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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洛尔每天都会抽空来到威灵顿公爵的宅邸拜访,但是洁蒂同样以重疾缠身、无法见客为理由拒绝。虽然洛尔心中产生了怀疑,但是基于礼仪,他不能随意闯入一名淑女的房间,何况她是女王的血亲,更是自己法定的被监护人。 或许是他的不屈不挠,也或许是洁蒂·克伦知道自己无法一辈子躲着不见人,在他第四次拜访时,她终于允许洛尔的探视,只不过两人之间隔了十个人以上的距离,再加上床沿上挂了至少五、六层的薄纱布帘,就算他拥有鹰一般的利眼,也无法看出自己所监护的人的确切长相。 “你今天好些了吗?”洛尔有礼貌地询问着。只好自我安慰他至少看见了洁蒂隐约的轮廓。 “费蒙特伯爵,多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让我变得很憔悴……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都不愿意承认那个苍白似鬼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我不喜欢让人看到我的模样,这点你能理解吧?”布帘后传来虚弱的说话声音,怯生生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的虚弱女音。 “身为你的监护人,我是你的保护者,你无须对我隐藏什么。”洛尔轻声安慰。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都要崩溃似的,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自己,也忍不住放软调子安慰她。 “我听管家说,您好意要将我接到费蒙特府……只是,我这个模样实在不适合外出,更何况……我不以为你的家人会欢迎我这种奄奄一息的客人。”她轻咳几声,纤细的身影在被单下剧烈抖动着。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洛尔保证道,他甚至将洁蒂的房间安排在丽儿的隔壁,毕竟她们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应该可以彼此照应。“另外,我也为你的专属医生准备了房间,过些日子我会安排另外一位医生,应该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半躺在床上的洁蒂突然沉默不语,好半晌才以虚弱的声音说道:“谢谢您,让您这么费心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你的健康和安全是我和女王共同的期望。”洛尔淡淡结语。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她最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情愿。 但是无所谓,毕竟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将自己所要监护的人接回费蒙特府,她在那里会得到安全而完善的照顾,再也没有后顾之忧,那么他就可以展开女王所托付的调查任务了。 *** 隔天,几辆马车载着洁蒂所有的行头,浩浩荡荡驶进了伦敦郊区的伯爵府。她早已经打听好洛尔今天的行程,特地选了他外出的时间迁进伯爵府,但是为了避免意外,她仍然穿戴得像是服丧的寡妇一样,一层又一层的黑色衣服裹住她的身材以及醒目的红发,就连头上也围了一层层的纱巾,面对她如此可笑的装扮,同行的杰士强忍着笑意,但杰瑞两兄弟则是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 “尽管笑吧!我不会在乎的。”洁蒂隔着面纱对他们大做鬼脸。 她已经得知叛国者名单在什么地方,更知道他们在最近一个月就会采取行动,所以自己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她必须在一个月内时时监控他们的行动,找机会偷出那份名单,如此就能证明自己是女王座前最出色的密探,而后恢复原有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马车抵达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位笑容甜美的少女,她拥有一头黑色长发,蓝色眼睛和深邃的五官显示出她也是费蒙特家族的人。 “我是丽儿·费蒙特,欢迎来到这里。”丽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对于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有着最强烈的好奇心。 “谢谢你。”洁蒂喃喃道谢,仍然伪装成一副病弱的模样,她在侍从的扶持下步下马车,脚步蹒跚,将她想表达的虚弱感全部表现出来了。 “你的身体比我想像的还弱,”丽儿对她充满了怜悯,更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洁蒂。“但是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洁蒂咬着下唇不语,开始有些后悔欺骗这名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女,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接过她伸出来友善的手。 洁蒂用目光简单地巡视了即将栖身的费蒙特大宅,而后在丽儿的带领下进入房间,她假装走向窗边眺望风景,实际上则是在评估避开耳目偷溜出去的路线。 “你喜欢这个房间吗?我特地要管家准备这间房,不但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只要打开窗,还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丽儿对面纱下的洁蒂十分好奇,但是她这位新朋友除了身体不好之外,似乎还很害羞。不过无妨,也许再过一段日子后,她应该就会比较开朗了。 “你真是仁慈,我非常喜欢这个房间。”窗口外正好有一棵大树,可以提供她自由来去。洁蒂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丽儿道谢。 “那你先休息,我不吵你了。”丽儿因为她的赞美而感到喜悦,微笑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呼!一个月,只要忍耐一个月就好了!”当房门关上后,洁蒂连忙脱下一层又一层的伪装,躺平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 *** 就这样,洁蒂在费蒙特宅邸展开了昼伏夜出的生活。 在夜里,她会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衣服,藏住自己的容貌和发色,打开窗户,利用窗外那棵大树当媒介偷溜出去。而在将近清晨的时间赶回来,然后躺回床上休息,伪装成虚弱的模样。 如此过了好几天都相安无事,毕竟她的身份特殊,又是病人,在白天的时候没有人会闯进房间来,就连丽儿也只会进来陪她聊聊天,而后离开。至于洛尔,想必是认为他已经将被监护人纳入家中保护,因此也没有特别留意她,而且他似乎很忙,经常不在家里,因此洁蒂放心地扮演着双重的角色。 这一天夜里,当洁蒂爬上树、准备像平常一样穿过二楼的空房间回房时,她突然听到了细微的谈话声音,只好连忙缩起身子藏到树荫里面,心中纳闷着怎么会有人半夜在这个空房间谈话呢? 她眯起眼,看着两个高大的人影,一个是洛尔,另外一个则是她从没见过的年轻人。他们缓缓步出房间外的阳台,手上都握着酒杯,看起来怡然自得。 “洛尔,我是个医生,医术却没有高明到隔着门就能诊断病情。”褐发的年轻男子笑了笑,语气充满了嘲讽。 “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我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洛尔轻啜一口酒,烦恼道:“女王是和我提过她的身体不好,但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病?我几乎要怀疑若不是我们费蒙特家的人有麻疯病,就是她有疟疾,不然她没理由总是关在房间里。” 根据仆人回报,洁蒂自从来了以后,从来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就连丽儿也无法逗她说话,而他这阵子已经开始调查女王交付的任务,每每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更不可能有机会与这位体弱多病的被监护人见面。一直到今天,他才在宴会中将领有医生执照的好友硬拖回来,打算明天由他亲自看诊,至少也要让他弄清楚洁蒂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小心哪!要是被你娇贵的客人听见了,她可是会伤心的。”他轻笑出声,觉得洛尔的比喻有趣极了。 “这是我接过最棘手的包袱了!”洛尔摇摇头,俊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这几天女王陛下总是询问我那位亲爱的被监护人的状况,天知道我根本没见过她。雷,这一次非要你帮忙不可了,不管是什么,总得查出个原因来。” “先说好,那是女王给你的包袱,我只负责检查,可不想负责。”雷扬眉,或许这是女王想把侄女许配给洛尔的诡计,他可不想被牵扯在里面。 疟疾!?包袱!?躲在树上的洁蒂气绿了脸,几乎想从树上跳下去和这两个自大的家伙争论,居然把她形容成甩不掉的包袱!?真是太过分了。 “好,只要你帮我查出病因,我马上让你离开,可以吧?”洛尔一抹俊颜,无可奈何地说着。 “今晚若不是你拖着我回来,说不定我会在某位贵妇人的床上。”雷淡淡扫了洛尔一眼,忍不住挖苦。“结果我却在这里和你喝酒,以后记得提醒我讨回来。” “是是,倒是委屈你这位大情圣了。” 两个人又聊了半天,洛尔这才道别,躲在树上的洁蒂原本以为这个叫雷的也会乖乖回房休息,谁知道他还是拿着酒杯站在窗边啜饮,一直等到她又冷又冻的时候,他才将窗户掩上、同时关上了灯。 她轻轻活动自己早已僵硬的四肢,心中已经将洛尔两人诅咒了千百回。现在她可以动了,但是平常回房间的捷径已经行不通了,她现在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回房间的方法,就是位于一楼的书房了! “不会有问题的。”洁蒂轻声为自己打气,从树上缓缓爬了下来,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一楼书房的窗外,确定屋内没有半点声音之后,这才将腰间的匕首反转,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撬了开来。 当木制的窗子发出“嘎叽”声响时,洁蒂心跳漏了一拍,屏住气息动也不敢动,就怕有人闻声而来,但书房里仍是安安静静的。她松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将窗子往上推至可以容身的宽度,再以灵巧的动作翻身跃进了屋内。 她已经成功潜入了!洁蒂在黑暗中露出淡淡的微笑,现在只需要不着痕迹地回到二楼的房间,今晚的行动就完美的结束了。 正当洁蒂迈开小步准备移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让她浑身一僵,背上泛起了一阵凉意。 洁蒂勉强自己回头,仍然试着说服自己那是错觉。但是错不了,黑暗中有人在窥伺她,那是一种专注而危险的目光,让她浑身寒毛竖起,神经更是紧绷到了最高点。有人在这间书房里,而且此刻正以一种锁住猎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洁蒂甚至来不及让双眼适应黑暗,只是以最迅速的动作滚向窗户边,希望能在对方逮到自己前离开这里。谁知道她的手才触碰到窗户边,对方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以闪电般迅速的动作扣住了她的肩头—— 洁蒂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想缩回肩头,甩开束缚。但是对方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离去,双手用力一拉一扯,将她整个身子提到墙边,用力撞了下去。 “啊!”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声,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洁蒂的痛呼声,让高举在空中准备攻击的拳头一顿,再顺势一扯,将洁蒂整个人扯到了面前。 “是你!?”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有着惊愕,跟着他将洁蒂一把拉到了窗边,藉着淡淡月光想看清楚她的脸。 “放开我!”洁蒂拼命挣扎,张嘴吐出一连串咒骂的字眼。对方低沉浑厚的声音宣告了他的身份,洁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居然会被洛尔——这间房子的主人逮个正着。 “真的是你?”在月光下她的紫眸闪烁着生动的火焰,洛尔扬起有趣的笑,很直觉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确定这并不是一场梦。 和雷分手之后,他因为睡不着,所以来到书房打算喝杯酒,再回房休息,直到他听到窗边传来的声响,知道有人试图闯进来,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躲在暗处观察,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逮到了这个美丽的小贼! 怀中温暖的躯体、特有的女性馨香,很快地将那一夜的记忆全部唤了回来。洛尔低头看着她,懒洋洋地开口。“深夜来访,想偷什么?”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贼!”洁蒂辩解,不喜欢和洛尔这么贴近着说话。即使隔着衣料,她仍然能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抵着自己,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气。而更诡异的是,每当他这么搂着自己,她的心脏就会剧烈地跳动着。 “我美丽的小贼,那么今晚是纯粹来拜访我的喽?”他轻笑出声,忍不住伸手拉下她的发辫,着迷地看着她一头如同火焰般的秀发狂野地披散在肩头。“很高兴我不是唯一对那晚念念不忘的人。” “我……我才没有……”洁蒂不安地想退后,但是才退了一步就发现自己抵上了冰冷的墙,而洛尔的双手平伸,刚好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你要干什么?” “这得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才能决定我要干什么。”他在黑暗中微笑,好整以暇地撩起她的头发,凑到鼻尖淡笑道:“如果你是来偷东西的,那么恐怕我得搜清楚你的身子,确定你没有带走费蒙特家的任何东西。如果你是来拜访我的,那么我向来不会让心存爱慕的女士失望而归的。怎么样,小东西,你选前者还是后者?” “这是我听过最没建设性的选择!洛尔·费蒙特,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绅士!”洁蒂胀红了脸对着他喊叫。 “会爬窗偷东西的也不是什么淑女,亲爱的,身为一个贼,难道你期望我准备好一壶热茶坐着和你聊天吗?”他的声音漾着浓浓的戏谑,在捉弄的同时却小心地戒备着,提醒自己她虽然美,却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贼,自己绝不能再让她溜走! “我不是贼。”洁蒂只能不断重复着,生平第一次想不出开脱的说词。老天!她要怎么离开这里?若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但如果她不说点什么,洛尔只怕真会将她当贼一样的关起来。 “是不是贼,我查了就知道。”洛尔倏地出手,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并高举过头,另一只手则开始探向她深色的夜行衣。 “你要做什么?”她大声喘息,甚至来不及阻止,他的大掌就覆上自己的身子了。粗糙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咽喉,慢慢向下移动,顺着她的锁骨、跟着不怀好意地滑到了双峰之间的深谷停顿住,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里移动,他炙热的掌心传递着难以言喻的热度,光是轻轻的触碰,就已经让洁蒂全身发热了。 “你……快放手!不要这样子!”她从未与任何异性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只能胀红着脸大喊。 “我美丽的小贼,我只是想确定你没有带走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洛尔低笑出声,将手直接探入了他最渴望的温暖里,大掌覆上了她胸前的丰盈,甚至感觉到她细致肌肤下疯狂的心跳声。 “你快放开我!”洁蒂紧咬着下唇,不明白身上传来那种又热又冷的感觉是什么,当他的手触碰到自己肌肤的时候,她浑身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我怎么能放手?如果不是这样拥着你,我几乎要以为你是夜里的女神,只要一松手,就会不见了。”他低嗄说着,双掌揉搓着她饱满的胸脯,让顶端的蓓蕾在自己的手中变得像果实般坚硬。 “啊!”洁蒂不可自抑地发出娇喘,他的手带有神奇的魔力,她在他的触碰下简直要化成一摊水,就要融化在他的怀中了。 “费蒙特!快停止!”洁蒂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残存的理智仍然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的方式。”洛尔嗄声说道,松开她的手让它们搂住自己,在继续撩拨她热情的同时,更贴近洁蒂的脸颊亲吻她细致的耳垂。 “不要!”洁蒂浑身因为激情而打颤,但仍是以最后的理智将他用力推开,她气喘吁吁,以一种惊慌的目光看着他。 洛尔的眼眸因为激情而变得更深,以炯炯目光看着她,美丽的小脸晕红,染上了被初次唤醒的情欲,他调整自己的呼吸,强自压抑住窜升的欲火,才能克制自己不冲向前去占有她。 不可否认的,打从第一眼见到她,洛尔就对这个红发美女产生了渴望,这突如其来的渴望非常强烈,就像是鱼渴望水、蜂儿渴望蜜一样,他想得到这个生气勃勃、全身像是沐浴在火焰中的美女。但他要她心甘情愿地敞开自己,而不是以强硬的手段。 “你到底是谁?”洛尔的声音因为激情而显得更低沉。她知道他的名字、居住的地方,而相反的,他却对这名神秘的女贼一无所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让我走,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洁蒂知道这个请求很荒谬,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她虽然懵懵懂懂,但从洛尔那种专注得像是要吞噬人的眼光,就算自己再无知,也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如果她再不想办法,后果一定不可收拾。 “你希望我放你走吗?紫眼儿。”洛尔恢复成原来慵懒的模样,自行想出了称呼她的方式。 洛尔在说话的同时,右手小心地将刚才从她身上搜寻的东西放入口袋,既然一个神秘的女人怎么都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可以从她身上的东西开始调查起。 “当然,你刚才……”洁蒂脸一红,继续道:“你刚才已经搜了我的身子,那么就该知道我没有说谎,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确实如此,我可以放你走。”洛尔重新向前,停在洁蒂面前,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道:“在你偿还了欠我的东西以后。” ------------------ 晋江文学城 shadow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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