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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昊显得筋疲力竭。当深深一睁开眼就发现了。 他的两眼下方有深紫色的阴影,恰与苍白的脸色成对比,下巴的胡碴说明他许久未理。 “深深!”是惊喜与试探的声音。 “比起我来,你更像是一个病人。你多久没睡了?”深深身体还未恢复气力,只能以掌覆住他的手,他立刻反手包覆住她的柔荑,轻轻捏了捏。 “我不累。”见她狐疑的目光,他搔搔头笑了。“好吧,我是有点累,但是我宁愿留下。” “为什么?” 怕死神趁我不注意时带走了你,他在心中说道。不想告诉她那揪着他心口无形的恐惧,教他分分秒秒盯着她起伏的胸口,唯恐一合眼就天人永隔。 他无由的偏执遭来大伙一阵嗤笑,被魅更是断定他迟早患上脑神经衰弱。 仿佛心意相通,深深突然绽开一朵微笑。“你太霸道,每天在我枕畔不停的耳语召唤,连死神都怕了你。” “我怕你逃了。”这回他靦腆的笑了。 “我怕黑,你忘啦?”她斜盻了一眼交握的双手。“没有你的手让我握,我不敢待在黑暗中太久。”感觉到他深情的注目和手心传来的阵阵温暖,“我会一辈子缠着你,紧握你的手永远也不放。” 他的瞳眸加深。“记住你的话,倘若你救食言,我一定不饶你!” “暴君!”她娇斥一声。能够把爱话说得如此威胁恐怖的,全世界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嗯,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另类创意? 他是个暴君,唯我独尊、纵横睥睨,不过除去性格中的阴沉跋扈,他也就不是他了。 “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便已经失了心。你可知当我第一眼望见你时,心中想着什么?” “灾星?”她哂笑,换来他一记白眼。 “幸福。你是我的幸福。”温暖、无止境的爱意包围在她身畔。 “好……美。”深深突然哽咽,眼眶红了起来,想偏过头去却被他制止。 独孤昊以指尖接住她流下的泪。“我又让你哭了。”荒谬的是他觉得开心极了,知道这一次是喜悦的泪。 “我爱你。”爱不是一个轻易的字眼,但她不再因为恐惧而吝于付出。 他的回答是俯身给她一个深情的吻。“我也爱你。”接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不是一个体贴的爱人,个性又孤僻、冷淡,曾经我以为自己的生命之流少了一艘叫作爱情的船,以为就要这样终了一生,直到我遇见了你。” 他的话深深触动了她。“我也不懂得爱。我或许太过安静、不懂分享,太过固执、不知退让,但是我们有一辈子一起学习爱情。” “一辈子。”独孤昊深情的注视她,眼中继之窜起一道不善的光芒。“但是首先你得快快休离你的‘老公’,我可没度量和别人分享你。” “我还以为你很开通的。”她故意取笑,喜欢他捧醋狂饮的模样。 “那你就错了。我已经下定决心做你的第二任和最后一任老公,越快越好。”他潜伏的霸道因子再度探头。 “太霸道了吧。”她撇撇嘴。 “我们相爱不是吗?”他理所当然的说。 “谁规定相爱一定要结婚,我要好好享受单身贵族的生活。”地故意唱反调。 “是谁刚刚才说要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他有些恼怒的瞪着她。 “一辈子也不一定需要婚姻,反正不过多了一张纸。同居也很好嘛。” “我会说服你。”但他心中却想着,得赶紧加把劲,通她生个孩子,免得她肆无忌惮的高举不婚旗帜。 一想到让她怀孕的甜蜜过程,独孤昊又勾发了蛰伏的欲望。瞳眸渐渐变暗,隐隐散发出诱惑的精光。 要命!她认得那抹光芒,那只说明了他势在必行的决心。 “我是病人。”她企图以手肘挡住他渐渐靠近的身子,然而四周都被他浑身散发的男性气息所紧紧包覆,悄脸不由自主的染上酡红。 “相信我……我会很温柔的。”他的唇附贴着她的唇,吐出的一字一句传送到她的口中发出共呜,昏沉了她的脑。 “可……唔……”深深抗议的话悉数被他吞进嘴里,贪婪的唇紧紧覆下,开始他“甜蜜的说服”。 独孤昊懒洋洋的倚着门框,夕阳在他身上撒下金色的光影。 他依旧是浑身上下清一色的白,两边的衣袖卷至手肘,领带已有些歪斜,一手勾着外套。 那模样仿佛一进门未及梳洗就迫不及待的匆匆寻她而来。 “你早了两天,我还以为你后天才会自伦敦返回。”深深绽开一朵欢迎的笑,起身迎向他徐行而来的身影。 独孤昊俯身在她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焦急的舌探进她柔软的唇内,和她的舌尖炽热的交缠,大手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身,恨不得将她融入体内以平复多日的相思之苦。 一吻结束,他抬脚勾起一把凉椅坐下,深深被他顺势一拉,坐上他的大腿。 “你好香。”他吸着她清雅独特的幽香,分离的十天中,她的味道夜夜入梦诱惑着他。 她巧笑倩兮不答腔。 带着一份满足的心情,他静静掬饮着她的倩影。眸子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她的眼神漾着神秘的光彩,眉梢、眼角都带着盈盈喜悦。 “从实招来,你对我隐藏了什么秘密?照理说分离的日子你该同我一般凄惨的,不该还是这般的欢愉……该不会是趁我不在时,偷藏了取悦你的小白脸吧?”他说笑的成分居多。 两人将近六个月的朝夕相处,他浮动的心渐渐踏实了起来,少了试炼,多了互信。深深可以感觉到他的个性从外放狂野渐趋沉着内敛。 “多疑的家伙。”她又气又好笑的给他一记粉拳。 “没办法,天性使然。”独孤昊扮了个鬼脸。“不过话说回来,鬼才相信你会舍我而就其他人,我可是万中选一,没得挑剔的好情人。” “自负的家伙。”她轻点了他的脸颊一下,转换话题,“伦敦之行一切顺利吧?” 擎天门一年一度的动员大会,身为擎天门的最高领袖,纵有千百般个不愿意,还是不能罔顾应尽的职责。 独孤昊本想将她连拐带骗的带到伦敦,不过前阵了她身子微恙,整个人病奄奄的又嗜睡,且无胃口,只得召来家庭医师问诊,嘱咐佣人要好生照顾。 这也是他忧心赶回的原因之一。但看她笑脸盈盈、气色温润的模样,自己显然多虑了。 “你提早回来,独孤彧可有说什么?”料想那恶魔一定不会放过这机会好好戏弄自己的哥哥。 一抹古怪的微笑跃上独孤昊唇边,“奇的是那家伙同样归心似箭,会议一结束就急忙赶回台湾。”兄弟同心,那些长老们纵然气怒跳脚也枉然。 “怎么回事?”深深听出了弦外之音。 “那家伙患了爱情过敏症。听说惹上一只有爪子的猫,被抓得头破血流。这家伙平时以玩弄别人为娱乐,想不到报应来得真早。”还在想他真能逃过丘比特的箭,老天有眼,这下可有的瞧了。“深深,想不想走一趟台湾?”怎么能不回去看好戏?顺便落井下石。 深深莞尔一笑,将他迫不及待、摩拳擦掌的表情看在眼底。 “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呵。” “难得有机会看他吃瘪嘛!这种天赐机会怎么能放过。” 她只考虑了片刻,轻点螓首。“也好,顺便让宝宝见见爸妈的祖国。” “宝宝?”独孤昊一愣,眼中闪过了悟,脸上表情登时放柔了。 仅仅这样看着他就能使她的心温暖无比。 “你确定?”他低沉的嗓腔带着喜悦。 “今天早上才从医师那儿得知的。” “你……开心吗?” “嗯。”她的眼波盈盈流转,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这下你非得嫁给我了。”独孤昊半真半谑的抛下一句。 虽然心里哈得要死,但他还是尊重她单身的选择,不再时时刻刻催促她嫁给自己,逼婚的次数从原先每天的五、六次,到后来一星期不过五六七八次,想来算是很克制了呢。 独孤昊猜她这回又有借口搪塞,没想到她的回答差点让他下巴脱臼。 “越快越好,我可不想到时捧着大肚子进礼堂,在众目睽睽下带球嫁给你。” 他兴奋的拉起她转圈圈。“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下你可不能食言了!” 被她的允诺冲昏了头,忘了话中的话病,接着他突然身形一顿,她贴着他的身子缓缓滑下。 两双眸子无言的交缠着。询问对上犹疑的。 “你该不是因为孩子才答应嫁给我吧?”他的眸心漾着深沉的情感,闪过一丝不确定。 玩性突然大起,她坏坏的一笑。“当然──”瞧他眼睛鼻子嘴巴一片青煞煞的,她只得收口。“不是。” “小淘气。”他微惩地轻弹了她的鼻端一下,搂着她的双臂突然收紧,他潮湿的气息拂过她眉头,嘎声低语:“告诉我你爱我。”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她螓首微抬,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有些话不怕重复。”他俯首擦过她的唇。 深深突然明白他的渴求。 曾经以为,像他这样风一般狂猖的男子,不是能为自己掌握的。也因此她选择退缩以保护自己,害怕冒险投入太多,最后失去了心,也失去了所有。 然而现在的他是沉稳而美善的,他以行动证明在相爱的同时,他一样能放手给予她所需要的独立空间。一种无限的幸福、温馨,满溢了她的心胸,她是何其幸运呵! 她会永远记得第一眼见到他的印象。 浑身狂傲不羁的气质、一双孤僻邪魅的魔眼。那印象会永远烙在她心版上,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她在他的嘴角喙了一下。“我爱你,尽管你霸道的个性常惹怒我,然而没有你一起共度的生命形同虚掷。我要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和你共度一生。” 深深感到他胸间的抽动,而后爆开一声开怀的笑声。她亦跟着展颜。 “你永远不会后悔的。”独孤昊在她唇瓣印下一吻,以吻封缄,为两人许下永生永世的誓言。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Cat 扫描, 愁雨 校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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