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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空旷的山野上,仅零星的几只倦鸟,低低飞翔着。小楼和维绢瑟缩地伫立在山巅上,两眼空茫地望着群山。 "怎么会这样呢?烈师父明明说要带仲郎到昆仑出来的呀。"小楼把衣领往上再拉一点,以防冷风由颈项灌入。 她们从梅江出发到达昆仑山,再遍寻每一个她两人能够攀登的山顶,已足足耗掉近半年的时间,却始终没发现华仲阳和烈天问的行踪。 "也许他们并不是到这儿来。"维绢苦寒地牙齿格格作响。 "我想也是,烈天问那杀千刀的王八蛋一定是骗了咱们。"小楼恨恨地说。 "来之前,你还夸他是难得的有情郎呢。"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真是白受罪。维绢哀怨地瞪了小楼一眼。 "他,他是有情郎没错呀,只不过不是个好师父而已嘛。"说是这么说,她仍是很内疚的。"先别气馁,咱们这就往回走,并且小心留意道路两旁,也许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也说不定。" "好吧。"维绢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小楼踉跄地走下山坡。"今儿什么时候了?" "腊月三十。" "除夕?"维绢忍不住大叫。 "唔。"小楼无奈地点点头。 "我不管,我要吃红油明虾!"只有白痴,才会在大年夜陪着人家在山峦上乱窜。天!她究竟何苦来哉? "好啦,到了山下何止红油明虾,就是香炸活鱼、琼瑶美人肝…… "拜托,别再念下去,我快饿死了。"维绢受不住冷,干脆挤到小楼棉袄下,和她相傍着走。两人不知不觉地愈走愈快。 "咦,表嫂,你看这是不是表哥留下的记号?"她指着草丛中一条丝带问。 "不是啦,这个是淡黄色,我给仲郎的是深黄色。" "经过那么久的时间,风吹日晒雨打,早褪色了。" "说的也是。"小楼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蹲下来,详细研究一番。 时光飞逝,已然过了两个寒暑。 小楼难道一直都没发现他沿路悄悄系上的黄丝带吗?为何到现在犹未寻来? 华仲阳借着每天不停的背诵秘笈和偷偷勤练武学,以忘对小楼与日俱增的思念。尽管烈天问从头到尾没教过他招半式,但他却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和巧妙的障眼法,把他压厢底的各式宝鉴,全部背得滚瓜烂熟。 他三岁开始习武,虽然功力尚嫌不足,但因阅历宽广,领悟力强,即使没有烈天问加以指点,他也能由自学窥其堂奥,习得八成的功力。 日常生活里,他依旧扮演着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私底下则比谁都用功勤勉。然这个秘密瞒得了向来瞧他不起的烈天问,却瞒不了另一双眼睛。 细碎的脚步声逐渐移近。华仲阳慌忙收起手中的书卷,歪到床上假寐。 "华公子?"露凝香总会选在他练功堪堪完毕时,端着一碗冰糖燕窝进来。 "进来。"不必问他也知道来者何人。"把东西放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她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冒出一种不可抑制的、爱恨交加的怒火。 "已经褪整两年了,你还不肯接受我?"露凝香大刺刺地往床塌一坐,伸手抓住他。"你起来,跟我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华仲阳愀然甩掉她的手,忿忿地瞪着她。哇?她今儿怎么搞的?好香。"不必白费心机了,回到我师父身边去吧。" 露凝香银牙一咬,怒意横生。一直以来,他总是待她冷冷淡淡,连假意也吝啬给。她要他,虽然年纪比他大了五、六岁,但感情的事无关平这些,重要的是心。惯戏风情的她,已不知不觉的把心掏空了。 "不要提他。"她拿出一个福橘,剥皮去丝地放进他的口中。"我只问你,究竟要我不要?" 华体阳被动地张开嘴,把橘子进去,满口满心的甜。 "说话呀,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不不不,我不要你,但橘子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 "你,休想?"露凝香气得把另一半剥好的橘子掼在地上,扭头就要走,不巧在门口撞上一名老妪。"你干什么的?"所有的火气全部发泄在这声责问上,因而特别的震耳欲聋。 "奉主子的命令,特地来帮华公子打扫房间。哎,姑娘你印堂发黑,没有大祸亦有小灾。"老妪很老了吧,银发苍苍,眉毛、眼皮和嘴角全下垂得厉害。 "闭上你的乌鸦嘴。"露凝香连看也不看她就拂袖而去。"啊!"一出门她就绊到一桶冰水,整个人跌跤出去,又扑在一堆牛屎。 "早警告过你的嘛,偏不信,现在的年轻人真要不得。"也不去帮忙拉她一把,就兀自关上房门。 "她不知摔着没,我去看看。"大家相处那么久,总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无情。 华仲阳才起身,就被老妪一把推回床上。"只不过是跌倒嘛,哪要你多事。"幸灾乐祸地瞟了眼门外正蹒珊爬起的露凝香一眼,酸溜溜地揶榆。"小伙子.好有艳福哦,大白天的,还和这么漂亮的姑娘在房里厮混。"她巍巍颤颤的,哪儿不去收拾,一进门就掀开床上的被褥,装模作样地摺摺叠叠,边又东张西望,像在检视什么。 "你别胡说,我跟她啥也没有。"华仲阳身坐到云石桌旁,趁热把那碗燕窝粥给喝了。 "喝什么东西我看看。"老妪凑到他身边,强行把他舀在汤匙里的粥给倒进嘴里去。"哇?煮这么高档的热粥给你喝,还说你们没什么?老实招来,你们是不是已经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喂喂喂,你太没分寸了,胡言乱语,连我吃的东西也敢抢.你是哪来的疯婆子?"华仲阳气不过,索性整碗都给她。 那老妪居然老实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边吃还啰嗦。"年轻人,武功不好好学,尽躲在房里和女人鬼混,有没出息呀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不但辜负了你的父母,更对不起你的妻子,你良心给狗啃掉了吗?"激动起来,抄起汤匙就往他胸膛戳。 "嘿,你讲话的口气比我娘还嚣张,到底是谁?"华仲阳伸手往她手肘一抓,那半截臂膀竟然应声折成两断,但断了一只手,却还有一只手。"这是……假的?" "把手还给我。"老妪不慌不忙地把"手"要回去,按回手臂上。"这只手可是花了我和维绢五天的时间才乔装完成的。" "那么你是……"他既惊且喜地扯掉老妪的蓬头,和脸上的人皮面具。"老天,果然是你。"激动地拉她入怀,紧紧地紧紧地抱住。"知不道我有多想你?" "有那么漂亮的姑娘陪着你,还想我干么?"小楼醋劲大发,照着他的臂膀就是两记粉拳。 "来多久了?怎么到现在才来了"徒然浪费唇舌的笨问题就不必回答了。 华仲阳企图转移话题,以避免恼人的纷扰。"我们先到昆仑山,在上头找了好久好久,然后才……"华仲阳按捺不住含住她的小嘴,气急败坏地扯去她身上的衣物,他不管外头是否有人,或者烈天问是否随叫会闯进来,完全不顾后果,什么也不想……像金石击发出火花。他俩相跌于床榻上,抵死缠绵。只有极度饥饿的人才会急迫至此,华仲阳渴切的索求令小楼大感诧异,难道他不会?难道他没有? 她和维绢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在三天前到达得意林。之后便乔装成佣妇。混入烈天问所拥有的这座凌霄殿,打听到华仲阳的住处。 没想到这死没良心的,成天和众多女子在一起,尤其是那个叫露凝香的,每次一进门就赖着不走,害她把长廊上的地扫了一又一遍,颈子拉得快变成鹅,迟至今儿才不顾一切,硬闯进来。 "你瘦了。"华仲阳汗水淋漓地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无限怜惜地说。"这一路上,你一定吃了好多苦,我可怜的小楼!" "知道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不起我。"棒起他的脸,仔细端详着他。 他变了,变得更英凛俊挺,颀长且魁梧。兴许是乏人照拂,或勤练武艺的关系,现在的他望上去,竟比她还要成熟几分。 "请原谅,我非得如此才能掩烈天问的耳目。"华仲阳简明地向小楼解释他的处境。 "太过分了,长眼睛没见过有这么坏心眼又没度量的师父。我们不要拜他为师好了。" "不,我们得再忍耐六个月。"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把他所有的武学全部背下了吗?" 小楼端着恨恨的怀疑眼神瞟向他。"是不是舍不得那个凝香姊姊?" "别瞎猜。"华仲阳俯身啮啃她乳峰上如花的蓓蕾,青春洋溢的活力,使他只略事休息,即刻又生出一团火焰,沿着血液浑身漫窜。忍抑不了,身躯再度蠕动了起来。"世上的女人,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那么是为何?"望着他逐渐晃动的脸,小楼惶恐地拱起身子,意乱情迷群魔扰攘似的,天!她的期盼比他还殷切。 "因为我还没取得他的内功口诀。"他的喘息越来越快,动作也粗暴了起来,疯狂而惶急地探索和侵略……小楼搂着他,沉甸的身躯复在上头,有种踏实的幸福感。餐风宿露、长途跋涉时,她曾绝望地以为此生恐怕再见不到他了。多亏上苍保佑。 "只要半年?"她不知道和维绢能不能招摇撞骗到那个时候,万一被烈天问发现就惨了。 "应该吧。"他也没把握。"烈天问是只狡猾的老狐狸,想要诱使他自动说出口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力竭地,头埋入她的密发中,喘促地喷出热腾腾的气息。"唔,所以我们得想个法子……"小楼眼波流,当下福至心灵,似乎已有了计较。 "你想到了什么?"按照经验法则推断,小楼的"法子"笃定不是太高明,华仲阳已做好收拾残局的心理准备。 "两个法子,其一为激将法,其二为美人计。" 凌霄殿后院温泉池旁的树丛中,一大早就蹲了两个娇小的人影。 "那边就是水池子,烈天问每天一大早都会到这儿泡泡温泉。"小楼指着朝南的一片水光,见维绢点点头,立刻拉着她蹑足潜行过去。 "这样好吗?万一他……兽性大发,那我岂不……"绢恐欢得双手直颤抖。 "放心啦,我就躲在这儿,他若敢乱来,我马上抢天呼地,把所有的人都引来。" "那我不是更无地自容了?"维绢还是觉得她这招美人计,根本是肉包子打狗,拿她当牺牲品。 "说的也是。好,不引人来,我直接用这个对付她。"那是她的傍身暗器蚀骨散,袭击华仲阳的那四、五个地痞,就是被这个给整得惨兮兮的。 "这样……妥当吗?"维绢仍是惴惴难安。 "万无一失。"小楼特别加强语气,以稳定她的心绪。"瞧,他已经来了。" 维绢仰首上望,果见一名光裸的男子,在水池里自在悠游。 "他好壮!"维绢禁不住赞叹。单从背脊即可窥闭他的伟健,皮肤虽然白皙,但厚实有力。 "很诱惑人心吧?"小楼瞅见她陶醉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已成功了一半。 "可是我……"到底男女授受不亲呀,她是个家教甚严的黄花大闺女,怎可如此不成体统地去招惹男人? "别可是了,机会难得,倘使你能一举功成,不但我和仲郎会感激你一辈子,你自己也能因此消受飞来的艳福呀!" "又在滥用成语了。"是她这个"艳福"下去给人家消受的吧?"万一他认为我是一个轻薄的女子,而瞧不起我,怎久办?" "他敢?"小楼龇牙咧嘴的,一副又想干架的模样,真是没气质! "你又打不过他,就算他真的做了,你又怎能……"唉!这女人怎么这样啰嗦?小楼憋不住了,伸手至维绢背心,用力一推———— "啊!!"咚!直线落水,登时水花四溢。 "你是什么人?"烈天问的头湿淋淋地由水中冒出。维绢猛然一惊!他离她仅一步之遥,慌张地往后跌倒,稍稳住身子以后,心绪也才慢慢跟着和缓。 "对不住,我、我是厨房里负责打扫的丫鬟……刚刚从那儿经过,一失足就……"糟糕,烈天问竟然狎着不正经的目光打量她,那垂涎的馋相,好像她是一块可口的红烧肉。 "这么美的厨娘?把你放在那又热又湿的地方,真是暴殄天物。"烈火问的嘴角闪过嘲弄。"你叫什么来着?我怎地觉得你好面善,像在哪儿见过?" "奴婢小名绢绢,只在院子里和主子过几次面,没想到您那么好的记性。"她羞涩地低低垂下螓首,始骇然发现,小楼为她穿上的这套纯白衫裙,一浸到水里,竟全透明了起来。呵!维绢低呼一声,仓卒躲进水里,只余一个美丽的脑袋瓜子,冒在水面上。 烈天问见她慌张失措的稚嫩举动,更觉兴致勃发。"既然‘失足’了,索性侍候我沐浴更衣吧。"坏坏地拉着她的手,搁在自己宽广的胸前。"从这儿,到后头,全都搓一遍。" "什么?"即使泡在热呼呼的温泉里,她的双手依然吓得冰冷。"我……不要,我从来没有……"她小脸一阵红透,非常俏丽可爱又清纯。 "你从没碰过男人?"原来还是一只雏儿。烈天问心中升起莫名的兴奋。 "不是的,我……" "不是?那么你是有过男人喽?"他的火燃得奠名其妙,但他就是火大。两手箝住维绢的香肩,霸道地向自己的胸膛。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那是很久以前,我……我曾偷偷的……亲过我的表哥,你……放开我?"因激烈挣扎,维绢一个身形不稳,险险惨道灭顶。好在烈天问及时搀扶住,才设让水进鼻口。 "你的表哥是谁?"他的手顶着她的小蛮腰,就再也没有移开的意思。 "你太放肆了。"维绢的脸更红了,几乎连身子都成红通通的一如婴孩般纯稚可人。"我爱跟谁好就跟谁好,关你什么事?" 见她粉脸生花一如绝美的名画,烈天问有点魂飞魄散。他也阅女无数,然而,这般天真无邪、秀雅出尘的女子,还没上手,先自酥了心魂。他要她。即便明知她十成十是蓄意落水,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他还是非得到她不可。 "你是我的丫鬟,当然得受我的管柬。"伸手掏出她佩挂在颈项,一条心形坠子的金炼,挑逗地放入掌心把玩。他一丝不挂,深邃的眼瞳潜藏着灼人的目光。 "我不干总可以了吧?把链子还我。" "当我的凌霄殿是什么地方?由得你爱来就来、爱走就走?"放掉长链,顺势把她挤向池边。 "别这样,万一让你的妻妾们看到"到这个程度算不算已经把他勾引上了呢?小楼怎没给她任何暗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烈某人最爱的是露水姻缘。"他放浪地笑得好不开怀。 "原来你是这么龌啮、卑鄙、无耻、下流的一个人。"维绢突然发难,拳脚齐飞,打得烈天问一脸茫然。小楼骗人,什么难得有情?他根本是滥情!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说着,飞也似地欲跳上池岸,奈何这池子颇深,她脚底湿滑,连试了两下,都没能爬上去! "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烈天问这一生花丛里来来去去,从没人敢给他脸色看,甭提还卯起来打他,口出无状地辱骂他。也许天生犯贱吧,他反而觉得维绢比其他美女还新鲜刺激好玩。 "不用,把你的脏手拿开,我自己会上去。"她的动作实在笨拙得教人喷饭。一这一路上,要不是她拖累着,动不动嚷着要休息,大抵也用不着耗去了两年的时间。 都是这袭衣裳太累赘,基长又黏答答的。维绢因三番两次给绊倒,气得将裙摆兜提上来,这样方便也俐落多了。但她却没注意到,这么一来,两条大腿就全无遮掩,对立于池内的烈天问简直是要命的诱惑。 "别上去。"他冲动地抓住她的脚踝。 维绢一个没攀牢,重又狼狈地掉入水池中。"救命啊!"两手如划桨般在空中确命乱挥。 "别慌别慌,我接住你了。"烈天问算准了,张开肩膀就等在那儿把她捞进怀里。他在她耳畔吹着气,暧昧的、荒淫的。 明明是她要来勾引他的,怎么变成他在诱惑她?维绢望着他,那么帅的人,却那么孟浪放荡,蓦地,她眼中溢出哀伤悲凉的泪水。 "为什么哭?"他讶然地问。 "原来你是坏人,早知道你这么坏,我就不来了。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回哪里去?"他双手紧抱看她,脸和她贴得很近很近,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走。 "回老家去,回梅江去,总之,回哪儿都好,就是不想留在这儿。"她才不要帮小楼去骗那劳什子口诀.表哥也是个没良心的自私鬼,他们统统都不是好人!呜呜呜…… "没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准去。"他放下她的两腿,让她靠在岸边,迅即用身子抵着她,教她动弹不得。因为贴得太近,所以他下体的反应马上令维绢面红耳办,羞愧得巴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为何害怕?是你主动‘跌’进来的呀。"他恣意欣赏她矛盾难过的表情,一时心如平原跑马,欲焰高涨。维绢仿佛闻到他两臂下的一种特殊的动情气味,心跳不知不觉跟着加速。这男人……这男人要使坏了……不,不! "救命啊!表嫂,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小楼预先藏在手中的一大把白色粉末,适时往烈天问头上撒下去。 "何方鼠辈?竟敢暗算我?!"饶是他武功再高强.也防到有人会在他全神贯注于调情戏爱的当口,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对付他。 烈天问惶没人水中,小楼趁这空隙,赶紧将维绢拉出水面,遁进草丛,逃逸而去。 位于厢房后方桃花园内一处幽静的山坳里,华仲阳正闭目盘坐,潜心修习烈天问秘笈中的武功心法。 露凝香"照例"躲在暗处,一为陪伴,一为把风。她知道华仲阳此举并不想让烈天问知晓,因此她特地每每于这时刻赶来照应,如有个吹草动,才能及时提醒他。她对华仲阳是相当真诚的,原因之一固然是他面对诸般诱惑仍无动于衷的过人定力,再则即是他俊美的容颜和冷傲的脾性。 一个骄傲的男人有啥值得爱的?露凝香自己也不明自,只觉愈是得不到,愈觉雄心万丈要将之追到手才甘心。 草丛扬起一阵悉索,有人来了。她赶忙装出鸟鸣声。"啾啾啾……"知会华仲阳。 咦,不是烈天问,而是……两个……老太婆?露凝香一见是无关紧要的人,马上从大树后走出来,挡在路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她趾高气昂地问。在这儿除了烈天问,和凡事皆不过问的华仲阳,就属她最大。 匆匆由犯罪现场选出、乔装赶至这儿的小楼和维绢,被她赫然出现和大声询问吓得脸色发白。 "我们……呃.打扫,来这里打扫呃,落叶。"小楼边陪笑脸,边偷偷撞下维绢,要她别太抬头挺胸,以免露出马脚。 "不必了,到别的地方去吧,我和华公子正在忙。" "忙?"这个字眼立刻打翻小楼的醋子。"忙什么?" "你管得着吗?没规矩!还不快滚。"露凝香瞧她人不但不走,还踮起脚尖张望,不禁怒从心上起。"再不走,当心我手下不留情哦。" "你别生气,我们这就走。"维绢害怕把事情闹大,拉着小楼惶急地欲走。 "谁在那儿吱吱喳喳?"华仲阳闻声走了过来一见是小楼,心底不由得扑扑跳。露凝香怎么也在?完了,这下就算跳到黄河,小楼也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了。 "两个不识相的下人,我正要打发她们。"露凝香面对着他,立即生出满脸妩媚的笑。 花痴!小楼看得眼睛几乎要喷射出火炬。"哟!华公子你‘忙’完啦?"哼,跟她说是要练功,结果连露凝香都带在身旁,这练得哪门子功? "忙?"华仲阳听闻得一头雾水,当着露凝香又不好细问,只得连声称是。"呃,对,忙完了,现在可以走了。" "你真的跟她一起‘忙’?"小楼忍抑不住,就要现出"原形'了,急得维绢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不行吗?"露凝香觉得她真是越来越没分寸。 "当然不行,你印堂发黑,霉运当头,事事犯冲,而且流年不利,加上福浅命薄,祖上又没积德,他如果跟你在一起,准定会被你克得家毁人亡,一辈子没出息。"高杆吧?这些江湖中的专用语汇,可都是跟张大婶她儿子学来的。 "你胡说八道!"她哪会那么惨?打死她露凝香也不信。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跟前。" "我就偏不信邪,看你能————"啊?一个跨步,没注意到小楼用脚悄悄勾起地上错节的树根,露凝香霎时给绊跌得鼻青脸肿。 "瞧,早告诉你的嘛。" "仲郎,你来抹我一把。"她大脚扭到了,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不行。"她一个箭步挡在华仲阳面前。"你们两个必须保持适当距离,才能确保双方安全无虞。老绢!去帮忙把她扶起来。" 老绢是在叫我吗?维绢突地楞住了。华仲阳抛给她一个苦笑,希望她先别跟妒火冒得正旺的小楼一般计较。 "你这该死的老太婆,看我不打烂你的嘴。"爬起,脚步尚且没站稳呢,就急着和小楼算总帐。 "嗳唷,好怕呀。"小楼装模作样地躲到华仲阳身后。其实凭露凝香的花拳绣腿,哪里打得到她。 "好了,别闹了。"华仲阳蹙起浓眉,愠怒道。"凝香姊姊,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怀疑露凝香十之八九已察觉他的秘密。 "我?"露凝香心里一突。他果然厉害,三个女人吵吵闹闹,他居然一下子就发现事有蹊跷,逮住最重要的问题问。"我刚好路过,就……" "撒谎!你刚刚不是说你和华公子正在‘忙’?而你不也说是?"小楼不容华仲阳狡赖,两粒眼珠子厉光闪闪地投射过来。 "嘿,你这老太婆,管得未免太宽了吧?我和华公子的事是你能过问的吗?露凝香觉得这两个特老女人,越看越不对劲。 "凝香姊姊,你先走吧,她们就交给我处理。"华仲阳真怕再没完没了扯下去,会不可收拾。 "处理?"江湖中人惯常把这两个字当"解决"、"销毁",或"摆平"的同义辞。"好,就偏劳你了。°她回头,充满坏心眼的笑。 ------------------ 心动百分百制作 兰兰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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