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明乘机又拈了片夹肉土司塞进口中,美丽小脸上尽是满足。“好吃好吃。”
  桦洁在圆面包上挤墨西哥酱,完全对她没法子。“吃吧!我懒得提醒你刚刚吃掉多少东西了。”
  “明天早上再去中兴大学晨跑消耗脂肪就好啦。”明明耸耸肩,三两下吞掉了土司,动手帮忙在面包上涂蛋液,好让出炉时呈现金黄诱人的色泽。
  “说真的,你和关靖最近好到什么程度了?如胶似漆?还是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明明挤眉弄眼,希望获得第一手资料。
  “就是……差不多嘛!”桦洁羞得脸都红了。
  “差不多爱得死去活来?哦!了解。”
  桦洁丢给她一记卫生眼。
  “别怕人知道,多少教几招御夫术吧!”明明调侃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关靖对她百依百顺、体贴极了。
  “没有人比得上你的鬼灵精,何必请教我?”桦洁一副别骗人的表情。“方大姑娘一向眉头一皱就计上心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刚好是我的一失。”她又开始在胡吹乱盖,说起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得了,凭你这道行早就驯服温洛,让他死心塌地的追随你,哪还需要教?你该不会想压死那可怜的男人吧?”
  桦洁又不是脸上没长眼睛,一看就知人中龙凤的温洛总是被明明的一颦一笑所牵动,疼她疼得恨不得将她捧在手掌心,明明一句想吃彰化肉圆,他老兄就真的开跑车冲到彰化买回来“进贡”,体贴得教她看了都有些眼红。
  话说回来,关靖也是一样,和温洛如出一辙,所以这两位同是天涯追妻人有鉴于遭遇相同、气味相投,早就好得如亲兄弟般,只差没斩鸡头、烧黄纸拈香结拜。
  “谁教他宠坏了我,让我爬上他的头顶……”明明又乱改歌词了,赵咏华若知道不晓得会不会跳脚?
  “他真是该了你。”桦洁算是服了她了。
  “Yes!”心中的迟疑和原则早就被温洛爱的表现所融化,现在的她除了一贯的自信,更显出自在的飞扬心情。
  桦洁微笑,心底也很为她高兴,顺手收好用具准备午餐。
  “好丰富。”明明垂涎三尺,剪刀手早已忍不住再度出击。
  桦洁懒得说她像小孩子了,她细心的将蟹黄蛋和空心菜、柠檬鸡片、竹笋肉丝一一装人便当盒中。
  “送饭哪?”明明总算稍微有点样子,拿了双竹筷子挟。
  “最近事务所很忙,关靖没时间出去吃饭,我又不放心让他吃外面的便当,所以自己送饭过去。”再盛盒香菇鸡汤,她细心的放人夹层中。
  “爱心便当,好幸福。”明明完全没想到温洛从未享受过这种爱心,丝毫不知道检讨。
  “温洛呢?”
  “这几天他说要处理一些事,没空经常来看我。”
  明明有点想不通,他不是来观光度假,哪来的事情让他处理?却没想到温洛其实正计划著怎么把她“拐”回赛尼亚各!
   
         ☆        ☆        ☆
   
  桦洁一停好机车,和管理员打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这是一楝现代化的商业大楼,内部宽敞明亮,管理得相当好,令她十分有好感,跑得也更勤了。
  清新明朗是关氏法律事务所的特色,偌大的办公室在午餐时间空无一人,她熟悉的推开负责人办公室的门,发现里头不止关靖一人,还多了眼神不善的魏晓菀,桌上摊开两个便当,两人显然正在吃午餐。
  “桦洁,你来了?”关靖绽开笑,柔和了严肃的面孔。
  她虚应一声,心里却有一丝醋意,这些天都是她陪著他用这爱心便当,今日晓菀在这儿,那自己留在这岂不多余?
  “刚刚晓菀见我没有出去吃饭,所以帮我带了便当。”关靖解释,他怕桦洁误会心生不快。
  “没关系,那就吃点菜吧。”她端出一道道菜肴。“魏小姐一起用呀!”
  晓菀怎么吃得下?眼见她的目标被夺走,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再看关靖深情的凝视著这女子,心里一把火都快烧起来了。
  但是她绝不能失态,表现完美的一面给他看才是要紧。思及此,她勉强笑道:“好香,谢谢。”
  “一起吃,你赶著送来,自己都还没吃饭吧?小傻瓜,以后不能这样糟蹋自己身体。”关靖疼惜的口气令桦洁好生贴心。
  此刻三人一同用餐,气氛显得有些奇特。
  晓菀故意要将桦洁排拒在外,因此边吃边讨论适才的案例,而关靖未能察觉她的用意,于是也专注的研究谘商。
  桦洁果然很无聊,不好打断他们谈公事,自己又插不上嘴,毕竟那都是专业知识。她虽然爱看《络城法网》,可是电视影集和现实生活终究不同,她不想勉强插花,于是除了不断挟菜给他,也就只能理首饭碗中。
  但是话又说回来,桦洁见关靖款论公事时脸上散发的那抹光彩,真是教她心动不已。
  直到吃完收拾好餐具要道再见时,关靖依依不舍的神情仍令她窝心。除了魏晓菀之外,所有的人都含笑看他们难舍的话别。
  一回到店里,听见明明在大呼小叫,她心想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明明跳著脚,怒不可遏的叫道:“你哪位呀?关你屁事!”
  对面的外国女郎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以骄纵又无理的口气道:“你管不著。”
  “什么事?”桦洁放好东西,皱眉问。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番邦就是番邦,说起中文来依旧‘番’。”明明喘气,想是生气得很。
  若不是气氛火爆,桦洁还险些被她的话逗笑。
  “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妄想高攀他,赛尼亚各的王子妃宝座是我的。”那外国女郎高傲的一抬头,端著架子走出去。
  “哪一间疗养院偷跑出来的?什么高攀、王子妃的,这人脑筋八成坏得很严重。”
  明明强忍著比出不雅手势的冲动。
  “赛尼亚各?不就是欧洲一个王国吗?面积比台湾大十倍,经济金融位居全球前三名,是个富强的已开发国家。莫非她是赛尼亚各人?”桦洁虽号称“厨房奶妈”,但对时事的了解还多过明明。
  明明对那些一向智障,什么国什么族都记不起来,更别提经济、发展、金融等等。她的兴趣只在于书画方面,注意力只流连在吃美食的时候,但赛尼亚各这名字似乎好熟是谁曾经提过?她回想。
  温洛!他是赛尼亚各人。难道他就是那女子口中的王子?
  不可能!明明否决这个大胆的想法。老天绝对不会这样吓她,在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出色的容貌和气势后,千万别再蹦出什么吓人的头衔。
  “老板娘,我租到最新的侦探小说了!”
  “真的?”她的烦恼又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        ☆        ☆
   
  “苏小姐,请等等。”
  魏晓菀追下楼来,喊住送完饭的桦洁。
  “我?”讶异的桦洁张口结舌。
  “我希望能和你谈谈。”晓菀拿出上法庭的冷静。
  桦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只有关靖,否则她难不成会找自己讨论面包烤几分钟最好吃?
  “好。”谁怕谁啊!她只是温柔并不是白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附近一家咖啡店。
  “有什么事?”桦洁好奇地问,想听听看她会如何开口。
  “你很爱关先生吗?”晓菀的口气听不出是好是坏。
  有必要让你知道吗?桦洁不是感受不出那些天她的不友善,但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无庸置疑。”
  “你自信能在事业上帮助关先生,为他分忧吗?”
  喝!摆明了上法庭质询的架势嘛。桦洁暗忖著。
  “我想这和我爱他扯不上关系吧?”她可不是好吃果子,一记球再弹问回去。她向来不愿欺负人,也不肯让人欺负。
  “关先生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他共同冲刺的伙伴,这样子的妻子才是最适合他。”晓菀提醒她。
  “例如?”桦洁仍不动声色。
  “我自从进事务所后就一直爱著他。”晓菀话锋一转,大胆表明。
  桦洁并不惊讶,但却也不好接话,只能喝口卡布基诺,微笑地听著。
  “我们是事业上共同扶持的好伙伴,私底下亦是不错的朋友。”晓菀把话全挑明了说,并等著她领悟知难而退。
  “他爱你吗?”
  “呃……”晓菀神色一变。
  “你说得不错,你们在公事上的确相当契合,可是事务所的每位律师都是一样吧?”她看得出来他们合作的冲劲。
  晓菀无法否认。
  “妻子也可以是在他身后默默支持善他,在他倦累时静静抚平他的疲乏,而且一个爱他、他也挚爱的妻子才是共同携手走过一生的好伴侣。我不知道旁人的定义为何,但是关靖和我有相同的信念。”她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
  晓菀竟无言以对,平常的犀利完全被惊愕取代。她没想到她会估计错误,苏桦洁并不是一般柔顺的女子。
  “没事了吗?我店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桦洁迈著快乐的脚步离开,留下怔愣的晓菀。
  “也许我该考虑去考个律师执照,嗯!质询得有模有样。”她轻快的发动机车,心情是飞扬的。
   
         ☆        ☆        ☆
   
  明明哭得唏哩哗啦,一盒面纸都不够用,正在拆第二盒。
  “你怎么了?”桦洁梳著刚吹乾的头发,窝进沙发。
  “那个……阿朱和乔峰好可怜、好凄美……”明明小手一指电视机。
  “你又去租港剧回来自虐?每次看到这集就泪流成河,却偏偏老喜欢看。”很难想像开朗的明明一看到悲剧故事就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
  “那种感觉很美啊!”她边说边抹著泪水,小鼻子红通通的,甚是惹人爱怜。
  “我倒情愿你再捧著福尔摩斯,神秘兮兮的追寻线索,起码不会哭倒万里长城。”她取笑道。
  “是谁看小说看得整夜垂泪到天明?连美人鱼童话书都可以使你泪腺发达,还敢笑我?”明明调侃回去。
  桦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好一阵子才道:“这表示咱们俩都是性情中人,不错不错。”
  “真是……啊!你看,乔峰好伤心。”明明注意力又转回萤光幕上,照样哭得沸泪满衣裳。
  桦洁也由著她,起身泡了杯牛奶。
  电话突然响起。
  “喂,请问哪一位?”桦洁慢慢露出笑容,“你稍等一下。”
  “谁?”片子刚好合一段落,明明耳目暂时回复清晰。
  “温洛。”桦洁将话筒递给她,还暧昧的抛来一抹笑。
  “色女,脑子又在想什么?”明明回以一记卫生眼,一手接过电话。“喂?”
  “明明,还没睡呀?”低沉的声音透著磁性,温洛真该去主持深夜广播节目,保证迷得人七荤八素。明明如是想。
  “你在干嘛?”她不自觉的慵懒娇弱,口气甜甜地问他。
  “刚忙完一些商业企划案。抱歉,这些天冷落你了。”他的语气柔若春风拂过,明明尽管心里有再多的委屈也被熏得暖烘烘,全然忘我……
  她蜷著身子窝人舒适的沙发里,絮絮叨叨的倾诉心情。
  夜,因为情人间的喃话而燃烧得更加灿烂。
   
         ☆        ☆        ☆
   
  这日照常和温洛通完电话,可是明明的表情不再是单纯的喜悦甜蜜,却多了一丝怔忡。
  桦洁见她蹙著眉,体贴的探问:“明明,心情不好?”
  “很复杂……”明明回以一笑,咬著唇道:“或许是我感情愈投入,总是希望能够更确定这份爱。”
  “你不确定他的心?”温洛对明明的百般呵护、怜惜宠爱,她不可能感受不出吧!桦洁怀疑地问。
  “我明了他的真心,也了解自己对他的爱意,只是……我从未由他口中听到过一句‘我爱你’。”
  “也许时机未到,他尚说不出口吧。男人不像女人,他们总是羞于承认一些比较柔性的事物,爱也一样。但是,谨言慎行的爱话终有一天会全盘流泄,我也正在等关靖何时抛开东方男人的矜持,虽然目前我非常满足这份静静流露、尽在不言中的情意。”
  “温洛有别于一般外国男子的轻浮躁动,不会成天将甜心、亲爱的、爱你等客套却缺乏诚挚的话挂在嘴边,这使我相信、依靠他的真,所以奋不顾身的投人感情。”明明停顿一下,继续道:“再等等吧!或许真如你所说,时机未到。我希望时机到来时,真爱的承诺将是隽永一生。”
  “陷入情网的人都特别极端,不是清晰就是盲目,我倒是很庆幸我们都相当理智。”
  “只是……”明明乏力的一躺,“有时觉得好烦,情绪缠绕得连自己都无法保持超然思想,总觉和一般人没两样。”
  桦洁也有同感,她们两个皆是生平不识情滋味的小女子,在初拥抱爱情时,难免思绪纷乱,只有用一向飒朗的个性平抚这股冲击,但仍会有一两滴轻愁穿过心头,在满腔甜甜的爱意中添加了些酸涩……
  “跟著感觉走吧!”事实上她只想交给关靖去操心,她只要相信相依、对等付出爱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明明宛若肚子鼓鼓的青蛙,一古脑地蹲坐下来,眼眸满是觉醒的喜悦。
  “哦?”情绪转得太快了吧?恋爱中人都有那么一点点神经质。桦洁感到不可思议。
  “你也一样呀!难道你没注意到我们似乎都爱得很甜蜜,不苦别人的苦涩波折?”
  “的确,我们是走得平顺明朗。”
  “会不会……苦涩尚未到来?就在付出感情之后……”明明先是一忧,而后豪爽的一拍案,“管他的,真来了再烦还来得及,若为了怕苦就这样缩首畏尾的担心受怕,啥事都不敢做,那岂不是枉来这一遭?苦也罢,痛也罢,总是人生滋味,尝了再说。”
  “好气魄!”桦洁佩服得无以复加,心有戚戚焉。
  “或许终有一天会有流泪的时刻,但我已受过,一切都值得了。”明明心思清明地续这,“更何况我们的未来仍相当美好,比旁人苦恋、黯然神伤好多了。”
  “好一番透彻的领悟,真没想到明明这般大智慧。”
  “桦洁禅师过誉了。”明明骞地脸红,回以龇牙咧嘴的鬼脸。老实说,她还不习惯有人如此赞美她,一向都是她逗得人面红耳赤、哭笑不得,今日怎可反过来呢?她贼贼笑了,“听说有个东方男人尚未说出我爱你,那请问东方男人的初吻献出来了吗?”
  “你呢?”桦洁一张脸红遍通的,还是打回一记顺风球。
  “顾左右而言他,看我十指鹰爪功的厉害。”
  才感性没多久,又开始上映武场——东方明明V·S独孤桦洁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        ☆        ☆
   
  在一番情理法过招后,法官决定将静静的监护权判给涵鹃,于是在卢文光的怒声叫骂及涵鹃的喜泣声中,静静终于回到母亲身旁,得以在母亲呵护的羽翼下成长。
  明明和桦洁跟著在法庭上又叫又笑,并随著大伙走出地方法院。
  “喂!你的关靖可真是英明俊朗,那一番犀利见血的质询当场倾倒所有人,我只能说他真是个天生的法律捍卫天神,那股散发的气势好慑人。”明明一脸崇拜,“他的刚正配你的柔婉正好!”
  “怎么又扯上我?”棒洁虽然也有同感,但还是忍不住调侃她,“该不会你爱屋及鸟的也崇拜起我了吧?”
  “吗!”明明夸张的表情十足搞笑。
  关靖一身俊拔的黑西装,潇洒的含笑行来,搂住了桦洁,柔声问道:“在谈什么?”眼中的爱意闪耀熠熠。
  “偶像,签名签名。”明明打趣道。
  “别消遣我,温洛没跟你来?”关靖对她的活泼搞怪早已习惯。
  “没有,不过晚上我们约了吃饭。”明明看一眼前方紧拥著女儿不放的涵鹃,“不如大伙一起去,当作庆功宴如何?”
  “好,庆视涵鹃和静静母女重逢。”
  “谢谢你们……”不知何时,涵鹃偕静静立在一旁,合著满脸喜悦的泪水。“谢谢关律师的帮忙,我真不知道请如何报答你们才好。”
  “不用客气。”三人倒是极有默契,异口同声道。
   
         ☆        ☆        ☆
   
  “波菲丽?你怎么会在这儿?”温洛先是一讶,而后沉静问道。
  “我来找你。”波菲丽娇滴滴道,风情万种的一拂黄金般灿烂的秀发。
  温洛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有事吗?”
  波菲丽贪婪的感受他摄人的魅力,凝视他深绿的眼眸,“我想你。”火辣辣表达出爱意。
  “你该清楚我对你没有感觉,察理克没劝你吗?”他丝毫不想和这个骄纵的公主有任何牵连。
  “我爱你就够了,而终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波菲丽难得拉下脸,和悦低语著。
  “浪费时间。”温洛头一撇,看也不看她。若她不是察理克的妹妹,他才懒得理她。
  “那么你陪我在台湾玩几天好不好?”
  温洛岂会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但谅她在他面前也玩不出花样,魔神温洛可不是浪得虚名。“好吧。”她若肯单纯的只做他的妹妹,他会很高兴的,可惜……
  “谢谢你。”她飞快的亲吻他的面颊,笑吟吟道。
  明明走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不似一般女子的伤心哭闹,她按下酸意轻讽,“温洛先生艳福不浅哪!”
  “明明!”温洛惊喜的叫道,随即尴尬的急急解释,“你别误会……”
  波菲丽眼中燃著妒火,拼命的怒瞪她。该死!她不是警告过她了吗?为何她还如此大胆来找温洛?
  “啊哈!番邦来的,你也在这儿。”明明奇道,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莫非……
  她紧张的一把拽住还忙著解释的温洛,紧张兮兮的示意他低下头听她说话。
  “什么事?”他蓦地住口,好奇道。
  “我说这个女人好像是从疗善院偷跑出来的,你小心别被她骗了,搞不好地是属于暴力型的严重病患。”明明压低声音警告他,怕他中了仙人跳。
  “疗养院?严重病患?”她在说什么?温洛睁大眼问。
  “别叫那么大声,引起她的注意就不好了。”她一脸神秘兮兮的,偷偷望向波菲丽。
  “她是精神病患?”温洛总算明白地指的是波菲丽。
  “就是啊!那天她跑到店里大吼大叫,叫我绝不能高攀赛尼亚各王子。谁是那个见鬼的王子?真是秀逗了,我根本不认识。可惜她长得很美,只是有点泼辣,真没想到疯得好严重。”明明摇摇头,小声告诉他。
  “哦?”温洛脸色一沉,肃杀的气势渐发。
  波菲丽竟然跑到香麦坊大吵大闹,还警告明明不能高攀他?温洛碧眼发出一抹怒色。
  “喂!你也是赛尼亚各人,你知道那个见鬼的王子是谁吗?”小脸蛋好奇的瞅著他,明眸中满是问号。
  一触及她的眼神,温洛的脸和心就柔了,只是暗自苦笑,该如何向她表白自己就是那个‘见鬼’的王子?
  “你不知道啊?”明明误解他的沉默不语,自顾自的接这:“你不是普通的逊哦!一问三不知,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明明……”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个女人怎敢如此放肆?居然对一个王子这样说话?
  波菲丽怒气冲冲地冲向前,一劈头就大喝:“你好大的胆子,说我是神经病,我是堂堂普克特公主!”
  “公主?”明明微愕,她看向一脸了然的温洛,这才醒悟。“你……他……你是公主?而你认识她?”
  “当然,赛尼亚各和普克特一向友好,他当然认识我。”波菲丽轻视不屑的哼道,“你呢?不过是一介平民。”
  温洛才欲出声喝阻,明明已挺身而出,丝毫不相让地反驳,“怪了,你是公主又如何?这是中华民国的土地眺!当家的是我们总统,你一个小小公主扬什么声?”
  波菲丽几时曾如此被抢白反讽?瞬时气得眼睛都冒火了。“你敢冒犯我?”
  “怕你呀?”明明大马金刀一站,气势摄人。
  温洛又是敬佩又是心折的愣愣盯著她——这样的女子的确和他的气势足以匹敌。尤其她不畏强权的勇气令他好生感动,散发出来的光彩照亮她全身,使她像一名正气凛然的小天使,正抖动她光芒灿烂的翅膀。她并不是虚荣懦弱的女孩,这点十足肯定。
  波菲丽气极了,不顾形象就要向前扑抓过去——
  “够了!”温洛铁硬的声音冷冷传来。
  这一声震得波菲丽一颤,噤声不再往前。她怕极他那冰肃的容颜。
  “你们自个儿去‘沟通’,本姑娘不奉陪了。”
  带著一份若有所悟的心情,明明打算打道回府,仔细思索这惊人的发现——温洛是王子?
  “明明。”温洛三两步赶上她。
  “嗯?”
  明明迷惘的神情好可爱,但目前他无心品味,急急叮咛,“无论如何都要等我去找你,不可以胡思乱想,知道吗?”
  绿眸中的诚挚之色撼动她,明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回去小心。”他柔声嘱咐。
  “拜拜。”她跳上摩托车疾驰而去,丢下一句甜甜的道别。
  温洛回过头,所有的温柔和深情迅即隐没,冷冷地盯著在他眼光下颤抖的波菲丽。
  “你欠我一个解释。”
  面色苍白的波菲丽乾乾的吞口唾液,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温洛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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