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所幸大火发现得早,很快就灭了!众人劳顿了一夜,待火势渐熄,也都纷纷回房歇息。
  姜颖一个人待在柴房,冷风由门板缝中灌入,冷得她频频打颤。蜷缩在墙角的她,脑海里不停闪过方才所有人恶言恶语指控她的模样,心也跟着紧紧揪着、疼着……尤其是呈祥那双犀冷的眼,诉尽了对她的恨意。饶是如此,她依然视他为她心底的最爱,他是她交付一生,也托付了身心的男人啊!
  她无法想像,他怎能忘却他俩适才的恩爱,虽然他撩戏她的成分居多,但她多少亦能从他爱她的举止间,领悟到他潜藏的几许柔意。这也是她心甘情愿任他摆布的原因啊!为何他不懂,不能理解,不肯试着了解她呢?
  突地,柴房门板吹得嘎嘎作响、可见夜风的凄凉,萧索的风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不一会儿,门板竟被踢开,如意郡主得意盎然的脸庞呈现在门外。
  "真难得,咱们少福晋也有轮为阶下囚的一天!"她冷冷地说,精致妆扮过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姜颖冷得头晕,她别过脸,不想理会她的叫嚣。
  "你的胆子不小,落到今天这种下场,还敢不理我?"如意跨进柴房,随手关上大门,有意无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鞭绳。
  姜颖眯起丽眸,往后颠踬了下,心底己有了揣测,"你想干嘛?"
  "我?"她冷冷一笑,轻甩了下手中的长鞭,"替呈祥表哥教训你这个爱说谎的女人!"
  "不——"她惊恐地看着那根令人打从心底发毛的鞭子,满腹辛酸道:"我没说谎,我真的没有纵火,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我?"
  她柳眉轻蹙,望着如意郡主那张冷蔑的表情,黑澄澄的大眼透露着几许哀怨。她已不知该如何再启口求人相信她。
  "不承认也没关系,今晚我一定有法子让你松口——-"如意郡主举高手猛力在姜颖身上挥下一鞭。
  "啊——"姜颖疼得蹲在地上,紧紧缩成一团!就在如意第二鞭又要抡下时,姜颖蓦地喊住她,"等等……我想知道,是他叫你来逼问我,鞭……鞭打我的吗?"寒风凄冷之下挨鞭,这种痛楚是无法言喻的!
  "没错,正是。"如意郡主发出一道狰狞的笑声,继而又是一顿毒打。
  姜颖立即捂着嘴,免得自己哭泣出来,她不要再为他流泪、伤心。认识这么一个无情良人,是她今生最大的错……
  姜颖双手紧抱着自己,痛得泪流满腮,她努力调匀呼吸,就怕自己下一刻会疼得昏厥过去!怎奈背上、身上的疼已渐渐扩散在四肢、血液里,那苦涩的感觉刺激得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该死的,你怎么不求饶,怎么不承认?"倒是如意郡主因用力过猛,而累得气喘吁吁。
  "我……我没……错……"她硬是挤出这几个字,这已是她体能的最大极限。
  "好,我就看你还逞能到几时?明儿个王爷上告老佛爷后,你就成了下堂妻。一个纵火的下堂妻,谁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如意郡主奸佞的撇高唇角,正要再次挥鞭,却被正巧前来探视姜颖的呈祥给厉声喝止!
  "住手——"呈祥眼露狭光,锐芒直射进如意郡主瞳底,令她慌了阵脚。
  "表哥……"
  "是谁授权给你,让你在这儿反客为主的?"他身上自有一股狂放内敛的气质,此刻正一寸寸的溃决,一口怒火正威胁着要发作!
  "我……"如意郡主怒瞪着跪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姜颖,就是不肯轻易罢休。
  "看在我额娘的面子上,滚?否则下一鞭不知会抽在谁身上——"他阴沉的脸上,有着暴风雨欲来的态势。
  "啊——表哥,我只是替你教训……"
  "走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穷操心。再说我还未和她离异,再怎么说,她这是欧阳王府的少福晋,你明白吗?"在乍见姜颖全身鞭痕时,呈祥发自内心的异样愤慨,竟毫无理由地持续加温着!
  "哼!走就走——"如意郡主不认输地又说:"等她不再是少福晋,你就是我的了。"说完后,她立即奔出柴房。
  呈祥急切地抱起倒卧在地上的姜颖,眼底忧心满溢,"你……你还好吧?"
  她抬起疲乏的眼,虚弱地说:"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没纵火……我也不曾计划骗你娶我……我什么都没有……"她的语音幽怨,说来吃力。
  呈祥睁大眼,紧盯着地那张惨白失血的容颜,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别睡柴房,我送你回祥轩……"他抱起她蛰返祥轩,打算传来太医,"我去宣太医进府,为你疗伤。"
  "别……还没天亮,别劳师动众。"姜颖阻止道,此刻的她,不想再面对任何人异样的眼光。
  呈祥遂走向檀柜中拿出一瓶金创药,回到她身边,眼底闪过几许柔光,"转过身去。"
  "你……"她错愕地看着他,他不是命如意郡主对地行鞭刑,那他现在的温柔又是从何而来?她宁愿是幻象,也不要心里拥有欣慰后,又落到谷底。
  "别吵,转过身,快——"他坐在床畔,轻轻旋过她的身躯,解下她身上己被鞭子抽裂的锦袍。常见到她背部那惨不忍睹的伤痕,他不禁皱紧眉头。该死的如意,居然用这么狠烈的手段抽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简直是找死!
  他挖出一些乳白药掖搽抹在她的伤口上,一股沁凉的感觉立即蔓延开来,让那难抑的疼渐渐消逸大半。"好些了吗?"他慵懒的徐言宛似爱抚,轻轻燎烧她的肌肤。
  她点点头,随之像想到什么似的立即询问:"你相信,我了吗?相信我并没有要害欧阳王府的一分一毫?"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事实上,他也在信与不信中挣扎。只不过得了一次教训学一次乖,至友姜霖都会出卖他,咒自然而然对任何人都有了防范之心。
  "既不信我,又何必救我?"她哽泣着,嗓音嘶哑干涩,在他柔意的抚触下已是泣不成声。
  "你可知今日早朝,我阿玛肯定会将昨晚之事禀明皇上,你也将成为我的下堂妻?"他灵敏的手指在她的伤处流连。
  "我知道,既已无缘,你就放过我……"她吃痛地用力旋身看向他,希望能在他眼底看见一丝不舍。然而,除了深出的黯沉外,什么也没有。
  "放了你之后呢?"他低笑。
  "你我不再有牵系。"她狠下心说。即便有牵累有如何?那也是她心理的不舍啊!她之于他,不过是多余的包袱。
  "那我不是白白被你摆了一道?你潇洒自在的离开,我能甘心吗?"他视线灼灼,己视她为囊中物。
  "你还要如何?"他当真要她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难道他救她,还有眼前这一片难得的温柔,只是他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手段?
  "我只要你永远忘不了我的好……"他这话说来阴森鬼魅,让姜颖身心如遭雷殛。同时,呈祥己迅速拉下她的衣衫,紧抓住她胸前那方柔软,"再缠绵一次,就当作道别。从此我俩尘归尘、归土,你我不再有任何牵连。"
  "不……"
  她嘶喊下,他己衔住她的乳蕾道:"我知道你身上带伤,不会折磨你,只是让你记住这滋味。"他的唇紧紧吮住她的挺峰,舌尖卷起她的喜悦,再使劲拉扯。另只大掌粗暴地挤捏她另一方凝丘,恣意搓揉,眼看着它胀大、肿透、映满荡肆红潮……
  "祥……"姜颖己忘情低喊,一个扭动不小心扯痛了背脊上的伤痕,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他却乘机将滚烫的舌钻进她口中,与丁香缔绕交缠……舌尖抵着她的上颚,细细舔吮,每一个抚弄都是挑逗,使姜颖忍不住心中又一阵抽搐……
  突地,他撩起她的裙裾,熟练地拨弄她股间的层层花瓣,大拇指紧贴着耻骨下方兴奋的花苞不停弄捻,直到她逸出呐喊,也泌出爱液……
  "会忘记这味道吗?"他低嘎地说,眼里布满猩红的血丝。
  "我……"她已激情地说不出话……
  他凝唇一笑,倏地放肆地撑开她一双玉腿——
  "不……"姜颖惊恐下清醒大半。
  "瞧你紧张的。"他谑笑了声,加快了手中掠夺的狂肆。
  "呃……祥……"她的理智崩溃了。
  "对,喊我的名字。"他浅唱低吟,附在她耳畔低语,"把我的名宇牢记在心底,我要你永远记得——"呈祥说不出他心底的矛盾,她将离去己成事实,这不是他当初衷心企盼的吗?为何此刻他会有种说不出的闷疼难道他……
  这种丑女不但不识好歹,戏耍了他,甚至心狼手辣的想毁掉欧阳王府,现在竟还话不知羞的要了他的心。该死的女人!
  一思及此,他手上的动作更为粗暴,他以狂猛的手段摧毁内心那丝刚萌芽的爱苗……姜颖终至吟叹出声,喊出她夹杂着痛苦与喜悦的音律最后体力不支地昏睡在他怀里。
  呈祥将她放回炕上,为她拉好被褥。此时天色己泛白,他沉闷地走出屋外,决定透透气,纾解心底的郁闷。才出祥轩转出曲廊,小厮阿风立即冲上前拦住了他。
  呈祥蹬着他,沉声说:"你是负责哪里的下人?竟敢挡住本贝勒爷的去路!"
  "我是负责花圃的阿风,有件事我想告知贝勒爷,我……"他支吾地说,语多中断。
  "什么事?快说!"心情恶劣的呈祥没心情和一名仆役穷蘑菇。
  "昨……昨晚夜凉,我担心花圃的兰花会受伤,于是临睡前……去了趟花圃,可是……"他吞了口口水,不知如何接续。
  "可是什么?"
  "可是我半路经过灶房,却看到如意郡主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外,然后她由袖中射出一颗烟火弹扔进灶里——啊贝勒爷;您怎么了?小的说错了什么吗?"
  阿风说到这儿,呈祥已禁不住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脸色陡变灰败的道:"你说什么?你确定没看错?"
  "小的确定,当时天色虽暗,但通往花坊的小径正对着灶房窗口,灶炉上又有火光,我看得非常清楚。"阿风急切地解释。
  "为何现在才说?"呈祥咬牙切齿道。
  阿风惊楞地呆在当下,像是有道冷风灌进他衣服里,冻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的当时见所有人都在指责少福晋,如意郡主……话一出口就咄咄逼人,小的……小的实在不敢说话。"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说了?"
  他紧眯起眼,股孔英俊如魔魅,吓得阿风胸腔一阵重撞,人仿佛就快晕过去了。
  "小……小的受不了良心谴责,再说少福晋人很好,又温柔……我实在不忍心见她招人误解……"
  呈祥敛起怒潮,霍然放开他、沉声下今,"你下去吧!"
  阿风大喜,看样子贝勒爷不责怪他了,"谢贝勒爷不罪,小的这就下去。"
  呈祥危险地拧起眉,忆及如意郡主与福意贝子初至那天,她也是由袖中射出暗器击中姜颖的手腕,故意让她当场丢人现眼。可见她那袖里还真是暗藏玄机啊!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见阿玛,免得他一时心急,逞了如意郡主的意。他立即转身前往阿玛寝宫。才刚至,他使见王爷与福晋焦急地由寝宫走出。
  "阿玛、额娘,有急事?"他趋前问道。
  "皇上有事宣你阿玛立即进宫,共议对付边疆蛮人大计,怎奈军机处巫大人又有重大事宜要与你阿玛商量。他一时分身乏术,正焦虑着呢!"
  福晋一见呈祥,便开始絮絮地穷念着。"对了,祥儿,巫大人那儿就由你去吧!"欧阳王爷松口气道。
  "可是阿玛,孩儿正有要事……"
  "祥儿,你一向公私分明的,嗯?"王爷一句简短的问旬,轻松地将呈祥的托词给打了回去。
  "是,我懂,孩儿遵命。"呈祥心想,这事不急于一时,何况阿玛有要事进宫,并无多余机会处理姜颖之事,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吧!
  可怜的姜颖终至逃不过被休遣返的命运。
  欧阳王爷进宫办完正事后,不忘顺道前去鹤宁宫拜见,老佛爷经他一番加油添醋,老佛爷感慨地大摇其头,直喊怎么颖格格脸毁了,连性子也变了!
  也因此,她不得不准了王爷的请求,正式废了姜颖欧阳王府少福晋之地位,并下令将她速速送返姜临亲王府。
  "这是老佛爷的懿旨,从今后,你已不是咱们欧阳家人,你走吧!我会派轿子送你回去。"欧阳福晋懿旨一拿到手,立即到姜颖面前,恶意驱赶。
  全身伤势未退,依然疼痛难抑的姜颖勉强起炕,一双水眸闪着脆弱泪影,"额娘……为什么……我真的不是……"怎么那么快?姜颖虽知这里将无地容身之地,却怎么也料不到王爷与福晋会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赶她走。她原还天真的想要澄清自己的罪过,抬头挺胸地走出欧阳王府。为什么他们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
  "还废话!旨意已下,你还想赖着不走?"福晋坐在楠木椅上,愤怒不已地训斥道。
  "我没有错,我不想就这么含冤离开。"姜颖陡地跪在地上,泪眼婆婆,心底之苦无人能解。
  "你这个女人——"福晋气得坐回椅上,不停的深呼吸。随身的费嬷嬷,立即为她倒了杯水,"福晋,喝点儿水,顺顺气,别伤了身。"
  "这教我怎能不生气?她居然还敢顶嘴!当真是世风日下。"福晋气闷地瞪着眼前这个"离经叛道"的女人。
  "额娘,您别生气,我只是想清清白白的离开。"她清丽的脸蛋交织着哀怨。承受着今她措手不及的冷嘲热讽。
  "你别再喊我额娘,听得我都烦死了!清清白白?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清白可言,一开始就拿自己的清白设计呈祥娶你,后来又在府里摆架子欺负我侄女,甚至还不守妇道的诱拐我侄儿,让他为你受伤。幸好我己遣他到王府的别业休养,否则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你玩死!现在可好。你又不甘寂寞的在我府邸纵火,你要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烧得毁容吗?简直是作孽!"福晋口不择言的大声斥责,对姜颖来说,这字字指控,全都是屈辱啊!
  "不——我没有,您不可以这样说我,不可以——我不走,我绝不走……让我澄清一切后,我再走……"姜颖紧抱住福晋的腿,跪在地上低声下气的恳求着。
  "你这个女人!费嬷嬷,去把凌刚找来,揪也得将这女人揪出咱们欧阳王府。"老福晋立即下令。
  费嬷嬷领命退下。
  "别这样,您听我说,我不是那么狠的女人,我爱呈祥,真的爱他……当初我从设想过可以成为他的妻子,我……"
  "就因为如此,你才设计陷害他?你为何不掂掂自己的长相,还妄想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福晋得理不饶人。
  "不,不是的,我自知配不上他,我不敢妄想。"姜颖脸色刷成一片惨白,心也一寸寸龟裂了。
  "你口口声声说冤枉,为何还不走?难道你还要我派十六人大轿,浩浩荡荡的把你送回去,告诉你,你有脸,我还没脸见人呢?"她深沉的表情与无情的语调,在祥轩内平添些许阴森气息。
  姜颖直摇头,眼眶下是骇人的黑眼圈,容颜净是憔悴与疲累。
  就在这时候,侍卫凌刚被传来,福晋冷着声说:"把这女人赶出去!她不走就硬把她拖回姜临亲王府。"
  "是。"
  "不,求求您不要赶我回去,不要……"至少她要亲耳听呈祥说他相信她,她不要让他心中仍对她怀恨不已。
  "你这么死皮赖脸的,难怪祥儿要我赶紧把你送走。凌刚动手——"福晋沉冷地吼了声。
  凌刚立即上前抓住姜颖的臂腕,往外拖。
  姜颖傻住了!是他急着将她赶走?他为的是能与如意郡主共效于飞吗?她顿然清醒,不肯服输,拼了命挣扎,因而背脊、臂膀上的伤痕又扯裂了,淌出丝丝血痕……"福晋……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姜颖身心剧疼地被拖出祥轩,送上早已等候在后门外的马车上,由凌刚驭马疾速送回姜临亲王府。坐在马车里的她,紧抱着自己不停打颤的身子,满脸凄楚的泪衬上无神空洞的双目,是如此的惹人心怜。
  然而,檀郎却无情……
  呈祥由军机处回到府中已是黄昏,当他踏迸祥轩时却不见姜颖,一股战栗倏上心间,他立即传来下人问道,"少福晋去哪儿了?"
  "禀贝勒爷,少福晋己被福晋遣回。"
  呈祥脸色凝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正午的事。"小仆唯唯诺诺的道。
  "正午!天——"呈祥长褂一挥,立刻步出祥轩,打算去找额娘问个究竟,却在半路遇见如意郡主。
  她双眼挑勾,半合媚眼地拦下他的去路,"表哥,瞧你神色仓皇,这般着急,打算上哪儿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呈祥无心和她罗唆,口气极度不耐道。
  "表哥,难道你忘了那天在榭水台的美好吗?"她不知羞地挨近他,故意将身上两团肉向他胸前挤压。她偏不信邪,她相信呈祥昨晚对她的恶言恶状绝非本意,只是姜颖尚未送回,他有责任顾及她的安全。
  他敛下神情,邪肆一笑,"我怎可能忘记?表妹那天的吟哦声还常在我的耳畔环绕呢!"呈祥伸出手使劲儿将她拉向自己,恶意拢弄她。
  "呃——表哥,你可知道从第一眼见了你后,我就爱慕你至今。突然得知你竞纳了福晋,你知道我有多恨、多怨吗?"如意郡主踮起脚夫,伸出柔软的舌,轻划他的颈侧,回应他的热情。
  "所以你就把一切怨恨,全部发泄在颖儿身上?"昨晚她凶狠的抽鞭,在姜颖身上烙下多么残虐的痕迹,他并未忘记。想不到,她今天又敢找上他!
  如意郡主身子一阵僵冷,随即以笑掩饰,"她本就该打,那种人找死。难道你会为她心疼?"
  呈祥眯起眼看她,他可以揭穿她一切嫁祸手段,然而为了顾及额娘,他还是隐忍下来。
  "嗯——是有这么一点儿。"他也坦诚不讳。
  "啥?"如意郡主一阵狂怒,"难道她在床上的功夫比我还好?"
  "她!"他冷笑,"当然不及你了。就连'朝云居'的蓉蓉和你相比,也是望尘莫及,何况是她。"
  "提起蓉蓉,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已拿十两黄金,打发她走了。"如意郡主自以为是地说。
  "什么?"呈祥震惊于她的胆大。
  "你别不舍,人家看到这等钱,可是高兴极了,二话不说就跑了。"
  呈祥不语,因为,他本就知道蓉蓉是个视钱如命的肤浅女子。因此她的离去,他一点儿也不以为意。"你的意图是?"他沉敛目光,表情幽深难测。
  "方才姨娘告诉我,己把那个丑格格给赶回家。而我将成为你新的少福晋的人选。"她得意洋洋,扯开蘸着红汁的唇阴阴一笑。
  "这是我额娘说的?"他冷觑着她,问句里暗藏诡魅。
  "对呀!"她似乎看不出呈祥潜藏的怒焰,还一个劲儿的说着:"听姨娘说,娶她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更令你痛苦许久,这下可好,累赘包袱一扫而空,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爱我了。"
  "这句话是我额娘说的,我可没说。"他低沉的语气,缀入几许危险的慵懒。
  "表哥?"如意郡主蹙起柳眉,娇嗔道,"你虽没说但我明白你的心意,昨晚我替你教训了那婆娘,虽然你骂了我,但我知道你是怕我捅喽子、闯祸对不?"如意郡主语意急促,那摸样仿若得了失心疯般,让人厌恶。
  呈祥锁起两道浓眉,犀冷低笑,阴沉地说道:"如意,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
  "表哥……"她睁大杏眼,眉额紧紧蹙拢。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这里,或是搬到别业赔你大哥也行,反正别再让我见到你。"呈祥眯起眼冷笑,甜腻的嗓音夹杂着一丝狠悍。
  "你……不,我不去别业,也不搬走,我要当你的少福晋,我要和你在一块,一起做爱、交欢……"她发狂尖嚷。紧紧抓住他的大手往自己的身上摸索。
  呈祥皱起十足厌恶的表情,猛一抽手,使她不慎摔落地上。他瞪着倒在地上狼狈的她,徐缓地说道:"你真是够贱!"随之拂袖离去。
  但他忽略了如意郡主那双含杂着病态的仇眸,有多骇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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