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瞧他们想睡多久?”一句轻轻的问话从趴在床头上的龙雅口中传出。
  “雅儿小姐,你不要靠那么近啦!万一吵醒庄主和夫人就惨了。”伴月捂着脸不敢瞧的拉着龙雅。
  伴月自动的把小姐改成夫人,因为这已经是事实了。
  “伴月姐姐,庄主和夫人会不会睡太久?”蝉儿也聪明的随伴月改口,反正早晚都得叫。
  “唉!昨晚累坏了。”龙雅摇头叹气,心里却惋惜他们的羽被拉得太高,只看到半裸的肩头而已。
  冷天寒被一来一往的对话吵醒,他揉揉惺松双眼,露出痴傻的笑容,转向臂腕里的娇妻,心疼的的摸摸她颈上的淤痕,一股幸福的泉水直涌而上。
  她好美峨!美得清纯无邪,美得娇媚多情,冷天寒心里这么说,他仿佛看不厌她沉睡的娇容。
  “喂!你看够了没?是不是要现场再表演一次?”
  龙雅眼中闪着兴味。
  冷天寒被这突然的莺声吓一跳,连忙把床单拉得更高,等确定把自己和贝儿包得一处不露为止,才狠狠的瞪向这个麻烦精。
  “滚!”冷天寒小声的吼着,怕吵醒这怀中的贝儿。
  “别这样嘛!算来我也是你的老祖宗,让我学习学习一下又何妨,不过你的肌肉顶结实的。”
  “想学习就去找你的钟相公,我的小祖宗。”
  贝妮慵懒醉软的声音在羽被下浮了上来,藕白的玉臂伸了出来,又被占有欲强的冷天寒给塞了回去。即使同是女人,他也不准有人欣赏他的小娘子。
  “出去。伴月,蝉儿,把龙姑娘请出去。”
  在伴月和蝉地红着脸窃笑时,一人一边的硬把龙雅给拖出房门,两人急忙的准备热水和晚膳。
  “这小妮子真不学好,一大早就跑进人家的房间。”冷天寒抵咒着,接着他看向心爱的女人,“早呀!娘子。”他笑着亲吻着贝儿的裸肩,满意的看见她眼中的满足和身上大小不一的爱情标志。
  “早呀!唉哟!我的骨头快散了。”她才想伸伸懒腰,可是四肢传来的酸麻刺痛让她不自觉的哀嚎了一下。
  “谁说一次两次都不痛,不如一次痛个够,现在尝到苦果了,贪心的小女人。”冷天寒口中虽是这么说,可是手却温柔的按摩着,藉由手掌的热力帮她舒缓酸痛,也可以回味昨晚温存的曼妙胴体。
  “庄主、夫人,热水准备好了,请夫人梳洗。”
  伴月站在木桶旁加着热水,轻轻的用手指试试水温,觉得温度适中后,就把新鲜的玫瑰花瓣洒在水面,恭迎夫人入俗。
  “伴月,你先下去,我来服侍夫人入浴。”
  伴月知趣的退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关起来,把空间留给这对交颈鸳鸯。
  “唉!手轻一点,很痛耶!”
  贝妮躺在及腰的大木桶里,阖眼享受着冷天寒的服务,难怪人家说泡热水可消除酸痛,还真是很受用。
  “我好爱你,娘子。”冷天寒充满磁性的低哑嗓音,在贝妮耳旁诉说情意。
  “嗯!收到。”
  “就这样呀!一点诚意也没有。”冷天寒不平衡。
  “不然怎么?那我也好爱你,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冷天寒在她的耳垂上轻啄一下。
  “婚期是不是该提前了?”
  “不要。”贝妮坚持着。
  “那如果这里有宝宝怎么办?”冷天寒将手放在贝妮的小腹,来回的抚摸着。
  “这很难说,不过剩下又不到两个月,就算有身孕也看不出来。
  “孩子提早出现会多口舌。”意思是怕有人造谣生事。
  “有你冷大庄主在,谁敢多吭一声?
  “你哦!真是离经叛道,可是我喜欢。
  “庄主,要用晚膳了吗?”蝉儿门外喊着。
  晚膳?冷天寒望了一下窗外的光线,果然已回落西沉了。没想到他竟贪睡了一整天,难怪磨人精龙雅在自己的寝居出现,八成是那堆手下的主意。
  “等一下把晚膳端进房里。
  “是的,庄主。
  看来这下子不接受众人暧昧和关爱的眼神及言辞都不成了,不过与昨晚的美妙比起来,一点小小的言语攻击又算得了什么。

  “昨晚,不,前晚还好吧?”龙雅暧昧的一笑。
  一大清早贝妮到挽花阁闲聊,便遇到龙雅这个无聊分子。昨晚用过晚膳之后,冷天寒就体贴的帮她擦拭消淤血的药,一夜无扰的搂着她一觉到天明。
  “只可惜你还要等三年才能享受到这种快乐。”
  龙雅皱皱眉。“什么?我十六岁就嫁人了,太年轻了吧,我还想多玩几年呢!”
  “没办法,族谱是这样记载的,龙薄雪字雅,二十七门主,十六婚配钟氏,十七产二儿,十九产一女。”
  “产二子!那不就是年头生一个,年尾再一个,天呀!我不要当母猪。”龙雅垮着一张秀丽的小脸。
  “二子的意思是双生子啦,别紧张。”贝妮安慰着她。
  “谁要生双生子,不会是你吧?才一个晚上而已,庄主的速度可真快。”第二个无聊分子钟神秀出现了。
  “很抱歉,钟祖宗,让你失望了,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对双生子是你的。”
  钟神秀挑眉的自问没做什么坏事,所以这倒霉的事无可能落在他身上,但看到贝妮口中的未来伴侣龙雅脸上的表情,他有一种被逮住的心慌。
  “不会是她吧?我钟神秀可没下流到连小女孩也不放过。”
  “别担心,三年后再等着抱儿子吧!”
  “我才不要嫁给他。”龙雅赌气的一撇头。
  “你不嫁,我这个直系的裔子孙就得烟消云散。”
  “我真的会和她成亲吗?”钟神秀还抱着怀疑的口吻。
  “不要再问我这个无聊的问题,以后你们就知道。”
  “什么事以后就知道,该不是指你和庄主吧?”第三号无聊分子向景天偕同未婚妻琉璃来到。
  上次贝妮企图煽动琉璃妹妹主动向向景天求爱不成,不知怎么的随‘风’传出去,不过,她想这阵风除了老祖宗还有谁,真是一个巴不得见血扬起的狂徒。
  “琉璃妹妹,今天幸福吗?你的大哥带你去哪玩了?”
  柿子要挑软的吃,可是也要小心别吃到里面的梗。
  “有你幸福吗?”向景天冷笑的回她一句。
  “向哥哥景天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千万不要新人还没过门就把媒人给扔了,少了媒人就拜不成堂了。”贝妮冷言的成协着。这些人一点江湖道义也没有,真是征费她辛苦的牵红线扮红娘。
  贝儿,你身子骨还好吧?要不要到我的医卢拿点药擦擦,保证身上的淤血去得理更快。”钟神秀视线移到贝妮额下的一个尚未褪色的红痕,假意好心提起,引起更多人注意。
  “谢谢你的好意,这印子顶漂亮的,你不觉得吗?”
  大家都为贝妮的大方失笑。
  “天哥,那是什么?”琉璃这个小闺女可不懂。
  向景天拉着琉璃的手挽起她的袖子,将嘴靠近,当着众人的面前印下了个痕迹,身为女人的贝儿都能大方的展现,大男人的他又怎能落人后。
  “这叫吻痕。”
  琉璃终于了解大嫂身上的痕迹是什么,她害羞的把手藏在后面,转身躲在向景天身后,却被他拉入怀中拥着。
  “多美满呀!这画面多像幅画。”钟神秀陶醉着。
  “嫉妒还是羡慕,三年后你也会拥有这幅美景。”
  “唉!还要等三年呀!你为什么还没长大?”钟神秀哀怨的斜瞪着龙雅,意思都是她的错。
  “干么用这种眼神,本姑娘还嫌三年太短呢!”
  “不是冤家不聚头。老祖宗、琉璃妹妹,咱们该去探访下位即将幸福美满的女人。”
  “谁呀?”钟神秀和向景天疑惑的问。
  “斜剑山庄还有哪个怨女?”
  不会吧?你想把庄主拱手让人还是想两女共事一夫,女人喔!真是无情,利用过后就随手抛弃。”
  “唉哟!干么掐人?”钟神秀抚着手臂。
  “多话。”龙雅伸出她的两指神功。
  “不,是皮痒。”贝妮俏皮的眨眼。
  三个女人抛弃了她们的男人来到流水居,只见一少女在庭中舞着剑,身影俐落如柳絮飞过。
  柳纤云闷了几天,心绪一直无法平静,心里飘过的净是多年来的情景,昨夜又失眠到天亮,所以一清早就起来练武,试着将过往遗忘。
  “柳姑娘,可以暂借一步说话吗?”
  柳纤云听到女人的呼唤声,收式纳气将手中软剑揽在腰间,回头一望是三个出尘的美女,其中之一是令她痛不欲的情敌。
  “你是来炫耀的吗?”柳纤云冷冷的说。
  “炫耀?有什么事值得炫耀?”
  “炫耀你成功的抢走冷大哥。”
  “本来就不属于你,何需用抢?”
  龙雅的话淡淡的刺伤柳纤云。
  “有什么话快说?”柳纤云不耐的说。
  “火气别那么大,咱们到信心园里坐着谈。”
  所谓出手不打笑脸人,柳纤云就算有再大的气、再大的怨,也只能勉强往肚子里吞,任由贝妮亲热的拉着她走,而琉璃则在后头偷笑着。
  “到底什么事?”柳纤云有些无奈的说。
  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她的笑容太真太纯,让人容易产生罪恶感,好像自己亵渎她的仙气,自己才是抢了别人最爱的第三者。
  “柳姑娘,哦!这个称呼太生疏了,纤云妹妹。”
  她的一句纤云妹妹,让三个女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她也嗲得太过分了吧!
  “拜托,说重点,少套关系。”龙雅不文雅的掏耳朵,一副很无趣的模样。
  “贝妮瞪了她一眼。“纤云妹妹,你还在气恼我抢走你的冷大哥哥呀?”
  “他已经不是我的。”柳纤云话中带着一丝苦涩。
  “他当然还是你的冷大哥,只是他用另一种方式爱你!以一个兄长的身分而已。”
  “我不要他当我的大哥。”
  “柳姐姐,大哥真的很爱大嫂,你就不能放弃这份无望的爱成全他们吗?”琉璃轻声的问。
  “无望的爱?我成全他们,谁来成全我?”
  “人家本来就不爱你。”龙雅吱吱着。
  “唉!冷天寒有什么好?冷的时候像块冰,冻得人家直打哆嗦发脾气的时候像头暴燥的大熊。霸道、冷酷、阴骛又不温柔,你干么来跟我抢是不是?还是让我委屈的替你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吧!
  贝妮一睑委屈的表情,让琉璃讶异于她丰富的脸色变化,龙雅则暗地称赞她演技一流。
  柳纤云有点动摇的说:“可是他对你很温柔,凡事都顺着你,你还这样说他。”
  “那是我御夫有术,而且他个性真的是那样。”
  贝妮得意洋洋的自我吹捧,惹得龙雅恶心得想吐。
  贝妮又继续的对她洗脑。“你想想看今日你若嫁给冷天寒,他一定会懂得珍惜你。搞不好还会将你当成花瓶摆在房里当摆饰。有需要的时候才碰你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那里长霉发疮。逢年过节人家还会来帮你扫扫头上的蜘蛛网。”
  “更可怜的是如果你没生下一男半女让冷家传宗接代,他一定会冷血的把你打入冷官,另外再娶三妻四妾来暖被,那时你可连弃妇还不如。”
  贝妮的话打入了柳纤云的心坎,她认真的想着贝妮的话。以冷大哥一向的待人处事,绝对是冷酷的要求完美,对人也不假颜色,即使是他的妻子。
  若今日自己是他的妻子,只怕也是寂寞相伴。一味付出换来的可能是无尽的哀怨,值得吗?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心禁不禁得起如此的摧残。
  贝妮看她开始思考,知道自己的歪理起了效用,贝儿开始要问诊下药了。结束一段苦恋的治药方,就是再找一个人来爱。
  “唉——你大概不知道人一个人一直默默的关心、守候着你的爱的吧?”
  贝妮夸张的叹着气换来龙雅不敢领教的抽气声,而琉璃只是安分的看大嫂发挥才能。
  “我不想提这个。”柳纤云此刻脑里浮现出一个人影——风千屈信誓旦旦的爱意。
  “那你心里一定也有个底喽?”
  “大嫂你不必多言,现在我的心尚未理清,不该辜负另一个人的深情。
  “既然知道他的深情就不要放弃,好男人少呀!痴情的男人更稀有,你应该更加努力捉牢他。”
  连大嫂都肯喊出口,那表示她的心结已经被打开了,现在只要硬把一些风花雪月的浪漫给灌进去,斜剑山庄的滞销货才倒得出去,贝妮在心中打定主意。
  “难道你想再把他拱手让人吗?女人的青春有限,你没有那么多的七年来等待一份爱。况且听说了家里的长辈逼他成亲,以他的条件不乏名门闺秀的倾心,你不会想再让这段感情出现第三者吧?”
  其实风干屈并没有被逼婚,他上无长辈又无兄长,孤家寡人一个单身汉,也只有贝妮敢扯这么大的谎言而脸不红气不喘。
  柳纤云脑海里不断的产生两种交战的声音,既怕受伤害,又怕伤了他的心,该是不该呢?
  哈!开始产生矛盾了吧!贝妮邪邪一笑,忽然她觉得自己的个性愈来愈像狐狸大姐。
  “听说风千屈额头上有个小疤,是为了救一个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的小女孩,而撞到梁柱的,一个男人可以连命都不要了,那这么女孩还犹豫什么呢?”
  听着贝妮的话,柳纤云的记忆回到五年前那个冬夜,自己一时贪雪玩,一古脑的将雪运进楼阁,最后留征一道长长的雪水在楼梯间,当她听到下人们喊着冷大哥,便心喜的往下奔。
  由于雪水滑了一下,她失足往楼梯下滚,幸好一个高大的俊秀的人影及时的抱住她,使她免受伤害,温暖混着松香的坚实臂膀,安慰了受惊吓的她。
  当时风千屈的额头撞裂了一个大口血水混在雪堆里教人害怕得想尖叫,没想到受伤的人反到过来安尉她,轻声细语的哄着她,一思及此柳纤云下了个决定。
  “那我该怎么做?”
  “今生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废话,你来不就是要牵红线。”龙雅踢了她一脚。
  “老祖宗你别着急嘛!”
  “你要我去追他?”柳纤云一脸为难的表情。
  “谁说的,当然是让他来追你喽!不过可别让他太好过,要不然他会吃定你的。”
  敢过河拆桥,就让你来个‘望梅止渴’,看你们这些小人还敢不敢得罪我!哇!这气势真像大姐,贝妮在心中崇拜自己。
  “你说得好玄。”柳纤云已把自己当成是她们那一伙了,自然而然的受贝妮吸引而改变个性。
  “我打算成立大女人联盟会,我和老祖宗不用教也知道是大女人,纤云妹妹嘛……素质不错,只要略加调教即可,至于琉璃妹妹呀!我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大嫂,你怎么这样说人家?”琉璃嘟着嘴不服。
  “本来就是嘛,你耳根子软又涉世不深,偏偏你那一半又是个聪明多智的军师型男人,对于你的一投足一钱笑他看得可清楚,你骗不过他。”
  “没错,你的心思太透明。”龙雅补充着说。
  “大嫂,那我该怎么做才适当?”柳纤云问着。
  “很简单,常在他出没的地方出现,假装很忧愁的从他身旁走过,他一定会担心的一路相陪。然后若有若无的与他交谈,慢慢的谈到彼此,释放一些有意接受他爱意的情绪,可是千万别一头栽进去,当他说了几句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就稍微表现在情感上有些挣扎。
  男人最践了,容易到手的爱情,他反而不珍惜,就像天寒,所以不正面回答的爱情,他才会紧捉不放。”
  好毒的计谋,龙雅用着佩服的眼神和贝妮交换一个颇得我心的奸笑。
  贝妮将视线转到琉璃身上。“琉璃妹妹,今天的这一席话不准流出去。”
  “那天哥如果问起呢?”
  “连你的天哥也不难提,这件事只容许咱们四个知晓,其他的男人都无权得知。”如果让他们知道还得了,这还玩得下去吗?
  “可是天哥很聪明。”
  “你刚刚不是抗议我瞧不起你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女人不是弱者。”
  “好,就这么约定。”
  琉璃惟—一次的豪情可害苦了痴情汉风千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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