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登场


  黄昏,家里的大小朋友都出去热闹了,只有我完全没有兴致出外。
  这是近来最困扰我的事,自出娘胎,便劲道爆棚,这一阵子,见人时虽然仍谈笑风生,但心里明白,假如我平日有十分劲,迩来也只有一分而已。
  这夏天既疲倦且消瘦,快变成一根竹竿了,又不是生病,好端端的几乎连气也断了似的,莫名其妙之至。
  朋友们的假设是,我一向做惯了超时工作,一下子不超时,反而身体机件大乱。于是,至亲友好替我提议十几二十样工作,可惜解决的方法并非如是,那十几二十样都是刺激不起我的劲头的。
  从前口口声声盼望多点空余时间写作读书,如今有空了,却连提笔也觉得累。脑子没累过,倒是体能上的累,这是我整辈子都未有过的经验。
  去年早跟亲密战友说过:“我想我就快黐线。”对方说:“发神经,像你这么冷静的人会黐线?”
  也真难自圆其说,看律师楼文件,一样事事清楚,又怎能说自己“黐线”?想扮黐线都没人信,嘿,形象问题。
  起初时是弱女子,人人当我一碰便哭。好啦,惟有努力改变形象,居然变了女强人——被大石压断肋骨也会微笑着问候:“各位好吗?”那种——如今一时兴起想扮回弱女子,倒没人认为是我的本色了。
  人生如戏,我这阵子是幕后间场时分,迟一阵子又得演出穆桂英挂帅,再挂帅下去也许得演余太君不知征东还是征西了。那未结论是什么呢?我本是弱女子,但却是个好演员。
  真真好笑咧。
  聊以自慰者,我是个好人,即使扮花脸也不会是奸险的大白脸。
  不过,近来真没劲,做做马僮跑跑龙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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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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