采幽娇羞的说。
  潘靖见她一脸的羞愧,赶紧为她解围,“好啦!我们就不要在她的穿着上打转了,对了,上官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要离开庄子启程呢?”
  “可说还要过几天吧!这庄主硬是要留大人过了庄子的庆丰节才肯让他走,所以,咱们还得待上几天。”
  “看来也只得如此,不过这么一来,咱们上京城可得延后了。”
  兰采幽心底一沉,到京城的时间得往后延可不是她所乐见的。
  上官无忌说道:“反正你们到了京城也是先到我们主子家,早到晚到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我们要到大人官府?这……怎么成?”
  潘靖反对着,“师妹,你倒是说说话啊,可别顾着贪玩,把咱们这趟京城之旅的最主要目的的完全抛诸脑后。”
  “师兄,你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把正事给忘光了?”兰采幽淡道。
  “光顾着说话,把正事都给忘了,我们大人在找采幽姑娘呢!”上官无忌接着道。
  “有事吗?”她问。
  “大概是要姑娘去试穿庆丰节的衣裳,庄主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什么衣裳?有没有我的啊?”潘靖插口问道。
  “你?”上官无忌朗朗大笑,“怎么?难不成潘少快也要跟着去试穿女装不成?”
  “啊?”潘靖马上改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必了,我看这机会就留给我师妹就成了。”
  兰采幽转身回房。
  “为什么这样看着她?没见过美人吗?”潘靖两手十只手指,已经在上官无忌面前晃动了。
  “美人是看过,不过像她这么美的,却真是少见。”
  “可不是,她在我们庄子里,可是夺得后冠的佳人耶!算你们大人有眼光。”潘靖骄傲的说。
  “什么算我们大人有眼光,应该说算采幽姑娘幸运啊,可以遇上像我们主人这么专情如一的男子,换成是别的大官,可能就没这么好的光景了。”
  “这说怎么说?”潘靖不解的问。
  “还怎么说?你想想看,现在时局这么混乱,每个人都自顾不暇了,她若是遇上了一个存心玩弄她的人,骗得了她的爱情,再一走了之,你说,她能奈人家如何?”上官无忌对着他说。
  “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她真是很不错的女子,难怪我们主子会如此钟情于她。”
  “他们…”
  潘靖原本想问出口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要问师妹和秦子梦之间的私事,好像不太恰当,更何况他也不见得就知道。
  “潘少侠有事?”
  “没……没事,我只是对你们大人有些好奇罢了,照理讲,他哪些出类拔萃又是少年得志,又是朝廷命官,怎会喜欢师妹这样的平常家女孩?”潘靖问。
  “是啊,这可是说到重点了,老实说,你问的我也想不透,京城里的美女也不在少数,但他就偏偏喜欢上你师妹,而且,还不知能不能成个定数呢!”
  “啊?这话怎么说?”
  于是,上官无忌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下少快可懂了?”
  “我师妹她知道吗?”潘靖诧异的问题。
  “我家主子应该会告诉她,不过热恋中的人是不怕苦也不怕难,所以,这应该成不了什么问题的。”
  “这样还不是问题啊?”
  潘靖心想,上官无忌的脑筋是不是坏了?否则怎么会说,出现了未婚妻这么大的情敌,居然可以说不是什么问题?
  况且这样下去还得了,再跟他们一道下去的结果,很可能师妹连她爹的尸骨也不管了,就专心的去当她的巡抚夫人也说不定。
  不成,潘靖在心底把主意都想好了,他绝不能负了薛伯母之托,无论如何,他也要硬逼着兰采幽完成此行的最终使命。

  穿上村子人特制的传统服装,和先前的绫罗绸缎比起来,兰采幽那略带野性的美似乎更加显得直,后边裙上,用金缕盘绣刺成的凤鸟图,和秦子梦身上那件龙鸟图,正好成了一对,她的罗带上绣着,“采幽两字,金玉锦绣的字体,手工之细腻连她看了也自叹费如。
  然而这一身盛装,让她满身不自在。
  赵嬷嬷帮她着好装,便惊喊着,“哎呀,简直是太美了,活像个部落族公主呢!”
  秦子梦应声而入,开着玩笑,“这么说我可是部落王子,这会儿是来迎娶我的心上人的。”
  “别闹着玩了。”让他们主仆一搭一唱,兰采幽哪里有不脸红的道理?她不依的喊着,“你们这是设计好了的陷阱,让我不明就里的往里跳,是不是?”
  “唉哟!我们的好姑娘,我们怎么会呢?只是你没瞧见,这么穿下来,你可真的比待嫁女儿还美上十倍哩!”赵嬷嬷笑道。
  “赵嬷嬷,你还说。”
  “好,好!”赵嬷嬷很识趣的往外走,“我不说,不说就是了,这里就留给姑娘和主人慢慢说去。”说着,她便已经走出房外。
  见赵嬷嬷一脸饶富兴味的走出房门,兰采幽也不好意思的欲转头离去。
  “唉!别走啊!我这位新郎官还等着新娘成亲呢!”说着,他住她身后一揽,将她拥个满怀。
  “你放手啦!等一下次教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他们也全都知道了,你是我今生今世要娶的女人。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
  “你当真跟他们这么说?”兰采幽讶异的回头问他。
  “当然喽!省得那些人吃饱撑着没事做。成天就知道在人背后说这个说说那个的,可以省省他们的话题啊!”
  “哎呀!”她娇嗔着,“你怎和能这么跟他们说嘛。”
  难怪,她老觉得不论自己走到哪儿,就有目光跟随着她,原来。
  一时间兰采幽也弄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这一路下来有他的日子,无可否认的,的确带给自己不少的欢乐和前所未有的感受,她的生命至此才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更为了他而清醒。
  但是,尽管他可以豁亮她的生命,却没有改造的能力,她的尽管可能为他开放,却仍像是一朵驻足在风寒凄雨中的花儿,必然一肩随所有的孤寂以及惆怅,而这点又是他所无法了解,也无从了解的。
  兰采幽的苦恼就在于,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然而他们之间身分上的差距并不会因此而烟消云散,也不会因为两人之间有任何亲密行为而有所转,她是深知这一点的。
  “本来就要跟他们说清楚,尤其,对你那位师兄,更应该如此!”秦子梦在她耳边道。
  “我师兄怎么了?”
  原来,秦子梦打从以前就很在意潘靖对她所做的‘越矩’行为,对她举手投足间的过分亲妮感,往往让秦子梦无法苟同,“瞧!你现在已经着了一身女装了,是吧?”
  “没错啊!”她弄不清,这两间之间有何关系?”
  “所以喽!可不要再展现扮男装时的洒脱了,毕竟男女有别嘛!你说是不是?”
  兰采幽盯着他看,似乎要把他的心事给看出什么端倪,他这眼神充满了三分的醋意以及七分的妒意,这男人居然在吃醋?难道在吃师兄的醋吗?
  秦子梦教她看了她显得有点害羞,于是为自己辩白道:“我说这话,完全是为了你着想,也许你不认为怎样,但看在别人的眼底,却不这么认为。”
  “就连你也例外?”
  “我?”
  “难道你敢说不是。”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秦子梦心底有什么秘密,到了此时也已经完完全全都藏不住了,他心中如涛的爱意,在此刻全都倾泄而出。
  “是的。”他对潘靖已经不仅充满醋意,简直是充满了敌意,他怎能忍受自己的最爱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虽然秦子梦也明白,这在习武之中是在所难兔的,所以,这也就是他不希望她在往后仍着男装的最大因素。
  其实,他也明白,这会在行程中带给她多大的不方便,但人的嫉妒心就是如此,总是一发便难以收拾,而且向来就只有愈演愈烈的份,从不会嘎然而止,他对潘靖便是如此。
  “你硬是逼着我承认,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秦子梦道。
  兰采幽满眼的青春明媚,此时,烦乱无奈已经远离了她,她的心情像是柳絮飘飞,红杏花开,眼前净是一片好梦。
  她的梦里,全都装满了他浓挚缠绵的情爱,她倚入他雅健挺拔的胸膛,这儿,可会是她感情最终的港湾吗?
  秦子梦托起她的粉腮,见她一副欲露还藏的情态,忍不住轻吻了她的红唇,并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是做什么?挑逗我吗?”
  兰采幽娇慵无力倚着他,是挑逗也好,是飘忽的真情也罢。如果是梦,她愿自己这一场爱情之梦,不要这么早清醒,至少,她的梦情愿停靠在他英姿焕发,充满男子气慨的臂弯里,她可不许美梦这么快就醒,她要两人交融的感情升腾不坠,不管未来会如何!
  只是,命运会如此善待每一对相爱的人吗?她已经无力去思索这些问题,兰采幽的理智,早就已淹没在秦子梦细腻缱绻的深吻,和留恋不舍的一往情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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