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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安排四名波斯女子,文彤辉也伤透了脑筋。 这……能安排给皇上吗?皇上从来没表示过对异国女子有兴趣,而四名波斯女子人生地不熟,若要待在后宫…… 这几日,宫妃们频频来向她打探处置结果,顺道又提了不少意见、包括;放逐到南蛮去啦、充当军妓啦、赏给各王公大臣为妾、为婢啦……等等,就是没人乐见她们待在宫里等皇上宠幸,全都巴不得她们离开后宫,下场愈悲惨愈越好。在这样不利于她们的环境下,孤立的她们,确实不容易在后宫立足。 怎么办呢? “麒麟宫便在眼前。但是娘娘,您是皇后之尊,大可宣召她们前来,何必纡尊降贵,移驾过去见她们?”带路的周公公问道。 “她们连麒麟官的大门都不敢出!你瞧瞧……”说着,文彤辉指着聚集在麒麟宫前探头探脑的宫妃、宫女及太监们。 “他们挤在这儿做什么?”周公公奇道。 “一堆人挤在这儿,当人家是什么奇珍异宝似的,谁受得了?就连派过去伺候的宫女,不是说不愿伺候番女,就是态度轻慢,你说,怎么得了?”当一堆宫妃凑热闹的消息传到她耳里时,文彤辉相当不悦。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娘娘倒是为这些波斯女子着想了。”周公公道。 “周总管,从现在起,倘若你手下有无故接近麒麟宫者,你就重惩吧!”文彤辉动声,将话说给围挤在麒麟宫前的所有人听。 “是!”周公公一答应,忙对着跪地拜见皇后的众太监吆喝:“去去去!你们听见没有?以后没得允许,不准靠近麒麟宫!” 众太监齐声称是,就连宫女们也见苗头不对,识趣地走开。 不过呢,还是有些打着“共御外侮”旗帜的好事者,光明正大地留在原地。 “你们几个还杵在这儿,舍不得走吗?”文彤辉对着不肯离去的宫妃道。 “敢问娘娘可是来见四名波斯女子?”郭捻香首先抢道。 “如果是,众家姊也想见见她们。”与郭捻香有过节的年蓉,竟也接着帮腔。 “是啊!娘娘,既然她们也成了后宫的人。姊妹们自当要拜访拜访,以后也好和睦相处啊!”这是戚清,双面人。 文彤辉对她更加厌烦了。 “听说四名波斯女子美若天仙,此言若真,倒该向她们讨教讨教养颜之术呢!”郑美鹃原来还怀有别的目的。 “我看你啊!是想讨教狐媚之术吧!”连依伊嘲笑她。 “谁说的?” “嗯哼!”迟迟不开口的文彤辉出了声,“怎不见方昭仪呢?” 所有的宫妃该到的全到了,还多出十数张文彤辉没印象的生面孔,或者仇视,或者好奇,甚至怀有别的目的:总之,众宫妃破天荒连成一气,全都想见四名波斯女子,独独少了方萱梅。 “禀娘娘,方昭仪不想见波斯女子,许是瞧不起她们吧!”戚清邀不到方萱梅,怀恨在心。 瞧不起人家的是她戚清吧?文彤辉不予理会,朝众宫妃缓缓道:“人家远来是客,作主人的要有主人的样子。等会儿如果有谁敢出言不逊,对客人无礼,就别怪本宫责罚,知道吗?” 文彤辉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宫妃们凛然一惊,肃敬称是。 “皇后娘娘到——” 领路的周公公大声知会麒麟宫内的人,文彤辉从容而入,身后紧跟着一班明说要和睦相处、暗地打算先来个下马威的宫妃们。 “参见皇后娘娘——”几名波斯女子跪地迎接,行优雅自然,显然送到这儿之前受过调教,教人难以产生恶感。 四名波斯女子不如想像中的妖娆,也算佳丽清新,她们肤色之白,没见识过异国女子的文彤辉和宫妃们,着实开了眼界。几番对谈后,原本打算送她们出宫的文彤辉,渐渐有些动摇了。 问她们对皇上的印象如何,几名波斯女子对看几眼,还没来得及答话,宫妃们却紧张了起来。娘娘竟有意让番女伺候皇上这怎么得了? “皇后娘娘,您身后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妃子吗?”唤作柯玲的波斯女子反问。 “不错!所以还轮不到你来伺候皇上!”不知是谁冒出了这句话。 仗着皇后娘娘领头,宫妃们得以大摇大摆的进入麒麟宫。文彤辉事前警告过她们注意言词,这回有人犯戒,令所有人既喝采,但又暗地喝了声:“大家小心啊! “刚才是谁开的口?”文彤辉冷着脸回头,横扫所有宫妃。 揪出了一名面生选侍,文彤辉下令掌嘴,这才使得那些暗地里喝采的宫妃们,不敢将得意形诸于色,也不敢再多嘴。 波斯女子们面面相觑,柯玲面不改色,反倒吃吃笑了出来:“皇上有这么多的妃子,而在这么多的妃子面前,皇后娘娘,您认为我们会怎么说皇上?当然是称颂皇上英明威武、威风凛凛、丰朗俊秀吗!明熙公主上回来看我们时,还直言我们配不上皇上呢?” 她的汉语说得着实不错,和明熙公主嫌她们不懂汉语的传言,似乎有出入哦! 皇后的话,等于强要柯玲等人说出正确答案。只准歌功颂德,不得有别个意见。柯冷风趣带反讽的抱怨,引得文彤辉放缓了严肃的脸色。 “既然这样,就别答了。你说得很对,这样问,问不出什么意义。至于明熙公主说了什么,你既然‘听不懂’,就不必理会了。” 文彤辉语气中藏着暗示与包容,还温声笑了出来,宫妃们全呆了。 “皇后娘娘和这么多的妃子,好像都很爱皇上吧?就连皇上的妹妹明熙公主也很关心皇上,所以才会到这里来看看我们几个姊妹,对不对?”伶俐的柯玲,轻松的语气夹带讽刺,讽刺一群女人来到这儿耀武扬威。 在那天真的公主面前装傻容易,在精明又威严的皇后娘娘面前,就不能如法炮制了。 爱?汉族女子不时兴将这个字挂在口上,文彤辉听了颇刺耳,转换语气道。 “这里没有一个够格称得上是妃子,顶多算是嫔罢了!”她随意一扫身后的宫妃,提醒她们该注意自己的身分,果真引得众宫妃惭愧地低下头。 “中国宫廷的阶级好多,柯玲眼花啦?”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有个嫔级。”文彤辉欣赏这个异国女子。 “呵呵……请问皇后娘娘,皇上的意思呢?”柯玲眨眨眼。 “嗯?皇上全权交给我处理。”对她不宜自称本宫,她大概听不憧。 “不是这个意思。”柯玲又笑了:“皇后娘娘,在波斯的王朝皇宫里,女人们也是同时伺候一个君主,可是,吾王妃子虽然多,每一个可都是吾王亲自看了、选了、爱上了,然后才准当妃子,吾王对待每一个妃子也都是温柔多情。可是,中国皇帝似乎不太一样,我们来了这么多天,皇上见也不见我们,全都交给皇后安排,难道,只要是皇后喜欢的,不管皇上喜不喜欢,都可以当妃子吗?皇上的喜好真的跟皇后完全一样?而你们……皇上真的每一个都爱吗?” 这话说得宫妃们面色铁青。有幸得宠的,五手指数得出来,而绝大多数的官妃,皇上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番女好利害,哪里得知皇上不重美色的传闻?是谁告诉她的? 文彤辉想的却是别的。 爱!又是爱? 文彤辉暂时压下疑问,笑道:“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希望皇上肯见你们,肯爱你们?” “不!爱情是两厢情愿的。如果中国的皇帝对我们没有兴趣,却要皇后娘娘喜欢我们,他才对我们有兴趣,这就不算是爱了,好像只是一种形式和制度吧!我们就不该留在皇宫里让众位妃子们讨厌,皇上应该还有很多人可以爱吧?”柯玲看着众宫妃。这话倒说入了宫妃们的心坎里。这番女还挺识相的。 形式和制度?文彤辉思索这词一会儿,又挑明了问。 “原本我打算安排你们服侍皇上,你似乎没有这个意愿?” 柯玲和其他波斯女子一同摇头。 文彤辉又问:“你认为,离开了皇宫,你们该何去何从?” “皇后娘娘,西戎王朝既然送我们到中国服侍皇帝,虽然皇帝不喜欢我们,我们还是该待在中国,为中国皇帝尽一点力。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果有想要……的臣子,可以把我们送给他们,不必客气,这是我们的命运。”说到这儿,柯玲也难掩一丝落寞。从波斯到西戌,再从西戌到中国,一路被人当作货品进贡,任谁都不会愉快。 “你们真的愿意?”文彤辉诧异问道。不愿伺候皇帝却愿伺候臣子,不升反降? “愿意。”不过,我们姊妹有个小小要求。我们由衷的希望,不论将我们送给谁,希望他是个能真心爱我们的男人,我们愿意服侍爱我们的男人,我们也会真心的以爱来回报,就这样。”柯冷优雅地行了个礼。 爱?还是爱? 说来说去,这些异国女子,就为了一个“爱”字? 文彤辉愈想愈不解。异国女子为何老把“爱”字挂在口上?这不是汉民族的习惯。夫妻之间自然有情,“爱”是留给男人同妻子以外的女人谈的。从古到今,爱,通常不是主人同青楼妓女的游戏,便是男人与嬖妾之间的把戏,至于脍炙人口的,还有红拂女夜奔李靖、司马相如与新寡的卓文君私奔等等……这些谈情说爱的,哪里是正经女子?有德、有气节的女子当为人正妻,明媒正娶,爱,不是礼教下所鼓励的。 但是,何以柯玲的要求,令她固若磐石的信念开始崩陷了小小一角? 爱?重要吗?文彤辉从来没想过。 文彤辉也还没来得及想,阳廷煜当晚的驾临,又令她措手不及。 “皇上?” 多日不见,阳廷煜的面容俊秀依旧,威仪不减,只是多了几分疲惫与无奈。 他为什么必须像个贼一般,偷偷摸摸接近自己的爱后?有时,阳廷煜真觉得自己未免太过于纵容她。他大可明着亲近,不必忍着欲望,软玉温香抱满怀,却什么事也不能做。奇怪的是.他竟还忍得住,他的前世一定是姓柳的,德行操守过人,回报一箩筐,才轮到他这辈子当了皇帝!唉! 但又不想爱后才撤了心防,又因他硬要亲近而重新堆砌起来。阳廷煜只是暗生几天闷气,召了方萱梅做完戏后,忍了几天,便又再度摸黑入了……宫。 想一想,堂堂一国之君,竟也有近似偷情的行径,说来新鲜是新鲜,只是香艳未免太过不足。罢了! “还是一样,来看看你,陪陪你睡。”阳廷煜安抚着爱后,消去她紧张的情绪。文彤辉也柔顺地伏在他的怀里。 而她,是因为服从?尊敬?还是……对他有情? 阳廷煜依然猜不透。但他清楚,就只能这么着,不能多了!如果还想要得更多,他势必又得用强,每回这么做,总觉得自己像个禽兽!他能免则免。阳廷煜低头凑近爱后的秀发,嗅着熟悉的铃兰花香,心中压抑着忐忑。 “彤辉,朕若是现在改变了主意,突然想要你,你肯吗?” 但是,他也永远不放弃说服她,希望得到她心甘情愿的承受恩泽。 “这……”彤辉结巴了。 “肯吗?”阳廷煜进逼。 “您若是想要的话……”文彤辉没将话说全,便怯怯低下头来。适时的娇柔与软弱,有时也能对高高在上的君王阳廷煜产生些许效果。这是她多年来伺候他、逃避他的心得。 但也不是每回都管用就是了。 阳廷煜不待她多言,强势地动手扶住她的后颈,深深印上自己的唇,免得看多了她的软柔姿态,狠不下心要她。 今夜,他出尔反尔,格外想碰她,但不是为了欲望。 他以舌撬开她的齿,深入她的口中汲取芬芳,与她红唇缠绵共舞,挑动她永远青涩的对应。两人紧贴着的唇瓣,交错着麻酥的热流,意料之外的欲望也跟着复苏。但愿,这回她真的心甘情愿! 依依不舍离开了她的唇,阳廷煜喘着气息;“彤辉,别问联想不想要,问你自己!你肯吗?说!朕要听你的真心话,你肯吗?” 闭着眼吻她,一头栽进这欲望洪流,阳廷煜频临沦陷,睁眼迎上她欲言又止的怯懦眼眸后,沦陷中的理智苏醒,立刻又跌进了深渊—— 绝望的深渊! 原来,她依旧是为了迎合她,顺服他,尽她所谓妻子的义务,皇后的义务!而方才唇瓣间交错的热流,也全然是他一个人自我陶醉的错觉! 挫败感折磨着他帝王的尊严,恨不得将她推倒床褥之上,掠夺他想要的:但是,由于丈夫对妻子疼惜的情感支撑他的理智,也许,他们之间仅能有情,不能有欲,虽然他对她的欲望一直也没有少过。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该觉悟了? 于是他改口问道:“彤辉,如果,只是如果哦!如果朕真的有了名宠妃,并且,朕保证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会不会生气呢?”如果情和欲,真的必须从不同的女人身上取得,那么他得考虑试试了。 温柔的语调弄僵了文彤辉的身子。这是试探她吗? “皇上如果想立方昭仪为妃,臣妾绝无异议。”文彤辉平抚着胸口的摇晃感。这不就是她努力挑选美人的目的么?而这晕眩感未免也来得太过无稽,她不该有任何……理应对之如常的。 话说回来,想立妃还会礼貌地询问她的意见,不也代表她这个皇后受重视?她自嘲。 “不!不是……朕没打算立她为妃。”阳廷煜心头浮起一丝心虚与烦躁。 不知为何,近乎多余的解释,竟令文彤辉的晕眩一扫而空。 “什么?皇上何以提及?” “只是问问。朕不是说了,只是如果吗?”愈是解释,阳廷煜愈是得欲盖弥彰。 可惜文彤辉看不出来。 “如果皇上要立妃,臣妾自然视之为手足姊妹,臣妾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宫规,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后宫和乐。皇上,您以为臣妾会生气?”文彤辉露出倩笑,怎么看都是真心诚意。 “那就好。” 阳廷煜悬吊的心稳当了,有个如此识大体的皇后,也许好处就在这儿吧!最初还怨她过于正经,心胸坦荡得令人惭愧,一点也不懂得慎怨吃醋,这个当儿,他却既感激又满意。当初他会选中她为后,不就是为了她这个长处?还怨什么呢?阳廷煜抚着爱后的秀发。再次拥她人怀。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朕向你保证,你一定是第一个知道!” 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他绝不让传言伤了爱后,他会先告诉她,取得她的谅解。至于那名替代她的女子,他则会让她清楚自己的地位,她永远也不能取代他对爱后的夫妻之情。这是他尊重文彤辉的方式。 缩于阳廷煜温暖的怀中,却冻得文彤辉浑身寒意,心头冷凝欲裂。 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了即将会发生些什么? 皇上到底怎么了? 这一次,阳廷煜依旧没有碰她,只安分地拥她入眠。相敬如宾的帝后,制造着同床异梦的恩爱假象,后宫犹是太平。 “娘娘,送到风将军那儿好吗?”娇采有些担心。 “风将军是朝中唯一年过三十又尚未成家的,素行严谨,操守良好,是最合适的人选。”文彤辉推开了窗,迎面吹入窗内的微风,吹得全身舒畅,她满意地闭上眼睛。 “可是,传闻风将军对女人不感兴趣,脾气又暴躁……几个波斯女人送过去,他会善待她们吗?”娇采仍是担心。 “你别尽信些传言。”文彤辉睁开眼:“风将军为人正直,对朝廷又尽忠,多次征战,功勋显赫,皇上老愁不知该赏些什么,四名波斯女子送过去正好。” “娘娘,不少王公贵族,还悄悄派人捎信来问这四名女子的去处,就连像王爷和右丞相,一听说娘娘要将她们赏给有功臣子,纷纷毛遂自荐。娘娘不怕顺了姑情拂嫂意,何不公平分配,分开来赏?” “不!棣王爷年过六十,孙子都成群了,右丞相家里妻妾数十,还有那些个大臣……没一个合适。” 一想到些闻风而来的信函,文彤辉嘴角浮出冷笑。 男人!哼! 文彤辉相当欣赏性情开朗、处世融洽的柯玲,想必她们几人在异国也不愿分开,就安排她们伺候同一个人。只是,若送到些妻妾成群的臣子家去,少不了要被欺负,和待在后宫也没有两样,不如赏给未婚的臣子,也许她们当中某一个,还有机会成为正妻;这是文彤辉为她们做的一点小小打算。 “就只好希望风将军会善待她们了。”娇采道。 文彤辉瞄她一眼:“你这么担心,干脆把你也送过去,替她们四个助阵帮腔,有本宫当你的靠山,想必风将军也不敢欺负你,你说好不好?” “呃……娘娘……就算是奴婢多嘴,娘娘别开奴婢玩笑了。”娇采干脆闭上嘴巴。 她可不敢接近个冷得跟冰一样的风将军,波斯女子跟了他会有什么下场,她才懒得计较! 文彤辉淡然笑了。 爱?风将军……会爱她们吗?应该会吧!这是皇后的命令,他起码也会善待她们吧?打探过朝中所有臣子的家庭状况才决定出的人选,但愿不会有错。为她们操心这么多也算仁至义尽了,她尽力到此,就此定案吧! “算算日子,皇上登泰山祭祀也该回京了吧?”文彤辉又闭上了眼睛,呼吸一口风的凉意。 小别,真的是胜新婚吧!不见他的日子,想的全是他的好。是啊!拥有整个后宫的皇上,可远远比那些急色的王公大臣要方正许多,比起历朝历代沈迷于美色的君主,他更是律己甚严。后宫的女人,他爱理不理:送上门的波斯美女,他看也不看,全任凭她处置。她这个皇帝夫君,体贴她这个皇后妻子,说来够多了,够多了…… 但是,总得少了些什么…… 到底是少了什么? 这是思念吗?结结嫡四年以来,未曾分别这么久过。她可以永远不与他同床,一个月不见,却难敌思念的猛浪。她甚至怀念起他胸膛的温柔了,思念他轻抚她秀发的手,环抱着她的有力臂膀,前所未有的思念着…… 就连一惯排拒的拥抱,也一并成了甘泉般甜美的思念…… 她一定是害相思了! 思念的人儿,一个月来,可曾想过她?像她想他一样想她? 东行泰山祭祀回来的皇帝阳廷煜,带回了一名民家女子。 后宫哗然,文彤辉愕然,阳廷煜处之泰然。 怎么个处之泰然法?连个封号都没给,就差她先住进金雀宫!能有座宫院作为赏赐的,皇后就别提了,唯有近日刚得宠的方萱梅,但她可也是受封昭仪后,才独个住进碧渊宫啊!而这名民家女,听说皇上极为宠爱,赏赐她赏得好不大力,他是皇帝啊! 后宫又是如何哗然?除了文彤辉的鸾和宫,求见人数每日以数十计外,方萱梅的碧渊宫,门槛也快被踏穿了,但是,这两位后宫当宠儿,比之所有不管有分儿的、没分儿的,全急得像热锅蚂蚁的宫妃们,都要冷静且无动于衷。 方萱梅心已死。 皇上宠幸谁,她都不愿插手,也无权置喙。她甚至不愿相信,皇上真的宠爱那名民家女,说不定又是镜花水月,她残酷地想像那名民家女,夜里打扫金龙殿的垂泪模样。 哦!别怪她幸灾乐祸……受了那样冷漠的对待,不能期待她纯真善良如往昔。 好吧!就算皇上是真的宠爱那名民家女,那也罢了,她方萱梅从未得过皇上的宠爱,算不得失宠,无所谓。 在碧渊宫内,这一与世隔绝的天地里,方萱梅不愿再被俗世情爱所动。 文彤辉则在愕然间等待。 等待皇上来向她说个明白。一个月前,他曾在夜里说过,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她一定是第一个知道,孰料这一天来得意外的快,她却是从侍女、宫妃、太监口中得知! 从阳廷煜祭祀回来起,全后宫的人都来告诉她了,唯有他一句话都没说! 果真如了她的预料,事情发生了,来得既快又狠,文彤辉甚至连问问阳廷煜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自他回来后,压根没有踏入过鸾和宫一步。 第三天!今天是第三天! 秋高气爽,文彤辉过得像寒冬。她可以不过问阳廷煜和这名女子的相识经过,封妃她甚至可以代为安排,但是,他亲口承诺的,他会告诉她,他会让她第一个知道…… 他食言了! 记得他还说,那名女子不会影响她的地位,是否,连这个诺言也不可信了? 现在正是早朝时刻,阳廷煜回来后的第三天早朝,他正忙着国家大事。 “听说金雀宫内的人,不准与外人来往,金雀宫外的人,也不准随意进去,这是怎么回事?”鸾和官,凤禧殿上,文彤辉问了女史楼霜霞。 “可能是……皇上不愿那名女子受到打扰吧!”楼霜霞在愕然中答道。 “哦?保护得可真周到。”文彤辉勾起嘴角。 这位民家女还真有本事,皇皇上从未这么紧张过任何一名女子,也许,她碰上了前所未有的强敌了。 听出了皇后娘娘口中的酸意,一旁另一名女史朱季燕试探道:“娘娘,金雀宫的这名女子,难道尚未拜见过娘娘?” 皇上严禁外人出人金雀宫,难道连这名女子也受了限制?听说这名女子的容貌及姓名来历,无人得知,但是,连娘娘也没见过?这未免太…… 是皇上不准娘娘见她?还是她不肯来拜见娘娘? 不论是哪个原因,都够教人咋舌,难道皇上就要偏宠她了?朱季燕流着冷汗,仿佛亲眼见到先皇后宫风暴重演。 “没有。本宫没见过,也许该找个时间见见。”文彤辉转而皱眉考虑:“皇上也真是的,有了新人,净想着疼她,赐了金雀宫,偏偏又忘了封妃衔,也不怕委屈了她。” 楼霜霞和朱季燕悄悄对视,眼里错杂着意外。娘娘竟然还为她说话? 文彤辉又道:“或者,本宫该去见见她,同她谈谈,也好为她向皇上讨个封诰,你们说可好?” “是!这是应当的。”两名女史应答。 应当的?或许以前她们还会相信文皇后的大公无私,但是现在可有些动摇了!直到方才,她们仍然为着娘娘替宫妃请愿而赞叹,但是,任何人不准踏入金雀宫的禁令,娘娘似乎不愿遵守…… 也许该往好的方向去想。娘娘是后宫女主,应当不受这个限制的,皇上应当不会生气,但愿如此。 否则,后宫将会有一场风雨了…… ------------------ 心动百分百制作 毛毛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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