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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再謠传你和石介天的事。”单织罗趁石介天不在,愤怒地来到裴絮的工作间。后天就正式彩排了,许多模特儿都在这一、两天亲自来试装和设计师溝通他所想要表达的內容。怎知,她一进门就听到许多工作人员说石介天这几天很奇怪,常公然望着裴絮发呆儿不自知。 裴絮将组合一半的晚礼服拿起来检查,对她的挑釁置若罔闻。 “听说他对你十分有好感,常常瞪着你留口水。”她心有不甘。裴絮的脸蛋或许有几分清秀,可是她那瘦如洗衣板的身材根本没啥看头,阅人无数的石介天怎会看上她。 “我会把你对他的评语,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知道的,织罗妹妹。”她蜜若糖漿地賜她一笑,不慍不火。太好了,有织罗在身边,她就不用整天和石介天玩捉迷藏了。 她翻了翻农民曆,今晚十一点过后正是下手的良辰吉时。她得尽快将这樁生意办妥,再来研究和石介天之间那团混乱的线该怎么解。 单织罗可慌了,“你……你……不准你这么做。”她只是一时气不过胡謅的,裴絮怎能当真! “哇,织罗妹妹怎么突然跳脚了。”裴絮咯咯笑看她心焦如焚的模样。单织罗其实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独独碰到单行书的事就大方不起来。 “裴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石介天面前毀謗我,我……我……我就.。……” “就怎么样?”裴絮扬了扬眉,十分期待。 “我就告诉哥,你偷人。”她忽然得意洋洋大声宣布。 “偷人?”裴絮忽然放声大笑,“织罗妹妹,你真看得起我。”她懒懒地起身,将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偷人,唉!形容得真贴切。她现在的心境正是如此。 “呃……”单织罗盯着她手上那件淡绿色如梦似幻的晚礼服,顺着礼服瞥她一眼,似乎有口难言。 “想批评我,请便。不用费尽恼汁修饰用词,我什么粗俗的话都听过,放心。”她抬起头咯笑道。 “我才不是那种泼妇呢!”单织罗生气地嘟高了嘴。 “哦……原来织罗妹妹不是泼妇。”裴絮附和地猛点头,眼尾讥諷地扬高。 “你……你……”单织罗的情绪再度失控。 “来,喝口水顺顺气,別噎着了。”裴絮不疾不徐转身倒杯茶,又温吞吞地将茶端给她,眸光流转间隐隐带着邪气。 “谁要喝你倒的茶。”她火大地拍开她,幸而动作灵敏的裴絮及时躲开那一掌。 “织罗妹妹最近事不是失眠了?”裴絮放下茶杯,无端端地问。 “你怎么知道?”她愕然。她为了这次的秀已经兴奋得几天无法入睡,她忙碌的哥哥没发现,倒教死对头裴絮一眼看穿。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她将她推到更衣室前,调侃道:“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陆的国宝熊貓登陆台湾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在取笑她就是了。单织罗头顶冒着烟,僵直地转过身子,以高人一等的气势睨视她。 “唉!好心没好报。”裴絮耸耸肩头,无辜地坐了下来,优闲万分啜飲着茶。 “你……你这个不貞的女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石介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单织罗頤指气使直指着她小巧的鼻头。 “唉!织罗妹妹一问,我当真是……”她羞愧地低垂着头,哀叹。 “什么?”单织罗十分紧张。她挑剔裴絮归挑剔,可不是真讨厌她,她千万不能因而琵琶別抱。 “本来我还想隐瞞行书这樁姦情,不想伤他的心。现在既然被织罗妹妹发现了,我只有忍痛和行书SAYBYEBYE。”裴絮半真半假哀吟,暗自在心里发噱。 “你……你別跟我开玩笑了。”她怎么老低着头?单织罗急得团团转。他以前派她的不是,完全是无心的,以斗嘴来调劑生活而已,她怎么可以真这么听话?! “这种事怎好玩笑,事关我的名節,总不能委屈行书,你说对吧!”裴絮羞惭地抬起头寻求她的认同。 “你……你真的和……他……他……有曖……曖昧……昧……”单织罗瞠目结舌,手一下指东,一下子指西,简直快神经错乱了。 “说上床比较快。”裴絮无辜地轻点头。一个略具知名度的模特儿居然比她还纯洁,说出去谁相信。 “上……上……床……”她结结巴巴的。 “对。床上的细節要描述吗?”裴絮捂着嘴,忍住不大笑。 “不用!”单织罗赧红了脸,急急转身,不料转得太急撞上裁缝车,痛得她直跳脚。 裴絮见状,终于忍不住抚掌大笑,眼泪直淌。 “你……你在骗人!”单织罗怒气冲天,被她的笑声惹恼。 “谁……谁叫你那么好逗。”裴絮抹去泪水,笑不可遏。 “你真可恶!”她尖叫。 “你……你和我相处那么多年,怎会依然天真无邪。”她喘不过气,笑声频仍。“难不成我的聪明没能教化你?” “拿去!”单织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愤怒地擲给她,不想理她。 “別生气嘛!”裴絮揉着笑僵的嘴角,拾起名片。“‘浮名餐厅’。哇!难得织罗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要请我吃饭。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为了吃你这一顿饭,我牺牲加班时间,奉陪到底了。 单织罗深吸了好几口气,抚平怒气,才面对她。 “少不要脸了,那是哥要我拿给你的。”她双眼燃火,恨不能焚烧裴絮那张嘲弄的笑脸。“他说下礼拜六请你准时到。”只是个小小生日而已,哪需要劳师动众,哥太宠她了。 “他不过来接我吗?”这家餐厅她没去过,行书特別找这家餐厅有什么意义吗?这阵子他忙得不见踪影,已经好一阵子没来看她,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芳心一点也不寂寞,事态严重了。 “你又不是没车,没看到哥这阵子很累吗?”单织罗奇怪地看着她忽然紧蹙的脸,“喂,我可警告你,別趁哥没空这段时间乱来。” “他……最近都很晚回家?”裴絮有点愧疚。石介天的服装发表会和诸多挑剔忙坏行书了。 “嗯。”单织罗瞪大眼睛,仔细地端睨她,深怕一个不小心又给她设计了。“要……咳……要不要我带话给他?”她好像很困扰,又好像很难过。 裴絮对她难得的和善大感意外,却没心情戏弄她了。一扯上行书,她就不免想到石介天,一想到石介天,她的心便没来由地烦躁难安。唉!难怪她对三角函数反感至极。 “唉,哥要我带话给你。”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谁让她那么恶劣。 “哦?”裴絮淡淡地笑着,知道她本想省去。 “他说很抱歉,没办法来接你。”单织罗翻了翻白眼,对单行书的交代相当不以为然,也相当吃味。她一直很崇拜哥哥,不能忍受他就要变成別人的,任何人都不成。 “就这样?”她似乎还有话问。裴絮问着转身而去的人。 单织罗走到一半才迟疑地回过身,“石介天的事,不会是真的吧?” “我也希望不会。”裴絮老实地说。 “这么说……” “织罗,感情这东西很微妙。”她叹口气,正视她。 “哥爱你,你也考虑在生日那天答应他的求婚,不是吗?”单织罗气愤难平,没注意到门外波动的空气。 “是啊,我曾经考虑嫁给行书。”这就是让她为难的地方。裴絮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缓缓折回视线,忧愁万状地望着手中名片。 “哥有留话在名片后面,我希望你答应他的求婚。”她不要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种对哥很抱歉的口吻。 “你不是一向讨厌我?”裴絮逗她。 “我现在还是不喜欢你,只不过不想哥难过。”单织罗忿忿地冲了出去,正要跑回楼上的试衣间,却被石介天那阴幽的注视嚇了一跳。 “石……”他在这里多久了?单织罗有些害怕地猜测,他不会听见她批评他吧? “回去试衣。”石介天烦躁地瞟了门內一眼,掉头往回走,心烦得想酩酊大醉。 裴絮听到门外石介天那声爆裂的回答,芳心无名地抽痛。她怯怯地翻过名片,竟然希望单织罗继续嫉妒她,別真听话的把名片和行书的话带给她。 这家餐厅的气氛很好,但愿它能促成我们的良缘。 行书 看完单行书的留言,裴絮觉得自己的心血淋淋地列成两半了。 *** 潮湿的仲春夜,一直给人一种朦朧美。尤其是皎洁的月亮被灰濛濛的云层遮掩,霪雨纷飞的夜,又无名地添了股哀愁。 果然哀愁。裴絮望着“青燄山庄”一望无际的內院,既哀且愁地发现,她光是从正门走到目的地“影子居”,也许就要花上大半夜了。 也罢,好不容易攀过那道高耸参天的围墙,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 裴絮乌亮的眸子闪了闪,深吸一口气,将两肩的背带一拉,发挥了田劲选手的惊人潛能,馱着背包快步如飞。她沿着茂密的数木一边闪躲红外线扫描器,一边追着时间跑,不允许失手的状況发生,也不许自己半途而废。她选在今晚下手,是因为雨水可以沖刷她的气味,“青燄山庄”养了不少条优秀的猎犬哪!不知道好心的陌生客有没有将那些狗关进他们应该在的地方,或用哥罗芳迷昏他们也行。 裴絮提高警觉加快速度,跑了二十来分后,很欣慰地发现她已经穿过“影子居”的拱门。她不敢停下来喘气,一口气冲向那遙遙在望的城堡。老天!她居然真的看见城堡出现在台湾平民百姓的家,乍见图表的震撼决不及亲眼目睹的百分之一。 这棟五楼高进驻整营士兵都绰绰有余的城堡,居然奢华得只住了两个人,而且在夜半十分的现在,每层楼还都灯火通明。她诧异地缓下沉重的步伐,站在暗处观察地形。今晚这两个怪人该不会好死不死的举办什么通宵达旦的狂欢舞会吧?应该不会才对,她记得“青燄山庄”从不对外开放,甭说开什么宴会了。 裴絮移近城堡时机灵地观察四周,沿着城堡走到左翼的角落,才拿出她画好的路线图对照看着。 就是最右边那座阳台了。她满意地卸下背包,拿出登山挂勾,驾轻就熟甩上顶楼突出的阳台,灵敏地拉着绳索攀爬上阳台。 据陌生客图上指示,一楼是“白神”和“夜鬼”休闲娛乐的地方,二、三楼是“白神”的领域,四、五楼是“夜鬼”地疆域。所以,她现在所站的地方隸属“夜鬼”,陌生客在图上註明“希望之光”在“夜鬼”的书房,显然手脚不乾净的是这位仁兄。 她调查过,“夜鬼”和“白神”这阵子不知何故,居然都待在台湾。这对兄弟还真怪,无论到哪一国住都是一起,从没哪一个落单过。 管他的,幸好这对兄弟的阴阳怪气,不肯安装闕家人设计的保全系统,除了“青燄山庄”已有的猎犬、红外线和电眼外,他们似乎对这棟豪华城堡里的东西漠不关心。 裴絮沿着房间外的米黄色长廊检查,一方面警觉地观察四周,一方面避开电眼。书房到底是哪一间?她拿出铁丝从尾端沿途抢着时效一间间撬锁检查,发现这层楼的十来间房间,除了正对楼梯的那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有家具外,其他的房间一貧如洗,居然都没摆家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间房间应该是“夜鬼”的房间,书房应该在楼下。奇怪,这么晚了,他不在房间,难道在书房?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夜鬼”绝对在城堡里。 裴絮下楼时,忽然打了个冷顫,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非关恶意,却像算计。 *** “又喝酒了。”石怀天颇不满地抢过弟弟手中的酒瓶。 石介天趴在书房的长椅上,醉意朦朧的黑眸半闭,不甚在意。 “介天,你最近到底在烦恼什么?”石怀天蹲在弟弟身边,轻拍他的脸。 “別烦我!”石介天暴躁地拍开他的手。“我没有醉。” “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酒也没办法麻痺我们的痛苦。”他的脸色不再温和,转变成严厉的责备。 “不要说教了!”石介天睁开眼睛,狂怒地大吼。 石怀天严厉的表情,因他的态度越见凝重。 “今晚我不会给你安眠药,你自己去品尝恐惧。”他无情地走出房间,决定惩罚弟弟的任性。 “怀天……”石介天闻言,害怕地坐起身,头因酗酒过量而昏眩。 裴絮听到低喃的声音,直觉地走近这层楼唯一开着的门,悄悄地探进头。 奇怪,那个人好像……石介天!看到椅子上抚着头、狼狽万分的人突然扬起脸时,她捂着嘴缩回门边,差点放声大叫。 真的是他!石介天真的在这里,难道……难道他就是有名的“夜鬼”?还是“白神”?噢。不……老天!你开的这是什么玩笑?石介天怎么可能和黑家扯上关系?他不可能是“夜鬼”或“白神”!不不,一定是她搞错了。 裴絮摊坐在地上,脑子里被这记晴天霹靂敲得混沌不堪,无法思考。 “怀天,回来……拜托……”石介天低声哀鸣。 这声痛苦的哀求声传进裴絮耳朵,出奇地脆弱,催折了她困惑的心。 狂傲自大的他居然也会用这种哀戚的声音向人求救。连停电时,他也不曾这么向人求救过,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会怕得发抖?这里灯火通明,不比白天暗啊!想到这里,裴絮才恍然明白石介天确是这屋子的主人之一,也才明白为什么这棟房子的灯光全都亮着。 因为石介天怕黑。 “怀天!”石介天叫不回他要找的人,开始蛮橫地生气,“別丟下我,听见了没有!” 又不是小孩子!这个怀天八成就是他兄弟了。唉!好个“夜鬼”、“白神”,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裴絮伏在地上,偷窺里面。 石介天趴在椅上,满脸通红,好像喝了很多酒。她眼睛一溜就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她要找的书房。唉!巧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她懊恼地缩回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绝不可能空手而回,如今只有等里面的人睡着了,再下手。看样子应该快了吧!她忍不住又将身子探了出去。 “……別让我睡着……”石介天喃喃低语,沉重的眼皮禁不起酒精的折腾,徐徐下滑。 要不要进去?她能当着石介天的睡容前拿走“希望之光”吗?裴絮调勻呼吸,决定不辱父亲之名,只是石介天阵阵传来的哀喃。混淆了她的冷静。她再次深吸了一大口气,期望能暫时抵挡他那绵绵不绝的哀求。她现在不能乱了心性,小不忍则乱大謀,且不管石介天为什么不想睡觉,找蓝宝石优先。 这间书房几乎是纯白的,除了石介天趴着的褚红色长椅和同款的办公桌,及随处置放的酒瓶有颜色外,就连墙上的书櫃、酒櫃和电脑及其周边设备也是透明、纯亮的白,她有些惊讶于这种毫无瑕疵的颜色,在强灯的映照下,居然不刺眼。 裴絮带着赞叹轻轻地走进书房,尽量不去看椅子上熟睡的人。他睡的地方正好面对书桌和书櫃。裴絮硬着头皮上阵,只希望他醉得不醒人事,一觉到天亮。她必须在他醒来前找到“希望之光”。她集中心力轻轻地打开没有上锁的门,一本本书拿起来掂重量,忐忑不安极了,总觉得芒刺在背。唉!陌生客怎不乾脆好人做到底,告诉她“希望之光”放在哪本书里。 “不,別来骚扰我……走开……走开啊!”石介天粗嘎地喃喃囈语,突然大叫着瞪大眼睛,细长的眼眸失焦地望向前方。 裴絮僵直身子疾速蹲下,庆幸有书桌为屏障。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这种措施绝对有必要。蹲在地上屏息许久,她直到石介天的呼吸步上均勻、规律的轨道后,才慢慢地爬出桌后,一路爬到长椅后面,想一探究竟。 她确定身后的落地窗虽然关着,但没落锁,这才安心地沿着椅背一点一点地探出头往下瞥。吁!石介天睡得好熟。她温柔地凝视他不具威协性、不再狂妄自大的睡容半晌,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连睡觉的姿态都是诱人的。她失神地移出椅背,跪坐在他身边,无言凝视他纠结的眉毛和抿紧的唇。他做恶梦了吗,怎么表情狰狞、扭曲?她心疼地望着他。石介天是个强悍的男人,他不容许自己的东西受到质疑,他相当随性在过活,从不理会世俗的规范,只要他想要,他可以得到全世界。现在.。……为什么他看起来孤独、好小,眉宇之间的阴郁散也散不去? “唉!”裴絮不自觉得轻叹出声,连自己都给骇着。她惊愕得捂着嘴,望向石介天。幸好他依然沉睡。 不能再想了,办正事要紧。她转过身想继续回去寻找蓝宝石,却突然被抓住。待她回神过时,她发现她又被石介天攫进怀里了。 “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沙哑的声音透露不敢置信。他被那声清幽的叹息惊醒。他向来容易惊醒,从不知好梦方酣的滋味如何。 “你正在作梦。”裴絮惊慌地推着他,心跳紊乱,想逃出他怀里。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石介天抓住她的手,颊在腋下,慵懒地爬梳乱发,迷濛的眼睛逐渐清亮。真的是裴絮,他还以为他又梦见她了。最近她常出现在他短暫的睡梦中,次数频繁得让他害怕。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无法不脸红心跳,石介天那邪恶的俊容总能随时随地影响她。 “在我还没得到你以前,你要我怎么放开你。”他舒展眉心,淡淡地邪笑。 他又来了。“你別胡说。”她用力別过脸,“我……我是行书……” 石介天狂猛地吻住她,不让她说完。裴絮闷哼一声,对他的侵袭已失去免疫力。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石介天,在自己亦十方渴望的情形下。 “行……行书……”她困难的想让他知难而退,殊不知她的话引发了石介天满腔怒火,再加上酒精作祟,他已经乱得不知自制,也不想自制。裴絮应该属于他。 “我……我……”裴絮甩不开他的纠葛,她企图抓住惭存的羞愧,“石介天,我……我和行书……” 石介天阴沉着脸,不肯放开她的唇,抱起她往楼上走去。他直接走进主臥室落了锁,将她拋上床后,飞快地褪光衣服,趁她错愕之际,以泰山压顶之姿叠上她,狂野地重拾两人的热吻。 “你是我的。”他狂妄地宣示。 “可是……我和行书订……”裴絮望进他璨亮的眸子,浑身燥热,力图做最后的挣扎。 石介天捂住她的嘴,疯狂地褪去她的衣服,滚烫的唇印上她洁白的娇驱,烙上他的愤怒和不在乎。 银白色的细雨輝灑大地,天地之间唯存着赤裸缠绵和灵魂间彼此的贯穿,酣足的灵魂几度旋转、燃烧后,绵绵地飘向天堂。 *** 她得好好想一想。裴絮背靠着石介天强健的胸膛,从天堂坠落凡间那一刻,同时被羞愧和痛苦击得头昏眼花。 她需要离开身后那具灼热诱人的胸膛,清醒地思考一番。裴絮随手捡起石介天的毛衣套上,敏捷地跳下床。 “你要去哪里?”石介天随口问着,并不在意。他习惯孤枕而眠,裴絮挺识趣的,不用他开口请她走。 “出去。”裴絮心事重重,敷衍地说。 “天还没亮。”他瞥了微白的天色一眼,睡意渐沉。睡觉的时间到了,尤其是徹夜的缠绵耗光了他所有体力,他想他今天可以睡个难得的好眠。 “无所谓。”她的语气越来越冷。只要能远离他,什么都无所谓。 石介天忽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裴絮那义无反顾的样子,太像他了。 “你不累吗?”他聚攏眉峰,双眸淡淡地看着她毛衣下那双雪白、均勻的美腿。从不晓得女人穿着男人的毛衣可以这么性感,撩人心弦。石介天发现体內那股疲憊至极的欲望又复甦了。他从没有被哪个女人挑逗得这么徹底,从不曾眷恋过哪副娇驱,他该死的居然不想放她走。 “我不习惯与人共枕。”她冷淡地说,连回眸也懒,满脑子混乱,没发现他脸上突生的变化。 “回来。”石介天乍然命令道,有些慍怒。这句话一向是他说的,裴絮不仅抢了先,那披散着鬈发的背影居然出奇地嫵媚。他头一遭不喜欢女人离开他的床,她们一向赖在他怀里不走的,为什么裴絮这么特別。 “不要,我得好好想一想。”她沉吟着踱出门外,没发觉他的怒气。 石介天猛然跳下床追了出去,出奇不意地将略有所思的她抱回房里。 裴絮猝不及防被他转过身搂进怀里时,无可避免地被贴着她的那副光裸健美的身子逗得脸红心跳。 “石介天,你……你没穿衣服一ㄝ!”她烫红了双颊,娇嚷着。 “你要想什么?”他僵着身子,没理会她的抗议,蛮橫地将她抱上床后,面对面紧紧地搂着。 “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燥红了脸,极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石介天生气地搂紧她。她想否定昨晚的事,她发现她的态度让他生气,而且极为愤怒。 “你要想什么?!”他恼怒地大吼。 “別对我大吼大叫!”她烦躁地回吼,泪水夺眶而出。天啊!她的心乱成一片,石介天为什么不放过她? “不要为他掉眼泪。”他又妒又恨地吻掉她的泪。 “你怎么知道我在哭什么?”她轻声呜咽。 “除了单行书,你还能顾忌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她每次都是为了他,难道他比不上单行书? 他的话重重地击中了裴絮不安、內疚的心。 “怎么办?”她益发伤心,“发生了这种事,我无法面对行……” 石介天生气地吻住她,“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自己为什么可以提?”她眨着滌亮的眼睛,忿忿地指控道。 “我就是不要你提起他。”他暴怒、蛮不讲理地吼叫。 “你凭什么!”她差点尖叫。 “凭这个!”他重重吻住她,两人一触即发的对峙光速般融化在这个哝烈的亲吻里。 “今天留在这里陪我。”石介天轻柔地放开她,下顎亲暱地顶住她光滑的额头,一双大手离不开她的俏脸似的,轻轻抚弄她如云的鬈发,有些任性地要求。 “这……”裴絮一夜无眠,几乎没了抵抗力,他的狂热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我不会放你走。”他从没有要求哪个女人留在他怀里过,裴絮再三拒绝他,真的惹火了他,他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裴絮被他用力过度的拥抱,勒得差点窒息,沉默了许久,她才迟疑地仰视他不讲理的脸。 “我不习惯和男人同床共枕的。”她柔柔地低喃,没了火气,连冷列的晨风也温柔了。 石介天的愤怒被她话里的娇羞徹底消弭。 “你以后会慢慢习惯。”他蛮橫地浅啄她微皱的眉心,许下诺言。 “我还是回去睡我的小床比较习惯。”就因为她的睡品差,所以她不习惯有人睡她身边。 “天要亮了,快点睡觉。”他不要她离开。石介天手一紧,疲憊地合上眼睛。他有预感,窝藏在暗夜的恶灵将不会来骚扰他,今天会是他这辈子最容易入睡的一天。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好吧!”裴絮累了也认了,她的力道不及这个男人的十分之一,何況她睏极了。“石介天,我睡着时千万不要叫醒我。”她娇哼完,紧绷的神经驟然松弛。唉,不想了,不想了,一切的疑虑、纠葛暫且挂明天的帐,今天她只想饱眠一顿。 裴絮偎着石介天,淡不可闻地逸出一声幸福的嚶嚀,沉入梦乡。 石介天睁开眼睛,温柔拉起棉被仔细盖好她后,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像对相依相守的恋人,甜蜜地跌入两人静謐不受干扰的世界里,情愿从此长眠。 ------------------ Pinepro's Gate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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