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时间流逝,天恩知道他一定会没事,但她却无由的更显哀凄。
  从没想过自己竟如此善妒,总以为拥有一刻便是永远,天知道下手伤他时,那股想要同归于尽的狠心劲,让自己没有留情,否则她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她爱他吗?或许连她也迷惑。
  终于,红色的手术灯灭了,埋头先出来的是外科权威,也是主治医师,宋巧人走在最前面,忧心忡忡的问:“他怎么样?没事了是不是?是不是?”
  主治医师摘下消毒口罩,释然的微笑企图让大伙儿安心。“他没事,幸好送医急救得快,否则等周边皮肤组织坏死,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挽救。”手术门再度被打开,这一次被推出来的是卓尔凡。“他现在就像只刚出生的小狮子一样脆弱,必须先住在加护病房观察,醒了以后就脱离危险期了。”说完,他领着大伙往加护病房走。
  天恩起身,也想跟上前,却被天野雅弘拦祝“你可以走了,关于这笔帐,相信卓尔凡会很愿意跟你算清楚。”
  “让我看他一眼,只要一眼,我马上就走。”
  “我不想让大伙的心情因为你变得暴躁。”这种女人太可怕了。难怪中国古谚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天恩沉默的微敛眼睫,只手捂住口鼻,深怕大声嚎啕,九十度的一鞠躬,“对不起……告诉他……”转身便冲出天野雅弘的视野。
  曾勤雯、陈晴跟在天恩的身后追出去,深怕天恩会因为自责做了傻事。
  天恩一直跑到医院外才放慢脚步,憔悴的身形让人心疼。
  陈晴搭上天恩的肩,“为什么不坚持再见他一面?你想见他的。”
  天恩泣不成声,想开口却总是哽咽,最后只挤出:“心……好痛!”
  “既然这么爱他,你为什么要伤——”曾勤雯用力投了陈晴的手臂,用眼角示意她少开口。
  “我真的……”天恩话还没说完,就传来曾勤雯与陈晴的惊呼,接着黑暗掠夺她剩余的力气。
  没有任何预警,天恩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倒下,幸好医院就在附近。
  在宋巧人与众人的促拥之下,卓尔凡进人豪华的加护病房,古铜色的皮肤此刻显得有些惨白,但命总算保住了,还管什么帅不帅。
  “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沈耀宇发问。
  “最晚明天一早。你们要看病人可以,但最好别太喧闹,经过与死神的搏斗,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主治医师推开门,先行离开。
  “楚小姐呢?她怎么没进来看尔凡?”巧人的脑袋东寻西找,最后把眼睛定在甫推开门的天,还一张脸写满问号。
  “怎么了?.”在这场灾难剧里头,主角是目前躺在床上的人,怎么大伙都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沈耀宇代替天野雅宏说:“她把烈害成这样,没依帮规把她当场处决,是因为我们相信烈希望亲手将她碎尸万段,她现在八成已戴罪脱离烈的视线范围。”
  “你胡说!”巧人像个热腾腾、气呼呼的火车头,冲到沈耀宇的面前,大吼:“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我会羡慕烈被女人砍了一刀,差点没命?”沈耀宇鄙弃的口吻就像高高在上的君王。
  “你就是嫉妒那女人如飞蛾扑火,想玉石俱焚来证明爱烈的决心,因为在你眼中,女人都是墙头草两边倒,没有任何情分可言,所以你才对女人避如蛇蝎、弃如敝屐,给果,现在楚小姐毁了你的错误观念。”
  沈耀宇额前的金色火焰出现,阴沉的眸于让他一张俊美的脸与邪恶画上等号,他丰常生气,气得握紧拳头,以防下一刻他的手已在宋巧人白皙的脖子。
  宋巧人被他吓退了好几步,直到背后结实的臂膀褛住她,才稳住她颤抖的身子。
  “光,我要你在下一刻开始,消失在我眼前,回美国总部时,我希望看到你冷静如昔。”修拿出身为首领该有的气魄,光已经违反帮规了。
  沈耀宇有些狼狈,“是!我马上回去,修。”在转头的瞬间,光额上的火焰标志消失了。
  “哇!嫂子真厉害,居然让光也发火。”这种幸灾乐祸的话,除了水会说之外别无他人。
  “天,楚天恩呢?”修代替妻子问。
  “我赶她离开了,以防对烈不利。”
  “她才不会对烈不利。”宋巧人大声抗议。
  “嫂子,你该不会吃了她的迷药吧!!不然怎么从头到尾,尽替她说好话。”水虽然同情楚天恩,但巧人的行为让他十分不以为然,同情也该有个限度。
  “因为我跟她同是女人,知道爱一个男人这么深她的爱像火般炙人,所以走上玉石俱焚的路。”
  一个柔弱的女人,却有如海般惊人的爱意,好奇怪阿!
  “勤雯,你说什么?”天恩颤抖着手,十分激动的捉住动雯的手。
  “医生说你怀孕一个多月了!”陈晴尖叫的喊出来,眼眸含泪,她用力的紧搂住天恩瘦弱的肩膀,“不过,你不用怕,我们已经问过医生,他说现在孩子还没成形,一切都来得及。”
  天恩又哭又笑,嘴里不停的重复低喃:“怀孕,我怀孕了,怀孕……”
  陈晴、勤雯终于知道,原来善良的天恩会想杀卓尔凡,完全是因为卓尔凡强暴她。
  “你别怕,我们已经和医生预约了,等你身子好一点,马上就可以把孽种拿掉,你依然是完整的你。”陈晴直来直往的口气,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放心。
  “不!”天恩拼命的摇头,将原本梳好的头发弄得散乱,手护着腹部。“我不能……我不能……”
  不曾其正的爱过,就得面对女人最无助的堕胎,陈晴自以为明了,伸出手想安慰天恩,没料到天恩像只受惊的兔子,往床角蜷成一团。
  “陈晴!”勤雯缜密的心思看出天恩对腹中胎儿的护卫,将陈晴的手拉回来,轻声的说:“没有人会伤害你,好好休息。”她急拉着陈晴到外面商量。
  关上门,陈晴挥开勤雯揪着她衣袖上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勤雯没好气的手叉腰,“难怪公司的人都说你少根筋,你没发现天恩不只精神恍惚,动作还充满母爱。”
  “这怎么可能?天恩是被强暴….:”没料到勤雯捂住她的嘴外,连赖以呼吸的鼻子也被捂祝“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不是?”好不容易注意到陈晴的脸色胀红,才不悦的放开手。
  陈晴干咳几声,好不容易才呼吸正常。“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激动了点,不然,我乖乖听你说完嘛!”
  勤雯瞟了陈晴一眼。“你该知道天恩对卓尔凡的痴述吧!”
  陈晴抛了一个“废话”的眼神给勤雯,突然少掉的那根筋不晓得为什么又归位了。“你的意思……难不成天恩将幻想和事实结合,然后截取自己相信的一段……”
  “绪于开窍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天恩会不会精神错乱啊?”
  “就怕有这一天,所以我们……”勤雯和陈晴嘿唱私语,一字不漏听进天恩的耳里。
  天恩倚在门板上,心想为什么会这样,简单的一个“爱”宇,需要如此被揣测,难道她的爱真的那么不值得别人信任?
  她好累,好想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生下孩子。
  离开吧!她也无法忍受他鄙夷的眼光。
  七年的时光,犹如手中一把泥砂散尽了,却也回到路的原点,只是她已不是原来的她,她是个母亲。
  屏东的高山绿水慢慢的洗涤她心中的伤痕,或许是她看开了,只想让自己过得更自在,也幸好卓尔凡的口不对心,虽然说不要有钱财纠葛,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汇入她的户口三百万,这让她能安心的生下孩子。
  难怪他总是口口声声说女人都是拜金的,连她也是啊!
  一抹笑容跃上嘴角,天恩摇摇头,企图将脑中的杂念甩开,难得的周末,早答应宝贝孩子楚翱煜去买他一直想要的电脑光碟。
  “高先生,我先下班了。”虽然公司连老板仅有十一个人,但大家相处的家兄弟姊妹,不会勾心斗角,这让她活得更惬意。
  “要一起吃饭吗?”高先生就是老板,高高瘦瘦的,皮肤黝黑,是个典型的屏东人,已经三十七岁了,个性拘谨,使他面对女孩总是一脸腼腆,到现在连个要好的女友都没有,对天恩的好感在公司早已不是秘密,虽然知道她有孩子,但楚翱煜可爱又讨人喜欢,连他的父母都喜欢呢!
  “谢谢!但我已经和儿子约好一起去逛多媒体书店。”天恩不想误了高先生寻找幸福的机会,尤其自己心如止水,所以总和他若有似无的保持距离,要不是上回巧遇高先生的父母,基于礼貌一起用了晚餐,恐怕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等暧昧不明的情况。
  “我……”
  “我想早点走,如果有公事,下礼拜一我会早点来,我担心翱煜一个人在校门口等我。”其实她是担心高先生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无从拒绝,毕竟她能找的借口弹绝粮尽,总不能说上礼拜是儿子的国历生日,这澧拜是农历生日吧!
  不等高先生的回应,她匆匆的夺门而出。
  天恩开着一辆二手喜美的嘉年华,从镜子中看自己,一袭咖啡色的军装式套装,白嫩的颈子系上一条粉橘色的领巾,标准的职业妇女,眼睛不轻易的一瞟,看见相片上儿子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他越大越像卓尔凡了!尤其对某样东西产生兴趣时,那股霸气与执着让她欣慰不曾放弃这条小生命,连在她最无助时也不普。
  远远的,她看见儿子坐在学校的红砖道上,便将车缓缓的停在路边。
  “妈咪!”楚翱煜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旁,“今天怎么这么早到?高叔叔没有缠着你吗?”
  “翱煜,这话跟妈咪说没关系,千万刖在外人面前说。”天恩蹙着眉,有时候她觉得儿子太聪明是件坏事,尤其智商高得吓人,做什么事除了人小鬼大外,还带着一副大人说教的老成模样。
  “外人早就都知道高叔叔想追妈咪,要是我还在他们面前讲,岂不表示我孤陋寡闻。”翱煜一脸要她“别傻了”的表情。
  天恩笑了笑,疼爱的拧了儿子的挺鼻,“你啊!可爱点才会讨人喜欢。”
  “妈咪不喜欢我这样吗?”翱则煜仰着受伤的小脸,像只被人踹了一脚、极需被安慰的小狗。
  “怎么会,只是”
  “那就对了,我只要讨妈咪喜欢就好了。”翱闭煜故态复萌,又是一副小大人模样。
  “那你跟高爷爷、高奶奶吃饭的时候,为什么嘴巴那么甜,满场叫人算是有礼貌就罢了,居然还谄媚的东夸西褒,这是什么意思?”
  “妈咪,你没听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
  天啊!他才六岁,小学一年级而已,怎么那么世故,打哪儿学来的?
  “现在的资讯方便,不是告诉你我有一个固定写E.ILL往来的朋友,叫广田野翼,他偶尔会传些资讯给我。”则煜往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瞧,“妈咪,光复多媒体书店过了啦!”
  天恩仔细瞧瞧路边的店面,还真的开过头了,便慢慢往街边靠,“翱煜,你先自个儿去,妈咪停好车子就进去找你。”
  “OK!,”儿子打开车门,背着书包就朝书店进攻。
  楚天恩看着大排长龙的车阵,连个小缝隙都被机车塞得满满的,这下子只好委屈自己停远一点的地方了。
  翱煜瞧见他梦寐以求的套装软体,才要下手,就被左后方实出来的一只手给拿走。
  “喂!那是我….:是你!”居然是他们班最“鸭霸”的张伟俊,靠着家里几甲子的土地被规划为工业区,就自称为有钱人,其实不过是仗势欺人的土财主,没啥水准。
  “我要买这套软体,你另外再选一个。”张伟俊瘦竹竿似的身材,故意站着三七步,一副傲得要命的样子,还不时用斜眼瞟人。
  “那软体是解毒系统,你会用吗?”
  张伟俊瞧瞧上头的英文字,只认得ABCD看得懂字母,至于其中什么碗糕他才不管,反正看楚翱煜一脸冀望的神色,让他失望而返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你管我会不会用,就算我不会用,上头花花绿绿,我看了喜欢,买回家放在书柜里也高兴。”
  “你怎么那么不讲理?”翱煜气极,动手推了张伟俊一下,可恶!他等这软体上市已经等好久了。
  在张伟俊颠踬几步后,翱煜也被人推倒在地,那力量来自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夸张的搂住张伟俊,不停的朝张伟使身上东瞧西瞧,深怕被人沾染上什么致命病菌似的。
  “妈妈,我没事啦!”张伟俊蹙起稀疏的眉毛,硬将母亲的手挥开。
  张林怡如放开儿子的手,朝翱煜大跨一步。“你这野孩子打哪儿来的,居然敢推我儿子,你妈没教你什么叫者子动口不动干吗?”
  “张妈妈”翱煜神色不变,不理会众人的注目,只想将话说明白。
  “谁是你张妈妈,叫我张夫人。真是的,没爸的孩子就是没家教。”
  翱煜神色变得不自然,“你可以骂我,但不要讲不过人就以我没爸爸为理由损人。”
  “你这死孩子是在骂我没……”张林怡如双手扭腰,连茶壶的姿势都出来了。
  “妈妈!”张伟俊扯了母亲的手,真丢脸!他都这么大了,妈妈还保护过度,更气人的是还骂人家没爸爸,“我要走了啦!”当下,张伟俊装作一副不认得母亲的模样,率先往柜台付钱。
  张林怡如走在儿子后面,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走丢了可怎么办?
  楚翱煜随手拿了一本电子周刊看,他不是没有爸爸,他的爸爸甚至是“雷集团”的总裁。别以为他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妈咪不看报纸、不看电视,隔绝了所有资讯的传递,但她忘了儿子有电脑,曾经看过他的报导,再加上母亲深锁在抽屉的相片,种种线索让聪明的他知道自己有爸爸,而且是爸爸不要他们母子俩。
  这是一直搁在肚子里的疑问,为什么爸爸不要他们?偶尔想问出口,但只提到“爸爸”两个字,就瞧见妈咪眼露忧愁与悲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忘却拥有父亲的渴望,现在.……“翱煜,对不起!妈咪来晚了,你看到什么喜欢的吗?”天恩倚著书柜,注意到儿子手上的书,“则煜,你的书怎么拿反了。”她想帮儿子将书拿正。
  翱煜抬起头,“妈咪,爹地在哪儿?”
  天恩的手僵在半空中,在儿子渴望的眼神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刹那间,儿子的眼瞳由希望到失望再到谅解,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轻轻抚过儿子俊逸的脸庞,好像抚过他似……“妈咪,你别这样,我以后不会再问了。”翱煜用手捉住天恩的衣袖。
  “回家好不好?”
  “好,我不买光碟了。”
  “妈咪说的是在台北的家,老师说你通过智能测验,希望你能上台北接受特殊教育,启发你的兴趣与潜能。”该面对现实了,更何况她已自私七年,该为儿子打算,闭塞的屏东不适合特殊孩子的教育。
  更何况他大概结婚了,说不足孩子只比翱煜小几岁。
  翱煜用力的点点头,大大的眼睛闪着希冀,或许……或许他可以瞒着妈咪去问爹地为什么不要他们?既然妈咪不肯说。
  七年了!足以让当初海枯石烂的恋人在朝夕相处后演变成“七年之痒”的老剧情。
  “阎霨组”的七个人如今仅剩烈、水、火是单身贵族,其余的全有家室,扣除与妻子貌合神离的合,其他都过著令人羡慕的幸福日子。
  眼前的光就是个好例子,瞧现在的他紧搂着妻子的腰,动不动就偷一个香吻,其不敢想像他以前居然是他们之中最清心寡欲的。
  “别在我面前上演什么亲密戏,你可以滚回你的老巢去了。”
  七年前,在卓尔凡醒来后,他骨子里的热似乎消失殆尽,一直就像现在这般冷,教人连大热天都会不自禁冒冷汗。
  枕边人的一刀让他自此更防卫最亲近的人,就连他们也不例外的在无形中加了一座墙,隔绝彼此的相护。他一直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的最爱,不要像关那样。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在七年前他不准任何人寻找楚天恩的下落,也不允许任何人去报复,实在想不通啊!
  “我听水说,你最近都睡公司,情妇满足不了你吗?”
  “办完事就离开,这是我的作风。”不避讳与人闲聊床弟之间的事,反正大伙都是成年人,越隐瞒就越让他们感到好奇,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你好像是七年前才变成这样的。”光放意去提他忌讳的事,那也是他的痛处。
  “滚!”烈不拖泥带水的命令,足够让人陷入尴尬,但不包括光。
  沈耀宇洒脱的扶着妻子起身,“倩儿,走吧!为夫真是到处惹人疼,唯有尔凡不爱。”
  “不会的,尔凡只是拙于表现,对不对?”影倩故意回头问,不期待他会回答,便转身出去。
  卓尔凡已低头疾书,专心的翻看企画书,一直到门关上。他深深叹了口气,好友的幸福除了让他羡慕外,偶尔他会坏心的希望他们早日破裂,但仅止于想想罢了。
  这些年来,他忘不了楚天恩将刀插进他体内时的表情,包含了解脱、幸福及痛楚,为什么?他永远也无法明了,除非找到她,但他放弃了。
  天啊!卓尔凡,你该忘了她才对,但怎么才能忘记,腹部的疤痕提醒她的存在,这一刀可真让她永存他心。
  应该就是这楝了。楚翱煜抬头望着高不见顶、直人云端的帷幕大褛,阳光刺眼令人不敢直视,他跨越马路,来到大楼前,进人红外线范围,电动门打开,他毫不犹豫的步人。
  挑高七米六的天花板看起来气派十足,大理石表面光可鉴人,他看见人来人往的踩在上头,这是大人的世界,对他有点遥远又有点亲近,是因为即将见到父亲吗?
  “小弟弟,你找谁啊?”
  翱煜看着眼前漂亮的阿姨,故作天真的抬头,“我找爹地,姊姊,你知不知道我爹地在哪里?”
  “小弟弟,你爹地叫什么名字?在第几层楼工作?姊姊帮你找。”
  “我不知道耶!”无辜的搔搔脑袋。
  她的表情有点为难,翱煜赶快接着说:“但是他交代我下课后到他公司的育幼室等他。”
  “噢!那我带你去,就在地下二楼。”她想牵起翱煜的手。
  翱煜不着痕迹的闪过,“大姊姊,爹地的公司好大哦!怎么没见到大老板呢?”
  “大老板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说见就见,我们总裁的办公室在四十二楼,光声音辨识器、指纹辨识器以及密码就有不少关卡,更别提没见过的。”
  翱煜眼亮的瞧见远处有人朝他们招手,“大姊姊,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你耶!”
  “哪里?”她一回头。
  翱煜手脚俐落的立刻没入人丛,他想要的答案都知道了,调整肩上的背带,他随着人群步人电梯,在七楼的走廊,注意到人稀少了,立刻窜出电梯。
  刚才在电梯中,他瞧见没有四十二楼的按键,也没有任何刷卡设备,他相信一定有一个私人电梯直通总裁办公室。
  翱煜由NIKE背包掏出一个状似听诊器的东西,耳机放进耳朵里,将探测电流打开,并把感应器往墙上放,以一般常识而言,当一道闪电击中房子,会使它产生电流作用形成磁铁,它的作用则是使墙产生电流,若是中空,则无法形成电流,便失去磁性,他无聊时常用来恶作剧。
  嗯!这边的磁性显示微弱,应该就是这里,翱煜将听诊器收起来,拿出另一个有着小耳朵的仪器,这是他利用数位码制造出来的小电脑,只有数字键,专门用来开电子锁,打开电源,小耳朵转了几圈,终于固定在东南方,随着液晶板的显示,他当下玩起数字游戏。
  “哇!真酷!居然以乱码排列在二十分钟内换一组密码!”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肉桂色的墙滑开,露出铝合金板……哈!打开了。
  这下可以直抵四十二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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