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货公司如期开幕了,方亦心这个在幕后推动的人当然是大功臣。今天她穿着一袭白丝绸缎的连身礼服,举手投足间吸引了无数男士的目光。 她穿梭在众人之间谈笑自如,风度优雅地招呼着前来祝贺的人,而她也察觉到有两道眼光紧紧跟随着她,往后一瞧,只见殷书凯风度翩翩的朝她走来。 方亦心看无法逃避,索性迎向前去。“殷董,几日不见你更加风流倜傥,想必是爱情的魔力,真叫人羡慕。”方亦心以一种柔得不能再柔的口气说。 殷书凯只是客气的说:“好久不见,你愈来愈漂亮。” “谢谢。没事我招呼客人去了。”她说完随即火速的离开。 殷书凯也不阻止,只是默默看着她远去。其实他自己很清楚,他没有任何立场再和亦心说话,他企盼什么?毕竟他和于茵已有婚约是事实。 中场,殷书凯见方亦心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休息,随即绕到她身旁。 方亦心见到是他,便以疏远客气的语气问道:“有什么事吗?” “亦心,什么时候你我之间变得如此客套,你是不是怪我和于茵订婚?我早在一开始就提醒过你,我俩之间是不可能的。” 方亦心忍了一肚子的气,再也憋不住地低吼:“是的,是我自己贱,硬送上门给人家,我太看得起自己的魅力,一厢情愿地陶醉其中,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这个傻瓜被蒙在鼓里!”方亦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殷书凯,我虽然倒追你,可是我从头到尾从不曾隐瞒你什么,不像有人功力深厚,一边和我打得火热,一边却和别人互订终身。 你今天是想看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吗?告诉你,我不会的,我绝不会在你面前掉下一滴泪来博取你的同情!我告诉你,这游戏才刚开始,于茵算什么东西,我会让她一边凉快去。” “于茵是个好女孩,我不准你动她。”殷书凯警告她。 “是啊,她是个好女孩,而我就是个坏女孩,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做个坏到底的女人给你瞧瞧。我就从做个专门诱拐别人丈夫的坏女人开始吧!”方亦心好没气地说。 殷书凯一把抓住方亦心的手,“我再说一次,不准你伤害于茵!” “这就要看你殷大情圣如何解决了。”方亦心想挣脱他的束缚,嘴里却还是好胜的说着。 她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随即绕到大厅,硬拉着他到舞池去。 殷书凯看见四周都是记者也不好扯下脸,只好随着方亦心的脚步起舞。 方亦心在昏黄灯光的掩饰下,手又开始不规矩的在殷书凯的颈项、肩上探索。 殷书凯发现她的功力显然更深厚了,弄得他必须大口大口吸气,才能压下沸腾的欲望。他咬着牙道:“亦心,你到底又搞什么鬼?” “我只是温习一下功课,瞧我,是不是进步许多?这可都是拜你之赐。” “亦心,别闹了。”殷书凯全身燥热的喊了起来。 “谁跟你闹?游戏才刚开始。” “别这样,有记者在看。”殷书凯提醒她。 “喔?有记者在看吗?”方亦心随即吻上殷书凯的唇,一个带着柔情加些恨意的吻。 只见会场镁光灯不停的闪着,方亦心终于满意的露出笑容。 ☆ ☆ ☆ 第二天,各大报纸头版新闻皆写着:殷氏集团负责人殷书凯旧情复燃,和公司女主管在公开场合当众接吻。 殷书凯正懊恼着不知该如何向于茵解释时,电话即响起。 他拿起电话还来不及说话,电话那端就先传来怒骂声: “书凯,你逢场作戏也就罢了,竟然还上报纸头条新闻,现在你可不比从前,人人都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准女婿,现在却发生这种事,你教我的老脸往哪儿摆?偷腥也得高明些!”是于茵的父亲于鑫。 “于伯伯,你听我解释。” “你留着向茵儿解释吧!”他随即挂掉电话。 殷书凯很懊恼,他恨自己硬是想见见方亦心,才会闹得满城风雨,他早已声名狼藉,也不在乎再多一椿,可是这会伤了于茵,这是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于茵对他那么好,而他也已决定当她的护花使者,他得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岳父说得极有道理,他得为于茵着想!他当下拨起电话。“喂,陈嫂,于茵在吗?” “殷少爷吗?你稍等,我请我家小姐来接电话。” 过了半晌,电话那端传来于茵的声音:“喂?” “于茵,对不起。”殷书凯愧疚的说。 “对不起什么?”于茵反问着。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相信我。”殷书凯极欲撇清的解释。 “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也知道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不在意,况且我们才订婚几个星期,我想你大概一时还无法适应你是我的未婚夫,只要再过一段日子,我想你会渐渐适应的。我已经等了你那么久,我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于茵淡淡的说着,仿佛此刻谈论的不是自己一般。 殷书凯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这就是于茵,她总是无怨无悔的接受他任何的解释。“于茵,今晚七点等我,我们一起吃个饭。” 于茵兴奋地道:“好呀!自从订婚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你,我知道你忙着公事,可是我好想你,又怕打扰你,只好每天拿着你的照片发呆。”随即,她又落寞的说:“书凯,我真的好爱你,不要丢下我,我好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变成空!书凯,你告诉我,我和你真的订婚了吗?” 殷书凯知道于茵心中缺乏安全感,遂安慰地道:“于茵,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别胡思乱想,去洗个头好好打扮自己,晚上等我,拜拜!” ☆ ☆ ☆ 殷书凯一走进餐厅,便往那个他习惯的位子坐下。侍者立即招呼殷书凯和于茵。 殷书凯体贴的问:“吃点什么?” 于茵深情的看着他,“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殷书凯突然想起另一个女子,为什么同是女人,个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方亦心总是先主动告诉侍者她需要什么,然后顺便擅自作主的连他那份也帮忙点了。但每一道菜却是他喜欢的,他当然知道亦心一定私底下调查过他的嗜好,因为她连他喝咖啡不加奶精及糖的习惯,她都了若指掌。 于茵见殷书凯发起呆,不好意思的看着一旁久候的侍着,故意清清喉咙:“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她试探的问。 “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位朋友。你告诉侍者你喜欢什么,我会记在心里,下次不用再开口问你,就会有你喜欢的菜色上桌,认识你这么久,我竟然不曾注意你喜欢何种口味,真是抱歉。”殷书凯满怀歉意地道。 于茵还是柔柔的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殷书凯无奈的点了两客牛排。于茵总是那般温驯,温驯到他以为他是一个人在用餐,因为于茵总是以他的意见为意见,一点都不像亦心,总是和他抢主导权。 该死!他不该来这家餐厅的,因为这里处处有着他和亦心的回忆,似乎连呼吸都可闻到亦心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他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想着的同时,他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于茵不解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公事急着去办?那我们走吧!我今天能见到你已经很满足了。”于茵马上收拾起东西,一副随时可以走的模样。 殷书凯看着于茵才吃了几口的牛排,又愧疚了起来。 他眉头微皱的说:“你慢慢吃,我等你,我没什么事。” 于茵摇摇头,“我真的吃饱了。” 殷书凯直盯着于茵看,他突然发觉他从来都不曾了解于茵。 于茵一向吃得那么少吗?他和她外出用餐如此多次,而他的脑筋却一片空白,看来他得赶快离开这个让他容易“失忆”的地方。 离开餐厅后,他们沿路走到一处公园,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 殷书凯脑筋还处在混乱中,只想让风吹掉所有恼人的思绪。 于茵看着殷书凯微闭的眼睛,舍不得将视线移开,默默凝视着他,脸上尽是满足。 殷书凯发觉只要他的眼眼一闭,亦心的倩影就如影随形。他想起一个唯一能摆脱她身影的方法。猛地,他的双唇狂烈地覆盖在于茵粉嫩的双唇上,用力吸吮着,如赌气似的狂野。 于茵则温顺的回应着,享受着殷书凯突然来的激情。 殷书凯此刻脑筋却异常清醒,为什么这般激烈狂热的吻,却没能让他体内沸腾翻滚?若对象是亦心,就算只是轻轻一啄,也能弄得他心神荡漾。 为什么于茵的吻,激不起他心中的火花?殷书凯不断的问着自己。他颓丧的放弃最后的希望,承认自己是摆脱不了方亦心了。 殷书凯的双唇倏地抽离,生气的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我怕于伯伯担心。” 于茵一脸茫然,还陶醉在殷书凯热情的吻里,无法思考,一会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不行的,出门前我曾跟爸爸说过,和你出去会晚点回家,叫他不用等我。” 殷书凯伸出手摸摸于茵的头,以一种疼爱的语气说:“你是个好女孩,时间不早了,该回家睡觉。”语气不带有男女之情,倒像兄妹般的叮咛。 于茵撒娇的说:“书凯,我和你已有婚约,你是我的未婚夫,就算真发生什么事相信也没有人会说闲话的。” “你说什么呀!”殷书凯像是没听清楚于茵刚才的话,又问了一次。 于茵不好意思的说:“我想我是陶醉在这美好月光下,突然心神有些恍惚,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罢了,是该回家了。” ☆ ☆ ☆ 殷书凯又过了忙碌的一天,唯有不断的忙碌,才能完全忘掉方亦心的一颦一笑。 他伸伸懒腰,看着满桌已处理好的文件,满意地往停车场的方向准备离去。 殷书凯发动引擎,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挡住他的去路,那正是他日夜所思的倩影。他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太累,看到幻影。她不是调到百货部门了吗? 方亦心敲敲殷书凯的车门。 殷书凯马上打开车门。 方亦心随即钻了进去。“我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我运气不错,今晚又可省下一笔餐费了。” 殷书凯看了看方亦心故意道:“你这么有把握我会请你吃晚餐?或许我约了人。” “喔?你有吗?”方亦心故意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殷书凯看到多日不见的方亦心,理智早抛到九霄云外。“你猜对了,我可以顺便请你吃顿便饭,反正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那还等什么,走了。我最近发现一家日本料理店,口味很独特,我带你去。” 两人一同到了日本料理店,方亦心专注的点着菜,殷书凯则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殷书凯发现她又是一身白,忍不住问她:“为什么每次遇见你,你几乎都是白色装扮?” 方亦心看着他,仿佛他问了一个超级白痴的问题,“这有什么好奇怪,我的衣橱里大部分是白色衣服,所以我只好常穿白色衣服。至于为什么偏爱白色,我也不晓得,反正喜欢就是喜欢,哪需要什么特别原因。”她笑了笑,“就像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嘛。” “我已经说过,我们的游戏结束了,你该离我愈远愈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我会受到什么伤害,反正在你心里我是个坏女孩,你还担心什么?” “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你还不清楚我再次告诫你,我已有婚约,你千万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会毁了你自己。”殷书凯心痛地再次提醒她。 “显然你太不了解我了,一纸婚约就想叫我打退堂鼓?我向来不是那种不战而退的人,这反而激起我的战斗士气,愈是困难的挑战成功的滋味会愈甘甜。”方亦心如是说。“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难道这些日子我都不曾激起你一丝涟漪?” “喜欢是一回事,我说过我已不再年轻了。”殷书凯痛苦的回答。 “别跟我来这一套,一句话,到底喜不喜欢我!若是你从不曾对我动过情,我立刻从你面前消失,或者从这地球上消失。”方亦心咄咄逼人的追问。 殷书凯的理智告诉他,该让她彻底死心,但是他的情感背叛了理智,“我是喜欢你,但那并不足以改变什么,我不能对不起于茵,且于伯伯可说是我的再造恩人,这是我唯一能报答他的方法,而且我也老大不小了,需要一个稳定的婚姻。” “你总算说实话了,说了那么多借口,其实就是你没种,受过一次伤,就使你这辈子对情爱不再抱希望。我就不像你,我忠于自己的感情,认为只要是我所爱的就努力追求,就算是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我亦无悔。”她接着说:“你遇见我,我不知该说是你的幸运或是你的不幸,总之我缠定你了。我会教你心甘情愿的和我步上礼堂那一端,不要试图阻止我。虽然现在我还不知该如何使你回心转意,但是我终究会有法子的,还有半年时间不是吗?”她说完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他不禁羡慕起方亦心,只因她年轻,所以什么都勇于尝试,可是现在的他有着大多舍弃不掉的包袱。 仿佛会读心术般,方亦心幽幽地吐了一句:“我倒认为人生苦短,喜欢就去追求,去他的包袱,活在世上不能为自己而活,还有什么意思?” 殷书凯抽着烟,想着这小妮子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但世间的情爱纠葛若真能理出个头绪,简单得如“一加一等于二”,那么日子不是就太乏味了。 ☆ ☆ ☆ 方亦心近来打电话不是找不到殷书凯本人,就是他以冷淡疏远的态度不睬她,看来殷书凯这回是铁了心肠,下定决心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毕竟婚姻这档事不能儿戏。 一天,殷书凯和于茵正在用餐,方亦心巧妙的过来搭讪,如同不期而遇一般。 “殷董,没想到这么巧,想必这位就是未来的殷夫人,果然看起来娴淑又温柔,殷董真是好眼光。不打扰了,再见。”随即亲密的拉着邱仁杰扬长而去。 殷书凯心里痛苦的挣扎着,他以为数日不见会对她免疫,只要日子继续过下去,她终会成为他的过去式。但是再次见到她时他才发觉自己太天真了,看到她牵着邱仁杰的手亲密的走出去,他的心居然在淌血! 走出餐厅的方亦心不禁低咒:“老狐狸,该死!” 邱仁杰恼怒的问:“亦心,你在玩什么把戏,不是用餐吗?干嘛绕了一圈又绕出来。” “我知道有另一家餐厅的料理更棒,走,我带你去。” 邱仁杰不安的问:“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死心吧?别这样好不好,忘掉仇恨、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如果死的是你挚爱的姊姊,你也会这么豁达吗?”方亦心忿忿的说着。 邱仁杰神色黯然,低头不语。 方亦心知道自己话说得太重了,她明白仁杰是怕她受伤害,随即转换口气:“你别多心了,我现在已调到百货部门,不要说和他碰头,就连公务上的接洽亦少之又少。再者,殷书凯狡猾如狐狸,他是绝对看不上又穷、又没背景、又非绝世美女的我。” “谁敢说你又穷、又丑?你是我的小仙女,无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少夸张,只有你才把我当成宝,当心我会真以为自己是小仙女喔!”她故意开玩笑。 “你本来就是小仙女嘛!”邱仁杰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了,少肉麻,咱们干正经事去。” “什么正经事?”邱仁杰不解地搔搔头。 “吃饭呀!这可是民生大事,本姑娘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大概可以吞下一头牛了。” ☆ ☆ ☆ 只剩二个多月,殷书凯和于茵就要步上礼堂,而她却苦无对策,记得上次故意试探殷书凯,她并没有看到殷书凯眼里有任何嫉妒的眼光,难道他真的不在意她,那么以往他眼眸里的深情是假的吗?真是个爱情骗子,愈想心愈呕,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她真是不甘心啊! 方亦心想着的同时,突然有一个小男孩从巷口冲出来,眼看一辆迎面而来的车子即将撞上她,说时迟那时快,方亦心冲上前抱住男孩,她最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随即脑中一片混沌—— 殷书凯得知方亦心车祸受重伤后,他的心揪成一团,一种锥心的痛狂袭而来,让他顿失防卫能力,被那苦痛给撕裂得无法思考。他终于明白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失去方亦心,以前他总是隐忍住对方亦心的爱恋,如果不是这场车祸,或许他会将这段感情埋在心底深处,直到老死;若非这场车祸,他恐怕一辈子将永远在憾恨中度过。 方亦心昏睡了三、四天后终于脱离危险期,而这几天殷书凯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她。 殷书凯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叶志棋忍不住劝说道:“亦心换我来照顾,你不用担心,我刚才询问过主治大夫,她已度过危险期,你这几天也够折腾了。” 殷书凯说:“没关系,只要亦心能好起来,我就算辛苦些也值得。” 叶志棋看着这个他追随了十年的老板兼好友,忍不住试探地问:“书凯,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亦心了吧?” 殷书凯压抑了许久的爱恋,在方亦心车祸受伤后,便一古脑儿全倾泄而出,此刻的他再也不想虚伪地假装他和亦心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而有种想向全世界宣布他这辈子非亦心不娶的决心。“是的,这场车祸让我了解到,我未来的人生里绝不能再失去亦心。” 叶志棋早察觉出自从方亦心出车祸以来,殷书凯便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照顾她,那种体贴入微的呵护,若不是有极深的情感是表现不出来的,虽然他早该知道会得到这个答案,但是他就是想听殷书凯亲口说出。 叶志棋的心抽痛了一下,在听到殷书凯亲口说出对方亦心的爱意之后,他忍不住又问: “可是于茵怎么办?” 殷书凯缓缓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于茵,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 ☆ ☆ 方亦心试着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自己到底置身何处,却只看到白茫茫一片,眼前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趴在桌上,她用尽全身力量想挣扎起身,可是随即被袭击而来的疼痛给打败,她诅咒一声,胡乱的随手一抓,“砰”的一声,一个重物应声倒下。 殷书凯随即惊醒,直觉往病床上一看,“亦心,你醒了,太好了!” 方亦心此刻一脸茫然,不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看着他一脸的疲惫,显然是多日无好眠的结果。她只记得自己是为了救一个从巷口冲出的小男孩,和迎面而来的车撞上之后脑筋就一片空白,可能是有人送她到这家医院急救,可是她还是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方亦心睁大她那双无邪的眼子盯着殷书凯直瞧。 殷书凯见状,紧张的说:“亦心,我是书凯,你不认得我了吗?该死,我要那个鲁莽的司机付出代价!” 方亦心怀疑自己的脑筋是否给撞糊涂了,她居然看到一向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殷书凯流露出关心和紧张的神情,她得仔仔细细再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殷书凯,还是只是她做的白日梦罢了。但是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又来了,眼皮不听使唤的合上,她只觉得好累好累,又昏沉沉的睡着。 殷书凯看着方亦心又昏睡过去,马上请医生过来。 医生一到,殷书凯马上开口:“黄医师,她刚刚醒了一会儿,可是她好像不认得我,你再仔细检查看看她脑部是不是有受到伤害。” 黄医师详细做了一番检查后,告诉他:“殷先生,我想方小姐只是身体太虚弱,只要多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她的脑部是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并不是太严重,应该不至于会得失忆症才对。” 他生气的对黄医师大吼:“什么不应该,你可不可以确定,不要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 黄医师自是不敢得罪眼前这个企业钜子,只得低声下气的说:“我会好好再看一下方小姐的脑部断层扫瞄,确定后再告诉你。” 病房里再度剩下殷书凯和方亦心,他忍不住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看得出神了。 他自从确认自己对亦心的情感后,顿时觉得心中踏实许多,心情也豁然开朗。现在唯一牵挂的是和于茵的婚约该如何处理,距结婚之日只剩下二个多月,当务之急得赶快想出办法。只希望于茵能体谅他的难处,于茵那么温柔、善解人意,应该不会为难他才是;至于于伯伯,相信只要于茵肯原谅他,于伯伯应当也不会太为难他才是,想到这里他顿时轻松不少。 日子又过了一天,方亦心发生车祸已经五天了。 黄医师悄悄走到殷书凯身旁,轻声对他说:“殷先生,这几天我仔细观察过方小姐的病情,也再次看了她的脑部断层扫瞄,并没发现什么异状,所以请你放心,只要再多调养数日,相信她的精神状况就会转好。” “谢谢。”殷书凯听见方亦心没什么大碍后,不安的心才放下来。 方亦心仿佛听到房内有人在说话的声音,慢慢清醒过来。她整个人感觉好多了,头也不再那么疼,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好了许多。“水……水……” 殷书凯靠近她费力听着那气若游丝的声音,终于知道方亦心的需要,赶紧倒了一杯水,并搀扶着她把水送进她嘴里。 方亦心像在沙漠中得到甘泉般,感觉身心舒畅许多。 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在她昏迷时一直照顾她的男子到底是谁? “扶我起来。”方亦心费力的说。 “不可以,你还要多休息几天,好好休养。”他回答。 “我躺得全身骨头都不舒服,你到底帮不帮我!”方亦心半是撒娇半是威胁的说。 见他没反应,方亦心干脆自己挣扎着要坐起来。 他拗不过她,只好帮她一把。 方亦心总算如愿坐在床头,终于能和对方“平视”,不用再躺着看他,瞬间她的双眼睁得又圆又大,似乎殷书凯是外太空来的一般。 殷书凯被方亦心的表情吓坏了,“亦心,你干嘛?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殷书凯,难道你真丧失了记忆?” 她没好气的回答:“是呀!我看我不只得了失忆症,还得了妄想症,你真的是那个自大傲慢、还一再拒绝我的殷董事长吗?” 原本还担心亦心真的忘了他是谁,没想到却从她嘴里听到这番话,他开怀的笑了出来,“看来我的亦心已经好了一大半,开始会尖酸刻薄的损人了,那我可以好好回家安心睡一觉了。”说着,他动手将她扶躺下,几乎是霸道的,让方亦心不得不顺从。“你好好再休息。”他说完,真的准备要离开。 方亦心喊了一声:“站住!” 殷书凯看了床上的方亦心一眼,开玩笑的说:“这么想我?我也很想多陪在你身边,可是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我一定要亲自主持,现在看你醒来,且居然还能骂人,表示你已好了一大半,我就放心了。我有请特别护士,有什么需要告诉她们,可千万别试图爬起来,听话喔。”说完,他在方亦心额上轻轻一吻,随即步伐轻松的离去。 床上的方亦心一脸茫然,她弄不清楚殷书凯的态度为什么前后判若两人,以前的他不爱搭理她,所以每次都是她主动出击。可是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些天守在她身旁的男子应该就是殷书凯。不知是自己撞昏了头,还是殷书凯吃错了药。唉!不能再想了,头又开始痛,一切等明天再慢慢说吧! |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