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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出计画是件很简单的事,但真正要实行,可就不容易了。 慕炫兰在第二天天刚亮时,便跟商量好要掳雷纹的朝歌,爬上雷纹进京必经之路旁某个屋顶,与他一起静静等待那个大牌的雷家大少爷。那个雷家大少爷也真讲究排场,据说他会在清晨时入京,可是他们等了快两个时辰,除了排成长龙般、在前头为雷纹开道的旗队和前卫外,那顶雷纹乘坐的轿子还是没经过。 慕炫兰被早晨的阳光晒得有些头昏眼花,但她身边的朝歌却显得精神奕奕,似乎很常做这事。她没有他这种耐心,感觉背部快被太阳煎熬了,翻个身改躺在屋顶上,换一面来晒太阳,一边想着他们好象还没有想全的掳人计画。 他们是说好要来掳人,但是,他们似乎忘了该怎么下手去掳──换句话说,他们只有口号和目标,没有计画。 慕炫兰将手臂横放在脸上阻隔阳光,心底默默叹息。 没有想个万全的计画就跑来趴屋顶,她这个菜鸟会忘了这点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那个朝歌不是对这事经验丰富吗?他怎么也忘了跟她商量?还是他的头脑也跟着他的运气已经背到无可救药了? 她推推他的肩头,“待会儿该怎么做?”瞧他看得那么认真,也许他已经盘算好待会儿要怎么下手了。 “我下去把雷纹掳来。”掳人从不讲技巧的朝歌决定就用老方法,直接把人强行带走。 他想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他果然没把计画想妥。 慕炫兰靠在他的身边,指着他们下面喧闹的大街,“在光天化日下掳人?大侠,你要让整条街的人都当证人?”常被他耻笑,今天换她来耻笑他一回。 朝歌这时才注意到下头的情形,眉心不禁打了个结;这地方的确不宜下手,冒冒失失的行动,只怕会后患无穷。 “你有什么主意?”他汗颜地向身旁这个第一次下海,但考虑得出他还多的绑架者请求指点。 她撑起身子,一手指着不远处,“这条街在街尾有个转角,那儿最为僻静,你先让雷纹的轿子改道绕去那里,我再到那儿让轿子停下,接着你来把轿前骄后的卫兵全部解决,我们再带雷纹回去客栈慢慢问。”这里的人太多,先把轿子引到人少的地方才好行事。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朝歌频点着头同意她的计画。但是她的计画虽好,她却不是个绑架的好人才,他们对她这只只会坏事的三脚猫相当没有信心。 “你要怎么让轿子停下?”只怕她还没靠近雷纹的轿子就会被人给请走,还想让轿子停下来? 慕炫兰指着自己的脸,“出门前我听掌柜的说,雷纹是个好色之徒。”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有七分把握,足够让那个喜好女色的雷纹主动停下轿来。 朝歌马上翻脸,勃然大怒地将掌下的瓦片抓碎,全身蒸腾着怒气瞪向她桃花般的脸蛋。 “你敢用色相?只有我能看的色相?”他捉着她的下巴冷冷的问。她想用色相去勾引那个雷纹? 慕炫兰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她讪讪地挪开他的手指,却还是逃不了他杀人的目光。她抵着他的胸,以免他靠过来用眼神把她瞪穿,“只是手段而已……”不过是个女人常用的方法而已,他干嘛那么在意? “不成!”他的桃花要给别的男人欣赏?他都没有下手,别的男人怎么可以先下手? 慕炫兰抚着眉心低叹,“作戏罢了,你何必介意?”那个雷纹听说是个软弱的书生,就算她的武功再怎么不济,也能轻易摆平这一种男人,不会被吃太多豆腐的。 朝歌完全听不进去,一想到她要用那种柔柔的媚态去勾引另一个男人,他就像喝了好几桶醋,酸得他把脸都皱得紧紧的。 “我──介──意!”他逼近她的脸愤声吼着。她不觉得会吃亏,但他可觉得亏大了。 “那也没法子呀,难不成用你的色相?”她不去谁去?他这副尊容只对女人管用,而雷纹又不对男人感兴趣。 朝歌一手按着她,把她压在屋顶上,“给我待在这儿,等他们经过时,我就直接杀了那班人,再把雷纹带过来。” “也不成,你会被人认出来。这节骨眼上你就别跟我争,我们得先到那个地方拦截。”她勾住他的手臂,要他跟她一起去街角埋伏。 “炫兰……”这棵桃花愈来愈不怕他了,倒是牛脾气又增了几分。 慕炫兰在屋顶上站起,骄蛮地插着柳腰,“你到底还要不要那只火凤凰?”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何况牺牲的又不是他,他干嘛计较那么多? “你是我的。”他搂住她的腰身,贴在她的唇间声明。 她躁红着脸叫,“我知道啦!”这句话他每天讲每天说,就算本来不是他的,也变成是了。 “别让他碰你。”他强势地吻着她。 在他勾紧她的腰,以轻功带着她往街角飞跃而去时,她伤脑筋地皱眉喃念道:“这个就有点困难……” 刚到达他们埋伏的地点,他们千盼万盼的雷大少爷终于入城了。朝歌匆匆将她安置好后,就照计画先去招惹雷纹的开路守卫,让轿旁守卫忙改变路径,改走另一条通往雷府的小道,也就是慕炫兰正等着的地方。 坐在轿子裹打瞌睡的雷纹,被轿夫突然停下脚步给震得跌下座椅,精神也震醒过来。 雷纹火气十足地掀开轿帘,“为何停轿?” “少爷,有个女子跌在轿前,拦住了轿无法前行。”侍卫惶恐地弯着身子禀告。 “女人?”听到有女人,雷纹的双眼亮了起来,色瞇瞇地打量着软跌在前方的女人。 这女人容貌秀丽、身材窈窕,尤其她那柳眉轻蹙的模样,让他打心里感到酥酥麻麻的。他抹了抹脸,掀开轿帘就想下去把那个女人请上轿来,在回到家前好好与她厮磨一番。 “少爷,您别下轿来。”侍卫迅即阻止他的举动。 “都已经到我爹的势力范围了,我还不能下轿?”雷纹不悦地昂首哼气。 “您有所不知,这阵子京城里出了刺客,为保万全──” 雷纹漾着色迷迷的笑朝跌在前方的女人走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会是刺客?看清楚,那只是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正等着他去搭救呢。 “公子……”慕炫兰捂着脚踝,楚楚可怜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用软软的声音,求救般地对蹲在她面前的男人轻喊。 “小姑娘,你伤到哪儿了?”雷纹为她这种我见犹怜的模样弄得心花怒放,殷勤地扶着她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手臂。 “我的脚扭伤了。”慕炫兰忍下全身的鸡皮吃瘠,皱眉靠在他的臂弯里低诉。 “你家居何处?我送你回去。”他不客气地搂着她的腰,扶着她往轿子走。 她感谢万分的对雷纹眨着眼,“多谢公子。我家就在大街街尾。” “我送你回去。”接受到她眼神的鼓舞,雷纹更是贴着她的身子,等不及要把她放进轿子里跟他独处。 “少爷,这可不成啊!”侍卫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大为反感。 慕炫兰马上自惭地低首,靠在雷纹胸前吸着鼻子,“公子……小女子不敢劳烦您,多谢您的美意……”天哪,愈来愈肉麻,她简直快演不下去了。还有,是谁准他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 “你别在意。来,咱们上轿。”雷纹小心地扶她上轿,自个儿也忙着跳上轿去。 侍卫犹不死心的劝告,“少爷,这事若给老爷知晓了,小的可担当不起。” 雷纹摆起架子喝道:“把你的嘴闭牢点!起轿!”他手一挥,把那可以阻隔视线的轿帘密密地盖下。 “小美人……”轿子一恢复前进,他便迫不及待地扑向这个送上门来的女人。 慕炫兰亮出藏在袖里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再对她毛手毛脚。她把刚才的媚态全都扔到天边去,憎恶地用他刚才说过的话威胁他,“把你的嘴闭牢点!”什么小美人?她是绑架犯! “你……”手无缚鸡之力的雷纹,被她手中的刀子吓得六神无主。 她刻意把冰凉的刀锋搁在他的颈上,“你一出声,我的刀子就不听话啰。”光刚才他在她身上乱摸,她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他捕个七刀八刀。 “你……你要做什么?”雷纹直咽着口水,识相地把音量降到最低。 “等人。”朝歌怎么还没来?他的动作再不快一点,等会儿她若就这样被送进雷府可就不妙了。 轿子行走了一会儿,轿身突地往下一坠,把轿里的她和雷纹震得东倒西歪,两人惨惨地趴在一起。 怕她被人吃豆腐的朝歌在把大批守卫引走后,就忙不迭地赶回来,把轿后的人马撂倒,再收拾掉开路的侍卫。见到这等景况,抬轿的轿夫吓得把轿子重重往地上一扔,统统闪得无影无粽。 “炫兰?!”连鞭子都没收的朝歌一掌挥开轿帘,映入眼瞪的景象立刻让他体内的火气集体爆发。 慕炫兰挣扎地在狭小的骄内坐起,漾着笑问;“朝歌,你把前头和后头的人都解决了?” 朝歌不置一词,眼底的怒火熊熊地燃烧,因为那个名叫雷纹的家伙整个人都跌在她的大腿上,两手还紧紧抱住他的腰肢。 “朝歌?”她望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他。 朝歌冰冷的声音足以将天上的日头冻结,“他以为他的手放在哪里?” 慕炫兰往下一看,赶紧把这个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的男人推开。 “这个……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不好了,他好象正处于震怒状态,而且比她忘了火凤凰那张图时还生气。 “我要砍下他的手!”朝歌一手一个地把他们拉出来,顺手把她身上的刀子拿出,对准了雷纹的手臂就要砍。 雷纹被吓得软了腿跪下,慕炫兰则是飞快地拦住他,“朝歌,先不要砍,我们在大街上,卫兵很快就会来了。”这偷吃她豆腐的笨蛋还不能死,他还要跟他们回客栈去哩。 朝歌的怒气未消,两眼仍是在雷纹的身上徘徊不去,好一会儿才不甘愿地拎着雷纹的领子,两手拉着他们两个跳上屋檐,在大批雷府的卫兵抵达现场前,及时撤离。 回到客栈,慕炫兰偷偷摸摸地从窗户爬进她和朝歌居住的房里,一个男人随后被人一把扔进来,跌得四脚朝天。 “你敢碰她?”朝歌进了房,一关上窗户,就冷着脸拿着刀子间地上的雷纹。 雷纹冷汗济济地往后退,“我……”他刚才还怀抱着美女,转眼间就掉入地狱来,这个美梦也太短了。 “你碰我的女人?”朝歌将刀子往后一扔,改拿起一鞭就可使人毙命的龙腾鞭。 看他拿出要人命的家伙,慕炫兰被他吓出一身冷汗。他是怎么了?他们把雷纹掳来可不是要杀了他的,他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杀人狂魔的样子来吓人?就算那个雷纹是吃了他的豆腐,他也犯不着吃醋吃成这样啊! “朝歌,等等。”她按着他的鞭子,边把他推离快遭殃的雷纹。 朝歌的吼声差点把在他面前的慕炫兰给震聋,“下辈子别再碰错女人!”他要一鞭一鞭地抽那家伙,抽到他消了心火为止! “大侠饶命……”雷纹缩在椅角,双手抱着头直发抖。 她仰首提醒他,“朝歌,你不能杀他,你忘了我们掳他来的目的吗?”阻止不了他前进的脚步,她没法子地搂住他的肩头,把自己的身子挂在他身上。 朝歌恶狠狠地印上她的唇,想消火又想报复地狂吻着她;没料到他会突有此举的慕炫兰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被他劫掠的唇舌吻得气力全失,抱不住他的肩。他在她滑下之前两手将她托起,直到她的唇被他吻得红肿才稍稍罢休,改啃着她细滑的颈子。 “他又没吻我……”慕炫兰气喘吁吁地抗议。 她羞赧地稍推开他的脸,羞红的脸蛋使他冲动地想再多吻她一会儿;只不过现场还有一个多余的第三者,让他没办法专心的享受她唇里的温香。 朝歌放开他的腰让她两脚着地,脸色一变,又拿着鞭子走向一直在看他们两个亲热的雷纹。 “你在看什么?”他狠瞪着雷纹,扬手往他头上一敲,让雷纹乖乖地闭上眼倒在一旁。 慕炫兰大惊失色地奔至雷纹身边,抬头问朝歌,“你杀了他?”这个大少爷不会就这样被他杀了吧? “他没死。”才给他一拳,死不了的。 “你可别把他给敲傻了,万一他也像我一样把地图都忘了……”她很担心的看着雷纹被敲得肿起的脑袋,怕他会得了跟她一样的毛病。 朝歌眉头一皱,“糟了,我没控制力道。”刚才那一下是用了多少力道他也不知道。 慕炫兰急得猛拍雷纹的脸,“雷纹,快醒醒,你不能变傻了……” ※ ※ ※ 被朝歌敲量的雷纹,直到第二天才捧着被敲肿的头醒来;还好,他的记性还在,还记得自己的家住在哪里,没变成傻子。 等他这位大少爷起床的两个人,在他醒来后,大白天的就带着他摸进雷府,然后叫他摆出大少爷的架子,赶走跟在他们后头的守卫,好让他跟刚认识的两位“好朋友”进雷府参观参观。 朝歌把龙腾鞭的一端缠在雷纹的腰上,一端自己拉着,像溜狗似的牵着他走着。 他不再是正牌的刺客了,他现在是有人专门带他去杀人的客人,身分高了一级,走在雷府里自然很正大光明。算算时间,他还有一天的时间杀雷万春和找火凤凰,现在有了雷纹这个头号帮手,一天的时间可说是绰绰有余;他只要在今天过完之前赶回去六扇门吃解药就行了。 而慕炫兰第一次能够不偷偷摸摸的在仇家的大宅里行走,心情显得很兴奋,加上手上有一个人质,她也不再怕那些曾射伤她的守卫。 “这个雷大少爷真好用,进来以后就可以大方的在里头逛。”她挽着朝歌的手,开心地随着前头带路的雷纹慢慢走。 朝歌面色凝重地打量着四周,渐渐地拧紧了剑眉,大掌紧握着龙腾鞭的鞭首。 她扯扯他的手臂,“朝歌?”都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进来了,他怎么还那么紧张? “我们一直在绕圈子。”朝歌停住了脚步,眺着眼看向前头当向导的雷纹。 雷纹已经带着他们在这个大院里绕了两、三回。虽然每回都走不同的路径,但是他总会看到同一座钟塔,且每次的距离都差不多,这代表他们一直没离开过这座大院。 慕炫兰也失去了笑意,“他耍我们?”怎么办?他们已经在这座大院里走了很久,如果赶不上朝歌吃解药的话,那就惨了。 朝歌扯紧了龙腾鞭,将雷纹拉至面前,“你要带我们瞎走到什么时候?火凤凰到底在哪里?” 诡计被识破的雷纹,心虚恐惧地低下头说出实情,“我……我也不知道。”被这个叫朝歌的人敲过一次后,他不敢有半句虚言,免得又被敲上一次。 朝歌火气渐旺地勒紧雷纹腰上的鞭子,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不知道你还带我们绕这么久?”不知道也不早告诉他,想让他没命吗?再这样混下去,他会赶不上吃解药的! “你该不是想有意拖延时间,好等人来救你吧?”慕炫兰万万没想到,这个雷纹不但是色胆包天,还有狡诈奸猾的个性,就像他那个万恶不赦的亲爹一样。 雷纹苍白着脸举手辩解,“不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火凤凰在哪。”爹说过关火凤凰的地道就在某座大院里,可是正确的入口却没有告诉他。 朝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慕炫兰怀里抽出短刀,刀尖指着他的右眼,“这样你会知道吗?”这家伙好色又怕死,等会儿先戳瞎他一只眼,也许他就会乖乖吐实。 “大侠饶命啊!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我爹才知道火凤凰在哪,你杀了我也没用,我的的确确不知道那只鸟在哪里……”雷纹被吓得赶忙跪下求饶。 朝歌压根就不信,这个雷纹是雷万春唯一的儿子,不把火凤凰这消息告诉他,那要告诉谁? “你是他的独子,他没理由没告诉你。”雷万春要是哪天突然挂了,那雷家不就没有人知道火凤凰在哪了? 雷纹真是欲哭无泪,“我爹说他要等到我成家时才告诉我那个秘密。”这两个歹徒都不信他的话,要是爹能不顾那个规矩早些告诉他就好了。 朝歌暗忍下火气,拎着他问:“你成家了没?” “我……尚未娶亲……”雷纹结结巴巴地吐出让朝歌希望粉碎的话。 “你为什么不早点娶?”朝歌气得猛敲他的头,这家伙这么风流,他就不会先娶十个八个女人吗? “没人要嫁我嘛!”雷纹捂着头含泪低哼。他娶不娶妻这个歹徒也要管?这是哪一类的绑架犯? 朝歌的五脏六腑都被火气给烧着了;只因为这个叫雷纹的家伙没娶妻,雷万春就没说火凤凰在哪,那他千辛万苦的把这家伙绑来做什么?根本就没有用处! “雷家权大势大,要娶亲再简单不过,你不会随便娶一个女人就算了?”要是早点告诉他这事,他昨天就替这个雷纹找个娘子来! “娶妻乃人生大事,怎么可以随便?”雷纹这时就显得很正经;他在找到美如天仙、旷世难得的美女之前,他才不娶妻。 “你敢顶撞我?”火气当头的朝歌一手掐着他的颈子,另一手的刀尖再次对准他的眼。 “姑娘……”雷纹可怜兮兮地标向旁边那个屡次替他求情的小美人。 朝歌无法忍受他贼溜溜的眼珠子在慕炫兰身上做任何停留,他用力的扯回雷纹的脸,但想了想后,又突然宽容地让雷绞继续用双眼慕炫兰求救。 他故意在雷纹的耳边鼓吹,“想求她替你说情?你去试试吧。” 如获特赦的雷纹,忙不迭地对那个小美人开口,“姑娘,求求你……” 慕炫兰两眼直盯着雷纹,表情深奥难测,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劝你尽快把她娇弱善良的印象扔掉。”朝歌好心的在雷纹耳遇劝谏。他还真的以为她有那么慈悲吗?大错特错。 “啊?” 已经忍耐到极点的慕炫兰终于发飙了,她扳开朝歌的手,冲到雷纹的面前用力掐着他的颈子,几乎掐得他断了气。 “你为什么不早点成亲?我若是找不到火凤凰,我就杀了你!”臭男人!她想把朝歌害死吗?没有了朝歌,她往后怎么办? 雷纹瞠大了眼改求起比较不残忍的朝歌,“大……大侠?” “若找不到火凤凰,她会比我还恨你;而且她更恨你爹。”朝歌凉凉的做壁上观。他跟雷家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那一棵桃花就不同了。 “火凤凰在哪里?在哪里?”慕炫兰用力地摇晃着雷纹,已经气炸了。 “炫兰,你不是说你不想杀他?”在雷纹就快口吐自沫时,朝歌难得有同情心的阻止她再这么虐待这比他还倒霉的男人。 “你若吃不到解药,都是他害的!”慕炫兰强忍着愤怒和恐惧喊着。她不要来不及,她要他能活过明天,她不能就这样看他死去! “别把他掐死了,他还有用处。”朝歌温柔地拉开他的手,把她搂在怀里。 “你爹在哪里?快带我们去!”她抹着眼角的泪再对雷纹施压。她要先找到雷万春,把火凤凰的正确位置给逼问出来。 “我爹他在……”雷纹有些迟疑,这个女人又气又哭的,他该不该说? “快说!”她急得推开朝歌,挽起衣袖上前去海扁他一顿。 “小声点,你怎么老是改不了在雷府大呼小叫的习性?”朝歌在她把雷纹揍扁前及时握住他的小手。 她踝着脚,不依地喊,“他不说嘛!” “你该这么问。看我的。”朝歌执起她打红的小手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身上场示范正确的套问法。 慕炫兰两手环胸,等着看江湖人士是怎么把想知道的消息问出来的,也藉此学习学习。 朝歌将雷纹拉直站好,在他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我数三声,你不说我就一刀插进你的心,我不给第二次机会。” “我说!我爹在中院大宅!”雷纹被他脸上的杀气吓得不寒而栗,连忙说出他们想听的话。 “雷大少爷,去把中院所有的守卫都撤下,再带我们去找你爹。”朝歌满意地点头,再给他另一道指示。 “你们找我爹是为了何事?” “杀你爹。”他狞笑着告诉雷纹他们的目的。 “你们不能……来人……”雷纹圆瞪双目,一连退了好几步,惊吓地想扯开嗓子叫人,但朝歌伸出手往他的哑穴和其它几个穴道一点,让他喊不出声的站在原地。“给我安静点,先坐着休息。”朝歌推他坐下,弹弹他的额头。 慕炫兰左思右想,认为这个雷纹也不能留着。他很清楚他们的长相,也知道他们的目的,留着他只会带来麻烦,不如把他跟他爹一次解决。 “他知道我们的长相,日后他会派人来为父报仇。”她也不愿滥杀无辜,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她没有别的方法。 朝歌倒是很有把握,“他不会,因为他要是敢泄漏一个字,我会往夜里把他的人头提走,他每日都要担心第二天早上他的人头还在不在。而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当我立定决心要一个人的项上人头时,我就一定会拿到。我想他应该不会希望我下这种决心。” 说不出话的雷纹冷汗一滴滴的落下,濡湿了整件衣衫。 慕炫兰也跟着加上附注,“他很职业喔,雷大少爷。”她看过他杀人,手法俐落又快速;只是拿一颗人头,他的速度应该会更快。 “为了你的这颗脑袋,你不会将我的名字说出去,也不会想派人报仇的,是不是?”朝歌蹲在雷纹身遇,冰凉的手指在他的颈子上画来画去,边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雷纹马上拚命点头,不敢把他的警告当成耳边风。 朝歌拍拍电纹的后脑,“很好。去把中院里的守卫全部撤走。记住,我的鞭子会一直跟在你的后头,你若说错了一句话,你的人头会提早落地。” 在雷纹仓皇地听命办事时,慕炫兰拍着他的肩,对他赞叹不已。“你很适合做这种事。” “这是我的专长。”他会被左断追捕,就是因为他太常做这类的事。 “找到了雷万春后,你要先杀他吗?”慕炫兰问着。假如她先去找雷万春的话,她没有信心能不把雷万春先给砍成两段。 “先让你完成心愿。”朝歌不再与她争先后,大方的礼让。 慕炫兰反而推拒,“我可以等,叫雷万春先带我们去找火凤凰,然后再杀他。”他的时间所剩不多,她再急也没有他的性命急。 “不,因为我猜你一看到雷万春就会忍不住动手。机关的事,我再想办法。”虽然这么做很不智,但能让她心头舒坦点的话,他多受点苦也值得。 “你这个傻瓜!”她感动地拥紧他,眼眶里聚满的泪水就要不听话地掉下,她忙将脸靠在他的胸前,不愿他看见。 “杀了雷万春后,你就在那儿等我。”他也装作不知情,柔情地抚着她的长发。 “我要陪你去找火凤凰。”她抹去泪,努力地挤出笑。 “里头有机关,你犯不着跟着我去冒险。”之前要她去,是因为她知道哪儿有机关,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进去只会让他操心和添麻烦。 “我要跟你一块儿去,是你说不管做什么我们都要一起去的。”她要亲眼看他把火凤凰拿到手才能安心。 “好吧,咱们一块儿去。”朝歌笑着低下头,品尝她的唇。 慕炫兰按着他的唇,“你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吻我?” “你可以为我带来好运。”上回他吻了她后就想出进雷府的法子,现在他再吻一下,说不定他会顺顺利利的找到火凤凰。 她心慌慌地看着他,“你忘了吗?我这个月跟你一样犯桃花劫,我的运气也很差……”这个月,她的运气差到被人射一箭,还跟这个男人拌在一起。 “会吗?”朝歌有点不安地想起,她最近吃饭时都会把碗碰破,运气差得已经被迫改用杯子吃饭了。 “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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