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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喂他吃早餐,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太阳高照,松虫草在地上接受阳光洗礼。这刻,它显得不再悲哀,只有喜悦和欣欣向荣。它们也在为他俩手舞足蹈,欢欣鼓舞。 寡妇的悲哀——离她好远了! 他们在松虫草上打地销,享受这个温暖的午后。她卷在他怀中,全身懒洋洋,调皮地玩弄他的胸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唉!在想什么?”他溺爱地问她。 “我在想……”她好奇地问:“你是如何堆积财富的?” “这是秘密。”他赋兮兮道。“等结婚五十年后,我就会告诉你。而我的财富在这段或间也绝对只增不减。” 看着她嗟唇有三尺高了,他连忙安抚道:“这很重要吗?我并不执著这样的地位和金钱——”他老老实实道。“我使自己有钱有势,无非是希望我的财富可以带给你更多的安全感——让你不再挨饿受冻。”他想起以前多么寒酸。“我曾经害怕你吃不饱,穿不馁。养不起你——” 她的目光一凛,失望和寒意同时出现在脸上,她小声道:“可是,我却不希望你有钱……”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他跳过她的话,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有钱有何不好呢?你看,我把你的‘石油_王国’重新扶正,它将会像‘日不落国’般,永远屹立。”他多想取悦她! 可惜,她看也不看。“我不懂经营,更不懂这些对我的意义。”她落寞的眼神刺痛他,她喃喃道:“有钱易使人变心。”她像个孩子开始无理取闹。 她在鬼扯什么?害怕什么?脑海浮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傻老婆!我向你承诺过的——”他连忙安慰道。 他打听他。“我根本不要什么‘石油王国’。”这是她的真心话。“我什么男人都不要,也不希望统治任何男人,我只要你、统治你…”她的神情激动。 “你已经征服我了。”他像妈妈般的不吝给与孩子许多鼓励和安抚,企图让她安心。“我也被你统治了。”他疼借地把她搂在怀中,慢条斯理道:“但是,你还是有你的责任啊!虽然,你还是我的妻子。但是——”他总是喜欢亲吻她的秀发,吻她的芳香和体香。“你不也是寺刚家的第二代继承人吗?你有你的骄傲和尊严,绝不能轻易失败!”” 他说得没错。她心知肚明,自己一直是不能接受耻辱的女人。 只是,当他再次出现时,她似乎忘记世俗的一切,连魂魄也整个飞向他。 她变得不认识自己,只成了他的附属品。她失去自我。 她只是她丈夫的延伸。 如果有一天,她又失去他,她真的不知道会变得怎么样, 万一他又抛弃她……万一他又移情别恋……大多的万一,让她陷入疯狂。 她不敢再想像了。 她为他而活。这一生,她只为爱而活。 “你总是要回去看自己的王国的!”他语意深切道。“我答应你,二十四小时都不会跟你分开。” 好不容易说前她,她终于乖乖地点头。 “那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她跋扈地要求。 “绝对!分分秒秒都不分离。”他承诺。 要她离开这个“伊甸园”,她心中真是不合。他看穿地,决意在松虫草地上,许下象征的誓言,再次深情的爱她…… “蜘蛛寡妇”不再是寡妇。她不再是毒死男人的蜘蛛。 “蓝夫人”彻底洗心革面。她变了,完全变了个人,前后判若两人。 她现在是甜蜜的小妻子。 她现在是专情、情有独钟的情妇。 她究竟扮演妻子还是情妇呢? 像风平浪静的蓝色海洋,清澈却也深不见底,她难以捉摸。 而她的男人,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宽广海洋,神秘诡魅,一样难以掌握。 她现在只用于他—— 尽管语言不断,她似乎就只活在她的世界,或者也可说,她应该是活在他的世界。 幸福,她抓得到。而且,是永恒的——永远掌握在她手中。 诅咒——离她好远。 她很久没想起这两个字了。 可惜,诅咒并未就此打住…… “石油王国”依然矗立,而她坐在自己熟悉的办公室,窗外一样的蓝天,心境与过往却大不相同。 自回到东京后,他俩常常厮守沐浴在蔚蓝的天空下,好像在欣赏大海一般。她的背会倚在丈夫愿焰的怀中,他则心满意足地挽着她。 看他们发光的脸,似乎连作梦也都是失梦。 偶尔,有不速之客拜访,打断他们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这时夜愁才不得不回到现实的世界中。 这一天站在她面前的。是那尘封已久的记忆——齐藤太太。 如果不是再见到她。 夜愁怀疑自己似乎永远忘记做过不同男人的情妇。 没想到,齐藤太太来找她。 夜愁目光一问,想起以前自己的“为所欲为”,她撇过头,觉得无颜面对愿焰。她困窘地向他道:“我希望你暂时离开。” 他的眼神写满疑惑。 她连忙贴着他耳朵轻声细语一番,诚实不避讳道:“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 他懂得的,露出会心的笑容,才依依难舍识相地转身离开。 当他一离开,奇怪的,冰冷和空虚的感觉涌上她心头,尽管只是一瞬间。 她单独地面对齐藤太太。 齐藤太太注视着夜愁,令人诧异的,她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怨恨。 夜愁的心在翻历,抹不去的黑暗,抛不掉的过去,现在,她毫无怨恨地认错了。“齐藤太太,对于——” 但是,齐藤太太却意外打断她,语出惊人道:“现在的你,看不出来是做情妇的样子。”她挑高眉毛。“你现在究竟是‘情妇’,还是‘妻子’?” “我……夜愁一动也不动,幽幽叹口气,满心愧疚。“我——原谅我——” “我不是要来听你说抱歉的,一切已是于事无补,相对的,我今天来,是想谢谢你。”她的微笑很真心。 夜慈愕然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齐藤太太顿一顿口气道:“我先生没有死,幸好是自杀未遂,死里逃生——” 是这样吗?夜愁整个心总算稍稍松懈,豁然开朗道:“谢天谢地,这真是太棒了——” 齐藤太太也能感受到夜愁的诚挚,她眉开眼笑。“这都是你的功劳。” 她的功劳?“不——我其实——”夜愁没脸再说卞去。“我曾经很荒唐—— “不!”齐藤太太摇摇手。“因为你,我和我丈夫的感情起死回生,他也更能懂得珍惜妻于、疼惜家庭,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不会有脱胎换骨的新生命和新生活。” 夜愁闻言,急急推倭。“别这样说,我承担不起——” 齐藤太太一言不发端视她,感触良深道:“我实在看不透你,也搞不懂自己,我应该要恨你的,偏偏,又觉得你很了不起。” 了不起?她竟用这个字眼? 夜愁吓呆了。 “你有你的良知。”她继续说道。“你了不起的地方就是让男人大彻大悟——只有妻子和家庭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属。做情妇的女人很少能唤醒男人这一点,只是一味地败德,欺侮同样身为女人的妻子。抢其他女人的丈夫,迎合男人,唆使他们抛弃亲子,或私奔……但是,你却让男人回归家庭。虽然,你是‘致命的情妇’,但是,你真的与众不同-一 致命的情妇?夜愁的脸发亮了! 同样身为女人,才能同样了解她们的可悲与无助。 没想到,“致命的情妇”能和身为妻子的女人结为朋友。情妇和妻子——新的友谊在她们心中滋长。 她们彼此对视而笑。 待齐藤太太告别,神武愿焰才出现。夜愁像一只会飞的小鸟,欣喜若狂地跳到他身上,用腿夹住他的腰,他本能迎合她,带着她原地旋转,让她像小鸟飞舞。而再回首过往种种——他们一点也没变。 最后他们一起跌倒在地上。她被转得头昏眼花,趴在他上方,他则汗水淋漓,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增诉我,为什么你好像是飞到天堂般的快乐?小美人鱼!” “我啊!”她如释重负道“现在才知道,以前做情妇总算有一些代价了,可以帮助更多家庭。” 她的心很自在、很安详,前所未有的心安理得。 “什么意思?”他纳闷。 “先卖个关子,以后再告诉你。”她粲笑如花。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身躯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 “你——”他惊异了一下,随即又笑得合不拢嘴,迎合她。 “没办法。”她在他的面额耳鬓厮鹰,有些阴霾道:“我们实在分离太久了。天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他。 他懂她的意思。“所以要想法子尽量地弥补。”他赶忙接下她的话。 她坐在他的肚子上,他温柔轻抚她的面颊,眼眸相遇,饮不尽对方盈盈秋水中真挚情爱…… 他给予她最需求饥渴的一吻。然后,他们翻云冒雨…… 爱海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找时间与海洋为伍。 海洋——联系他们的情与爱,也牵连他们一生。 无风不起浪啊!每当海浪滔滔,她总寻不到他的身影。 他跑哪儿去?这是他们和好如初后,他首度毫无迹象地离开她。 她整个心好像又沉到了海洋谷底,不经意回想起过往——又陷入辉之不去的阴影。 治瀚大洋中,环绕着许多零零星星的岛屿,这些岛屿偏僻,除了速渡假中心外,也开辟用来做安养中心或安养病院。 这是一座宁静私人的海滩,人烟罕至。不远处有一个度假村,高消费的场所,是达官贵人、政要显达的世界。 他说要去划船冲浪,这可是一种有钱人的运动玩意。她的目光搜寻着他,紧盯着毫不放松。他挥手,她着迷地看着他在蔚蓝海面上闪闪发亮——不料,白色的船翼却一下消失在大海中。他失踪了…… 风平浪静,晴空万里,他怎会莫名其妙的无形无踪?不久,狂风大作,海天变色,海面掀起了大大小小的波浪与涟漪。 夜愁整个人感觉好像濒临死亡,脸色凝重,倏地往后跑,想联络救难中心,才一回头,没想到,却瞥见熟悉的身影。 眼前的女人变了,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她脸上依旧图有岁月的痕迹,但现今却展现女人的一股风采与前所未有的自信。 她看起来很美。 夜愁的脑海首先掠过那一夜血腥的种种……站在她面前的是——宫本太太。 真是巧,一切又是因缘际会吗?怪不得,有人说:地球是圆的 夜愁的心本能地一颤,以悔恨交加的眼神迎视宫本太太,没错!宫本太太对她是一阵戏暗讽刺:“真不可思议,以前在你的身上,我只有看到嗜血的轻蔑、邪气的憎恨,及不在乎的冷酷,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刻的你,如此的失去方寸,惴惴不安…” 夜愁深呼吸,现在的她,可以接受任何冷嘲热讽,因为,她自己造的孽,当然得一肩承担。“宫本太太——” “别再叫我宫本太太。”她的眼睛税利地扫视夜愁。“我已经离婚了。”她无所谓地说。 夜愁感到切身之痛。祸端的导火线一定是她……她真是罪不可赦。她好难过、好难过。 “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宫本太太讥消道。她见到夜愁仿佛被火灼热般的悔恨与感同身受的痛苦。“你变了!”宫本太大啧啧稀奇。“你居然脸上也会有仟悔?也懂得错了?” 夜愁哑口无言。“我——” 宫本太太盯着夜愁,见她脸上出现小女孩般的羞赧,手心出汗,她更是长吁短叹。“唉,怎么想,怎么料,就是料不出竟是你这个做情妇的改变了我的一生呢?我不恨你,我感激你。”话中之意含有多少情何以堪。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或许,我永远会活在愚昧之中,继续欺骗自己,为一个坏男人而活,走不出男人的世界。”宫本太太莞尔豁达地笑着。“我以前的丈夫是对家庭不忠,他一次又一次的出轨,让我痛不欲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阴影中,而我也愚笨的失去自我,失去自尊。婚姻——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枷锁。 “直到事年后,因为你,才真正逼我面对真相,清醒过来!我的家庭不是因为你的介入才毁了,是我的丈夫自己一手促成。我没有理由怪罪你。女人是不需要留恋坏男人,女人要为家庭奉献,但不是牺牲一切。女人也可以自己生活得很好一我现在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最后,她对夜愁说:“我发现了自己的生存意义与价值,不再把男人当做是唯一。”她忽然伸出手握住夜愁,夜愁的心怦怦在跳。“这一切的功劳都是你——”她说出与齐藤太太相同的话。 “‘致命的情妇’,你拯救了我——”但她也老实道:“我并不喜欢这样称呼你,因为,致命的情妇最终还是会毁在男人的手里!我真心诚意祝福你:终有一天,找到真爱的男人!”宫本太太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致命的情妇啊!她心中掠过愿焰的影子,是的,她这一生,就是只为愿焰而活…… 宫本太太对夜愁挥挥手,相视而笑,放下心中的仇恨。两个女人分道扬镳,宫本太太消失在地平线上。 而当夜愁回过神,危急再次寻找愿焰的影子时,有人抓住她的手、抱着她。她不用回头,儒湿的汗水夹杂海盐的作昧,她的心松了一口气,顺势慵懒地躺在他的怀中。“你划船划到哪儿去了?我差点儿要找搜救队下海找你——” 他不动声色地面对着她。如果不是他去冲浪,他不会知道,在另外一个岛上的安养院中——幽子还活着的事实,她已被折磨得不忍卒睹…… 他不能让夜愁知道他刚才发现的秘密,否则夜愁一定会惊天动地的崩溃。 夜愁的嘴巴不曾提及,但是,他心知肚明,幽子是她这一辈子挥也挥不去的噩梦和鬼魅。 充满神秘的海啊——为什么总是让他们发现不可预知的未来,唤醒沉睡的过去。他的心再度对由于充满愧疚…… “没什么。”他老神在在道。“只是遇到一个三尺高的大浪,摔到海底,只好随便找个岛屿,先避避海啸的前兆。” “那就好。”她的手紧握住他被盐水清过的肌肤,发光、黑亮,但又是粗糙的。“你绝对不能有事,否则我一定会发疯。”她可怜兮兮地要求他。 “放心吧!我了解海,不会被大海卷走的。”这是一个爱海的男人绝对自豪的一点,他们总是能突破万难,化险为夷。他转移话题。“你刚刚在和谁谈话?我怎么不知道你这里还有朋友?” 她无奈地笑笑。“怎么会是朋友呢?她只是我情妇生涯中不小心伤害的一个陌生女人。” 他明白她的话中话,心疼地按按她的弱肩,小心翼翼道:”结果呢?” “结果啊!”一反往常的,她却露出自我解嘲的脸。“她们都说:我是‘致命的情妇’呢!” “致命的情妇?”不明究里的他,整个睑僵硬了。 她沉侃他:“还没听完话,脸就变得那么难看阿!”见他皱起眉头,她才倚偎在他怀里,一五一十说出之前齐藤太太和宫本太太说过的话。他们沿着沙地向一望无际的海滩直走,海浪沿路拍打,海水溅身,为他们带来咸意的快感,他俩在沙地上留下足印,海水又淹没他们的踪迹……他们重复走着过去的梦。 致命的情妇? 出乎意外,愿焰未发一语。在他的心底,听她说一次“致命的情妇”,他的心就抽动一次,或许,他不喜欢听见这样的字眼。岁月的变迁,让他捉不住她,虽然,他们“应该”是夫妻,也彼此相爱,但是,过去的“烙痕”是不能抹灭的,现在,她还会不会继续想做情妇呢?她也许不想做他的妻子……他不得而知。 她在逼他发笑。“小心!我是‘致命的情妇’,随时会要你的命喔!”她一时兴起,笑逐颜开地在海浪上跳跃,如果海浪是音乐,她就是那会跃动的音符。 愿焰的神色凝重,灼烧的心痛,像热水般注入他的体内。 夜愁没有发觉别异样,只是自顾自兴高采烈着。 只是,大海就像是愿焰的翻版,随着愿焰低落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掀起惊涛巨浪,也似像激他俩起伏不已的命运。 他们乘私人家艇回到东京市郊。之后,再回到寺刚豪邸。 今夜,一如往常,只要有愿焰伴她,她就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人。 冷峻的大门口,黑色记忆潜藏在深处不由自主地倾倒而吐……那把无情的刀,几乎让她失去了他。 也因为这样,她的大门口部署了许多保全人员。 血迹斑斑的记忆,让她心惊胆战,她的手不觉握紧他的手臂,他感觉她在发颤,本能更用力地环往地,带给她无限的安全及保护。 突然,她感到背背发凉,好像有鬼魅在背后窥伺她的一举一动,硬将她推到万丈深渊—— 是的,黑暗中正有个男人面带杀气欲置她于死地。他的手上——拿着一瓶会毁人容貌的盐酸。 他要将盐酸倒在这罪该万死的女人脸上。 这坏女人利用她姣好的容貌,在不同男人身上寻欢作乐,诈取财力、金钱,让男人为她抛妻弃子后,失去利用价值,又毫不留情地转身溜走。 她毁了天下所有的男人,该承受嗜血的代价,该受到万却不复的报应。 眼神呆滞、神情落寞、满身酒气、衣杉褴楼的模样,绝对看不出他曾经是纵横商场的企业家——宫本先生。 为了黑夜愁这位“蜘蛛寡妇”,他真的栽了,真的爱上地了。为了她,他失去家庭、妻子,以及孩子,甚至财团亦岌岌可危……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黑夜愁。” 现在她又另结新欢,身旁出现另外一位男伴,高大英挺,比他年轻—— 他气不过,脸上胀红,几乎脑充血。他不断重复:“我要为全天下的男人复仇……”最后死亡的呐喊,让人魂飞魄散。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愿焰一样地抱住她,将她埋入厚重的大衣下,用他的背一为她挡住一切,为她顶住未知的状况。 夜愁发出一声声的哀嚎与悲戚。 几乎醉死的宫本先生摇摇晃晃,嘴中还不断地嘟嚷:“你最爱作怪的美丽脸蛋,应该变成麻花脸,这样,你就不能再去诱惑伤害男人了……哈!哈!哈……” 白烟袅袅——阵阵严重的腐蚀味,窒息地逼人而来—— “愿焰,愿焰……”极度的震惊,她几乎快昏眩过去了。 只见他的衣服快速地腐蚀,几乎要灼伤背部了。 她伸手想碰触,却被他拦截。他忍着被灼伤的痛,咬牙道:“不要碰。你会被灼伤的……” 是盐酸吗?天!这是腐蚀肌肤的盐酸。 这原本是要洒向她的脸,原本是要毁了她的容貌的……宫本先生真的要杀她? 她泪流满面,说不比的杂乱与疯狂。 先是一把刀,再来是盐酸——他不断为她受罪受苦。 天啊!她的耳际仿佛传来许多受伤的妻子对她无限的——诅咒。 “诅咒”两个字像炸弹般跳入她的大脑。 致命?究竟是谁要谁死?难道是他替她受死! 她痛彻心扉的叫喊,像被凌虐级,激起了保全人员的注意,他们快速奔来,当场抓住宫本先生,而他仍是一脸无怨无悔。 “好个英雄救美啊,只是,你的男人也将因你而毁灭了!”宫本先生得意洋洋,幸灾乐祸地用手对着原焰比了比。“他完了!变成丑男人,你还会要他吗?”他的笑声让夜愁魂不附体。“今天我毁不成你……还会有下次,一定还有下次……只有毁了你的脸,我才会甘心…怨气才会消……” 他被抓走了,狂啸的仇恨声却仍旧回荡在夜空中,散也散不去,像是蜘蛛网,要将她紧紧地网住。 她瘫软了,心在哭泣,也在滴血…… 救护车很快来了。愿焰被送上了车,她随侍在侧,形影不离。 天空的颜色依旧,只是,她的心再也灿烂不起来。 诅咒当真发生,却是报应在愿焰身上。 她有一千万个为什么? 她的泪几乎流干了,眼睛红肿得像是小白免。这时她感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他,终于有了动静。 他俯躺着,层层纱布围绕着背部。幸好有大衣的包覆,所以只造成一度灼伤,但是,会留下疤痕。无论如何,这是不幸中的大幸,毕竟,只伤到背而已。 “你在哭……”他愿弱道。“不要哭……”尽管伤痛缠身,皮肤的刺痛让他推心,但是,他的霸气依旧。“我的爱人,我不要看到你哭……”他的手跋扈地为她抹去泪痕。“不准哭——” 她在粉额上按住他的大手,心已碎裂,泣不成声道:“如果不是你,我的脸绝对不复原貌…为了我,你受尽折磨,我……”她泫然欲泣。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说出她的悔恨! “你长得这么美,这么让我魂索梦系的容颜,我就算被千刀万剐,也要保住啊!”他动容道。 她的心被撕扯着,嚷道:“我不要再做情妇了……再也不要了……”红肿的双眼又进出泪珠,她语无伦次:“我错了……一直都错得离谱…”她的泪水滴到他的手肘,惊惧的她,就这样枕在他的手臂上,痛哭流涕。“原谅我犯的错,原谅我……” 她深知自己的错——不断在向他忏悔。 “你实在是不听话……”他气急败坏地道。“你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心会痛啊!”她的眼睛充满泪光地望着他,望见他心底深处的挚爱。“你本来就不是情妇啊,你是我的妻子!”他的大手轻抚她美丽动人的容颜。她泪眼婆婆。 他面包惨白,双眉颤抖道:“再做我的妻子,跟我再结一次婚好吗?” 再给一次婚?再做他神武愿焰的妻子? 她一脸不可置信,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声道:“我死里逃生过一次,已算是重生过的人,我也想让你‘重生’,忘记过去种种不是。现在,我已是举足轻重、呼风唤雨的名人,我可以举办最盛大的婚礼,我要你穿最豪华的婚纱,做最美丽的新娘子,成为——一辈子最幸福满载的妻子。”他许下一生的承诺。 她感动莫名,流下喜悦的泪水,拼命点头。“是的。我不是情妇,只是你的妻子……”她的头枕在他的颈上,不断喃喃自语。 妻子——才是她的归属啊! 抛弃过去的阴霾,找到最美的未来-一她和最爱的丈夫相守一生,白头偕老。 她一直伴着他。这位幸福的小女人,一直告诉她丈夫:“你一直在海的那一头等待我,生生世世,我俩不断缠绕着……”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诅咒已经结束了。 她要再次成为神武愿焰的妻子。 她的生命,就像跃上天堂般的灿烂,连睡着了都会发笑。她常常握着自己的手,一下放松,一下作握拳状,总是会对自己说:幸福真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决定订做一件蓝色婚纱,这是她对蓝色的执着。他举双手赞成。他们的新居位在悬崖上,面对海洋,未来将整天与海为伍,花园中种满红玫瑰,不再见松虫草;因为,她不再是寡妇,而红玫瑰则表示了“我爱你”。 婚礼的地点他决定就在悬崖一侧,为的是要大海做见证。 当他们对大海宣示彼此至死不渝、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时,一切却又风云变色。 她在家等待他的时间越来越冗长。 他显得忙碌万分。而他的理由都是:在忙公事。他郁郁寡欢,脸上总是忧心仲忡。只是,他每晚必定回家。 刚开始,她不以为意。渐渐的,她竟变得总是在噩梦中惊醒,梦境重演过去发生的种种——幽子那个女人,又成为他的情妇 他依旧睡在她身边啊!一只手是她的枕头,另一只手臂则占有地环住她的腰。他真的很在乎地,只要她稍有动静,他的手臂就会本能地更加抱住她,给她无限的安心。 她不自觉将背倚不着他,他也更霸道地搂着她。连睡梦中也下放过地呢! 一定是她多心。她自付着。 她真的这么缺乏安全感吗?她自我解嘲。 一定是因为她太爱他了,她真的太爱他了…… 如果没有他,她会死。 ------------------ 晋江文学城 扫校 请载请保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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