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了几天,北条贞羽仍是不曾向小紫说明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事。但经由府中的传言,她还是知悉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筑紫雪真的有背叛北条贞羽的情事。她气愤北条贞羽冷落她,又因为空闺寂寥难守,从很久以前她就跟北条贞羽府中的手下有染。
  那一天北条贞羽听从小紫的要求,难得过去找筑紫雪,没想到碰巧撞见她的男人也来找她。在北条贞羽的厉言质问下,那个男人没有胆量欺骗主上,便承认他和雪夫人私通的事。
  北条贞羽一听大怒,立刻召来府中侍卫将这男人押入牢房,至于筑紫雪以及她所有的侍女也一并监禁。
  事后,北条贞羽显然无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打算息事宁人,因此他直接向当初替他答应这桩婚事的大将军禀报此事,要他的兄长为他处置。
  目前大将军尚未调妥此事,所以雪夫人和她的女侍们如今都还分别被监禁在牢房中。
  一听闻此事,小紫终日寝食难安。她很想替雪夫人以及那些侍女求情,可是北条贞羽一直不肯跟她谈论此事,让她着实求救无门,只能暗自焦心。
  后来听说雪夫人在牢房中过着很不堪的生活,衣食粗陋,她实在于心不忍,便找了一天,瞒着北条贞羽,偷偷拿了些衣服食物,拜托一个寝宫的侍女带她到牢房探视。
  虽然从很久以前,筑紫小姐就一直对她很差,而她也无意以德报怨。只是想着当初筑紫大人夫妇收养她的恩情,不由得便对现在的雪夫人产生关怀之心。
  她偷偷来到府中的牢房,为了节省时间,她将带来的东西托给狱卒转交众人,自己则直接过去探视雪夫人。
  小紫隔着一扇格子窗和被囚禁的筑紫雪相见。
  见到颓坐在地上、蓬头乱发的筑紫雪,小紫连忙开口问道:“筑紫小姐,您还好吗?”
  筑紫雪不见小紫则已,一见到她,立刻怒火冲天。
  “你来这里做什么?”筑紧雪站起来指着她大声叫骂。“是来嘲笑我吗?现在你可得意了,你这个贱人……”
  “筑紫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被如此辱骂,小紫还是态度平和的面对她,一点儿也没有怨意。
  “哼!我告诉你,你也不用太得意!像你这样出身低贱的女人,猖狂也猖狂个了多久!你以为自己一时夺得北条贞羽的宠爱,以后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高高在上了吗?你别作梦了,贱人!”筑紫雪丝毫不听小紫的解释,一边狂乱的漫骂。“就算我被废掉,那正夫人的位置也轮不到你来坐,你错打了如意算盘!早点死心吧!”
  她美丽的脸孔涨红,有着扭曲的愤怒神情,吓得小紫不禁后退一步。
  “筑紫小姐,我从来也不曾这样妄想,您别这么生气……”
  虽然北条贞羽独宠于她,但正夫人的地位对她来说是那样的不可企及,她自己也很清楚。
  她从来不奢求什么名分地位,只要能单纯的陪在北条贞羽的身边,她就再无所求了。
  “哼!你别骗人了。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把北条贞羽从我身边抢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筑紫雪不以为然的哼道。“只可借,你的身分太卑贱,永远也得不到正夫人的地位。而且,北条贞羽对你的宠爱也不会太久了,所以,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小紫听了她的话,神情蓦然一变,小脸微微泛白。
  “您说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筑紫雪冷冷一笑,残忍的说道:“你以为北条贞羽对你的迷恋会维持多久?他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吗?你别作梦!北条贞羽风流成性,且是当今执掌天下大权的大将军之弟,身分高贵。他要什么样尊贵的女人没有,非得要执着于你这个来自异邦的贱人?一旦他又看上了别的女人,你就等着跟我一样被遗弃吧!”
  “不……不会的。”小紫力持镇定的说。
  她绝对不相信北条贞羽会有变心的一大。虽然听了筑紫雪的话,她的心已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不会吗?哼!”筑紫雪恶意地说道:“你太愚蠢了。男人多是喜新厌旧的,看我的例子你还不明日吗?”
  “这……”
  “我刚来的时候,北条贞羽也曾爱恋过我,直到他发现你之后……”筑紫雪说到这故意叹了一口气后,才抬头冷笑继续说道:“没错,我承认你确实长得比我美,这也是我从以前就很嫉妒你的原因。但你能确定天下没有比你更貌美的女子吗?一旦有一天,北条贞羽又认识了另一个胜于你的绝色,那么你被遗弃的日子,也不用等到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了。”
  筑紫雪有意无意地暗示小紫,她之所以可以拥有北条贞羽的宠爱,也不过是凭借她略胜他人的美貌罢了。
  是这样子的吗?小紫心中不禁迷惑了。
  北条贞羽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漂亮吗?记得北条贞羽最先遇到她的时候,的确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
  难道这就是原因吗?所以倘若有朝一日,贞羽又认识了一个比她美貌的姑娘,她就要步上筑紫雪小姐的后尘了?
  不!不会的……小紫不愿这么想,下意识的摇摇头。
  “呵,你还不相信呢,那只是因为你真的太愚蠢了。堂堂北条贞羽,有可能一直专宠你一个人吗?别说男人天性多风流,以你的异族身分,想永远留在北条贞羽身边,就不太可能了,更何况他所需要的,是一个娘家有势力、可以做北条氏靠山的正室。即使北条贞羽自己无意这么做,他的兄长大将军也会替他安排的。你想,北条贞羽有可能因为你而反抗大将军吗?”
  小紫不禁愣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筑紫雪迳自说道:“所以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夺去北条贞羽的宠爱,也是没有用的,那终究不属于你。因为你的出身……呵!”她冷笑了一声。“如今你受宠的地位,终有一天也会让别的女人所取代。”
  她的出身……小紫依稀回忆起,北条贞羽曾感叹她的出身低下。当时她并不以为意,而如今回忆起来,竟是如此锥心刺痛。
  筑紫雪没有骗她,北条贞羽的确是介意她的身分啊!
  “今天你仗着受宠,来我面前耀武场威,改天就轮到你被别人怜悯了。等着瞧吧,贱人……”筑紫雪辱骂完,就转身面壁而坐,不再理会她。
  小紫呆呆的立在原地片刻,过了许久才神色失措的离去。
   
         ☆        ☆        ☆
   
  她匆勿回到寝殿,心中依旧为了方才筑紫雪所说的话而深受震憾。
  筑紫小姐所说的都是真的吗?北条贞羽终有一天也会遗弃她……
  不!她不要!光是这样想,就觉得很心痛了,她怎么有勇气接受这样的命运?她不想离开贞羽!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步上筑紫小姐的后尘……不,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小紫心中转念一想,不认为北条贞羽会这么做。
  贞羽一向对她这么好,舍不得离开她,怎么会遗弃她呢?她更不该怀疑他。
  虽然她出身卑微,又是异族之人,可是贞羽一向也只钟情于她一人。而筑紫小姐有显赫的家世做为后盾,却还是被他所冷落,可见在贞羽心中,地位出身并非很重要的不是吗?
  他不会因为她的出身而嫌弃她,更不会移情别恋,置她于不顾的……
  他不会……小紫宁愿相信北条贞羽对她的爱是真实而永恒的,她不相信筑紫雪的危言耸听!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会觉得有些惶然呢?
  是什么让她觉得如此不安?是因为认为北条贞羽的爱不足以凭恃吗?还是……她的身分也让她自己没有自信?
  今天一整天,小紫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中。直到日落西山,北条贞羽回到寝官了,她还是呆坐在前殿。
  北条贞羽来到她身后,悄悄地自背后抱住她。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他微笑着问道。
  小紫有些恍惚的回头看他。
  他不会不要她吧?对她这么温柔的人,她怎能想像终有一天会让这样的人遗弃了?
  “怎么啦?”北条贞羽发现她的心神不宁。
  “没、没什么。”她强打起精神说道。
  “整天一个人待在这里,想必你很寂寥吧?”他怜爱地伸手替她理顺了前额有些凌乱的发端。“可怜的孩子。”
  “我没有怎么样。只是……我听说了雪夫人的事,不知道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她借机问起这件事,转移话题。
  北条贞羽闻言,神情微微一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你也知道了。这件事,我请求我的兄长替我处理。筑紫雪虽然做出这种对不起我的事,但她的父亲毕竟是‘评定众’之一,大将军也不能不留给他颜面,因此只叫她的父亲来我府上将筑紫雪领回去,便了事了。”
  其实他觉得这样做也好,虽然他不爱筑紫雪,但也无意和她过不去。如今筑紧雪等于是被他休回筑紫府,不再是他的正室,什么事也没有了,他也不愿再多计较。
  筑紫雪离开了,他反倒觉得轻松。至少,小紫可以不用常常因为想到筑紫雪而深感自责。
  小紫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么说,筑紫小姐就是被休掉了?她要回筑紫府了……
  “那,筑紫府的侍女们呢?”
  “当然一起送回去,否则留在我府中做什么?”他说的理所当然。
  “那我呢?”她很快地问道。
  大家都回去了,那她是不是……
  “你?你当然是留下来呀!这还用问吗?难不成你想走?”北条贞羽有些不悦地说。
  听他这么说,小紫才放下心来。可是她仍旧有些不安……
  “我凭什么可以留下来?我也是筑紫府中的侍女,筑紫大人会同意我这么做吗?”她面带忧伤地问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跟他说明的。”北条贞羽信心满满的说,丝毫不引以为忧。
  “筑紫大人会答应吗?”她还是感到不放心。
  “我说你不用担心,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他安抚地说道,将她拥入怀中。
  小紫安静了,也不再感到担心。她一向非常相信北条贞羽,他说要她留在身边,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的,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知道筑紫大人会不会怪我?”她在他怀中轻声问道。
  北条贞羽爽朗地笑道:“放心,有我在你身边,他哪敢怪你?”
  但是不知道筑紫大人和夫人会怎样想?如果他们知道是她夺了北条贞羽的宠爱,一定不会原谅她吧!
  她也没有脸再面对他们,如今她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北条贞羽了。
  如此一想,她不禁下意识地回搂住他。
  似乎是察觉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北条贞羽温柔地轻声说道:“你放心的留在这里,以后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小紫闻言,心中蓦然有一种幸福的感动。
  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她一定会过得很快乐的。再也没有悲伤、没有哀痛的日子……
  她唇边不禁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        ☆        ☆
   
  天朗气清的丽日,小紫坐在靠近室外渡殿的帘后弹奏十三弦琴,心情显得甚好。
  她随意的拨弄着一些轻巧的曲调,音色十分优雅美好,显然她的琴艺也有相当的造诣水准。
  弹奏了一下,忽然有一位侍女来到帘外坐下。
  “抱歉,打扰一下,紫之君。”那名侍女隔着帘子对小紫说道。
  因为小紫在这府中的身分不明,既不是主子,也不是下人,因为她的名字叫小紫,主上又甚为宠爱她,这府里的人便敬称她为紫之君。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小紫停止拨弄琴弦,客气地问道。
  “我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我的信?”小紫有些讶异。“可知是谁给我的?”
  怪了,现在有谁会写信给她?难道是……大师吗?
  这样一想,她心中不禁有些兴奋的情绪。
  “好久没有和大师联络了呢!真想念他老人家……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这我不清楚。这封信是由府中侍卫手中辗转传来的,究竟是谁写的,无从得知。”那侍女据实回道。
  “嗯,谢谢你,请将信给我。”
  “是。”那侍女将一个外观相当精美小巧的小盒子递进帘内,“信在这里,那我下去了。”
  侍女离开之后,小紫拿起那个盒子,迫不及待的将之打开。
  她原本满心以为会是来自大师的信函,可是一打开信纸,看见里面的字迹,她立刻失望了。
  不是大师的笔迹。
  她继续看下去,只见那张透着薰香的高雅信笺上写着——
  舍妹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的心中既痛心又遗憾。但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我终于能够再见到你了。或许这是天意注定如此吧。
  对方没有署名,但这样苍劲优雅的字迹,她已经看了三年,自然知道这封信是出自谁的手笔。
  这位筑紫家的长分子到现在还没忘记她吗?虽然她并不期待来自筑紫齐策的信函,但看他对她的这般情意,小紫仍不免有些感动。
  筑紫君也是一位情深意重的人哪。
  从前在筑紫府中和筑紫齐策书信来往,她总无法明白这位长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和北条贞羽相爱之后,她终于懂得所谓的情爱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也渐渐能够明白当初筑紫长公子对她的心意了。
  原来长公子是迷恋于她,她总算知道了,也不会再怪长公子老是写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函给她。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挚爱的人,不可能再对任何人动心,也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爱。
  对于长公子的情意,她只能说抱歉了。
  将筑紫齐策的信妥善的折好收回盒中,小紫心中开始思索着该如何回信才好。
  她必须明白告诉长分子,她已心有所属,请他收回一片情意,别再浪费在她身上。但要如何说,才能含蓄而得体?
  小紫很认真的思索着回信的内容。
  她并不愁找不到人替她送信,因为听说筑紧府的侍女不日就要被送回筑紫府,她可以托小侍从或是近江女侍替她转达。
  只是如今回信要怎么写才好呢?
  小紫正在劳神苦思,捧在手心的盒子冷不防地被人从空夺走。
  “我听说,有人写信给你,想必是这一封了?”
  小紫连忙抬起头来,只见立在她身后的,果然是北条贞羽。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她笑问道。
  平日北条贞羽不是上将军府议事,就是在书房批阅公文,不到日落西山,是很少会回来的。而现在时间才午后,显然是回来得早了许多。
  北条贞羽没有回答她,迳自打开那封信观视。小紫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嗳,你怎么这样……”小紫见他拆她的信好像看自己的信一样,不禁轻声抗议。
  北条贞羽看完信之后,神色变得相当难看。
  “你和筑紧齐策有来往?”他的口气也不是很好。
  他认得那是筑紫齐策的字迹。真想不到小紫竟然会认识筑紫齐策,而且看他信中的内容,似乎还颇有交情……
  这样的认知今北条贞羽相当不悦。
  他不能容忍他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的男人有所牵扯,就算对方是他的好友也不行。
  “啊,那是从前在筑紫府的时候,长公子常常写信给我,所以有书信的往来。”小紫不知道北条贞羽已经吃味,老实的回答。
  “书信的往来?很频繁吗?”北条贞羽的神情更加难看了。
  “应该算是吧,以前在筑紫府中,长公子经常写信给我,后来我陪侍筑紫小姐出嫁,就不曾再联络了。”
  “他为什么要经常写信给你?你们很熟吗?”北条贞羽几乎是在逼问了。
  “称不上熟不熟的,我根本没见过他。至于他为什么要写信给我……”说到这里,小紫小脸一红,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便含蓄的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想来筑紫齐策是对小紫有意思了,真想不到这个家伙平日看起来还蛮正经的,竟也会来这套情书攻势……咦,等一下……
  他记得从前筑紫齐策曾说过,他想娶一个姑娘,未曾全面、只有书信来往的姑娘,擅长“青莲院流”的书法,难道指的就是小紫吗?
  竟然这么巧吗?他们两个人竟爱上同一个女子?
  只可惜筑紫齐策的痴恋完全落空了,小紫注定是属于他北条贞羽的。
  如此一想,北条贞羽心情顿时变得很好,也无意再计较这封信的事。
  “你以前不知道筑紫齐策喜欢你吗?”
  小紫老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书信往来?”提到这一点,北条贞羽还是有些介意。
  有时候男人的度量也挺狭窄的,连一些小事也要计较到底。
  “那是礼貌啊,对方客气的问候,我当然也要礼貌的回复。”她理所当然的说。当时她确实是这样的想法。
  “是喔,那上一次我写信给你,为什么就不见你‘礼貌的’回复我?”北条贞羽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将这件事也搬出来和她计较。
  小紫红了脸,“我说过了,是你的字太漂亮,我没有自信嘛……”
  “是这样的吗?你确定不是差别待遇?”他戏谑地在她耳边吹气。
  小紫推推他,“乱说!我哪会这样?”
  “那你说,在你心中你比较在意谁?”
  “这……这怎么比呀?我对长公子根本没有感觉,哪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小紫坦然地说道。
  北条贞羽很满意听到她这么说。他将她抱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娇嫩的脸蛋。“我就知道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是当然的呀。”小紫娇羞地说道。
  就算她当初就知道长公子有意于她,她也不会对长公子产生情意,因为早在花之宴那天第一次见到北条贞羽,她的心就失落了……
  “可是见筑紫齐策信中所写,他似乎满心期盼你回去。”
  他可没忘记筑紫齐策说过,他想娶他那个意中人,想必他到现在也还没死心吧!如果让筑紫齐策知道,他的意中人已经属于他北条贞羽,不知道这个痴情人会怎么样!
  “难道你希望我回去吗?”小紫抬起头来看他。
  “我当然不允许。”北条贞羽慢慢地说道,薄唇在她柔嫩白皙的小脸上啄吻着。“我要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那你何必管长公子是否期待我回去?”她不解的问。
  “因为筑紫齐策是我的好朋友,我一想到他将要失望的样子,就不由得有些替他难过。他那么钟情于你,一旦知道你要留在我身边,一定会相当失望且大受打击吧……”
  “关于这件事,我正要回信跟他说明呢。”
  “喔?你打算怎么说?”北条贞羽问道。
  他不希望小紧真的回信给筑紫齐策,但他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大概是告诉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请他不要再执着于我这个身分低微的人。但我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妥当得体?”小紫为难的望向北条贞羽。
  “那你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件事由我来吧。”他才不要小紫回信给那个家伙。
  “这样妥当吗?”
  “不相信我?”
  “不是。”小紫微微一笑。“那回信就麻烦你了。”
  正好不用她来烦恼,乐得轻松呢!
  北条贞羽见她一脸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你真的对筑紫齐策那家伙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不是他不相信小紫的话,而是以筑紫齐策那么出色过人的条件,苦追三年,哪个女孩能够无动于衷呢?
  小紫闻言,稍稍板起脸孔。“你怎么还问这问题呢?我不都说了,我对长公子没有感觉嘛。以前的信函,我只当成季节的问候罢了。”
  “那是当初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吧!如果我说,他要娶你呢?”北条贞羽笑着试探道。
  小紫正色对他说道:“有人要娶我,你同意吗?”
  北条贞羽没想到她会反过来问他,愣了一下才严正地说道:“当然不同意。”
  “那就对了。你都不同意,我怎么可能会同意?别再问这种问题了,好吗?”她有些不悦地说。
  他原只是说笑罢了,见小紫不高兴了,连忙抱紧她哄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哪!就算你想跟他,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无论如何不准离开我。”
  “你不希望我走,我就绝对不会走,死也不会,放心吧!”小紫见他将她搂得死紧,很不放心的样子,便保证地说道。
  “你永远只属于我……”
  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似在承诺,也像在宣示她今生唯一的归属。
  他想,大概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吧!一向浪荡成性、花名在外的他,居然会这样不可自拔的迷上这一个出身低微,且来自仇敌国度的姑娘,连他自己都很不能够相信呢!
  但他相信,他的宝贝紫儿,将是他这一生最终的挚爱,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他要陪着她一辈子,直到永远。

  ------------------
  晋江文学城 Helen录入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