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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晶对儿时的记忆很模糊,她只记得,他们都是孤儿。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是在失去双亲后,被送到南海一座小岛上的私人孤儿院里等待领养。 岛上的孩子原本就不多,而且每年总会被外界收养一些,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孩子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六个人。 当有飞机降落在岛上时,就代表又有人将被领养,他们六人就像一家人,都希望不要被分开,希望能继续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的在岛上过平静的生活。 这个梦很快就破碎了,在她八岁那年,她和孪生妹妹若晶是六个人中首先被领养的人。 自此以后,她童年的回忆便局限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收养她和若晶的人,是一个带有口音的中年男子,当时他像是在挑选猫狗般地在六个人中挑中她,顺便将与她形影不离的若晶一块收善带回台湾。后来她才知道,收养她和若晶的人叫城贵川,是台湾黑帮的龙头老大。 她和若晶从此有了姓氏,但被收养的日子并不如她们想象中的美好,而是另一个噩梦的开放,因为城贵川不是个慈爱的父亲,而是个严厉的教父,她们所学习的一切都是关于黑帮的事务,城贵川让她们学习如何处理纷争、如何制造纷争、加强管理部属、开拓帮派组织,还有如何杀人。 怯弱的若晶根本无法适应这种黑帮教育,城贵川因此将所有的冀望加诸在她身上。 十五岁那年,在城贵川对她的七年教育完成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将她们转卖给日本新宿黑帮的龙头——流远伐。 出发到日本的那一天清晨,她和若晶分别换上同款不同颜色的和服,然后恭敬的在斗室内等待城贵川来给她们最后的训示。 破晓时,城贵川才姗姗前来。 在他的眼底,她们像两尊盛装打扮的娃娃,正等待他的鉴赏。 “打扮起来果然不一样。”城贵川勾起芷晶的下巴,露出满意的表情。 “爸爸……我不要去日本……”若晶嘤嘤的啜泣,心底更为迷茫而不知的未来感到害怕。 “你哭什么?”城贵川躁怒的问她,真是没用,训练了七年,除了哭还是会哭,白费他的心机! “若晶只是害怕要到陌生的环境。”芷晶马上将妹妹拉到身后护着,替她祗挡袭来的怒气。 “你不怕?”城贵川扯着她的衣襟问道,嘴角泛出诡异的笑。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更可怕。”芷晶把妹妹扶正坐好,淡淡地看着他。 “好,这才是我的女儿。” “多谢爸爸七年来的养育。”芷晶带着妹妹一起朝他叩首,并且微微推开妹妹远离城贵川这个风暴。 城贵川突然跪坐在她的面前,亲手帮她整理弄乱的衣裳,他乘势附在她的耳边说:“找机会杀了流远伐。” “爸爸?”芷晶睁大了眼,平缓的呼吸变得急促。 “若晶太软弱办不到,由你来做。”城贵川继续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为什么要杀他?”芷晶两眼直视着前方,握紧了双手问道。 “你要替我把新宿抢过来。”城贵川将一个庞大的担子推上她的肩膀。 “替你得到日本黑帮,扩充你的势力范围,这就是你转卖我们的原因?”芷晶终于了解她为什么要接受那些训练,也了解她和妹妹存在的价值。 “别这么说,只是改由他人收养而已。”即使她的口气有些冲,城贵川并不介意,反而在她耳边笑着。 “时间,你给我多少时间杀他?”芷晶觉得自己是个被上了发条的玩偶,但她这个玩偶要知道发条放动的时间有多长。 “你有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如果流远伐还活着,我会亲自去日本杀了你们姊妹俩。”城贵川紧捏着她纤细的手臂,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警告。 “我会尽力完成使命!”被利用的屈辱血液在体内沸腾,芷晶咬着牙把话说完。 “你要记得,你没有退路。”城贵川松开她,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将一把枪塞进她的怀里。 她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迟缓的向他点头,然后转身向旁边不知情的妹妹伸出手。 “带她们走。”得到满意的回答复,城贵川立即派人送她们上路。 “芷晶,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牵着她的手,若晶边走边问,害怕的偎在她的身边。 “没事,我们要出国了。”芷晶轻柔的对她笑,伸手拍着与自己相同的脸蛋安抚她。 “很快就能回家吗?”对姊姊信任无疑的若晶烂漫天真的问。 “我尽量。”面对妹妹美丽的笑容,芷晶忍不住答应她。 但前提是她能杀了流远伐活着回来,而且回来后不会反被城贵川除去。 望着初升的朝阳,芷晶忽然觉得她的未来就像此时天际的颜色,一片红,像血腥般。 ※ ※ ※ “标致,的确是很适合当作观赏用的女儿。”流远伐赞不绝口的说着,眼睛流连在两个刚到日本被他收养的女儿身上。 “父亲大人。”芷晶和若晶双双在他的面前跪安,低垂着头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把头抬起来,眼睛看着我。”流远伐深思了半天后,弹着手指吩咐。 虽然是相同的容颜,但他仔细看着她们两个的眼睛,一个是无畏无惧,一个则是很明显的惧怕。 “就是这一个了。”她的嘴角扬起笑容,目光炯炯地看着若晶。 他猛地上前踹开芷晶,掏出怀里的枪,寂静的室内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在芷晶能反应过来时,若晶已经躺在地上,血水从她身后流出,缓缓在地上晕染开来。“若晶!” “叫医生准备。”流远找对身后的手下吩咐,安然的坐回位置。 “若晶!若晶!”芷晶将只剩下微弱心跳和呼吸的妹妹搂在怀里,她慌乱又焦急,泪水不停的落下。 “她还没死。”流远伐懒懒地告诉她,语气里有一丝不耐。 “流远伐!”芷晶不能抑制的怒吼,迅速掏出手枪瞄准他,而更快的,两旁有更多枝枪指着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城贵川派来暗杀我的人?”流远伐走至她的面前,弯下身看着她手中的枪,指着枪上城家的标记。 “你知道?”芷晶止住泪水,心底觉得寒冷而紊乱。 “你若是开枪,你的妹妹会陪我一起死。”流远伐不在乎的笑,伸手拍了一抹血渍送到嘴边品尝。 “快叫医生来!!不然我就是死也要你陪葬。”她再度握紧手中的枪,不管她的目的是否被他知道,她都要先救濒死的妹妹。 流远伐蹲在她的面前,抚着若晶因失血而苍白的脸颊。“医生就在隔壁,也已经做好开刀的准备,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芷晶拍开他的手,把枪扺在他的眉心。 “城贵川在派你来之前一定教授了你许多黑帮的知识,现在我收养了你,你就必须替我处理北日本纷乱的黑帮,在日本黑帮完成统一后,再去替我杀了城贵川。”流远伐轻轻拿开她的枪搁置在地上,摆明了就是要利用她。 “我答应,立刻派医生救她!”明知又是受人威胁及利用,芷晶仍是不考虑的就答应。 “为了你妹妹,你可以做任何事?”在流远伐一招手后,等待中的医疗小组立刻听命的把急救设备推进来。 “是的。”看着唯一的妹妹被放在地上急救,芷晶难过至极。 “她的伤势如何?”此刻流远伐比她更关心若晶的情况,也站在旁边询问急救的医生。 “重度昏迷,伤及颈后脊椎,存活的机会很小,即使救活了也只是……”其中一个医生观察完伤势后,面色凝重的报告。 芷晶一把抄起地上的枪,拾着医生,神色凄厉的嘶吼,“快开刀,救活她!” “她会一辈子成为植物人你也要救?”流远伐不疾不徐的在她的耳边问。 “什么?”听到这句话,芷晶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枪,她愣愣地转头看他,无法相信。 “我有许多手下,都像她有这种遭遇。”已经用这种方法利用人习惯的流远伐,神态自若的笑着说。 “你用相同的手法对付过你的手下?他们的下场又是什么?”深深的恨意涌上心头,她紧盯着他此时的脸孔,要自己牢牢记住。 “我杀手下的经验丰富,我也可以在这里向你预告,她以后就像是一棵植物,没有旁人的照料很快就会枯萎。”流远优在自豪之余,仍不忘向她威胁。 “她……还会醒来吗?”芷晶把脸转向伤重的妹妹,强迫自己把妹妹紧闭的眼眸和流远伐得意的表情记在一起。 “以伤势的程度来看,不可能有这种机会。”医生悄悄开口,不敢直视目光灼灼的芷晶。 流远伐握住她的下巴,阴森的问道:“你要她活着还是死?!” “活着,我要她活着,她是我仅有的亲人。”她试着冷静的接受她已经永远失去妹妹的事实,但在心死之际,她还是要保住妹妹一命。 “她可以不必死,我会无限制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照料,只是,你得替她争取医药费。”若是要她对他忠心耿耿,成为一颗完美的棋子,他就必须先完全的控制住她。 “我已经答应你了,马上送她去开刀。”她冷冷地告诉他,在绝望过后,新生的仇恨取代了所有事物。 “你若对我有一点不顺从,她便会枯萎。”流远伐仍是要得到她的保证。 “父亲大人,女儿芷晶在此宣誓、水远效忠于你。”芷晶马上匍匐的向他跪下。 “你姓什么?” “流。”芷晶乖顺的说。她不再姓城,她要姓这个改变她一生的姓氏。 “送她去开刀,她如果活不了,你们也别想走出这里。”流远伐遵守诺言的告欣在场的医生,生怕重要的人质会因延误就医而死。 “是……”所有的医生连忙动作迅速的把若晶抬上病床推出去,而芷晶也跟着他们走。 “你不必去,留下。”流远伐出声唤住芷晶,她也听话的站在原地。 目送走若晶,芷晶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被血染湿的和服,她手上原本温暖的血液已经变得干硬,她握起手掌,血液干裂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和她心房碎裂的声音融和在一起,她缓缓地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深植进她的身体。 “你的眼神需要改造,别让我看到你眼底的愤怒。”流远伐勾起她的下巴,对她的眼神甚是不满。 “女儿谨听父亲教诲。”顺从成了她现在唯一的要事,什么愤怒和仇恨她都暂且摆下。 “影尾、踏雪。”流远优转身拍拍手,室内的另一扇门随即开启,两个莫约十五、六岁的男孩和女孩便跪在他们的跟前。 “他们是谁?”芷晶冷冷地看着这两个年纪和她相仿的人,转头问他在搞什么花样。 “你现在是流家的第一小姐,他们是以后服侍你的人,有他们在,你会很快就熟悉你该知道、该做的事。”流远伐亲切的拍着她的肩,告诉她。 “你们效忠于谁?是我还是我父亲?”如果是效忠于流远伐,她留着也没有用。 “我们忠于芷晶小姐。”影尾和踏雪只认一个主人。 “多谢父亲大人。”芷晶高傲而冷漠的向他致谢。 “我就是要你的这种气势,你有王者的风范,城贵川把你送给我,送对人了。哈哈……”流远伐开心的笑着。 芷晶从此在流家住下,正式改性流,而若晶则被安排到流家的私人医院治疗,从那天枪声响起后,她再也没有睁开过眼,安静得像一株植物般的活着,任由流远伐用她牵制芷晶所有的行动。 经过两年的密集训练后,流远伐派芷晶去法国留学,在她整装前往陌生国度的前夕,她命令影尾和踏雪去把清国神社里的女巫带来。 “小姐,你要的人请来了。”踏雪推开门,让影尾把绑来的女巫扛进来放在地上。 “你们都出去。”芷晶轻声吩咐,看向房间一角女巫。 饱受惊吓的女巫瑟缩在墙角发抖。 “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想请教你三个问题,问完之后我会安全的把你送回去。”芷晶走到女巫的身后,替她解开被绑的双手,和颜悦色的告诉她。 “小姐……想问什么?”女巫不再那么紧张,在她面前端正了坐姿,请她伸出手。 “第一,我妹妹能醒来吗?”芷晶把手放在女巫的掌心,问着她最在乎的一件事。 女巫握着她的手,许久后,她遗憾的摇着头说:“无望。” 在获得第一项绝望后,芷晶不死心的再问第二个问题,“第二,我还见得到我儿时的同伴们吗?” “当所有人得到强大的权力和地位时,再度相聚的时刻便会来临,命运的谜团自会揭晓。”女巫闭着眼说完奇怪的预言。 “所有人?”芷晶皱着盾问,是指所有的同伴吗? “小姐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女巫没有回答,在等待她的第三个问题。 “我第一个接触的同伴在哪里?”她要找出第一个会和她相遇的失散同伴。 “东边。”女巫模糊的给了她一个方向。 “东边……”芷晶低下头深想。 “小姐还有其它的问题吗?” 企晶抬起眼险,冷冷地告诉她,“有,今日你来见我的事若是泄漏出去,我会杀了你。” “小姐放心,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女巫被她脸上的杀意吓得频频摇头保证。 “影尾,送客!踏雪,去告诉我父亲我不去法国,改去美国。”芷晶朝门外喊,环胸走至窗边看窗外的雪景。 “美国的哪里?”踏雪疑惑的问。 “纽约。”日本以东,就只有美洲的纽约的黑帮声势最为盛大。 “是。”踏雪领命退下,悄悄合上房门。 窗外的雪花纷飞,是今年日本入冬以来第一场盛雪,这场雪很快便覆盖了整座新宿城,冷得不可思议。 芷晶推开窗,伸手接盛狂乱落下的雪花。 “强大的权力和地位?”她喃哺自问,而后仰首缓缓地笑了。 ※ ※ ※ 时隔八年后的日本黑白两道依旧很平静,但远在日本西南方的香港,却隐隐显得不安。 “赤凰,赛门来了。”秦政司敲门后径自进人,身后跟着一名全身名牌的金发碧眼男子。 “你们终于要动手了,我以为我还得再等个七年八年。”从意大利风尘仆仆赶来香港的赛门,一身疲惫的坐在燕赤凰面前舒展筋骨。 “我们只是在等时机成熟。”也是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装,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的燕赤凰,双手环胸的坐在椅子里看着他。 “手脚真慢,我已经在西西里当了两年教父!现在只剩下罗马那边还没搞走。”位居意大利黑帮领袖的赛门,懒洋洋地瘫坐在椅子上嘲笑。 “香港和意大利不同,我们还要处理澳门和大陆里的堂口,规模比你的大,不慢工出细活会有风险,我要一举成功,不许有任何意外。”燕赤凰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赛门。 “要不是看在你们的规模大,我又何必特地从意大利带人手来帮你们?”为了要帮好友成大事,他特地由组织里挑选了一批精英来港,个个都是善从搞暗杀的家伙。 “你带的最好是支部队,那些老头子很难摆平的。”燕赤凰转着手中的酒杯告诉他。 “有多难?”赛门兴致勃勃地问,眼底充满期待的神釆。 “会腥风血雨。”燕赤凰笑看着杯中红色的液体。 “这才叫黑帮嘛!”赛门听了仰首大笑。 “你们两个是杀人狂。”秦政司瞪着外表衣冠楚楚,骨子里却是杀人不眨眼的两个朋友。 “革命总会有牺牲,不然你去叫那些大老不要扺抗,乖乖把位置让出来。”从不轻易摘下墨镜的燕赤凰,冷俊的脸孔扬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他们权力一把抓,哪有可能拱手让出?”年纪愈老权力抓得愈紧,想要世代交替,还得等那些大老们入土才有可能。 “替他们打江山这么多年,铲除他们,只是把我的权力要回来而已。”燕赤凰冷冽地笑,他打来的天下是属于他自己的,而不是让那些帮中大者坐享其成。 “第二的位置有什么不好?”秦政司仍希望能避免一场帮派血腥屠杀,继续安坐在黑帮二代领导人的位置。 “弱肉强食是黑帮的真理,我们不下手他们也会下手,我可不愿坐以待毙,也不愿永远安于现状。”他们黑帮第二代的势力,已经强盛到可以吞噬第一代,因此他要赶在第一代对他们有防备之前,先下手,让他们措手不及。 “势在必行?”秦政司温文的脸庞有着一丝无奈。 “非做不可。人要往高处爬。”对于宅心仁厚的伙伴,燕赤凰以一贯强势的作风压倒他的仁慈心。 “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能搭档这么多年?”赛门实在弄不清楚,一个下手不留情,一个心慈手软,正反两极的人怎还能凑在一起?! “互补作用。”秦政司叹了口气,燕赤凰心狠手残打来的江山,需要他这个善于收拢人心的朋友来替他管理。 “你们大陆的堂口处理完了吗?这次的行动有没有顾忌?”赛门很谨慎,希望能一举成事。 “都已经归顺我们,现在就差没把那些挡路的开帮元老除掉。”燕赤凰料理完大陆和澳门的堂口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不肯让贤的帮中大老给踢下台。 “香港黑帮的体制真差,那些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还赖在位置上不肯让出来?”赛门不屑的轻哼,香港的黑帮就是因为太过敬老才会日渐落后。 “他们不让我们就自行汰旧换新。”燕赤凰不以为意,他很快就能妀变整个黑帮的体制的。 “燕赫也是目标之l吗?”赛门轻描淡写的问。 “父亲早退出江湖,他很支持我们这么做。”提到燕赫,秦政司霎时变得笑容满面。 “你们不顺便把他那个?”赛门一手比着脖子问道,他记得那个燕赫也是香港黑帮的开帮元老之了 “政司不肯。”燕赤凰没好气的看着秦政司,他原想这么做,可是有人不肯。 “我怎么能答应?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对燕赫孝顺至极的秦政司当然不同意对燕赫下手。 “是养父。”赛门冷冷地提醒,那个燕赫只是收善他们两个的养父,又没有血缘关系。 “大逆不道的事我做不出来。”秦政司断然的开口,这种违背伦常的事他无法做。 “帮派里,义字和孝字画不上等号,大义灭亲倒是常规。”赛们冷血的向他说明。 “他不肯杀燕赫,我只好采取紧迫盯人,以防万一。”除了眼前这两个朋友外,燕赤凰什么人都不倍任,即使是扶养他十几年的善父,他也存有七分戒心。 “老是要赤凰费工夫,总有一天你的妇人之仁会害死你。”赛门斜睨着眼瞪向秦政司。 “你能坐上西西里教父也是因为你杀了你的养父?”秦政司不满的反问。 “我没杀他,是他自己中风把位置让给我。”赛门耸耸肩,他接那个位置是接得理所当然。 “人为的中风?”燕赤凰插口,要不是赛门把人家逼到中风,哪能年纪轻轻就接棒。 “喂,我们是要吐槽还是合作?”赛门撇撇嘴角问道,他来帮忙还要听他们数落他的手段不光明? “合作,现在就分配任务。等一下我们兵分三路,政司负责东边;赛门,西边给你,我来处理中环,十二点一到就动手,天亮之前解决。”燕赤凰很快的将待会要执行的任务分配完毕。 “对时。”秦政司与他们一起校正时间。 “把我的目标给我。”赛们伸手向燕赤凰索取待会儿要堵的对象。 “别做得太夸张,这里不是西西里,我们可是不流行炸大楼和汽车爆炸案件。”燕赤凰交给他一张名单和地图,再三对这个对炸弹有所偏爱的朋友叮咛。 赛门垮着脸问道:“那你们这里流行什么?”亏他还派人带了火箭筒和塑料炸药,现在都派不上用场了。 “这个,我只要他们的人头。”燕赤凰打开一只装满军火的箱子,拿出一把枪,俐落的上膛。 “好吧,我将就一点,尽可能不把他们打成蜂窝。”赛门心有不甘的把那箱军火交给属下。 “赤凰,那些大老们的忠心手下怎么办?”奏政司担心的问,解决了大老们后,就剩那些服侍大老已久又冥顽不灵的手下不知该怎么处置。 “交给你处理,不要太仁慈。”要收为已用又怕会有异心,不如都不要留下来。 “这件差事你找错人了,交给我还比较好。”赛门对秦政司非常没有信心,只怕他到时又把那些人像放鱼一样统统放生。 “又不一定要赶尽杀绝。”秦政司气愤地嚷着,交给赛门处理的话,那些人铁定没命。 “拿到龙头位置后,你们哪一个要坐?”赛门对善良过度的秦政司没辙,凉凉地问他们到时要怎么分配那个帮中第一大位。 “他,我没有当龙头的念头。”秦政司自动把最高地位奉送给燕赤凰。 “你也知道你不是当首须的料啊?”赛门调侃地说,要是给这个白面菩萨坐龙头位置,香港的黑帮会变成慈善机构的。 “我没有你和赤凰那么残忍。”动不动就暗杀和砍人,这可不是他做得来的。 “不残忍就别在黑帮混,黑帮换血第一件事就是要赶尽杀绝。”赛门硬是把冷血观灌输给秦政司。 “你听到了吗?”燕赤凰与赛门连成一气,冷淡地问可以做慈善家的秦政司。 “我……”秦政司无言以对的低下头。 “这是我这个过来人给你的建议,我在西西里抢位置时,就是曾漏掉一个,结果这两年一直被人搞暗杀,我是有九条命才能来见你们。”要当新龙头,那过去的龙头用过的旧人就一个也不可以放过,不然就会有一大堆麻烦跟着来。 “那个人的暗杀行动显然很失败。”秦政司瞇着眼看赛门,连续被追杀了两年都没死,命真硬。 “我死了谁来帮你们?”赛门忍不住大声嚷嚷,这还是朋友吗?就巴不得他死? “赛门,办好这件事后,我们要去新宿,你要不要一起去?”燕赤凰在他们吵起来之前问。 “去日本做什么?”从温暖的西西里来这里他已经觉得很冷了,好端端的地干嘛要去那个更冷冰冰的国家? “参加日本黑帮大聚会,日本黑帮的龙头流远伐要办六十大寿。”燕赤凰拿出两张请帖。 “这是你们亚洲的事,我没兴趣,帮你们是例外。”除了两个好友的事外,他不镗亚洲人的混水。 “你也在被邀请的行列。”燕赤凰扔给他一张请帖,说明他也是应邀佳宾。 “我也有?”赛门怪声的问,亚洲黑帮大聚会也发帖子给他这个意大利人干嘛, “我们都收到帖子,你的帖子是日本方面要我们转交给你。”燕赤凰嗅着印制精美的请帖,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 “日本人怎么知道我会来香港?”赛门疑心重重地问道,他这次来香港可是保密到家,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不晓得,也许是你的行踪曝光。”秦政司也不知道日本方面是怎么打探到这项消息。 燕赤凰看着请帖上落款的名字,淡淡地告诉他们,“发帖人是流远伐的女儿。” “美不美?”赛门整张脸都变得严肃起来,很认真的问着这个问题。 “什么?”燕赤凰和秦政司两人一时狐疑他在问什么。 “有美女看我才去。”意大利本色的赛门咧嘴笑道,如果对方是个东方美女,他会亲自开着飞机去。 “我怕你看到她后就不想回意大利了。”燕赤凰根据对发帖人的模糊印象告诉他。 “这么说我应该去啰?”美女和冷冽天候比起来,美女比较重要。 “你去了意大利后,变得跟意大利人一样好色。”秦政司鄙视的看着地,以前一起在孤儿院时还不知道他这么好色。 “我在意大利住了十几年嘛,你不也变得跟香港人一样说话咕咕哝哝的?”赛门理直气壮的说,他听他们用浓重的广东腔说话才觉得奇怪。 “后天环境让我们大家都变了。”燕赤凰见他们都用奇怪的口音吵架,这令他突然很怀念大家在孤儿院时所说的同一种语言。 “不光是人格,身分和地位也都变得不同了。”赛门的感触也很深。 “世界上有名的黑帮都会派代表去致意,我们去看看也好,见识一下其它地方的黑帮领袖。”秦政司很想去看别的黑帮领袖是什么德行。 “我是欧洲代表,而你们是香港代表啰?”赛门问道。 “过了今夜我们才是香港代表。”燕赤凰样开邪恶的笑意,将两把手枪放人怀里。 “位置一定会换你坐,它跑不掉的。”秦政司也跟着准备火拚的工具。 “时间差不多,该动手了。”燕赤凰看了手表一眼,对他们两人宣布。 “我带了一瓶好酒准备替你们庆祝。”临出门前,赛门笑咪咪地告诉他们。 “天亮的时候!就可以知道我们喝不喝得到你的酒。”秦政司点了一根烟,传令给手下准备出发。 “出发!”燕赤凰穿上大衣,第一个踏出大门。 一夜之间,香港的黑帮新血旧血大洗牌,燕赤凰、秦政司联合赛门刺杀帮中的大老,提早改朝换代登上龙头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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