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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高大的人影鱼贯而行,外表奇形怪状,有人脚下沉重,有人轻如无物,走动时快时慢,似乎带起阵阵阴风,如果有人迎面而来碰了头,真会吓一大跳,以为碰上了妖魅,甚至可能被吓昏。 降下山梁,五人身形加快,向上面的秃顶山头飞掠而走,比下山的速度增加了一倍。 山顶光秃秃,像倒覆的一只大锅。与南面约五台五座山峰一样,光秃秃像台。 山顶上,已经有几个先到的人,分别盘坐在四周。这五个人往东北角占了一席地,并肩坐下了,既没向先到的人打招呼,也没向左右的人说话。 不久,又来了三个人。山顶上,已经有十四个人了,围成十丈方圆的一圈,安然不动像是泥塑木雕的菩萨。 又片刻,三个黑袍人与三位戴奇形高帽的喇嘛,神气地从北面进入场中心。 罡风呼啸,寒气袭人,更增三分阴森冷肃的气氛,听不到任何低语。 五台也叫清凉山,盛夏也寒气袭人。 这时的五台,已经有雪光冰影了,但这里走山下,这里的人大概都不怕寒冷,一个个仍然安坐不动。 一位喇嘛突然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冷闷的沉寂。 “你,同他们说。”喇嘛用纯熟的汉语说,手中的人骨笛向一名黑袍人点了点。 “是的,呼图克图(活佛)。”黑袍人点头应诺。 “没有来的人,给我记下”“是的。” 这人声如洪钟,声震耳膜,飒飒罡风也压不住震耳的声浪,显然意在以浑雄的内力示威。 “诸位可说大部分已应邀前来与会。”黑袍人向众人发话:“在下深感荣幸,特此先致谢忱。” “有话你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说。”南首一位反穿虎皮外袄的大声说,声音也震耳欲聋。 “如,在下开门见山,奉敝上指示,请诸位共图富贵,流芳千古。” “好,怪吸引人的。”东首有人喝起采来:“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富贵?” “富贵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更不会恰好掉在你怀裹,阁下。” “怎么说?” “目下西南未靖,西北正待举烽烟。敝上认为,诸位啸聚山林终非了局,莫如接受朝廷招安,以诸位万人敌之勇,兵效命沙场,日后裂土封侯,指日可待。北大同南太原,皆建设招待所,军需粮秣军饷马匹器械一一俱备,等候诸位前往领受符印,以参领官衔各领一军,候命立功。诸位,这是最好的机会。” “如果咱们拒绝呢?”西面有人大声问。 “大军云集,玉石俱焚。”黑袍人声如沉雷:“恒山五台一带,即将有无数怀有奇技异能高手,在山区清除不法亡命,重整各地古刹丛林。 锡伦活佛从京都来,奉钦命勘察各寺院良窳,日下卓锡五台显通寺,已经把近百名没有度牒的不法伪僧处置完竣。” “我知道,他带来的那一大群不三不四人手,确有几个了不起的杀手。”南首站起一个挟了水火棍的人:“但不知锡伦活佛,有没有文殊菩萨降伏五百孽龙的神通?” “你,过来!”锡伦活佛用人骨笛向那人一指:“本活佛就算没有文殊菩萨的神通,至少也有菩萨座下善财使者的无边法力。你,一定不相信。” “在下当然不相信。”那人双手握住水火棍,大踏步逼近:“一百年来,五台山一直都是咱们亡命好汉的猎食场,不知猎食了多少善男信女。假使文殊菩萨真的有灵,那些死了的善男信女岂不太冤? 岂能以果报冤衍来解释?所以在下必须亲眼看见才算数。要让在下相信,在下当然愿为新朝打江山……哎呀……”锡伦活佛的人骨笛一拂一扬,接近至丈内的大汉突然狂叫看飞翻而起,砰然一声大震,摔翻出两丈外,背脊着地,手脚朝天,水火棍抛得更远,挣扎了两下,手脚一伸,便失去知觉。 四周的十三个人,皆惊得倏然站起。 天大黑,罡风又大,这些人其实并没看到锡伦活佛拂动人骨笛,只看到大汉一面说话一面欺近,相距约一丈突然翻飞倒摔,如此而已。 一声虎吼,那位身穿虎皮袄的人,猛地跃起,飞越三丈空间,同锡伦活佛迎头扑落,真像猛虎扑羊,扑击的招式正是猛虎扑羊。 “嘛呢叭弥哞!”锡伦活佛沉吼。 金刚狮子吼,正是文殊师利王菩萨的伏魔佛法。据说文殊菩萨伏魔时,命座下的狮子发出吼声,妖魔自灭。 这一声沉吼,已向下扑落的穿虎皮袄大汉如中雷殛,身躯突然蜷缩,砰然下坠。 有五个站起的人,抱头狂叫着滚倒。 另七八个惊恐地扭头掩耳狂奔,作鸟兽散。 蓦地长啸震天,四面八方出现十二名黑衣人。 “谁敢逃走,格杀勿论:“黑袍人沉喝,威力比锡伦活佛的狮子吼差不了多少。 刀剑拂动,发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十二个黑衣人列阵相候。 一声刀啸,一声惨号,逃得最快的一个人,被一名黑衣人一刀砍断了右臂,惨号着痛倒在地挣扎。 黑衣人一跃而上,加上一刀砍下了那人的头颅。 片刻间,十三个人被押在锡伦活佛前跪伏如羊。 “你们,愿意为朝廷出力效忠吗?”锡伦活佛声如雷震,震得俯伏的人不住发抖。 “我……我们愿……愿意……”众人乱喊乱叫。 “从明天起,你们等候消息。”锡伦活佛说:“眼前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澈底清查山区的歹徒逆犯,需要你们尽力。 半月之内,朝廷将有天潢贵胄莅临五台,必须澈底把歹徒逆犯清除,你们必须立此大功。夏大人。” “本堂在。”黑袍人答。 “把他们带去歃血为盟之后,将可疑钦犯的图形发给他们,要他们遍示给他们的手下,“是的。” “北面来路已清,大同方面已派员负责。南行返驾道路艰险,太原方面的人可望在近期赶到协助。自山麓至龙泉关以迄保定府,已饰令保定府派人协助御林军布防。五台有本活佛负责,这里可要偏劳你了。” “这是本堂的责任。” “你知道就好。哦!设法通知大同方面的人,尽量慢行,步步为营,本活佛在未能确实完全控制情势之前,早来可能有意外发生。” “本堂这就派专使赶赴大同。” “好,走吧!” 皇帝们朝北岳,通常北出怀来转大同,南下恒山,祭岳之后,顺便南游五台,再南下东出龙泉关至保定府返京都,绕一个大圈。 后来,顺治帝逃禅出家遁隐五台,他的儿子康熙大帝五上五台礼佛,都走的是同一道路,在名义上是祭岳,其实目的是至五台游玩。 从五台走保定府返驾,要近了五六百里。 而走龙泉关这条路是下坡,车驾的速度要快些,刺客想在这条路上行刺,比在五台以北困难得多。 伏在山顶下方不远处泥土中的张家全,身上盖了一条与泥土同色的布帛。 换形术,他的修为愈来愈精纯,曾经有两名黑衣人经过他身旁,相距不足八尺,居然不曾发觉有异。 他直待人已下山,这才匆匆离开。 ※ ※ ※ 他嗅出了危险的气息,知道恒山五台将有一场可怕的风暴。 他虽然看不清山顶所发生的事故,但由于他伏在南面,风把那些人的对话与响声往南吹送,他听清楚了七八成,多少也能猜测出当时的情景。 那个什么锡伦活佛,把这些在恒山五台称雄道霸的牛鬼蛇神降伏了。那个什么夏大人堂主,要将这些人招安从军,替新皇朝打江山。 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些占山为王霸地为寇的牛鬼蛇神,成王败寇的机会终于抓住了。皇朝将有天演贵胄大员前来祭岳,闲杂人等被赶被逮是极为正常的事。 他当然是闲杂人等,真得离开是非场,而且必须及早离开,愈早愈好,不然必定遭了池鱼之灾。 他准备尽早离开,去向一决定,就不再胡思乱想,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往回走,不能再往北走了。 往南回望,群山起伏,草木凋零,深秋的景色在这里最为明显。远远地,数十里外高与天齐约五台五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光秃秃的山顶一目了然。 已经是日上三竿,他填饱肚子,喝掉葫芦里的酒,背起豹皮革囊,不久便走上了大道。 半个时辰后,三家村出现在面前。 好像旅客此昨天少,这条路似乎旅客不少。 昨晚他在这里买酒食,车行的站棚是空的,现在好像有旅客在内歇息,而一辆长程客车,已经远出里外了。 昨天卖酒食给他的小店前,栓马桩栓了四匹健马,其中一匹一看便知是大宛马,雄骏的枣骝。 他泰然而行,距店百十步,小店内便步出三个神气的骑士,穿得华丽,所佩的剑饰也抢眼。 骑士看到了他,三人不约而同互打眼色,其中一人向店门内叫了一声,招招手。 他接近店门,昨晚那位招呼他的大汉出来了。 “是不是这个人?”那位留了八字胡的神气骑士向大汉问。 “是的,老爷。”大汉不敢不恭敬地回答:“就是他,没错。” “你说他是往南走的。” “老爷,小的总不能禁止他往回走。”开店的大汉有点不乐意了。 另两名骑士,已经到了路中,拦住了张家全,两双锐利的怪眼凶狠地打量他,眼神极不友好。 与店伙打交道的人,已经向这一面走来。 他不是善男信女,也用凶狠的目光,狠盯着拦路的两骑士,相距不足八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八字胡骑士到了,冲他冷冷一笑。 “你。”马鞭向他一指:“干什么的?” “你。”他横了对方一眼:“你管我干什么的?” “哼!你野得很呢。” “不错。”他冷笑:“在下与山林野兽为伍,不野,早就被虎豹吃掉了。该死的!好像有人跟我过不去,我却不信邪。” “慢着!你是猎人?” “如假包换。” “你对这一带山区很熟悉?” “多少知道一点。” “在山上这几天,可曾碰见陌生人走动?” “你们就是陌生人。” “我所说的人是这几个。”八字胡骑士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卷图画递给他:“看看之后再告诉我。” 他不再冷,若这位骑士的态度还不错。 打开昼卷,首先入目的人,就是昨天被他戏弄得灰头土脸的虬须大汉,那根霸王鞭昼得不错,人像也相当传神。 人像是全身的,正反侧各一图。没有文字,看不出身分记载。 第二个人,是一位乾瘦的留鼠须老人,像貌有些像鬼谷老人公冶方,但公冶方的双耳并没有耳垂,这人有。 继续展开,第三个人就是那位蓝衣姑娘。 图卷长三尺余,共绘了七个男女,工笔画相当细腻,所以很传神,出于名画匠手笔。 昨天他所见过约三个人,都在卷上。 三骑士锐利的眼神,紧紧地捕捉他的神色变化。 但他的神色变化控制得很好,泰然自若不流露任何表情。 “只有这个人,我好像在那儿见过。”他指指那位有点像公冶方的人像:“但不敢确定,一时也想不起来。 在山里过河的人,大多数都是这副德行,乾乾瘦瘦的,本来就缺粮缺食,不饿死已经够幸运了。” “哦:想想看,再想。”八字胡骑士收回图,鼓励他:“在那儿见过?多久以前的事? 在……”“对,想起来了。”他装得像真的一样:“半个月前,在应州佛宫寺。那天我去逛金城雁塔,这位老乾猴在塔下施展三只手,扒走了一位香客的绣金荷包,对,错不了,就是他,这老乾猴。” “去你的:“八字胡骑士笑骂:“你把一个大名鼎鼎的老剑侠,看成一个江湖混混,岂有此理:““什么?剑侠?会在千里外飞剑取人首级吗?” “滚你的!”骑士挥手:“半月前,这老鬼在京都杀了三个人,十天前才失踪。” “我发誓,我的确在应州……”三骑士不再理会他了,上了坐骑向南急驰而去。 两年前,他曾经到过应州,卖了几张虎皮。那时,满清人与蒙古人已经大举南下。 沧州狮子应州塔,是华夏的两大工程奇迹。 大同附近气候乾燥,这座佛宫寺的巨大木塔,建自辽金时代,几百年来依然光耀寰宇,世无其匹。 塔叫金城雁塔,匾刻名符其实:“天下奇观”。几百年来,不知吸引了多少游客和佛门弟子。 塔全用巨木建成,巨木衔接用镂刻。外七级,内九层,高卅六丈,周山十丈,等于三十层的大楼,远在卅里外就可以看得见,工程之伟大艰钜与神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仅此一塔,绝无仅有。 目送三骑士去远,他转头向大汉一笑。 大汉摇头苦笑,转身入店。 “我还要一些吃的喝的。”他跟上说。 “最好先别进去。”大汉扭头低声说:“里面还有几个凶霸的达官,会有麻烦。” “他娘的!闭门坐在家里也会有麻烦,怕麻烦就不用活了。”他的嗓门提高了一倍,大踏步往店堂里走:“我算是碰上了丧门,冲了太岁犯了煞,这段日子里几乎每天都碰上一大堆麻烦,实在受不了。 店堂中的三个人,拍案而起。 又是两男一女,男的雄伟,女的美丽窈窕,都佩了剑,三双不友好的目光,全向他集中他扫了三人一眼,暗怀戒心。看样子,麻烦真的来了,这两个男人被他的话激怒了,这次,是他惹起的麻烦。 “先灌满酒,包上一条羊腿。”他将酒葫芦递给店伙:“走在这条路上的达官贵人英雄好汉,一个个好像都会吃人,吃定我了。天杀的!再有人找麻烦,我……”“你又怎样?”那位豹头环眼的大汉沉声接口。 “我砍他娘的十七八刀。”他毫不客气顶回去:“再去找那个什么夏大人,从军效力打天下去,总比在这里受怨气活得痛快些。” “你认识夏大人?”另一位威风凛凛的中年人冷冷地问,虎目精光四射。 “你管我认不认识?” “你要是不说……”“不说又怎样?” “你非说不可。”中年人一脚拨开凳:“夏大人召见的名单中,都是拥有不少人手的一方之豪,怎会有你这种没出息的货色?所以……”“所以,你不许外人加入,分享你们的光采。”他有点明白,这个中年人,很可能是昨晚参予召集的十四个豪强之一,摇身一变,成了满人的忠实走狗了。 “你是那一处地段的人?” “你呢?” “龙泉关的四大王之一……”“我听说过你这号毛贼。”他嘲弄地说:“黑风大王穆龙,你那一身黑袍就是活招牌。 哦!我该叫你一声穆参领。 奇怪!好像这一带不是你的地盘,你怎么不赶回去收集你的贼伙,这么快就替夏大人办起事来了?果真是摇身一变,变得忠心耿耿起来了……”“毙了他!”黑风大王怒吼,受不了啦! 豹头环眼大汉一声虎吼,冲上一掌劈向张家全的面门,要劈开他的头脸,掌如开山巨斧,力道空前猛烈沉重,真有数百斤劲道。 一声豹吼,张家全左手格住了来掌,右手捷逾电闪,金豹露爪长驱直入,太快了,一接触生死立判。 对方下杀手,激发他的野性,这一抓志在必得。 “噢……”大汉狂叫,胸骨被抓裂,皮肉撕开,死状极惨。 再一声豹吼,他一脚将体踢得向黑风大王飞砸,人随后冲出。 刀光闪电似的斜掠,恰好截住躲闪体的黑风大王。 “呃……”黑风大王闪势未止,剑拔出一半,刀光已掠过右胁肋,身形续闪,然后扭曲着向下栽,血,流了一地,腹开肠流。 美丽的窈窕女郎自始至终,不曾移动身躯,神色更是漠然,似乎所发生的事与她毫无关连,她与黑风大王两个人并非同伙,双方打交道也与她无关。人死了,她连眼皮也没眨动半下,冷静得令人吃惊。 刀指向她,杀气弥漫。 她丝纹不动,冷眼旁观。 “拔剑吧!你。”张家全向她阴森森地说:“你一直不曾有所表示,所以我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 “你希望我表示什么?”女郎冷冷地问,毫无拔剑的准备。 “你们同仇敌忾呀!” “你有没有搞错?” “搞错什么?” “我正打算向这位大王套交情,向他打听一些消息,好不容易结识了他,你就鬼撞墙似的撞来了,一言不合就宰了他们,误了我的大事。” “这……你不是他们……”“那位店伙可以告诉你,我是第一个入店的人。” 惊得手脚发软的店伙,躲在壁角直发抖。 “她……她是骑看那……那匹枣骝,一……一个人来的。”店伙战抖看说:“只……只笑……笑了一笑,那……那两个人就……就搭讪上了……”“那么,我抱歉。”张家全收刀入鞘。 “你误了我的大事。”女郎却不放过他。 “怎么啦?”他一楞。 “我的消息还没看落。” “这……一刀杀死了,他们已……”“已无法透露半个字了。”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所以,你得替代他们。” “什么?”他脸色一沉。 “我要向你讨消息。” “废话!”他懒得理会,转向店伙:“喂!我的酒食呢?快准备,我把体丢到山里去狼,回来……”“不许动!”女郎喝住了他:“说清楚再善后。刚才你提到什么夏大人。” “不错。” “是不是那个什么浑源州,负责绥靖的夏都堂大人?”女郎摆出问口供的气派。 “鬼才知道他是什么都堂大人。”他逐渐有点冒火:“只知道昨晚一群本地的牛鬼蛇神,被一个自称本堂的夏大人,由一个什么锡伦活佛作主,布下天罗地网降伏,如此而已。” “唔!你倒是消息怪灵通的,正好……”“我一点也不好。” “我问你……”“我不再答覆你任何问题,走开!” “我非问清不可。”女郎的态度十分坚决。 “滚你的:“女郎哼了一声,纤纤玉手探出。 好快!双方同时化招出招,两双手二十个指头有如乱洒星罗,四条腿移动的速度令人目眩,身形急剧地闪动盘旋。刹那间,便各换了十余次方位,气流呼啸中,蓦地人影从纠缠中倏然平分。 “咦!”女郎惊叫,粉脸一变。 “好快的神奥手法!”他也讶然叫:“好像是传闻中的大慈悲手,刹那间变化万千,假使以内力发出,可凝结对方的拆解,取穴制脉有如探囊取物,你很不错。” “好,碰上一个识货的行家。”女郎的眼神变得相当莫测:“分出胜负再说,打!” 玉掌一伸,响起一声气流的迸爆。 要不是他早怀戒心,这一掌必定大吃苦头,掌吐出固然奇快绝伦,所发出的内劲更是凌无匹。 女郎算定他必定封架,岂知却料错了。 他一掌斜拨,身形侧移避开正面,反应之快,无以伦比,迅雷般袭来的掌风,被他的掌所引偏,一声暴响,八尺外的食桌飞砸而裂。 他脸色一变,一声沉叱,立还颜色,也一掌拍向女郎的高耸酥胸。他可不理会武林与女相搏的禁忌,被女郎这一记内家重掌激怒了。 女郎虽则武功深不可测,但反应没有他迅疾,来不及闪避,只好百忙中挥掌急封,也希用自己神奇的掌力,给他沉重一击。 噗一声双掌无可避免地接实,双方攻招封招太快了,功深者胜,无法取巧。 “哎呀!”女郎惊叫着向后急退,粉脸突然变得苍白,急退五步,噗一声背部撞在墙壁上,手抬不起来了,摇摇欲倒。 他马步一沉,仅上身晃了两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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