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节


  鸟声啁啾的早晨,太阳懒洋洋的照进树林里,却被树叶遮挡住大部分,因此并不刺眼。
  舒方头痛的醒过来,他难过的撑起身体。
  意外的感到他的手下怎么软软绵绵,但又富有弹性呢?
  他情不自禁的捏了捏、摸了摸。
  “啊!”在他身下被他任意轻薄的碧葵尖叫出声。
  她惊慌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么回事!?”舒方急忙低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就看到让他借住一晚的女人赤裸的躺在他身下。
  他们两个人是一起躺在床榻上的!舒方马上意识到这个不该存在的事实。
  碧葵急忙推开他,慌乱的用棉被裹住自己的身体,没有空回答他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我睡的地方?”他寒声问道。
  “公子,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睡的房间。还有,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碧葵提醒他。
  舒方惊恐的校巡四周,发现他真的不是在他原来的房间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他不应该在这里的。
  “呜……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眼泪滴滴的落了下来。
  “你别哭啊。”他登时慌了手脚。
  “公子,你怎么可以……我好心的收留你借住,你却……”她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他的行为表达最大的控诉。
  舒方整个人像深陷寒潭里,冷汗直冒。
  “你叫我以后要如何嫁人……我的清誉都被你毁了。”她无助的啜泣着。
  “你别哭啊。”
  闻言,碧葵哭得更大声,他就不能挨个词安慰她吗?
  “也许我们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舒方无措的说。
  “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么我为什么会没有……没有……”一想到他占尽了自己的便宜,她哭得更悲伤了。
  他根本就没考虑到她的感受!
  “也许是你睡热了,就把衣服脱了。”他下意识的想撇清关系。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碧葵恨然的瞪着他,虽然她是始作俑者,但他怎能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她?
  “也许……我梦游了。”他真的好像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可是为什么他不是那么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做梦?
  “梦游!?公子,我的房间明明上了锁的,你会飞天遣地,乾坤大挪移吗?不然,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闺房里?”碧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种浑话他也敢说出口!
  舒有被她看得愧疚难当,“我会负责的。”
  “我不要!”她激动的拒绝。
  他皱下眉,“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去死。”说着她就要下床去,他严重侮辱了她的女性自尊。
  “不可以!”舒方拉住冲动的她,将她拥入怀中。
  碧葵挣扎着想要离开他,他之前的一番推拖惹火了她。
  舒方为了制止激愤的她,连忙用壮硕的身体压住她,在拉扯中,她身上的棉被不小心滑下,他的手不经意的碰到她柔软的凸起,两人登时僵住了。
  她缓缓的将视线往下移,他的大手就这样覆在她的胸脯上,下一瞬间,刺耳的尖叫声自她口里逸出。
  舒方没有多想的低头用唇堵住她,阻止她继续尖叫。
  “呜……”她无法出声的呜咽着。
  他一碰到碧葵柔嫩的唇瓣,情不自禁的更加深入地扭弄她口中的甜津,霸道的逼她开启檀口。
  恍惚中,他只觉得这样的感觉他好像有过。
  碧葵试着要避开他的蛮力,却躲不过的臣服下来。
  他的手轻捏着她柔滑的美丽胴体,她扭动着身躯,迎接他逐渐攀升的烈焰。
  就在他们的热情要引爆之际,一道女声冷冽的在房门口响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好徒弟”竟然跟一个男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丝毫不以为意的春光外泄,全然忘了她会出现。
  舒方惊得放开碧葵,赶忙把棉被覆上她裸露的嫩白胴体,不让任何人窥见。
  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就这样占起人家姑娘的清白?
  碧葵拉回迷离的神智,望向门口。
  “师父!”她在最委屈的时候看见亲人,忍不住的大叫,整个人含悲带怨的投入东方梅的怀抱中。
  舒方也望向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她狠厉冷煞的眼神,仿佛要刺透他的心灵深处,让他无处可逃。
  “我的好徒弟,别哭。告诉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东方梅拍拍她的肩,安抚着说。
  “师父,您老人家一定要为徒弟作主。”她抽泣道。
  舒方迅速的整理衣裳,随即下了床,手脚不知该往那里摆的僵直站着。“这位前辈,在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等于被她的师父抓奸在床,罪证确凿让他连辩解的话都说不自。
  “为什么你一大早会在我徒弟的床上?”东方梅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舒方,不愧是被她挑上的人,已经长大到够格配上他们家的解语花。
  舒方还来不及开口,碧葵便抢先道:“他昨晚因大雨来家里借住,我好心的替他备衣、烧柴,可是他竟狼子野心的占了我的便宜!”她恨恨的跺着脚。
  “不是的!我不是……”舒方的冷汗不停的流。
  “你轻薄了我的徒弟。”柬方梅眼中的杀气危险的射向他。
  “我……我……”舒方的辩解硬是吐不出来。
  碧葵和他的衣衫确实不整,而且刚才他又在这位前辈的面前吻了她的徒弟,他能怎么说?
  “我愿意负起责任。”除了这句话,他不晓得还能说什么了。
  “我不要!他不是心甘情愿的。”碧葵喊道,刚才他还在找借口。把她的自尊伤得更严重。
  “我是!”舒方不悦的沉声道。
  东方梅左看右瞄了两人一眼,“我的好徒弟,你真的不愿意嫁给他?”碧葵再“得理不饶人”,小心人就跑了。
  “我……”她左右为难着。
  “那么,他就不能走出这间房子了。”东方梅寒声道。
  “我嫁。”碧葵听见她这么说,连忙改了口。说完后,她羞涩的垂下头,眼睛偷偷的觑瞄舒方。
  东方梅又看向舒方,等他说话。
  “我娶。”他被逼上了梁山,再也下不来。
  “好,小子,我就把我的好徒弟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善待她,不然,我会要你悔不当初。”东方梅冷颜警告他。
  “前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舒方许下承诺,如果这是他的错,他就一定会负起责任。
  “我要听你用你的名誉发誓。”东方梅再次要求。
  “我用我的名誉发誓,我会一辈子善待碧葵。”舒方正色道,他可以体会出她非常爱护自己的徒弟。
  “那么身为江湖儿女!就不用太拘小节,既已许了你,人你就带走吧,我也可以安心的云游四海去了。”
  “师父,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了?徒弟不想那么快离开你。”碧葵不舍的说道。
  “唉!”东方梅喟叹一声,转身离去。
  戏落幕了,她也该下场了,只是好落寞啊,没有这几个丫头在耳边吵吵闹闹,日子变得好无趣。
  “前辈?”她怎么不说一句话就走人了?
  “哇!”碧葵又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不是都没事了。”舒方无奈的问。
  “师父离开我了,以后我就只有一个人了。”碧葵悲伤的喃着,以后她只能靠自己去完成任务了。
  舒方迟疑了一会儿,听到她越哭越伤心,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形,才缓缓的开口劝慰,“你还有我。”
  “哇!”她扑到他怀中凄楚的哭泣着。
  舒方眼明手快的抓住她身上要掉落的棉被,小心将她拥在怀里。
  他听着她低低的啜泣声,就觉得自己好无辜,他到底是怎么爬上她的床?他完全不知道。
  碧葵在他怀中窃笑,梅姨演得真好,而她也不错喔。
  “碧葵,我得尽快赶回家,你整理一下东西,我们就起程吧。”舒方拍拍她的背,她哭得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碧葵同意的点点头,收起不该有的愉悦表情,她眼眶红肿的离开他怀抱。
  她走到衣柜前,整理要远行的衣物。
  “你跟你师父几年了?”舒方看着她的背影问。
  “从小就在一起了。”
  “你师父是哪一方人物?”在他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只是她多年未出江湖,怎可能在这种僻静之处出现?
  “我不知道,师父总是来来去去,也不跟我多说她的事。”她避重就轻的说。“相公,我好了。”她简单的收拾一下,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走吧。”看样子,这个妻子他是接收定了。
  碧葵低下头,跟着他走出茅屋。
   
         ☆        ☆        ☆
   
  “相公,你可不可以走慢一点?”碧葵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柔声唤道。
  舒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脸妩媚娇美的碧葵。
  整件事情他越想越觉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一路上,他再把昨晚的经历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还是无法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遇雨跑出借住,她也好心的帮他备衣、烧柴,一点都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啊!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从他的房间,跑到姑娘家的闺房里的……
  舒方总觉得他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且他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他这个武林六大公子之一的天剑公子是越混越回去了,竟然会莫名其妙的着了人家的道,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陷下去的。
  “相公,我们还要走多久?我的脚好酸。”碧葵撒娇的说。
  “快到了,你再忍忍。”明知碧葵不如她表面的纯真,他还是板不起恶脸相向。
  “相公,家里还有哪些人啊?”她略带不安又羞赧的开口问,其实这答案她早就知道了。
  “大哥,大嫂。”舒方声音粗哑的回答。他不想回去,可是大哥用了最急件催他回家。
  “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大哥精明实在,大嫂温柔婉约。你看到他们就知道了。”舒方的眼染上一层孤寂和哀伤。
  碧葵挽住他的手臂,“相公,你娘子也是很温柔婉约的。”绝不输给他所爱恋的女人。
  舒方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是温柔婉约,可是偶尔会有些迷糊。”更会爆出一些跟她外表完全不搭的言语出来,让他啼笑皆非。
  “相公,你取笑我!”碧葵嘟起嘴,不满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她可是很尽力的想达到他的标准。
  舒方笑了出来,娶到她,也许不是那么令人遗憾。
  “过了这座山就到家了。”
  “我走不动了,真的。”她一点都不想再走了,以前只要移身咒一念,就到了要去的地方,根本不用花那么大的力气,走这么一大段路。
  舒方叹了一口气,半蹲了下来,“上来吧。”
  “什么?”他要做什么?
  “我背你。”
  碧葵有些吃惊,然后漾开了一抹迷人心魂的笑容,他的温柔呵疼真的好容易让人爱上。
  “快点。”他催促道。
  她没有异议的拉起裙子,趴在他背上。
  “到了城镇,你可要自己下来走了喔。”背着她,感到她的胸熨贴着他,勾起他心中的欲念。
  也许下半辈子他不会一个人寂寞的过。
  “嗯。”碧葵舒服的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享受他窝心的体贴。
  以前他的柔情,总是为了那个女人展现,看着现镜中,他们彼此间的柔情蜜意,她其实是很羡慕的,但这样的心情,她不想跟那些姐妹们分享。
  这像是她与他之间的秘密,她要独自珍藏着。
  现在实际体会到他的体贴,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到现在还放不下他的原因。
  “相公,你这样会不会累?”虽然她很眷恋他的温暖,但也不能让他勉力而为,伤了自己。
  “碧葵。”他轻声唤道。
  “相公,你有什么事要交代我的?”
  “我们还未正式成亲,你不要叫我相公。”
  “相公,你不要我了?”碧葵惊惶的失声叫道。
  “不是!”他赶紧说,就怕她又要哭了。
  “那相公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等我们回家正式拜了堂,你再这么叫。”
  “可是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也摸光了,师父也要我跟你走,不叫你相公,我要叫你什么呢?”
  舒方闻言,心中酸甜苦辣杂陈。
  酸的是他堂堂一剑可动江湖的天剑公子,却反驳不了她一介弱女子的话;甜的是从她的话语中,他知道他未来的娘子性情温驯可人;苦的是她这个责任,他是背定了;辣的是碧葵偶尔的直言无讳,总让他心惊胆战。
  总总的情绪转折,最后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还未成亲前,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这样好吗?”不紧紧的拴住他,他可是会跑掉的。
  “你就先叫我的名字吧。”“相公”两字对他而言,还是太沉重,等一切成定局后再说吧。
  “既然相公那么坚持,那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不知相公叫什么名字呢?”碧葵明知故问。
  “舒方。”
  “舒方,好好听的名字。”她喃声赞道,其实她早已经在心中念了不下千万遍这个名字。
  舒方对她的甜言蜜语淡淡勾起了嘴角。
   
         ☆        ☆        ☆
   
  碧葵和舒方站在舒家大厅上,等着仆人通知舒定和他的妻子罗羽舞,他们的小弟和小叔回来了。
  “相……舒方,我渴了。”碧葵拉了拉他的衣袖,引起失神的舒方注意;一踏进舒家,他就魂不守舍了。
  “等一下见过大哥和大嫂后再喝,好不好?”舒方好言以对,对这个可能设计他的妻子,他的心总是软得不可思议。
  “现在不能叫人帮我拿吗?”她垮下小脸,声音里透着疲惫。
  “好吧。”她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就在舒方要叫唤仆人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娇柔的嗓音比人更快出现。
  “舒方。”随着声音,美人已经走到门口。
  罗羽舞急切的喊着,声音里充满悸动人心的爱恋。
  “羽舞。”舒方轻喃道。
  娇柔的罗羽舞情不自禁的跑向他。
  碧葵快速的闪到舒方的前面,迎接罗羽舞的“投怀送抱”。她此刻才了解舒方忘不了这个女人的原因,这样的柔情似水,绵细缠人啊,连她也不由自主酥软了身子。
  “这位是大嫂吧?”她装出笑容,开心的问道。
  “啊?”罗羽舞抬头,退后两步,她惑然的看着眼前卓兰出众的姑娘,惴惴不安了起来,“你是?”
  碧葵给了她一个亲切的笑容,斜睨着舒方等着他的答案。
  “舒方?”罗羽舞带点着急的问。
  舒方暗暗稳住不该的心情。“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罗羽舞惊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娶的?怎么都没有通知家里的人一声?”她一点都不知情。
  “就等着回家来办喜事。”舒方撇开眼,无法直视罗羽舞心碎的模样。
  闻言,罗羽舞倒退了一步,愕然的瞪视着他们。
  “舒方,这位是大嫂,对不对?”碧葵对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不以为意,反而故意开口问。
  对于她的问话,舒方心下一凛,“是的,她是大嫂,是大哥过门三年的妻子。”他像在告诉碧葵也像在告诉他自己。
  大哥牺牲一切的养大他,他不该对自己的大嫂抱有任何亵渎的想法,那是不对的。即使他们从前是一对互许诺言的恋人,他也不该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碧葵对他的回答感到很满意,看样子他还有得救。她转向罗羽舞,轻启嫣红的唇瓣说:“大嫂,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碧葵。”
  罗羽舞僵硬的来回逡巡着他们,最后低下了头。
  “舒方,你回来了。”一个挺拔斯文,卓尔出众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脸上漾着开心的笑容,显得亲切爽朗。
  “大哥!”舒方喜悦的唤道。见到大哥,他才真的觉得他回到家了。
  不过,舒定的目光在看见碧葵时由喜悦转成讶然,舒方怎么带个女人回家?
  “这位是?”他疑惑的问。
  “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她名叫碧葵。”舒方介绍道。
  “碧葵见过大伯。”碧葵礼的欠了欠身,她一定要举止得体让他们挑不出毛病来,没有机会反对她和舒方的婚事。
  “你的妻子……”舒定惊讶道。
  舒方点头,“是的。”
  “怎么这么突然?”舒定掩不住惊讶的问。
  “这不就说了。”舒方莞尔,他要娶妻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成亲?”舒定冷厉的眼神看向碧葵,这女孩是怎么让心有所属的舒方想娶她的?
  “越快越好。”他一刻都不想再拖。
  “我会吩咐下去,尽速办好你们婚礼一切的事宜。”舒定收回审视的目光,浅浅的笑着。
  对他的凝视,碧葵无惧的站在舒方的身边,她其实是挺欣赏这个男人的。
  舒定能在十三岁时,带着幼小的舒方远离家园,在这个城镇落脚,甚至有今天的地位,表示他的能力不能小觑。
  只是他们兄弟都有一个不好的毛病——
  在爱情面前,他们总是温柔得让不爱他们的人随意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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