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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芹萱还坐困愁城,不知如何解决程昊昀带给她的难题时,原本紧张的情势却在一夕之间乍然突变,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她才踏进办公室,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就收到一大把如火焰般的红玫瑰,还有一张卡片,上头写着── 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昀 她愕然的瞪着手上卡片中龙飞风舞的字迹,再抬头看着那把需要用双手才捧得住的花束,夏芹萱整个人顿时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 “男朋友送的?”柜台总机小姐露出一脸的羡慕与嫉妒,尝试的探头想从她手中的卡片看出些端倪来,怎知她却反应快速的将它关上,小气的不让人瞄一眼。“这么神秘,不会是我们总经理送的吧?”总机小姐开玩笑的睨她一眼,调侃道。 虽然说最近夏芹萱和总经理的名字,总是不约而同的并排在一起被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话题,但她压根儿不相信总经理会看上夏芹萱这么平实无华的女人,甚至于还大费周章的送花给夏芹萱。 哼,这种送花的把戏代表的可是追求耶,程大总经理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有闲情逸致,肯花心思去追求女人的男人,更别说这种召告天下的送花追求法,他脑筋又没短路,至少在她看来,刚刚还神釆奕奕走进公司的总经理完全与往常无异。 然而她的想法虽然有道理,夏芹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却大大的打击了她的信心。只见夏芹萱在听到她有心的嘲讽后,脸色倏地一白,身子也轻轻的颤动了起来。 “真的是总经理送的?”她瞠目结舌的瞪着夏芹萱。 “不是。”夏芹萱失声的否决,反射动作捏紧手中的卡片将它藏至身后。 “如果不是你干么那么紧张?”总机小姐的表情愈来愈怀疑,画满眼影的双眼因而半瞇了起来,乍看之下就像两个被打肿的黑眼圈,“你不会是想故弄玄虚,借此机会制造总经理在追求你的谣言吧?” “只要你什么都不说就不会有谣言传出。”夏芹萱不带丝毫纡尊降贵的语气对她说,因为她终于听出总机的声音与那天在八楼资料室那名女子的声音相同,她也是程昊昀后宫三千佳丽之一。 “这句话你该对自己说吧。”总机小姐反唇的说,然后突然扬起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态,尖酸刻薄的嘲诅她,“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想多卖钱,就得货物全。像你这个样子,你想告诉别人总经理送花给你,你也得先找个镜子照照,看自己长得是什么模样才能说大话呀,免得话未说完却害人家笑掉大牙,那可就罪过了。”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铭记在心的。”夏芹萱面无表情的对她说,然后不慌不忙的捧起花束,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留下咬牙切齿青着脸的总机小姐。 ★ ★ ★ 像是收到花是非常见不得人似的,夏芹萱将那一大束玫瑰用向清洁工要来的特大垃圾袋装着,然后像是提垃圾似的提进辨公室,也不管同仁讶异与好奇的眼光,一把将它塞进桌底下。 “那是什么?”有人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的说。 “没什么是什么?”对方一点也不懂得见风转舵。 夏芹萱抿着嘴没有回答,忙碌的变手竭尽所能的寻着事情来做,即使是抽张面纸擦抹着原本就是一尘不染的桌面,她也是一心一意专心致力的在做。 “别这么小气,让我们看一下又死不了。” “对呀,别说到死这么严重啦,我们就连你的一根寒毛都不会动到,告诉我们那是什么好吗?” “哎呀,你们就别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说不定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们这样硬要她讲,不是在强人所离吗?” 四周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不绝于耳,夏芹萱脸上却面无表情,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她的修养这么好,已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最高境界吗?当然不是,她之所以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亳无反应,那是因为她的心神根本不在此处。 程昊昀为什么要突然送花给她?她想不透,而且还明目张胆的送到公司来,他的目的不会是单纯的想向她说声道歉,而完全没有其它意图吧?况且就算他真只是为了向她道歉,他的道歉又所为何事,不会是为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吧?因为昨天下午他早已道过歉了,根本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他……到底所为何事,又有什么目的? 今早醒来,她仰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了好久,从第一次见到他对他一见钟情,到最近一个月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发现自己就像个被爱情操纵的傀儡般身不由己,而系在她身上的线则完全操纵在程昊昀手中,只要他轻轻一拉扯,就算她想抗拒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依然得依从、接受他的操纵与指挥。 傀儡生来就没有生命,没有心没有行动力,完全依附在操纵者手上,而她却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思考有感情,想自由想感动,却为爱情所控制与设限,成为一个身不由己的爱情傀儡。很可悲吧?然而当爱情来的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喂,我们在跟你说话,你不要装聋作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行吗?”再也受不了她视若无睹的跩样,有人冷言冷语的哼声道,“别以为你是总经理的学妹,昨天下午和总经理一起吃过饭,就能恃宠而骄,旁若无人。” 原来这才是她们今天会比往日更刻薄尖酸百倍的主要原因。夏芹萱终于有了不同的反应,她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明显的从她们脸上看到形于色的妒意与恨意,老天,要是她们知道现在躺在她桌下垃圾袋里的东西是程昊昀送她的花时,她们是否会当场抓狂起来,将她给分尸? 再次瞥了一下四周的千年老妖脸,夏芹萱现下决定非要到生死关头,否则她绝对要守口如瓶,绝不对任何人泄漏桌下的花束是程昊昀送给她的。 “你桌下的东西若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亮出来给大家看。”原本的冷嘲热讽已变为咄咄逼人。 夏芹萱正考虑是否干脆将花束亮出来给她们看,以杜绝后患时,桌面上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先接……”她对她们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准备伸手接电话,怎知却有人的动作比她先一步按下直接通话钮。 “喂,芹萱?” 扩音器传出来的声音让周遭所有的人倒抽了一口气,夏芹萱当然也不例外,她瞪眼呆住了,程昊昀一大早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芹萱?”得不到她响应的他再度出声。 夏芹萱二话不说的伸手要抓电话筒,却被身旁虎视眈眈的女同事抓住手而阻断,她们用凌厉的眼神警告她不准拿电话筒,要她直接与他对话。第一次夏芹萱露出自己固执的一面,吃软不吃硬的抿起嘴巴,半声不吭,她就不相信自己不开口说话,这群千年女妖敢拿她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他等了好半晌依然得不到任何响应后,终于“卡”一声的挂断电话,倏地扩音器传出的嘟嘟声回弥办公室四壁内。 “你好大胆,竟然不接总经理的电话!” 夏芹萱只觉得手腕压力一小,整个人连同椅子已被推撞向后方一公尺外的墙壁上,她惊吓的闭上双眼承受那遽然,像是会将心肺撞出胸腔的撞击力。 老天,这个莫须有的大帽子未免太大顶了吧,明明是她们不让她接电话的,现在竟然对她说出这种话来!老天,办公室的男人什么时候不开会,为什么偏偏选在淑女变泼妇,露出狰狞真面目的时候去开会?他们还真会选时间。 “我的天,你们看!”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响起,夏芹萱乍然睁开双眼,老天,是那束玫瑰花! 只见原本包裹在深灰色垃圾袋的红玫瑰,有如海市蜃楼般的突然展现在现代化办公室中,那么美不胜收,那么虚幻不实的绽放着美丽,惊艳了整个办公室内所有的女人,她们不约而同的瞪着它,张口结舌的表情说明了办公室会突然鸦雀无声的原因。 “这是什么?”李秀娟打破沉静,从垃圾袋中抬起一个白色物体。 老大,她忘了自己把那张卡片也丢在里头了!夏芹萱双目圆瞠,该死的,她刚刚为什么不当机立断的将它撕毁,丢进马桶里冲掉就算了,竟然还留下那万恶的根源,老天帮我,希望自己来得及阻止错误的发生。她以雷霆万钧之势突然跳起身冲上前去,企图阻止李秀娟摊开卡片曝光它的内容。 “还给我。”她朝她们伸手叫道,却被众人阻隔在外圈。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让众人起了更大的疑心,开始有人在周遭怂恿了起来。“打开来看。” “不行!”夏芹萱大叫,然后企图压下紧张的声音,尝试着与她们讲道理,“拜托,你们都是读书人,应该知道隐私权三个字的意思,请你们尊重一下个人隐私,把东西还给我好吗?” “这里面的内容这么见不得人呀?你真的完全引发我们的好奇心了。”李秀娟用食指与中指夹着卡片晃动着,一脸不好意的看着她说,然后慢条斯理的抽出卡片…… “你们不要太过分!”她终于抑制不住怒气,愤然的叫道。 然而李秀娟却已洋洋得意的念出卡片中的字句:“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昀。” 围绕在她四周的女人们在听到那个“昀”字后,纷纷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气,脸孔亦随之一分一分的苍白了起来。昀?!这束红玫瑰是总经理送给她的?! “你们看够了吧?”夏芹萱推开目瞪口呆的她们,一把抽走李秀娟手中的卡片! 现在可好了,她在程氏中注定再也交不到一个同性朋友了,而这一切都是程昊昀害的。她愤愤不平的看着四周的女同事。 “这束花真的是总经理送你的?”李秀娟的口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夏芹萱口气不太好的说。她们都已经看到署名了还问她做什么? 有人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夸张的松了一口大气,指桑骂槐的奚落道:“我就说嘛,总经理怎么可能会自贬格调,不看天鹅改看丑小鸭嘛!” “那个昀字不是总经理程昊昀的昀字吧?”看到卡片上署名的人还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就是。”夏芹萱没好气的说,搞不懂这堆女人为什么对他的名字那么敏感,倘若今天程昊昀在卡片上署名程或昊的话,她们是否还会发泼?想必一定会,程昊昀这三个字对她们来说只有程昊昀配得上,谁敢不知好歹的拿来用就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不知轻重,所以姓程的或者名字中有昊或的字的人都该立刻去改名字。 想到“名字”这两个字,一个微乎其微的火苗陡地在她灰冷的心中燃起了星星之火般的希望,她晶莹的双眼却隐隐的观察着四周女人的表情,有些试探、有些挑衅的开口:“除了总经理之外,我朋友的名字中不能取有昀字吗?”她感受四周的骚动因她的话平静了一些。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李秀娟代表发言。 “罗列昀。”她不犹豫的回答,对不起罗学长,把你的名字借我改一下。夏芹萱在心中默道。 “真的不是总经理?” “你们相信他会送我花吗?”夏芹萱嘲弄的反问她们,然后又有点露出不在意的表情说:“如果你们这么希望这束花是总经理送给我的,那就如你们的愿望吧,这束花是总经理送我的。” “不可能!” “你别作梦了!”有人不屑的叫道。 “罗列昀是你的男朋友吗?改天介绍给我们认识好吗?”有人想确切的证实,好安心。 “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很有钱呀?竟然那么大手笔的送你这么大一束玫瑰,要不少钱耶!”也有人好奇的开口,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好漂亮的玫瑰。” “喜欢的话送你们。”她一点也不在意的说。 “真的?”周遭女人因为她这句话而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本来就是,眼前这么大一束娇艳的红玫瑰,先别说它是谁送给她的,有什么意义,光说它的价值就没有一个人白眼不眨、眉不皱的将它送人,尤其还送给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她们。 夏芹萱才点头,李秀娟就想起卡片中的字句,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你们正在吵架?”她说的他们所指的当然是夏芹萱和男主角。 夏芹萱抿着嘴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则恰巧的说明了一切。和程昊昀吵架?那倒没有,但她真的很生气他这种无聊的举动,更忧郁他这回又想对她玩什么把戏,难道他就非得要她臣服在他脚下,没有一丝反抗的任他驱遣,他才满意吗?她的爱被他夺去,她的心也早已经给了他,她现在惟一仅存的也只有一点尊严,难道他就这么狠心连这点自我都不愿让她拥有吗?他太霸道了! “谁愿意把花拿走,要不然我要把它丢掉了。”愈想愈气,夏芹萱终于抑制不了的将下中的卡片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刷别的将它撕成无数碎片,气愤愤的将它们丢进垃圾桶内,并指着桌面的花束喷气说,当然立刻有人争先恐后的抱走它。 至此,李秀娟的眼中这才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放心。“你和你男朋友吵得很不可开交哦。”她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同情,“我希望你能好好保重,别太伤心,或者气坏了自己。” “谢谢你的关心。”夏芹萱对李秀娟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谦卑笑容,“我会好好保重,不会气坏自己的身子的。”相反的,倘若你们不小心知道这束花真的是程昊昀送我的话,那么也请你们好好保重身体,别气坏了自己。她在心中暗忖的对她们道。 程昊昀送她这束花到底有何用意,刚刚那通电话又想对她说些什么呢?夏芹萱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的瞪着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逐渐升起,一点一滴慢慢的笼罩住整个人、整颗心。 ★ ★ ★ 事情的变化愈来愈诡谲,面对不按牌理出牌的程昊昀,夏芹萱完全的不知所措了。 他不再对她用强的,反而开始一波波的柔情攻势,送花、送礼物,就像是他真正在追求她似的,她一点也不了解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要她的人,他已经得到了;要她的心,她也已经给他了,那他这一堆乱七八糟,令她眼花缭乱的柔情攻势到底所为何物? 当夏芹萱问他有何意图,他淡笑不语;当她大胆假设他所要的然后冷冷的泼他冷水时,他却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让她完全抓不住头绪,到底他心裹在想什么?这一切怪异的举动又为何为之?她真的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满脸雾煞熬了。 “食物有这么难吃吗?看你吃到眉头都皱起来了。” 程昊昀的声音唤回了她胡思别想的思绪,夏芹萱这才发觉到自己竟皱着眉头,食不知味的噙着食物,乍看之下就像她口中的食物有多难以下咽的样子。 “这种价位的东西不可能会难吃的。”她喘了一口气将眉头抚平,却在开口时不知不觉再度将眉头皱紧。 “你的表情跟你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合。”他注视着她紧皱的眉头说:“如果这里的东西真的那么不合你胃口,那我们就换间餐厅吃好了。Waiter。”他向侍者招手。 “别……”夏芹萱试着阻止他,可惜面面俱到的侍者已然注意到他的招呼,而向他们走了过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侍者快捷的来到桌旁,谦恭的问。 “没事,只是想告诉你,你们这家餐厅的东西很好吃而已。”夏芹萱先下手为强的对侍者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程昊昀,要他附议她的说法,“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对不对?” 程昊昀没有回答她,侍者则强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们。夏芹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决定自己来证实她的所言不假,她大口的吃起眼前的食物,却因吞咽得太快,一个不小心被噎住了喉咙,咳了起来。 “你小心点,就算好吃也犯不着噎到自己吧?”程昊均不动声色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手忙脚乱的将水递给她,脸上尽是对她的担忧与无奈。 她接过他手中的水杯,猛然的先喝一口水止咳,然后继续对他说:“这里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对不对?”她依然没放弃改变他因自己无心之举而想换餐厅的主意,天知道她以前打工端盘子时,最讨厌看到的就是像他这种有钱人的嘴脸,她一点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自己也沦为别人嗤之以鼻的对象,所以她绝对不会让他用这莫须有的理由离席。 不等程昊昀有任何反应,她再次掬起和悦的笑容转头对在一旁等待的侍者说道:“对不起,没事了。” 终于这次侍者对她的话有了反应,他点头准备离去,然而程昊昀却在此时开口阻止了他。“等一下,我要……” “程昊昀!”夏芹萱几乎尖叫了。 “一杯酒。”他将话说完,然后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她,“亲爱的,你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是想喝一点酒而已,我保证不会酒后乱性。我……可以喝一点酒吗?”他一脸太座万岁的表情,认真的问她,深邃的眼眸却晶亮的闪着笑意。 “你……”夏芹萱狠狠的白他一眼,随即生气低下头猛力吃东西,咬牙切齿的姿态就像口中的食物是他一样。 他到底想怎么样?这阵子发神经的每天送花、送礼物给她就罢了,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还用苦肉计要挟她每晚陪他吃饭,倘若她偷偷摸摸的溜走的话,他竟就待在她家楼下耍赖的不走、不吃饭,直到她于心不忍的下楼陪他吃饭。老天,她有时候真恨自己的软心肠,更恨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他抓到弱点,真是气死她了! “吃慢点,小心待会儿又噎到了。”待侍者一离去,程昊昀立刻挪揄的对她说。 夏芹萱低头不说话,如果她真能因为这场饭而噎死自己的话,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因祸得福的际遇呢?至少她可以摆脱自己虚弱无能,让他操控一生的悲哀,好来个一了百了。她愈吃愈快,愈吃愈大口,而入口的食物几乎都咬不到两下就吞下肚。 “嘿,你想噎死自己呀?”程昊昀握住她忙得不可开交的双手,皱眉对她说道。 “如果是呢?”她突然抬头望向他,赌气的说。 “像你这种吃法要噎死太容易了。”他咕哝的说,然后伸手拿走她手中的刀叉,放在一旁,并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来,喝口水休息一下,要吃等会儿再继续。” 夏芹萱接过他手上的杯子,却将它放在桌面上,“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看着他,她突然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这些日子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包括送花、送礼物、带我出来吃饭等,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程昊昀沉默的看着她好半晌,突然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然后再看着玻璃杯中因他摇晃而旋转不停的色彩,不急不徐的说:“我以为你知道。” “你依然未放弃要我当你的情妇的念头。”夏芹萱闭上眼睛,就像是宣告自己死刑般的开口说。其实她一直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只是她完全搞不懂他本末倒置的作法,他明明已经得到她了,为何现在还要多此一举的做出这一切? “显然是。”他抬起眼看她,氤氲的眼眸一闪而过的竟是无奈与苦涩。 “为什么?”夏芹萱没看到他眼中的神情,“我很好奇自己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千方百计想得到我,更何况你早已经得到过我了不是吗?”她苦笑的问他。 看着她,程昊昀的表情深奥难懂,“你认为为什么.我会费尽心思的想得到你?” 夏芹萱茫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的问:“性?我想不可能,生涩的我比不上你任何一个交往过的女人;长相?这点更不用说,我很有自知之明;头脑?这则是个玩笑:会是我身后这束长发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剪下来送你,但是我想这些应该都不至于构成你想得到我的要素,你想得到我惟一的原因只因为我让你受挫,我是第一个拒绝你青睐的女人,第一个激起你征服欲望的女人,我说得对吗?” “你真的这样以为?”程昊昀沉思的看着她问。 “这不是事实吗?”她反问他,见他抿着嘴默认的神情,伤痕累累的心猝不及防的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若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在得到我允诺当你的情人之后,眷宠的玩我两天就将我打入冷宫?” “你的话真让人不敢恭维。”他蹙紧眉头。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或者你能告诉我这些事不可能会发生?”她苦笑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竟还存有觊觎。 程昊昀没有回答她,反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是否就因为已将这一切想得透彻,所以才坚持不肯答应我的提议,成为我的情人?” “或许是吧。”她耸肩回答,“我实在不想当个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呆子。”可是只有天知道她真是那个呆子。 “不是有句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或许吧,可是对我来说你不只是虎穴而且还是龙潭,我不想将自己弄到尸骨无存的境地。”她淡笑的说,却深深的感受到“说得出做得难”这句话的道理。 “我没这么可怕吧?”程昊昀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在她眼中真的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吗? “谁知道呢?你以前的情人吗?女人会对你前仆后继全因为你下堂情人的关系吗?就算真的是好了,那可否容我说声对不起?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而我一点也不欣羡她们。”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却有隐藏不住的挖苦与奚落。 “下堂情人?”程昊昀忍不住皱起眉头,“她们只是女朋友,没有人有幸成为我的情人,你是第一人。” “我该为此觉得惶恐,还是该觉得受宠若惊呢?”她苦笑的看着他紧抿的双唇。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放弃,我有信心让你弃甲投入我怀中。”程昊昀并不在意,而且坚持一定要达到目的。 “你这样继续与我缠斗下去,不会冷落你那群女朋友?”她换方向说。 “中午陪女朋友,晚上陪情人,这种分配很好,我并不觉得冷落她们。” 夏芹萱闭上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为什么他能这么自负、这么自以为是、这么理所当然,就像全天下惟他独尊似的,别人本来就该任凭他摆布而不会有任何怨声载道?对于这么一个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大男人,为什么她会死心塌地的爱他呢?想不透,真的想不透! 为了转移心中的烦躁,她突如其来的抓起刀又继续大口吃东西,她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自己一定会受不了内心挣扎的煎熬与痛苦。 “你还没吃够?” “放心,像我这么会吃的情人只有一个,不会将你吃垮的。”她抬头看他,嘲讽的说一句,然后不再多话的拚命猛吃,如果今晚能噎死自己,或是撑死自己的话,那该有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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