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沙绮再度清醒已是半天后,她的眼睛一睁开,看到身旁的两位婢女,就立即探问“求求你们告诉我,我是谁?”
  她们被沙绮那急促的模样吓得迭迭后退,“姑娘,你怎么了?”
  “我……”沙绮傻了,因为连她也不懂自己怎么了。
  “姑娘,你多休息才是,刚刚大夫来为你把了脉,特别交代要你多吃些补品,你的身子骨太虚了。”婢女喜儿赶紧说道。
  她从桌上端来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这汤还热着,你赶紧喝下去吧!”
  沙绮一闻到里头的肉味,立即掩嘴道:“我不喝,谢谢你们。”
  她并非全素,但仅食些溪底的鲜鱼,至于其他的野畜飞禽,她几乎不动的。
  说也奇怪,以往在父母的劝说下,每次她勉强吃下它们,便立即大吐,且屡试不爽;近些年来,由于她身体状况愈来愈差,为免父母担心,她也试着食些山畜,但她往往在父母面前食用,却偷偷在他们背后吐个精光。
  当然,这些记忆她已不复有印象,只是下意识的排斥肉味。
  “姑娘,你别为难我们,少王爷在三天前交代咱们姊姊俩,若你清醒了,得好好服侍你,你这么不配合,可是会害了我们的耶!”另一名婢女圆圆在一旁劝道。
  她们虽不知乐沙绮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既然是少王爷交代的,她们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拂逆呀!
  但令她们不解的是,少王爷除了头一天曾来看过她,这三天都不见他来探问,这种似关心又似淡漠的状况,让她们根本猜不透他们的关系究竟如何?两者间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少王爷?”沙绮不解地覆诵了一遍,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竟会认识如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圆圆见她一副莫名状,直觉可疑道:“难道你不认识咱们少王爷?”
  沙绮摇摇头,痛苦地揉着额角,“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又怎么会认得别人?或许此刻连我爹娘站在我面前,我都还不知道呢!”
  “什么?姑娘你……”圆圆大惊失色,这才意会出刚刚沙绮的不对劲儿原来是有原因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愈是企图想明白,沙绮觉得头压愈重,那种困顿无依的感觉啃噬着她的心,让她的胸口又泛疼了。
  她紧紧揪住胸口,弯下了腰,痛苦的呻吟,“我好难过……”
  “你还是先喝汤药吧!我去瞧瞧厨娘把药煎好了没?”圆圆匆匆忙忙地走出阁楼。
  喜儿瞧她难过的样子,又帮不上忙,突然灵机一动,“我房里有瓶红花子膏,我去拿来给你擦,也许会舒服些。”
  “谢……谢谢你们。”沙绮虚弱的一笑。
  喜儿立刻喜欢上沙绮的不矫揉造作,诚心地说:“你现在是咱们的主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别客气,我去去就来。”
  待她俩都离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沙绮觉得胸口的郁闷已渐渐缓和了,她喘了口气,徐步走向屋外,试着由这里的景物找到一丝往日的印象。
  然而,她只觉全然的陌生,不带一点熟悉的感觉。
  远远地,她听间有细细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婉转动听,无意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了约莫五十步之远,她终于看见一个庞大的鸟园,里面分格成许多部份,养着各式不同颜色、种类的鸟儿。有黄莺、金丝雀、小斑鸠、画眉……
  沙绮不知不觉中竟看傻了!就连有脚步声由她身后接近,她也不自觉。
  “你醒了?”一股阴郁低冷的声音赫然在她身后漫开。
  邢络峣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说来好笑,若不是此该巧遇,他甚至已忘了有她这样一个女子存在。
  沙绮倏地回首,清灵的瞳眸望进一双漂亮、邪肆的男性眼眸,接着她发现这眼眸的主人是位卓俊狂野的陌生男人。
  而她竟被他那抹阴沉冷傲的气质所慑住!
  “你……”她急退了一步,害怕他身上所散发的冷意。
  他以一种接近透视的无礼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沙绮,“你叫什么名字?”
  “我?”莫名地,她眼底噙出了泪,摇着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邢络峣略薄的唇微抿,漆闇深沉的黑瞳渗入一丝不解之意,“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从前的一切?”
  这样说她完全不知道她的父母已死,而且,还是被他的手下给逼死的。
  “我想不起来,头好疼……”每每只要一陷入过往的黑洞中,脑压就拼命向她袭来,那一波波的疼让她难以忍受!
  邢络峣跨前一步,伸手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狭长邪气的黑眸难掩意外,“你当真失去了所有记忆吗?”
  他陡然想起,或许是因为她脑部遭到重创所致。
  沙绮点点头,心急地想脱离他无礼的靠近,“这里是哪儿?我有家人吗?”
  他唇角邪扬,语气净是轻挑阴邪,“你一口气问了那么多的问题,我该从哪个开始回答呢?”
  攫住她纤腰的手未撤,邢络峣反而握得更紧,这暧昧的亲密,让沙绮惊红了脸蛋,“求你别这样!”
  她的青涩与羞窘倒是引发了他调戏她的兴趣,“别怎样?是这样吗?”
  他恶意地靠近她,将她柔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欺近她后耳根,吐纳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沙绮抖瑟了一下,惊异于自己到底是遇上了个什么样的人,他……他是坏人吗?
  “请公子……放尊重些。”她回过脸,躲开他有意的侵犯。
  “哈……尊重!我何必尊重你?是我将你从深壑中救起,从今天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人、你的身体。”
  他阴柔的语调带着几分荡肆的笑意,调戏之意不言自明。
  “呃……”沙绮吃了一惊,嗫嚅道:“你究竟是谁?”
  “我!”他扬眉清冷低笑,“我是这间宅子的主人。”
  邢络峣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压倒性的魅力,让人无法喘息;而他不笑则已,单单他那柔情似水的低语,就足以令人迷醉。
  沙绮就在他这抹亦正亦邪的气息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他恶意摩挲她所产生的肤触又让她心慌意乱!
  蓦然,她忆及刚才那两名婢女曾说到“少王爷,”难道他就是?
  他有一般优雅尊贵的态势兼适中又隐约流露出一丝难以漠视的张狂霸气
  “你就是少王爷?”沙绮敢断言他就是。
  邢络峣眼睛瞬间一亮,闪过一道微妙的变化,“你很聪明。”漂亮美艳的女人他见多了,但兼具美丽与智能的女子可就少见了。
  这女人倒是有资格让他耗费实贵的时候陪她玩玩;他松开握住她纤腰的手,沙绮趁空当立刻往一旁挪开数步距离。
  他见状,仰头大笑,狂妄的笑声顿时划破四周一片的死寂,“丫头,你躲不掉的,除非你让我嫌恶、腻了,我才不会再碰你。”
  一般寒彻骨的恐惧突然窜上的背脊,她的小脸更是刷成一片惨白。她往后退,他却一步步将她逼近幽暗角落,直至无路可退。
  她亳无退路地紧贴着墙;他的两只长臂则扣住她左右两侧,连一丝空间都不留给她。
  沙绮被他凌厉的视线盯得浑身轻颤,企图由他的长臂下钻出。
  但她的意念才刚转动;他的双手便往下一移,将她紧紧抵制在墙上。
  “你的胆子够大,有意思。”他撇高右唇,俊美双眼泛过一道狭光,冷若刀锋利刃,沁入沙绮的骨髓。
  她一惊,在他怀里拚命挣扎,突地,由她的水袖中落下一只罗帕,正巧被他接住。
  他低头一瞧,被绢角那清清秀秀的三个纤丽绣字吸引了注意力……乐沙绮。
  原来她就叫这个名字——乐沙绮。
  沙绮也瞧见了,她愣愣地念着这三个应该是她闺名的字,一种熟悉却依然覆着理不清混乱的闇影笼罩着她。
  “乐、沙、绮……好名字。”他慵慵地徐言,幽魅的眼益发深沉;一手支起她的下颚,淡淡的男性气息似有若无地攫住她脆弱的感官。
  她错愕地凝出泪来,突如其来受到的刺激,让她才刚平顺的胸闷又隐隐泛疼,沙绮紧紧揪住胸口,脸色发青。
  邢络峣察觉她的不对劲儿,瞇起眼急问:“你……怎么了?”
  “好疼……好闷。”她明显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脸色一凛,立即抱起她,直奔“郁林阁”。
  这时,喜儿和圆圆已经在阁外四周,着急不已地寻觅着沙绮的身影,正巧撞见少王爷抱着她冲了过来。
  “少王爷吉祥。”她们立刻曲膝请安。
  “起喀。快请楚大夫进府。”邢络峣下令。
  “禀少王爷楚大夫刚刚才为这位姑娘把过脉下了药方,奴婢已经将煎好的汤药端进阁里了。”圆圆响应道。
  “快端来。”他大步迈入,进了闺房,便将沙绮置于暖炕上。
  他接过圆圆端来的汤药,沉声又说:“你们全下去”
  “是。”喜儿与圆圆互觑了一眼,继而退下。
  “喝了它。”他坐在炕缘,面无表情地将瓷碗抵住她的唇。
  一股苦味扑鼻,沙绮掩鼻回脸,“我……已经好些了,不想喝。”她额际仍沁出涔涔的冷汗,心头紧束的沉闷折磨得她脸带憔悴。
  “固执!”他宛若天生的施令者,毋需高吼震怒,自有慑人降服的魄力。
  沙绮被迫地皱着眉,试着喝了一小口,立即被那苦涩的药味刺激得一阵重咳,“咳……咳……好苦!”
  “别装模作样,喝掉。”
  他表情凛然,嘴角古怪地含着淡淡的嘲弄,彷若在讽刺她怕苦的模样。
  “真的好苦。”沙绮的秀眉整个拢起,双目凝敛。
  她的身子骨一向纤弱,但由于家境清苦无法请大夫诊治,因此,喝药汤的机会寥寥可数,而这碗汤药之苦,简直让她吞咽因难,那味道有股说不出的钻心蚀骨!
  “难道你打算让我喂你?”他松开纠结的英眉,蓄意逼近她,邪勾的唇漾出戏谑的笑容,并恶意的误导她。
  “喂我?”他是什么意思?
  “不懂吗?就是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他倏喝上一口,而后在沙绮措手不及的剎那,倾下她的身子,瞬间覆上她的唇,霸气地撬开她的嘴,将口中的汁液缓缓输进她嘴里……
  沙绮忘了挣扎,过于震惊的脸上有抹紧束在胸际的骇然。
  这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何轻薄她?
  但奇怪的是,待她咽下最后一滴药汁,居然没有剧咳的反应!连留在唇齿间的苦涩味之外,还有一丝她不懂的狂野气味……一股让她身心迷惘的气味……
  “如何?这样喝药的经验不错吧?”他薄唇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若有似无地在言词中调戏她。
  沙绮俏脸立时覆上一片红晕,不知是气恼还是窘然?
  她发现和这样的男人共处一室实在是太危险,虽然她急于知道自己的身分,但却也不愿再与他独处。
  “我已顺了你的心意喝下它,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沙绮偷偷瞥了下他那不苟言笑、状似不在意的俊脸,心想,他该不会听不出她下逐客令的意思吧!
  “你赶我走?”他兴味盎然地扬高那双刀锋利如刀的眉。
  的确,他意外。这个女子居然在知晓他身为王爷的身份后,还敢用这种口气来跟他说话,这倒是真有点儿意思!
  “我好累,想休息了。”她骇于他闪烁的眼神,仿似能穿透人心,于是嗫嚅的道。
  “你确定知道我是谁吗?”他半瞇起冷眸,一丝诡魅的笑意乍现在他紧抿的唇角,目光却胶着上她白皙柔嫩的颈线上。她的滋味香郁,馨芳中带点儿茉莉花的香气,他突然有点儿思念起方才喂药时一亲芳泽的好味道。
  再看看她那鹅蛋的俏脸,上头镶了两颗亮闪迷人的瞳钻,挺立的小鼻尖,樱桃似的绛唇,在在勾慑人心。
  “少王爷。”她认真的回答。
  “你也知道这里是王府吗?”他薄挺的唇上扬,豪迈的身躯往她挪了数寸。
  她不知所措地点点头,“这里是如此的华丽堂皇,我猜得出来。”
  “京里有一堆数不清的少王爷与贝勒、贝子爷,你可知我是哪一位?”他扣住她的下颚,故意将她娇似蒲柳的身子锁缚在身下。
  她身上有股不同于其他女子的人工蜜精的香味,自然清新、馥郁迷人,邢络峣有些沉迷在她这股特殊的香味中。
  她不住地退避想避开那陌生却又慑人的男人气息,“小女子不知。”
  “这里是邢王府。”他静观她的反应。
  “邢王府?”她垂下小脸,原是清亮的容颜又变得黯然神伤,“我不知道,就算我过去曾听说,现在也不记得了。”
  她是谁?究竟是谁呢?她为何会身在王府?这位少王爷什么都不肯告诉她,这教她如何是好?
  邢络峣闻言,这才猛然一窒!他怎么忘了她是个失忆的女子。
  “我是谁?”她充满祈望地双眸凝注在他的脸上。
  “你忘了?你叫乐沙绮呀!”邢络峣邪诡地抖了下他手中的白绢。
  他蓦然低笑,黝黑的瞳眸底揉入一丝玩味的谑意,喊她的闺名时他甚至刻意柔化音律显得暧昧撩人。
  她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那条罗帕还在他身上。
  “还我——”她伸出手,却被他轻易抽开。
  “咦?东西在我手上便是我的,你怎能说拿就拿?”他俊眉略勾,肆笑的脸旁隐隐散发着逼人的光彩。
  “可……它是我的。”她急急地说。或许那上面可以找出有关她身世的线索,他怎能夺去就不还她了!
  “我要求代价。”他突然俯下身,温沁的眸勾住她的目光,温热浅促的气息淡淡地拂上她颈间。
  “不公平,那明明是我的。”沙绮蹶起小嘴,无意间流露出她小女人倔漠的神情。
  “我的代价很简单,如果你愿意,这东西我立刻还你。”他每吐一字,就愈靠近她一分,直到将她逼到墙边,两人眼对着眼,相隔不及几寸。
  “什么?”她凝住呼吸。
  “就这样。”随着话语的消逸,他已将自己的唇完全堵上她的檀口。
  她的滋味甜美甘馨,芳郁且销魂,阵阵激起他雄性的欲望,这倒是新鲜的体验,毕竟她身旁从不缺女人,却从没有哪个女人能引发他那股需索的狂念。
  她的表现青涩幼稚,完全不懂调情技巧,还是个他最不屑招惹的处女,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
  可她偏就有一股甜美,让他饥渴的有股想将她鴐驭在身下的冲动。
  沙绮对这种陌生的侵犯心悸不已,她直觉的退避,背脊不慎撞上了炕角,不禁低呼了一声;邢络峣却乘机探入她微启的口中,在她唇齿间攻城掠地。
  他攫住她的双腕,将她的双臂固定在头部上方,也因此她水袖下滑,裸出一小节如白藕似的玉臂。
  “你真是香甜……”
  他的唇离开她的嘴,转移阵地到她白嫩的皓腕,延着手臂的曲线往下亲吻,直到她敏感的腋下。
  沙绮猛吸了一口气,“不……不可以……”
  “在我邢络峣的观念里,没有不可以的事。”他肆笑道。一只大腿出其不意地挤进她双腿间,顶着她的柔软,隔着罗裙恣意的摩挲着。
  “嗯——”她已神志涣散了。
  恐惧与羞愧紧揪着她的心口,沙绮抖瑟不休,只好翻身匍匐蜷爬至炕内最深处。
  “这种滋味你从没尝过吧?”邢络峣使劲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向自己,“很刺激的,你干嘛要逃?”
  “你既不愿告诉我我是谁,那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求求你放了我。”沙绮满脸泪痕,脸上蓄满了惊骇之色。
  “你怕我?求我放过你?”
  几乎没有女人会抗拒他的亲密爱抚,她们甚至是渴求他、需索他的侵犯。姑且不论她这招是否为欲迎还拒、以进为退,但她的确成地撩起他对她特有的印象了。
  她点点头,怯言道:“你是堂堂的王爷,何苦要为难我呢?”
  “我是好心的想告诉你你的过往,怎能说我为难你呢?”邢络峣凝敛下眼神锐利的眸光,唇角略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手已肆无忌惮地顺着她的脚踝、小腿肚、膝弯等优美的线条徐缓地往上抚触,那粗犷的力道根本不是她所能抵御的。
  “我不想知道了,我一定会慢慢想起来的。”
  她羞愧得想哭,为何她会遇上这种霸道的男人,而她又怎么会完全想不起她与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又为何会身在王府中?
  看自己一身粗布衣裙,怎么看也不像是身处贵族皇室之人,她既是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与他有交集呢?
  “不要!”当他的长臂伸进她的襦裙,触上她的大腿时,她整个人全傻住了!
  他怎么可以……
  “嘘,别说话,闭上眼睛。”他的唇覆住她的,吞没了她的惊喊与抗议,一手则按在她柔软的处女地带,刺激她另一股狂肆的激情。
  沙绮瞠大眼,对上他那双漆黑不见底、幽魅如深渊的戏谑之眸。恍惚中她竟看见其中有一丝奇异的诡火在跳跃,那是一种属于男性纯侵略的眸光,冷洌炙焰交融的慑人光束。
  “难道你喜欢睁大眼做这档事?”他漆黑的眸转为锋冷与讽刺,潜意识里深藏的狂狷之气流露于外,一层层洗涤了刚才他所伪装的笑容。
  他本就是个不该有笑容的男人,他总为笑容并非快乐的表现,只是嘲弄戏耍别人引他人上勾的一种方式。
  沙绮已是噎凝无语,根本不懂他言下之意,只是隐约看得出来他的愤世嫉俗,对她又是如此的不屑与鄙夷。
  他轻扯了下她的亵裤,大拇指钻进裤隙中,轻划过那粉嫩的苞蕊,“既然你喜欢睁着眼,就别闭上,我要看你眼中的火花与痴醉的神态。”
  他幽幽细语加上手指放肆的撩逗,已让沙绮全身抖瑟轻颤,几乎快抖散了所有的细胞,那酥麻的感觉更如海浪般肆虐着她的每一个感官。
  她不由自主地吟叹了一声!“嗯……”
  “对!喜欢就叫出来。”他低哑嗄笑,形之于外的是他风流潇洒、浪荡不羁的孟浪之色。
  他手上狂肆无情的掠夺,恣意的挑逗,又再一次让她陷入迷离纷乱、惴惴难安的紧张情境中。
  她生涩的承受着这一股向她奔涌而来的冲击,那感觉使她小腹紧绷不已,却又不懂如何来化解这份紧束感。
  “不要碰我——”她挤出最大的力气,挣开他的束缚。
  邢络峣撤出手,冷冷一笑并放松力道,若非他无意再戏玩下去,她哪能逃出他的钳制?无妨,今日就任她去躲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也累了一天了,没力气伺候你这个迷人的丫头,改天想起你时,我会再来找你,你等着我吧!”
  他利落地翻起身,瞇细长眸诡异地凝注了她一会儿,才转身欲离开。
  但沙绮在身后叫住了他,“等等——”她也不知为何要叫住他,他的存在让她害怕;但他一离开,她又感觉自己像个没有过去又不知未来的浮萍,飘荡在大海中,不知去处。
  “怎么?还意犹未尽?”
  他站在门槛处尚未跨出,徐徐回头嘴带股冷笑,注视着她的眼神中更含有几许揶揄。
  “我……”她不知如何是好,胸臆间有种闷疼的感觉。
  那不是缠身多年的胸疼,而是一股来自冷騺目光的刺激。
  “你再不说,我就要走了。”他扬高右眉,那邪邪坏坏、野性又带着些许沧桑的冷笑更有种勾魂摄魄、让人无法招架的魅力。
  “我可……可有父母?”隐约中,她应该有父有母的,她有种深深的感觉。
  邢络峣冷眸一闪,非常意外她会有此一问。这个问题让他的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梗言碍语,头一回他感到语拙。
  该怎么说呢?告诉她她的父母是因为他的狩猎之举,而招致杀身之祸?
  他可以不管她而坦白告之,即使她恨他、怨他,对他而言也根本无所谓,更何况他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孤女对他的看法!
  但他却又说不出口,也许是他不忍心见她顿失父母的痛楚缠心吧!这种闷痛他也尝过,就在他五岁的那年,母亲骤逝的时候。
  “在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无父无母了。”他一手撑在门框,眉头上的深纹又多了几条。
  “是这样吗?”她秀眉紧锁,带着浅郁的五官镌上一层悲色。
  “从现在起,你就在王府里住着吧!如果乖一点儿,没有人会赶你走的。”
  他眼一挑,冷硬的脸孔微敛,立刻恢复闲逸的调调,玩世不恭的姿态又不经意的脱缰而出。
  他那英挺豁达的俊容、别具深意的笑脸,突然又撞进了沙绮不能免疫的心脏,她霍地低头,紧扯着被角,“谢谢你……收留我。”
  邢络峣撇了下唇角,仍不改一身狂放之气,一双教人捉摸不定的眼眸斜睨着她,须臾后,才蓦然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后,沙绮才蓦然想起,能证明她身份的罗帕还在他身上!他是不打算还她了是吗?
  可是,他刚才夺去了她的初吻,还侵犯了她的身子,他怎能言而无信?
  掀开被褥,看着自己身上尚存留的红痕,这痕迹或许会随着时候而消褪,但那已烙在心中的悸动却已钻入骨髓,怎能简单遗忘?
  她没爹没娘吗?沙绮隐约觉得他似乎在欺瞒她,一股由内心深处引发的脆弱与无助在心头凝聚着,她冷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几时,她才能寻回属于她的记忆,不再让这个男人控制她的身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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