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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望着眼前行动不便的杰姆和年仅十一、二岁的男孩,几乎是钦佩地伸出手。“小潘说过你是个鬼才,不出门便可知天下事,但我不知道你也胆识过人!” 杰姆露出他一贯的笑容,“谢谢你替‘狐狸’照顾亚迪和林磊。”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我这里?” “我在他们身上装了追踪器。” 陈彦摇摇头,“我还以为我的人很会搜身。” 杰姆笑了笑,“可以先带小庆去看亚迪和林磊吗?他很担心他们。” “没问题。”陈彦自杰姆的眼神中知道他有事要和他谈,但不希望让孩子知道。 陈彦拍拍手,一名年轻的中国少年带着小庆走进另一边的门。“杰姆?”小庆不太确定地来回看着他们。 他安抚地点点头,“你先去,我等一下就来了。” 等两个孩子消失在门后,陈彦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打量杰姆写着睿智的脸,“你有事和我谈?” 他点点头,“你不该杀血腥玛丽的,现在快手杰克和西恩都像一头被火烧到屁股的熊一样暴怒!” 陈彦冷血地笑了笑,“这正是我的目的,更何况若不杀了那个女人,她必会带着维奇的人杀到我这里来,我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使我的人受到损伤。” 杰姆无奈地点点头,“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他们的暗杀计划的吗?对于这一点,我实在十分好奇。” 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现在这种情况下信任任何人都很可能招来死神 “我值得信任。”杰姆平静的说道。 他半晌后方点点头,“希望你真如小潘所说的值得以生命来信赖。”他顿了顿,很快的接下去,“是夏雪告诉我的,她也算是维奇的手下,维奇派她来暗杀我,不过当然是失败了,我一直留着她。” “夏雪?”杰姆的记忆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他抓不住那到底是什么! “怎么?你有印象?” “或许。”他沉默一会儿,“那么对维奇来说她是个叛徒喽?一个叛徒可以得到那么重要的消息?” “不要以为我没怀疑过这一点。”陈彦粗声开口,明知道他的话值得考虑,却仍感到一丝忿怒。“可是她说对了不是吗?真正救了小潘和林磊的是她!” 杰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畏惧冒犯他的可能,“也是她使你犯下杀人罪,激怒杰克和西恩的,你知不知道玛丽是西恩的爱人?” 他心念一动,但浮起的念头丑陋得令他不愿面对,“我不管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反正我信任她,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希望不要再听你说起这些话。” “你爱那个女人?” “对。” 杰姆沉默地点点头,对一个处在爱情中的男人说什么都不会有用,这是他曾经有过的经验。“我很抱歉,我以后会尽量不要提起这些事的。” 陈彦注意到他用的是“尽量”,看来小潘的朋友也有一颗固执的心,“我带你去见小潘他们吧!”然后他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他所说的话。 杰姆点点头,随着他走进了另一扇门。 ☆ ☆ ☆ 她站在门后,听到了全部,听到了陈彦为她所做的辩解,但也听出了他话中的不确定。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他说他爱上她、也信任她!但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谎言? 这些年来,她学会了对一切采取不信任的态度,连自己所听到、所看到的也不能完全相信,就是因为如此,她得以活到现在,但这也使她的生命长久隐匿在阴影之中! 黑暗、肮脏的阴影就是她全部的生命! 她不值得任何人信任!因为她的生命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一出世纪荒谬的骗局! 许多时候,她会突然迷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活在哪一个角色之中,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夏雪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化妆镜前,呆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什么样的自己才是自己?尘封的记忆中,那个总是安慰人,永远温柔地微笑,连半句虚伪的话都不会说的女孩是谁? 那真的是她的曾经吗? 是记忆愚弄了她? 还是她愚弄了她的命运? 泪水自面具之中落了下来,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有些迷惑地看着镜里那张悲哀的脸和悲伤的眼。 她哭了吗? 近来泪水多得连戴上面具都会哭泣、都会落泪! 这有些可笑,假的东西流出来的液体当然也是假的,不是吗? 她为什么要为假的泪水感到难过? 几年前,她就已经死了,已死的人当然是不会哭的,她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她的血海深仇还没报不是吗? 她为什么要为失去了自我而感到悲哀? 这世界上还会有谁在乎她的生死? 陈彦会吗?他会为她心痛、为她难过吗? 什么叫“爱”?那么抽象、那么虚无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因为一时情绪波动而相信世界上真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再度冷硬起来! 她没有时间自怨自怜,更没有时间思考那些小说家赖以维生,一般人痴痴等待的、可笑的爱情! 她所付出的代价太高太大也太沉重了,她只有完全它,才能安心的 安心的真正死亡。 ☆ ☆ ☆ 走进门,门里的情形令他们睁大了双眼;小庆微笑地朝他们低低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安静,不要吵醒床上的两个人。 杰姆哑然失笑。亚迪靠在林磊的身边睡得像个孩子,而林磊的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似的,他自己也靠在亚迪的头上,安详地睡着。 两个睡得像是孩子般,纯净得令人不由得微笑的男女! 陈彦居然也微微一笑,心里全无芥蒂,仿佛看见这一幕对他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似的。 “我们先出去吧!等他们睡醒了我们再来,生病的人需要休息。”小庆俨然一个小保姆,推着他们往门口走。 “小庆?” 他们正要走出去,床上的林磊惺忪地轻唤了一声,“是你吗?” “还有我。”杰姆含笑移到床边,“你继续睡吧,我们晚点再来。”他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林磊看了看身旁的亚迪,爱怜地轻抚了抚她的脸,“我不想睡了,可是我怕会吵醒她——” 亚迪动了动身体,磨蹭着他的手,好半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不想惊醒她,但她还是缓缓地睁开眼,迷蒙的眸子不解地盯着他冒出胡髭的下巴看。 “醒了?继续睡好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不了,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这样已经足够了。”然后仿佛意识到房里还有其他人似的,她转了转僵硬的身体,看到另外的三个人,脸蓦然烧红起来,“啊!杰姆,小庆,陈彦。”她沙哑地招呼。 林磊占有地搂了搂她的腰,在她的身边低语,“不必害羞,有我在。” 她羞红了脸,白他一眼。“这正是主要的原因!” 杰姆率先咳了咳,轻笑起来,“很高兴你们都醒了。” “我们好担心你,还有林大哥。”小庆跳上床沿,眉飞色舞地嚷道,“你们突然不见,病房里又多了一具女尸,我们还以为——” “小庆!”杰姆打断他,他顿时闭上嘴,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提起这件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亚迪望着站在门边的陈彦,“是你救了我们?” “好象是。”他似笑非笑。 “但为什么要杀她?这——” 陈彦高举双手打断她,“别再来了,刚刚杰姆一进门就为了这件事训了我一顿,我可不想再听到自己的妹妹也为了这件事来训我,尤其当她连一声‘大哥’都还没开口叫的时候。” “妹妹?”他们异口同声地嚷了起来。 门被打开,笑眯眯的陈母走了进来,“从昨天开始生效的,我决定收亚迪当干女儿,陈彦也已经输过血给你了,这下你想不承认都不行,你可是流着我们陈家的血喔!” “陈伯母,您不必这样——”亚迪挣扎着想要起身,陈母迅速摇了摇头。 “胡说!”她走到床边,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两家已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一直想收你当干女儿,可是也一直都没有机会说,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轻易放弃的,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个老太婆?不想叫我一声干妈吗?” 亚迪顿时自床上坐起,热泪盈眶地叫道,“干妈!” 陈母安慰地笑了起来。梦想多年,想有个贴心的女儿的愿望终于实现,“乖!以后要有谁再敢欺负你,干妈一定替你出头!就算干妈不在,也还有你大哥!你放心——”她转向儿子,“还过来见见你的新妹妹!” 陈彦翻翻白眼,有些无可奈何地走了过来,“啊!亲爱的新妹妹。” 他委屈的口吻让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陈彦故作无奈地笑了笑,“这下可好,原本想你进陈家,你是来了没错,不过如果称呼可以改一下的话会更好!” “阿彦!” “我只是说说而已嘛!”他笑着摇摇手,“说说而已!” 亚迪笑了起来,自他坦然的脸上知道他是真心的接受了这个新转变,“嗨!大哥!” “这就对了。”陈母欣喜地笑了笑,随即斜睨了亚迪凌乱的睡衣和林磊光裸的上身。 原本已褪的红潮又再次爬上她的脸,这次红得更是厉害,连林磊都忍不住红了脸,抓起放在床头的衣服,胡乱地穿了起来。 “咳!阿彦等一下送你妹妹回房间,衣服没穿好之前不可以出来,另外——”她顿了一下,很是严肃的面对自己的新女儿和她未来的女婿,“我知道你们没做什么,可是在你们还没结婚之前,不准——不准你们再——再——” “睡在一起?”陈彦窃笑地替她接下去。 她白了他一眼,“对。还有,你们立刻给我准备结婚。”然后她在他们都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便走了出去。 他们面面相视,一时之间还不知如何反应,只有陈彦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这下可好,我在一天之内不但多了个妹妹,也多了个妹夫了!” ☆ ☆ ☆ 稍后,在亚迪的房里,杰姆蹙着眉将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和疑问向他们说明。 “‘狐狸’的成员里有叛徒,这并不稀奇,毕竟这种情节在帮会里时常发生。”潘亚迪的态度淡然得令人意外。 杰姆和林磊对看一眼,有些迷惑于她态度转变之快。 她有些感伤地朝他们笑了笑,“我曾经以为世界只有二种颜色,一种黑色,一种白色,但现在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彩色的,非黑即白的强烈感受已不再统治我了;我并非对这件事不感到伤心,只不过这世界本来就充斥着许多的变数和诱因,忿怒并无济于事,不是吗?” 杰姆突然轻笑,“我很遗憾这场爆炸来得这样晚,若它早些发生,你可以少吃许多苦。” “也许会有另一种伤害,不是吗?”她耸耸肩,经过这一、二天的休息,她的精神已恢复许多,“找出背叛者是当务之急,但电脑怎么办?没有了它,‘狐狸’几乎是动弹不得,更重要的是‘狐狸’所有人员的行踪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我很担心会再出状况。” 杰姆沉默了几秒钟,“我在电脑中设定了追踪的程式,但要进入对方的电脑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林磊突然想起,在到旧金山之前曾和大哥林奇联络过,在他的身边有个超级电脑奇才魏吉儿,或许——“杰姆,你介意和别人合作吗?” 他微微犹豫,戒慎地问:“什么意思?” 他将吉儿的本事向他描述一下。 “年轻女孩?” “杰姆!”亚迪蹙起眉瞪着他,“不要固步自封!” 他沉默地低下头,神色不定。 林磊连忙拍拍他的肩,“不必介意,我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么——” “不。”杰姆微微苦笑摇头,“我很希望见见那位天才少女,或许她能够帮我们早一点找出问题的核心。” 亚迪鼓励地朝他一笑,她明白能让杰姆离开那间暗无天日的工作室来找他们已是一大突破;自她认识杰姆以来,他几乎不曾走出过地下室。但这对她来说还不够,她希望他也能再见到阳光! 真正的阳光! 林磊笑了笑,“我立刻去打电话。” 杰姆只犹豫一秒钟,便反握住她的手,“我也很高兴。” “不再当土拨鼠?” “再也不了。” 当林磊踏进房间,见到的正是他的两个好朋友彼此鼓励的深情拥抱,明知道他们是一对情同手足的好友,但他仍忍不住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林奇会带吉儿立刻赶过来。” 亚迪含泪朝他伸出手,他上前紧紧地搂了她一下,感激她的细心和体贴,立刻平抚了他不安的心;接着是杰姆,三个人的心分别以不同的方式牢牢地绑在一起! 等他们的情绪都平复下来之后,不禁全为自己的孩子气笑了起来! “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杰姆率先安静下来,严肃地宣布。 “关于什么?” “关于一个阴谋。” ☆ ☆ ☆ 等杰姆和小庆回到“狐狸”已是隔天傍晚。他和亚迪说好,他们先回来,免得“狐狸”群龙无首;等亚迪和林磊恢复一点自能力时,他们再回去。 当然,他仍旧是从密道出入,地下室的门是密码锁,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在未经他的同意下进去的,而他们也知道他经常一、二天不吃不喝的工作,所以他以为他这次出去不会有人知道。 很可惜的是,麦克正好是少数几个知道密码的人,而他正坐在他的电脑前,阴沉地瞪着他看,“你到哪里去了?” 杰姆微微一愣,但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笑,“或许是去逛逛街?” “不要测验我的耐心!” 杰姆滑动轮椅到电脑前,啪一声关掉电源,神色迅速强硬起来,“我也可以对你说这句话!麦克,你该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可以管我,我到什么地方去无需向你报告!”半晌,二个同样强悍、有着杀人般目光的男人只是对视着,互不示弱的较量! 这是一场意志之战,而麦克输了,他缓和一下脾气,“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的,现在亚迪失踪,老江又不在,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杰姆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男人,他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我也很抱歉没事先告诉你我要出去,但电脑一直出问题,我实在十分厌烦再和它奋战下去,才临时决定出去走走的。” 他点点头,“我可以理解,刚刚进来没看到你,我也尝试过发出讯息通知在外面的人员去找你,很可惜它似乎看不懂英文。” “我记得你对电脑并不熟悉。”杰姆偏着头,假装研究电脑,但眼角注意着他的反应。 麦克耸耸肩,不太自在的,“看你用过那么多次,就算我是白痴也略懂一些了。” 杰姆掠过这个话题,不打算深究下去,时候到了谜底自然会出现,现在苦苦追问只会引起不必要的争执。“有事找我吗?” 麦克点点头,“是关于上次我请你帮我的事。” 杰姆打开电脑进入一个档案中,“你是说,你要查三年前亚迪的家人和毒贩来往的情形吗?” “没错。”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麦克想了一想,不知用什么理由来告诉他比较好;杰姆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他不认为自己骗得了他任何事。“因为我怀疑那次逮到的家伙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是维奇。” 杰姆面无表情地戴上眼镜,“是什么使你如此怀疑的?” “就算我们称它是一种直觉吧!” “直觉?”杰姆推了推眼镜,自档案中调出他要的东西,“你向来最不信任的就是感觉,不是吗?” “嘿!”麦克大叫一声,用奇怪的神情打量着他,“今天你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像你,你是在怀疑我什么吗?为什么这样处处挑我毛病?” 进门来第一次,他说了真话,“因为我不希望你送命,麦克。” 他一震,唇抿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的,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杰姆摘下眼镜,直直望进他戒备的眼里,试图找到一丝弱点,“我认为你只是不愿承认,但你比谁都清楚:你已太靠近火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麦克!那证明不了什么的!” 麦克干涩地笑了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替我查,我不会介意的,你不必说一些奇怪的话来吓唬我。” 三秒钟之后,杰姆沉默地戴上眼镜,眼睛转向荧幕,“随便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任何时候你需要我,我都在这里。” 列表机发同刺耳的打字声,不一会儿,一叠资料已出现在麦克的面前。“这是你要的资料,目前我只找得到这些,不过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麦克轻谢了一声,转向门口。 “麦克?” 他停了下来。 “人的记忆无法消除,你是知道的,但噩梦可以,你可以忘记任何的噩梦。” 他转过身,眼光是苦涩而且嘲讽,“是啊!但那要付出多少代价你知道吗?” 杰姆坐在电脑前,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盯着荧幕却视而不见的喃喃自语,“我知道,真的,我想我比谁都清楚——” ☆ ☆ ☆ 威尔正坐在小仓库的桌子前点着货物的数量。这两个月来,在三藩市的收入比过去几个月都少,他很是阴郁,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挡着他的路 “威尔。”杰克和西恩闲闲地晃了过来,脸上挂着来者不善的笑容。 他警觉自己,手指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塞在腰间的枪,表面仍是一迳友善的微笑。“嗨!杰克,嗨!西恩。” 杰克拉了张椅子坐到他的面前,西恩则僵直地站在他的身旁;自玛丽死后,西恩一直不十分稳定,谁会想到一个杀手居然会对那样一个邪恶的女人动了真情? “有什么事吗?”威尔试图使自己看起来真有他的声音那么轻松,但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冒着冷汗。 杰克微微一笑,瞄了一眼身边的西恩,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知道,自从玛丽死后,西恩一直心情很不好,有股冲动——噢!我们商量的结果是,要想办法平息他那股冲动,对吧?西恩。” 西恩只是僵硬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所说的话。 威尔装出十分遗憾的表情对西恩开口,“关于玛丽的事我十分遗憾,真的!”但上帝原谅他,他真的高兴那个淫秽而且贪得无厌的女人死了。“但你打算如何平息你所谓的——噢!冲动!或许你们想暂时去渡个假?到夏威夷如何?或大溪地?那里的女人都很美,而且热情如火!” 杰克点头轻笑,“你真的是很善解人意。威尔,我和西恩的确是打算去渡个小小的假期。” “这没问题,我会立刻向维奇报告,让你们马上出发的!”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天知道只要他能远离这两个地狱使者,几乎任何事他都会答应! “很好,我们真的十分感谢你,但现在有个小小的问题,你是知道的,到那些地方去是需要很多钱的,而我们——”他耸耸肩,“我们没钱。” 威尔微眯起眼睛,他就知道这两条毒蛇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维奇请你们来时曾各给你们二十五万美金,承诺在事成之后再付另外的五十万,虽然你们并没有完成任何事,但我愿意替维奇再付另外的二十五万美金,这样可以吗?” 他大笑,“你真是慷慨,威尔,不过你的算术有点问题,应该是七十五万美金,玛丽一向是个——噢!十分孝顺的女儿,我们当然要替她把钱送给她的家人,对吧?西恩。” 西恩支支吾吾地点头,算是回答。 威尔气得咬紧牙根,才不会当面破口大骂他是个说谎的骗子!玛丽唯一的亲人是她继父,而她的继父又早在她十六岁非礼她时被她杀掉了!她对这件事十分得意,因为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我明白了,我会付七十五万美金,一毛钱也不能再多了!” “可是我们到这里这么久,毒品赚的钱也该分我们一份吧!对不对?光靠我们三个人的名字你就少掉许多的麻烦,而且我和西恩都不介意你以后继续使用,这当然要付出一点儿代价。”杰克冰冷的眼睛闪着狡狯的光芒,“二百万,给我们二百万我们立刻就走。” 威尔再也按捺不住,呼地一声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叫:“二百万?你们这是敲诈!什么事也没做居然敢要二百万美金!” 他慢条斯理地微笑,脚以轻松的姿态放到桌面上,“如果你有困难,我们当然不会介意,我和西恩会‘越过’你,然后直接去找维奇,相信他会很乐意付这笔钱的。” 他当然明白“越过”他的意思,他强压下怒气,“一百万,我只能付一百万。” “恐怕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威尔。” “你这是勒索,明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所有的钱都在维奇身上。” “那我们就先杀掉你再去找他;你知道,当他了解你是怎么死的之后,他会很乐意付钱的,只不过很可能会再加一点处理你的费用。” 威尔恐惧的心理大概已明白的写在他的眼中,因为显然杰克和西恩都十分享受在这其中的每一秒! 他知道除非现在就给他们那些钱,否则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冷静!他命令自己,如果想活命他就必须冷静! 威尔深吸一口气,手指已在桌面下紧紧扣住枪柄,“至少给我一点时间准备钱,你知道不可能立刻就弄得到那么多钱的,必须到金库去提,而银行已经关门了,难道你宁愿要支票?” 杰克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当然,从现在起,我和西恩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直到金库开门领到钱为止,这样你认为如何?” 他不但是条恶毒的蛇!而且是条狡猾、卑鄙的蛇! 威尔冷汗涔涔地微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脸上有肌肉僵硬,虚伪得可怕!“那很好——很好——” ------------------ 转自书香门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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