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节


  “绫儿娘子,还要走多久才能回到咱们家啊?你相公我是又饿又渴又累,再也走不动啦!”江玉纶一屁股坐在路旁的大石头上,拿出扇子猛扇着,十足瘟生的模样。
  说来真气人,他本来以为她是因为被他看光了身子才逼着要他负责,害他还认真的考虑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真的要娶她为妻,她居然告诉他,她只借“用”他一个月就好了,等一个月过后,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她有他这个相公后,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且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搞了半天,她只是想拿他当她的挡箭牌而已!他突然觉得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她到底知不知道,当她逼他发誓时,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却也很认真的耶!
  “你再忍耐些,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绫儿无奈的停住脚步,暗忖,他简直和钱继祖那个胖子不相上下,走没几步路就累得气喘不已,幸好她只打算借用他一下而已,否则有这种相公,她不如一头撞死还快乐些。
  “这句话你一个时辰前就说过了。”他愤然的指控,明摆着不再相信她的话。
  绫儿翻翻白眼,决定不与他计较。若不是他这一路来走三步停两步的穷蘑菇,他们早到家了,他还好意思怪她骗人!
  “我累了,你去找人背我。”他得寸进尺的要求。
  哦!天老爷!她错了,他比钱继祖那个好吃懒做的胖子更加不堪。绫儿决定不再容忍他了,瞪着一双美目命令道:“站起来!”
  “我还没休息够,站不起来嘛!”他斜倚在大石旁的树身上,惬意的闭上眼,大有先睡上一觉的打算。
  “江玉纶!”绫儿抬高音量,难得被他挑起脾气来。
  “娘子,你相公我耳朵没聋,说话可以不用这么大声。”江玉纶不满的蹙起眉头埋怨,眼皮子连撩一下都没有。
  “你……”绫儿为之气结。
  她决定放弃原定计划,再和他搅和下去,她不必担心钱家的事,就先被他给气死了。
  奇怪的是,她才转身走了几步,原本死黏在石块上的人突然就跳起来挡在她身前,委屈又不满的指责她,“娘子,你怎么可以丢下你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公,自己一个人走掉呢?你好狠的心哪!”
  “你……我……算了,我不要你当我的相公,你可以走了。”绫儿先做了几下深呼吸,勉强压抑住怒气,怎么这男人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娘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为夫我又没做错什么,你怎么可以说休夫就休夫?”他羞愤难当的拿着扇子指着她,然后颓然的转过身背对她,肩膀一耸一耸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我早知道……没人看得起我……现在连娘子你也一样……嫌我又笨又没用,我……我走就是了。”说完,他当真拖着仿如千斤重的脚步,沉重的迈了开去。
  看着他踽踽独行、落寞凄凉的背影,绫儿原先的怒气一下子全化为不忍,她不禁暗责自己不该太过苛求,伤了他的自尊。
  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她怎么能以村子里庄稼汉的标准来要求他呢?
  “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走,若你真的累了,咱们就休息一会儿好了。”绫儿不断向他赔不是。
  他停下脚步,双肩抖动得更加厉害;而绫儿内心的罪恶感也更加深重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伤……别生我的气,好吗?”绫儿走到他身后,内疚的说。
  “那……你还要我当你的相公吗?”他的声音出自牙缝,仿佛隐忍着强大的悲恸。
  “嗯。”绫儿点点头,愧疚得想弥补他受伤的尊严。
  “好吧!那我这次原谅你,可是,不能再有下次了哦!”
  “不会了。”绫儿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背,“你不生气了吧?”
  江玉纶微微摇头,却怎么也不肯转过身子,而且原本抖动的双肩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其间还夹杂着可疑的吸气声。
  怎么办?绫儿无措的站在他身后,看他似乎愈来愈伤心了,她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江玉纶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爆笑出声——
  她实在是太好骗了。
  “你……”绫儿狐疑的绕到他前面,可是在看见他眼角的泪光时,又担心起来,他该不会是因伤心过度而疯了吧?“你没事吧?”
  “没……事。”他憋着气回答,“我只是太高兴了。”
  老天!她实在是个瑰宝。
  江玉纶忍不住再次纵声大笑了起来。
   
         ☆        ☆        ☆
   
  “那是什么?娘子,你竟连花轿也替我雇好了,难不成你早就在算计我了?”江玉纶满脸惊疑的瞪着她。
  绫儿白了他一眼,不想再搭理他。
  在他笑不可遏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被他耍了,之后,一路上不管他怎么逗她,她就是冷着脸孔对他。
  “唉!娘子,其实你用不着不好意思,相公我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暗恋我也不是件丢脸的事,我可以谅解的啦!”江玉纶一本正经的说。
  若不是看见坐在马背上的钱继祖,绫儿还真想拿块石头塞入他的嘴里。
  “闭嘴!”她闷声叫道,心里则飞快的思索对策。
  她本来以为拉江玉纶回家住个几天,再放出风声说他们已经成亲,钱家自然会放弃婚事,而她也可以继续留在村子里。
  等事情过后,再推说江玉纶外出云游去了。如此一来,非但和钱家的婚事作罢,就是以后,她也不必再担心她爹会随便点头把她嫁人了。
  没想到,钱家的花轿来得这么快,想必是因曹老爹露了口风,让他们知道她晓得这件事了,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抬回去,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绫儿心念一转,既然已来不及放出风声,只好在钱家面前制造假象了。
  她甜甜的偎进江玉纶的怀里,低声命令,“别说话,搂着我。”
  江玉纶注意到那群人不善的目光,了然的扬了下唇角,伸手搂着她的腰身,低头靠在她的耳畔调侃,“娘子,咱们还没拜堂呢!你这么急着对我投怀送抱,这不太好吧?”
  绫儿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可是,碍于钱家那一票人在眼前,她的脸上不得不保持着甜蜜可人的笑容,只能用眼睛将他千刀万剐。
  “娘子,你是在瞪我吗?莫非是嫌相公我抱得不够紧?”江玉纶一脸无辜的对着她说:“你早说就是了,干嘛生气呢?”
  立刻,绫儿差点被他勒得断气,天哪!他以为他在干嘛?她不过是想作场戏给钱家人看而已,可没想过要献身给他那!
  手抵着他的胸,她轻柔的威胁,“我知道有种草药可以解决猪公发情的困扰,你想试试吗?”
  “想不到娘子这么博学多闻,相公我好生佩服。”他钦佩万分的望着她,然后,忽然露出邪邪的笑容,像怕被人听见似的,靠在她耳边轻声说:“娘子,那么你一定也有可以增进闺房之乐的秘方?啊!我好期待哦!”说着,还露出一脸期盼的神情。
  天啊!绫儿在心底哀嚎一声,她是不是替自己惹来一个比钱继祖更大的麻烦呢?再跟他相处下去,她一定会被他气疯了。
  “绫儿,他是谁?”原来高坐马背的新郎倌终于忍不住下马,怒气冲冲的质问。
  总算来了。
  绫儿吁口气,转头面对好奇的众人以及一脸愤怒的钱继祖,露出娇羞的笑容介绍,“他是我家相公。”
  江玉纶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但立刻惹来她一个警告的白眼。
  “你爹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你的相公是我,怎么会是他?”钱继祖生气的叫道。
  “你?”江玉纶气急攻心的推开绫儿,“娘子,你居然趁夫不在,勾三搭四的偷汉子,你……你……”他一脸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绫儿气得银牙暗咬,伸手在他腰侧狠狠拧了一把,满意的看他痛得龇牙咧嘴,才一脸委屈的喊冤,“冤枉啊!相公,我没有啊!”
  “没有?那他是谁?”江玉纶伸出手指向穿着大红长褂的钱继祖。
  “他是村长的儿子,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村长的儿子?哦!我知道了,”江玉纶转向钱继祖,“你们想仗势欺人?”
  “你胡说什么?我家少爷可是有绫儿姑娘她爹亲笔签名的婚书,倒是你这穷酸鬼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敢抢我家少爷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钱继祖带来的家丁呼喝道。
  “这就奇了,绫儿明明是我的娘子,要说抢人也是你家少爷抢我的娘子,怎么是我抢你家少爷的人呢?至于这婚书嘛!人都已经嫁给我了,又怎么可以另配他人?我也只不过离开了两年,我岳丈居然就忘了有我这个好女婿,真是太不应该了。”江玉纶胡乱的瞎扯。
  “要是绫儿姑娘两年前就嫁给你,村子里怎么无人知晓?你分明是胡说八道!”
  “说来话长,两年前我路过此地时,身染重病,幸好绫儿把我带回家医治,后来,我病好了,可我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了一整晚,为了顾全绫儿的名节,我只好答应娶她了。但我当时有急事待办,不得已只好洞房之后,就把绫儿留下来,说好等我事情一办好,就来接她。所以,村民自然没见过我了。”江玉纶说得煞有介事般。
  “什么?你们已经洞房了?”钱继祖大受打击的怒吼。
  “这是自然的啊!小生我又不是柳下惠,何况绫儿是我名正言顺的人,岂有浪费的道理?是你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做吧?”江玉纶大言不惭的说。
  什么叫浪费?绫儿气得又拧了下他的腰。
  “这是真的吗?绫儿?你真的已经是他的人了?”钱继祖不死心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不是说过,他是我的相公吗?”绫儿警告的白了眼得意洋洋的江玉纶,心中暗忖,你要是敢给我笑出来就试试看!
  “绫儿姑娘,我看是你不想嫁给我家少爷,故意串通这瘟生来冒充你丈夫想毁婚的吧?”钱家的一个下人突然说。
  “这位小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事关系到我娘子的名节,岂能胡乱瞎说?”江玉纶摇头道:“你这么说,我可以上衙门告你毁谤哦!”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们只能算是私订终身,根本算不得数。”
  “就是,就是。”钱家人立刻附和。
  “唉!我说钱少爷,我家娘子除了脸蛋标致了点之外,我实在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好的。抱起来像抱根木头似的,还不如搂条棉被舒服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肯收留她,我倒还乐得轻松。”江玉纶摇头叹气道。
  “你说什么?”绫儿再也忍不住,重重踩了他一脚。
  “对了,我还忘了说,她的脾气悍得很,你真要接收的话,可要小心,别让她骑到头上才好,”江玉纶抱着脚痛呼,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千万要记得,娶了她之后,千万不能再去找别的女人,否则她可是会让你永远‘不行’的。”
  “江玉纶!”绫儿气得七窍生烟,她怎么会找上这么一个无赖合作呢?
  “娘子,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嘛!我知道你爱我,否则就不会强逼我娶你了,可你也知道,我这么穷,你跟着我,根本过不了好日子;而钱公子就不一样了,你跟着他,要什么有什么,钱公子这么喜欢你,一定不会对你吝啬的,对吧?钱公子?”
  “这……是当然的,我钱继祖岂是吝啬之人?”钱继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娘子,既然钱公子都这么说了,我看他条件也挺不错的,咱们也不必再另外挑人了,就他吧!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早点了结也就是了。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咱们,是吧?”
  “你到底在胡扯些什么?”绫儿附在他耳边低声质问。
  “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可以说人家钱公子脑满肠肥呢?他这个要叫做方头大耳,是福气相!不过,既然你不喜欢他的长相,我倒不用担心到时你下不了手了。”江玉纶也学她在她耳边说,不过音量却大得足以让面前的钱继祖听见。
  “什么下不了手?”钱继祖总算由美色中回神,疑心的问。
  “当然是下毒了……哎呀!糟糕,我怎么说了出来呢?钱公子,你放心,我们不是在研究要怎么毒死你,然后谋夺家产的事,你可千万别误会。”江玉纶神情慌张的解释,“瞧这天色都快黑了,我也不耽误你了,钱公子,请你把绫儿迎回去吧!”说着,把怀里的绫儿往前一推,就要送进钱继祖怀里。
  钱继祖的反应却好像他送过来的是条毒蛇般,吓退了好几步。
  “钱公子,你怎么了?”江玉纶佯装不解的问,随即了然的说:“哦!我知道了,你是要绫儿直接上花轿是吧?这简单,来,娘子,快点上花轿吧!钱公子等不及了。”
  绫儿突然有些明白江玉纶在搞什么鬼了,没有反抗的让他拉着往花轿走。
  “等等!”钱继祖挡住他们。
  “钱公子,又怎么了?天色不早了,别误了良时。”江玉纶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这……”钱继祖迟疑的看了绫儿一眼,他是贪恋她的美色,倒忘了她是个草药郎中,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啊!
  “钱公子,你该不会是要毁婚吧?别忘了,你和绫儿可是有婚书为凭的。”江玉纶像地痞流氓卖东西遭退货一样,不高兴的摆起脸色。
  “笑话!要我钱继祖收下你不要的破鞋?哼!”钱继祖不屑的丢下话,在下人的搀扶下,踩上板凳上马,然后高倨在马上,傲慢的取出婚书撕成碎片,丢到他们面前,“你要婚书是吧?还给你,我们走。”便带头走了。
  “钱公子,有话好说嘛!这花轿都抬上门了,没有新娘子是会让人笑话的。”江玉纶对着众人的背影鬼叫道。
  等一伙人走远了之后,绫儿才生气的转头瞪视江玉纶,“你是什么意思?”
  “娘子,你怎么生气了呢?你不是要我帮你解决和钱家的婚事吗?你瞧,这不是解决了?”江玉纶用折扇指指被风吹得漫天飞舞的碎纸道。
  “解决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就非得用这种方法吗?”
  “这方法有什么不好?”换江玉纶不服气了,“既不必动手,也不用与人起冲突,还是钱家主动退的婚,我真不懂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我有什么不满意的?”绫儿简直快吐血了,“你毁谤我的名节,把我说成是谋财害命的恶毒女人,你竟还问我有什么不满意?”
  “娘子,是你自己说不想嫁人的,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免除你以后再有类似的困扰啊!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他说得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好,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成了吧?”绫儿气得转身就要进屋,不想再理会他了。
  “唉!我说娘子,你若是觉得愧疚,想躲起来忏悔,好歹也先对相公我说声‘对不起’和‘谢谢你’吧!”江玉纶对着她的背影叫道。
  “你去死吧!”绫儿终于忍不住了,回头吼他一句后,砰的一声关上家门,把他给关在外头。
  “不成啊!娘子,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一个人不管,自己逍遥去呢?”江玉纶不死心的对着屋内喊,他——玩上瘾了啦!
  绫儿忍住气,找了两块小碎布塞进耳里,打算来个耳不听为静。
  奇怪!怎么还没人出来?江玉纶边喊边注意四周,眼尖的发现李家左邻右舍的门全开了,他心头一乐,叫得更卖力了。
  “娘子,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一去两年,一点音讯也没有,你会咒我死也是应该的。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啊!两年前别了你之后,我一心上京赶考,只想要给你过好日子。可是,我在半路上生了重病,好不容易病好了,考期也过了,盘缠又因为看病全花光了,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
  你想想看,当时我大病初愈,又时值寒冬,身上连件保暖的衣物也没有,若不是遇上好心的江小姐把我带回家去,我早就客死在异乡了。那位江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又是江家的独生女,为了报答她的恩清,我只好……以身相许,答应入赘江家,但是,这两年来,我从来都没忘记过你啊!
  “江小姐知道我有你这门妻室,非但不在意,还要我来接你一同到江家去过好日子,说她愿意尊称你一声姊姊,怎么你反而不肯呢?娘子,你开开门嘛!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好歹说给我听听啊!”江玉纶唱作俱佳的表演着。
  “这位公子,你的娘子是哪位啊?”绫儿的隔壁邻居王大婶闻言,动容的走过来问:“这屋子只有个未出嫁的闺女和她的爹,没有别人了。莫非你找错了吧?”
  “这位大婶,我虽然两年没回来了,可我娘子的事我记得可清楚了。这两年来,我天天惦记着,又怎么会找错屋子呢?何况,我刚才亲眼看我娘子走进去,怎么会弄错呢?”
  “可是,这里面除了住了绫儿一个姑娘家,再也没别的女人了呀!”杜家嫂子也围过来了。
  “那就更没错了,我娘子的闺名就叫绫儿,娘家姓李。”江玉纶喜道。
  “你的娘子是绫儿?这怎么可能?绫儿是我们打小看到大的,她几时成的亲,怎没人知道呢?”杜奶奶吃惊道。
  “是这样的,两年前我因为要上京赶考,路过此地时,病倒在路旁,让绫儿给救了回来,在她屋子里待了一晚,为了顾全绫儿的名节,我们先拜了天地,说好等我高中回来,再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进门的,可没想到后来却发生了意外,所以……”
  “唉!说来说去,都怪我的身子骨虚,如果不是它坏事,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是我对不起绫儿。”江玉纶一脸懊悔的说:“早知道绫儿会这么生气,当初我就算死在街头也不该接受江小姐的援助。”
  “这位公子,你贵姓啊?”王大婶同情的问。
  “我姓江。”
  “江公子,你别难过了,生病也是不得已的事,怎么能怪你呢?绫儿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你好好跟地说,她会明白的。我看,不如这么着,我们替你去劝劝她吧!绫儿对我们这些长辈们说的话,多少还肯听上几句,你就宽心吧!”王大婶劝慰道。
  “是啊、是啊!你就先别难过了。”杜家嫂子也跟着劝道。
  “各位大婶,真是谢谢你们了。”江玉纶感动的低头道谢,嘴角却噙着一抹可疑的笑意。
  “江公子,你别这么客气,绫儿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只要你待她好,她能得到幸福,我们也替她感到高兴啊!”王大婶道。
  “那一切就有劳大婶们了。”江玉纶感激的做了一个揖。
  “等等,江公子,在劝绫儿之前,有件事老婆子可得先问问你。”杜奶奶道。
  “婆婆有什么事,请尽管问就是。”
  “你刚刚说的那位小姐,真的不计较有绫儿这个大姊吗?”
  “是的。”
  “她不会是想等绫儿过去后,瞧她没钱没势的,就欺负她吧?”
  “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好吧!我们这就去帮你劝劝绫儿。不过,我们劝过之后,你还是要好好和绫儿谈谈,知道吗?绫儿从小在这里长大,一时要叫她离开,心里头难免会担心害怕,你这个作相公的,可得多多体谅她。”
  “我会的,请婆婆放心。”
  “杜奶奶,我看这江公子人挺诚恳的,他应该不会骗咱们。”王大婶扶着杜奶奶往绫儿家走。
  “是啊!奶奶,我怎么看,这江公子也比村长的儿子要好得太多了。”杜家嫂子扶住杜奶奶附和着,“奶奶,绫儿平日最听你的话了,你可得好好跟她说说,让她不要闹别扭,有这么好的相公也不知道好好把握。”
  三人在前头叫不到人,便径自绕到后头去了。
  而江玉纶这才敢让嘴角咧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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