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夕优闲自在地弹着仆役们特地应她要求搬来的大钢琴,指下流泄出的是德布西的“前奏曲集第一卷”十二首曲子,第一曲“特耳非的舞姬们”,可以令人联想起希腊古都特耳非的阿波罗神殿,气质高雅,缓缓婆姿起舞的女神;第二曲“帆”;第三曲“吹过原野的风”,曲子以六连音符的快速流动,优雅描绘出吹过原野的风,偶尔也有疾风通过。
  第四曲“飘散在暮色中的声音与香味”,是一首圆舞曲调的忧郁乐曲;第五曲“阿纳卡普里山丘”,以塔朗特舞曲的节奏,鲜明描绘出阳光普照的南国风景;第六曲“雪上的足印”;第七曲“西风所见的东西”,以活泼骚动的方式描写出疯狂吹袭的西风;第八曲“棕发少女”;第九曲“中断的小夜曲”是一首西班牙风的小夜曲,在模仿吉他的伴、上出现异国情趣的歌调。
  第十曲“沉没的教堂”是根据法国西北部布列塔尼地方的传说写成,沉没海底的伊斯城神殿传说会在晴天的时候浮出海面,传出钟声与圣歌之后,再度神秘地沉人海中;第十一曲“迫克之舞”是沙土比亚名剧“仲夏夜之梦”中轻盈而变化无常的精灵迫克之舞;第十二曲“游唱诗人”描写的是在夜总会里表演杂技的演艺人员,是一首充满幽默感性的乐曲。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
  合上钢琴盖,火夕才不疾不徐地起身面对掌声来处,“请坐,阿伊沙公主。”
  她早料到阿伊沙会主动来找她。
  “你的钢琴弹得真好。”阿伊沙·宾·赛德用柔柔的嗓音道出她的赞赏,露出面纱外的一只美眸中含蓄地流转着对火夕的倾慕。
  “谢谢!”她回以一笑。
  阿伊沙·宾·赛德回首支退她的身后的两名女仆,“你们先到房外等着吧!”
  “公主,这……”单独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不太好吧,女仆为难地犹豫着。
  “出去吧!”她再次命令,柔柔的语调多了一股不容辩驳的气势。
  “是。”两名女仆依言而行。
  侍女仆退出房间,带上门之后,阿伊沙·宾·赛德才幽幽地开口,“我知道我大哥抓走你的未婚妻,用她来胁迫你娶我。”
  即使她的脸被面纱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眼睛,给人的感觉依然是美丽的。
  火夕没有否认。
  她是喜欢火四少,但是,并不苟同这种强迫中奖的手段,“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她等着。
  “你喜欢我吗?”阿伊沙·宾·赛德的脸微微一红,幸好有面纱遮住。“希望你能够老实的回答我。”
  天知道要问出这个问题,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
  她指的喜欢必定是男女间的喜欢,火夕略微思忖了一下,才婉转地说:“阿伊沙公主,你很好,但是,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你。”这是实话。
  她的美眸中越过一抹黯然,“是因为你已经有未婚妻?”世界上大多数的国家都提倡一夫一妻制。
  “不,小由是我的表妹。”火夕决定说清楚。
  “她也是你的未婚妻。”这也是众所皆知的消息。阿伊沙·宾·赛德调开视线。
  “所有人都认定小由是我的未婚妻,不过,那并不是事实。”火夕的嗓音依然悦耳。
  不是事实?!阿伊沙·宾·赛德的眼中又燃起一小簇火花,“她不是你的未婚妻?”这太令人震惊了!
  那为什么台湾的报纸媒体会那样报导?
  “不是,”不过,事情说来话长。火夕索性釜底抽薪地道:“阿伊沙公主,我是女人。”
  阿伊沙·宾·赛德呆若木鸡。
  刚刚……刚刚火四少说了什么?脑海中一片混乱、闹哄哄地,她根本就无法思考。
  火夕耐心地等她回过神来。
  阿伊沙公主,我是女人。阿伊沙公主,我是女人。阿伊沙公主,我是女人……火夕淡然迷人的温柔嗓音不停地在她的耳际缥绕不褪。
  火四少……是女人!阿伊沙·宾·赛德膛目结舌地瞪着面前依然俊美的火夕,眼中尽是无法置信,这样一个温柔潇洒的美男子怎么会是……
  “这就是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任何女人的原因。”她坦白承认是不想让阿伊沙·宾·赛德愈陷愈深。
  震惊的情绪仍旧无法平复,她自不转睛地附着火夕,呼吸一窒,胸口的地方隐隐作疼了起来,“你真的是女人?!她发现在火四少的脖子上没有男人该有的喉结。
  火四少真的是女人!
  火夕颔首,“所以,我不能娶你。”她并非有意欺骗任何人的感情,只是她已习惯了中性的打扮。
  阿伊沙·宾·赛德闭上眼睛,摒退心痛,才又睁开眼迎视她的目光,“我明白。”力持平稳淡然的语调里仍有一丝掩饰不了伤心跳脱出来。
  “抱歉。”她无意伤任何女孩子的心。
  “不是你的错。”阿伊沙·宾·赛德摇摇头。
  是自己一古脑地对她倾慕,她何错之有?要怪也只能怪她太过于出类拔萃了。
  既然已经弄清楚火四少是女人的事实,当然也意谓着不会有婚礼了,不论大哥再如何胁迫,事实就是事实。“至于,我大哥那边,我会去说服他放了你的表妹。”
  “谢谢!”道谢是由衷地。
  只不过,火夕很怀疑伊本·宾·赛德会就此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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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本·宾·赛德正打算去听取火夕的答复。
  贴身的侍从打开寝室的门,立即瞧见蒙着面纱的阿伊沙公主停立在门外。
  “公主。”
  她摆了摆手,“大哥,我有事要跟你说。”
  “很重要吗?晚点再说吧!”他现在急着想知道事情的结果,火四少是不是答应娶阿伊沙了。
  她挡住了他的去路,“我现在非说不可。”
  看出她眼中的坚持,他只好同意,“好吧!进来里面说。”随即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是。”
  很快地,寝室内便只剩下他们兄妹俩。
  伊本·宾·赛德望着她,“说吧!”
  “放了沈由恩吧!我和火四少是不可能的。”阿伊沙·宾·赛德摘下面纱,淡然地陈述。
  不可能?他轻笑了一声,信心满满地道:“我倒觉得他是非答应娶你不可。”没别的路可走了。
  “她娶我是被逼的,所以,她更不可能会爱上我了。”她相信只要自己拒绝这椿婚姻,那么大哥就不会再为难火四少了。
  “阿伊沙,结婚之后你可以让他慢慢爱上你啊,”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半途而废岂不可惜!
  “她恨我都来不及了,哪还会爱上我。”阿伊沙·宾·赛德有一张精雕细琢的容颜,细长的眉毛,大而亮的明眸,高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红唇,微微黝黑的健康肤色,她是典型的阿拉伯美女。
  他狐疑地抬起一道眉毛,“怎么回事?”
  “我不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她任由他打量个够。“我不想嫁给火四少了。”
  “你不喜欢他了?”他质疑。
  “对。”只要能令大哥打消念头就好,如非必要,她不会提及火夕的性别一事。
  “你在说谎。”伊本·宾·赛德拆穿她的谎言,“才一两天的时间,你就变得不喜欢他了?那昨天为什么还跑去见他?”美其名是服侍的仆役也兼负监视的任务。
  她回答不出来。
  “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只要火四少答应娶你,你就嫁定了。”他霸道地下了结语,起身欲迈开步伐。
  “大哥。”她的视线随之移动。
  他的脚步一顿,“放心吧!火四少他会答应娶你的。”他有十成的把握。
  她没得选择了,“火四少是女人。”
  伊本·宾·赛德错愕地回过身,“你说什么?”他几乎要怀疑起自己耳背了,火四少怎么可能会是女人!
  “火四少是女人,所以,她是不可能娶我的。”这下子大哥总该会放了沈由恩,不再为难火四少了吧!
  他震愕的表情和她昨天听见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火四少真的是女人?!”他还是很难接受。
  打从认识火四少一直到现在,他始终认为她是男人,虽然觉得她的外表太过于俊美,却从不曾怀疑过她的性别,没想到她竟然是女儿身。
  这么一来,他心积虑要让阿伊沙嫁给火四少的计划是彻底行不通了,那和“四季盟约组织”结盟的目标……忽地,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主意了!
  “真的。”阿伊沙·宾·赛德肯定的回答。
  他在心中盘算着,“我知道了。”
  “大哥,那你会放了沈由恩吧!”这是她今天来找大哥的目的。
  “我自有打算。”他不打算多说。
  条条大路通罗马,既然火四少是个女人,不能娶阿伊沙,那并不代表他要和“四季盟约的组织”结盟的目标无法达成,火四少是女人,而他是男人。
  结论就是他要娶火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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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伊本·宾·赛德派了两名仆役供火夕差遣,当然也顺带负有监视她的意味在,不过,这会儿他却撤走了那两名仆役,送来了三名女仆和数套女性服饰、配件、饰品一应俱全。
  看来他知道她是女人了!
  火夕一一扫过那些传统的阿拉伯女性服饰和配件,视线拉高,“这是做什么?”
  问归问,答案她早已了然于胸了。
  敢情那个伊本王子是闲来无事想替她打扮打扮!
  “我是法玛。”
  “我是拉比亚。”
  “我叫卡迪雅,王子派我们来服侍……小姐沐浴更衣。”
  三人的眼中都明明白白地写着怀疑——
  这个外表看起来英俊潇洒的人会是女人吗?
  火夕淡淡地回绝了,“不用麻烦。”没有她的允许,谁也近不了她的身。
  三名女仆一试再试,却连火夕身上衣服的一角也碰不到,反倒是个个气喘如牛。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法玛气喘吁吁地恳求。
  卡迪雅又道:“若是我们没有完成王子交代的事,就得要接受惩罚。”
  拉比亚急急地补充,“待会儿王子想要邀请小姐共进晚餐,不快一点会来不及的。”
  她们是无辜的,又何必连累她们呢,火夕叹了口气,索性就任由她们摆布。
  三名女仆连忙将她簇拥进浴室里,动作敏捷地连手褪去火夕身上男性化的衣物,开始服侍她沐浴。
  约莫一个小时后,火夕穿着一身阿拉伯服饰走了出来,头巾上精巧的手工饰品随着她的步伐上下晃动,一起一落都极为迷人。
  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的韩役展先是看傻了眼,而后粗声粗气地道:“搞什么鬼?”
  他不要其他男人瞧见夕如此清灵绝美的模样。
  “韩先生,你不能进来小姐的房间。”拉比亚上前去意欲将韩役展请出房间。
  “不能?”他不满地嗤哼了一声。
  不论是再如何严苛的礼法和法令,都不能禁止丈夫和妻子同房。
  “拉比亚,没有关系。”火夕走上前去,发现他仍瞪着自己瞧,不甚在意地问:“不好看吗?”
  “好看。”韩役展闷着声音回答。
  就是因为夕穿这样该死的好看,他才会更生气。
  那个伊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的表情可不是那么一回事。”火夕笑笑地指出眼前的事实——他铁青的脸色。
  他的紫眸中闪着阴光,“他要做什么?”
  “邀我今天晚上共进晚餐。”她还不怎么习惯身上多了一些叮叮当当的饰品。
  “而你答应了?”他也明白她不得不答应,因为小由还在伊本的手中。
  “我不能拒绝。”反正,就先看着他的用意为何。火夕依然是一贯的从容不迫。
  仿佛所有的事都已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肯定不饶他。”韩役展无法容忍地迸出话来,紫眸中的阴光大炽,骇人的杀气悄悄地蔓延到浑身周遭。
  “小姐,该去餐厅了。”法玛硬着头皮,冒着生命危险地出声提醒火夕。
  她还真怕那个盛怒中的韩先生会把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但是,不说又不行,伊本王子还在等着火小姐共进晚餐呢!
  唉,仆人难为啊!
  “走吧!”火夕谈道。
  韩役展浑身抽紧,阴积的目光更加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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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火夕走进餐厅,伊本·宾·赛德便再也无法将目光自她的身上移开。
  他几乎看得两眼发直。
  他是想像过火夕换回女装的模样,却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的……美。
  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字汇来形容她。
  脱下那一身男性化的衣服,换上阿拉伯的女性服饰的火夕,原本的温文儒雅整个蜕变成飘逸脱俗,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偌大豪华气派的餐厅内除了一旁待命的仆役以外,就只有火夕和伊本·宾·赛德两人。
  餐桌上镶有精致的金色图案,中央点缀着郁金香和黄水仙,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透射出柔和的光芒,营造出温暖而舒服的气氛。
  他示意仆役可以开始上菜了。
  “你真美!”他是真心的赞美。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谢谢。”
  他的赞美于她只是不必要的言词,他的褒贬都不能影响她分毫。
  “这一年多以来,我和阿伊沙都被你骗得好惨呐!四少,呢!现在该称呼你为四小姐了。”伊本·宾·赛德挑着眉笑说,他要娶她的心更加坚定了。
  “要怎么称呼都无妨。”火夕也不在意,话锋倏地一转,“我是不可能娶令妹阿伊沙了,你再囚禁小由也无用,何不做个人情给我,放了她?”
  他朝她举杯,“用餐时间不宜讨论这等会消化不良的话题,敬你,美丽与才智兼备的四小姐。”
  “谢谢!”她只好也举杯。若他以为只要多灌她几杯米汤,她就会昏头转向、飘飘然,那他可就大错转错了。
  仆役于此时陆续送上美味佳肴。
  他的目光掠过送上来的莱,“待会儿四小姐可要多吃一些,这个中国厨子可是我特地去找来的。”只因为火夕是中国人,应该会喜欢中国菜。
  宋嫂鱼丝羹、清炖狮子头、竹节拘妃鸡、杭州东坡肉,西湖醋溜鱼、蒜蓉局冰鱼、荷叶熏黄鱼……他此举不可谓不用心,只可惜她早已看出他的别有用心,“王子何需如此费心,我对中国美食并没有偏好。”她不着痕迹地给了他一个软钉子碰。
  伊本·宾·赛德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殷勤地为她夹菜,“这个鱼味道好极了,你一定要尝一尝;这个鸡肉也很好吃……”他不曾如此讨好过女人。
  须臾,火夕的碗里便已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自己来就好。”她拒绝他再为她夹莱。
  他也只好作罢。
  这顿饭就在“无声胜有声”中结束。
  饭后,他又邀约火夕到庭院中散步。
  两人并肩散步于庭院中的身影引来不少士兵、仆役、女仆的侧目,赞叹这外型仿佛金董玉女般登对的两人,更好奇那谜样的美丽女子从何而来。
  火夕的眼中有抹精光快速奔腾而过,然后一抹玩味的浅笑浮上她漂亮的唇畔。
  伊本·宾·赛德看得痴了,心底缓缓形成一股骚动,他非要得到她不可。
  “要我放了沈由恩有一个条件。”他主动地提起。
  他原本是想让她爱上他,不过,经过方才的一顿饭,他已经体认到那是很困难的,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
  她收回目光,“说吧!”
  “你嫁给我,沈由恩也就是我的表妹,我自然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他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火夕并不意外,毕竟他的目的是和“四季盟的组织”结盟,他结婚或者阿伊沙嫁人都无妨,只要对象是她就可以了,“我已经结婚了。”她再度打碎地的希望。
  结婚了?!他相当震惊,“嫁给谁?”
  “韩役展。”
  “是他!”难怪总觉得韩役展对自己有敌意,原来他是火夕的丈夫!
  她已经结了婚,那么他想和“四季盟约组织”结盟的目标……倏地,他的眼中又留起一簇光芒,结了婚还是可以离婚的,不是吗?
  “和他离婚。”他不容置否地命令。
  他不介意她结过婚。
  她是唯一能带给他势力的女人,而且她的美也令他心动不已。
  “或者沈由恩死?”他笃信她会为了救沈由恩的命而屈服于他。
  为了和“四季盟的组织”结盟,他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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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火夕的声音比平常时候更低沉了一些。
  “来要保证。”虽然她已经答应要和韩役展离婚,不过,那有可能只是援兵之计。
  “保证?”有一小簇怒火自火夕的眼中飞快地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幻影。
  “对。”他咧嘴一笑。
  只要火夕成为他的女人,一切就大势底定了。
  “什么保证?”她的话仿佛自齿缝中进出。
  伊本·宾·赛德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认真地打量了眼前的火夕好半晌,那眉、那眼、那四簇霸道狂猖的火焰纹印,是她没错啊!
  他安下心来,“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火夕没有说话。
  他跨上前一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退回原位,“或者你答应和韩役展离婚嫁给我,只是个幌子?”虽然火夕此刻身上并没有任何武器,但是,她的身手仍不容小觑,他印象深刻。
  “我现在还是韩役展的……妻子。”她顿了一下。
  “即将不是了。”他随即命令侍从上前将她的双手捆绑于床头,降低她的攻击力。
  火夕企图反抗。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沈由恩还在我手上?”他一点都不以为耻。
  她防卫尽卸,两名待从立即趋前将她的双下以丝带绑妥,固定在床上。
  伊本·宾·赛德走上前,相当满意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火夕被绑在床上。
  他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
  侍从领命离开。
  他靠近床沿坐下,“谁都不能阻止我。”
  “堂堂一国的王子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不觉得可耻吗?”火夕眼中透射出的光芒几欲将他大卸八块。
  伊本·宾·赛德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为了得到你。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我可以不择手段。”
  “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和‘四季盟约组织’对抗?”她颇不以为然地嗤哼了一声。
  他笑着订正,“我并不想和‘四季盟约组织’对抗,而是想结盟,所以,我要娶你。”
  否则,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抓来沈由恩了。
  虽然最初是要火夕娶阿伊沙,现在却是要火夕嫁给他,虽然有些变动,但是,只要结果相同即可。
  火夕以可悲的眼神看他。
  人总是欲望无穷,除了名利还要有权有势。
  伊本·宾·赛德准备动手解开她身上的袍子,却被她的话打断——
  “要是你父亲知道你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必定会对你失望透顶,你让你的头衔蒙羞。”
  “他不会知道的,我特地把你和韩役展安排在这边,为的就是避免我父亲发现你们的存在。”伊本·宾赛德愉悦地笑着。
  然后,他的注意力又转回火夕身上的袍子,解开她腰际的带子,还未来得及掀开袍子,身后传来的轰然巨响骇了他一跳。
  他自床上弹了起来,旋身,“是你!”
  破窗而入的是脸色铁青的韩役展,一头金色短发几乎逐根竖立了起来,彰显了他的暴戾怒气。
  他说过,要是伊本敢打夕的主意,自己肯定不饶地。
  伊本·宾·赛德惜愕了极短暂的一瞬间,韩役展却已一闪身来到他的面前了。
  韩役展揪起他的衣襟,毫不客气的便结实地一顿拳打脚踢。
  怒火充斥在他的胸臆间,几乎焚毁他的理智和自制力。伊本竟然想对夕霸王硬上弓?!
  该死的东西!他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了两成。
  伊本·宾·赛德根本不是韩役展的对手,只能狼狈地闪躲着,根本毫无反击之力,韩役展的拳头每三拳总有两拳是结结实实击上他。
  “艾德希、凯卓……唔!”他观了个空扬声叫唤房间外头守候的侍从,随即又捱了一腿。
  韩役展仍不打算停手,他的怒气还未消褪。
  若非他及时出现,夕岂不是会惨遭毒手了?!真是不可原谅!
  不过,有一点令他想不通,房间内起了大混乱,弄出震天价响的噪声,为什么门外看守的士兵和侍从竟然毫无反应?大奇怪了!
  韩役展终于收住拳脚,转身绕过方才撞倒的桌子走向床铺,打算替火夕解开手腕的丝带,却赫然发现——
  “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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