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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赵公子走到了山下的小村落,当他经过一个山产小吃店的时候,看见店门口爐子上冒着热騰騰的蒸汽,香味一阵阵传来,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餓坏了。 “少年的!”一个老闆娘模样的中年胖妇人见有客人上门,立刻走出来亲切地喊道:“请里面坐。” 赵公子摸摸口袋,口袋里一毛钱也没有。于是他摇摇头,在店门口对面的地上坐下,把背包打开,拿出乾糧,就啃了起来。 老闆娘一看来人竟然是个没钱的流浪汉,便不再理他,逕自走回店里,去招呼別的客人。 赵公子抬起头来,看见店里有五、六张桌子,只有两张桌子旁坐着客人,其中一张坐着三名男子,大約都是三、四十岁年纪,两瘦一胖,似乎是普通的过路人,都默不作声,正在低头吃飯。 另一张桌边则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大約二十出头年纪,长得精悍壯实,却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女的年纪看来比那男子稍小,皮肤白皙,擦得鮮红的嘴唇显得十分傲气,但是因为戴着太阳眼镜,所以看不到眼睛。 他们面前堆着整整一桌菜餚,但是却并不动筷子,那少女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似乎正在教训那名男子,而那名男子一直低头不语,看来颇是惧怕那少女。 那少女终于说完了话,抬起头来,正好和店外的赵公子打了一个照面,她盯着赵公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向身旁的男子做了一个手势,说了几句话。那名男子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赵公子,并且起身向赵公子走来。 他走到赵公子面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好,我叫金牛,我家小姐想请你过去一起用……用餐,好吗?” 赵公子满脸不解,道:“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金牛道:“我家小姐看……你一个人坐在地上吃东西蛮……蛮可怜的,她一向心好,想……请你吃飯。” 赵公子想了一下,只是冷冷地道:“请你去告訴她,我谢谢她,但是我不是乞丐。” 金牛无奈,只好走回小吃店,转达赵公子的话。那少女听了以后看来有些生气,似乎又骂了金牛几句,然后站起身来,正准备自己去店外邀请赵公子。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辆吉普车从路口呼嘯而来,一路捲起滚滚尘烟,在小吃店门口急煞车停了下来。 车才刚刚停穩,车上的三名壯汉便一跃而下,走进小吃店,大声呼叫道:“肚子餓死了,快把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 老闆娘一见是这种粗鲁的客人,不禁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笑咪咪地迎了上来。原先站起来的那名少女稍一迟疑,也坐了回去。 那三名壯汉大声叫嚷地点了酒和菜,便以极难看的坐姿蹲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大声聊起天来,完全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另外两桌的客人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喂!你皱什么眉头?看我们不顺眼是不是?”其中一名大汉指着三个过路人那一桌的胖子道:“欠扁啊?” 那胖子听见是在说他,立刻低下头去,悶不吭声地继续吃飯。 “没种!”那壯汉说道。其他两名壯汉立刻附和地笑了起来。 有一名壯汉正好坐在那少女的对面,他盯着少女看了好半晌,突然开口道:“喂!辣妹,长得好像不错嘛,拿掉眼镜让哥哥我看一看,是不是个斗鸡眼?” 那少女一时间气得脸色发綠,但随即缓和下来,向她身旁的金牛低声说了几句,金牛便站起身来,向三名壯汉走去,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是混哪里的?报……报上名来。” 三名壯汉一阵轟笑,其中一名也学着金牛的语气道:“你……你……你是不是那个小妞的姘头?给……给我们滚远一点。” 金牛看来极为生气,又说道:“不……不准你们侮辱我家小姐,否则……否则……” 另一名壯汉也学他的语气:“否则……否则怎样?” “否则我要你们好……好看。”金牛终于说了出来。 其中一人又道:“你去告訴你家小姐,今天晚上陪我们三个人睡一觉,我们的功夫都很好,保管让她爽得死去活来,怎么样?” 金牛显得气愤已极,暴喝一声,掄起拳头就朝着一名壯汉的头部挥了过去。那名壯汉脸色一沈,低头闪过,顺势用脚在金牛的膝盖弯里踢上一脚,金牛吃痛,仰面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好一阵子都爬不起来。 三名壯汉又是一阵大笑,他们见金牛这么没有用,料定那少女一定也不难弄上手。其中一名壯汉便走上前去,抓起那少女的手道:“怎么样啊?辣妹,你那旧姘头太没有用了,还是跟我们走吧!” 那少女脸色铁青,忽然用极快的手法挥出一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打了那壯汉一巴掌,打得他半边脸立时腫了起来。然后那少女又顺势站起来,侧脚往壯汉小腹一踢,踢得他向后倒退出三、四步,还撞倒了一些桌椅。 另外两名壯汉见自己人吃了虧,立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齊声道:“臭婊子,找死!”便一起冲了上去。 那少女显然练过一些功夫,见两名壯汉餓虎似的撲来,也并不害怕,便与他们一拳一脚地对打起来,一时之间,竟然难分勝负。 过了没多久,倒在一旁地上的金牛终于站了起来,正想上前帮忙,却又被人从后脑狠狠敲了一记,再度昏了过去。原来,是先前吃了那少女虧的壯汉已经恢復过来,而加以偷襲,他暴喝一声,冲上前加入战圈。 那少女虽然会使用一些精巧的招式,但毕竟体力较差,对付两个壯汉已经是左支右絀,只能勉强应付,这时又加入一个壯汉,不到两分钟,便失手被擒了。 一名壯汉抓着她的头发,另一名将她的手臂拗到了背后,其中一人道:“竟敢和我们作对,看我们三兄弟怎么整你!” 说着,三名壯汉便推着那少女出店门,准备强押上车带走。 这一切,坐在小吃店对面地上的赵公子全都看在眼里,他从小就爱管闲事,尤其喜欢帮助弱小,打抱不平,碰上这种事情,豈有不管的道理? 他迅速站起身来,向三名壯汉走了过去,一面大声道:“慢着!放开她。” 三名壯汉见又有人出头,其中一人冷笑一声道:“兄弟,识相的快点滚开,別给自己找麻烦。” 赵公子道:“三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来试试我的拳头。” 三名壯汉看看赵公子,觉得他的体格虽然十分强壯,但是仗着自己人多,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于是留下一人押着少女,站出两名壯汉来,道:“既然你活得不耐烦,我们就成全你。” 话还没说完,两名壯汉便出手了,一个在正面挥拳,另一个繞到赵公子后面偷襲。 赵公子除了在杀手训练中心的练习以外,还从来没有真正何人动过手,因此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但是他看见那两名壯汉出手,信心便来了,因为前面那人全身破綻百出,而到他身后偷襲的壯汉更是动作缓慢,看来就像等着自己去揍他们一样。 他哪里知道,红杀是江湖上一流的杀手组织,训练他们的老师都是拥有无数实战经验的高手。而组织精心设计的课程,更是经过千錘百链,招招都是极有效的杀着。 赵公子运起內力,轻轻巧巧便握住了面前那名壯汉挥来的拳头,然后向身后牵引,力貫双臂,将那名壯汉的身体直摔在身后的另一名壯汉胸口上。两名壯汉立时撲跌在地,一个手臂脫臼,一个肋骨折断,连声哀号,再也爬不起来。 那名押着少女的壯汉看见赵公子一出手就摆平了两人,惊讶得嘴都合不攏来,那少女见有机可趁,便用手肘在他腰上一撞,那壯汉吃痛,松开手弯下腰来,那少女顺势又在那壯汉脸部补上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跪倒在地。 赵公子看问题已经解决,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那少女看着赵公子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匆匆跳上停在小吃店门口的一辆红色日製跑车,发动引擎,大力一踩油门,趕到赵公子前面,她故意将车橫停在赵公子的去路上,赵公子见有车挡路,便停下了脚步。 那少女打开门,走下车来,走到赵公子面前,摘下太阳眼镜,眼睛又圓又大,十分明丽动人。她一只手拿着太阳眼镜,一只手叉着腰,声音十分甜美:“谢谢你救了我,我该怎么谢你?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算了,那没有什么,只是看不顺眼罢了。”赵公子不习惯接受人家道谢。 “你的功夫好厉害。”少女道:“能告訴我你是谁吗?” 赵公子笑道:“我是个坏人,比刚才那几个坏人还坏,所以我能制住他们。” 少女道:“是吗?我倒看不出来你像个坏人。” 赵公子道:“人不可貌相,你是一个小女孩子,当然还看不出人心的险恶。” 少女道:“才不呢!人家已经满二十岁,是个大人了。” 赵公子却道:“不像,不像,你看起来顶多只有十八岁,是謊报年龄吧?” 少女挺起饱满的胸脯,嗔道:“人家只是娃娃脸,长相年轻而已嘛,你看,我哪一点不像大人?” 赵公子吐吐舌头道:“你別摆出这种嚇人的姿态,我是很害羞的。” 少女看见赵公子一副假装出来的老实相,不禁“噗嗤”一笑,问道:“我看你好像在趕路,你要去哪里?” 赵公子微微一笑,笑容中隐藏着些许无奈:“到哪里去都可以,只要空气是新鮮的、自由的就好。” 少女道:“那么,你不如跟我走,我带你到空气最新鮮的地方去。” 赵公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少女的眼睛,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少女有点羞涩地侧过头微微一笑:“怎么样?” 赵公子也笑了:“你不怕我是坏人?” 少女瞪大眼睛道:“你看看我,我像是在害怕的样子吗?” 赵公子道:“这么说起来,你可能比坏人还坏囉?” 少女道:“知道就好,上车吧!” 于是赵公子打开车门,将背包往跑车小小的后座一丟,与那少女先后上了车,那少女一踩油门,车子又呼嘯而去,只留下飘扬的尘土。 在车上,少女看着面无表情的赵公子,突然道:“哦,对了,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做金龙,你呢?……” □□□ 红色跑车风驰电掣地从鄉下往城里开去,时速一直維持在一百公里左右,逢车过车,一路险象环生,赵公子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自顾自慵懶地半躺在座椅上。 金龙道:“你好像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是吗?” 赵公子道:“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没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 金龙道:“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嘛!” 赵公子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 金龙沈吟了半天,才道:“好吧,就算不一样吧。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曾经在乎过什么?” 赵公子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但是很快便消失了:“我曾经在乎过许多的东西,但在乎又如何?不该是你的你再在乎也没有用,所以我再也不要在乎了。” 金龙表示理解:“虽然你像是在繞口令,但是我还是明白你的意思。” 赵公子转头看着金龙:“你明白?” 金龙点点头,车速依然是那么快:“你在逃避!但是不管你在逃避什么,你都没有徹底逃掉,所以你还在痛苦,还在阴影里过日子。” 金龙说的话,是一柄重重的槌子,槌在赵公子的脑袋上,他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猛然惊醒过来,心情不自主的开朗了许多。 赵公子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金龙脸上装出不解的表情:“我又没有借钱给你,不用谢了。” □□□ 车子进入市區,市區车多,车速便明显慢了下来。经过一阵子的塞车,金龙将车子开到一间五星級飯店的门口。车一停下来,立刻就有门僮过来开门。 赵公子问:“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金龙摆出一个曖昧的笑容:“都到飯店来了,你还不知道要干什么?” 赵公子道:“难道你……” 金龙又笑道:“別胡思乱想,我只是要请你吃飯罢了。” 赵公子噓了一口气道:“好险,是你要请客,我口袋里可是一毛钱都没有。” 金龙嗔道:“什么?你一直担心的只是这个?” 赵公子表示不解道:“是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金龙滴溜溜的大眼转了两圈,不知如何回答,只傻笑了两声:“呵……呵……” 倆人边说边走,已经来到了飯店二楼的餐厅,他们坐下来,点了餐,边吃边聊,一餐飯吃了一个多小时。餐后,赵公子喝着咖啡,金龙却癡癡地盯着赵公子看,喃喃道:“你长得好帥唷!” 赵公子假装没听见,问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空气新鮮的地方吗?怎么还耗在这里?” 金龙不服道:“喂!先生,现在是吃飯时间吶,不先把肚子填饱,哪有力气去呼吸新鮮空气?” 赵公子耸耸肩:“那么,现在你吃饱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金龙嘟着嘴道:“走吧!走吧!人家请你吃飯,你一点都不感激人家,还囉里囉唆的催人家走。” 赵公子道:“好,谢谢你这頓丰盛的晚餐,可以了吗?” “唉!”金龙叹了一口气:“从今天人家一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用这种敷衍的口气对待人家,真是没办法。” 赵公子不置可否,耸耸肩道:“別忘了買單。” 就在这个时候,三个身穿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向他们走了过来,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啊!金大小姐,原来你躲在这里,我们老大找你找得可真辛苦啊。” 金龙看看他们,显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们的老大是谁呀?我可不认识。” 三人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开口道:“金大小姐可真健忘,上次你烧了我们一整倉庫的貨,害我们損失惨重,我们老大想请你到我们总公司去解释解释,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 金龙“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们『泥鰍帮』啊!本小姐看不惯你们走私毒品,殘害青少年,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怎么,不服气啊?” 那人又道:“我们『天蛇帮』行事,向来没有人敢插手,你一个小小女孩,竟然不知死活,来管我们的闲事,今天让我们兄弟三人碰上了,算你倒楣。” 说着,三人立刻一湧而上,要去抓金龙的手臂。而金龙显然也不打算束手就擒,摆出要打架的姿势。 但是谁都还没碰到谁,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来了三个橙子,将三个戴墨镜的人打得向后跌了出去,刚才说话的那人连眼镜都摔掉了。 三人从地上爬起来,一副狼狽的模样,并且连串骂出了一系列的髒话,那稍年长的人喝道:“是谁暗算我们?” 那三颗橙子,自然是赵公子的傑作,他缓缓走到三人和金龙之间,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真不愧是英雄好汉啊!” 这时,三个人才注意到了赵公子的存在,但是见他只有一个人,己方却有三个人,刚刚是吃了暗虧,现在以三打一,应该还是有勝算的,于是又恶狠狠地道:“你是哪个道上的?敢来管我们的闲事,找死啊?” 赵公子微微一笑,道:“我姓赵,你们有种就冲着我来,別欺负女孩子。” 那人又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做了一个手势,后面两人原来已经把手伸进了怀中,见到手势,立刻各自掏出了一把手枪,枪口直指着赵公子。 餐厅里其他的客人早就注意到有人打架,都偷偷地望向这边,现在又见到有人掏枪,于是一些紧张的女士立刻发出了尖叫声,客人开始四散躲避。 赵公子面无表情,趁女士尖叫稍稍分散持枪人注意力的一瞬间,以迅捷无倫的身法一闪,躲开枪口,欺近敌人,“啪!啪!”两响,两支手枪落地,紧接着是“碰!碰!碰!”三响,三个天蛇帮的人又向后摔到了地上。 这次,三个人摔得更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也不敢去撿枪,只说了一句:”好小子,有种你別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金龙见餐厅局势混乱,飯店保安人員也趕了上来,立刻在桌上丟下几张鈔票,拉着赵公子的手,急急出了飯店。坐进跑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在车上,赵公子似笑非笑地对金龙说道:“看来,你还蛮会惹麻烦的。” 金龙也笑道:“彼此彼此,你惹麻烦的功力也不比我差多少。” 赵公子道:“没办法,我这是吃人嘴软,不帮你的忙也不好意思。” 金龙道:“是吗?我还以为你又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赵公子问道:“天蛇帮是什么帮派?,你真的烧了他们一倉庫的毒品?” 金龙道:“其实我早就忘了,我烧过的东西太多,什么毒品啦、走私的军火啦、盗版光碟啦,烧了一大堆,也不只他们一个帮派的东西。” 赵公子“咻”地吹了一声口哨:“不得了,看来我交你这个朋友,真是惹禍上身了。” 金龙道:“没办法,你认命吧!” 赵公子笑道:“无所謂,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金龙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怎么样,今天晚上我有一票大生意要做,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赵公子笑道:“好啊!这可是我第一次烧別人的东西。” 金龙道:“这次不是去烧,是去炸!” 赵公子惊讶道:“炸?” 他想了一想,打开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背包:“我这里有两磅炸藥,够不够?” “两磅?”金龙微微一笑,踩下煞车,从狹窄的后座拎起一个沈甸甸的油布包:“两磅哪够?我这里有十公斤!” □□□ 近海,一艘豪华遊艇上,水晶吊灯,长毛地毯,寬大的皮质沙发环繞着整个客厅,沙发的一边,坐着一名年纪很轻,长相英俊,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他的身旁,站着四名大汉,看来都是他的保鏢。 沙发的另一边,坐着一名大約四十来岁,留着八字鬍,精神奕奕的中年人,他的身边坐着两名打扮入时的妖冶的女人,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相互之间是什么关系。 中年人先开口道:“屠少爷真是好本事,这么珍贵稀有的貨,你一弄就弄来那么多,而且貨色不错,两百萬美金也还算值得。” 年轻人道:“李老闆客气了,我屠賀强的名字,在这一行也算是个字号,当然不会拿次等貨色给你,但是现在抓得紧,这种貨也愈来愈不好弄,这次算你撿了个便宜,先说清楚,下次我的成本肯定会增加,漲价是难免的了。” 中年人猥琐地一笑,道:“当然,当然,全靠屠少爷大力帮忙,至于下次的价钱,我们到时候再说,来,先喝杯酒,我敬你。” 说着,便拿起桌上已经斟好高級白蘭地酒杯,一飲而尽。那个名叫屠賀强的年轻人也拿起酒,回敬了一杯。 而这时,有两个穿着潛水服装的人,一男一女,正在船的貨艙中,拿着手电筒,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这一男一女,正是赵公子和金龙。 赵公子小声问道:“这艘船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金龙用手一指,道:“你看!就是那些箱子。” 赵公子沿着金龙手电筒照射的方向看去,看到许多长形的木头箱子,每个大約有两公尺长,一公尺寬和高。立刻走上前去,用攜带来的工具将其中一个箱子橇开来,定眼一看,不禁骂了一句道:“这些王八羔子,竟然走私这种东西。” 原来,箱子中装的都是些象牙、犀牛角、动物毛皮之类的貨物。 金龙道:“我得到的情报果然没有错,他们走私的都是稀有野生动物的製品,真该死。” 赵公子生气道:“唉!人类为了自己愚蠢的享受,去殘害其他人不说,还要殘害瀕临滅种的野生动物,真不知道人类到底是萬物之灵,还是萬物之害。” 金龙道:“快装炸藥,这种人得给他们一点教训。你会装炸藥吗?” 赵公子愣了一下,心想:“装炸藥?没想到我在杀手训练中心学来的杀人本领,竟然也可以用在好的一面。” 金龙道:“不会装的话没关系,我教你,现在的塑膠炸藥很好装,你只要把炸藥贴在我指定的地方就好了,遙控信管我来装……” 金龙话还没说完,赵公子就动起手来了,熟练程度令金龙目瞪口呆。只好“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会呀!真想不到,唉,我真笨,如果你不会用炸藥,背包里带着炸藥干什么。欸!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赵公子微微一笑,道:“我是个杀手,你相信吗?” “什么?”金龙愕然道:“杀手?杀手通常都是坏人吶!” 赵公子手上仍然不停地工作着:“我早就说过我是个坏人了。” 金龙道:“但是,我觉得你不但不是坏人,可能还是江湖上什么隐姓埋名的大俠之类的人物。” 赵公子又笑了笑:“大俠?如果我是大俠的话,我绝对不会隐姓埋名,我会让所有的恶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让他们一听说我要来了,就闻风而逃,少做些坏事。” 不到一分钟,他们便安装好了炸藥,准备离开。谁知道才一出貨艙门口,就看见有五、六个身穿水手服的人用冲锋枪指着他们,喝道:“举起手来!” 赵公子和金龙无奈,只好举高双手。两名水手将他们的手反绑了,押到了先前的豪华客厅之中。 那个名叫屠賀强的人走到赵公子面前,拍着赵公子的面颊道:“很好。” 然后粹不及防地便在赵公子小腹上踢了一角,赵公子早就看清楚了这一脚的来势,但是礙于旁边有六支枪指着他们,不便反抗,只好运內力先护住小腹,然后假装很痛苦的样子,倒在地上,再等待机会。 屠賀强见一击得手,十分得意地道:“没用的东西,还敢来踩我的地盤。” 金龙见赵公子被打倒,心疼地叫道:“你们別打他,主謀是我。” 这时,李老闆也已经走到金龙身边,抚摸着金龙的脸颊道:“哦!原来你是主謀啊?像你这么标致的小妞,就这么直接杀掉也太可惜了,不如让我先玩玩,再丟到海里去餵魚。” “呸!”金龙往李老闆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你们这些敗类,也配碰我?” 李老闆受了侮辱,面子掛不住,突然反手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打在金龙脸上,金龙粉白的脸立刻浮起了一个红红的掌印。但是她毫不示弱,又嘰哩呱啦地骂了起来。 屠賀强道:“先別理他们,这里是近海,杀了人丟到海里容易被发现。不如先将貨送上岸,等我把船开到公海上再做处理。怎么样,你们接驳的漁船也该来了吧?” 李老闆看看手錶,道:“差不多了,再过十分钟应该就到了,我的人一向准时。” 屠賀强下令道:“先把他们关到机房里去!等我的命令再做处置。” “是!”几名水手同时应声,便把赵公子和金龙押走了。 □□□ 机房是放置引擎的地方,满地油污而且悶热,赵公子和金龙被推进机房,门才一关上,赵公子就挣断了绳索,道:“总算没有枪指着我们了。” 说着,便帮金龙也把绳索解开,金龙手上的绳索一被解开,立刻上前察看机房的铁门,然后道:“怎么办?门从外面上了锁,我们的炸藥又都被搜走了。” 赵公子道:“没关系,先休息休息再说。”说着,便找了一个比较乾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金龙向满地的油污看了一眼,很不以为然地道:“休息?你还有心情休息?要是等一下他们又来了怎么办?而且,那批貨马上就要运走了。” 赵公子道:“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只能以静制动,要不然,难道你还想用铁头功把艙壁撞破冲出去不成?” 金龙瞪了赵公子一眼,然后想了一想,耸耸肩道:“也只好这样了。” 赵公子道:“这就对了,我们先休息休息,養養神,等一下才有力气对付他们。” 金龙又看了满地的油污一眼,摇摇头道:“算了,我还是站着休息吧!” 赵公子也不想再勸她,便自顾自闭起眼睛養神。 过了大約四十分钟的时间,赵公子和金龙突然感觉船又动了起来,开始向前航行,赵公子道:“差不多了,我们该准备准备了。” 果然,又过了大約二十分钟,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逐渐向机房靠近。赵公子向金龙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便找地方躲了起来。 只听见“呀!”的一声,艙们打开了,几名拿着冲锋枪的水手推门进来,乍见机房里竟然没有人,都有些惊讶的样子。 赵公子和金龙看准时机,各自从藏身的地方迅速跃了出来,赵公子一脚踢掉一名水手手中的冲锋枪,一掌劈在他的喉咙部位,那名水手悶哼一声,软倒下去。接着,赵公子又一个翻身,一拳打在另一个水手的胸口,那名水手立刻窒息过去。 这些动作,都在极快的时间之內发生,后面跟着进来的水手刚刚反应过来,赵公子却已经又繞到了他们身后,一手抓住一个水手的脖子,反手一扭,两人颈骨折断,又打发了两个。金龙这边的成績也不错,打倒了剩余的两名水手。 赵公子撿起两把掉在地上的冲锋枪,扔了一把给金龙,问道:“你会用枪吧?” 金龙点点头,于是倆人便一前一后掩了出去。一路上,他们又碰到了两、三名水手,赵公子又毫不客气无声无息地把他们给解决了。 最后,他们来到了那间豪华的客厅,赵公子探头望去,只看见屠賀强背着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显得有点焦急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去押人的水手过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有些心烦吧?而李老闆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取走了貨,正在回航途中。 赵公子向金龙做了一个手势,倆人便一起用力将客厅的门踹开,冲了进去。屠賀强的四名保鏢看见有人冲进来,立刻想要拔枪,但是赵公子和金龙的冲锋枪已经指着他们,来不及了。 屠賀强乍见有人持枪闖进来,十分惊慌,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金龙道:“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想把你们丟到海里去餵魚。” 这时,赵公子已经将四个保鏢繳了械,用绳索捆起来,扔在一旁。然后走上前去,盯着屠賀强道:“你们走私野生动物製品,破坏环境,实在是罪大恶极,看来我们也应该把你的牙齒给拔下来,皮给剝了,作成标本才好。” 屠賀强一听之下,双腿直打哆嗦,突然间“碰”的一声,跪了下去,顫声道:“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金龙冷笑一声道:“好啊!,把你放在这艘船上的不义之财全都给我拿出来,我就不杀你。” 屠賀强想了一下,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走到一幅畫前,将畫揭了开来,里面是一个保险箱,他转动转盤,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个手提皮包来,向金龙说道:“钱都在这里,你们……你们拿去吧。” 金龙怕有詐,命令屠賀强自行打开皮包,屠賀强无奈,依言做了,里面果然是许多美金现金。金龙毫不客气地取走皮包,赵公子又把屠賀强捆了起来。将五个人连同其他水手,全部放在两艘救生艇上,拋到海中,任他们自生自滅去了。 然后,金龙便驾驶着遊艇,全速回航。赵公子则去找到了他们带来的炸藥,在全船各部位装好。 遊艇的速度极快,当他们快要到达岸边的时候,金龙指着前面的一艘漁船道:“看!那艘船上插着李老闆组织的旗幟。” 赵公子问道:“你确定?” 金龙道:“当然,我事先早就调查清楚了。” 于是赵公子二话不说,将遊艇的船头对准漁船,冲了过去。小漁船哪经得起大遊艇的冲撞,几乎是立刻断成了两截,但是大遊艇也損坏不轻,赵公子和金龙原先已经穿着潛水衣,这时又背起氧气筒,双双跃入海中。当他们游到适当距离的时候,便按下遙控器,引爆炸藥。只见火光一闪,水柱沖天而起,一艘豪华遊艇便这么成了碎片。 □□□ 第二天一早,赵公子和金龙便到銀行将那些钱分別匯进了十个慈善机关的接受捐款戶头。 赵公子走出銀行,心情愉快地问道:“这么好的生意还有没有,我们再去干几票。” 金龙笑道:“哪有这么简單,每一次行动我都要调查和计划好久,下次再行动,可能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赵公子听了,不禁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只想在死前多干一些轟轟烈烈的事,才觉得死而无憾。 金龙还以为赵公子心情不愉快的原因,是因为没有架可以打了,便道:“没有关系啦,再过一两个月,等我准备好,我们就又有事情可以干了。昨天忙了一整个晚上,几乎没有睡觉,现在你跟我到我家去,先好好休息休息再说,好吗?” 赵公子却訥訥地道:“既然这样子的话,那我要去別的地方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金龙着急道:“等一下,你这样子就要走了吗?” 赵公子答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抱歉不能一直陪着你。” 金龙虽然有些捨不得,但也不好强留,于是她道:“好吧!那我留下我的地址和电话给你,过两天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再和我连络。” 赵公子接过金龙写好的紙条,放进口袋里,没有说话。他们又一起走了一段路,走到金龙停放车子的地方,赵公子送金龙上车,金龙依依不捨地将车开走,赵公子才转身离开。 赵公子一个人走在在大街上,这是他暌违已久的都市,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离他以前居住不远的地方。他突然间想到,应该去看一看久別的父母才是。 他原先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公寓社區。是七层楼中第三层的一个居住單位,他施展轻功,很轻松地便跃上了三楼的后阳台。阳台上装有铁窗,于是他便伏在阳台的边缘,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屋里的动静。 他看见母亲正在燙衣服,那是他父亲的工作服,以前他母亲也总是将他的校服燙得又平又整的让他穿去学校,以往他不曾感受,此刻却突然一阵鼻酸,许许多多的往事霎时湧上心头。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矇矓中他发现母亲原本的又黑又亮的头发已经苍白了许多,前额和脸上也增加了许多他不曾见过的深深的皱紋。“妈老了好多!”他心里想:“这些年妈一定受了不少苦!” 他又是一阵悲从中来,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內拥抱住几年来日夜思念的母亲,但他随即又想到自己再过一两天就要死了,出来和母亲见一面,马上又要分开,只是更徒增母亲的伤心而已,他猶豫了一会儿,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已一人躲在阳台上垂泪。 他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父亲不在,他算算时间,父亲应该是上班去了,“老爸现在不知怎么样了?”他又想。 他在阳台上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泪水不知流了多少,才一个人伤心的离去。 赵公子獨自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小巷子之中。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小的命相攤,看来十分冷清的样子。 命相攤后面坐着一个年纪很大,大約有七、八十岁的老人,赵公子从来不相信命运这回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多望那个攤子一眼。但是那个老人却盯着他看了许久,当他走过命相攤的时候,那个老人叫道:“慢着!年轻人,请坐下来谈一谈。” 赵公子停步,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从来不算命。” 老人又道:“年轻人,我见你印堂发黑,最近一定会有禍事。” 赵公子心中一动,但是仍然认为,那是算命仙的把戲,见了每一个人都会这么说的,便继续向前走。 谁知道那个老人又道:“我看你一定是中了毒,如果不把毒素驅除的话,可能活不过两天。” 赵公子听到老人说的话不禁十分讶异,心想:“难道这个老人真的有些门道?”于是他转过头来问道:“你看得出来我中了毒?” 老人道:“我不但看得出来你中了毒,而且看得出来你中的是什么毒,这样吧!我这里有两颗藥丸,你把它吃下去,应该会有些帮助。” 赵公子想了一想,反正顶多不过是个“死”字,也不怕他的藥里面有什么问题。于是他接过藥丸,问道:“多少钱?” 老人“嘿!嘿!”一笑,说道:“不要钱!” “不要钱?”赵公子很詫异。 老人解释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我说不要钱,就是不要钱。” 赵公子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谢谢!”转身又准备要走。 老人补充道:“吃下藥丸以后,全身运气行三个周天,然后就没事了。” 赵公子听了更觉詫异,又多看了老人一眼。老人却只是微微笑着,不再说话。赵公子继续向前走,走了没有多久,回头一看,老人已经不见了蹤影。 赵公子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半信半疑地吞下藥丸,然后功行三周天,一个小时以后,他缓缓站起来,感觉全身暢快无比,但是不知道毒性是不是真的去除了。心想:“反正再过几天,如果没事的话,就知道它是真的了,如果有事的话,也不过和原来一样,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如果龙虎精的毒性就这么清除了的话,也未免太容易了。” 他还是有些不信,但是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赵公子重回到大街上,这时,已经过了正午,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肚子也用“咕嚕咕嚕”的声音回应他,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餓了。 他看着路边的几家餐厅,櫥窗中摆设的精致样品,简直让人饞涎欲滴,不觉更是饥餓难耐。他又想起早上虽然经手了大笔金钱,然而自己却是身无分文,不禁发起愁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一家餐厅里,跑出了一个身穿廚师服装的人,拉着赵公子的手就说:“我是这家餐厅的主廚,恭喜你,你是本餐厅的第一萬个客人,一切免费招待,请进!请进!” 赵公子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又是商家的什么促銷花招,但是心想:“正好我肚子餓了,又没有钱,既然那人说是免费招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 那名廚师拉着赵公子进了餐厅,安排他在一个寬敞的座位坐了下来,赵公子环顾四周,见餐厅佈置得十分雅致,客人也不少,是个颇为高級的餐厅。 那名廚师一招手,立刻有两名侍者上前来伺候着。赵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可以点菜了吗?” “是!是!”那廚师回答道:“立刻拿菜單过来。” 赵公子拿起菜單,发现菜單上的价钱并不便宜,又问道:“我可以点哪些菜?有限制吗?” 廚师道:“随便点,你要点任何东西都可以。” “都可以?”赵公子问道。 “是的!”廚师回答:“菜單上的任何菜色都可以,全部小店请客。” 于是赵公子便随意点了两、三道菜。那廚师问道:“就点这些,够吗?” 赵公子客气地道:“这些就可以了。” 那廚师想了想,自己又在点菜單上写了许多字。过了没有多久,侍者将菜端上来,竟然整整有十道菜,放了满满一桌。 赵公子的肚子是真的餓了,看见这么多每味佳肴,也就老实不客气,将飯菜扫了一个杯盤狼藉。 吃完飯后,他又问了那廚师一句:“真的不要钱?” 廚师笑道:“真的不要钱。不但不要钱,我们还要谢谢您赏光。” 赵公子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好吧!谢谢你们,再见。” 于是赵公子离开了餐厅,又继续往前走。走了没有多久,他来到一家百貨公司,百貨公司前面十分热闹,像是正在举办什么活动。 一个打扮成小丑样子的人,胸前掛着一个紙箱,看见赵公子,便走过来道:“哈哈!这位先生,本公司正在举办周年庆大抽獎活动,请你随便抽一张獎券。” 赵公子表示没有兴趣,小丑又道:“这么好的机会,请不要轻易放弃。” 然后又小声对赵公子道:“算是帮我一个忙,让我们老闆觉得我工作很努力。” 说着,便将赵公子的手拉过来放进抽獎箱。赵公子想快点摆脫小丑的纠缠,便随意抽了一张。 谁知道小丑接过獎券,撕开来一看,竟然“哇!”地大叫一声:“恭喜你!先生,你得到了我们公司的特獎,是美金一萬元,和跑车一辆。” 赵公子心想:“天下哪有着么好的事情,一定有问题。” 这时,一名主管模样的人已经走了过来,和小丑低声说了几句,立刻握着赵公子的手道:“恭喜!恭喜!你得到了本公司的特獎,这个獎项我们已经在电视上宣传了一个多月,没想到竟然被你抽中了。” 那主管模样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一疊绑着緞带的大额美鈔,塞进赵公子手中。然后又迫不及待地领着赵公子来到一辆白色的跑车之前,拿出车鑰匙道:“这是义大利製的名牌跑车,油箱已经加满了,你随时可以开走。” 赵公子突然间觉得十分生气,心想:“到底是谁在捉弄我,这一路上的情況实在是太怪了。中毒,有人送解藥;肚子餓了,有人请客吃免费的大餐;现在又有人送钱、送车,这绝对不是偶然的。” 于是他一伸手,拉住了那名主管的领子,问道:“你老实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那名主管却一脸茫然的样子:“先生,我早就说过了,这是我们公司籌备和宣传了一个多月的周年庆活动,不然你可以上楼去我们的董事会问问。您的运气真好!” 赵公子仍然不相信,但是觉得在这些人身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将鑰匙一转,发动车子,脚踩油门,便这么风驰电掣地走了。 赵公子将车子开得飞快,开上了高速公路,不断地想着:“到底是谁呢?是金龙吗?不可能,一个小女孩哪有那么大本事?是屠賀强或者李老闆吗?不会,我破坏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哪里还会请我吃飯?难道,是『红杀』?” 想起“红杀”,赵公子不禁打了一个冷顫,自己算是红杀的叛徒,会不会是红杀的人盯上自己了呢?但是他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假设。因为如果红杀要杀他,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只要等他毒发身亡,或者随便派一个比他更强的杀手来就行了。 赵公子狂飆了一个多小时,然后随意在一个地方下了交流道,继续向鄉下的地方开去。心想:“我这样子走法,那些在暗中搞鬼的人,一定找不到我了。” 又开了许久,赵公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便在一个農家之前停了下来。他看见農舍前曬着金黃色的稻穀,心中觉得十分溫馨。他走过曬穀场,上前去敲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个老農妇过来开门。 “你找谁?”老農妇问道。 赵公子十分有礼貌地道:“歐巴桑,您好!我想向您讨一杯茶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農妇笑着道:“少年人真客气,你等一下,我去拿。” 过了几分钟,老農妇端出一碗茶来,道:“这是我自己煮的茶,很卫生的,你放心喝啦。” 赵公子拿起茶碗,一口气喝乾,然后擦了擦嘴道:“谢谢!” 老農妇挥挥手道:“不用客气。”便缓缓将门关了起来。 赵公子转身,才向前跨出一步,便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立刻昏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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