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傍晚,黄昏的彩霞染红了整个海面,一栋小白屋坐落在沙滩的不远处。
  旭焰将摩托车停在海堤上,牵着映竹的手走向沙滩上。
  “旭焰……”他这样的神情、完全的占有欲,令她担心。
  “小竹,我们经过那么多困难,到现在仍在一起,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他们生命是彼此相属的,不能缺少对方。
  “旭焰,我不像你,我会顾忌爸妈的想法、二姊的想法,我觉得很累……”她不能放下的事情太多,不能毫无顾忌地跟他谈恋爱,虽然她想放开心胸,但她已经习惯保守的自己。
  旭焰握住她的双肩质问道:“你很累,所以你就想逃避我?”她闪躲的眼神,令他的心犹如悬在半空中,他希望她面对他,而不是逃避。
  “旭焰,我们就要联考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吗?”她想让自己的心放松一下,情绪绷得太紧,她担心自己会崩溃。
  “我不允许。”旭焰一把抱起了她,往海边的那栋小白屋走去。
  映竹有丝惊慌地喊道:“旭焰,你要做什么?”
  旭焰不理会她的喊叫声,将她抱往小白屋。
  “旭焰……”
  他将门踢开,将映竹放到小白屋内唯一的床上,身子跟着覆上她。
  他疯狂地吻她的脸颊,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想藉此宣示她是属于他的。
  他的大掌热切地摩挲她娇柔的身子,占有她的强烈欲望,席卷住他的心。
  “旭焰……”映竹着急地哭了起来。
  他亲吻她的脸庞,感觉到脸上湿湿的泪水,旭焰稍微恢复理智,他抬头望见映竹哭泣的脸庞,内心一阵揪疼,他充满怜惜和道歉之意地说:“对不起!”
  “旭焰,你……这样,我好怕……”刚才的旭焰是那么地陌生,令她完全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他的理智在见到她脸上的泪水时恢复了过来。
  “我……是不是说错话,或是让你误会什么了?”她知道他们彼此相爱,旭焰不会伤害她的。
  “映竹,我不能忍受你想要和我分开的念头,就算是一丝一毫都不可以,在我的生命中不能少了你,为什么你想要和我分开,是不是你不再爱我了?”他猜疑她是不是想放弃他们的爱情?他绝不允许她自他的身边逃离而去。
  映竹抚着他的肩膀说:“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旭焰,我希望我能够坚强一点,但是我的个性就是这样,我很怕……有一天你会不再喜欢我。”爱得愈深,就愈怕会失去,她恐惧着有一天她会失去他,她无法习惯没有他在她身边的生活。
  旭焰的手紧握住她,说:“映竹,那一天永远不会来。我们一起共度难关,不要分开。”他不能放开她的手,因为只有她的手掌才能传递给他温暖。
  映竹望着他,眼中仍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道:“可是……我不像你,没办法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如果爱情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就好了。”那她就不用再顾虑别人的眼光,可以专注地和旭焰谈恋爱。
  “现在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你真的不用理会别人的目光,你只要在乎我就好。”只要他们彼此相爱,这就足够了。
  “旭焰,我觉得我太懦弱了,不够坚强。”她不像他,过得那么洒脱,她的生命是绕着别人运行的。
  他掬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唇边嗅闻道:“你不需要坚强,我会为你遮挡住所有的风雨,相信我。”他一定会为她盖起一座城堡,不让她遭受任何的伤害。
  “我觉得自己正被卷入一场风暴中,不过只要有你,我就安心了。”她深信他会带她走过风雨,只是她在意自己会成为他的负担,不过……旭焰这么爱她,她一定要更坚强才行。
  旭焰扶住她的肩,定定地看着她说:“映竹,我可以吻你吗?”
  她轻轻地点下头。
  他的唇靠近她,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摩挲,映竹的手攀上他的颈项,两个年轻的躯体彼此炙热地接近着,心跳交缠着。
  他的舌趁她的唇微启时,窜入她的唇内,和她的舌相抵、相触、相嬉弄,他恣意的品尝她唇内的芬芳,燃着热力的大掌,将她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解开,她胸前雪白的肌肤映入他的眼帘里,在他的眼中闪簇起火光。
  “旭焰……”只是一个吻,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他想要她,想藉此肯定她是属于他的。
  “旭焰……”她低喃,像是拒绝,又像是渴求。两个年轻的躯体肌肤相触的热度,让他们仿佛笼罩入一团火焰中……

  周末在凌翼云的住处,四个大男生聚在一起。
  翼云边看着天花板,手上摸著名叫“小云云”的小白狗,脸上浮起笑意,一会儿嘴角又抿起。
  柏苍走过来拍他的肩膀道:“翼云,你在想小胖妞?”
  翼云像被人看穿秘密,连忙否认。“你怎么知……当然不是啦!”他刚才只是不小心想起小胖妞圆圆的脸。
  柏苍想了想说道:“不然你在想谁,你们隔壁班的阿花、阿珠?”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们约会了,现在不知怎地,我好像都提不起劲儿。”只要一想到小胖妞说山野俊拓好,他的心就很难受,约会的兴致都没了。
  “看来你要好好想想自己的病因在哪里了。”
  柏苍看着另一方,一直凝望窗外的冷傲风,走过去对他问道:“傲风,你喜欢江映梅是不是?”
  “我喜欢的人不是她。”他和她在一起,只是想藉由她让自己忘记另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要她当你的女朋友?”如果傲风不喜欢她,又为什么选择和她在一起。
  “你觉得爱人和被爱哪一种比较容易?”
  “被爱吧!比较不用花力气。”
  “那就是答案了。”虽然他一时忘记不了她,但他相信日子久了,他总会对她忘情的。
  柏苍看着屋外的江旭焰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提醒大家。
  “今天是星期六,礼拜一就要期末考了。”因为期末考将近,想说大家聚聚好好念书,没想到他们都为情所困,看来只有他还没中爱情的毒。
  三人都抛给沉柏苍一记“谁理他”的眼神!
  凌翼云看着他们开口道:“明天是礼拜天,我要到小胖妞的家去烤肉,你们要不要去?”
  他这个提议引起大家的兴趣!

  阵阵烤肉香,随着烤肉酱的涂抹飘散出去。
  “小妹,你不是和凌翼云、山野俊拓,约在家里好好念书,怎么会变成是在家里的院子里烤肉。”映梅不解地问道。
  “大姊,题目我已经猜完了,让凌翼云和山野俊拓拿回家背一背就好,剩下的时间拿来烤肉不是很好?爸、妈都出去了,星期一才会回来,今天我们可以好好地玩。”
  “小妹,你这样不行,我们应该以功课为重……”映梅正在叮咛嘱咐,此时从远处走来四个人。
  “凌翼云!”映菊放下烤肉的刷子,上前去开门。
  映梅看见走在凌翼云身后的冷傲风,双颊也立刻变成一片绯红。她停止训斥映菊的话语,双眼痴心地望着他。
  一看到凌翼云走来,映菊立即走上前将凌翼云拉到一旁,小声地对他说:“凌翼云,我只请你一个,你怎么带了三个人来。”她主要是请俊拓,会请凌翼云是因为赶不走他,没想到来的还有其他人。
  “我这叫请一送三,小胖妞你不用太感动。还有,这是要给你的巧克力和冰淇淋。”
  映菊一看到巧克力和冰淇淋,不悦的神色马上消失。“可是你们多来三个,我准备的食物不够。”
  “让傲风和你大姊去买就好,小胖妞,你猜题猜好了吗?”
  “好了。”映菊拿起放在一旁的影印纸递给凌翼云。
  怎么这么厚一叠呀!“小胖妞,你猜了几题?”
  “总共九百九十九题。”
  凌翼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说:“怎么那么多!”这还叫猜题吗?小胖妞等于将考试范围都涵盖进去。
  “还不是因为你的期中考成绩不好,所以我多猜了几题,好让你会过关。”凌翼云期末考的成绩每科不考到八十分以上,还是很难过关的。
  “谢啦!我会好好念,免得辜负你的苦心。”小胖妞猜这么多题,不就等于跟念课本没两样,看来他今晚有得熬了。
  “不用客气。奇怪了,俊拓怎么还没有来?凌翼云你想吃什么就自己用,我进去屋里打通电话给他。”映菊小跑步地进入屋内。
  凌翼云不悦地看着她的背影,小胖妞就记得要找山野俊拓,真气人!
  映梅和傲风互看着对方,两人之间都有点沉默。
  “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吗?”映梅指着蓝天、白云说。
  “是的!”傲风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孩。
  此时,凌翼云过来,打破了他们之间有点僵凝的气氛。
  “傲风,你和映梅去买些食物好吗?”小胖妞准备的食物真的太少,可能是因为零用钱不够吧!
  “好!”傲风骑上他的摩托车,示意映梅坐上。
  映梅坐上他的车子,手却没有抱住他的腰,而是拉着车子的后座。
  傲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两人生疏的模样,翼云摇了摇头,他们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对恋人。

  “旭焰!”映竹不用转头就知道他站在她的身后。
  旭焰将她肩膀上的叶屑拂去,并对她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忙?”
  “二姊出去办点事,小妹刚才还在这儿,现在不知道去哪里?”
  “我来帮你!”他不舍得让她一个人这么辛苦。
  “不用了,你到一旁的椅子睡觉去,我知道你最需要睡眠了。”他们的约会,几乎都在他的睡眠中度过。
  “我昨晚整夜想你,想得睡不着,现在有时间可以好好看你,不会又睡着的。”思念很磨人,所以现在见到她的这一刻,他要好好珍惜。
  映竹羞怯地说:“我又不介意你睡,等肉都烤熟了,我再叫你吃。”单是看着他的睡容,她就觉得很满足。
  旭焰掬起她的一缕发丝说:“要你睡在我身旁,我才舍得睡着。”有她在他的身旁,夜才不会显得那么漫长。
  旭焰的话,让映竹的脸颊一片酡红。
  他痴望着她,映竹被他看得脸愈垂愈低,她拿起一块烤好的肉递给江旭焰。
  旭焰正要接过,此时响起一个声音。
  “三姊,你怎么可以把我要吃的肉给你的男朋友吃。”她差点就吃不到她的烤肉了。
  映竹递给旭焰抱歉的一眼,羞涩地将烤肉递给映菊道:“给你!”她将烤好的肉,拿给映菊。
  映菊高兴地接过烤肉,张口就要咬下,这时——
  翼云过来将烤肉夺下,说:“小胖妞,你就是这么爱吃。已经长得胖,自己还没有觉悟,真是太糟糕了!”
  “我……”她不是爱吃,只是想吃,要觉悟等明天她再觉悟就好。
  “我帮你吃。”三两下,翼云就将烤肉吃掉。
  “凌翼云,你最坏了,还我的肉来!”
  “不还。”从小胖妞手上抢来的食物特别好吃,再说他都已经吞进肚子里,怎么还给她。
  翼云跑给小胖妞追。
  映菊边追着他,边喊道:“如果俊拓来,根本就不会像你这样惹人讨厌。”打电话到山野俊拓的家,却没有人接听,俊拓可能已经出门了,只是不晓得他是不是迷路了,她有画图给他看,他该不会看不懂吧!
  “小胖妞,你的眼睛脱窗,我原谅你。”
  “凌翼云!”
  “你的小胖腿根本追不上我的,别白费力气。”
  可恶!真可恶!映菊气得脸胀得鼓鼓的!
  映竹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着对旭焰说:“你猜小妹会不会追上凌翼云?”
  “我猜他们会一直这样你追我跑下去。”
  “旭焰……”映竹正要问旭焰是什么意思时,就听见映菊的惊叫声。
  “俊拓,你来了。”映菊不再理会翼云,跑出大门。
  映入映菊眼里的景象是映兰有些狼狈地坐在山野俊拓的后座上。
  “二姊,你怎么了?”
  山野俊拓对映菊解释道:“她跌倒在地上,脚可能有些扭伤。”
  “我没事,小妹,别担心。”她边走路,边想着三妹和江旭焰的事,心不在焉,所以不小心跌倒。
  “二姊,我扶你。”映竹走过来对她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映兰挥手,轻蔑地说。
  旭焰看不惯她乱发脾气,警告地说:“江映兰,你客气点。”
  映兰睨看映竹一眼,对江旭焰喊道:“我态度不客气,你心疼了?”
  “我是心疼又怎样,你不要像刺猬一样乱刺人。”他就看不惯江映兰跋扈的态度,一点都不体恤别人。
  “我变成刺猬,是谁害的。”映兰的眼神定定地锁在映竹的身上。
  旭焰指着她斥责道:“是你自己造成的。”
  映竹拉着旭焰的袖子劝道:“旭焰,你不要用这种态度和二姊说话。”
  映兰悻悻然地注视他们两人,转身往屋内走去。
  映竹看着二姊的背影,也不知是否该追上去?她和二姊的裂隙是愈来愈大了。
  过不久,映梅和冷傲风买完东西回来。
  看着映梅娉婷的身影,山野俊拓走上前对她说道:“你二妹的脚摔伤,所以我载她来。”他说这句话,并不是要给映梅听的,而是给她身边的人听的。
  映梅看着山野俊拓开口问道:“我二妹呢?”
  “她刚才走入屋子。”
  映梅听到俊拓的话还来不及有反应,在她身旁的冷傲风已经冲进屋里。
  映梅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神有着无言的忧伤,她早该知道他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的位置,又为什么觉得像被玫瑰花刺刺痛了呢?
  冷傲风走入屋内,将脚受伤的映兰抱了出来,虽然映兰挣扎、扭动,但他完全不理会。
  “我带她到医院去!”他向众人宣告,抱着映兰坐上他的摩托车,随即离去。
  这一回,映梅看到他的举动,感觉自己的心在淌血。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被深深地刺伤了?
  “小胖妞,怎么回事?”翼云看看山野俊拓、映梅、映兰和冷傲风,不解地开口问道。
  “不知道,事情好像愈来愈复杂,我们还是来烤肉吧!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件事。”连山野俊拓也怪怪的,她愈来愈弄不清大家在想什么了。
  “小胖妞,你好像只想到吃耶!”小胖妞的神经线好像发育得特别慢。
  “吃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情,不要想太复杂的事情,影响自己的食欲。”一吃解千愁,只要有吃的东西,她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小胖妞和凌翼云在烤肉架上烤起肉来。
  一直到烤肉快结束时,不见踪影的冷傲风和江映兰才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傲风看着映兰在家人的搀扶下进门。他对映梅说道:“我回去了,再见!”
  在映梅的目光下,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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